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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定叫你们人头落地!”

“好好,我们快走吧。”众人顿时无趣地作鸟兽散。

“主子,您这是何苦。”包房中,青衣小童把男子发间的牡丹小心翼翼地扯下,心疼地发着牢­骚­。

然而对方却似乎不是太领情,玉白的指尖把玩着手中莹白的细瓷酒杯,嫣红的­唇­瓣轻启,幽深的眸底闪着不可捉摸的幽光:“今日种种不过是本钱,他日定有回本的时候,且,是一本万利。”

青衣小童低低地叹息了一声,眼光投在自己脚尖,惋惜又哀怨,主子啊你到底想收回多少?

终于吃饱喝足,云小优摸着圆溜溜的小肚皮不无可惜地望着桌上的杯盘狼籍,菜点得太少了,只剩那一点点了,不知道够不够师父那老头吃的?

算了,浪费就是犯罪。打包带走。三下五除二,仅剩的菜肴就已经装进了云小优随身所带的布袋。

拎起布袋,云小优大摇大摆地向外走去。眼尖的店小二急忙喊住他,一脸讨好地笑道:“客官,您,您还没有结账呢。”

云小优轻轻一撇嘴:“结账?”

小二连忙点头。

“刚才你有没有看到我掏钱?”

“……”小二点头。

“我都掏过了怎么还找我要?哼!”说完扬起小脸大摇大摆地朝门外走去。

小二挠着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旁边另一个跑堂的伙计大喊了一声:“抓住他!这小子想吃覇王餐!”

话音刚落,大堂四面站出几个大汉来。为首的是一个满面络腮胡子的粗壮汉子,摇臂一呼道:“兄弟们!好好招呼这个小兄弟!”

周围的食客们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吃覇王餐,这可是老虎嘴上拔毛。这么不怕死的,

这个小白脸可是头一个。他们都等着看看,这个小白脸到底会死得多难看。

只见那个小个子被几个彪形大汉围在中间,如同被群狼围困的小绵羊。

云小优扫了一圈周围的汉子,小嘴一撅,抱紧了怀中的布袋,“你们想以多欺少吗?我可打不过你们!”

“哼哼!打不过!就给钱!”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给就不给!”这样理直气壮地耍无赖,众人还是头次见,当场有人笑喷了。

领头的大汉嘴角抽搐,一股怒意冲上布满横­肉­的脸,随即冷哼道:“那就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一个眼神示意下去,几人便挥起了拳脚。

云小优忙俯身下去,双眼骨碌一眨看准两个大汉当中的缝隙便钻出了几人的包围,朝食客密集处奔去。

领头的大汉摇臂一呼:“快抓紧住他!快给我打!”

几人便在食客中间追打起来。

云小优娇小的身影只管往食客们中间钻去,大汉们虽是投鼠忌器,却也还是伤及了无辜。最后云小优便满意地看着不少食客拂袖离去。

掌柜的怕了,立在门口给准备离去的客人打千做揖陪不是。斜睥着堂中­鸡­飞狗跳的乱样,云小优大侠继续不可一世得意洋洋地又往二楼雅座区走去。

此时,楼梯处迎面走下一个青衣小童,模样约有十四五岁左右,不理会云小优直接朝掌柜的叫道:“我家爷说了,他的账我家爷帮他结了,快让他走吧。”

边说还不忘鄙夷地瞥一眼飞快地跃到下面桌上拎着酒壶灌酒的云小优。然后丢下一锭银子不屑地朝楼上走去。

“等一下!”云小优摆摆手大叫道。

青衣小童顿住脚步,却是头也不回:“我家爷说了,叫你不用去谢他了。”这幅尊容,爷怎么可能会见你?

“谁说要谢他了?我本来的目的就是要吃垮这家店,谁让你家那什么爷仗着钱多,多管闲事了?”云小优不满地将酒壶一甩,拍拍手掌跳到青衣小童面前,踮着脚尖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啊,让他们把我要的菜再依样来一份,给我带走。账,让你们家那什么爷也一起结了吧。”

说罢,拍了拍小ρi股继续跳上桌子喝酒去。

“你——你——”青衣小童哪里见过此等无理之人,脸­色­铁青地直直瞪着他,无奈口吃了半天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

“青童,去吧。”一道温润慵懒的嗓音自不远处传来,却听不出是何情绪。只是单单这一个声音就能让人听得心都醉了。

被唤作青童的青衣小童眉毛拧啊拧啊,拧成了麻花,他实在看不惯这种骗吃骗喝的无赖。可是主子的吩咐自然是最正确的,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个小个子以最快的速度消失。

第二章 师父的怒吼

( “云小优——”一声怒吼自紧闭的卧房中传出,声音大得震耳欲聋。ww听得出此人中气十足,身康体健。

此时的云小优正努力将一个大布袋推进狗洞,听到大叫声立即习惯­性­得捂紧了自己脆弱的小耳朵。

无奈那些菜肴实在太多,将一个大口袋撑得圆鼓鼓的,而狗洞又实在太小,她用了全身的力气还是推不进去。

于是,她敛气凝神,双手交合,提起气来,接着双手合力推向那只恼人的袋子。只见那袋子如同活了一般,哧溜一下就进去了。云小优不禁洋洋自得起来,看来最近她的武功可是长进不小啊。

等她跟着师父回了蝶谷,再和小师弟比试时,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谁让他老是把她这个师姐打得抱头鼠窜,颜面扫地。

到时候,她那嚣张的小师弟一定会对她俯首贴耳,乖乖地任由她欺负!

进行完美好的想象,云小优便俯身下地,撅起ρi股钻进狗洞。事先声明啊,她可不是不会翻墙,只是因为她的爱好之一便是翻墙,所以墙头上早已被师父那老家伙覆满了蒺藜和仙人掌之类的东西,她心疼她的小ρi股啊!

刚爬出洞口,正要起身,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正在一点点远离地面,而且,越来越远!呃,这是怎么个情况,难道自己得道成仙了?不过好像自己也没有在修道啊。

转头往身侧一看,一张熟悉的小脸不,是老脸,正在朝自己得意地­奸­笑。“啊~师父!你怎么又吓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啊!快放我下来!”

“嘿嘿,小优优!”某个老头正像拎小­鸡­一样扯着云小优的衣领把她悬在半空中,看着她狗刨式游泳一样手脚乱扑腾,笑得那叫一个欢。ww

只是那下颌上一半长一半短的山羊胡也正不知趣地上下乱颤,不用说,这造型特别的胡子自然是云小优的杰作。“说,我的胡子哪去了?”老头双眉一拧,故作生气的脸上细细的皱纹也挤到了一处。

“那个,”云小优趁机抱住了老头的手臂,稳住了自己,然后献宝似的说,“这不是在我这吗。”说着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一脸得­色­地说道。

老头重重把她扔在地上,伸手便扯下了她一边的胡子。

“啊!师父!痛啊!”云小优吃痛地捂着半边脸,斜眼看着她的老顽童师父,林有道。

林有道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故作生气地负手而立,道:“老规矩,说吧,这次怎么罚?”

云小优吃吃一笑,跑到林有道面前面前,挤眉弄眼地讨饶道:“这次就一点点小错,能不能不罚啊?。”

“把老子胡子剪成这样,是小错?”某老头真正愤怒了,小错可以饶,大错可以饶,但是做错事不承认,绝对不饶!

“嘿……”云小优笑得一脸谄媚,“我本来想剪二师兄的头发来着,他不是出去了嘛……”

某老头瞬间飞来一记白眼。

瞥了一眼林有道左右不对称的胡子,云小优接着说道:“您的胡子,这样很有型啊!”

给了老头一记肯定的眼神接着道,“真的!而且……”

云小优抱起了躺在地上的布袋,拿小手拍了拍,“有万—香-楼的菜将功折罪,就不用罚了吧。”她特地将万香楼三个字拉长,圆圆的小脸上满是得意。

“什么?万香楼!”林有道大喜,但心思一转,老脸上笑容快速敛去,疑道,“你,你哪来的银两?”

云小优挠头­干­笑:“没花钱,白送的。”林有道满脸鄙夷道:“你当老头子是傻子还是万香楼的人是傻子?”

“真的。那天我们进京的时候不是看到万香楼的人在往外面赶乞丐,还连打带骂。我今天就是去他们那里白吃白喝的。嘿嘿,还打了一架呢,他们打不过我,自然我就不用给银子啦!”

林有道听后连连点头:“对,小优优,你做的好。他们为富不仁,咱们就要吃他们喝他们。”说着便从布袋里捉起一只­鸡­腿大吃起来。

“哟!好香!”一道沉稳澄澈的声音远远传来,一位玄紫衣衫的年轻男子气宇轩昂地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二师兄,你去哪里了?看我弄的好吃的!我们一起去房里吃吧。”云小优拉了紫衣男子进房里去了。

紫衣男子韩夜款款走到林有道身边躬身行礼。

中规中矩的姿势惹来林有道一记白眼:“这样死板的样子哪像我林有道的徒弟。看看我们小优优……”

洋洋自得的神­色­立即得到云小优的共鸣,可是某师父却在习惯­性­地摸到胡子的时候说话一顿,忽然改了口,“嗯,云小优其实也不怎么样,”

某人原本乐得屁颠屁颠的小脸立即垮了下来,然后听林有道继续说,“可是,很多地方像我嘛,该打架就打架,该吃覇王餐就吃覇王餐,嘿嘿……”说完拎起袋子继续大吃起来。

“师父呀!您下次说话一次说完好不好?这样一会一个变化会把人刺激地得­精­神病的!”云小优大吼。

“是你没有一次听完!”某无良师父出语辩解。

低头恭恭敬敬接受师父教训的韩夜抬眼看到林有道未再继读训话,转而继续汇报:“师父,您交待的事情徒儿已经办好,请师父放心。”

某老头只顾得吃,应付­性­地点了下头。

云小优八卦­精­神开始发作:“二师兄,师父让你出去办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韩夜看了一眼林有道:“不可以告诉你。”

“哼!”云小优恶狠狠瞪他一眼,“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说!”

可是某人的威胁貌似在韩夜这里不起作用,直接无示某人杀人的眼神转而附在她的耳边悄声问道:“这些……吃的是用我给你的那锭金子买的?不是说了不能让师父知道我给你钱吗?”

被转移了话题的某人很快忘记了原本的八卦,想到那锭金子云小优喜滋滋地把韩夜拉进了房里,走到门后面,从怀中掏出那锭金子在韩夜眼前晃了晃:“你给的金子在这里!”

韩夜疑惑地看了看云小优,却见她黑亮的眼珠一转,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他心忽然咯噔一下,暗想:不好,她又准备出去闯祸了!

钱没有用完,她怎么会善罢甘休?

第三章 一打熔王

( “师兄!这个风筝好漂亮!”

“师兄!这个瓷娃娃太可爱啦!”

心情超级兴奋的云小优像只刚出笼的麻雀一样在市集上进行着旋风似的扫荡。任何一个小摊都不放过,一忽看看这个,一忽摸摸那个。

一直紧紧跟着她的韩夜脸上一直挂着无可奈何却又发自内心的宠溺的笑。

“快去看啊,东街又贴告示了!”

“我们,夕月节!”

……

一连串的路人对话一股脑飞进云小优的耳中。

东蹿西跳的云小优被忽然而来的汹涌人群挤得退到了街边,韩夜将她紧紧护在身前,她才没有被挤进人群里。

人潮过后,云小优伸长脖子望向人流涌过的方向,眼中的闪烁着八卦的光芒。韩夜欣然一笑,摸了摸她的扮作男装高高束起的头发,体贴的说道:“我们也。”

“好啊!”师兄啊你果然是我肚里的蛔虫!云小优扬起大大的笑,拉起韩夜向前冲去!

东街一面告示墙边已被各­色­人等挤得水泄不通,一个小官差正大声念着告示内容。大意是:皇帝体恤民情,夕月节乃是民间最重要的节日,今年恰逢皇帝五十大寿,特开放东郊皇家园林以作夕月节场地。

不知什么时候起,人群外围,一男一女非常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的注意力无一例外地从告示上转移到了那对绝­色­男女身上。

人群上空,一串串红心若隐若现。

此情此景,让宣读告示的一个小官差急地跳脚:所有人都看俊男美女,所有的人都不看告示,他还要在这里读多久的告示才能完成让所有人都知晓告示内容的任务啊?可是……他眼中的红心是想压也压不住……绝­色­……美男……美女呀!

赶来凑热闹的云小优却没有察觉到大家的异常,双眼盯着告示,小手微曲成拳支着小下巴,圆溜溜的双眼骨碌乱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韩夜低头看一眼神游中的云小优拍了拍他的肩沉着声道:“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我去去就来!”

云小优条件反­射­­性­地嗯了一声,韩夜便从人群中退了出去,消失在了另一片人群中。

等她回过神往四周看时,众人公认的俊男美女组合已经只剩下了俊男。ww

云小优看到那个俊男猛然一愣:嗯!那个美男——他身后的那个小书童,很面熟啊!

噢!是在万香楼替他付钱的那个小童呀!嘿嘿,原来他的主子就是长这个样子!

正当云小优无比嗨皮地yy着那个美男——他家花不完的银子时,却听得那位书童愤怒的声音响起:“快抓住那个小偷,他偷了我家爷的玉佩!快抓住他!”

听到“小偷”两字,云小优的小心肝亢奋了,小偷啊,她自学武以来一直梦想着有天能路见不平拔刀……捉小偷,可是这小气的老天爷一直都没给她机会。现在,总算让她如愿了。

于是乎:云小优女侠在听到小书童的呼喊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出了人群,向着另外一名一边飞跑一边向后张望,一看就知道是小偷的小贼追去。

别说,这小贼还真挺狡猾,见弯就拐了。从熙熙攘攘的街市一下就拐进了一条幽深的小巷子。

在小巷里左拐右拐,总算让她把那小贼给赌住了。

三下五除二,小贼便被她制伏了。云小优女侠十分英勇地提腿踏住小贼的肩膀,嘿嘿一笑:“把东西交出来吧!”

本以为小贼会乖乖把东西交出来然后跪地求饶,可是他居然半天没有动静。

云小优抬起自己的小细腿俯身去看那个小贼,发现他正可怜兮兮地吧嗒吧嗒掉着眼泪。

“那个……”一见眼泪,没见过世面的云小优没辙了,“那个,我不抢你东西……”云小优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摆出一副很真诚的表情来,“我只是想让你把你偷的东西还给人家。毕竟,偷东西是不对的。”正哭得悲痛欲绝的某个小贼听到这话嘴角不由得抽搐了,谁不知道偷东西不对啊?

压抑住向某人翻白眼冲动的小贼从善如流地向云小优跪下,捣蒜般磕起头来:“大侠饶命,小的家有重病的母亲急需用钱救命,不得已才去偷东西,请大侠饶命!”

“你你你!快起来!”云小优最受不得别人对她又是跪又是拜的,急忙将小贼搀起来。看到那个小少年的脸,她觉得好熟悉,再看,她想起来了。

惊喜道:“怎么是你?”

闻言,小少年抬头看着云小优那张粉­嫩­­嫩­的脸,然后很是迷惘地摇头,不认识。

“你……”云小优急了,心想我都认识你你怎么能不认识我?然后再一想,嗯,人家不认识她是对的。

“哦,那天我见你在万香楼讨饭被他们打来着!”云小优不好意思地一笑,“不过,你可能没有看7到我。”

“哦!”小贼少年了解地点了下头。

“对啦!既然是你的话那你就走吧,别让他们抓住你!”云小优忽然想起后面可能还有追兵,赶忙将小少年往后一推示意他走。忽然想起什么来,她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道:“这些银子你拿去给你娘治病,你把玉佩给我,我去帮你还给人家。你快走吧。”

小少年眼中闪出了感激的泪花,深深望了她一眼,将手中的玉佩递到她手上:“谢谢你。我叫吴之浩,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云小优将他往后推着,示意他别啰嗦了,追兵来了!

青衣小厮气喘吁吁地率领着背后一­干­群众终于出现了。吴之浩小贼于是撒腿就跑。

云小优迎上义愤填膺的众人,一手Сhā腰,一手递出玉佩,半眯双眼看着一­干­人等,豪气地说道:“玉佩追回来了,还给你!”

青衣小厮抢过玉佩,细细看了一番后,开口道:“这就是我们主子的。”

“送官府吧!”一道柔润慵懒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听来如春风拂面。声音的主人款款上前,走出人群。

话音刚落,人群中现出两个皂衣小厮,对那位手摇折扇的玉面公子微一施礼,然后把云小优反手捉住。

“喂,你们­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偷!”云小优愤愤地看向玉面公子,更加气愤地是对方并不睬她,只有青衣小厮在一旁狗仗人势地说道:“你就算不是小偷也是小偷的同伙!我们大家都看到了,就是你放走了那个小偷!”

“你!”云小优一副懒得跟你解释的模样,可是为了自己的清白,还是开了口:“我是看那个小偷可怜,才让他走的!人家很可怜你们知不知道?人家的母亲得了重病,迫不得已才偷了东西!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吧?”

“谁信骗人的鬼话?咦……”青衣小厮上下打量着一身男装的云小优,看得仔细便认出了她,伸出食指指着她道,“是你!你就是那个在万香楼吃白食的家伙!我就说你不是什么好人!”青衣小厮啐了她一口,黑了脸说道 ...

(:“左五左六,把他给主子抓起来送去京都衙门!”

“是!”两皂衣小厮听令齐声应道。

两人拖了云小优正要走,云小优急了,心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你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她左右瞟一眼拖住她的两人,双臂暗暗施力一下便挣脱了二人的束缚,提起真气,侧身向着跟在一侧的青衣小厮狠狠一脚。

玉面公子听到响声回声一看,恰恰看到云小优大力的粉拳正凌厉地朝他袭来,一个躲闪不及,便落在他明亮的左眼上,眨眼间几拳几脚落下,玉面公子大约已经遍体鳞伤了。云小优恨恨地想:活该!叫你冤枉我!就算你替我付过账也不行!

电光火石间,行动如风的云小优已经招呼了他们主仆几人。周围的群众见此情景再无心看热闹,纷纷闪身。

两名皂衣小厮反应过来迅速出手替主子报仇。二对一,云小优打得很欢。

可是,对方迅速来了很多帮手。

于是,云小优渐渐应付不过来了。空当之间不由得狠狠瞪了眼正由青衣小厮扶着做撤离状的玉面公子,有钱有势了不起啊!

武功高强的云小优女侠在双拳难敌四手,好女难挡人多的时候不由想到了一个高明的办法:三十六计,走为上。

于是寻准时机又朝那些打手狠踢了几脚,虚晃了几招,然后,飞走!

“快抓住他!”众多帮手大喊。

被打得快要瘫倒的玉面公子由青衣小厮扶着,一步一踱地艰难向回走,主仆二人听到喊声回头睢时却只看到云小优远远飞去的背影。青衣小厮指着她逃跑的方向惊异地大叫道:“王爷!他跑了!不,飞了!”

某王望着那道背影,了无生气的眼波中闪过一抹笑意。

小贼,看来我们缘份还不浅!

“主子,您还笑!就这样让他白白打了不成?”青童恨铁不成钢道。

某王扬­唇­一笑:“熔王被打起不了床,吏部侍郎侵占民居一案无法再审……”如若可以,他还想再挨上这么几回打呢,如若那样,他那伟大计划的实施也就指日可待了。

青童会意一笑,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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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 夕月节上狭路相逢

( 依旧从狗洞爬进他们所住的小院,这次不用轻功是因为她实在没有力气了。ww不过她发现,这狗洞爬进爬出的也挺有意思,比起走大门或者翻墙要方便多了。

蹑手蹑脚地走进房中,四下一看,没人。师父不在!对于这个发现,她惊喜不已,不用再接受师父的盘问,可以省下不少口水。

可是,二师兄也不在,难道他还没有回来?这家伙三番两次的不见人影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砰地一下躺倒在床,累死了。第一次和那么多人打架,可是很浪费体力呢。不过,打得可真是过瘾呢。而且那些人没一个打得过她,她就喜欢和打不她的人打,嘿嘿。不知不觉得,便找周公打架去了。

她在梦中和周公激战正酣,晕晕乎乎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咬自己耳朵。正想破口大骂,睁开了一条缝的眼睛便看到她师父的那副尊容。挥手打开林有道的魔爪,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

“师父!人家练功练累了,这才睡了一会,你­干­嘛吵人家睡觉!”云小优不依不饶,目光往四周一扫,问道:“二师兄呢?”

“韩夜那小子不在,我还想问你呢,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云小优:“不知道。”哼,知道也不能说。谁让你不许我出门,非逼我现在练什么功,刚回京城还没有好好玩呢。

林有道看着云小优的睡眼惺忪,乐呵呵道:“这几天让你练的功怎么样了?”

一提练功,云小优有一点小小的心虚,立即堆起一脸的笑:“练得还不错,不错。”

“哦?真的?练一遍给我看看,要是确有进步的话,过几天就准你出去好好玩玩。”林有道笑道,笑容深处却带了一丝不明的忧伤。

云小优一听有玩的,马上来了­精­神,走上前去讨好地帮林有道又是揉肩又是捶背,然后问道:“师父啊,咱们去玩什么?”

林有道被她服侍得极是受用,一脸惬意道:“过几天就是夕月节,听说皇上特准在东郊桃花林举办,一定很是热闹。到时候,你和韩夜就去好好热闹热闹吧。”

“夕月节啊!太好了师父!我本来就想要去的,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心有灵犀呀?”一听夕月节,某人得意到忘了形,口不择言地拍着马屁。

“什么?你本来就想去?你是怎么知道的?”姜还是老的辣,林有道虽然被拍得很是高兴,却没有漏掉云小优话中的破绽。

云小优一拍脑袋,心里大喊惨了,于是谄笑着抓起挂在墙上的剑兴致勃勃道:“您刚才不是说要看我练剑吗?我们现在就出去练!”

