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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玫瑰之争 > 30

30

岁整的环宇集团现任总裁──裴子毅。

如果他没结婚的话,绝对是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但是他现在是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包养男,天知道每天有多少女人贴在他周围希望能成为他的後宫小妾,天知道。

裴子毅,解开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拿走我手里的玻璃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啊~”好看的眉头紧皱,(就连皱眉都这麽迷人的男人,我只能欣赏吧),空空的酒杯对著我“什麽酒,这麽辣。”

“二锅头。”依旧像平时一样微笑的看著他,这种酒,他应该连听过都没听过吧,他酒柜里那些红红绿绿的东西,随便一瓶就万儿八千。

“二锅头?什麽东西?”

果然,不是一个层次哦,他裴子毅和我洛小洛。

“酒。”言简意赅,多明了。

“我当然知道是酒!”又是皱眉,很显然不满我的回答,“算了”瞧,多大的赏赐 ,这次竟没批评我不尊重领导。

哦,忘了介绍:我, 宁夏,裴子毅的现任正妻,不过,马上就不是了;也是他裴子毅现在的高级文秘,不过,马上也不是了。

“没事,我先睡了。”说完,自顾自的往他自己的卧室走去。

唉,结婚两年,好像除了婚後一周,我们都是“分居”的,我估计,他都忘了,我们做过几次了。我记得,七天三次,分别是洞房一次,回我家一次,回他家一次。

“裴子毅”除了在公司,我都叫他子毅,叫“裴子毅”说明事情很重要,不过,他从不知道我对他称呼有什麽不同。

“嗯?“懒懒的回过头,好看的浓眉,轻轻挑起一根,啧啧,这男人随便一个表情就能迷死人,朝夕相处了两年,我都没看够。

“你爱她吗?”还是淡淡的微笑,这个表情,我对著镜子练了八个小时,现在都已经僵了,想换也换不了喽。

“什麽?”回过身,正对歪在沙发里的我。

“你爱穆莎莎吗?”对他,这个我爱了四年的男人,我的耐心永远用不完。

“你胡说什麽!”听语气貌似是火了,音高也提高了一倍,只是,伪装的不够彻底,我还是听出了那迷人的嗓音里微微的不安。

“别生气,只要回答我就好。”我要的不多只要一个答案,只要他说“爱”,我就放手,我只想他幸福,仅此而已。

很显然,被我问题的内容及问问题的平静惹火了裴大总裁“宁夏,别找事儿,莎莎才16岁,还是个孩子。”

02

呵呵,才16岁,还是个孩子。我真想问问16岁的孩子会在酒吧搂著你裴子毅的脖子进行绵长的舌吻吗?16岁的孩子会把你裴子毅灌醉再拖上床吗?16岁的孩子会在你裴子毅的办公室来段“缠绵办公室”吗?

当然,这些,我都只是想问,想想而已。

拿起,眼前一张白纸,递到裴子毅面前,依旧是微笑著平静的说“签字吧,我只带走我的东西。”

看过那纸,裴子毅,白了脸“离婚协议?”

我微笑著,默认的,优雅的点了点头

“为什麽?”显然,他很不理解,两年来,他在外面女人不断,我从未说过一句,这次的行为显然不再他预料之内。

“因为,你认真了。”没错,以前他的女人,都只是泄欲工具,而这次,他裴子毅认真了,因为我看到他为了那个“孩子”翘班了,他为那个“孩子”冒雨买生日礼物了,他为那个“孩子”去学校打架了••••••

“••••••”没有再说什麽,片刻的沈默之後,他接过我手里的钢笔,在那张纸上写上了让我迷恋了六年的三个字,裴子毅。

绕过他,上楼。

“家产,有你一半。”突然握住我的手,很温暖,无数个孤单的夜里,我都希冀这种温暖能出现在梦里,可是,即使是梦,他都懒得赐予。

慢慢抽回我的手,在瞬间冰冷的温度里握紧,依旧礼貌的回答“不用,谢谢,祝你幸福。”然後,头也不回的潇洒上楼。身後的他,安静的站在原地,他会内疚吗?

两年後。

看著机窗外像棉花糖一样的云朵,窝在座位上的我,表情恬静而清冷。

“宁,在想什麽?”

回过头,对上一双深邃的墨绿­色­眼眸,我摇摇头,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他回我一个“没骗我?”的表情。

随即,我向後仰了仰身子,面部表情极其严肃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墨黑的短发,浓浓的眉毛,深陷的眼窝里墨绿­色­的眸子闪著智慧的光芒,高挺的鹰鼻,­性­感的薄­唇­,细腻的白­色­肌肤,­精­瘦的体格,修长的双腿,即使是坐著也能看出最起码一米八五的身高,周身散发出一股高贵而温柔的气质。

“啧啧~祸害呦~”我煞有介事的摇摇头。

“嗯?为什麽?”嘴角扬起迷人的微笑,毫不介意我的用词。

“蓝奕崎,你说你没事儿长这麽漂亮­干­嘛?来中国又不知道要有多少中国女同胞要受你的诱惑了。”我很义正言辞的抗议道。

“呵呵,漂亮不是形容女子的吗?”蓝奕崎的表情由害羞转为疑惑,随即,又用一脸坏笑代替前者,趴在我耳边,暧昧的吹著气“不过,说到诱惑,我可只想诱惑你呢,宁。”

满脸发烧的我用力推开眼前的庞然大物“要死啊你!”虽然,在国外商界浴血奋战了两年,对於帅哥这种暧昧的殷勤方式还是没有任何抵抗力。

看著气急败坏的我,他哈哈大笑,弯弯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端倪。

唉,心死如我,又怎会期盼某些东西的降临呢?那东西,被称作“爱情”的东西,对我来说太过奢侈。

“先生,需要点什麽?”唉,无奈的摇了摇头,从上飞机开始,到现在不过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空乘小姐就已经来过八次了,看来,美男的魅力还真没国界啊!

蓝奕崎也是来者不拒,每次都跟小姐们聊上一会儿。跟人家打的火热,说不定这几位小姐里就有他今晚的“晚餐”,也不打扰他的“狩猎”,径自回过头,欣赏窗外的浮云。

两年前的某天,我也想这样坐在飞机里,看著窗外的浮云,只是那时候的我是哭著的,而现在的我是微笑的;那时候的目的地是法国,而现在的目的地是中国。

还记得,那晚,跟裴子毅签完离婚协议後,躲在浴室里哭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带著墨镜静静离开了那栋住了两年的别墅,在去机场的路上,去了趟快递公司,放下了我的辞职信。

我走的很彻底,别墅和公司里没有一点我的东西,能带走的都带走了,不能带走的送人了,我想,如果没有那一纸离婚协议和那一封辞职信,裴子毅都有可能觉得我从未存在过一样。想到这里,不禁苦笑了一下,想我岁大学毕业,在给裴子毅做了两年文秘後,裴子毅一句“我们结婚吧”就结束了自己的单身生活,嫁给了自己暗恋了四年的男人,虽然明知道,他结婚不过是为了安抚家里的父母,对自己无半点感情,还是嫁得那麽义无反顾,爱他,只知道爱他,天真的以为,得不到他的心,至少可以拥有他的身,可是,那个吝啬的男人,给自己的不过只是一个“裴太太”的头衔,仅此而已。终於,在那个名叫穆莎莎的女孩出现後,才发现自己真是傻到了家,一个连身体都不屑给予的男人,怎麽能奢求他的心?

“怎麽了,宁?”为什麽你脸上会有那样悲凉的笑?

蓝奕崎猛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唤醒了我的记忆,通过窗子上的自己才知道,用潇洒和豁达武装了两年的我差点儿回到那个怨­妇­时代。不禁小小鄙视了一下自己,随即换上惯常的优雅而慵懒的微笑,“没事儿,很久没回国了,有点儿小感慨。”说完,还调皮的吸吸鼻子。

“呵呵”蓝奕崎一下拥我入怀,宠溺的用脸蹭蹭我的长发“那我们就多在中国待些日子,顺便陪你回去看看你的父母好吗?”

那温暖的怀抱,让我有一霎那的错觉,这个男人是爱我的。可是,毕竟只是错觉,这个男人对谁都不会吝啬温柔的,不像裴子毅,连片刻的温柔都不舍给予。怎麽又想他了?!懊恼的摇了摇头,在空姐们杀人的眼光里,我很贪婪的回抱住乔强壮的腰,在他怀里使劲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梦周公去喽!临睡著前,不忘在眼缝里偷瞄一下头顶的俊脸,免费的豆腐我可不会错过,只是,墨绿­色­的眸子里,怎麽会有那样温柔的怜惜?

死党艾小爱的一句话渐渐飘出来“如果一个男人爱你,在他注视你的眼中会看到怜惜••••••”

03

我无奈的看著旁边,被一大堆女人围攻的蓝奕崎,原本十分锺就能走到的机场大门,硬是走了半个小时!

不得不再次感叹“男人祸水哦!”

看旁边脂粉圈的势头估计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索­性­将行李箱一放,安安稳稳的坐在上面,打开手机的MP4功能,听起歌来。

蓝奕崎通过余光,时不时的看看宁夏这边的情况。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女人貌似慵懒的靠坐在行李箱上,修长纤细的双腿一曲一伸,半挽著袖子的双臂随意的搭在两腿之间,鸭舌帽投下的­阴­影遮住了那双灵动的大眼,却更加彰显了那翘鼻樱­唇­的­精­致可人,此时那粉­嫩­的小嘴正喝著音乐的节拍若有似无的一张一合,那小小的脑袋後垂著的黑长的直马尾随著随著傍晚的风轻轻飞扬。

明明是岁的女人,此时却像一个青春活力的女孩子,心里无奈的嘲笑了一下自己,“蓝奕崎啊蓝奕崎,你什麽时候这麽喜欢钻研一个女人来了?以前不都是女人钻研你吗?”

不过,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宁夏,褪去了成熟­精­明的华丽外衣的宁夏,浑身散发出一恬淡而潇洒的魅力,让人无法忽视。

发现有她在身边,自己总是无法专心的寻花问柳,於是他抱歉的向众女告别。

“看来分公司的接待人员很不负责呀,都下飞机这麽久了也没来个人接。”蓝奕崎一手搭上宁夏的香肩,一手松松领带。

偏过头,视线绕过他高大的身躯向後方望去,摘下耳机,“散了?”

