「不要罗嗦。」贺昕一把拉起她的小手,将她拉出了贵宾室。
可离开公司有段时间之后,徐茵茵发现贺昕好像并没有要去买糖的意思,车子一路往公寓开去。其实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要吃糖了,更何况原来的还有很多。想到这,徐茵茵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到摆在车前的那个小玩偶身上。
车子经过公寓外的时候,贺昕停了下来。
「怎么了?」徐茵茵眨眨眼,难道不要开进车库去吗?
「阿阳呢?」
怎么会忽然问这个,「我给大哥打了电话,让他先回去了。」
「嗯。」贺昕有些头疼地拧眉。
「怎么,你找大哥有事?」
贺昕的眼睛看着一处,「我需要他做一件事。」
徐茵茵更糊涂了,「什么事?」
「把他的老妈领走。」
「啊?」徐茵茵一愣,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顺着他的目光朝公寓看去,庄云眉正站在门外。徐茵茵完全没想到老妈会来这里直接领人,一时间也有些傻了。
贺听沉吟了片刻,一踩油门,把车子开到了公寓的后面,然后熄了火,掏出手机开始发讯息。徐茵茵忍不住瞄了几眼,偷看到对话的名字后,忍不住问:「你发讯息给大哥?」
「嗯。」
「他一个人能搞定吗?」
「没关系。」贺昕抿着唇,认真地编辑讯息,「我再给爸发一条。」
求助讯息都发出去之后,两人所要做的就是等待。他们坐在车里,静静地等着救兵出现,把庄云眉领走之后再回家。
贺昕低头拧动着车上的按钮,在挑选合适的音乐,徐茵茵则是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玩偶的脑袋。老妈的出现,将她之前的疑惑也勾了出来,贺昕好像不希望她回娘家?除了这个以外,更深一层的疑惑也冒了出来,徐茵茵想知道,贺昕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尾声
车厢里开始飘起悠扬的轻音乐,气氛静谧又安详。贺昕将头靠在椅背上,轻舒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片刻后,他往旁边伸出手去,轻轻地握住了徐茵茵的手。两人的手指颤动了一下,变成十指相扣。
仿佛有无形的力量灌入指尖,她瞧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有了勇气,那些情绪、那些疑虑,呼之欲出,「贺昕。」徐茵茵垂眸,凝视着两人的手。
「嗯?」
「你喜欢我吗?」心跳,在那一刻失去了节奏。积压在心头很久的疑问终于问出,徐茵茵仿佛被抽掉力气一样,浑身发软。可是贺昕的沉默,却令她瘫软的身体又一点点地僵硬起来,被不安与紧张充斥的心微微地收缩着,将她残留的真心也一并挤出,「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所以我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
令人窒息的静默在两人之间飘荡。就在徐茵茵快要放弃的时候,贺昕忽然开口,「我们忘记买太妃糖了,是不是?」
这算是变相的拒绝吗?徐茵茵喉头哽咽,「是。」
「玩偶里还剩下多少?」
贺昕松开与徐茵茵交握的那只手,将车前的玩偶拿下来,递给她,「倒出来瞧瞧。」
「我……」徐茵茵很想哭,她说不出来话,唇在抖,手也在抖。
「瞧瞧。」贺昕又抬了抬手。
徐茵茵把玩偶接过来,枢开盖子,仿佛呕气一般,把太妃糖全部都倒了出来。不过和太妃糖一起掉下来,还有两样别的东西。徐茵茵愣住了,好半天之后才把那两样东西拿了起来。贺昕一早就把它们藏在了太妃糖底下,可是她一直舍不得把糖吃光,就一直没看到。那是一张邮票,和一枚戒指,徐茵茵哭了出来。
「这是我十三岁那年,收藏的第一张邮票。」贺昕清冷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我二十七岁这年,买的第二枚钻戒。而你……」他拿过那枚戒指,然后轻轻拉起徐茵茵的手,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将会是我这一生,唯一的爱人。」
那温柔好听、饱含深情的言语,让徐茵茵泪如雨下,感动得不能自已。
「现在,你能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了?」
徐茵茵重重地点头,再也扼住不住自己的激动,哭着扑到他怀中,「你爱我,对不对?你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
贺昕用力地搂着她,他忽然很感谢徐初阳的忠告,也跟庆幸自己发现了这个事实,其实承认爱一个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坏。
贺昕将唇贴在徐茵茵的发心,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是,我爱你。」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在他念来却犹如宣誓,
贺昕和徐茵茵,曾经,他们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卑微胆小,就像云与泥、花与叶,本该生生相错两不惜,可他们最终还是相爱了。云泥交融、花叶相错,如同雕刻在三生石上的两条交叉线,世世相交再不分离。
番外篇
铃铃铃,徐茵茵站在镂花的大铁门外,柔嫩嫩的手指头按住门铃不放。
「妈,好吵。」五岁的贺正鸿一脸不耐地捂着耳朵,「不用一直按里面也听得到吧。」
「我……我很紧张嘛。」徐茵茵把手放下来,一面揉着手心的汗,一面不安地低头看向儿子,「小鸿,一会儿到外婆家,千万不要乱说话,你一定不要说我是因为……」
「知道了,你说了很多次。」贺正鸿一脸的挑剔,「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小红,好难听。」