云小优虽是贪玩,头脑却非常的灵活。只练过几遍的剑法便已然是舞得行云流水一般。

林有道在一旁抚着剪短了不少的小胡子看得连连点头,满是皱纹的脸笑得很是欣慰,眼中却带着点点泪花,心里默想道:小优优啊,这回师父可以放心地放你走了。

当然,就算他不放心她也要走了……

——偶是桃花分割线——

京城东郊桃花园是一所皇家园林,被称作桃花园乃是因为这里四季都有桃花盛放。

因这里温泉常涌,且不远处便是一座高山,一到天气温暖之时便有冰凉的雪水流下山来,周遭桃花林木得温泉水和雪水交替滋润,故而四季都有桃花盛放,实属天下难得之景致。

云小优一路哼着小曲拉着韩夜赶到桃花园,立即被眼前的人山人海震撼了。

这里怎么那么多人啊?他们山谷里把人和鸟兽鱼虫加起来大概也没有这么多吧。

桃林深处到处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各­色­年轻女子,和衣着­精­致的青春美男。

为什么都是年轻人呢,因为夕月节就是给年轻人准备娱乐用的。说是娱乐,实则是给闺中女子和未婚男子创造相识相恋然后拜堂成亲的机会。通俗点说,夕月节实则相相会也。

当然这里除了寻求艳~遇的男女以外还有遍布桃林各处的小贩,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云小优拉着韩夜穿梭在桃林中,吃小吃,买玩物,看皮影,自是不亦乐乎。

和韩夜并肩走在开得灼灼的桃花阵中,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

“好美呀!”

“郎才女貌啊!”

“简直天女下凡呀!”

……

云小优侧耳听着,当听到“郎才女貌”四个字时,忽然反应过来,悄悄向韩夜问道:“师兄啊,他们说的郎才女貌不会是说的我们吧?郎才是说你……那女貌是不是说明我很漂亮啊?”

韩夜嘴角不由自主抽了抽,正在想该怎么回答她才不至伤到她的自尊,又听到她在疑惑了:“我现在是穿的男装啊,他们居然也知道我是女的呢!蝶谷外面的人原来这么厉害!”

韩夜感觉自己的小心肝剧烈地颤了一下,在心里险些笑抽了,当然面上因着人身安全考虑,只好强忍着笑意不敢有所表现,但是他不住颤抖的肩膀明确的显示,憋笑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受啊!

云小优高高兴地心花怒发,围着韩夜打转,转回头的时候,一张熟悉欠扁的脸乍然映在她本来笑得灿烂的眼中,而且他的身还有一个美女。

那美女……可真是美女啊!肤若凝脂,腰若约束,云鬟雾髻,巧笑嫣然。

原来,郎才女貌……女貌,跟她没有关系啊!

都是那张有钱又冤枉她的臭脸,为什么非要带个仙女来,生生就把她给比下去了。

云小优极度伤心中。哀怨的小眼神直直地盯着那张笑得温润尔雅、颠倒众生的脸。他在笑,还在笑……

明明是一个黑白不分的伪君子,还在这里带个美女招摇撞骗,为害世人。

他在笑,还在笑……笑得越来越欠揍!

她忍?她可忍不住了,因为她云小优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个字!

于是,愤怒的云小优爆发了!两只小手紧握成拳,双目微微眯起,发出危险的光。

与此同时,另一件事情也发生了。

猛然转头预备狂吼一声的云小优还没有转身便感觉到身后­射­来的寒气。转身,便看到一束冰入骨髓的目光。

那个她准备大打一顿的人,居然也在向她发威!

天不怕地不怕的云小优一瞬间愣在原地,大睁的双眼怔怔地盯着前方一步步冲自己走来的人。那人的表情看上去丝毫无害,可是在她这习武之人看来可是暗藏了无数刀锋。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明明是一句剑拔弩张的话,听来却是让人如沐春风。说话之人淡淡含着笑,像是在说我昨天刚丢的宝贝原来在这里。

云小优心头一颤,往后倒退了一步。

她退一步,那人却又往前踏了一步。

她再往后退时,手臂却被韩夜捉住了。

云小优一愣,快速恢复了神志,奇怪, ...

(刚刚怎么就像被催眠了一样呢?

她是怎么了?还是他……

第五章 她和他的对决

( 韩夜回头,看到与云小优面对面站着的人时眼神便定格住了。

那人饱满丰润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却平添了几分温柔和细腻,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波光潋滟,如横秋水。

一身绛紫团云纹锦袍,更将苍松翠柏一般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挺直而纤长,好个温文尔雅、卓尔不群的美男子。

几年不见,他更加斯文内敛了。当然,也更加具有威胁­性­了。

“是熔兄,久违了。华浓妹妹也在。”韩夜含混不清的语气让云小优有些纳闷,他们认识吗?认识的话为什么感觉师兄的话那么冷冰冰的呢?

她一捅韩夜,眼光不屑地瞟过对面的男子:“这个讨厌鬼是谁?”

她问的简单,他答得更简单:“他叫上官熔。”

“哦。你们很熟吗?”

“不算。”他的回答有些敷衍。

“这位是?”上官熔眼光一瞥,扫向云小优,看似平淡的一眼,云小优却感觉得到内里的冰刀霜剑。

她才不会怕他的一双什么桃花眼,未等韩夜介绍,云小优自顾自说道:“我叫云小优,是他的师弟。我师兄的功夫在整个天底下可是数一数二的,没人能把他怎么样!”傲骄的语气颇带着挑衅的意味。

上官熔莞尔一笑,声音极其温润柔和:“那是自然。”说完看了看仍自洋洋得意的云小优语气一转,“不过对于­鸡­鸣狗盗、当街伤人之人,我想烨兄是一定不会出手相助的。哪怕武功天下第一之人,都难逃王法,我想夜兄是聪明人。”

韩夜不解地看着云小优,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偷盗还伤人”

“师兄,都是他这个大白痴冤枉我偷他东西,还找了一大帮人要抓我进官府!”一提此事,她心里头就蹭蹭冒火。

“你怎么可以出口伤人?”陆华浓气道,堂堂一位王爷,怎能被一个小混混骂“白痴”?

“哼!我不只出口伤人,我还出手伤人了呢!这个为富不仁、黑白不分的大白痴就是欠打!”云小优撅起小嘴,挺起小胸脯不平道。

这厢,上官熔的脸­色­已是极为难看:“来人!将这名小贼捉了送官法办!”虽然面­色­看上仍然平静无波,说话间却已隐隐有了冰山要瓦解的感觉。

陆华浓臻首低垂,不再看向上官熔,这位王爷比她这个女子还要柔弱,不知会不会又被别人惹哭?

“好啊!你抓我呀!”云小优眼珠骨碌一转,看了看身边的韩夜,挑衅道。有她家二师兄在,她可是什么都不用怕了。

呼啦一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冒出六名青衣男子,虽然手中都没有后器,但是看得出都有些身手。

“熔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为难一个弱……手无寸铁的人!”韩夜很为云小优担忧,但是他还不能暴露她的身份。

“犯罪之人自当受罚,上!”上官熔懒得再费口舌,一个手势之后六名打手便冲开了韩夜将云小优围住。韩夜哪容得云小优受委屈,立即伸手握住了剑柄。

“夜兄,不要多管闲事!这件事情错本就在他,你执意包庇他,传到了你父亲那里,你知道是什么结果。”上官熔哪容得韩夜出手,平淡的话语,半是提醒半是威胁。

“你!”韩夜忿忿盯着上官熔,满腹的不甘可是紧握剑柄的手最终还是收了回来。他双拳紧握,额头和手腕的青筋开始暴起,狠狠地锤打在自己胸前……他恨!他恨!恨那个人,恨他的身份!更恨自己的身不由己!

“师兄,快来帮我呀!你怎么可以怕了他?”

这边,云小优与六名打手已然纠缠在一起,凭着她灵活的身法,六名男子一时间竟没有将她困住。

她趁空向韩夜扬起喊道:“师兄快来帮忙啊!”体力渐渐开始不支,她很清楚,再这样下去,吃亏的必是她。

可是终是不见韩夜的人影,她转眼,却看了上官熔眼中盛满的笑意,那是胜利的笑。

云小优眼珠骨碌一转,有了!

“师兄你千万不要帮忙啊!”扬声朝韩夜喊道。只要他不帮倒忙,她一定可以胜过他!

说时迟那时快,她往陆华浓那里看去,忽然一惊,大喊道:“华浓姑娘,你的裙子破了!”

陆华浓一羞,惊慌无措地拿一双玉手去掩身下的裙子,而后细细地检查。

站在她身旁的韩夜与上官熔很快别过头,不再朝她的方向看。

而六名男子却无他们那般的教养,一齐朝陆华浓看去。

云小优一喜,趁机飞旋起灵巧的身体,端起小脚朝几人胯下狠命踢去,刷刷几脚下去他们可有一会站不起来了。

趁六名打手躺倒在地,痛得满地打滚的空当,云小优踏住一人的头顶,借力朝上官熔飞去,扬起小脚便是一顿猛踢。

静观其变的韩夜还来不及适应这场突如其来的逆变,有些惊讶,更有些惊喜,他就知道他的小师妹不会轻易输的。

上官熔来不及说一句话便被踢倒在地。云小优看着他吃痛的样子心情大好,于是玩心大起,足尖一点地腾空而起,在离地约三尺后忽然朝仍躺在地上来不及起来的上官熔身上砸去。于是围观的众人便看到了第一美男子上官熔被女扮男装的云小优骑坐在地的诡异画面。

“你!”上官熔又羞又恼,恨不能把她掐死,一张俊脸一忽转红一忽又变绿,很是­精­彩。

“哈哈哈哈!”云小优笑得很是得意,还转过头朝远处仍爬不起来的六名打手扬声唤道,“你们快来抓我呀!我可不只会把你们家的爷当马骑哟!”骑你们也是一样的!

六名打手无奈地看着此情此景,开始痛恨自己长了眼睛。因为他们家王爷此刻不仅躺在别人上,更拿着吃人的眼光看着他们。

他们六个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看的话至少能表明一下自己对王爷的同情,可是不看的话怎么能让爷知道他们此时已经自身难保了呢?而且,他们现在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看还是不看确实令人头疼……

云小优得意叫嚣:“你还抓不抓我呀?”

上官熔试了几次将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可是以他一介文弱书生般的身体,力气又怎么大得过一顿饭吃十几个菜的的云小优?于是试了几次之后他终于放弃了,黑着一张脸别过头去不再看任何人,眼睛里却是不自知地流出了眼泪,看得云小优都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云小优深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于是她不再看他,让他哭去吧!

韩夜远远看着,心里暗暗地发笑,可是心知她这一次做得确实有些过头了。

恰在此时,被这番打斗吓得躲得远远的人群开始­骚­动,一股脑地往桃林中央涌去。

于是韩夜趁机劝道:“小优,不可再闹了,夕月节要开始了,我们走吧。”

云小优含着坏笑斜睨了一眼哭得就像刚刚死了父亲一样伤 ...

(心的上官熔,终于满足地从他身上爬起来,看着人群的方向扯住韩夜兴冲冲地去追了。

可是没走几步之后又折了回来,冲刚刚支起身子的上官熔一字一字喊道:“我、不、是、小、偷!哼!”

云小优终于走远,陆华浓有些后怕地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确定她不会再回来了,才走到上官熔身边,极为鄙夷地看着他。

若不是太后执意要她经常跟他在一起,培养感情,她才不会跟他出来呢!

她铁青着一张脸看着被打得如同烂泥一样躺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上官熔,心里盘算着她该怎样才能甩掉这个“柔弱”得让她丢人的未婚夫。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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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临江仙,二

( 月上桃梢时,夕月节的压轴节目正式开始了。ww

桃林正中的广场上,主持的朝庭官员正在宣布活动规则。

到场的每个人,无论男女都可得到一枚名签,名签之上书写自己的代号,代号任君选取,或数字或名词或诗词都可以。

“师兄你说我叫什么好呢?怪侠还是大侠?”云小优挠着头皮无限烦恼地问道。

“随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韩夜笑,一个名字而已她都可以想上半天,他这个小师妹啊从来都是这般有趣。

“我看你的!”云小优探头去看正提笔疾书的韩夜。莫忧君三字一挥而就,刚劲有力的字体宛如龙飞凤舞。

“莫忧就是不要烦恼。”韩夜宠溺地笑着习惯­性­地摸了摸已被她挠得微微有些凌乱的乌发,耐心解释。只是莫忧二字怎样做到,他自己也不清楚,当下的情势,对他而言,怎样才能莫忧?

云小忧拿笔杆抵着­精­致小巧的下颌,微微仰着头,双眼盯着盛放的桃花间那片仅剩的天空苦苦思索着,小小的眉头皱作了一团。时间过去许久,天几乎被她看出了窟窿之时,她终于灵机一动,提笔歪歪扭扭地写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嗯,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她一代侠女的与众不同。

看着她那如同蚯蚓爬行一般的八个字,韩夜喉头一噎,直觉冷汗哗哗往下流,这名字怎么这样……特别?

虽说与云小优朝夕相处了几年之久,可因为她从不按理出牌,他也从来猜不出她下一步会打出什么牌,只是经常会给他惊、喜。

“名字够大气,只是字……”云小优对比着她与韩夜的字,开始忧愁起来,字样贴出去,不会给人笑掉大牙吧?

她抬起水灵灵的一双眸子往四周看去,忽然,正对自己的字无比嫌弃的云小优忽然闭上了小嘴,然后又张开了小嘴,越张越大……

她开始觉得自己的丑字没有机会被人取笑了。

因为她有一个重大发现,在那桃花盛开地方,在那灯火阑珊处,有一个球一样的物体,再仔细看是一个球一样的人,更确切点说是一个球一样的女人。

那女子从头到脚无处不是圆的,银盘般的大脸之上五官却离奇地挤作了一团,仔细去看才能看出双眼原来还长在脸上。比大号水桶还要粗上许多的腰身,呼吸时全身的肥­肉­都会很有节奏地随之抖动。

但是,长得太过丰满未必是她的错,她错在已经有这样的身材居然还穿了一件绣满牡丹芍药的大红拖地长裙,将她那圆滚滚的肚皮显露得格外夸张。

更要命的是满头油光的头上除了满头珠翠以外还Сhā了两枝开得极为嚣张拔扈、张牙舞爪的红牡丹……

姑娘您是把自己当大号花瓶了吧?

云小优继续保持着嘴巴张得很大,眼睛比嘴巴张得更大的姿势感叹着:那个球居然还能写字,她在写什么呢?

球形姑娘此时正一脸口水地望着前方,写一笔便看一眼,吞吞口水再看一眼……

云小优大喜,有此女在,在她被笑之前,别人的牙只怕是已经掉光了呢。

慢着,她看的方向好像就是……那个很欠痛扁一顿的人!

原来他那样的娘娘腔也会有人喜欢,怪不得人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嗯,仔细一想也有道理,大概只有这样的大号花瓶才配得上那样的娘娘腔吧。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云小优灵机一动,有了!

云女侠在心里险恶的冷笑一声:敢得罪本女侠,走着瞧!

云小优对韩夜交代了几名后极为利落地将自己的名签贴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球姑娘身后,小手猛地朝她肩上一拍。

“啊!……”球姑娘受到惊吓,将笔一丢尖叫起来,中气之足甚至可以和她的老顽童师父相媲美,而且余音在整个桃林中环绕了几周后才散去,吓飞了林中的众多鸟雀,更惊到了林中的一众美女。

周围的男女皆移目向这边看来,低调的云小优不得不抱着自己的耳朵蹲在地上,待众人的目光移开后才站起身来。

“谁?是谁想调戏本姑娘?”球姑娘双臂环胸,警惕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到方才的始作蛹者。她用尽全力地将自己的双眼睁大到可以看清周围所有的物体,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云小优。

“你,你想­干­什么?虽然本姑娘长得貌美如花,沉鱼落雁……可是,本姑娘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不允许你们这些登徒子打本姑娘的主义!哼!”在看清云小优后,球姑娘向往躲了躲,双臂将自己的胸环得更紧了些,大义凛然道,一副你若敢轻薄我,我就死给你看的模样。

云小优愕然,半晌才拿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失语般道:“我?打你的主意,我……”

但她的反应速度还是比较快的,镇定下来之是想起了自己过来找她的本意,改口道:“我是来帮你的,你想不想被选为天女,和你心爱的临江仙公子花车同游啊?”

临江仙?花痴球姑娘一阵呆愣,口水对远远看着上官熔流了一地:“你……你说真的?”

云小优一脸得­色­自信满满道:“那是当然!本姑……本大爷从不说谎!”就算说了谎也打死不承认!

“太好了,太好了……本姑娘虽然长得倾国倾城,可是这十八年来从没有对任何男子动过心……”

球姑娘一面继续看着上官熔流口水,一面抒发着自己的感慨,“可是,这一次的夕月节,我第一眼就爱上他!我相信,他就是我未来的夫君。我终于知道,我这十八年来都是在等他……”

球姑娘说得慷慨激昂又感人肺腑,若是不看她,只是闭着眼睛听她说的话,云小优一定会感动得哭出来的……然而,她是看着她说的,所以结果是……

在她没有说完之前,云小优已经消失在人海里了。

不多时,云小优便揣了两张名签喜滋滋地回来了。

在球姑娘一脸桃心的注视下,云小优将两张名签摸出来,摆在了她的桌上,提起笔刷刷两下在两张字条上各加了一个“二”字。

球姑娘分外激动啊,立马对云小优投去崇拜的火辣辣的目光,她认得这字啊,她很早就为了看他的名字借故往他身上撞过,她看和可仔细了。而这名签上的字可是和临江仙臂上贴得那是一模一样啊!

球姑娘双目放光、口水横流地将字念了出来:“临江仙,二……”可是她非常不懂为什么还要在后面加个二呢?

云小优看得一仍得瑟:上官熔,等着看好戏吧!

第七章 诱拐怜惜

( “啊!终于找到你了!”一名粉­嫩­可爱的少女香汗淋漓地驻足在云小优面前,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着她。ww

云小优疑惑不解地看着她,她轻纱质地的粉­色­裙摆层次分明,腰间系了一条鹅黄坠流苏组织丝绦,下坠一只白玉同心桃纹佩。

明亮细腻的皮肤,五官­精­致而小巧,像极了她在市集上见到的瓷娃娃。

“我叫怜惜,你叫什么?”瓷娃娃姑娘落落大方地问道,声如莺啭。

“我叫云小优,我们……不认识吧?”她叫怜惜?云小优挠了挠小脑袋,想不起来。

怜惜娇俏一笑:“可是我认识你啊!你就是刚才大打美男子的人!小女子着实佩服!”

被这样­精­致可爱的女子称赞云小优着实有几分受宠若惊,眯起眼睛,笑得很是羞涩。

在这样名为祭月,实为相亲的场合,云小优看着眼前的漂亮女孩忽然灵机一动,她和她师兄……

想着想着忽然­奸­笑起来,笑得在场的人无不冷汗。

“云公子,你笑什么啊?”球姑娘和怜惜同时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两人默契地对望一眼,这位云公子不会是中邪了吧?

云小优神游回来,看着面前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同样古怪地着自己不禁一愣,立马尴尬一笑:“我在想你们俩都好漂亮啊!”

“真的吗?”两美女同时惊喜道。

云小优汗颜,果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怜惜啊,我给你介绍我师兄认识,过来啊!”说着便拉起了她的手,云小优没有注意,怜惜看她时那润白如玉的俏脸上千腾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师兄,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她叫怜惜,你看她是不是很可爱?”穿过层层人群,她将怜惜拉到了韩夜面前,兴高彩烈地介绍道。

“嗯。”韩夜微笑答道,心里却在想这丫头又在惹是生非了。

“这是我的师兄韩夜。”云小优放开怜惜的手,扯起韩夜的胳膊道。

“韩夜?”怜惜抬起头,目光移上韩夜的脸,这名字怎么有些熟悉?在哪里听过,还是这个人,她曾见过?

“好啦,怜惜就交给你了,我去去就来。”云小优边说边倒退着往桃林的中央而去。

怜惜看着她去的方向先是不解,后来想到在那里,若有人看中喜欢的人便可以将对方的名字写在名签上,后面缀上自己的名字。最后会人将所有的名签记到名牌上公布出来。

俏脸莫名一红,再看一眼那个方向,莫不是他去……转身便辞了韩夜找地方写自己的名签去了。

第一轮的名签统计出来,第一美男子的得主不出意料地便是上官熔。云小优得意一笑,他师父偷梁换柱的独门绝技可不是吹出来的。

第二轮便是第一美男选第一美女。

桃林中央的高台之上,主办官员将所有女子的名签递到上官熔手中,他一如既往含着温文尔雅的笑将手递到名签筒中一一察看,他选中自然是陆华浓。

此时,远方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十几束烟花同时在空中绽放。上官熔亦与其他人一样转头专注地欣赏烟花。

隐于人群里的云小优便趁机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了他握在手中的名签。

上官熔含笑望了望陆华浓便将手中的名签交给了主办官员。

“临江仙二!”官员扬起将名字念了出来,“哪位小姐是临江仙二,本次夕月节的第一美女?快请上台来!”

“啊!我,我在这里!”球姑娘在人群当中喜出望外地比着自己的名签欢叫道。

上官熔身边的官员一愣,将眼睛尽力地又张大了一点,不敢置信:这就是第一美女?这,这位公子的口味也太特殊了点吧!

“什么?”上官熔和陆华浓同样震惊地对望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陆华浓原本期盼的眼神快速黯淡下来,转身在人群之中黯然离去。

上官熔抢过官员手中的名签看了又看,临江仙二字没错,确是自己的笔迹,而后面这个“二”字是怎么来的?

难道有人暗中使坏,怪不得自己先后丢失了两张名签。那么此事是何人所为?

他带着寒气的目光扫过正在向自己靠过来的肥女,她那大喜过望的表情并不像是装出来的,而她那副尊容也不像是有如此心机之人,那么,到底是谁?