“散了!”顺著宁夏的视线看了一眼众女消失的方向,一脸自嘲的摇摇头。

“那我们也走吧?看来接待人员是不会来了”宁夏收起手机,刚准备走,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两人面前,从车上走下一位二十多岁身穿黑­色­西装的斯文男子,满脸恭敬抱歉的冲二人微笑“是宁夏小姐和蓝奕崎先生吧?”不待二人回答,又说“实在抱歉,因为路上出了点事所以来晚了,让二位久等了。”

“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没什麽事,还能看看机场风光。”宁夏一面意味深长的看一眼旁边满脸绅士的蓝奕崎,一边给斯文男一个谅解的微笑。

斯文男顿时对善解人意宽容大度的宁夏充满感激和好感,要知道他可不只是晚了一点,而是整整晚了一小时!

在车上,经自我介绍,斯文男名叫唐敬松,是玛丽国际中国分部的公关经理。

二十分锺後,宁夏和乔到达了在本市下榻的酒店──帝都假日酒店。

宁夏记得帝都可是本市最大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是环宇集团的下属产业,也就是宁夏的前夫裴子毅的地盘。

站在八十二层,豪华总统套房的巨大落地窗前的我,突然觉得这一切像一场华丽而又可笑的梦。

两年前,不,应该是四年前,自我初次担任裴子毅的秘书开始,就无数次替他在这家酒店预订总统套房,为他与他的那些女伴翻云覆雨提供场所,天知道当我拿著那一个个号码牌时心里是怎样的滋味,就像一个孩子把自己心爱的玩具送给别人前还要给玩具修饰一番一样。

一杯红酒下肚,苦涩的味道灼痛我的喉咙。回忆像洪水一样肆意吞没我的坚强的伪装,宁夏啊宁夏,原来两年来你依旧停住在原点,那个男人依旧活在你那颗可悲的心中!

在巴黎的两年里,我以为自己真的像我在别人眼中那样美丽潇洒坚强独立,可当再次呼吸到这熟悉的空气时,我才发现自己还是那个自己,从未改变过。

04

经过一天的休息,宁夏和蓝奕崎便­精­力充沛的公司报道了。

这次回国,蓝奕崎的职位是玛丽•中国的代理总裁,而宁夏则是他的秘书。

说是秘书,其实有关秘书的工作都是由一个叫林丽的女孩在做,宁夏实质上的工作是与蓝奕崎一样,就连待遇也是一样的,有自己办公室和私人秘书。当时法国总部往中国派人的时候,只派了蓝奕崎一个人,而他以不熟悉中国市场为由硬拉著宁夏来的,而蓝奕崎那位爱子心切的董事长老爸又极力撮合宁夏和蓝奕崎正愁没机会,再加上宁夏的能力及在中国的经验,於是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刚回国的日子是异常忙碌的,公司里有太多的历史遗留问题需要解决。而我那英明神武的终极boss最拿手的就是撂摊子。於是,最初这一周我成了名副其实的人形文件处理器。

看著办公桌上堆积成山的文件,我狠狠瞪了一眼躺在自己办公室沙发上引吭高歌的蓝奕崎,终於在忍受了三个小时的听觉折磨之後忍无可忍的我拍案而起,眼中燃烧著熊熊的怒火,大踏步的来到沙发旁边,拿起一边的抱枕就向他的脸上拍去“我说你能不能滚到你的办公室去!别在这儿折磨我可怜的耳朵!”

大手一扬,轻松握住我纤细的手腕,控制住急速下落的抱枕,“小宁夏,我这是怕你一个人孤单你知道吗?我这是再用艺术美化你的工作环境!”说完还不忘给我一个“我很委屈”的表情。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麽不要脸的!我说你一总裁,整天什麽事都不管就知道赖我这儿,这算什麽事儿!”

“有你不就行了,再说不跟著你,你被人欺负了怎麽办?”

“欺负我的只有你吧!”用力挣脱他的大手,“告诉你,五分锺之内拿著桌上的文件闪人,否则••••••哼哼”说完一脸坏笑的挽起袖子。

“别啊,马上就下班•••••啊•••”

挥起一拳,“!!”

蓝奕崎狼狈的从沙发上滚下来,慌忙躲过我飞来的一脚,“我马••••上走••••啊!”迅速抱起桌上的文件闪出门去,这才躲过了一顿拳打脚踢。

看著瞬间­干­净的办公桌,心情大好,悠闲的靠在办公椅里,喝著咖啡,等待著下班时刻的到来。

“这就是总裁啊?真帅啊?”

“对啊,跟漫画里的一样!”

“就是••••••”

身边正在制造混乱的家夥一脸温柔的向众女微笑,霎时,人群中几位承受能力差的就当场晕了过去。

对於众人夸张的表现,一旁的宁夏早已见怪不怪,依旧迈著优雅从容的猫步向电梯走去。

待电梯关上的瞬间,被宁夏落在後边忙著给“蓝迷”们摆造型的蓝奕崎才闪身进来。

“怎麽吃醋了?”见宁夏不说话,蓝奕崎一把环住她的肩膀,把脸你埋在宁夏的颈窝。

十秒中的沈默後,就在蓝奕崎以为自己说对了的时候,宁夏屈肘向後一捣,可怜的蓝先生在电梯开门的瞬间捂著腹部疼弯了腰。

内线电话想起,目光不曾离开电脑屏幕,右手凭习惯摁下电话机上免提按钮,“宁小姐,总裁让你去一趟接待室,环宇集团的裴总来了。”

裴子毅,终还是见面了,没有退路了,躲了两年还是回到了这个城市回到了你的面前。

只是,你还记得我吗?我又该用怎样的身份面对你?前妻,合作夥伴抑或是对手?

片刻的失神後,“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对著镜子,掩去了嘴角让我心疼的苦笑,告诉自己,我是宁夏,玛丽国际中国分部的总裁秘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果断机敏的女强人••••••

与蓝奕崎在走廊回合,此刻的他褪去了嬉皮笑脸的痞子相,一脸的认真与自信,墨绿­色­的眸子里在看向我时是满满的鼓励与信任。这样的他,耀眼的如同神邸,让我莫名的心动。

他知道我的过去,现在接待室里的男人,是我的前夫,是玛丽国际在中国最大的对手,也是这次10亿项目的合作夥伴,是他在中国立足的关键。

在接待室高级漆木门打开的瞬间,我有片刻的失神,那个男人,事隔两年,再次见到我,会是怎样的表情?是惊喜,歉疚还是难以置信?

05

门打开了,由於蓝奕崎在我的前面“身先士卒”,所以,我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他的脸。

只是略微颔首,目光落在蓝奕崎的手臂上,我在找回自己,那个从容不迫自信满满的自己。

一秒锺後,我抬起头,对上那张在梦里萦绕了两年的脸,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很高兴,我捕捉到了困惑、震惊、难以置信等一系列表情在那张俊美的人神共愤的脸上走马灯般一一上演,只是好戏只持续了几秒锺,短暂的除了我没人发现。在他­性­感的薄­唇­弯出最完美的弧度的同时,

我平静而大方的冲他打招呼:“裴总,好久不见?”

“宁小姐,别来无恙?”他冲我微微颔首,不愧是商场上的九尾妖狐,片刻的失神後,从容的回应我的问候。

对此,我报以优雅的一笑,这是商人与商人之间的较量,无意义的寒暄是不被许可的,两年的磨练我已是一个出­色­的战士,於是,我优雅的转身,对於蓝奕崎轻轻一笑,然後给他们相互介绍道“这是我们玛丽•中国新上任的总裁蓝奕崎先生。”

“这是环宇集团的总裁裴子毅先生。”

双方入座後,我吩咐原本负责做双方介绍的秘书林丽端来咖啡,然後,就像一般总裁秘书一样在一边默默地记录他们说过的每句话。

手指触摸到的是冰凉的石碑,照片上那个美丽灵秀的女子一如既往的绽放阳光般温暖人心的微笑。

冲她举了举高脚酒杯里红褐­色­的液体,“小爱,我带了你最喜欢的年拉菲哦,纯正法国货!喝一杯吧?”

倾杯,红褐­色­的水流在初秋午後略显清冷的阳光中折­射­出水晶般炫目的光彩。

“两年了呢?”啜一口红酒,酸涩的口感让我不敢恭维,“你这丫头,说好要一起玩到老的,怎麽可以先走呢?”

头靠在冷硬的墓碑上,仰头看向湛蓝的天空。

“埋怨我了吧?没能见你最後一面,我也不想的,知道吗,你出车祸的那一天,我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呢。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心有灵犀的缘故,我在巴黎郊区的环山公路上,莫名其妙的冲下了缓坡,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呢,我没有告诉你,你也没有告诉我啊,因为我们彼此太了解,都怕对方担心啊!可是,结局呢,你走了,我留了下来。为什麽?是你要我活下来的吧,连你的那份,小爱,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没了你,我就真的是一个人了&,一个人,很可怕呢。”

六月天,娃娃脸。刚刚还是豔阳高照,一会儿就大雨倾盆。

忘了带伞,被淋得猝不及防。

雨中的骊山公墓更显悲凉死寂。看看身上已然湿透的套装,我索­性­放下步子,来个雨中漫步。脑子里空空的,不知道该相些什麽,视线有些茫然的看著地面。突然一双穿著C&J黑­色­皮鞋及同­色­系哑光西装裤的长腿在我面前驻足。头顶黑影罩下,阻挡了雨水对我的洗礼。

是裴子毅,我有些诧异的看著他,能在这种地方碰到他可真是“巧”啊!

“嗨。”看到我诧异的表情,他反而从容的先打招呼。

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淡淡的烟草味,面上一阵火热,数秒後,回过神,送上职业­性­的微笑“嗨。”

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突然就沈默了。我垂著眼,不知道此刻他的脸上是怎样的表情,我想问他为什麽会来这儿,不否认,对於他,我还是那麽上心。

可能始料未及的原因,我有些郁闷,这样的话题该怎样问出口,我总不能说“好巧啊,你也来墓地啊”吧?

“是妈……我妈。”可能看出我的疑问,他再次主动回答。

闻言,我震惊的抬头,没有察觉他在称谓上小小的改变。只是满心震惊和伤感。

裴老夫人!那位和蔼善良的老人?!看著他寂静的眼中压抑不住的悲伤,有些黯然,毕竟,那是曾是我的婆婆的人。想当初,老人曾为了裴子毅对我冷淡的态度而跟他冷战了三天呢!

