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过来吃点东西。”师父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招呼道。
路悠仍旧靠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不为所动。
师父看到她的样子,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你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你再这样子下去,他也抗不住啊。”
路悠一下子回神,“师父,你怎么知道……”
“那天你昏倒的时候,我就帮你看了看,发现你已经怀孕了。”师父没有意外的说道。
路悠轻轻的叹了口气,手抚摸着小腹,现在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依赖着她成长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拿他的声明开玩笑。
闻言,路悠缓缓的走下床,由于长时间没有进食,身体还十分虚弱。吃了几口饭,就有点吃不进去了,根本没有胃口。
刚放下筷子,师父就皱眉道:“你吃这么少怎么可以!再多吃点!”不停的往路悠的碗里夹菜。
“师父,”路悠的声音有点空灵,“我真的吃不下。”她现在很疲惫,身上的,心上的,仿佛已经到了临界点,再也无法负荷。
师父放下筷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路悠微微一笑,“没什么。”
“不用骗我,”师父叹了口气,“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路悠沉默。
“还是要我去把南宫晨远叫来亲自问问?”师父生气道。
“不要去!”路悠赶忙拉住他,眼泪簌簌的落下,“师父不要去!”
看着她,师父无奈了叹气,转身离开。
是夜。
路悠无意识的摆弄着手腕上的软剑,月光仿似穿过身躯,透的心中无比清晰,没有歇斯底里的痛苦,只是有点儿过于清醒的麻木。
是的,软剑此时又扣在了手腕上。想了很久很久,直到忘记了自己。
事情的演变竟然这样的猝不及防,这一击来得如此迅猛,竟是无从抵挡,又似自己那不能见光的心房被疾扯下鲜血淋漓的一块,晾晒在暴烈的炙阳下,在黏稠的血液被瞬间蒸干之后,呈现出不堪入目的百孔千疮。
自嘲似的笑了笑,太清醒了很不好,尤其是女人。
醉生梦死,何尝不是一种境界。
现在的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小孩生下来,然后抚养他或她长大成|人。
或许这个决定太过莽撞,可是却有点无怨无悔的执着。这是她的孩子,她不忍心舍弃他,即便将来要面对的困难重重,她也要学着坚强。只有变得强大,才不会受伤。
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投射下来,带着耀眼的光彩,带着透心的明亮。
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在这里坐了多久,有些麻木不仁的荒凉。
“你爱他吗?”秦沐风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斜靠在门口处看着她一直在发呆。
“爱。”路悠不必回头,就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你会原谅他吗?”一针见血的问题。
路悠不语。痴傻的望着郁郁葱葱的竹林,这一次竟是哑口无言。她的心里也在不停的挣扎,混乱的不明所以。该何去何从?她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如果说原谅,又怎能忘怀那不堪的一幕?
如果说是释怀,又该如何去面对接下来的是是非非?
彷徨无措之间,辗转徘徊。
“不愉快的往事就算不能彻底忘掉,也应该尝试抱着遗忘的心态去遗忘,这是为人准则的第一要旨。”从来没有哪一刻感觉如此迷惘,似乎自己的人生之路一直就象悬在半空的钢丝,上不到天下不着地,一辈子都走的张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