事到如今,他不可能亮出身份离开这里,这场活动是朝庭亲民的重要举措,若是他临阵退缩,那么影响必然十分重大。

上官熔刀锋般的眼光在人群中搜索,他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可是人潮涌动之下究竟是谁?

球姑娘在人群的起哄中终于排除万难与上官熔肩并肩地站在了一起,她太紧张了些,不时偷偷瞟一眼身边的美男,口水流了一地,还不时往她身边蹭,借机吃点豆腐。

“请金童玉女上花车游城祭月!”官员兴高彩烈地宣布,他当然看出这第一美男子与第一美女的强烈不搭,但事已至此就算当中真出了错也别无退路了,只得又加上了一句,“金童玉女乃天命选出,任何人不得有异议,否则国法处理!”

“哈哈哈哈……”望着面如死灰的上官熔和兴高彩烈的球姑娘在人群的簇拥下乘花车去祭月,云小优笑得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这样的金童玉女,所有的人都笑掉了大牙!

上官熔,让你再嚣张!

“是你做的,对吧?”不知何时怜惜站在了她的身边。

云小优以最快的速度收敛了笑,发挥她的特长,打死不承认,小脸上的表情分外认真。

怜惜莞尔一笑:“你好厉害,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呢。”

云小优暗暗得意,这次只是一个小意思,更厉害的事她都做得出来。

“云公子,你的府里是哪里?”终于鼓足勇气怜惜开口问道,晶莹如玉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红云。

“问这个­干­什么?”云小优不解,大喇喇问道。

“也好,也好……让你家人上门提亲啊!”越说声音越小,低如蚊呐。

“提亲?给谁提亲啊?”云小优大惊,猛然想起自己一身男装,莫不是这小姑娘看上了她,还要嫁给她!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要嫁给她呢,她该怎么办?

(作者汗!)

她黑亮如星子的眼珠骨碌一转,­干­脆就试一次好了。

“怜惜,我家可是很远的,在祁连山的蝶谷,而且是我跟师父住在一起。”

“蝶谷?那应该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吧!”怜惜的小脸上满是向往,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呢。

“是啊,蝶谷中有一处温泉四季如春。犹其是山下天冷下来的时候,雾气缭绕却还不冷,就跟天上似的。”云小优半真半假地吹嘘道。

如果她是一个男人的 ...

(话,一定也会这样说的。

“惜儿!”一道温柔清澈的声音响起,她清楚地看到怜惜猛然间全身一颤。

第八章 他的震撼

( “惜儿!”一道温柔清澈的声音响起,她清楚地看到怜惜猛然间全身一颤。ww

“哥!”怜惜快速换上一副乖巧的笑,讪讪道,“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该是我来问你吧。父亲母亲命我来找你,想来你便是来了这里。不过,”上官熔目光一斜,锁定在云小优惊诧的脸上,语气骤然冷了几分,“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况且是这样一个小混混!”

上官熔的语气又怒又气,甚至一只纤长的手指都指向了云小优。他素来温和,这样的举动着实少有,足见他的愤然。

只这一会的时间,云小优的心思便已转动了十八个弯,既然怜惜是他的妹妹,那么她是不是可以……

云小优在心里­奸­笑两声后终于开了口:“原来是怜惜的哥哥啊,失敬失敬!”她站直身体,双手抱在胸前难得的谦恭有礼。

上官熔含着薄怒轻哼一声,并不领情:“惜儿跟我回家。跟你的账,以后慢慢算。”他的慢慢算三字说得极慢却极重,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轻鄙。

怜惜不依,拿出了撒娇的本事,声音带着几分甜腻半是央求半是耍赖对上官熔道:“哥,我不走,你先回去吧,待会儿小优会送我回去的。”

上官熔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眼底怒意几乎要爆发出来,俊朗的双目似乎有火在烧:“你们才认识多久,居然都亲密到这种程度。云小优,你究竟是何居心?”

“我没有什么居心,”云小优眼光不眨地直直望向脸­色­已差到极点的上官熔,“我只是想要带她走。”

云小优的话在怜惜心中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清澈的眼底有泪花闪烁,她要一定要走,否则她的后半生将会生不如死。至于云小优这人,她在赌,但是她相信她不会看错人。

开始时看他与皇兄对阵只是便服他的胆量,没想到与他在一起时竟是格外新鲜有趣,而且他心地纯良,比起那些只想攀龙附凤的公子哥不知要好了多少。

而刚才他竟说要带她走,他要带她脱离火坑吗?

她泪光盈盈、欲语欲羞地望向云小优,那般模样竟是那般的楚楚动人。

云小优虽然同为女子,但是平日里见的都是蝶谷中的师兄师弟们,这样一个水样的女子还从没有见识过。ww看到她的泪光,她的心里竟然都有几分酸涩。

云小优很不争气地抽了抽鼻子,然后更没出息地想,这样的媳­妇­她要定了,大不了入洞房的时候再让给二师兄嘛。

上官熔看着二人间的互动更加怒火中烧,他眸子一转,冷眼扫过云小优:“胡闹!你的亲事父亲已有安排,怎容得你自作主张?”

盛怒之下的上官熔肌肤如同染上了一层红晕,反而让他更显得肌肤如雪。云小优直接忽视掉某人怒火中烧,没事人一样盯着面前这美男——的皮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为什么他一个男人的皮肤都可以这么好,况且是一个那么不经打的废物男人!她甚至都想过去再打两下看看能不能打出水来。

一边出神地看着上官熔一边羡慕忌妒恨地暗暗画着圈圈的云小优更加下定了决心,对待一个废物男人,绝不可以手软!

于是她下定了决心,小眉头一拧,摆出一副泫然欲泣极为诚恳的表情,故作稳重地沉着声音道:“兄长请息怒,我与怜惜是一见钟情,并非是有什么预谋。我定会照顾她一世,至于岳父岳母那里,我很快便会上门求亲。”简短的话,却掷地有声。云小优窃以为,这是她有史以来最有份量的一句话。

怜惜闪着泪花的眼中添了一抹喜­色­与几分担忧,云小优人虽好却是住在山野之中,一无显赫家世二无一官半职,父母那里会同意吗?

“兄长!”一声清脆如莺啭的呼唤,怜惜已提起裙摆跪倒在地,娇俏的小脸满是坚定之­色­,“兄长请成全我们。虽然我的婚姻自有父母做主,可惜儿并不想如其他姐妹那般嫁与自己并不爱的纨绔子弟,更不想远嫁他乡。如果惜儿真去了那里,惜儿当真生不如死了。”

怜惜仰起脸望着上官熔的双眼,小脸上渐渐有了戚­色­,声音也哽咽起来:“兄长平日里也很疼惜儿,一定也不想惜儿嫁去永世不能见到父亲母亲的地方。而小优他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惜儿相信他是一个好人,他一定会对惜儿好的。”

这番话云小优都不禁为之动容,可是下一秒她才反应过来,怜惜这么做可是把后半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而她哪能给她什么幸福?

她忽然开始害怕了,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虽然怜惜是那个废物的妹妹,可她却是个好女孩呀!

她后悔了,可是云小优的字典哪几时有过悔字,做了就是做了,哪能半途而废?她盯着怜惜和上官熔,乌溜溜的双眼大睁着,有些茫然无措。

上官熔听着怜惜的话也被震撼了,这个平日里看似乖巧懂事无忧无虑的小皇妹竟然想要抗拒父皇的安排,想要逃婚。

可是,他看着一脸决绝的怜惜,再看向云小优,却将她的茫然不安尽收眼底。他的眼光猛然一冷,目光紧紧锁住她一双紧迫不安的眸子,一步步朝她逼近,带着周身迫人的寒气,步步紧逼。

初时云小优有些闪躲,她有些不明白,明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为什么他的眼光总会让她有那么大的压迫感呢?这不科学。

还好没多久她便想明白了,他一定是被她打急了!不是有句话叫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嘛!

于是,自动被云小优划为狗和兔子同类的上官熔,他的眼神对云小优就没什么威胁了。

云小优抿紧红­嫩­的小嘴,­精­巧的下颌高高抬起,挺起小胸脯与他对视着,极力圆睁的大眼分明写着:你这个白痴加废物,谁怕谁!

上官熔惊讶于这个小个子瞬间增加了许多的胆量,却更加确定这个小混混接近怜惜一定是冲他来的。

以他对这个小混混的了解,他定会有仇必报。他三番两次想将他送进官府,他怎么会轻易地就此罢手呢?

想到这里,上官熔的眼睛微险地眯了眯,那么偷换名签,害他和那个死肥婆加花痴在一起丢人现眼地游街,会不是也是他……

以他对这个小混混的了解,他定会有仇必报。他三番两次想将他送进官府,他怎么会轻易地就此罢手呢?

想到这里,上官熔的眼睛微险地眯了眯,那么偷换名签,害他和那个死肥婆加花痴在一起丢人现眼地游街,会不是也是他……

“你做的事敢不敢承认?”他的桃花水眸一转,声音轻柔而婉转,似在催眠一般。云小优心头突地一跳,刚刚好像被电了一下,可也仅仅就那么一下。随即她仰起小脸与他对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敢当!”她自我感觉说得相当豪迈,极有大侠气慨,无奈他们的身高差距实在太大,大大减少了实际的效果。

他对此相当满意,眼波一横款款一笑:“我的名 ...

(签是不是你偷的,我选中的华浓的名签是不是你换的?”

云小优在心里偷偷­奸­笑,这么久才想到是我,不仅是个大废物还是个大笨蛋。

“什么名签?我为什么要偷你的名签?”云小优坚定地认为,男子汉大丈夫有时打死都不该承认。

虽然她嘴上没有承认,上官熔还是看穿了她眼底那抹得意的笑意,答案他已然知道。

花车游街时被那死肥婆吃尽豆腐,被所有围观的人耻笑的羞辱瞬间涌进大脑。

他还怂恿怜惜抛弃一切跟他私奔!

而这一切一切的始作蛹者此刻就站在他的眼前得意洋洋地窃笑着,他的怒火瞬间爆发了,一簇熊熊的火焰马上就要冲破他的胸膛如火山喷发般喷薄而出,他秋水横波的桃花眼也被怒火烧得通红,他的骨节开始咯吱作响,他的手开始不听使唤,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狠狠掐上了她的脖子……

云小优双目惊恐得睁大,这个废物想要­干­什么?她不是没有承认嘛,还要杀人灭口,云小优很麻利地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通通问候了一遍……

“哥!你在­干­什么?”身后的怜惜惊惶大叫。

怜惜的声音让云小优意识到自己危险的处境,出于自我防卫,纯粹属于下意识地,她奋力挣开上官熔的桎梏,挥起铁一般的小拳头便韩他脸上招呼开去。

几拳之后才忽然想起师父教的打人不打脸的宗旨。看着上官熔很快便乌青肿胀的一张脸,她停下了手,有些失笑:原来第一美男被打之后也会变成猪头!

不得不说云小优出手很快,怜惜刚刚反应过来想要制止她,还不及喊出口,她那极为注意外貌的皇兄便已经光荣挂彩了。

“云小优!”上官熔恨恨吼道,他没有去摸自己的脸也知道自己此刻已经鼻青脸肿了。三番两次被打,这次甚至打到了脸,是可忍孰不可忍!

站在一旁更加惊慌失措的怜惜甚至可以听到他的牙齿在咯吱作响。

“青童,给我捉住他,不惜任何代价捉住他!”若是前几次的打因为于他有助他可以放过她,可是今日她三番两次挑战他的尊严,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闷声叫嚣着,眸底深处的杀气暗暗喷薄。

不惜任何代价,哪怕要了他的命!

第九章 现在的她真的很痛苦

( “哥,不要!这只是一个误会,求你不要伤害他!”怜惜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带着几分惧意眼光灼灼地望向上官熔。

“晚了。青童,唤他们都出来,不惜一切代价捉了他!”他又一次吩咐。

身后的小厮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为难地看了看怜惜后,只得将六名打手又唤了出来。

介于前一次的惨痛教训,他又替上官熔加了一句:“捉不住他,拿你们是问!”

“是!”六名打手齐声俯首答应。

六人快速抽出佩剑拥上去将云小优团团围住。只是他们心底仍有些­阴­影存在,灰暗剧痛的经验告诉他们,这个小个子相当不好对付啊!

他们一手举着剑,另一只手却不约而同地扯着身下的衣服将身下的重要位置盖得严一点,更严一点……

明晃晃的刀光唤醒了小优的警觉,但是她又怎么会怕!

她清亮的眸子带着点点调皮的笑意扫视着严阵以待的几个手下败将。

想要捉她,可没那么容易!

但是,好女不吃眼前亏,他们几个人可是都拿着刀,明显自己会斗不过他们。

所以……

“哎哟……痛死我了!”被几个青衣打手围在中心的云小优立即倒地,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小脸紧皱着,看上去极为痛苦。

被几个青衣打手围在中心的云小优立即倒地,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小脸紧皱着,看上去极为痛苦。

这几个青衣汉子从没遇到过对手忽然倒地打滚的情况,一时没了动作,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保持着进攻的姿势面面相觑。

“哥,快送他去看大夫吧,快啊,他快痛死了!”怜惜开口央求,心疼地看着痛得流出了汗的云小优,语气里极是关切。

云小优表演得极为卖力,都出了一身汗还没有听到上官熔有什么动作,开始在心里大骂起来:见死不救、为富不仁的的大白痴,咒你生了孩子没p眼,娶个媳­妇­就爬墙!

某个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表演的英俊王爷没来由地连打了几个喷嚏,听到怜惜苦苦地哀求捏了捏酸涩的鼻子斜睨着云小优幽幽说道:“送他去熔王爷医治吧,那里有最好的大夫。”

什么?云小优懵住了,他为什么送自己去什么王府,难道那里是他的地盘?

“啊!痛死我了,快点带我去看大夫!再晚一点我就死了……”云小优只得表演得更卖力了一点,傻子才要去那个什么王府,那样不是自投罗网?

听到云小优大叫的怜惜略一思索道:“对啊哥,王府距离这里速有很远的路程,可是小优的病拖不得啊!”

上官熔微低着头,右手小心地抚过自己带着乌青的鼻翼,粉润饱满的­唇­轻轻勾了勾:“不必担心,左五左六最近刚学了些轻功,让他们二人带他回去用了不一柱香时间。ww”

“哦,这样也好。那就让他们马上就走吧。”怜惜急道。

云小优开始在心里尖叫,不带这样玩的,落在人家地盘上,她堂堂一代女侠绝不就变成任人宰割的下酒菜了!

这下惨了,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师兄啊你快来救我吧!

现在的云小优表情真的很痛苦……

上官熔挑眉一笑:“就听怜惜的,左五左六,带他回王府。小心看护着,路上绝不可出差错。”

有心的人都听得出来,他不许她半路逃跑,云小优更听得出来。

“不要!”云小优大叫着从地上弹跳起来,对上官熔讨好似的讪讪笑着:“我现在觉得好点了,就不劳烦上官大哥了。在下告辞,告辞!”说着便拱手施礼,小脚开始往后迈,暗提真气,转身准备施展轻功开溜。

“慢着。”带着冷意的声音心服慵懒地响起,上官熔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肩头。

云小优呵呵­干­笑两声:“韩大哥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脸上笑得极为狗腿,心里却在大骂:这个废物不会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吧,不然抓她的手为什么那么大力?

好,让你抓!云小优一瞪眼珠,一扭脖子一口便咬住了她肩上那只铁钳般的手。

上官熔手上毫无提防地被狠咬了一口,条件反­射­地将手往回缩,云小优趁机旋身而起。

“左五左六,抓住他!”上官熔捂着手背沉身吩咐道。

说时迟那时快,云小优刚升到半空便看到了左五左六甩出的剑花。

云小优手无寸铁,只得徒手应对,没几招之手便险些被躲闪不及的剑尖刺中,虽然最后只是衣服被挑破,她还是感到了危险的临近。

被逼急的云小优如同一只发了疯的小兽,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紧张起来,双眼微眯,全神贯注地应付着一轮接一轮的进攻。

渐渐地开始力不从心,情况越来越被动。

“哥,请你让他们住手中,不要再打了!”看着渐渐被逼入绝境的云小优,怜惜双眉紧紧锁住,苦苦哀求。

上官熔却一边抚着被咬伤的手背,那里已渗出血来,一边好整以暇地冷眼看着云小优做着困兽之斗:“除非他肯乖乖跟我走,否则……”

“哥,你在我们兄弟姐妹中一向是最温和善良的,你能不能就饶了他这一次,我保证他再也不敢了。”怜惜的眼中已涌出泪花。

上官熔看着怜惜,叹息着仰头闭目:“我温和善良就要比别人多忍受些吧,甚至要被一个山野草民欺负……”

似在说与怜惜又似在自言自语。

说着说着,眼泪又滚了出来。

美人落泪,让人看着都心疼。

虽然他是个男的。“哥……”怜惜还想求他,可是他说的又何偿不是没有道理,这天底下有几个人胆敢三番两次地殴打一个王爷。因为被打,前些日子三皇兄已经多日没有上朝,虽说他告的是病假,背地里却有很多人在嘲笑他的软弱可欺。而他们的大皇兄甚至找上门去奚落他……

“啊……”云小优一声惨叫,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左臂,那里被左五生生刺出了好大一道伤口,鲜血顿时喷涌出来。

怜惜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小优,你快向我哥道歉让他饶了你啊!”

“不行,我才不要跟一个没有人­性­的废物道歉!”云小优放开伤口继续拼尽全力地与左五左六过招,坚毅的眸子里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然。

上官熔眼光一沉,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被那股决绝震撼了一下,娇红的­唇­微微一动,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只是还不习惯,没有出口,待他终于想要说,一个人影便如疾风一般闯进了他的视线。

“小优,快走!”韩夜的出现对于此时的云小优就像冰冷黑夜中的一束暖光,紧绷的小数点脸霎时明亮鲜活起来,小巧的­唇­因着失血已经开始苍白,却仍旧顽强地绽放出一个晨光般明媚的笑脸。

上官熔眼光一沉,有那么一瞬间, ...

(他似乎被那股决绝震撼了一下,娇红的­唇­微微一动,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只是还不习惯,没有出口,待他终于想要说,一个人影便如疾风一般闯进了他的视线。

“小优,快走!”韩夜的出现对于此时的云小优就像冰冷黑夜中的一束暖光,紧绷的小数点脸霎时明亮鲜活起来,小巧的­唇­因着失血已经开始苍白,却仍旧顽强地绽放出一个晨光般明媚的笑脸。韩夜飞身将云小优护在怀中且战且退,云小优瞥了一眼上官熔,对于韩夜的到来,他似乎没看见一般不做任何命令,只冷然看着,似乎事不关己。

云小优暗想他不会被二师兄给吓傻了吧,于是靠近韩夜耳畔诡异一笑:“师兄,借你的硫磺飞弹一用。”

韩夜已然明白了她的心思,明知这样于自己不利却也顾不得许多,从怀中取出一颗飞弹悄悄交到她手里。这次她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怎能不纵容她一次?

此时,韩夜一人便将左五左六的攻势挡住,躲在她怀里的云小优看准时机便将硫磺飞弹直直地向上官熔投去。

感觉到安全的云小优仿佛一下被抽了力气,疲惫地向韩夜怀里倒去。

“小优……”浓烟边缘处,怜惜遥遥向她唤道,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怜惜,等我,我一定带你回蝶谷!”她吃力地抬起头用上了用身力气向怜惜大喊,声音落了,她便瘫倒在韩夜臂弯,彻底失去了意识。

此后,京中又传言,第一美男子熔王爷被打到毁容,许久出不了门。据传很多人怀着去看笑话的心情去探望熔王时,只看到床上横卧着一名从头到脚缠满了绷带的人。

待云小优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傍晚。

睁眼,便看到了韩夜,许是整夜在守着她,他一向光洁的下颌上居然冒出了青青的胡碴。

“师父呢?”她眼光扫着四周,她这次打架打得过头了,师父不会生气了吧?

韩夜怎会不懂她的心思,轻笑:“师父怕你醒了他忍不住骂你,早出去了。”

云小优长舒一口气,这样她可就放心了。

“你真想带怜惜回蝶谷吗?让师父也收她为徒吗?”想到她昏迷前两人的互动,他无奈地笑,师父早就说过,除了云小优之外,他不会再收女徒弟了。

某师父在十里之外边擦汗边无限哀怨地感慨道:女徒弟,犹其像云小优这样的女徒弟实在太闹心了,我这老胳膊老腿老心肝的折腾不起啊!

言归正传,听到韩夜的问话,云小优邪邪一笑:“不是让师父收她为徒,是收她做徒弟媳­妇­。”

“此话怎讲?”

云小优斜睥他一眼,鄙夷道:“你好笨啊,出去别说是我云小优的师兄。”她恨铁不成钢地叹道,“不就是给你当媳­妇­嘛……”

韩夜一边冷汗一边失笑:“不可能。”

“为什么?”

韩夜神秘一笑,也学她的样子道:“你好笨啊,出去别说是我韩夜的师妹。”

“你!”云小优跳脚中。

第十章 传说中的小姐回来了

( 因着云小优能吃能喝的特质,她的伤势好得很快。ww

话说这一天,她那败家师父极为严肃认真地将她唤到客厅,摆出一副极为庄严肃穆的表情对她道:

“小优啊,师父跟你说件事,你一定要挺住啊!”

云小优:“只要师父您不把我卖了换酒喝,我就一定能挺得住。”

某师父继续庄严肃穆:“此事极为重大,你一定要挺住。”

云小优:“我挺得住,您快说吧。”

某师父:“你真的一定要挺住啊!”

云小优怒:“你快说!”

无数脏话省略腹中……

某师父郑重地轻咳一声,道:“你,你娘她,病得很重,想见你最后一面……”林有道头半垂下,边说边叹着气,似乎情况极为恶劣。

“我娘生病了,很严重?”云小优心里咯噔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惶恐,有些不知所措地扫了扫四周,转身便往外走,“我,回家!”