“节哀。”除了这两个字,我不知道还该说些什麽,现在,我的身份,太过简单。

闻言,他有片刻的怔愣,随即几不可见的眨了下眼,“谢谢。”

那一瞬间,我有种错觉,好像在那双让我迷恋的眼眸中读到了失望和沮丧?

“那,我先走了。”绕过他,急於逃离有著他的狭小空间,心脏剧烈的跳动,我害怕,害怕那颗还未死的心脏因为他小小的接触而再次悸动。

手臂被突然伸出的大手拉住,炽热的体温从二人接触的地方开始游走全身,不敢回头,不敢看那张完美的俊脸,冰冷的雨水打在面上却无法冷却我那颗狂燥的心。

06

“你还没告诉我,你来看谁?”他打著伞绕到我面前,雨水再次被隔绝,可我却宁愿淋雨,也好过面对这男人。

下巴被一双蜜­色­的温暖大手挑起,视线被迫迎向裴子毅那张完美到人神共愤的脸,英挺的眉毛皱起,表示它的主人现在很不悦。不高兴?他在不高兴什麽?怀著疑问的心情,稍偏一下头,让下巴脱离他的控制,视线也如愿落向一边的万年青“是小爱。”

“小爱?”沙哑的低语在头顶响起,他一定不记得了,小爱,我的好友,父母去世後我唯一的亲人,我们婚礼上最兴奋的伴娘••••••也对,他从未在乎过我又怎会记得我的朋友呢?

“是我的好朋友。”不想看他努力回想的困惑模样,那让我心痛,也让我心酸。

“哦。”

这次不知该说什麽的人换成了他,其实,只要他像我一样说句“节哀,再见。”就好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拉著我的手,站在伞下,两人之间隔著不倒十公分的距离沈默。

“那──”再见,还未说出口,被他突然揽上肩膀的手给打住。

“我送你。”像是没看到我诧异的眼神,霸道而强硬的揽著我向公墓出口走去。

“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没带伞。”

“反正──”都已经湿透了。

“你会感冒。”

“我可以──”自己打车。

“闭嘴!”他低下头,狠狠的瞪我一眼。

撇撇嘴,我好委屈,可不可以不要跟你一起~

无视我的抗议,将我塞进黑­色­法拉利柔软舒适的副驾驶座。

等他也坐上车,手里多了一条白­色­毛巾。

柔软泛著皂香的毛巾蒙上我的脸,感觉一双大手温柔的为我擦拭头顶的湿发,我有些受宠若惊,想当初,作为他发妻的自己都没受过这种待遇!难道这男人有特殊癖好,专对不属於他的女人感兴趣?

局促的从他手里接过毛巾,僵硬的扯扯嘴角“我自己来就好。”

闻言,他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我,那样专注而深邃,像一口古井,让人琢磨不透,许久,他才移开视线“好。”

等我擦了好一会儿头发,汽车还是一动不动。

“你──”不开车吗?

疑问的回头,蓦地与他在後视镜里的眼眸相对,那双眼睛到底盯著我多久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住哪儿?”他到是镇定,从容的把问题丢会给我。

“呃──帝都。”明知道他是在强词夺理,可还是习惯­性­的顺著他,自嘲的笑笑,习惯可真是可怕。

“哦。”

是我看错了吧,那一霎那,他嘴角几不可见的弧度,像是──窃喜?!

一路无语。

不知道是裴子毅有意还是无意,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硬是被他左拐右绕的拖了三个小时,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离婚後两年再见突然发现我的好,借此机会争取与我多相处的时间了!

车子刚刚停下,我就丢下一句“谢谢,再见。”迫不及待的要开门下车,天知道这三个小时快把我折磨疯了!

谁知我的手刚碰到车门,手腕就被一只蜜­色­的大手握住,他独有的低沈嗓音贴著耳畔响起“就这麽迫不及待的离开我?”

像被烫到一样收回被碰触的左手,心里突来气愤,他凭什麽这麽说?当年逼我离开的一直都是他!凭什麽时至今日反过来用著用哀怨失望的口气指责我!他凭什麽?!

心里这样吼著,可我仍然懦弱的选择顺从。甚至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视线紧锁住车窗玻璃上两人模糊不清的镜像,“那个,咳,我想快点回去换身衣服。”

他阻拦我的手依然握住车把手,把我困在他的上身和车门椅背形成的小角落里,萦绕鼻尖的是他炽热的男子气息,身子霎时火热一片。

他在身後没说话,像是在考虑我理由的可信度。

随著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我盯著玻璃的眼睛都有些酸涩了,他才缓缓在我耳边下旨“那你早些休息,我再约你。”

我很没形象的掰开他挡在面前还依依不舍的大手,逃也似的冲出车,浑身止不住的战栗,再约我?除非我自虐!

我可没兴趣跟前夫来段不伦之恋!这种第三者的第三者的游戏我敬谢不敏!

车内,裴子毅注视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在华丽的旋转门内的纤细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影子,才缓缓移回视线,发动汽车,离去。

……

“小宁!”

双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右边的一摞文件,左手一停不停的在笔电上敲著,对连门也不会敲就闯进来的家夥连甩都不甩。

“小宁美眉~”蓝奕崎一ρi股坐上那摞吸引住我一半注意力的白纸黑字,恬不知耻的嗲著嗓音,试图夺得我的注意。

实在受不了他的恶心攻势,索­性­连文件也不看了,只盯著电脑屏幕,凭记忆把那一堆复杂的数据输入文档。

“小宁美眉姐姐~”墨绿­色­的大眼中星光点点,双手交握做祈祷状“求您帮帮忙吧~人家出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去哪找女伴啊?!”

才怪!最起码刚下飞机那天你就吊了三位空姐美眉!

撇撇嘴,继续我的文件大业。

“宁宁••••••哈呢••••••甜心••••••”

无语问苍天,这个男人怎麽这麽茩燥!

摸起文件夹,目标右上方,“啪!”这下好了,苍蝇安静了~

看也不看被我一文件夹拍到墙上当壁虎的男人,脑子里净是裴子毅那张深不可测的脸••••••

07

从侍者手中接过香槟,看一眼女人堆里谈笑风生的蓝奕崎,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花蝴蝶!看那群贵­妇­千金们笑得那是一个花枝乱颤!

无力的翻个白眼儿,我可真是犯了贱了,为了两天的带薪假就跟他来这个莫名其买的生日宴会饱受视觉、听觉、呃,触觉的折磨!而且还是我前夫为他现任老婆办得生日宴!

礼貌且疏离的拒绝一知名小开的邀舞,躲开某男的咸猪手,快步掀开窗帘走到阳台。

吁──再呆下去我发誓我肯定会疯的!

弯腰双臂撑在栏杆上,视线漫无目的的在楼下花园里扫­射­,咦?那是什麽?

只见楼下­阴­影里的树丛一耸一耸的不断抖动,接著“嗯!”一声压抑的呻吟传来••••••

我天哪!这些人也太大胆吧!野战都打到花园来了!

恶~打个寒战,真受不了!

“怎麽了?很冷吗?”身後忽然想起一道陌生的男声我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酒杯一滑,“哗!”一声掉在楼下的石子路上碎成一片。

“对不起,吓到你了。”

蓦然回首,不期然对上一张温文儒雅的俊脸。不是裴子毅和蓝奕崎那种完美到几乎黄金比例的五官,但是别有一股淡雅清俊的味道。

回过神,对著男人微微一笑,“不会,是我反应过激了。”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女子小声的抱怨,男人和我都向下看去,从那片“野战”树丛里走出一位穿著白­色­小洋装的女子,从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来看应该是位美女。女子边走边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忽然又像想到了什麽抬头看向我和男人所在的阳台,果然,是一张美豔不可方物的脸,发现我们也在看她,狠狠瞪了我们一眼,低咒著向宴会出口走去。

树丛又是一阵晃动,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男子,男子低著头,从我的方位看过去,只能看到他修剪­精­致的发顶和倾长的身形。他很高,有一八五吧,西装上衣大开,里面的白衬衣也 开了一半,露出一大片麦­色­的皮肤,在花园淡黄的灯光里散发出诱人的光泽。男子没有马上离去,而是闲散的立在那丛灌木边,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吸一口,然後,抬头,缓缓吐出一缕绵长的白­色­烟雾。

“黎殇!”我身边的男人突然低唤,吓得我一个踉跄,有些不满的回头瞥一眼男人,他怎麽回事儿,怎麽总喜欢突然袭击!

男人没看我,镜片後一双温柔的凤眼,此刻盈满担忧,不由得顺著他的视线看向楼下抽香烟的男人,刚好对上他投过来的视线,霎时一震,天哪,他的眼睛竟然是琥珀­色­的!在这样的夜晚,隐在层层烟雾後的琥珀­色­眸子像狼一般锐利,紧紧锁住我和男人。

那视线先是在男人身上扫了一圈,又移向我,感觉到他马上要看过来,被莫名的恐惧指使,在与他视线相撞的瞬间我转过身,背对他。

却又好奇的将注意力放在身後,感觉楼下的他离开,缓缓回头,看到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这才放松的呼一口气。

“唉!”身边传来一声叹息,我才想起还有一人,回头刚好看到他俊脸上来不及收起的复杂表情。

“怎麽了?你认识他?”

男人怔了怔,点点头,“我弟弟。”

“令弟?”她记得他喊他黎殇,黎?那麽,“你是……”

他笑了笑,温润的气质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在下黎默。”

黎默?黎氏少董?!

真看不出来这个看起来温文儒雅的翩翩绅士会是那个用四年的时间就将濒临破产的黎氏发展的如日中天的铁腕商人~

汗啊~果然人不可貌相!

礼貌的伸出手,礼貌一笑“宁夏。”

他笑了笑,有种高深莫测的味道“我知道。”

挑挑眉,并不怎麽在意,都是在商场上打滚的人,见过我不稀奇。况且,自嘲的笑笑,两年前自己跟裴子毅的离婚应该在整个S市传的沸沸扬扬了吧,毕竟像我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实在是少见!像裴子毅那样的条件别说是做个有名无实的妻子,就算是一辈子也别想见光的情­妇­也会有N多女人趋之若鹜……

像是看懂了我的心思,黎默笑了笑,如沐春风的感觉让我有一瞬间的错愕“去年在巴黎时装节上,在下曾有幸远远地见过宁小姐一面。”

我眨了眨眼,有些不信,远远地看一眼就能记住我了?开玩笑吗?他的脑子是摄影机吗?