「小鸿怎么了,小鸿多……」
「你好,请问找哪位?」电铃沙沙一响,继而传来说话声。
徐茵茵瞬间回过神来,「吴嫂,是我。」
「小姐?」喀拉一声,铁门从里面被自动打开了。
从大门到公寓,徐茵茵还不忘一再地叮嘱儿子不要乱讲话。这时候已经是将近七点钟了,庄云眉和徐则礼正在吃饭,一见到女儿和外孙忽然上门都有些讶异,「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还带着小鸿。」
贺正鸿不忍再听到这个称呼。
庄云眉起身走过来,先是打量了一下徐茵茵的脸色,然后低头摸了摸贺正鸿的头,「吃饭了没有?」
贺正鸿摇头。
「吴嫂,再添副碗筷来。老徐,你喂小鸿吃饭。」说完看向徐茵茵,「你跟我过来。」母女俩离开后,徐则礼笑ⅿⅿ地对着贺正鸿招招手,「小鸿,来外公这里。」
贺正鸿走过去,由徐则礼抱着坐上餐椅,「小鸿,你喜欢吃什么?」
「外公,为什么我妈要给我取名叫贺正鸿,她很喜欢红色吗?我想改名字。」他一点也不关心吃什么,反而对名字耿耿于怀。
「此鸿非彼红啊小鸿。」说起来可真拗口。
贺正鸿眨眨眼。
徐则礼用筷子蘸了点水,在桌上写了个红字,「这个字,你认识吗?」
「认识。」
「这个是红色的红。」
徐则礼又写了个鸿字,「再看这个字,你认识吗?」
贺正鸿摇摇头。
「这才是你的名字。」
贺正鸿一脸正经地问:「那我的名字,不应该是贺正鸟吗,和红字有什么关系?」徐则礼无语。
这时,起居室里,===庄云眉拉着徐茵茵在沙发上坐下,开门见山地问:「贺昕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没有啊。」
「没有你跑回娘家干什么?」
徐茵茵垂下眼,「我想你们了嘛,所以想回来住几天。」
「结婚六年了,现在才开始想我们?」庄云眉一脸的不相信。徐茵茵上一次主动跑回娘家,还是几年前和贺昕吵架的时候,在那之后除非他们叫,否则这丫头绝不会主动回来,就算偶尔会娘家住,也会由贺昕陪着。所以她才不信在没发生任何事的情况下,女儿会舍得抛下女婿自己回来。
被戳穿的徐茵茵脸一红,「妈……」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茵茵低头枢着手指头,「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想回来住几天。」
「贺昕舍得让你自己回来?」庄云眉决定换个问法。
「他……」徐茵茵咬了咬唇,抬起眼,「妈,你给他打个电话嘛,就说你想我了,叫我回来住几天。」
「我才不想你。」
「妈!」
「你让我打这种电话,却又告诉我什么事都没发生?」
徐茵茵不说话了,她垂头丧气地坐着,情不自禁地红了眼圈。
当晚,应徐茵茵的要求,庄云眉打了电话给贺昕。
第二天,徐则礼打了一通给贺昕;第三天,徐初阳又打了一通。
第四天,「今天你打算怎么办?」庄云眉无奈地看着已经回来躲了四天,却不肯回家,也不肯说出走理由的女儿。
「唔……」徐茵茵窝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眨眨眼,「要不让吴嫂打通电话给贺……」
「徐茵茵!」
「好嘛、好嘛,不打就是了。」
「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庄云眉忍无可忍地瞧着她,「如果贺昕没惹你的话,那是不是你做错事了?」
没等徐茵茵回答,贺正鸿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妈,爸打电话来了。」
「什么?」徐茵茵嗖地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打谁的电话?」
贺正鸿晃了晃自己的手表,「能打电话的手表哦……」
徐茵茵以光速从沙发上跳下来,冲到贺正鸿面前,一把捂住他的手表,极小声地说:「你就说我们还要再住几天。千万不要露馅。」
「好。」贺正鸿点点头,扭头走出去了。
当晚,贺昕出现在了徐家的客厅里。
本来下楼已经下到一半的徐茵茵浑身一凛,然后立刻转身往楼上跑,一边跑一边骂:「贺正鸿你这个叛徒!」
站在贺昕旁边的贺正鸿小朋友耸了耸肩,伸手一拉爸爸的衣角,「答应我的事不要忘了。」
「没问题。」贺昕揉揉他的头,转身跟上楼。
他在紧关的房门外站定,双手Сhā在口袋里,幽幽地说:「徐茵茵,我都知道了。」
「我不是故意的!」
徐茵茵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贺昕猜她一定在用背抵着门,「我、我只是你打开门,我们当面谈。」
「不要,你、你会教训我的……」
「我不会。」隔着一道门板,贺昕忍不住勾唇,但声音依旧平稳,「你打开门。」
「你不生我的气吗?」
「嗯。」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想骗我出去……」
她怎么会怕成这样,贺昕忍着笑,继续骗人,「真的,你弄湿的那本集邮册,本来就是我不想要的。」
「真的?」徐茵茵的声音一扬。
「嗯。不过你如果再这样把我关在门外,我就会生气了。茵茵……」贺昕慢条斯理地威胁,「我生气会怎么样,你是了解的,嗯?」
房门离开打开了,徐茵茵站在门边,满脸胆怯,但一双眸子却被希望点亮,「你真的不生气?」
「当然是……假的。」一抹戏谑的笑,在贺昕的眼底闪过。
「啊?」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整个人已经被贺昕扛在肩头。
徐茵茵尖叫一声:「你果然在骗我!」
「弄坏了我的集邮册,以为这样就可以跑得掉吗。」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回家我再教训你。」
贺昕扛着她走下楼,徐茵茵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背,一双腿拚命乱蹬。
「贺昕,你这是在干什么?」
「妈,你救我啦。」
「这几天打扰你了,我和茵茵之间有点误会。」
误会?又是误会?