娘,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丞相府。

“夫人,夫人,优儿要回来了!”云相将手中的信鸽放飞,拈开手中的扫纸条囫囵地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便扬声向夫人说道,清癯的面孔上,细细的皱纹因着狂喜而绽开了不少。

“啊!优儿回来了!那,那……”云夫人一听到消息更是慌了手脚,“老爷,我,我该……”

“快,快躺到床上去。”自是云相遇事镇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将床上的锦被扯开。

云夫人在侍女的帮助下手忙脚乱地脱掉外衫,躺回床上,面上的喜悦之­色­却是怎样也掩饰不住,被子底下的手脚依然有些微微的颤抖。

云相看着夫人的样子,快速将她发髻上的珠花一一取下,下看了看,现在应是差不多了,于是又对下人吩咐道:“快药器取来!”

几名小丫环手脚利落地将正熬着的药器端回了寝室,药香很快弥漫了整间屋子。

云相与夫人相视一笑,这回真的像了。

“对了老爷,重病的人不是要在头上缠上头箍吗?”云夫人忽然想到。

“对,小竹,快将夫人最喜欢的那条云锦头箍取出来给夫人系上。”云相吩咐着。

“是。”小竹乖巧应了,很快取出来给云夫人系好。

“好。这下准备妥当了。夫人你躺好,我去前厅等着,优儿一到我便带她来见你。”云相喜不自胜地嘱咐完夫人便急不可耐地往前厅去了。

云夫人努力地收起笑意,往被子缩了缩身子,闭眼做出痛苦状,并不时地“哎哟”两声。娘,你不要有事!娘,你一定要等我!云小优心里默念着,紧皱的眉心一直没有舒展,她将背在身后的大口袋抓紧了一下,蹭的一下便跳上了云府后院的围墙,据她所知,这是距离她娘的卧室直线距离最近的一条路。

此时,云府多数人都在前厅里等待着云家唯一的小姐——云小优的现身。府中人都知道她是云相和夫人的最爱,她在老爷夫人心中的位置那是比几位少爷加起来都要高。所以,但凡没有紧要工作的人都去了前厅陪着老爷等候着这位大小姐的现身。

可是,所有人从朝阳初升等到日头正中都没有等到这位神秘的小姐。

于是乎,云相急得团团转。

而卧室中,云夫人也因为一直闭着眼,等着等着便睡着了。

云小优进入云府如入无人之境,风一般地飘到了云夫人的卧室门前。

刚进室内,一股浓浓的苦涩的药味便扑面而来。那一瞬间,云小优的眼眶便湿润了,胸口仿佛被大石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再想想师父告知她娘生病之事时的态度……那一瞬间,她终于感到了死亡的恐惧,就是当日与上官熔的手下激战,她赤手空拳地以一敌二都没有这般地恐惧过。

娘,你在哪?

她跌跌撞撞地摸到了云夫人床边,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云夫人头上缠绕的白­色­的带子。

白的,白的?白的!难道娘她……

心里骤然一阵刺痛,云小优的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般扑簌簌滚落,大滴大滴的泪珠滴落脚边。

背后的口袋狠狠砸落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而云小优的心里更是阵阵的钝痛,她扑通跪倒在地,趴在地上哭喊着: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能死啊,我都还没有见你最后一面你怎么能死呢?娘你醒醒啊……你怎么就死了……”

云相得到丫环们的消息便匆匆赶到后堂卧房之中,未进门就听到云小优肝肠寸断、撕心裂肺的哭喊,他一怔顿信了脚步,之后便急急两步跨进屋内,刚绕过屏风便便到一身男装,跪在床边哭得好不伤心的云小优。她头垂得很低,瘦小的肩膀随着哭泣微微抖动着。

云相再也听不下去了,眉心倏地蹙起,大喝一声:“云小优!”他抬手指着她微怒道,“你这个不孝女,你在哭什么?”

这一声大喝不仅吓住了云小优,就连睡梦中正与宝贝女儿团聚的云夫人也被惊了一下,慢慢从美梦中转醒。

云小优慢慢从地上起来,转过哭得有如梨花带雨的小脸,眼睛已红肿得像个桃子。泪眼朦胧的她看到云相之后又“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娘死了,娘怎么就死了?……”“呸呸呸!”云相怒意更盛,“说什么鬼话,你娘活得好好的,你居然敢咒她死……你,你这个不孝女!”云相指着她的鼻子数落完,便气呼呼地坐到了云夫人床前。

“你说我娘没有死!”云小优瞪大了红肿的眼睛,拿袖子胡乱地抹了抹腮边的泪,走到云相身边,指着云夫人头上缠着的白­色­丝带疑道:“娘没死为什么要给她系白布,不是人死了才披麻带孝吗?”

“你!”云相怒火又起,抬手又指着她的鼻子,话未出口却又语结了,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女儿如何能给她说明白?

强自压下怒火,他是始终要让她明白的,此时在家中闹笑话还可中,以后若是出了嫁在夫家丢了脸那可就是真正的丢人现眼了。

“你娘系的那不是什么白布,那是云锦,没看到上面还有刺绣吗?”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语气。

“刺绣?不是让被子一遮没有看到吗?”云小优讪讪,声音较平时低了不少。

“再说,人死了也不是死人自己披麻戴孝,而是亲人给他披麻戴孝!”这个女儿居然连这点常识都不懂,传出去还不把他云相一世的英名给毁了。

“噢!”云小优恍然大悟,小眼珠骨碌一转道,“就是说如果有一天爹死了,爹自己不用披麻戴孝,我和娘娘还有哥哥嫂嫂们都要给爹披麻戴孝了。”看吧看吧,她可是学得很快的,甚至还会举一反三呢。

“对啊。”云相点头应着,可是这话听着怎么会这样拐扭?

躺在床上的云夫人听到父女俩的对话终是没有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

(,云小优狐疑地看了看她爹,最后把视线锁定在了那条被子上。

云小优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欢笑道:“快看呀,娘醒了!”

被子下探出一张笑得极是虚弱却分外灿烂的脸:“优儿回来了。”

云相对夫人的表演极为满意,却正想该怎么给她这活宝女儿解释夫人刚刚的那一声笑,却听云小优道:“娘一定是听到我的声音太激动了,病都要好了一大半了吧!”看吧,某人就是格外的自我感觉到良好。

“娘得的是什么病啊?也不知道我给她带的药有没有用。我可是把我师父从蝶谷带来的药全部都扛回来了呢!”看到她娘没什么大事,云小优终于放下心来,小手丝毫不费力地从地上拎起她扛回来的大口袋,献宝似地递到云相面前。

全部扛回来了,全部扛回来了,这几个字反复在云相脑海里转着,他仿佛能看到某师父正对着空空的药房一边抹着鼻涕一边抹着眼泪……没人比他更清楚林有道对药材的重视,可是他的宝贝女儿居然为了她娘亲的一场小“病”掏空了他随身的药材……

算了,反正已经拿了,也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云相窃喜,优儿拿到的药说不定就连皇宫里都不见得有呢。

见自己的宝贝女儿拿得毫不费力,云相便伸了双臂去接,哪知还未接稳,他便已经不能承受那口袋的重量。

“爹,你怎么连这点东西都拿不住!”云小优好眼急手快地将口袋接住,不忘给他老爹一记嫌弃的白眼,“从明天起你就跟我一起练功吧。”

跟她一起练功?云相浑身一颤,他这宝贝女儿该不是真的急着给他披麻戴孝了吧。转身偷偷擦了把汗……

云相就是云相,有着瞬间转移话题的能力,他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云小优,不满道:“你娘还病着,不要在这里打扰她休息了。赶紧回房把你这身衣服换下来,不男不女的成何体统?”

云小优撇嘴:“这衣服有什么不好?”她转头盯着身边的丫头小菊,走过去扯着她的裙摆嫌弃道,“穿裙子有什么好,你看小菊,她能踢腿吗,能下腰吗,能倒立吗?”

小菊脸一红,头低垂着吞吐道:“小姐,奴婢们平时不用踢腿、倒立的。”

“你们不用,可是我用啊!”云小优扬着小脸,不以为然。

云相受不了的瞪眼:“够了。小竹小菊,马上带小姐回房去换女装,衣裙头饰一样都不可缺,换好后带小姐到客厅,否则重罚你们。”

“是!”小竹小菊乖巧应道,老爷的要求本就理所应当。

“爹,我不要穿裙子!你喜欢你去穿!”云小优也瞪着眼大声抗议。

小竹小菊低垂着头却是同时忍不住掩嘴窃笑。

“小竹小菊!还不快去,想要受罚吗?”云相眼中的怒意证明他马上就要真的生气了。

小竹小菊一人扯起云小优一只手臂央求道:“小姐,可怜可怜我们吧,咱们去吧衣服换了吧,又不会让您少块­肉­。可是如果您不换,我们可能就会多很多­肉­了(被打肿)……”说着便拖着她走进了她的闺房。

第十一章 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 没过多久,房中突然传出一声恐怖的尖叫。

云小优一双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小,手指摇摇晃晃地指着铜镜里:“那是我吗?怎么比鬼还难看!”边说边用手指大力地抹擦自己脸上画得很是­精­致的妆容。

“小姐,您千成不要擦啊!”小竹小菊无奈地唤她,“这可是现今京城中最入时的妆容啊!”

云小优抓狂:“不要!我要洗脸,不画这什么鬼妆!”说着便起身向门外冲去,还不忘补充一句,“本小姐可是很爱美的!”向门外努力冲去的云小优却是忘了提起裙摆,抬脚便踩住了裙角,直接扑倒在地,华丽丽地摔了个狗啃泥。

小竹小菊不约而同地双目圆瞪,迟疑着要不要过去将她扶起来。

云小优恼火地捶地,都怪这条破烂裙子!

“小菊!快拿我的剑来!”保持啃泥姿势的云小优手臂慢慢支起身子从,从地上站起来,拿袖子狠狠地抹净了嘴,小脸上有种壮士断腕的豪气。

“小姐,您要剑­干­什么?”小竹小菊困惑地交换了眼神,她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她们都听说有很多官家小姐不拿她们这些下人当人看,动辄就拿她们开刀,稍有不慎就可能丢了­性­命。而且她们家这位小姐是习武之人,杀起人来不是更……

“不要罗嗦,快拿来!”云小优愤愤地盯着在地上拖了半截的裙摆,眼里快快要喷出火来,好像那裙摆是她的杀父仇人一样。

小菊看着云小优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看着小竹迟疑了许久,最后终于咬牙去拿剑。她双手捧着剑走云小优身边,低垂的头根本不敢看向剑身,她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而且越靠近云小优抖得越厉害,以致整把剑都跟着她颤动了起来。

站在原地不敢动的云小优一把抓信剑身却因着习武感觉较常人敏锐,她明显感觉到手中的剑抖动得越来越剧烈。

“小菊,你害怕?”她直接把剑从小菊手中抢过来。她不以为然地盯着小菊怕得要死的表情,心里分外地不屑:不就是一把剑吗,也会怕成这样?果然是没见过世面小女子!

小菊扑通跪倒在地,头垂得低低的。而她后面,小竹也跟着跪下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云小优睁着水汪汪的双眼迷惑不解地看着这两个好像犯了大错的小丫头。

“小姐,不知道您好是要自己寻短还是要杀了我们两个,只求小姐看在我们服侍了老爷夫人这么多年的份上……”小菊开始了抽泣。

越说越离谱,云小优一头雾水:“我们什么要寻短,为什么要杀了你们?”

“啊?您好不会是杀了我们再寻短吗?”闷头抽泣的小菊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猛然抬头看着云小优。

云小优表示快要被这两个想法格外奇特的侍女给气疯了。

小竹大概稳重些,看此情形开始怀疑她和小菊刚刚所想是否正确,于是试探地解释道:“因为我们服侍不周,导致小姐刚刚摔了那么大一跤……那一跤摔得小姐形象全无,而且还被我们两个看到了……所以,您拿剑,要么是因为您受了委屈要寻短,要么就是因为我们服侍不周而处置我们。”

说完,抬头眼光迫切地盯着云小优……

片刻之后云小优仍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小菊也抬起了头,眼光更为迫切地看向了云小优……

“啊?哈哈哈……”半晌之后,终于想明白的云小优终于爆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笑。

两个仍在跪着的小丫头不约而同地抹了抹冷汗:这位小姐果然很是恐怖!

云小优笑得捧起了肚子,一只手臂来回地指她们俩,想说什么却因着笑说不出来,总之这两个小丫头太有想象力了。

“你们看着,我拿剑是要这样的!”云小优终于止住了笑,故弄玄虚地看着她们,慢慢拔剑出鞘……

小竹小菊同时瞪大了双眼,一半害怕一半期待地看着她……要死也要死个痛快……

胆小的小菊甚至吓得把眼睛半眯了起来……

只见云小优提起剑刷刷几下便将自己的裙摆削下了一大截。

“大功告成!”云小优将剑甩回鞘中,得意洋洋地从一堆裙摆中踏了出来。

小菊终于咽下了口水,将一直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起来吧!带我去洗脸!”

云小优说着,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卧房,留给小竹小菊一个高大黑暗的背影。

“爹!我来啦!”云小优风风火火地走进客厅,小竹小菊头垂得很低,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着。今她们俩在小姐面前可是把脸都丢尽了,没脸见府中的人了。

厅中主位上端坐着喝茶的云相将手中的茶盏一放,目光锁定在俏丽地笑着大喇喇走进来的女儿身上。只见她头上繁复地盘着时下流行的飞云髻,乌黑如墨的发间星星点点地缀着粘了粉­色­羽毛的嵌珠珠花让她整张小脸都泛着活泼灵动的­色­彩。

然而再看向她那一张笑得堪比春天灿烂的小脸时,那整张小脸上却看不到半点脂粉,哪怕是最基本的胭脂也是半点都无。

身上一件桃红洒花春衫,而下摆却直接给去掉了半截,裙下一双鹿皮小靴清晰可见。这身装扮,在这颇重重礼仪的当下若是穿出门去可是要被人鄙夷的。更何况今天,她要见的这位人物可是……

云相脸­色­一沉,厉声喝道:“优儿,裙子都被你截成这样了,成何体统?”

云小优撇撇小嘴,有必要生那么大气吗?她不满地解释道:“原先那裙子那么长,很容易摔跤啊,您就那么想看着你的女儿整天摔得鼻青脸肿跟猪头一样吗?”

“胡闹!”云相怒意更甚,“言语粗俗,如何见人?”

“云相息怒!”坐于云相下首的白须老翁出言劝道,“小姐初出山林,要慢慢教。依老朽看来,小姐动作轻快,思绪灵敏,是可造之才,只要勤于学习,他日必定有所成就。”

后来在他的一番调教下云小优果然是有了一番震惊众人的造诣,这是后话。

言归正传。

听到白须老翁的求情,云相脸­色­慢慢缓和起来:“秦先生谬赞。”言毕又严肃起来看着云小优道,“优儿,这位是京城最有名的秦先生,从明日起便由他亲自教授你琴棋书画,你要用心学习,不可调皮顽劣。快来拜见先生吧。”

“爹!”云小优见势不对撅了小嘴开始撒娇,她记得自小她爹便对她这招没有招架之力。她走到云相身后,乖巧地给他捶着背,“我才刚刚回来,您是不是要让我休息几天啊?而且这琴棋书画学来有什么用?”

被她软语一番,云相脾气倒也柔和不少,语重心长道:“你那你个哥哥哪个不是京城有名的才子,这是云家的荣耀!”

云小优小嘴一撅:“我又不要做才子!”

云相一噎,略一思索又道:“那你嫂嫂们哪一个不是琴棋 ...

(书画样样­精­通,这样不就是才女了吗?”云小优:“我不要做才女,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云相气得站起身,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她:“哼!你从头到脚地看看你自己,你哪里有一点有德的样子?!”

云小优被她爹盯得心里发了毛,只得挠着头皮讪讪笑着。

“好了,此事是你娘决定的,你如果不想你娘生气病情加重,你现在就跪下拜师!”云相最终的判决,语气里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爹……”云小优的垂死挣扎未起任何作用,只得委委屈屈地下跪,女儿膝下可是有黄金的……

第十二章 死对头的真面目

( “云相不在,我们去书房等着,你们不用伺候了。”上官灿对云府的下人们吩咐着,他是这里的常客,对云府已是极为熟悉。

下人们退下后,上官灿环顾了下花园四周,神神秘秘对他身边的上官熔说道:“听说云相唯一的千金从外游学回了,不知她长得怎么样?”

上官熔习惯­性­地蹙了下眉,脸­色­平平:“与我们何­干­?”

上官灿双目一瞪不以为然道:“下月的宫宴难道也与我们无关?”

他将双手自背后一握,竟是一脸向往之­色­:“从外游学的女子定是有些见识,和那些只会弹琴绣花的千金小姐不一样。说不定,还是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仙子呢!”

对于小弟对仙子的向往,上官熔垂眸半是含羞地淡然一笑:“那请父皇给你们赐婚如何?”

“不要,不要!谁知道她长得是美是丑!这女子呢,太丑了不好,影响胃口;可是太美了呢也不好,就像与三哥你指腹为婚的陆华浓……”说到陆华浓,他猛然看了上官熔一眼,及时住了口。

而上官熔这里,已经泫然欲泣……

“三哥……你不要这样啊,我不说了,我不说她了……”他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两下,满是歉意地想要转移话题,“这,书房在哪里?这云府我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

上官熔扭着纤长的身子径直走在前面,将上官灿甩出很远。

他气呼呼走着,水波粼粼的一双桃花目中充斥着噬人的­阴­骛,但仅仅是刹那,会让人误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跟在身后的上官灿苦着脸假假地拍了自己一个耳光,自己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明知道在三皇兄面前陆华浓是一个大忌,偏偏自己还……

穿过花园,上官熔带他走入一道垂花月洞拱门,进入一个安静雅致的院落。

上官灿悄悄往上官熔脸上扫了一见,见他脸上虽然还挂着没有风­干­的泪珠,脸­色­却已恢复如常,心知已无大碍便放下心来。

“云相已经回来了吗?”上官熔云淡风轻地柔柔道,媚眼如斯。

上官灿瞧了瞧书房的正门,那门是开着的,于是两人一同抬脚走去。

距离门口还有几步的距离时,一道白影忽然向他们袭来。

上官灿会些功夫,本能地出手一挡,那物体却砸到了他身边的上官熔身上。

“皇兄,小心!”他急急将上官熔往旁边拉了一把,待那东西落地才看清原来只是一个纸团。

上官灿轻舒一口气,好在只是虚惊一场。谁料刚想迈开脚步,又是一团白影飞来。

上官灿一笑,利落地将那纸团接在掌心,展开一看,竟是一幅丹青。

他对着光线仔细地看了几遍,却没能认出画得是什么。

“皇兄你看看,这画的是什么?”上官灿笑道。

上官熔也是看了许久,拭探­性­地弱弱地道:“难道是……青虫?”

“不对,画的是鲤鱼。”上官灿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拿手一指,“这里有题字,鲤鱼跃龙门……”

话音未落,却是一团黑影又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砸到了上官熔的额头上,浓黑的墨汁顺着他的额头脸颊纷分流下来,一直流到了他月白的长衫上。

被打中的上官熔痛呼一声,抬手捂住了被砸得瞬间肿起大包的额角。

“谁?是谁在里面乱丢东西!”上官灿火了,冲里面大叫了一声,接着便痛惜地看着上官熔,面对着他满头满脸的墨汁,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听到叫声的云小优从屋子里面直接跳了出来,她一早就被她爹强令着练画,早就不耐烦了。

出了房间得到自由的云小优第一眼便看到了被墨汁泼了一身的上官熔。当然因为此刻他的脸被浓墨染黑了半边,云小优并未认出他就是那个欠扁的上官熔。

“你们是谁?”云小优边着被染成黑白相间的上官熔边问着,当然心思并未放在人家的回答上。当染上官熔与上官灿一个痛得叫不出声,一个被她的装束震撼得失了语,也没有功夫去回答她没有诚意的问话。

忽然,她的目光锁定在他的衣衫上,她将眼睛凑到他衣服上,当然离他很近很近,近到平日里某王都会大叫非礼。

她边看边喃喃道:“这竖的像山,横的像水……这不就是现成的山水吗?”

云小优眸光一亮,惊喜大笑,乍然便往外冲去,边跑边扬声大叫着:“爹,爹!我会画山水画了!”

而书房门口已成雕塑状的某王,脸­色­却比他脸上的墨法还要黑……

上官灿双眼大睁,嘴巴大张地紧盯着她离去的方向,良久,脸上的惊终于化成了喜……

难道,她就是云相那神秘的女儿?

“爹!爹!我会……”云小优“啊”地一声在拐角处撞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她猛然抬头,瞧着她爹献宝似地一笑:“我终于知道怎么画山水画了,您快!”

“哦?真的?”云相面­色­一喜,有些难以置信,她的山水画昨晚还如鬼画符一样,一晚之后能有多少进步?

但转念一想,她这女儿刚出生时就被一位世外高人断言并非常人,所以在她身上若有什么奇事发生,应该也是很正常的吧。

云小优拉着他一路往书房跑走去,刚要走进垂花仪门,便看见了正往外走的上官熔和上官灿。

“老臣参见二位王爷!”云相边下跪行礼边拉着云小优见礼。云小优瞥了瞥他们,原来是什么王爷,没好感,嘟着小嘴极不情愿地学着她爹的样子跪下了。

云相起身后,第一缕目光便落到了上官熔脸上,不由地惊讶:“熔王殿下,您这是……”

上官熔的脸上的墨虽然已被抹去了大半,可是仍留下不少墨迹,而他的脸­色­此刻更是­阴­沉,柔弱却冰冷的目光横扫向没有丝毫做错事的自觉的云小优。

云相看到上官熔的眼光便知道事情定是与他家这宝贝女儿脱不了关系,遂脸­色­沉沉地看向她。

云小优此时有些讪讪,却仍笑着道:“是我扔的砚台,他偏偏就用头接住了。”她用眼光瞄了瞄他的衣服献宝似的说道,“可是爹你看,他这衣服上的山水是不是画得很好,很有力度?”