自从跟裴子毅离婚後,痛定思痛。决定以後除了工作再也不跟这些有钱人有任何交集,呃,除了蓝奕崎,这种哥们儿级别的不在内,毕竟我这种通过自己的努力爬上来的人跟这些含著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小姐们不是一类人,他们的生活,我过不惯。所以,我必须­干­脆的果断的斩断一切与有钱人挂上钩的机会,这也就是为什麽我不想参加这种上层阶级聚会的原因。

淡淡一笑,既不失礼貌又疏离,明确的告诉他,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可是他好像不想放过我,啜一口红酒继续道“我还记得那天你穿了一件水蓝­色­的绣花旗袍,站在人高马大的外国人堆里显得格外娇小。”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说这话时,我在他眼中看到一种类似猎豹看到猎物时的眼光,让我下意识地产生一种想要逃离的恐惧。幸好,这时候在花丛里跳累了的蓝奕崎想起我这个女伴来了。

窗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一身银灰­色­西装的蓝奕崎笑容满面的出现在我们眼前。

“宁,你可真会找地方。”说著,伸出长臂一下将我勾到他怀里,侧脸亲昵地摩擦我的颈窝,呼吸间是淡淡的酒气。

我皱眉,这家夥酒量不错,但是一喝了酒就爱耍孩子脾气,特别是他这种微醺的状态,最爱缠人。

我歉意的向黎默笑笑“对不起,他有些醉了。”

黎默回我一笑,但那笑意明显未达眼底,“没关系。”

“谁啊?”蓝奕崎懒洋洋的在我耳边说话,温热的气体喷在我­祼­露的颈部肌肤上,起了一身小疙瘩。

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然後匆匆向黎默道别“对不起,黎先生,我们先走了。”

黎默笑著点点头,我发现自始至终他都没看蓝奕崎一眼。

几乎是半托著蓝奕崎掀开帘子进了宴会大厅。

一近大厅,蓝奕崎就将脸从我颈窝拔了出来,临离开之前还偷偷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很轻,酥麻麻的。

我瞪他一眼,他不在意地懒懒一笑,双手依然箍在我腰上,“宁,这宴会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我们回去吧?”

“没意思?那是没你看上的美女吧?!”

“嘿嘿,还是小宁理解我!”说著“啾”亲了我脸颊一下。

在这样高级宴会上,蓝奕崎出­色­的外表和不管不顾的行为很容易招人,我红著脸嗔怪的瞪他一眼,不敢看纷纷注视著我们的众人,低下头“不是要走吗,走吧。”说著,拉起他就走。

“蓝总。”一道熟悉的声音蓦地在身後响起,心脏突突突跳的很快,我承认自己很逊,即便他那样伤害了我,即便我们已经离婚两年,我还是无法平静的面对他带给自己的影响。

转身,感觉蓝奕崎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抬头的瞬间我已经换上温婉得体的微笑,看著对面的一对男女,柔声道“裴总,裴夫人。”

多可笑,时隔两年,我竟然要叫这个破坏了我家庭的女孩裴夫人?!这个原属於我的头衔,说出口竟是这麽流利通畅,丝毫不显顿挫,原来,我从来没有在乎过“裴夫人”这三个字,我在乎的只有他。

人的视觉是有盲点的,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会有这种情况,比如你与一个人擦肩而过,你的眼睛一直盯著他,可是你却不知道他长什麽样子、穿什麽衣服,换句话说,你的眼睛在看他,你的心却没看他;用科学的解释就是,视觉神经在你潜意识的支配下忽略了他在你视网膜上的投像,没有将他传送到你的大脑。

盲点,在这个时候,是我最大的救星。

只要事关裴子毅,我便对自己的自制力不报任何信心,特别是他身边还站著个穆莎莎的时候。

睁著大眼,打招呼,我却是有看没有见。

“这位就是裴总的娇妻穆小姐吧?”耳边传来蓝奕崎慵懒磁­性­的声音,很悦耳,像大提琴,“果真是青春靓丽,国­色­天香呢。”

你夸你的,捏我­干­嘛?!

我几不可见地抬手在他小腹掐了一下。

“唔!”听见他闷哼了一声,然後俯下身,在我耳边暧昧的低语,“宝贝,不要急,我会很快满足你……”

蓝奕崎的声音很低,但我可以肯定对面的一对贤伉俪肯定也听得清清楚楚,因为那位“裴夫人”马上咯咯娇笑起来。

我羞红了脸,却不敢再对蓝奕崎有任何惩罚的举动,这家夥总有借题发挥的本事。

顶著莫名的心虚偷偷瞄一眼对面的裴子毅,完美依旧的俊脸上有著淡淡的揶揄的笑,那表情就像看一对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小夫妻打情骂俏一样。

心有些酸痛,低下头,微侧过身,在别人怀里我就像因为害羞在向蓝奕崎撒娇一样,可是没人看见我眼中的自嘲和难过。

像是感觉到了我的伤感,蓝奕崎放在我腰上的大手紧了紧,抬头微笑著对裴子毅道“裴总,我家小宁喝得有些多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蓝奕崎那句“我家小宁”让我心里暖暖的,就连他环在我腰上的手都显得格外强筋有力,让我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哦?是吗?”裴子毅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还想让莎莎向宁小姐好好学习一下助理工作呢。”

心蓦地一阵,连我曾经的工作都要给她了吗?

我抬头看向对面的夫妻,视线不敢在裴子毅身上流连,只能转向一身紫­色­小洋装的女孩。

“对啊,听大叔说宁小姐的工作水平可是很­棒­的。”见我看她,穆莎莎爱娇的靠在裴子毅身上,­精­致的小脸挂著无辜纯真的笑,很美,美的我有些恶心。

大叔,是啊,他们这种小女生就喜欢学著韩国泡沫剧里的样子称呼自己的爱人。想当初头一次在公司听到她这样叫裴子毅时我还纳闷了好久呢,真是老了啊!

蓝奕崎笑了笑,那笑里我竟感觉到了一丝冷意,“抱歉,我家小宁工作确实做得不错,但也没到开培训班授课的地步。告辞。”

说著拉著揽著我的腰,态度有些嚣张的转身离开。

再转身的那一秒,我终於忍不住诱惑看向裴子毅,他微垂著首,刘海在额前留下的­阴­影将那双锐利的黑眸掩住,刀裁般的脸部线条一如记忆中迷人,­唇­畔带著浅浅地笑,却让人觉得复杂难懂。

08

“什麽嘛!”穆莎莎孩子气地嘟起小嘴,有些气恼地看著相拥而去的两人,环住裴子毅的劲腰,小脸委屈地在他胸前磨蹭。

裴子毅低下头对她宠溺一笑,蜜­色­的大手在她半­祼­的玉背上拍了拍,声音低柔像是怕吓坏了怀中的佳人,“你就这麽想让她教你?”

穆莎莎抬起头,噘著小嘴,黑白分明的大眼咕噜噜地转了几圈,那模样娇俏可人又古灵­精­怪,惹来裴子毅更加温柔纵容的注视“嗯!一定要她,而且只要她!”

闻言,裴子毅好笑地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在她挺翘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好,我再试试。”

闻言,穆莎莎心满意足的使劲点点头,努著嘴,“一言为定哦!”

“一言为定。”说著,俯下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惹得小人儿双颊绯红地将脸埋进自己胸前。

端起手中的红酒,啜了一口,眼角余光恰好撞见从阳台进来的黎默,举杯点头一笑。

黎默看一眼他怀里撒娇的人儿,暧昧地勾起­唇­角,同样举起手中的高脚酒杯,缓缓点点头,漆黑的凤眼深邃如同漩涡。

蓝奕崎将睡著了的宁夏轻轻放进柔软的大床上,猫儿一样的女人慵懒的嘤咛一声,在蓬软的枕头上蹭了个舒服的位置,涂著粉紫­色­­唇­蜜的樱­唇­似是满足的微微努了努,深深睡了过去。

悄无声息地在她身边坐下,修长白皙的手指挑起落在她颊上的一缕碎发别在她玉雕般剔透玲珑的耳後。

由粘著细碎泪珠的长睫颤了颤,蓝奕崎动作一顿,确定她没有醒来的迹象,才缓缓俯下身,在那有著淡淡泪痕的小脸上落下轻如羽毛的一吻,掀开一旁的夏被,悄悄将那穿著银蓝­色­晚礼服的婀娜胴体严严包裹,“晚安,我的公主。”

这人吧,一旦当牛任劳任怨忙活惯了,这突然闲下来就会跟没头苍蝇一样,不管怎麽闯也找不找北。

现在呢,我就是标准的没头苍蝇一只。好不容易卖了一晚上身换来的带薪假竟然不知道要­干­嘛?!郁闷啊~

坐在帝都二楼的咖啡厅里,一身淡蓝运动装的我与装潢华丽优雅的高档咖啡厅看起来格格不入。

喝一口杯里的黑咖啡,无糖无­奶­,苦的我直想吐舌头。我发现吧,我就是一自虐狂,明明特讨厌和黑咖啡这种浓郁的让人恶心的苦味,但还著了魔一样每次都点这个,真是要命!

这要是搁以前,要是有个节假日什麽的,要麽跟小爱满城瞎逛荡,要麽留在裴子毅那幢豪华别墅里当贤妻良母洗衣做饭,哪象现在……唉~真是无聊啊~

“真巧啊!”

身前一片­阴­影压下,对面的位子上多了一个人,在这样懒洋洋的无聊日子里我的反应神经总是处於半歇菜状态,直到对方点了咖啡我才反应过来,抬头,一身银白­色­哑光西装的斯文男人正笑眯眯地看著我,“黎、黎总?”

我有些错愕,貌似帝都是他劲敌的产业吧?大白天的就来晃荡不怕别人说他心怀不轨吗?呃,也是,人家昨晚还去参加晚宴了呢。

昨晚呐,那可是裴子毅先生为她年满十八周岁的裴夫人设得生日宴呢,可真浪漫,我跟他结婚那会儿我估计他连我是哪年生的都不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穆莎莎只有十八岁还不到法定婚龄吧?裴子毅可真有本事,不知道是不是跑到韩国或是日本结的婚呢?

“宁小姐,很容易走神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这人太无聊的原因?”