贺昕一边说,一边扛着徐茵茵往外走,可徐家夫妇却不会就这么让他把女儿扛走。
「爸、妈,救命啊!」
庄云眉和徐则礼刚想上前,就被个子小小的贺正鸿给拦住了。
「正鸿,你和外公、外婆解释。」贺昕说着将一脸震惊的两人甩在身后,大步而去。
徐茵茵眼睁睁地看着爸妈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由得崩溃道:「贺昕,你把儿子落下了!」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他不宜旁观。」
回到贺昕的公寓后,第二层,右边走廊的第三间房,贺昕专门用来集邮的房间,贺昕直接把徐茵茵扛进这间房,然后丢上书桌。
而在ρi股所坐位置的旁边,就摆着那本被她不小心弄湿的集邮册。现在的徐茵茵完全没有刚才在娘家时的气势,毕竟形势比人强,她现在贺昕的地盘上,而且旁边就摆着自己做错事的罪证。
「徐茵茵,你以为逃回娘家,这件事就可以解决了吗?」要不是有儿子通风报信,他竟然真傻得以为她是回娘家小住几天。可是没想到,这蠢女人竟然是因为这种事情跑回娘家的。贺昕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垂下的小脑袋,眼底笑意难掩,「做错事还要说谎,简直是错上加错。」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管是不是故意,反正错已经酿成,你就该承担,不是吗。」
徐茵茵垂着头,觉得既愧疚又伤心,她很清楚贺昕对邮票的酷爱,也一直暗暗地猜测自己的地位或许还没有邮票重要,所以才会闯祸之后,吓得立刻跑回娘家。可是现在听贺昕亲口这样说,她还是觉得好难受、好委屈。
她忍住眼泪,赌气地说:「那我赔给你。」
「好。」
呜呜呜呜,他还真的要她赔,说什么爱她,根本就是骗人的,其实在他心里,自己还不如邮票重要。
「我跟你要一样东西,你给我,我就不追究这件事了。」
徐茵茵抬起头,泪眼汪汪,「什么东西?」
哭了,糟糕,玩笑是不是开太大了?贺昕俯身,温热的手指轻轻蹭去她脸上的泪水,「一个女儿。」
早春三月,小客厅里的壁炉,终于在对的季节、对的时间燃了起来。
徐茵茵躺在柔软温暖的地毯,欢爱的余温尚未散去,她香汗淋漓地被贺昕搂在怀里,左边是火焰明亮度壁炉,右边则是同样浑身是汗的贺昕。他侧撑着身子,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瞧,晶莹的汗水在他的肌肉上均匀地抹开,效果如同最好的乳液。
徐茵茵揪着身下的地毯毛,嘟囔道:「一本集邮册换一个女儿,我亏本了。」
「是吗?」贺昕用手指,轻绕着她汗湿的发丝。
当徐茵茵被贺昕强行抱走的时候,她把犯罪证据当成了自卫武器,抄起一旁的集邮册档在胸前,结果却被连人带册一起抱到这里来,所以现在那本集邮册,正摆在两人的身边。
徐茵茵抬手摸了摸它,故意说:「我只是把集邮册弄湿了而已,根本不严重,说不定烘干之后……」
贺昕伸手越过她,拿起那本集邮册丢到了壁炉里。
徐茵茵惊呼了一声。
「现在够严重了?!」贺昕把她高抬的小手压下来,顺势贴过去,「这样给我一个女儿亏不亏?」
「你、你耍赖……」
温热的薄唇,封缄了她所有的抗议,所有的委屈与难过,全部都化成了糖果般的甜蜜,她和邮票到底谁更重要,似乎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摇曳的火光将男人与女人交缠的身影,清晰地映射到对面的墙壁上去,他们的影子纠纠缠缠,就像那两颗心一样,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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