云相脸­色­越来越难看,­阴­­阴­地盯着她气恼道:“你这个不肖女,冲撞了熔王殿下还在这里阵阵有词!还不快跪下给殿下陪礼道歉!”边说着边扯着云小优让她跪下。

“爹……”云小优不依,挣扎着就是不下跪,“我扔东西时明明是他一声不响地站在外面,我又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他道歉,还要下跪!我云小优的膝盖才没有那么不值钱!”“你叫什么?”上官熔抬头,目光落在面前年纪不大气­性­却很大的小女子身上。

云小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别过脸去。

“回殿下,老臣这不肖女名为云小优。”云相低垂着头,满是愧­色­。 ...

“你就是云小优!”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显然是两位王爷同时发出的,云相更是惊奇,目光轻轻扫过身边神­色­各异的三个年轻人。

上官熔盯着她仔细地看了几遍,终于冷幽幽地道:“云小优,果然是你。”

上官灿嘴巴大张,下巴都快要掉了下来,他早听皇兄说过他与云小优的纠葛,可是三番两次痛打王爷,甚至还想要带怜惜私奔的人竟然是个女的!

冷眼看着她,上官熔竟然开始笑:“云相,你这女儿好厉害呀,女扮男装殴打王爷,拐骗公主……还有什么你不敢做呀!”

殴打王爷,拐骗公主……

云相被吓得惨白了脸,双腿一软跌坐地地,他不禁全身发抖,殴打王爷已经足够让优儿人头落地,还有这拐骗公主,这还让不让他们一家上下几十口人活命了?

第十三章 语出惊人

( 云小优不以为意,仍然别着脸,不满道:“你们可没告诉你是王爷,更没说怜惜是公主,不知者无罪,是吧。ww”

“等等!”云小优忽然反应过来,瞪大了乌溜溜的眸子直直看着上官熔,一眨不眨地着他那张黑白相间的脸……

她的一张小脸上怒­色­越来越多,越来越盛:“上官熔!你是上官熔,什么狗p熔王爷,不过是一个黑白不分为富不仁草包加花瓶的娘娘腔!”她咬牙切齿地叫嚣着,右手抚上仍会隐隐作痛的左臂,她的眸子开始冰冷,“真后悔没有把你打死,为民除害!”

“云小优,够了!”云相怒喝,“再敢胡言乱语,我先把你打死!”

此刻上官灿的心里已不仅仅能够用震撼来形容,他们这些皇子从小到大,有谁敢这样说他们一句,更别说是这种毫不避讳他们身份的露骨的批判。

但是他更好奇,他的皇兄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云小优对他有了这样的成见?

此情此景,也只有他能救她了。

“皇兄,云小优说的虽然很大逆不道,但是也不无道理,她毕竟不知道你和怜惜的身份,看在云相的面子上,你就饶了她吧。”上官灿这和事佬做得很称职。

上官熔轻嗤一声,冷冷盯着她,见她紧紧捂着的左臂,忽然想到她上次是带了很重的伤离开的,怪不得她对他的敌意比以往更甚了。

他低垂了头,仿佛在极力地隐忍着委屈,可是眸子里却已如冰山熔解一般,开始松动了。

“哼!”上官熔轻哼一声,扭头便往外走了,眼里还有淡淡的委屈,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对那小女子最大的宽容。

上官灿大喜,没想到皇兄竟然这样就做罢了。

虽然很为云小优高兴,但一想到皇兄本就是这凡事不争,吃尽委屈的­性­子,也不由地为他难过。

“云相快起身吧,皇兄已经不计较这事了。”他将云相扶起,眼光看向云小优她仍旧冷着一张粉黛未施的小脸往上官熔的背后­射­着眼刀,不由勾­唇­一笑。

待上官灿与云相告了辞,云小优看着二人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终于地哼了一声,转身回房去了。通过刚刚不经意间在上官熔衣服上画出的山水,她想到了一个新奇的画法,她要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而刚刚被上官灿扶起来的云相在确定他们真的走了之后,又一下跌坐到冰冷的地面上。ww他的脑海里还在回放着云小优与熔王的对话:她拐了公主,打了王爷……还不止一次……

她,他家的宝贝女儿还­干­了些什么……

这些,不是想要他的老命吗?难道他云家满门的命迟早要葬送在她的手里?

不行,下月的宫宴他绝不允许皇上说的那种事情发生,不能,绝对不能!

“爹,你刚刚说什么,不用学琴棋书画了?”云小优眸子大睁地问。

“是啊,是不是要谢谢爹?”云相看着陷入思索的女儿,笑得像在献宝,“爹是不是很体贴?”

哪料云小优却撅了小嘴:“不好。我要学。如果我不学,再把娘气得病情加重怎么办?”

“你不是很讨压那些东西吗,是你娘说你不必学的?如今又是怎么了?”

云小优神秘一笑:“因为我发现了其中的妙处。”她向云相挥一挥手,往书房的方向跑去,“爹我去上课了。”

“优儿,优儿!”云相想唤住她,哪还有她的影子,只留下花园小亭中他自己独立背影和微不可闻的叹息。

——

相府大门外,两辆马车已准备停当,一前一后静静排列着。

后面的马车旁,云小优满是担忧的脸孔上带着丝丝焦灼:“您就不要去了嘛,病才刚好,不能累着!”

“我根本就没有……”云夫人险些说漏了嘴,显然是­精­心装扮过的脸上快速浮过几分后怕。

好在云小优并不是心眼特别多的孩子,没有怀疑,只是随口问道:“根本没有什么?”

云夫人自然要比云小优­精­明些,及时更正道:“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嘛。我已经完全康复,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了。”

一度以为她娘以经归天了的云小优哪会相信,挖空了脑袋引经据典道:“子曰:病来如山倒,病去如……如什么来着,”她伸出小手抚了抚脑袋,“总之,病来快去得慢,这一回如果为了我您再有个三长两短,我……”

“又在说什么胡话,你就不能巴望你娘点好!”云相边走过来边冷眼瞪着云小优,这孩子说话都不让人省心。

“我没想说来着,可是娘就是不听劝,非说不放心我。皇宫又不是吃人的地方,有什么好怕的?”云小优不服气地撇嘴道。

云相不语,只是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女儿今天的这一身毫不出彩的妆扮,单从外表看来,定是泯然于众人了。

而且她针髭女红样样不通,琴棋书画门门不会,定然不会在宴席之间献什么技艺,如此想来,她定然不会引起皇室中人的注意了。如此一想,云相倒是放下了心情。

他无奈一笑,第一次感觉女儿的缺点原来是好事。

“夫人,既然优儿如此孝顺担心你的身体,你便回去休息吧。有我在,优儿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云夫人切切地看着云相,在确定他眼中的笃定之后才勉强一笑,点了点头。

她在心里真的快哭了:其实她也想顺便去凑个热闹好不好……

“优儿快上车吧,还是早些到的好。”云相看了看天吩咐道。

云小优爽快地应了一声,轻轻一跃便跳上了身旁的马车。

“优儿,”云夫人急急跑了两步,在马车刚刚启动之时扯开了一侧的窗帘:“优儿,不会做的事还有做不好的事千万不要逞强!”

云小优挑着帘子大喇喇应着:“知道啦,您快回去休息吧。”

云夫人终于放开了手,看着车子越行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她转身,慢慢地踱着步子喃喃自语道:“我这眼皮怎么一直在跳,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

云小优一路挑着车帘,从京城的繁华闹市到皇宫外苑的辉宏殿宇,最后终于抵达宫门。

“优儿下车吧。”云相下了马车,走到云小优车外唤道,神情颇有些凝重起来。

云小优探头往外看了看,高大的朱漆宫门正中一块匾额上镌刻着三个镏金大字:西迎门,显然这里不是举行宫宴的地方。

她随手将车帘一放嚷道:“不下,不是还没有到吗?”她可是认得字的!而且,她可不想穿着这双花枝招展的小鞋去走路,想想都觉得别扭,这鞋子再漂亮哪有她的鹿皮小靴舒服啊?

“优儿休要胡闹,皇宫内苑不许行马车,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要杀头的。”云相知她不懂规矩,好言劝解。

云小优不满地抽了抽嘴角:“皇帝 ...

(老头累不累,动不动就要杀人家的头。”好在她的声音并不高,在这人声嘈杂的地方她的不满并没有人听见。

她撩开车帘,乖乖下车,因她已经注意到所有前来参加宫宴的家员家眷统统下了车改为步行进入。

走了两步才感觉到坐马车也很累人,ρi股都发麻了。她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这双脚踏在地上的感觉太好了。

她下意识地去看自己一双小脚上被绣得孔雀开屏一样的绣花鞋。实在想不通,不就是一双鞋,至于费那么多功夫去绣花吗?绣了再多花的鞋也不如一个馒头好吃。

咦!她忽然又有了一个大发现!

她低下头去,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细细地瞧着脚下的青石宫道。她看了一块石子又看一块石子,原来皇宫里的石子都和她们蝶谷的不一样,每一块都是平整整,圆溜溜的,再怎么去看也看不到一个棱角!

云小优径自乐呵呵地看着四周的景致,心里却进入了无限的遐想之中:等过一阵子她回了蝶谷,一定要好好地向小师弟炫耀一番,她这可是进了皇宫呢,她要告诉他宫里的什么都和蝶谷的不一样,这里的石头都没有棱角,这里的男人(太监)说话都像女人一样,不比女人还女人呢!

“优儿!快走啊!”云相已经走进宫门才发现女儿没了,转头时才看见自家这正笑得很是没心没肺的女儿。他极端无奈地折回来,扯了她的衣袖,让她跟着自己走。

跟着她爹走着,云小优不忘环顾四周,西迎门的里里外外都是花枝招展的少女贵­妇­,而像她爹这样的男子皆成了红花当中的绿叶。

云小优眉角抽了抽,这场景让她不由地想到了夕月节。

“爹,这些大人们都没有生儿子吗?”

“……”云相差点打了一个趔趄,收住脚步之后看了四周,好在人声嘈杂,未曾有人注意到她的惊人之语。

“优儿何出此言?”质疑的语气,脸­色­却依然非常僵硬。

“为什么你们都只带女儿来参加宴会?”迷惘的表情证明她是真的不明白。

原来如此,云相一笑,他还以为是什么原因呢:“寻常男子没有皇上的旨意不许入内宫。”

云小优的小眉毛不由拧了拧,嘴角抽了抽,就这么简单吗?

第十四章 终于碰上对手了

( “哟!云相!”一道沙哑浑厚的嗓音传来,云小优的耳朵有种快要聋掉的感觉,这声音那么难听­干­嘛说话还那么大声?

“陆候爷,有礼。”云相转身看向陆候,熟捻地寒暄道。

云小优也转身望向声源,却一眼看到了与她对面的女子。

她云鬓高挽,发间饰物不多,唯一支翡翠雕花垂金珠步摇极为显眼,却更衬出乌发如云,剪水双瞳眸底有风情万种涌动。芙蓉般的面孔妆容浓淡得宜,更显得肤若凝脂吹弹得破。

火红裙衫领口处露出­精­巧的销骨,却是冰肌玉骨自成一派风流。

百褶曳地罗裙下摆处以金丝银线绣了大片妖娆盛放的牡丹,微风过处,有如万花盛放般奇美。

她,竟是陆华浓,那个经常出现在上官熔身边的女子。

刚刚的惊艳瞬间被上官熔的卑鄙无耻给冲刷得只剩不悄和鄙夷。

“这位是令爱?”陆候将目光在云小优身上停了仅一秒之后便离开了。他的表情是在笑,语气中却含着太多的不屑。这不屑惹恼了云小优,但是她爹在出门前一直交待她要忍,要忍……

好吧,她忍,不说话。

云小优自顾自在在心里一遍遍叫嚣着:我是哑巴,我是哑巴,我是哑巴,我是哑巴……

好吧,她承认,她是一个话很多的哑巴。

“云小姐好像不想看到我们啊!”陆华浓挑眉若有所指地一笑,眼光斜斜地扫过云小优的衣饰,“难道是自惭形秽?莫非是在这富丽堂皇的皇宫中觉得自己太过寒酸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嘛,云小姐入宫少,想必不清楚,浣衣署中有些杂役宫女,那容貌衣饰比起云小姐可是差远了。”

言语之间偶尔溢出的淡笑之声满是嘲讽,云小优的眉头皱了又皱,黑曜石般的眸子骨碌碌转动着。哑巴也是会发威的……

“哈哈哈哈……”陆相听到女儿的话仿佛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陆小姐请自重!”云相低沉的语调中不难听出压抑的愤怒。ww

“爹,这位陆大小姐说得对呀!您看她长得漂亮穿得华贵,比皇后娘娘和公主们长得都漂亮多了。等会我们将她说的话告诉皇后娘娘,问问她说得对是不对。”云小优一番话说得很是诚恳,她爹让她不要打人不要发脾气,可是没让她连小人的气都受啊!

她云小优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陆华浓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玉白的指尖扯紧了宽大的衣袖。

陆候尴尬一咳,僵滞的脸上硬挤出一丝笑意,声音压低了一半含混道:“云侄女说得哪里话,不过一句天下玩笑,莫要当真。”

云小优暗暗地白了她一眼,我是你家姑­奶­­奶­,才不是你侄女?

才觉得他非常厚脸皮,下一刻,才知道根本就不是脸皮厚,而是没有脸皮才对。

只见他抬头往前面看了一眼便道:“时候还早,云相能否赏光与老夫同行,去观鱼亭坐坐?”甚至还伸出一只苍老的手做出了请的手势。

云相虽不情愿,但毕竟位居陆候之下,如今对方已然让步,他也只好顺势而行,微微一笑谦逊道:“陆候请!”

云小优气呼呼地看着并肩前行的两个人,心里说不出的气恼。他们那样侮辱她,就这样饶了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宫道两侧的朱墙碧瓦也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怨气,任由风声在它们身上划过,留下沙沙声响,利箭一般。

她兀自生气的模样落入了走在云相与陆候身后的陆华浓眼中,她眸底­阴­暗的光影一闪,嘴角不怀好意地斜挑一下,随后疾走两步,走到陆候身侧莞尔一笑道:“华浓知道前面有一小路,可以更快到观鱼亭,我给爹爹和云相大人带路吧。”

云小优此时正对着陆家父女二人放眼刀放得不亦乐乎,她暗忖着:她这人从不记仇,因为她从来都是有仇当场就报,哪用得着记着?

可是这次报仇不彻底,她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讨回来。

有仇不报非君子可是她坚持了十几年的人生原则。

嗯,做人一定要讲原则,云小优一边拎高了裙摆悠闲地漫着步,一边如是想着。

再抬眸望时……

咦?她爹呢?还有跟在她爹身后的陆华浓呢?她不是一直跟在陆华浓后面吗,不过是转了两个弯的工夫,她人呢?

云小优无语问苍天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丁字路口,心底里默默地把皇帝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他没事弄那么大的花园种那么的花­干­什么,又不能吃!

这些花花草草把她的视线遮得一点都看不到前面,前面有三个方向,谁能告诉她,她该往哪里拐才能追上她爹啊!

算了,方向的问题就交给老天爷吧。

云小优动作娴熟地将自己左脚上的绣花鞋脱下来,背对着丁字路口,闭眼默默地祈祷了两句,将鞋举过头顶,奋力抛了出去。

“啊!”躲在暗处偷笑的陆华浓恰恰被砸中头顶,虽然不很疼,但着实吓得不轻,她急急地捂住了口,恨恨地往云小优的方向盯了一眼,愤愤地将鞋子扔进了花丛深处。

“这下该告诉我了吧!”云小优转身,乌溜溜的眸子一一扫过三个路口——第一个,没鞋;第二个,没鞋;第三个……也没鞋?!

云小优心里开始纠结了,小小的眉头皱了皱,鞋呢?难道是扔得太猛进花丛里去了?

她单脚跳了两步,屈下身将那只只穿了白罗袜的脚小心地放在光滑的叶片上,小手扒拉着花丛睁大眼睛看了又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都怪这些倒霉花!她习惯­性­地把皇帝的十八代祖宗又通通问候了一遍。

“这位小姐,请问您在找什么?”这名小宫女路过时看到单脚跳着的云小优像跟花有血海深仇一样地大力把枝叶往两边分着,不由地便好奇地停下了脚步,又揣摩了好一阵才想到她可能是在找东西。

“你傻啊,没看到我丢了一只鞋吗!”云小优条件反­射­地没好气地问答,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那么一点点呛人。

好奇地宫女碰了一鼻子灰后在心里悲催地承认自己是真傻,之后果断闪人。

“姐姐请留步!宫女姐姐请留步!”有求于人的云小优开始往嘴上抹蜜。

被蜜甜了一下的宫女终于顿住了脚步,转身:“请问小姐有何吩咐?”

云小优跳着转身,转好之后左脚支撑不住落到了石子路面上,­精­细的石子扎起脚来却不含糊,她触电般又把左脚踩到了右脚上,因为太累,她的身子有些摇摇晃晃,就像激流过处的水草。

“姐姐,你借我一只鞋子好不好?”云小优笑嘻嘻地讨好似的说道,眼睛笑得弯成了一双月牙。

被电了一下的小宫女本想报复­性­地说:我傻呀,借你一只鞋我怎么走路!

但作为一名有职业道德的宫女,她只委婉地说道:“急着给皇后娘娘送东西,来不及 ...

(为小姐准备鞋子了。”

“噢,”云小优的一张小脸一下子沮丧开来,退而求其次道,“那我能问个路吗?”

“好啊,你尽管问,这宫里上上下下可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小宫女很是得意。

“爹爹跟那个什么候去的那个地方叫……”云小优苦苦思索着,努力在脑海中搜索那个地方的名字,“叫什么鱼……”

小宫­妇­果然见多识广,听到鱼字便脱口而出肯定道:“集渔亭,一定是集渔亭,那可是皇上最喜欢去的地方!”

“去集渔亭往哪边走?”

小宫­妇­将手中的托盘放下,细细地为她指了路。

云小优认真对小宫女道了谢,她便乐滋滋地走了,完全忘掉了先前自己已经傻了的事。

云小优折下几杆花茎灵巧地绕了一番便成了一只草鞋。

穿上草鞋,看着两只不一样的鞋子,她索­性­将那只绣花鞋扔掉,又编了一只草鞋穿上。

踏着轻灵的草鞋,云小优一路欢快地往前赶了。

一路穿花绕径,在一片花木扶苏的浓荫之后,赫然出现一座小亭,飞檐拱角,琉璃碧瓦之下“集渔亭”三个大字令得云小优眼前一亮。

第十五章 仙风道骨的老头

( 乌一路穿花绕径,在一片花木扶苏的浓荫之后,赫然出现一座小亭,飞檐拱角,琉璃碧瓦之下“集渔亭”三个大字令得云小优眼前一亮。

溜溜眸子往亭中扫了一周,却只有一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人。

云小优噔噔噔跪下进了亭子里,冲老人劈头问道:“老头,你见过云老头和陆老头吗?”

话一出口惊觉自己的话太过直接,在这仙风道骨的老人面前反倒显得过于粗俗了,于是讪讪一笑,补充道:“就是云相和陆候,您,见过他们吗?”

安静坐在石桌旁盯着棋局的老人抬头环视了下四周,确定再无第三人之后才抬眸看向云小优:“你在跟……我说话?”深邃的眼底竟带了几分疑惑。

“不是跟你说话难道我在跟空气说话吗?”云小优一派鄙视之。

老人并没有因她的话而生气,反倒现在笑意,嘴角轻轻一抽,居然有人在叫他老头。

他将手中的棋子放入棋盘,带着笑意的声音悠然道:“你找云相和陆候,你是他们什么人?”

“我是云老头的女儿啊,我叫云小优!”

“云老头……”老人沉吟着这三个字直到大笑起来,笑声洪亮而清越。他伸出白而纤长的手指捻着修剪得极为整齐的胡须望着她道:“云相居然有你这样一个有趣的女儿。”

他的眼光锁定在她裁短了的裙摆下的那一双草鞋上。

“云相居然清廉到给女儿买不起一双绣花鞋了吗?”他揶揄道。

“哪有,我的鞋子被皇帝老头的花给吃了。”想到此处她便气那皇帝老头,“不说这个了,你在自己跟自己下棋?”她的眼光锁在棋盘上,边看边坐到了老人对面,白­嫩­的小手支起下巴,右手捏起了一颗棋子尝试着下一步棋的走法。

“你该起这里。”她喃喃道。

“这样一来这几个子可都被你吃了。”老人疑道,一副你当我傻是怎么着神情。

云小优抬眸望了他一眼嫌弃道:“你怎么这么笨,死了这几个子可是你看你整盘棋不就活了嘛!”

老人一愣,再去看自己的棋,果然已摆脱了方才的困局。他略略不敢置信地看着云小优,慢慢现出微微的笑意。

“你说你一个老头自己在这里下棋是不是闲得太难受了,我知道我家师父闲了就会来欺负我。”云小优不耐烦地拍拍小手站起来,“对了,我今天心情好,教你武功吧,你过来!”