呃,真尴尬~“不、不是,”我不好意思的笑笑,顺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时候这里反映比较迟钝。”

闻言,他低笑了几声,那种抿起嘴很含蓄的低笑,配上他那股斯文尔雅的书卷气很是迷人。

“希望宁小姐对在下的容貌还算满意。”

“呃──”惨了,貌似我盯著人家看的太入神了,低下头偷偷吐吐舌头,嘴拙地不知该说什麽,只能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那个,黎总是来洽公的吗?”

见他银丝镜片後的凤眼似是闪了闪,我有瞬间的怔愣,那眼神让我有种心颤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不是。”

“哦。”我端起咖啡啜一口,我的­性­格不像小爱活泼健谈,实在不是一个善於聊天的女人,特别是这种毫无经济意义的闲聊。

沈默了约有三十秒吧,我想跟他告辞先离开,跟他在一起我有一种身为小绵羊的怯懦感。

在我放下咖啡的瞬间,他突然开口“宁小姐今天有空吗?”

“啊?”我错愕。

“我想请宁小姐用午餐,不知道宁小姐肯不肯赏脸?”他很绅士地忽略我呆楞的蠢样儿。

“呃……”我有空但不想去啊~

可惜,他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三分之一秒後,我被他温柔又霸道的从位子上拉起来,顺便将两张粉红票票压在了桌上 “既然不回答,那就当宁小姐同意了,那我们走吧。”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我,就这样傻乎乎地被他拖进了他那辆崭新的黑­色­宝马。

“那个……”不用帮我扣安全带吧?

微微後仰,尽量与他凑过来的身子保持适当的距离,说实话他身上­干­净的味道很好闻,但是……

“想吃什麽?”说话时他还在帮我扣著安全带,侧过脸,霎那间,我们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让我浑身滚烫。

这个安全带扣的可真久啊~

“日本料理好吗?”貌似他又靠近了些,我们鼻尖相错,双­唇­几乎相触,视野里他的面貌已经模糊的一塌糊涂。

“不喜欢吗?那法国料理?”他的声音真好听……呃,不是……终於想起我还是有手可以用的,虽然我纤白的小手推在他宽厚的肩上有种欲拒还迎的感觉,但是,我是真的像推开他啊,为什麽浑身乏力呢?

“也不喜欢?”

呼~我深呼出一口气,安全带终於扣完了吗?

09

看他坐回自己的驾驶座上,差点儿窒息而死的我终於可以自由呼吸了,看一眼好像皱著眉的他,我尴尬地笑笑,“那个,黎总,您不觉得现在用午餐有点儿早吗?”现在才十点啊~

闻言,他便发动汽车边转过头,无辜的眨了眨眼“是吗?”

我嘴角抽了抽,点点头,顺便拿出手机让他看了看上面的时刻。

他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车子开上柏油路,“那……”

就下次吧!我想。

“我们先到处逛逛吧。”

不是吧?下次不是更好?不,最好永远不要……可是,看一眼窗外车水马龙,苦笑一下,好像晚了呢。

“你想去哪儿?”他问。

回饭店~“呃,随便。”

他低笑,“女士最好不要说随便。”

“为什麽?”我问。

他回过头对我眨了眨眼“因为那很容易让男士产生误会。”

呃,我嘴角抽搐,是吗?“呵呵……”我傻笑。

宝马拐了个弯,上了高速“你……”他若有所思地偏了偏头“好像不太一样。”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确实,每当彻底闲下来我笨笨懒懒的样子跟平时那个成熟­精­明优雅温婉的女人确实是大相径庭。我讪讪一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他从後视镜里看我一眼,低沈优雅的嗓音有著明显的笑意“但是,很可爱,我喜欢。”

嗯?我诧异,然後浑身似火烧,他低柔暧昧的语气实在不能不让人多想,我僵硬地扯扯嘴角,转过头看向窗外飞掠向後的景致。

“叫我黎默。”

“唉?”刚才的话题是这个吗?

“我叫你小夏,你叫我黎默,省的黎总、宁小姐地叫来叫去麻烦。”

我皱皱眉,麻烦吗?

“叫一声试试。”他笑得好温柔好诱人啊,特别是那双镜片後的凤眼,晶亮晶亮的实在是勾人。

心里想的是拒绝,可是出口的为什麽是“黎默~”

而且还是那种软软糯糯的低唤,唤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这是我的声音吗?我心中哀嚎,好丢人啊!!!

不敢看他的表情马上低下头,为自己突来的花痴症状唾弃自己十秒锺。

自己的名字被女人用绵柔的声音低低唤出口,就像一股电流迅速游走四肢百骸。黎默只觉小腹一紧,镜片後的凤眼幽光一闪,就连握著方向盘的手都止不住地颤了一下。

压下紊乱的呼吸,後视镜看向坐在旁边低垂螓首的女人,白皙修长的颈子镀上了淡淡的粉­色­,迷人的想要让人咬上一口。

长长的马尾从一侧垂了下来,遮住了那张秀气的鹅蛋脸。

那张脸是自己期盼了四年的脸啊,那人是自己等了四年的人儿啊,现在,终於可以靠近了吗?

蜜­色­的薄­唇­抿了抿,凤眸中坚定的锐光一闪而过,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她从自己手中溜走了。

怎麽不说话了?他不会认为我在引诱他吧?不是吧?!我没有啊!我也不知道怎麽就叫成那样儿了呢?郁闷啊~

“到了。”他低柔略带笑意的声音骤然在头顶响起。

猛地抬头,鼻尖不小心蹭过他光滑的下巴,“对、对不起……”

他低笑,“小夏好像很紧张。”

“有、有吗?”

“没、没有吗?”他调皮的冲我眨眨眼,学著我的口气反问。

霎时一张小脸红成一片,我又羞又气,不知不觉地嘟起了嘴“­干­嘛学我!”

他帮我解安全带的动作一滞,反著白光的镜片阻住了那双好看的凤眼,莫名地心跳开始加速,我敢肯定他正在盯著我,而且是一眨不眨的盯著我。

吞一口口水,“那、那个──唔!”

­唇­蓦地被人封住,贝齿被强大的力道撬开,湿滑火热的长舌带著狂野的气息伸了进来,卷住我的小舌,激烈的纠缠撩拨。

伸出手无力地在他肩上推拒,渐渐虚软的身体却背叛了我仅存的一丝理智。

六年了,六年不曾享受过­肉­欲的味道。最初两年,是抱著暗恋的心态为裴子毅留著自己的身体;中间两年,因著那个妻子的头衔为裴子毅守著自己的身体;最後两年,想著那段失败的婚姻为裴子毅看著自己的身体……记忆里,我总是将­精­神和­肉­体上的欢愉一同捆绑在那个不爱我的男人身上,即使知道这样愚蠢的可笑,可是我还是固执的做一个保守的笨女人。

可是,我忘了,我是一个女人,一个有需求的女人,对於Xing爱,我就像困在沙漠里的人,一旦看到一丝绿洲的影像,便会引燃一场汹涌的欲望。

感觉他火热的大手扣住我的後脑,椅背被缓缓放平,健硕的男体压了上来,我嘤咛著不知所措却又沈沦其中。

黎默急切地吮吸著她口内香甜的津液,这味道是他渴盼了四年的味道啊!

比想象中的更加甜美诱人。

她生涩笨拙完全被动的动作,让黎默心中大男人心态得到最高层次的满足,他现在就想要将她压在身下好好疼爱,可是,意犹未尽地抽出自己的舌头,流连的在她红肿的­唇­上舔一下,看著她绯红的小脸声音沙哑而­性­感“小夏~”

“嗯?”慵懒的低应一声,缓缓睁开眼,水光潋滟的大眼里有著一丝困惑。

“还记得我吗?”黎默曲起膝盖跪在她两腿之间,好减轻自己在她身上造成的压力。

“你?黎默啊?”迷蒙的大眼闪烁著孩子般的童稚。

黎默低叹,虽早有预料但还是不免心生失望,她忘了呢。可是,白皙骨感的手指依恋地在她脸侧摩挲,这个女人在男女情爱上纯真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这,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吧?!

虽有些吃醋,但不得不承认,真应该好好感谢他呢。

“对,我是黎默,记住了,我是黎默,将会成为你男人的黎默。”

“嗯?”我一个激灵,终於反应过来,不会吧,一个吻,他就要成为我的男人吗?我虽然保守但也没保守成这个样子吧?!我又没要他负责的说~“那、那个,不用吧~”

我敢肯定,他眯起来的凤眼里绝对有著威胁的成分,不过转瞬即逝,“用,一定用,必须用!”

“可是……”我没想找男友啊?

“没有可是,从现在开始,我,黎默,要追你,宁夏!”

他每停顿一下我就会不由自主的点下头,他玩儿真的吗?

“所以,小夏,要做好心理准备哦?不娶到你我誓不罢休!”

娶?怎麽又谈到娶了呢?

这进度也太快了点儿吧?

他没有再给我任何思考的机会,开了车门将我抱下车。

“放、放我下来……”我推拒著,被人当熊猫看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低头,回我一个暧昧又­性­感的微笑,然後依然故我将我抱近店里。

我不想大庭广众之下与他争执,只好将脸鸵鸟的埋进他厚实的胸膛。

听见门童跟他熟稔的打招呼,以及他跟服务员交谈的声音。耳根发热,大脑嗡嗡作响,不知道为何会发展成目前这个态势……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这是一家纯日式的料理店,楼上楼下共两层,每层被分为若­干­包厢。

期间我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他正抱著我旁若无人的上楼。

身後有人暧昧地唏嘘,内容被我自动屏蔽。

我们来到二楼最东段的一间包厢,门口有穿著和服的服务员替我们开门,然後识相的离开。

“可以放下我了吧?”四下无人,我忍不住冷下脸,被人这样抱著招摇过市还是生平第一遭,希望也是最後一遭!

他没有被我的怒火吓到,反倒低声笑著,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直张牙舞爪的小猫咪,满是喜爱和宠溺。

10

虽是如此,这次他倒很­干­脆的将我放下,柔声说“要脱鞋。”

我瞪他一眼,双脚一落地就向著来时的方向走,谁管他脱不脱鞋!

“哎,你去哪里?”手臂被他蓦地拉住。

我一个不察向後跌进他怀里,挣扎著,“放开我,我要回去!”

“去哪里?”他仍是笑著,但是眼里已渐渐退去笑意。

“别动手动脚!”感觉他箍在我腰上的手越来越近,我红著脸斥道。

谁知他不但不放手,反而再次将我横抱起来,快步走进包厢,在他身後包厢门自动合上。

“你……黎默!”我低吼,这个男人怎麽回事,车上还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当然,接吻那段不算),这一会儿功夫就跟变了个人似地。

他抱著我在榻榻米上坐下,听到我叫他,­唇­角再次勾起那迷死人的弧度,“什麽?”

“你到底要­干­什麽?不过是一个吻罢了……”­干­嘛表现的我非你不嫁一样,蛮横又霸道!

“一个吻?”闻言,他冷笑,“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吻我等了多久?”

哈?怎麽又说到这儿来了?

“这不是关键……你先放我下来!”说著,我又挣扎著想摆脱他的桎梏。

孤单寡女搂搂抱抱的成什麽样子!

“这当然是关键!”他低吼。

我被他吓了一跳,怔怔地望著他忘了挣扎。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几个深呼吸,脸­色­好看了许多,接著,薄­唇­一勾,又是那副温文模样。

“小夏,”他低哑著嗓子说,“也许你会不相信,但是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这四年间,我拼死拼活,把黎氏从一滩烂泥发展成如今的规模。别人都说我是为了野心为了金钱地位,可是却没有人知道,我这样做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在我最落魄的时候陪了我一夜的女人……”说著,他低头眸光迷离的看著我。

我浑身一震,被他语气里的疲惫和眼神中的真诚所震慑,竟然乖乖的放松了身体,任他脱下自己的鞋子,然後更加用力的将我抱紧。

“我吗?”我问。

“嗯。”他点头。

“我……不记得……”有陪过他啊。

闻言,他笑的凄凉,“我知道,那晚你一直为自己被暗恋的学长录用而兴高采烈。”

“呃……”好像有这麽一回事。

那是,四年前吧?白天刚刚通过了裴氏的录用考试,又被裴子毅钦点为御用秘书,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自己一个人跑去酒吧喝酒庆祝。

从来没喝过酒的我当然一喝就醉,一醉就更加胡天胡地,一肚子话想找人倾诉,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随便拉了个人过来听我念经……

“那个人……不会是你吧?”她记得,好像被她吐了一身哎……

黎默点头,看著她小心翼翼又抱歉的表情,不禁莞尔,她还能记起来,真不容易。

啊!我恍然大悟,不过,她也没做什麽让他记忆深刻的事吧?怎麽就爱上她了呢?难道是那一吐?不会吧?难道这人是被虐狂?喜欢被人糟蹋?

“想什麽呢!”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过露骨,他好气又好笑的敲我一季额头。

我抚著受创的额头对他做鬼脸,真讨厌,会敲笨的!她节假日期间本来就脑子不好使,还来雪上加霜!

他低笑,然後转为大笑,然後竟然抱著我在榻榻米上仰面躺下,越来越大的笑声震得我耳朵疼。

我捂著耳朵要坐起来,却被他又拉回原来的姿势──趴在他胸膛。

身下是他一震一震的身体,鼻尖嗅到他身上传来的好闻的味道,我突然觉的面如火烧,已经有多久没有跟男人以如此暧昧地姿势接触过了?不,应该是从来没有。再跟裴子毅结婚之前是没有可以暧昧地对象,跟裴子毅结婚後是不允许有暧昧地对象,跟裴子毅离婚後则是不想有爱美的对象……如此想来,我的前28年,除了已故的老爸,私生活几乎与男人绝缘啊~

“别动,让我抱一下……”他略带祈求的语气让我不由自主的放弃了再次起身的想法,静静地趴在他胸口,感觉自己像一只猫儿。

真是不可思议,为什麽短短几个小时,就让我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如此强烈的顺应心理?总是不自觉的屈服在他的偶尔显露出的脆弱之下。

难道,假期不但让我智商受阻,连情商也跟著下降了吗?

啊,我果然不适合放假啊!

“看来,你真的忘了那晚发生的事了。”

什麽事?不是我吐了你一身的事吗?

“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最主要还是现在……”他突然翻身将我压在身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将脸埋进我的颈窝,湿热的呼吸喷薄在我颈侧的皮肤上,陌生的酥麻让我浑身瘫软,他说“现在……你在我身边,在我怀里……这才是最重要的。”

然後,他呢喃著我的名字含住我的耳珠,轻柔又煽情的以­唇­舌挑逗。

我从来不知道我在这方面的抵抗力竟然如此之差,在那一瞬间我尽然产生了跟他做下去的冲动。

可是,也仅是瞬间。

理智迅速回笼。

我不能!如果,今天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个不相­干­的、跟我毫无情感牵扯的男人,都到这份儿上了,也许我会跟他一晌贪欢,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夜情也不是什麽天理不容的事情;可是,他是黎默,从他言谈举止之间,有著对我显而易见的情感!所以,我不能,在我没有确定对他的感觉之前我们不能越过雷池,否则,身体的牵扯会让情感问题更加麻烦,我不想闹个不欢而散或是互为仇敌的下场。

“别这样……”我努力在他熟练的挑逗下保持清醒,双手推拒著他宽厚的肩。

“为什麽?”该死!他沙哑的声音­性­感的一塌糊涂!

“我……并不了解你对我的感觉……”所以,还是……就这样吧。

闻言,他怔了怔,他好像笑了笑,我不确定,只是他抬起头时,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严肃。

“不行,”他说,“宁夏,你以为这四年我对你一无所知吗?你错了,这四年中你的一点一滴我都看在眼里。你并不像你表现的那样软弱,但也没有你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洒脱……现在的你对感情避之唯恐不及,如果等著你主动来了解我,那样的话,我可能一辈子都走不进你的世界!”

我浑身一震,他说的没错,我确实就是这样,爱过一次,已经让我筋疲力尽遍体鳞伤,我已经没有胆量再去相信什麽爱情什麽宿命,我只能相信自己,只有自己才不会伤害自己,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爱自己……

可是,你要怎麽做?

我一眨不眨的与他对视,不漏掉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这个男人也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温和无害啊!

他轻笑,“你的身体告诉我……”

突然,双腿被中间什麽挤了进来,我大惊,那是他的腿,修长有力的男人的腿。

“嗯!”我闷哼,他竟然再用大腿摩挲我的下­体­。

我应该狠狠推开他的,可是我的身体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不收我控制的起了反应。

怨念啊,这就是女人禁欲多年的後果啊!

他很满意我的表现,笑容又加深的一分,说道“……这些年,你的生活里没有别的男人……这说明你的心里还有那个人的身影……”

“你……”我当然清楚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那是我心底愈合不了的伤口,我自己都不轻易去碰触,怎会允许外人来揭露?

我生气的去推他,可是他不动如山,甚至一手将我双手制住压在头顶的榻榻米上。

“放开我!”我吼道。

他笑得高深莫测,“这些年,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身体是你的第一道城墙,攻破了外城我才有可能进驻内城,小夏……我说的对不对……”

这、这个男人是魔鬼吗?

我怕什麽被他说中什麽!没错!这些年我过著尼姑一样的生活,就是不想再给任何男人进驻我生活的希望。

就像我前面说的,一旦有了身体上的纠缠,感情问题就会越加复杂,那不是我要的结果……

“唔……”他、他竟然强吻我!

11

我剧烈的挣扎著,却无法让自己在他的触摸之下不起反应。

他湿滑的舌在我口内攻城略地,火热的大手自上衣探入,一把罩上我胸前的丰盈,指尖捏起我早已挺立的RT,反复揉捏著。

“啊……哈~”好不容易得意呼吸,我大张著嘴,就像一只被抛上岸的鱼,“别、别这样……黎默……你不能……”

她的味道太美妙,芳香的小嘴儿,柔滑的肌肤,修长的颈子,丰满的胸脯,他浑身血液沸腾,汹涌的欲望在体内叫嚣著冲撞著,想要找一个突破口!

“啊!”上衣被他推起来,露出我裹在黑­色­文胸里的丰盈,我睁开眼,正对他满是兴奋地脸,他眼中蓬勃的欲­火­让我浑身瘫软,“别……”我的祈求听起来像是猫叫,又像是欲拒还迎的邀约。

黎默被眼前的风景迷住了,雪白的皮肤若凝脂,高耸的丰胸在黑­色­文胸的包裹下蓬勃欲出,纤细的腰肢,像是一折就断,妖娆著在他身下弯出诱人的弧度;运动裤在激烈的挣扎中蹭下去了一段,露出平坦的小腹和黑­色­的­内­裤边缘,­精­致可爱的肚脐随著呼吸一上一下,像是一张小嘴儿再说著,来啊,来爱我啊……

“轰!”脑中一声巨响,黎默瞬间被欲望主导。

他急切的俯身低头,隔著文胸咬住她一颗RT,大手急切的去退她的裤子。

“啊~”胸前传来的酥麻像是十万伏特电流,让我眼前一阵眩晕,寂寞了太久的身体开始作出最真实的反应,一股湿热自下­体­喷涌而出。

我觉得自己真实­淫­乱到了极点,竟然因为他这简单的动作就达到了Gao潮。

很快,文胸被他连著上衣一起脱掉,裤子也在他的努力下岌岌可危,而身上的他,除了西装有些歪斜,衬衣有些褶皱,依旧衣冠楚楚。

“嗯~”他、他竟然把手伸了进去!

自己都不曾如此对待过的私密之地,被他揉捏著、撩拨著,大量的嗳液涌出。

他抽出手,放到我面前,笑得蛊惑而不怀好意,“看,小夏,这是你的东西,好多呢!”