没等老人有所表示,她便将他拉到了亭子下方的空地上。

“你要教我武功?”老人双目望着她,十分地不敢相信。

“对啊。看在你这人不错的份上我就收你为徒吧。”云小优大方道。

老人的双眼瞬间睁大了一倍,眉心不自觉地拧了拧。

“你不用担心,你年纪都这么大了,我不会让你行拜师礼的。你只要喊我师父就行!”云小优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模样,表示她是尊老爱幼的好孩子。

“师父?”她让他叫她师父!老人的双眼睁得更大了。

“哎!”云小优及时地应了,心情大好,白白地捡了个徒弟。当然她没有分清对方的语调是疑问句。

老人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奈之感,但心里又隐隐地有些愉悦,或者他人居高位久了,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了。

“我来教你最基本却是最管用的几个招式,一来你可以打发时间,二呢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可以用这几招把他们制服。这两招我很早就会了,没有武功底子没有内功的人都可以用。”

“是么?”老人的嘴角在暗处狠狠地抽了几个,放眼天下,有几个人敢欺负到他头上?但是看在这位小“师父”非常有趣的份上,他就姑且学学吧。

“第一招,头转星移。如果有人自背后抓你的肩,你就用右手抓住他的手憾事转身。”云小优用起武功来分外认真。而她的认真仿佛有种极大的感染力,老人也跟着她比划起来。

“第二招,游龙戏珠。如果有人拿刀架着你的脖子,”云小优以手刀在自己的脖子间比划着,“你就这样,在第一招的基础上,伸双指去抓他的双眼。你试一下,很管用的。”她伸着细细­嫩­­嫩­的手指往老人脸上抓去……

看着那一双向他袭来的手指,老人眼中现出危险的光芒,他暗中提起了真气,袖中的手随时准备一掌解决了面前的危险……

“好,你看,你都没有功夫去躲闪吧!”云小优的手指在距他一尺开外停住,笑嘻嘻地向他继续解释。

老人如释重负轻轻一笑,还好,她没有。

“我也试试,是这样吗?”他深邃如古井般的眼底染上了几分兴奋的神­色­。

不远处,一名体态丰硕的太监匆匆赶到,俯下头对老人恭声道:“皇……”

老人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监控,眼角的余光便瞥到了匆匆而来的老太监。

老人故意大咳了一声道:“刘公公叫我黄老头有什么事?”

刘公公诧异地抬头,微怔地看着前面正比试招式的两人。

“这个……”刘公公非常汗颜,皇上扔来的这烫手山芋让他怎么接?

“你是让我修剪明德苑的琼花是吧,我很快就来!”老人停下动作笑对着刘公公道。

接着又对刘公公道:“这位云小姐是老朽的朋友,可以帮她找双鞋子吗?”

刘公公这才注意到云小优一双小脚上那双扎眼的草鞋,他抬起脸看了一眼皇帝深深存于眼底的笑意诺诺道:“好好。告辞告辞!请云小姐在此处等着,杂家很快就命人给小姐送来。”

“谢谢你啊,好徒儿!”云小优笑得阳光灿烂,“你要去­干­活了,我下次再教你吧。”她拍拍小手起身同她的新徒弟告别。

“……师、父……”老人尝试着开口,一字一字慢慢叫道,“师父再见。”这个小师父他就姑且认了吧。

第一次被别人称作师父的云小优在心里着实乐了一阵,故作严肃地道:“好的,咱们下次再见。”

看着她的徒弟走后,笑意再也憋不住,笑出声又怕被她的徒弟听到显得没有出息,所以只好努力捂住嘴,合得瘦小的肩膀都剧烈地抖动起来。

这样很难受地笑着,笑着笑着她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现在她一个人在这里,她要怎么去找她爹?或者她爹现在都已经去参加宴会了……

难得有机会参加据说会很热闹的宫宴,她可举错过!

可是谁能告诉她那个宴会在什么地方?

还好,她那徒弟还没走远呢。

“喂!黄老头你等等!”她边往前追去边扯开了嗓门大喊。

老人应声顿住了脚步,远远地看着她站在原地等她。

“你应该知道今天是皇上的宫宴吧,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吗?”看样子他只是一个小花匠而已,她试探­性­地问。

...

( “在未央殿。”老人含笑道,神情中带着些神秘。

“未央殿怎么走……”云小优弱弱地问,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第十六章 一枚桃核引发的混乱

( 皇宫的路为什么这样长啊?云小优坐在地上揉着又酸又胀的脚无语问天。ww

都怪那臭皇帝没有盖那么多房子­干­什么?揉揉咕咕直叫的肚子:“连它都在抗议了……”为了多吃皇宫里的东西,她早饭特意没有吃饱……

咦?哪里来的的桃子的香味?

饥肠辘辘的云小优举目望了望四周,一棵挂满果子的桃树映入了她的眼帘。

云小优强烈地感觉到肚子里有无数双小手在向那些果子伸去。她往四下里瞧了瞧,半个人影也无。于是蹭蹭几个便蹿上了树。

云小优爬树的本事可谓炉火纯青,眨眼之间已攀到了一枝最大的树枝,枝头暗粉­嫩­­嫩­的桃子诱得她狠狠地咽了两口两水。

“这么多的果子都没有人采,皇宫里的人真傻。”嘴里塞满了又甜又软的桃子,还不忘含混不清地批评着皇宫里的人。她一边左右开工地摘,一边努力地往嘴里塞。啃过几口的果子便胡乱地扔掉,再接着摘新的。

朱红宫墙下,并排行走两名锦衣长袍的男子,居左的白衣男子身姿挺秀而纤弱,就如同河岸边迎风轻摆的杨柳。只因戴着一枚银质面具,看不清面容。

居右的男子较白衣男子更为­精­细些,行动处透着机灵,一身大红衣衫将他衬得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面上戴着一枚朱红的面具,亦看不清面容。

行走间只听红衣男子开口道:“三哥不必介意嘛,父皇爱看百家戏,让咱们给他表演,咱们只当是给父皇表孝心了。”

白衣男子蹙眉:“唱戏乃是下作行当,我们堂堂皇子上台唱戏,岂不是辱没了皇家威名?”

红衣男子面具下的眉眼一挑:“我倒觉得唱戏挺好玩,若是能表演给喜欢的人看,那就更好了。ww”

红衣男子笑意更浓,脑海中浮现出那日漫不经心叫他小灿灿的女子,不知今日她会不会来。

此时,一颗来自果树深处的桃核正朝他们的方向做着优美的自由落体运动,落在白衣男子的后背之后又反弹了出去,在他们背后的草丛中隐没了踪影。被果核一击的白衣男子身子一震,警惕心骤起,一双桃花水眸大睁着迅速扫视四周,转头望向身后闷声低喝道:“谁?!是谁敢偷袭本王?”

“皇兄,有人偷袭你?有刺客?!”红衣男子全身汗毛倒竖,与白衣男子背靠背眼光拆毁视周遭,边警醒看着边大叫道,“快来人,有刺客!来人哪,抓刺客!”

云小优正吃得不亦乐乎,大力地吞掉口中的果­肉­,侧耳听了听,不就是个把刺客吗,也把你们吓成这样。

对树下的人翻了个无声白眼,她继续啃手里的果子。

巡逻的御林宫闻声赶到,对两名锦衣男子低头致礼之后便四散开去,四下里搜索所谓的刺客。

优哉游哉的云小优几口之下又消灭了一个果子,于是又一个果核开始向远处降落,正砸在一名小兵的脖间。

正全神贯注拿着剑扒拉草丛的小兵未料会遭背后的突袭,拿手去碰被击中的脖子时只摸到了一片潮湿。

“不好,暗器有毒!”小兵惊恐万状地看着潮湿的手指,带着颤音高喊道,濒临绝望的双眼仿佛看到阎王爷在向他招手。

他欲哭无泪,在心里强烈与阎王抗议,他可还没有娶过媳­妇­没有当过爹呢,咋就能死呢?

这样想着想,死亡的恐怖便离他更近了,而颈部潮湿的皮肤也越来越灼热。于是,可怜的小兵便被一颗桃核吓得疯狂了,手里持着剑对着草丛和周围怕官兵胡乱地挥舞开来,口中还胡乱地喊着:“刺客,拿命来!”

见他如此,其他的御林军更害怕起来,纷纷叫道:“那暗器果然有毒,会让人疯魔致死!”

于是场面更加混乱起来,很多的官兵都拿起剑对着空气挥舞着,生怕自己一眨眼,那致命的暗器就会落到自己身上。

嘈杂的声音惊动了树上的云小优,她探头瞥了一眼树下陷于打斗和躲闪的人群,一下来了兴致。下面好像正有一队官后对阵两个面具人。以二敌众吗?她一个人就能把那两个面具打得跪地求饶。

­唇­角牵起一抹兴味盎然的笑,大力地将手中的果子往远处一丢,将手在衣服上胡乱地抹了抹,一个倾身便跳下了树。

飞起小脚便朝两个面具人招呼开去,几个之后白红衣人还有一些还手之力,而白衣人却彻底被踢翻在地,起不来了。

“大胆刺客,还不束手就擒!”云小优拿着一根树枝抵在红衣人脖间,铁面如山,义正言辞地威慑道。

被自己发疯的同伴打乱的阵脚的御林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惊得不知所措。

只见从天而降一名绿衣女子手持一要树枝迅速将两位王爷制伏还称他们是刺客……

御林军守领脑海中灵光一现,感情这位女侠将两位王爷当成了刺客。“住手!”他赶紧出声制止云小优,走上前去抓住了树枝,“这两位是熔王殿下和灿王殿下,不是什么刺客,姑娘请住手。”

“大胆云小优,你又对本王无礼!”被扶起的白衣面具人一边痛得呲牙咧嘴一边喝斥云小优。当然,他戴着面具呲牙咧嘴的样子别人是看不到的,对王孙公子不屑一顾的云小优更看不到。

云小成努力转了转自己快要生锈的小脑瓜模糊地想起那个被她打了许多遍的上官熔貌似就是他们口中的熔王。

云小优轻蔑地撇嘴,被她打过那么多遍了,再打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这样想着,可能是想得太过投入,嘴里就不由得说了出来。听到她话的御林军不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憋笑。整个京城谁没有听说过熔王三番两次被一个小个子痛打的事,如今再看看二人的情形,这熔王不仅是被打了,还是被一个小女子打的。

上官熔本来已将二人间的事当作一场误会,毕竟他和上官灿都戴了面具,不熟悉的人是认不出来的。

未料他正想开口遣退御林军之时,又听到了她大言不惭的话。

过往的羞辱加上此时身上的疼痛让他的脸­色­越来越­阴­郁,上双桃花眸水中泪光闪闪,竟是哭了出来,而他戴着面具更如同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叫人看不真切。

上官灿虽然被云小优打了,此时却没有半点怪她的意思。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掠过云小优身上,表情从最初的似曾相识的不敢认到最终的恍然大悟地惊艳。

不是说今日的云小优有多漂亮,而是当日他在云府书房外初见云小优时,她的尊容有些污人眼球罢了。

云小优若是知道此节定会大言不惭地说:看,这就是平日里把自己扮丑的好处!

第十七章 她终于找对地方了

( “小优优,我们又见面了!”上官灿喜滋滋道。ww当然这见面的方式有些特殊那就忽略不计了。

云小优呆呆地看着那双眼,迷惘中。在云小优看来,他笑得好像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生父母,可她好像不是谁的母亲呀!

“小优优你仔细看看,你不记得我了?”被当成儿子的某王继续追问,更加急切,恨不得贴到她脸上让她看个清楚。

看着面具在自己眼中无限放大,云小优下意识地后退着:“我不认识你,面具!”

上官灿方想起自己脸上扔挂着面具,随手便将其扯下,露出一张笑得春光明媚的脸。

云小优双目圆睁,看了看,然后非常确定地,摇了摇头。

上官灿春光灿烂的脸立时有寒风阵阵飘过。想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王爷何时被人这般无视过?想想都心痛啊!

但是,他可不想给云小优留下任何一点不好的印象。

于是他忍住想要撞墙的冲动强自平静下来,努力地扯开又一阵春光灿烂的笑,朝云小优自我介绍道:“你不记得我没有关系,现在记得就行了,我叫上官灿,笑得春光灿烂的灿……”

上官灿正兴致高昂地做着自我介绍,可是这边,云小优却因为吃得太饱,很没形象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嗝——

这一个响亮的嗝很成功地压过了上官灿的自我介绍,于是乎,一脸热忱的上官灿又一次地悲催了,云小优还是没有记住他的名字。

丝毫没有注意到某位自负到极限的小王爷一忽青一忽白的脸­色­,云小优在连连打了三个响嗝之后很是诚恳地问起路来:“这位什么小王爷,去未央殿的路怎么走来着?刚刚一个老头告诉过我的,可是刚刚让你们一搅,我全都忘了……”

某位小王爷更加悲催了,连他们兄弟俩被她打,让她忘了路都算在他们头上了,于是乎,他的­唇­角眼角都忍不住狠狠抽搐起来……心里更是抽搐……

而在他们俩身后,某张面具下的脸却忍不住地想要笑出来,可是他此刻的处境让他控制住了自己想要笑出来的冲动……因为,他属于多愁善感类型的人,是不可以轻易笑的,尽管云小优三番两次记不住上官灿的名字让他真的很高兴……

想到此处,某王心里忽然间咯噔一下,她记不住上官灿的名字,他为什么要高兴……

于是乎,某位将自己定型为多愁善感的王爷真的开始郁闷了。

云小优的问话迟迟没有得到上官灿的回应,于是她盯着上官灿那张忽青忽白而神­色­郁郁得似乎想要撞墙的脸看了又看,最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做王爷的也会神­精­不正常的!

于是,她对这位神­精­不正常的王爷投以了幸灾乐祸外加可怜的目光。

“快去未央殿吧,父皇都要到了!”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的上官熔冲上官灿喊道。

上官灿猛然从自怨自艾中回魂,抬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都忘了父皇的事了,快走吧。”

边说着边抬脚往前走,还不忘拉住一脸惊喜的云小优。

此时的云小优恍如捡了个大便宜:原来他们也要去未央殿,早知道就不打了!

刚到大殿外便听到了里面的丝竹之声,朱红宫灯照亮了匆匆赶来的他们。汉白玉石阶上,上官灿一听到便慌了神,急急地止住住了脚步,一脸懊恼地叫道:“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皇兄我们快去后面准备吧。”

他焦急地看着上官熔,却见后者的眼光停在了他握着云小优的那只手上。

他慌忙如触电般松开了云小优的手,玉白的脸上开始泛出些微的红晕。

上官熔神­色­不悦地转身便往后殿的方向走去,一眼不再看后面的上官灿。

上官灿对着丝毫不以为意的云小优不好意思地一笑:“云小姐,里面就是举行宴会的未央殿。看样子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快进去吧。”

“那你们去哪里?”云小优不解,随口一问。但谁料上官灿却有着把­鸡­毛当作令剑的本领。

“父皇喜欢听百家戏,让我们给他表演。”上官灿很有耐心地解释,云小优一跟他说话,他就将时间的问题抛到了九宵云外,“等会我表演的时候你别忘了给我叫好啊!”

百家戏啊,云小优一脸向往之,她可早就听说过,那是一种化装后唱的戏,比如刚刚上官灿戴着面具唱,也可以穿上不同的衣服扮演不同的人。

“嗯,好!”云小优笑着点头,她一定是个好观众。

看了看上官熔消失的方向,上官灿终于依依不舍地同云小优告别,边后退着对她摇手边大叫着:“千万别忘了给我叫好啊!”

云小优笑嘻嘻地对他挥手,心里却在叹息,这个­精­神有问题的王爷可真麻烦。

她抬头看了看殿上挂的匾额,终于确定她找对了地方。

蹦蹦跳跳地走进去,入目的便是墙壁之上挂满意的如意彩带以及­色­式宫灯,而殿中央,几颗鹅蛋大小的明珠更是散发着耀目的白光,将整个大殿照得如同白昼。

皇宫里果然是奢侈啊!

细看去,殿中穿得花花绿绿的舞女正随着乐声起舞,透过舞女向里望去,她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嘿嘿!原来他在这里!

由于宴会尚未正式开始,而坐在大殿两侧的朝臣家眷都在忙着欣赏舞蹈,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一名身材娇小却­精­神很旺的绿衣小女子正往殿中主位的方向走去。

云小优一路呵呵笑着走到主位下方,这时,她看到的那个人正边欣赏舞蹈边与身边之人交首耳语,也没有看到她。

“咳,黄老头!原来今天你演皇上啊!”她站在龙椅之下,仰着小脑袋从头到脚地欣赏着她面前之人的一身行头:皇冠,龙袍,龙靴。

在全场顿时静音之后,她又惊喜地赞叹道:“黄老头,你这身龙袍从哪里弄来的,跟真的似的!”

“呃?”黄老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他该说些什么呢?

“你说这皇帝老头也太爱看戏了,都让那两个什么王爷演了一出戏了,现在又让你再演一部。”见到她的新徒弟,云小优的话明显很多。

全场鸦雀无声。

“这……”黄老头张了一下嘴,又闭上了,因为云小优又开始说了。

“对啊,你们是不是演的一出戏啊?你不是花匠吗,你也会唱戏吗?”云小优甚至往龙椅下方的台阶上迈了一步,想要摸一摸那龙袍是不是如传说中一般,是黄金做的。

因为她一直很好奇,黄金不是很硬吗,怎么能做衣服呢?

“云小优!住手!”云相终于在沉默中爆发。

再不爆发,他们一家就要灭亡了。

他脸­色­吓得惨白,都快要失去说话的力气了,若不是怕云小优再说些豪言壮语,做些惊天动地的事,他真的很想当场昏死过去!

听听他那宝贝女 ...

(儿都说了些什么话?皇上在唱戏?皇上是花匠?她还想到龙椅旁边去,摸龙袍?

这桩桩件件哪样不是死罪啊?

云小优听到她爹的声音便真的住了手,她保持着一只脚在台阶上,另一只脚在台阶下的优美姿势,很是茫然地转过头去,一副极其无辜的小模样望着她那吓得快要失了魂的爹。

云相极力撑住身体,疾走两步,走到过道之中,扑通一下狠狠跪倒,使劲地磕头,口中仓惶道:“小女无知,请皇上恕臣女死罪!”

云小优一脸惊奇,看了看她爹,又扭回头去看了看座上表情轻松的黄老头,对他疑惑道:“难道皇上在这里吗?”她转过身子,将那一只脚从台阶上放下来,往殿中走了两步,向四周张望着:“皇上在哪里偷看呢?他要看戏为什么不出来看,偷偷摸摸地看戏很好玩吗?”

第十八章 有女如此,早晚气死!

( 云小优一脸惊奇,看了看她爹,又扭回头去看了看座上表情轻松的黄老头,对他疑惑道:“难道皇上在这里吗?”她转过身子,将那一只脚从台阶上放下来,往殿中走了两步,向四周张望着:“皇上在哪里偷看呢?他要看戏为什么不出来看,偷偷摸摸地看戏很好玩吗?”

殿中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云小优和皇帝身上徘徊,响起整齐一致的抽气声。ww

云相近乎连滚带爬地赶到云小优身边,急急地捂住了她的嘴,拉着她跪下。

“微臣教女无方,请皇上治罪!”云相边捂着云小优的嘴,边低头谢罪。

而云小优在她爹手下的嘴弱弱地挣扎着,发出唔唔的声音。

龙椅中的皇帝忽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笑得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不着头脑。

云相也是看着皇帝,等待下文。

“云爱卿平身吧,不知者无罪。”皇帝笑道。

云小优的双眼瞬间睁大:他是皇上?他就是皇上!黄老头是皇上!

“放开她吧。你这个女儿,朕喜欢!”皇帝笑得和言悦­色­,让殿内所有的人(除云小优外)都有了一种错觉:云小优不会是下一任的新皇妃吧?

虽然皇帝已是知天命的年纪,然而纳个新妃有谁敢说一个不字。

皇帝身边,体态雍容妆容艳丽的皇后脸­色­猛然­阴­沉下去,却是很快恢复了正常。

云相听得此言脑中宛如一时间炸了锅,心中无数的声音在说:不可以!嫁了皇帝,她的女儿这一生就完了,皇帝可是比他都大了好几岁呀!

“啊?!”上官灿刚走进内殿,便听到了他的父皇在说他喜欢云小优,不由得大叫出声。

而他的身旁,上官熔的桃花水眸中眼­色­亦是一沉,当然仅仅是刹那间,会让人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嗯?怎么啦?”皇帝依如云小优一般未想到此节,对于众人的反应一时有些不解。

上官灿对于当众承认云小优是自己的心上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于是想了想辩解道:“今日的宫宴不是选妃宴啊,您今天就要纳妃吗?”

皇帝忽而大笑道:“你们都想多了,朕只是说小优是个好孩子。”上官灿大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皇帝的眼光在他身上一顿,却只是意味不明的惊鸿一瞥,很快又移向别处。

上官熔的­唇­角微微一扯,绽开一个优美的弧度,若不是有面具覆盖,定然又是倾国倾城。

“小优啊,你随你父亲去坐好吧。ww宴会马上就开始了。”皇帝吩咐着,听来却像是极为熟悉的朋友。

而陆候与陆华浓父女二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杀机。

“朕宣布,此次的宫宴开始。熔儿,灿儿,你们的百家戏开始吧。”皇帝看着云小优不再多嘴,乖乖地坐到了云相身边,很是满意地含笑说道。他二人演的是一个二人同梦的故事:两名秀才同时进京赶考,夜宿同一客栈晚间又同做一梦。第二日,白衣秀才同一名客栈伙计讲了他的梦:一梦墙头种菜,二梦雨天戴斗笠又打伞,三梦与小姨子背靠背。

伙计解梦曰:墙种种菜白费功夫,戴斗笠又打伞多此一举,与小姨子背靠背痴心妄想。

而红衣秀才出门遇见客栈掌柜,便将同一个梦讲与了他。

掌柜解梦曰:墙头种菜,高种(中)也。戴斗笠又打伞,万无一失。与小姨子背靠背,终到翻身之日。

而后二人同赴考场,白衣秀才因听了伙计的话而心情郁郁,终是名落孙山。而红衣秀才情绪振奋,当真金榜题名。

当上官熔唱到考完发榜名落孙山时,很多人都因入了戏而同他一起唉声叹气起来,只有云小优幸灾乐祸地大笑出了声,谁让他是上官熔,就该倒霉。

可想而知,云小优又一次得到了全场的注目礼。

而她却丝毫不为所动,看着上官熔略有尴尬之­色­的面具脸大声叫起好来。

听到她热情的叫好,上官灿更是唱得起劲,他的唱段可比三皇兄­精­彩多了,不知到时她会怎样为他欢呼呢。

“我果然中啦!”上官灿唱道,双眼还不忘瞧了眼云小优的方向。

“好!唱得好!”台下一片喝彩。

却独独没有云小优的声音。

上官灿又悲催了。

眼睁睁地看着某个没有自觉的小女子在众人都鼓掌喝彩时,她一个人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

哎,金榜题名有什么意思?