脸如火烧,我难堪的偏过头,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

反正也是徒劳,倒不如任命的去享受。

他在我耳边低笑,然後,裤子被完全退了下来,下­体­传来一阵清凉,然後……湿热。

我震惊的弓起上身,快感让我无法言语,只能粗喘呻吟著,看著他埋在我双腿之间的发顶,我又羞愧又亢奋,两种情感让我饱受折磨……“啊!”他、他竟然咬住了……

敏感的花蒂被他以牙齿轻扯,花谷被拨开,他的麽指伸了进去,翻搅著,撩拨著……灭顶的快感和空虚让我失了理智,我嘶哑的呻吟“好……好难受……”

他自我腿间抬起头,邪笑著,拿下粘了透明嗳液的眼睛,一双凤眼微微上挑,说不出的邪肆和魅惑,“难受?哪里难受?”说著,他将我双腿大分,然後跪坐起来。

我看到他解开腰带,拉开裤链,掏出那火热的凸著青筋的巨大男根。然後将GT抵在我入口处,潜入潜出,我立马方寸大失,带著哭腔嘤咛道“我、我要……”

闻言,他凤眼一亮,就像蓄势待发就等一声令下的赛马,“噗嗤”一声直接一进到底。

“啊!”久未经人事的通道被蓦地撑开,撕裂般的疼痛和著迅速游走全身的快感让我欲生欲死。

“哦!好紧……小夏,好紧!”他动情的呻吟,捧起我的脸深吻我不停嘤咛的­唇­。

下身在我适应之後,开始快速抽Сhā,九浅一深,那感觉妙不可言。

12

黎默这厮绝对是个禁欲已久的个中老手。

我被他颠鸾倒凤胡搅蛮缠了近四个小时,到下午两点我们才开始吃午饭。

餐桌上,筋疲力尽的我连筷子都捏不起来。

黎默很自觉的喂我,当他用筷子夹著一片生鱼片沾了芥末酱递到我嘴边时,我缓缓张口叼下,然後悲催地发现那男人竟然又硬了!

我的妈呀,饶了我吧!

我的哀嚎他充耳不闻,一把将我抱起来跨坐在他腿上,入口正对他“挺身抬头”的男根,然後双手一松,狠狠将我贯穿。

他一边不知疲倦地挺动狼腰,一边大力揉捏著我胸前的饱满,在我耳边一遍遍沙哑地低吼,“小夏,小夏!你这个小妖­精­,要榨­干­我吗?小夏!小夏!”

我欲哭无泪,拜托,老兄,是你要“涝死”我好不好!

晚上9点,黎默驱车将我送回酒店,我刚想下车,就被他箍住腰拉回座位上,身上一沈,是他翻身压了上来。

“别……我真不行了!”我虚弱地求饶。

他低笑,低低哑哑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听起来给外­性­感悦耳,“虽然,我很想,但是为了你以後的‘­性­’福生活,我想,我还是节制一点吧。”

谁跟你有以後!我在心里说道,但考虑到说出来的後果,我决定装聋作哑。

他对我不合作的态度有些失望又有些无耐,低头给我一个深吻,问“真不用我送你上去?”

大腿上传来火热的坚硬,我头疼,这厮真是­精­力充沛啊!

“不用不用!”我连忙说著,就要推开他。

他不动如山,下身在我大腿上摩擦顶弄,许久才粗喘著说“真想­干­死你!”

明明是衣冠楚楚、温文儒雅的男子,嘴里却说著如此粗俗下流的话,可我竟然一点儿也不觉的突兀,甚至莫名其妙的湿了下身。

他感觉到我的变化,笑得得意起来,“怎麽?我的小夏又饿了?”

“你别胡说!”我奋力推开他,这一次他倒是很好推,眨眼间翻身坐上驾驶座。

我汗颜,果然主动权在他!

不行,不能这样发展下去!

这只是一夜……呃……一日情,很单纯的一日情,我不能想太多,要吸取教训,要吸取教训!

想著,我快速开门下车,刚想头也不回的走人,却被他叫住:“小夏!我不会放弃的,你最好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我浑身一震,埋头狂奔。

我想,我发软的双腿跑起来一定姿势很可笑,否则为什麽我听到身後他那样爽朗迷人的大笑声?

坐电梯上楼,经过蓝奕崎房间时,他房间的门突然打开。

我看到先後走出的两个男人後,突然愣在原地。

“裴、裴子毅?”我大惊。

“你去了哪里?”没有人回应我的惊诧,反倒是蓝奕崎快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拉进怀里,俊脸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

我艰难的将视线从裴子毅身上移回来,抬头看著蓝奕崎纳闷道“我今天放假……”你不用管这麽宽吧?

结果,蓝奕崎瞪我一眼,“这我当然知道,我问你去了哪里?现在才回来?”

我翻个白眼,“公司出事了吗?”我问。

蓝奕崎一愣,显然不明白我为何有此一问,回道“没有。”

“那不就得了!”我努力忽视裴子毅的存在,挣开蓝奕崎绕过他往我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

“听说,宁小姐跟黎氏总裁黎先生出去了?”一直沈默不言的裴子毅突然说道。

我心中一震,这算是监视吗?

见我不说话,他又道“对於黎先生,宁小姐还是保持距离的好,黎氏目前可是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

什麽意思,是在说黎默利用我吗?难道你认为所有的男人都像你一样这麽不待见我吗?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麽不值得男人珍惜吗?!

心撕扯一样的痛,我在心里这样嘶吼著,痛呼著,却没人听见。

深呼吸,嘴角扬起最完美的弧度,转身,面对他无可挑剔的俊脸“谢谢裴总关心。我跟黎默都是成年人了,知道什麽事该做,什麽事不该做。所以,您放心吧,我绝不会因为私事而影响我们公司和贵公司的合作的!”言外之意,我就是跟黎默好上了,你怎麽滴吧?!

闻言,裴子毅一怔,然後黑眸中闪过一丝我无法明了的光亮,然後他微微颔首,用一样无可挑剔的礼仪回道“是裴某多心了。抱歉,先失陪了。”

说完,跟蓝奕崎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著他停止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心酸,为什麽不论以前还是现在,他留给我的,都只是那永远不曾改变的背影?!

裴子毅走後,蓝奕崎跟著我回道我的套房,“宁,他说的是真的吗?你跟黎默出去了?”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懒懒地看他一眼“你也不相信我?”

“当然不是!”他马上否认,“只是……你,喜欢他?”

我奇怪的看他一眼,“谁?”

“黎默!”他有些受不了的翻白眼。

“怎麽可能!”我好笑的喝下一杯红酒,其实心虚的很,想起几乎占用了我一白天的欢爱,下身开始湿漉漉的难受。

蓝奕崎狐疑地端详我半晌。

我怒道“你有完没完?!”

他信了,满意地笑道“有完有完!”说著嬉皮笑脸地蹭上来要抱我。

我怕他发现我身上吻痕,赶忙躲过,转身毫无温柔可言地推搡著他离开,“行了行了!你快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了!”

“哎哎哎……”他还想哈拉什麽,可惜被我甩上的门阻住,我听到他在门口咕哝,“这麽凶”“嫁不出去”之类的,然後走了。

我这才松口气,边脱衣服边进浴室。

氤氲的水汽中,镜子里的女人一丝不挂,婀娜白皙的身体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吻痕和淤青,那是激烈欢爱後留下的印记。

我轻轻拂过他们,突然觉得好笑,这具寂寞了二十八年的身体,竟然是在被爱狠狠伤过、被婚姻狠狠抛弃过之後,才真正体会到Xing爱的美妙!

13

休假第二日。

本来想出去好好逛逛的说,可是昨天“纵欲过度”,今天体力不支,只好偷偷上了顶楼游泳池。

为毛偷偷呢?以为怕黎默那厮追踪至此。

偷偷地话,可以躲过一劫。

至今我都对他说要追我时,那种严肃认真而信心饱满的表情害怕至极。

在这个时候,顶楼的游泳池除了我没有别人,这正合我意。可能骨子里的保守,让我在别人面前很难穿著泳衣行动自如。

上午八九点锺的阳光正好,透过顶层的玻璃天棚,懒洋洋地洒下来,让人觉得温暖而惬意。

游了几个来回,觉得累了,便放松身体飘在水面上,睁眼看天。

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发呆时,喜欢盯著天空,无论是晴空万里还是乌云密布,仿佛只要看到它,心里就有了著落。

安妮宝贝说,女人看天,不是因为寻找什麽,而是因为,寂寞。

这样看来,我是不是寂寞了二十八年呢?

突然,眼角余光扫到一个人影。

吓了一跳,呛了两口水,等缓过劲儿来一看,我顿时觉得还不如把我呛死的好!

站在岸边,正西装革履一脸深思的英俊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让我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之一的前夫──裴子毅。

话说,我只记得有个“­奸­夫”要时时提防,倒忘了我所在的帝都可是这位前夫大人的地盘儿!

一时间,我在水面露出两眼看他,他在岸上一眨不眨看我……

须臾,惨烈败北,心头懊恼,但不得不强颜欢笑,“裴总,也来游泳吗?”

最好不要!

他笑笑不答,只是转个弯,在我沙滩椅旁边的位子上坐下。

这显然是要找我来谈话!

我暗骂自己,你个笨蛋,见过正装游泳的人吗?

不情不愿地上了岸。

感觉他探照灯一样的目光在我穿著比基尼的身上游移,我莫名轻颤,赶忙拿过浴袍穿上。

“裴某是专程来找宁小姐的。”他见我穿戴整齐,在沙滩椅上落座,说道。

我装作不在意他太过放肆的注视,笑道“是吗?不知在下何德何能要裴总专程跑这一趟。”

裴子毅笑笑,目光有所收敛,双臂闲散的撑在椅子把手上,修长的是指交叉,若有似无的打著拍子。这样的小动作,不由得让我想起他弹钢琴时的样子,从容、优雅、自信、沈稳。

“宁小姐说笑了,谁不知道安妮国际的总裁助理宁夏小姐聪敏、美丽、独当一面,可是各大企业争相拉拢的对象呢!”

不知为何,我很讨厌跟裴子毅这样你来我往的寒暄应承,或者说,我讨厌裴子毅这看似褒扬的笑脸下那深不可测的城府和心机。

我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一口,将头偏向一边,不咸不淡道“裴总有话请直说。”

这次,我没有听见他的笑声,骤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让人紧张又忐忑。

我这才发觉自己这样用四分之一侧脸对著交谈对象的举动太过失礼!

对自己暗暗咬牙,宁夏你晕头了!竟然犯这种白痴错误!

想著,马上对其无懈可击的礼貌微笑,转头面对他。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时,我微诧,那是……茫然吗?

随即,我鄙视自己的异想天开,裴子毅这种野心勃勃又目标明确的人,怎麽会有“茫然”这种人类表情的存在。

果然,下一秒,他微挑著英挺的剑眉,似笑非笑,“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顿了顿,“裴某希望宁小姐能够担任莎莎的导师,传授一些职场要诀给她。”

心中不快,但依旧一脸微笑“裴总真是说笑了,要说职场先锋,裴总自是当仁不让。穆小姐既是您夫人,您亲自指导岂不是更好?”说著,我起身,不想再跟他耗下去,说什麽今天也是我的休假日,我可不想坏了心情,虽然现在已经一片­阴­霾……

裴子豪跟著我起身,欲言又止,数秒後,“莎莎指名非宁小姐不可。”

笑话!她说非我不可,我就得听吗?!她以为她是谁?!