一出好戏就这样在上官灿的极度郁闷中落幕。

陆候率先站起身向皇帝贺道:“二位王爷演的戏果然极具皇家风范,一言一语都透着贵气!”

“陆候爷客气,你家千金华浓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呢。”皇后笑道。

陆候笑意加深,皇后此话讲得颇有深意,很得他心。

“皇后谬赞。”

“听闻华浓琴技一绝,今日能否给本宫弹上一曲?”皇后朝陆华浓道。

陆华浓从容起身,微垂臻首道:“华浓献丑了。”

殿中高台之上,陆华浓一方古琴朱衣广袖,美得如同月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坐中久未言语的太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直紧紧地盯着那张琴旁的美人脸。这美人,那脸蛋,那身段,可是比牡丹还要撩人呢!

小美人,你跟了上官熔那小子岂不是糟蹋了,到本太子这里来吧。

冲着她的方向一杯酒下肚,连酒都是香的。

再看她一眼,嘴角一偏噙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一曲方歇,陆华浓含着一抹矜持的淡笑向着皇帝皇后施施然一礼。

“陆候千金才女之名果然名不虚传!”皇帝赞道。

皇后亦笑着道:“是啊,是啊,华浓可真是个多才多艺的好孩子。”

云小优嘴里正含着一大口水晶虾仁都没忘了抽了抽嘴角,在心里腹诽着:就见她弹了一次琴,怎么就“多”才“多”艺了?

她哪里“多”了?

她面前的美味才真正叫多,满满一大桌只她和她爹两个人吃,这回赚大了!非把那皇帝老头吃穷了不可,谁叫他戏弄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告诉她他就是皇帝!

哼!她又咬了大大的一口芙蓉鸭,把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吃穷你!

谁料这一大口东西刚刚吃到嘴里,她那刚刚站起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的老爹就开始扯她的衣裳。

你扯吧,我接着吃。

又扯。

她斜了她爹一眼表示不满,意思是:把我衣服扯烂了会让我穿蝶谷的衣服吗?一定不会吧,那为什么还要扯!?

咳咳!她爹又开始咳嗽。

你又没满,­干­嘛一个劲地咳嗽?

还让不让她把嘴里的鸭子嚼烂啊?

...

( 她又想给她爹一个大大的斜眼,却在斜着的过程中忽然发现大殿中所有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看,包括皇上和皇后!

正嚼着,两腮还鼓得极为明显,上下牙齿还没来及得重叠时,她就愣住了,为什么会这么静呢?为什么都在看她呢?

看她吃得很香吗?

她咧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了看面前的鸭子,还没怎么吃呢。于是就端起来,依依不舍地递向了皇帝的方向:“是很好吃,你,您要不要尝尝?”

她还有些不清楚该怎么称呼皇帝,用“您”这个尊称应该不算错吧?她可不想给她那极爱面子的老爹丢脸。

殊不知,她爹那脸在此刻已经恨不得钻进地缝中去了。

云相站在端着盘子给皇上鸭子吃的云小优身边,自觉无力招架,这样的情况,他当了几十年的朝廷命官都还没有遇到过。

“放肆!你吃过的东西怎么能给皇上吃?”云相低声喝斥女儿。

云小优终于一挺脖子把那口鸭子给咽了下去,辩白道:“我吃东西又不流口水,皇上怎么不能吃?”

“……”云相噎住了……

“哈哈哈……”皇帝一声大笑终于打破了父女二人的僵局,他极为慈爱地对着云小优道:“小优说得对,她吃的东西我怎么就不能吃。她先吃过才证明没有毒呢!”

“就是嘛!”云小优得意地翘起了尾巴,白了她爹一眼:看吧,连皇上自己都说能吃了。

云相脸一黑,若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有女如此,早晚气死!

皇后很不理解地看着皇帝与云小优的互动,真不明白,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到底有什么好,值得皇上这样偏袒她。

此刻她终于明白了陆华浓方才为何执意要云小优出来献艺,就她那样子,会什么琴棋书画才叫稀罕呢。

她咧­唇­一笑:“刚刚我们的话你可能没有听清楚,皇上问你可有什么绝技要给大家展示一下?”

“绝技?”云小优不懂,懵懂地看向她爹。

云相垂首,再次开口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小女生来体弱多病,后偶遇一名相士,他言道:须将此女送往人迹罕至,山水绝佳之地才可保得­性­命。微臣夫妻二人心虽不忍,但为了女儿­性­命考虑,终将她送与一名世外高人处教养。”

云相忆及当年之事不免心有唏嘘,声音亦得深情款款起来,叫人无不动容。

“那位高人脾­性­怪异,这十几年中,优儿每隔一年才可回家一次,每次仅停留半月便要回去。因而我们夫­妇­二人甚少教些琴棋书画。请皇上皇后明鉴!”

“如此说来,云小优武功应该不差喽!”皇帝问道,一脸的兴味盎然,他早看此女并非寻常闺中女子。

“微臣惭愧,小女生­性­贪玩,仅会一些皮毛,强身健体而已。”云相道。

云小优暗暗撇嘴,她爹怎么那么会贬低她。

她再不济也能打得过上官熔吧,呃,如果他不找帮手的话。

第十九章 熔王退婚

( 不远处,陆华浓一直在紧盯着云小优的动向,终于准确无误地将她这个不满的表情收入了眼底,她恰到好处地说道:“云妹妹好像有话要说呢。ww难道,云妹妹是深藏不露?”

皇后满意一笑,陆华浓果然是个有心思的可人儿。

云小优看了看皇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像在说:我可以说话吗?

皇帝一笑:“小优有话就说,朕恕你无罪。”

云小优满意一笑:“谁说我不会琴棋书画书画的?只表演一样算吗?”

皇帝一笑:“当然算。”

云小优得意一笑:“那我就画画吧!”

上官灿与上官熔对视一眼,同时扑哧一笑,他们可忘不了她画的“青虫”。就那样的水平,也能拿出来显摆吗?

他们不由得开始替她担心,她那样的画技与陆华浓的琴技相比,那不是自寻其辱吗?

“哦?你会画画?”皇后有些不信。

“对啊,我就画幅山水吧!”

山水?上官灿大惊,极端复杂的眼光不由地溜向了上官熔,她可是曾经在他的衣服上“画”过山水呀!

听闻山水画,上官熔的脸不由得黑了下去。这回是真的黑。

听到女儿说画山水画,云相不由地在心里咯噔一下,他可是没有忘记女儿当时都­干­了些什么……

这山水,她要怎么画?

云相一阵叹息,丢人早丢到份上了,索­性­就一丢到底吧。

“皇上,我不要这样的笔墨,我要秋千!”云小优大喇喇道。

殿中一片哄笑,你是要画画还是要荡秋千?

皇上亦是费解:“难道你要荡着秋千画画?都拿不稳笔,你要怎么画?”

云小优自信一笑,小下巴抬得老高:“我就是要荡秋千画画!”

殿中的哄笑声更大了。

云小优才不理会他们,朝端着笔墨纸砚的小太监招了招手,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小太监便飞跑着去准备了。

她笑,笑得比嘲笑她的人更灿烂。

皇帝眼中明显是赞赏的笑意。这个女孩,果然特别。

而下面座中,一直表演无限失意,自顾自闷头品酒的上官熔也是在不知不觉中眼中闪过佳许的笑意。

他的眸子也时不时看一眼正旁若无人地眉目传情的太子与陆华浓,他目光微冷,这么快就当他这个未婚夫不存在了。

不如就成全你们!

他在心里大笑,如此,甚好!

于是他的表情越来越苦闷,越来越­阴­郁,明目张胆地看着他二人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直到众人都发觉了这三人的异样。

就在此时,传说中虽俊美无双却­性­格忧郁软弱,动不动就会流眼泪的熔王,恰到好处地又流下了眼泪……

滴嗒……嘀哈……

无声无息,却撩人心弦。让人忍不住要与他同悲,一起陷入那难解的伤感之中。

终于,他的眼泪被皇帝发现了。

“熔儿,如此良辰美景,你又在为何事伤心?快快收起你的眼泪,云相千金马上就要给大家展示画技,莫要收了众人的兴致!”皇帝沉声道,虽然半是喝斥,却也不难听出其中的关切之意。

上官熔一边委屈地抹了抹眼泪,一边抽噎着从座中起身,缓走两步走到大殿中央双膝跪了下来,神­色­倔强而郑重地道:“请父皇解除儿臣与陆小姐的婚约!”那表情就像一个受了天大的委屈后却不屈服的孩子。

上官熔一边委屈地抹了抹眼泪,一边抽噎着从座中起身,缓走两步走到大殿中央双膝跪了下来,神­色­倔强而郑重地道:“请父皇解除儿臣与陆小姐的婚约!”那表情就像一个受了天大的委屈后却不屈服的孩子。

上官熔的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上至皇帝皇后下至官员眷属全都拿着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他。

他虽是王爷,虽是俊美无双,然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些能算什么呢?

他虽是王爷,然而在朝中一无官位二位实权。他虽是俊美无双,却­性­格懦弱无争,任谁都可以欺负。就像前段时间朝野上下纷纷传闻这位爷居然被一个市井小民三番两次地痛打,而他居然只躲在家里偷偷地养伤,他居然不敢拿那小子怎么样!

就这样一个王爷,居然想要退第一美女兼才女的婚,而这女子的父亲还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无数军功,享受万民景仰的唯一一位异姓候爷!

众人纷纷在心中揣测:难道这位爷被那市井小民给打傻了?!

“熔儿,休要胡闹!婚约之事岂是想订就订想解就解的儿戏?”皇帝劝道。

上官熔却是神­色­凝重,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勇气:“儿臣没有胡闹,儿臣就是要解除婚约。当初儿臣的母妃与陆候夫人指腹为婚本就是一句戏言,无凭无证。解了也无妨。”

皇帝终于变了脸­色­,怒道:“胡闹,你的母妃是为你好,你怎能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上官熔的委屈终于爆发了,眼泪又一次当众夺眶而出,他抽抽嗒嗒说道:“儿臣无德无能,根本配不上陆小姐……再说,再说……”

他泪意朦胧的桃花水眸终于小心翼翼地扫过太子与陆华浓,痛苦地颤抖着肩膀,“再说,满未央殿的人都看到陆小姐与太子殿下是郎情妾意,儿臣不敢霸着陆小姐不放……”

说着说着,便垂下了头,似在讲述什么可怕的事情:“若是儿臣一意强求,成婚以后,万一,万一……”声音到此处便再次哽咽开来,再也不见下文。

他说到此处,所有的人便都明白了。原来他要退婚不是懦弱的­性­子突然改了,而是见太子看上了陆华浓,便吓得直接将陆小姐拱手相让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万一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怕戴了绿帽子?

所有人不禁暗暗在在心里嘲笑着:果然是个懦夫!连未婚妻都让。

此刻,当事人的陆华浓不禁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毕竟是宫宴不便离开,只得垂下头去不再看人。熔王当众说她与太子有染,还暗指她婚后会与太子……简直太不给她面子了。

太子却是得意一笑,老三果然是个识趣的货!

陆候却是气得脸­色­铁青,他愤愤地站起来,指着上官熔的手指剧烈地抖动着,却是半说居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咬牙切齿道:“哼!熔王怎么能这样说话?”

“儿臣心意已决,求父皇成全。若是母妃在的话,见儿臣现在的样子,也必然会同意。”上官熔重重地磕了个头,再次将他的母妃搬了出来。

上官熔的母妃便是这些年来皇帝的软肋,果然一提及她,皇帝的脸­色­又慢慢缓和下来。

可是无人看清,皇后藏在袖中的手却是紧紧地握了起来,细长的指甲死死地扣进了­肉­中,恨不得扣出血来。“既然如此,便依了你吧。”皇帝无 ...

(奈叹息。事已至此,他又怎么忍心拒绝熔儿,他已经负了他的母妃,还让他成了如今的­性­子,又怎能不多宠他一些呢?

可是该如何补偿他呢?

他视线一一略过殿下的诸人,最后道:“既然太子与陆相千金都有意,那么今日朕便成全了你们吧,也算熔儿成全了一桩美事。”

皇后,太子,太子以及陆相父女都是大喜过望的表情,纷纷跪下谢恩。

第二十章 迷人的坠落

( 说话间,云小优要的东西已准备齐全。ww刚刚所有人都在关注熔王让妻之事,没人去注意殿中高台之上的变化。

此时高台之上,一树缠着­嫩­绿滕蔓的秋千已然树立起来,而在三米开外,却是一个直径两米有余高度近两米的圆柱,圆柱用洁白宣纸包裹着。

这,是何意?

“小优,你开始吧!朕很期待!”皇帝轻笑着,他相信这个小女子既有信心,定不会让他失望。

“好!”云小优得意一笑,想看她云小优笑话,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笛声起。

只见她勾起小巧的­唇­角婉转一笑,足尖轻点,便如嫡仙一般轻轻地飞上了那架秋千,衣袂飘飘,神彩飞扬。

只这一个出场,就比陆华浓别致了许多。

然而她没有如寻常荡秋千一般坐在上面,而先如蜻蜓点水一般在上面轻轻划过,而后便绕着秋千架飞旋,最后一只脚尖点住晃动的秋千,借力往远处的圆柱上飞去。

没人看到,圆柱上面的凹陷处放着笔和砚台。

她一只手轻巧地取过砚台,一只手拿起一只特大的毛笔,旋身飞出。

她终于轻飘飘地落在秋千上,以笔蘸墨后,秋千高高荡起时,她寻了合适的角度,将笔上的墨迹甩出,准确无误地落在圆柱外的宣纸之上。

“哦……原来如此……”所有人看到此处都不由地轻轻赞叹。

琴声渐渐进入Gao潮,而包裹了宣纸的圆柱也开始旋转起来,上面滴了黑法的宣纸有如走马灯一般。只见她在秋千上灵活自如地变换着身形,边舞动身姿,边往宣纸上挥洒着墨汁。

再看宣纸之上,一宣气势磅礴的泼墨山水已呼之欲出。

终于,她飞离秋千,随身圆柱旋转的速度提笔在圆柱之上画最后的点睛之笔。

而后跃上圆柱,放下笔砚,提起一只花篮飞上秋千。

笛声渐歇,她一个天女散花,万千花瓣从天降下,纷纷扬扬落下。

最后她横卧秋千之上双臂划出最后一道弧线,宛如一只飞跃过天地正在花间休憩的蝴蝶。

笛声止,舞曲落。

“好!太好啦!”看得近乎沉迷的上官灿忽然站起身大声喝彩道,还热烈地拍着掌,全然忘记了皇家的规矩。

皇帝看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也跟着笑了,起身鼓起掌来。

皇上都站起来了,其他人哪还有站着的道理,全都起身鼓掌。

于是造就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盛况。

后来传出宫去也造就了一个秋千画舞的神话。

可是她的成功却让某些恨得牙痒痒。

陆家父女对望一眼,一样是轻蔑的笑。

于是,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一颗透明的冰粒飞出,直接袭向那挂着藤蔓的秋千索。

“啊……”成功后的云小优因为得意忘形丝毫没有注意到突然而来的危险,在秋千断后直直地向地下坠去……

于是,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一颗透明的冰粒飞出,直接袭向那挂着藤蔓的秋千索。

“啊……”成功后的云小优因为得意忘形丝毫没有注意到突然而来的危险,在秋千索断裂后毫无防备地直直向地下坠去……

一米多的高台加上足有两米的秋千,就这样摔下去,虽不致残,也足以让她在床上躺上一阵。

陆华浓­唇­角一勾,媚眼如丝,想跟我斗,你还­嫩­得很!

“小优优!”上官灿眼疾手快地一下蹿出去,若是没什么阻碍,定然能将云小优接住。

然而没走几步却正踩住了一块不知谁丢出去的香蕉皮,脚下猛然一滑,华丽丽地倒了。

这时,便只有上官熔的位置离云小优较近了。

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道直落到云小优的身上,于是她直线降落的身子猛然一斜,她就直接朝上官熔身上砸去了……

“啊……”

“啊……”

众多的惊叫声后,众人张大的双眼里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云小优四仰八叉地直直压在上官熔身上,表情有些惊,更有些出乎意料地窃喜。原来皇宫的地板还真好,摔到地上居然都不会疼的!还是她的武功已经练到出神入化了吗?

而她身下的上官熔此刻却是痛得嗤牙咧嘴,极为痛苦地面朝地板地趴着。这地板可是大理石铺就的,被砸在上面痛苦可想而知。

云相在一阵惊心动魄之后看到女儿完好无损,终于舒了一口气,可是偏偏又砸到了熔王身上,再想想他们此前的过节,这可怎么是好?于是匆匆跑来查看。

“爹!你女儿我武功盖世,摔下来居然没有受伤,也一点都不疼呢!”云小优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看到她爹还不忘做了个鬼脸。

原来她还不知身下有个人呢!

云相脸一黑,喝斥道:“还不快起来,熔王殿下还被你压着呢!”

云相一脸歉意,关切地问道:“熔王殿下您现在怎样?可有受伤?”

“啊?”云小优三下五除二地跳起来,果然看到了那悲催的某王爷。

这算什么?这算是她的错吗?

云小优又一次地纠结了。

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上官熔,她总能跟他扯上些关系呢?

上官灿保持着趴在地上狗啃泥的姿势,惊异地抬起头,恰恰地看到了离自己只有几尺之距的那两个交叠的人影,他不由地吞了吞口水:这是怎么回事?

“太医,快传太医!”皇上边走过来边叫道。

云相和皇帝二人联手把上官熔扶到了座位上。可是貌似,他行动已经有些不方便了。

云小优担忧起来,他残了吗?

太医匆匆赶到,为上官熔查看,果然,他的左臂关节错位了……

云小优脸黑了黑,那真的是被她砸的吗?

云相急急下跪:“臣该死!臣该死!”

皇帝却是摆手:“无碍,太医不是说了吗,只要把关节复位,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而且,这纯属巧合。”

然而,某位王爷却很是不配合,这边皇帝正说着无碍时,他却抽抽嗒嗒地哭上了,还很没形象地说道:“父皇,好疼啊……”

此时,某皇帝的脸有些黑,好像有人在打他的脸一样……要不是这儿子是亲的,他真想过去打他几个嘴巴子。

然而某王却丝毫没有自觉,仍然悲悲戚戚地哭着,像孟姜女哭长城一样地哭着。

皇帝略略尴尬地又道:“云相快起来吧。让太医给他正骨。”

皇后见事已至此,这宫宴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于是宣布道:“今晚的宴会就此散了吧。”

诸人纷纷在好戏还没看完的遗憾中离场。惟有陆家父女却是得意满满,云小优你这风头 ...

(出得着实不小啊!

皇后也随太子离开,她还有话要跟她的新儿媳交待呢。

太医双膝跪在上官熔身边,轻声提醒道:“王爷您忍一下,会有点疼。”

“父皇,会不会死啊?”某王弱弱地问。

“你……”皇帝无语,他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儿子?

云小优强忍住大笑一阵的冲动,向他递了个白眼。这王爷怎么比她还像个女孩!哈哈哈哈!她在心里笑。

“王爷,您准备好,咱们要正骨了。”太医将一只手搭在上官熔肩上,另一手在臂弯之上,双手熟练地配合用力……

只听咯吱一声。

然后便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云小优表示被深深地震撼了:这美人王爷的叫声也是很吓人的嘛。

“父皇……”骨头正好的某王期期艾艾地看着他的皇上爹,有种想要让他爹抱抱的错觉。

咳,某爹对着他的王爷儿子没辙:“有什么事?”

“父皇,儿臣这辈子都被刚刚那一砸给毁了,儿臣要让刚刚那名女子负责!”某王语出惊人。

嗯?他要让谁负责?云小优睁大了眸子望着他,谁,谁?她往四周望望,除了自己好像没人砸他,难道是她自己?

“王爷言之有礼。不知王爷想让小女怎么负责?”云相说得很有诚意。

“你让我负责,不会是让我娶你吧?”云小优的话更惊人,上官熔刚刚的话让听上去就是这个意思啊,就好像一个女人被某人男的看了什么什么,然后就要让他负责一样。

某皇帝有些被噎着的感觉……让云小优娶他的熔儿……

“哼!”某王羞涩一转头,“我怎么会让你娶我?”

哦!众人包括皇帝、云相和不知什么时候才从地上爬起来的上官灿都舒了一口气,不是这样就好。

可是某王的话貌似还没有说完,只听他又柔柔道:“当然是我娶你!”说话间有些羞涩,就像女子初见她的夫君一般。呃,有些别扭。

“啊?!”所有人都惊讶了。

上官灿的脸都绿了,三皇兄要娶云小优,三皇兄要娶云小优……这可怎么办?

云小优更是惊讶,虽然她刚刚的表现很好,可是她那么三番两次地打他,刚刚又一不小心把他砸伤了,他怎么可能真心地想要娶她……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要报负她!

第二十一章 她有目的的让步

(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要报负她!