“抱歉,在下实在没有兼职的兴趣。”

“薪金报酬一切好说。”他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真正意图。

厌烦!浓浓的厌烦。

我笑笑,转身,离开。

“难道宁小姐还在介怀两年前的事吗?”他在身後突然说道。

我咬牙。

他又说,语气已不复刚刚那般公事公办,甚至带著淡淡的歉疚与伤感,“负了你的,是我。与莎莎无关,那时,她只是个孩子。”

浑身发抖,至於原因,我以分不清是气愤还是痛苦,感觉视线已经模糊,我咬牙,狠狠眨眼,当视野恢复清晰,我听见自己用柔软轻快地声音散漫而又略带笑意地说,“裴总多想了。”

“你……”似是被我略带嘲讽的语气激怒,他疾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被迫转身,脚下打滑,失了平衡。

“嗯!”额头撞上他硬如磐石的胸口,疼得我泪眼花花。

我听见他说,“你到底要我怎样?当初是你要离开的!”

我莫名其妙,这位裴先生是演的哪出苦情戏?

(这章,传了好几次了,怎麽传不上去呢?上去上去,快上去!!!)

14

怒起,一边挣扎一边冷声道“我说过了,你误会了!”

可他箍在我腰上的手臂像是钢架,任我使劲力气也不能撼动半分。

我恼火地抬头,与他深邃如墨海的双眸对视,“放手!”

他不动亦不说话,盯著我的表情像是要准备将我吞吃入腹!

我顺著他的视线低头,大窘,原来浴袍在挣扎中滑落,露出我吻痕未消的上半身。

“看来,你的­性­生活很美满嘛!”他语气­阴­冷,一字一顿,低头,慢慢向我靠近。

难堪、羞窘和对他此时的恐惧让我方寸大失,近乎尖叫著说“要你管!放开我!”

“不用我管?”他突然笑著收紧双臂,将我整个儿抱离地面,我的挣扎愈加无力,此刻的他,暴虐、霸道与平日里的他大相径庭。

“对,你从来不用我管,你也从来不管我!宁夏,你总觉得我冷落你,我背叛你,可是,你呢?你又做过什麽?有哪个妻子像你一样,帮自己老公包房间风流快活乐此不疲的?”

“你……”简直颠倒黑白、卑鄙无耻!

“我怎麽了?说不出话来了?”他将我抛上躺椅,接著压了上来。

我头昏眼花,被他一口气压在胸上,差点儿堵死。

“就连离婚时,你都不曾问问我为什麽跟穆莎莎好!你甚至连说都没说一声就办好了离婚协议。宁夏!你爱我吗?我怀疑当初一口一个‘我爱你’的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我他妈的幻觉!”

这人疯了!

我怒瞪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是理屈词穷,而是对他的恶人先告状彻底无语!

我们彼此狠狠瞪著对方,像是在用眼神厮杀的宿敌。

许久,我脑中突然想起一句话,分手後,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也不能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

那麽,现在呢?我们不是朋友却彼此合作;不是敌人却彼此仇视,是因为从头至尾,伤的人、爱的人都只是我吗?

如果这样,他又有何脸面来质问我,来指责我,甚至一这样高高在上的态度仇视我?!

“放、开、我!”我听见自己用从未有过的冰冷音调,一字一顿。

他显然也吃了一惊。

转瞬,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低头,用低沈沙哑得让人战栗的嗓音,在我耳边轻声问“你为什麽要回来呢?诺诺……”

我浑身一震,他叫我,诺诺……

就在我张口欲问他为何直到我被遗弃好久的|­乳­名时,他缓缓松开了我,起身,理理略微褶皱的西装,道“我不介意通过致电安妮法国总部亚当斯先生,以获宁小姐屈尊授教。那麽,先告辞了。”说著,再也不看狼狈的我一眼,转身快步离去。那淡定优雅的模样仿佛我刚刚不过是浮梦一场。

瘫软在沙滩椅上,我茫然的望向顶棚外的浮云蓝天。

……

“诺诺,从今天起,你就不能再叫诺诺,也不能叫顾言诺了呦!”英俊的男子抱起三岁多点儿的小女娃,笑容满面地说。

“为什麽?”女娃侧过可爱的小脸,茫然地问。

“因为你有了爸爸妈妈呀!要跟著爸爸妈妈姓,要姓宁,叫宁夏!来,跟著妈妈念,宁、夏!”一直跟在一侧的美丽­妇­人,兴高采烈的将她决定了好久的名字宣布出来。

“那哥哥呢?哥哥也要跟爸爸妈妈姓吗?也会有新名字吗?”小女孩好执拗,一定要先弄明白自己的疑惑,才肯改口。

­妇­人为难的与男子对视一眼,男人笑笑,“不会哦,哥哥有他的新爸爸妈妈,要跟他们姓。”

“为什麽?”她跟哥哥一直以来,不都是“共用”一个爸爸,一个妈妈的吗?为什麽现在要不一样了呢?

……男子又说了什麽,她记不清了,模模糊糊中,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以至於,再後来漫长的人生中,“顾言诺”这三个字被彻底遗忘,只有“诺诺”这个被昵称了好久的名字,侥幸在她脑中存活了下来……

诺诺,诺诺……

许久没有记忆的片段,竟然会因为裴子毅一声“诺诺”再次席卷而来。

可是,裴子毅怎麽知道我的|­乳­名的?

“诺诺”这个名字,只有爸爸妈妈和小爱知道,好久不用,以至於她自己都忘了。

难道是爸爸说的?

极有可能!爸爸那个恋女狂,最大的乐趣就是跟人分享爱女的成长过程,记得当初回门时,裴子毅还被爸爸拉去通宵听“宁夏大事记”……

至於那位记忆模糊的哥哥……

我怎麽想起这个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应该有三十一二了吧?

也不知道当年是谁领养的他。

我对小时候被领养之前的事,记得七零八落了,毕竟那时候才三岁多点儿。生身父母是谁……

哎呀,又在胡思乱想了!

不管谁是我的生身父母,养大我的只有宁家二老,我该知足。生活不是电视剧,曲折离奇的故事桥段无法再现实中套用,那样只会伤人伤己!惜福才是王道!至於其他的,看缘分吧。

拍拍手,起身,低头看见自己身著比基尼的雪白身体,脸­色­腾一下滚烫如火,刚刚,我就是这样跟他……

哎呀哎呀!不许想了!笨宁夏、傻宁夏!难道以为他对你还有什麽吗?!笨蛋,你当自己是言情小说女主角啊!

还是好好想想裴子毅临走前的那句话吧,要找蓝奕崎他爹借人啊!

“看来,这次,我是躲不掉喽!”

“什麽躲不掉?我吗?”

我一个激灵,悲催地抬头望天,天啊,你要灭我是吧?

僵硬回头,顺便用浴袍把自己裹个严严实实,­干­笑“嗨、嗨?黎先生,好久不见。”但愿永不再见!

我那“­奸­夫”黎默同志似笑非笑地向我走来,银框眼镜反著白花花的冷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深不可测。

话说,这位仁兄跟刚刚走的那位都是腹黑的主儿,我要不要快点儿闪人?

想著,就要起身,

可是,那家夥动作好快,明明刚刚还步履优雅像是闲庭漫步,怎麽眨眼功夫就把我压在身下了?

汗,接连两次被两个男人压,可真是让人消受不起。

“黎、黎默!你­干­嘛!”我大惊,那家夥竟然……Ъo起了!

“我要­干­嘛,难道你不知道吗?”他邪笑著,胯下一顶。

我羞怒,“我们已经结束了!”只是一夜,哦,不,一日情而已!

闻言,他笑得越发­阴­森可怖,镜片後的凤眼眯成两条极细的缝,冷冷道,“结束?”火热的大手隔著浴袍揉捏我胸前的饱满,“我都还没开始,怎麽结束?”

说著,低头吻我。

这男人……“会、会被人看见的!”我努力闪躲,身体却不由的因他的动作而轻颤。

他停下,若有所思,“对,会被看见……”然後,一把将我抱起来,转身抛向泳池。

“啊──”我尖叫。

“噗通!”四涌的流水将我吞没,呛了好几口水,本能的恐惧让我忘了游泳技巧,竟然傻乎乎的挣扎著,往水下沈。

突然,腰上一紧,感觉自己被抱出水面,“咳咳”咳嗽著。

15

黎默看著怀里的女人胸襟荡漾,不知该怒她的躲避还是该臣服在她的诱惑。

大眼紧闭,小嘴儿微张,哈呼哈呼连喘带咳;浴袍在挣扎中脱去,黑­色­的比基尼包裹著胸前的丰满,随著水流“波涛汹涌”;纤细的手臂无助的勾住他的颈子,那样的力道,仿若他是她唯一的浮木;水下,她双腿大张牢牢夹住他劲腰,完全下意识的求生本能,在此刻,看起来却是如此煽情魅惑。

我睁开眼,入目是湿透了的雪白衬衣,变得透明的布料下,隐约可见那肌­肉­偾起的雪白胸膛。

视线上移,除去眼镜的俊脸,表情隐忍,那漆黑的眸子,像是罪孽的深渊让人甘愿沈沦。

黎……黎默?!

我突然想起来,这就是把我扔下水的罪魁祸首,大怒,“姓黎的,你……唔!”

黎默再也受不了这女人的无心诱惑,全身细胞都在叫嚣著嘶吼著,亲吻她,进入她,占据她,让她为你尖叫,让她为你呻吟,让她为你沈沦,让她为你疯狂不可自拔!

低头,狠狠攫住那张口欲言的小嘴儿,想也知道,她会说什麽,这个小女人,就是有本事激怒他!

“唔……”他湿热的舌,深入我口中,那样的深度,直达喉间,我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被他吞下多半,这个男人……

“嗯~”天哪!

他竟然在水下以指挑、戳我的下­体­!

黎默觉得自己要疯了,为了这个女人,他拼死拼活了四年,没得到她时,他夜夜渴盼;得到她时,他时时渴盼!现在,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条随时都有可能发情的公狗,浑身澎湃著激|情,想要与她时时厮磨,分分结合,秒秒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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