娶了她之后想尽办法地羞辱她,欺负她,虐待她,把她折磨致死……

云小优陷在自己被折磨致死的可怕想象中无法自拔,她越想越恨越想越恨……

于是乎她怒吼一声:“上官熔,想让我嫁你,下辈子吧!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这一喊不要紧,她那苦命的老爹又跪下了:“微臣该死,请皇上恕小女无礼之罪。”

皇上微微一笑:“云相不必再跪了。”

云相颤抖着膝盖起身,他真的不能再跪了,再跪他这双老腿就要废了。

“熔儿,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娶她?”皇帝轻笑问道。

上官熔收起了戚戚之­色­,柔弱的表情慢慢地一字一字地道:“因为这女子一身蛮力……通过她砸儿臣的力道就可以看出来。而且她还会武功,一定可以保护儿臣!”

让她保护他?

皇帝听进了他的话,认认真真地思考。此话听来有些滑稽,可是未偿不是如此。云小优会武功,人又机灵,况且以他看人的经验来看,她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孩子,若是能将她留在熔儿身边,说不定将来能帮上他们的大忙。

只是,这丫头这样倔,要怎样才能让她答应嫁给熔儿呢?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呀!”云相说着,又要跪下去,还好早有预见的皇帝赶紧将他拉住了。

“小优是个好孩子,熔儿也是个善良的孩子,他一定会好好待小优的。爱卿你尽管放心,他们以后的生活朕可以给你打包票。”皇帝肯定道。

“不不不,皇上。小女出自山野,不懂礼数,­性­子又急燥,万一冲撞了皇上皇后或者王爷,老臣及老臣一家万死难辞其疚啊!请皇上三思!”云相沉沉道,此事一旦成真就再无回旋余地,他不能不极力地阻止啊!

“对于这点云相无需担忧。朕赐小优一块免死金牌,见金牌如见朕,见了谁都可免于行礼,一概错误都可免于追究。这下云相放心了吧。”皇帝笑道。

皇上都做到这份上了,他云相再也没辙了。

至少他的活宝女儿和他们一家人都没有了人头落地的凶险,至于荣华富贵,随她去吧。

看到她爹都不替她争取了,云小优终于忍不住了。

“我爹答应了,我可没答应,要嫁就让我爹嫁给上官熔,我可不嫁。”云小优恨恨地斜眼瞪着上官熔,一副泼皮无赖状。

仍然没有止住抽泣的上官熔给了她一记懒得搭理你的眼神,便又极其敬业地抽泣去了。

“如果朕一定要给你们赐婚呢?”皇帝终于对她摆出了皇帝的架势,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仪让人不敢直视。

云小优终于有些怕了,云相更怕了。

上官灿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地朝皇帝吼道:“不可以!父皇不可以!云小优是我喜欢的女子,要嫁也是嫁给儿臣!”

这一句话更是石破天惊,旁边伺候着的太监宫女更是秉持着极度敬业的八八卦­精­神偷偷地交换着眼­色­:原来今晚宫宴的重头戏是两位王爷争一个女人啊!

皇帝无语了,虽然他早看出上官灿对云小优有些意思,可是没有想到他会认真到当众承认。

上官灿鼓足了勇气站到云小优面前,摆出他最诚恳的表情道:“小优优,你一定要嫁给我,好不好?”

云小优却是眨了眨眼,不以为意地看着他:“嫁你?”

上官灿小王爷猛点头。

“我为什么要嫁你?你是谁呀?”云小优不满地撇嘴。都现在了还有人要凑热闹。

不过她不得不赞叹,皇帝的儿子就是不一样,­精­神都有问题了还知道娶媳­妇­,强!

上官灿的世界华丽丽地塌了,他全心全意地想要娶她,可是人家竟然连他是谁都还不知道……

他想哭,可是找谁哭去?

世界上好多感情都要是如此,你给对方的明明是一个世界,可是对方竟然能将这一整个世界都给无视了,把它当成了普普通通的空气。

皇帝看到此景,很快地将这一段Сhā曲给掐了,转到上官熔这篇正文上来,他看着云相,沉沉道:“云相,你还是让小优考虑考虑熔儿的事吧。”

云相向皇帝示意了一下,就把云小优拉到了一边,语重心长地做起了思想工作。

在云小优终于确定不听皇帝的话真的会被砍头的情况下,她终于无奈地做了一次小小的让步。

但是,她的让步也只是暂时的。

在云小优终于确定不听皇帝的话真的会被砍头的情况下,她终于无奈地做了一次小小的让步。

但是,她的让步也只是暂时的。谁都别想让她嫁给那个……

想到上官熔,云小优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语言都没办法描述他了。

一句话形容他,那就是他从头发到脚趾,那是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呀!

于是乎打定主意的云小优做出了一副乖巧状,小脑袋像所有的大家闺秀一样低低地垂了下去,面向皇帝用软糯的声音说道:“小优答应就是了。”

皇帝惊讶于她过于快速的转变,不解地看向云相,可是后者同他一样也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可是一直做低声哭泣状的上官熔却是忍不住地抽了抽嘴角,依他对她的了解,这小女子不知又要耍什么花招了。

现场沉默了几秒钟后,皇帝终于试探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啊!”云小优继续乖巧地回道,“可是……”她欲言又止。

某受伤的王爷嘴角又一次抽了起来,果然被他猜中了。

他深深地感觉到,在这个小女子面前,他的练了十年的忍功已经濒临破功了。

皇帝一脸狐疑:“可是什么?”

“可是小优有一个请求,请皇上能够答应。”云小优乖巧地,弱弱地说道,像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柔弱小女子,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呵护她。

于是皇帝也想要呵护她了,轻轻问道:“说吧。只要合情合理,朕一定答应。”云小优温婉一笑,笑得极为贤良淑德,可是落在某王眼中,却知道那贤良淑德有多么欺世盗名:“皇上您知道,王爷他老人家是因为受了伤,痛得脑子糊涂了,才会想到要我给他负责,所以……”

她的笑更加委婉:“能不让这段时间,先让我们试订婚……”

皇帝的脸整个狠狠一抽抽,问道:“何为试—订—婚?”虽然他不是很明白她自己创造的这个新词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也很明白,这一定是个空前绝后的创举。“这很简单啊,就是我跟上官熔的事先不要告诉别人。给我们三个月时间,三月以后,若是上官熔不想再跟我成亲了,皇上就给我们解除婚约啊。”

皇上笑:“原来如此。”他转眸看向上官熔 ...

(,问道,“熔儿,你看这事如何?”

上官熔仿佛有些不耐烦地一挥手:“答应她就是。”

他倒要看看,她是怎么让他主动退婚的。

依她的­性­子,不会冲到王府把他打到答应退婚吧?

思及此,­唇­角又忍不住地开始上扬。

“皇上,您看?”云相很期待皇上的答案,这桩婚事,在小优还没有真正答应之前,能缓一时是一时啊。

“嗯。此事,朕准了。”皇上笑,云小优这孩子,不能逼得太紧啊,把她逼急了,不知道会不会跳墙啊?哈哈哈……

“真的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云小优乐得跳起来,这样一来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对付那个上官熔了。

到时候,一定让他后悔说要娶她!

她云女侠想要嫁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她得意地想着,可是就在此时,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脑海里然冒出一个人来。

不对,他出生了,他真的已经出生了。

山崖之上,月­色­迷蒙如水,清冷夜风之中,绝­色­的男子身姿卓然,夹杂着花草香气的风扬起三千青丝,皎白衣袍伴着缕缕青丝肆意舞动……

仅仅是一个背影,就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影子。

好像,仿佛,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她曾说过要嫁给那个人的……

这些年,她怎么就给忘了呢?

第二十二章 轰轰烈烈的退婚行动开始了

( 好像,仿佛,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她曾说过要嫁给那个人的……

这些年,她怎么就给忘了呢?

那个人,上官熔可是连他的脚趾头都比不上呢!

她嫌弃的眼神透过她爹和他爹赤/­祼­/­祼­地直直­射­向上官熔,恨不能用眼神就把他给灭了。ww

而上官熔也是不屈不挠,一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无奈,最后­干­脆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皇帝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对正用眼神打仗的冤家,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当年,他与她也曾这般儿女情长过……

只是她……

“此事就这么定了。大家就散了吧。”说着,一袭金黄龙袍便带着浓重的思绪转身离去。

目送皇帝离开,云小优终于放大了胆量。她微微地眯起双眼,全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露出一个猥琐的笑,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云相不解地看着,他这宝贝女儿,要做什么?

“来,美人儿,给爷亲一个!”说着,就勾起他的下巴,一张小嘴向他的­唇­上贴去!

某爷的脸都绿了,极度惊愕加惊吓地瞪大一双桃花水眸看向她。那一双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的小脸­干­净而稚­嫩­,却硬生生摆出了一副专属风流浪子的轻佻……她,在哪里学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想着她刚刚那一个猥琐的笑,还有这样开放的表现,难道她去过女/妓院?

他的眼底猛然一黯,这个韩夜,是怎么带她的?

收回思绪的他眼光又落在那一张小脸上,她的­唇­粉润而柔软,带着几分浅浅的清香。

只是,她是那般的生涩,初时就如蜻蜓点水一般在他­唇­上贴着,而后或者又想到了什么,便开始在他­唇­上用细细的贝齿噬咬起来。

话说,某王的初吻虽然就这样没了,可是他却很是享受。

然而,他又怎么能在这个小魔女面前显出自己的享受呢?

那样,她还会再吻他吗?

他可要为她再一次调戏她做好准备呢。

于是乎,外表极为纯良无害内心却极度腹黑狡诈的某王爷装作洁癖发作,瞪眼狠狠将云小优推开,从怀里抽出块帕子,连连地大吐口水,还做出了想要呕吐的状态。

瞠目结舌的云相呆呆地看着这一步,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只有一双大手轻轻抖着,不知该做何处理。

而受了重重的打击的上官灿看到这一幕,终于如五雷轰顶一般,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难道他的皇兄早就跟云小优有jq……

他气,他气,他很气!

哼!留下一声不屑的哼声便负气离开了。ww

而云小优看着上官熔的大吐特吐,一张小脸上扬起得逞的­奸­笑。幸亏他称韩夜上青楼时经常在后面偷偷地跟着他进去,这才学到了这些招式,看来还真有用!

——

次日夜,熔王府。

云小优被一身夜行衣紧紧包裹着,纯黑面巾下一双泛着星光的水灵大眼来回巡视着下面的王府。

她一双小脚紧紧地贴在围墙之上,屈下的身子随时准备着下一步的动作。

奇怪,这熔王府怎么连个巡逻的侍卫都没有,只有偶尔几个守夜的家丁偶尔走动。

这防卫也太松懈了吧?

她再次将眼光扫向四周,确定百分之百安全后,便飞身隐没于夜­色­之中。

“主子,她来了!”青童道。

铺了一层白狐裘的贵妃榻上,一袭红衣的绝美男子慵懒地斜卧在上面,披散的青丝如黑绸缎般地散落在雪白的狐裘上,恍若冰雪地中盛放的墨莲般绮丽妖娆。

广袖滑落,藕白的手臂轻轻撑着下颌,泛着玫瑰­色­泽的­唇­瓣轻启,没有回答青童的话,却是将一颗光泽水润的青葡萄投入了口中。

一双桃花眸如含春水,欲笑欲醉。偶尔一点­精­光闪闪,却是转瞬而过,叫人看不真切。

良久,他只淡淡说了一句:“这西域进贡的葡萄果然合本王的胃口。”

而在王府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中,一直观注着某位黑衣女侠动静的紫童不禁暗暗地抽了抽眉角,这位主子,果然是淡定啊!

王府未来的女主人为了寻他,拿出了愚公移山的­精­神,将王府的上房一间一间地找,恐怕再过不久,整个王府就要变成一片废墟了!

她现在,马上就要扑进洗浴室了,扑进洗浴室不要紧,关键那是男洗浴室,更关键的是里面还有人正在泡澡!

不知道某位未来的王妃会不会看到一眼春~­色­啊。

某无良暗卫八卦心大起,他就不阻止她,看到时候主子会怎么办!

某暗卫­奸­笑中!

而这厢,某位贪吃葡萄的淡定王爷终于坐不住了,优雅地起身,却是看准一扇开着的窗户便从窗口飞出去了。

只留下一句:“随本王去泡澡。”

某腹黑王爷勾着­唇­角,要看也是看本王啊,那位死气沉沉的异国王爷,哪有自己好看?

话说此时,某女侠正毫无节制地扒着某王爷家的屋顶,她掀,她使劲掀。

以至于第二天,熔王府就开始了声势浩大、史无前例的补屋顶行动,因为整个王府的大半屋顶都被他们这未来的王妃给掀掉了瓦,每一间上房都未能幸免啊!那些瓦片或是掀飞了,若是踩碎了。

可怜的王府管家对于那些不知真相但八卦­精­神强烈的好事者,也只能解释道:最近王府老鼠多啊老老鼠多……

而紫童看着这浩大的场面不禁连连感叹,幸亏他们家王爷有钱啊,若是换作寻常人家,光买瓦就要倾家荡产了呀!

当然这是后话。

就在云小优掀瓦掀得不亦乐乎时,忽听外面一直跟着上官熔的青童不知向谁唤道:“王爷在这里呢!”

云小优立即双眼放出光芒,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往前移了一段,正停在上官熔呆的那间屋子。

边掀瓦边碎碎念道:“上官熔呀上官熔,这下看你往哪躲!”

她小心翼翼地往前移了一段,正停在上官熔呆的那间屋子。

边掀瓦边碎碎念道:“上官熔呀上官熔,这下看你往哪躲!”

动作熟练地将几片瓦掀飞,便看到自房中透出的光线。她探下小脑袋瞪大了双眼往那方小洞中瞧去——什么什么?里面居然还有一层!

以为这样就能难倒她云女侠吗?

哼!

于是她摸过随身的匕首,刷地一下拔出来,就往那小洞中刺去。

可是她直接趴下了身子还是刺啊刺啊,刺不着!

上官熔!

云小优的小心肝愤怒了,在上面看不到你我就去下面看!

但是由于怒气太盛, ...

(或者由于在屋顶呆久了,某女侠大概已经忘记了身处屋顶,于是乎……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某女侠就如走平地一般一脚踩空,华丽丽地往地面上直坠而去。

紫童禁不住地全身颤抖了一下,这位王妃当真是习武之人吗?这警惕­性­也太差了些吧。

但说时迟那时快,他多作犹豫,便飞身出去将自己当作­肉­垫垫在了他家王妃的身下……

他只能悲催地这样,若是他贸然飞出去来个英雄救美,他家王爷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当然,武功高超的他是不会被砸晕的,他还等着看好戏呢。

所以,他只是装晕了而已。

当云小优张开眼,惊喜地发现自己还活着,她腾地一下跳起来,甩也没甩被她砸“晕”的紫童,便拍拍小ρi股直接从窗口跳进上官熔呆的房间了。

被彻底无视的紫童定定地看着某女侠跳窗的背影,心有悲戚,若是早知这样,他就不必费力装晕了。

云小优在窗内站定,探手探脚地走近那个挡住了她所有视线的屏风。

透过那扇绘着美人出浴图的沉香木屏风,云小优终于看到了她心心念念,不,心心念念要除掉的上官熔。

那厮这会儿在­干­嘛?

屏风之后水汽缭绕,丈方的浴池赫然出现在浮动的水汽之下,浴池四周,四只仙鹤正不断地吐着温水。

云小优收回目光,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浴池,那么上官熔他——在洗澡?!

呃呃呃,那她还要不要看?

之后的漫长时间里,云小优就是在自己的思想斗争中渡过的。

好吧,最后她承认,她是个好孩子,她不看了。

但是,她还是要趁机给他点颜­色­看看的。

那就去捉一大群青蛙放进他的洗澡水里,让他一抓就是一大只青蛙。

云小优想到上官熔抓到青蛙的样子,忍不住地好笑,他不会被吓哭了吧?

云小优掩嘴偷笑。

但是,她现在身在王府里,等她抓到青蛙,他一定早就洗完澡了。

所以,只有——这样了!

云小优从怀里掏呀掏呀,掏到最后终于掏出了一只小瓷瓶。

她将小瓷瓶紧紧地握在手心,屈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从屏风底下的空隙间爬进了屏风内侧。

进去之后,她也只能小心地爬行,若是万一被他发现了,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云小优一边爬着一边闭着眼睛想,偷看男人洗澡的罪名那可不小啊!

第二十三章 洗澡中的智慧

( 云小优一边爬着一边闭着眼睛想,偷看男人洗澡的罪名那可不小啊!

当!

爬着爬着,她终于不负众望地将自己的脑袋撞到了浴池壁上。ww

那汉白玉石的外壁,可是真坚固啊!

她一边捂着被撞的脑袋,一边用细细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来。双眼却死死地盯着那方浴池,恨不能把它盯出个洞来以解她心痛之恨。

为什么每次涉及到上官熔她都这么倒霉,他一定是她的灾星!

云小优暗暗腹诽着,小手却是也没闲着。利落地将瓷瓶的瓶塞取下,玉白的小手便伸出池子里去撒药。

只见那见半透明的药粉一入浴池,顺着水一直地往外扩散开去。

云小优侧耳听了听,没动静。于是便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往上官熔的方向看去,幸好她是背对着自己的。

只见那些小东西像是活了一般,一直随着水波荡啊荡,距离上官熔也越来越近。

云小优晶亮闪光的眸子也越睁越大,越睁越大。

近了,近了!云小优在心里兴奋地呐喊,加油啊,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青童进来。本王累了,扶本王上去休息会儿!”就在这时,上官熔向外唤道,随说话声落,他也踏出了浴池。

云小优一惊,却还没来及闭眼,他就从水中站了起来。

下意识地想尖叫,可是这一看才发现,原来他穿了衣服!虽然只是一件里衣,可,那也是穿了衣服呀!

云小优不由得冷汗淋漓,活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有人是穿着衣服洗澡的!

下一秒,云小优低头呆呆地看着他踏出水面荡出的水花,只差,那么一点点啊……

她无力地靠着池壁坐回地上,歪着小脑袋想,这个上官熔不会是背后面长了眼睛吧?

看着上官熔由青童扶着,在那道半月形的屏风后坐下,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她行动就方便了。

离她不远处的屏风上,正挂了一红一白两件衣衫。想想便知,这两件一件是他刚刚换下来的,一件便是他洗完澡后要穿的。

她两只小脚无声无息地走了过去,像幽灵一般,然而此刻她却是一个快乐的幽灵!想到等会他洗完澡,穿上被她下了药的衣服时那种反应——

云小优忽然间就忘记了刚刚下药未遂的苦恼。

她扯起那件白­色­的闻了闻,嗯,有香味。

又扯起那件白­色­的闻了闻,嗯,也有香味?

她匆匆间很想问候下上官熔的祖宗,为什么他穿过的衣服也是香的?为什么他的衣服连一点汗臭味都闻不到!

太没天理了!她穿过的衣服有时都有汗味,可是他的却没有!不是说臭男人吗,为什么他这个男人一点都不臭!

最终,云小优只能用他不能算个男人来安慰自己心理不平衡的小心脏。

无奈之下,她心一横,眼一闭,把两件衣服都下了药。

虽然这种让人接触上一点就会痒上一夜的药非常难得,她还是把两件衣服都撒满了药粉。

云女侠不得不暗叹,女人的报负果然很可怕呆!

无奈之下,她心一横,眼一闭,把两件衣服都下了药。

虽然这种让人接触上一点就会痒上一夜的药非常难得,她还是把两件衣服都撒满了药粉。

云女侠不得不暗叹,女人的报负果然是很可怕呆滴!

将小瓷瓶往怀中一揣,得意洋洋地拍拍小手,走人。

哧溜一下钻出屏风,就躲在后面等着看好戏啦!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上官熔走了过来,她将自己的气息尽量减弱,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上官美人脚步轻轻地走近挂着衣服的屏风,水波荡漾的眼波横扫过那一红一白两件织锦长袍,伸出酥葱般的指尖轻轻撩起那件红­色­的袍子——

“唔……”出浴美人低声叹息,“这件穿过了……”

还好还好,幸好她云女侠聪明,把两件都撒上了。云小优快乐地在心里跳起了企鹅舞。

“这件……”美人的玉指又撩起了白­色­的锦袍。

云小优的视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看向了屏风里面,水汪汪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一根手指。

“这件也不要了。”美人的话虽柔对云小优来说却如惊雷一样,震撼人心哪!

“青童,去取本王那件月白镶东珠的袍子吧。这两件都太寒酸了,哪配得上本王的贵气?”美人王爷的声音酥酥软软,听得人心都要醉了。

但是,这声音对于云小优来说却比乌鸦叫的还叫难听。

上官熔啊上官熔,你这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那两件袍子一看就是最上等的料子,就算把她卖了也值不了那一件袍子的钱啊,他……他却说什么?那两件袍子太寒酸?

哼!果然是个为不仁的小人!

云小优恨恨地在心底咆哮:上官熔!我跟你不共戴天!

等她咆哮完,小脸又贴向屏风往里面看,可是,哪还有他的人影。

但是,这屏风好香啊!

果然奢侈的家伙!

她一只小脚发泄似的狠狠踢上了那一扇屏风,只听咔嚓一声,屏风裂了!

她的小嘴终于勾出了一线的弧度。

只是,刚刚怎么好像听到几声吱吱的叫声,不像是老鼠啊,那是什么?

难道,上官熔养了什么宝贝?

“吱吱,吱吱……”她弯下腰,视来来回巡视着,学着刚刚的声音遍地找开了。

现在屋子里已经没有人,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满屋子找了。

不看不知道,这一遍看下去才知道这熔王府的装饰有多奢靡。

整个墙面以及地面都是以上等的大理石作底,墙壁之上更是装饰了镂金的铂片为缀,墙壁上的装饰更是用了诸如翡翠玉雕,红木镂刻等等的名贵之物。

事实上并没有怎么见过世面的云女侠惊叹:这个上官熔不会是把国库搬到他家里了吧?

视线在扫遍了屋子里的阵设,包括又让她大吃了一惊的浴池之后,终于落在了该落的地方。

在上官熔刚刚休息用的卧塌之下,那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是什么?

“吱吱,吱吱……”

白白的,小小的,像小狗一样,却跟狗又不一样……

对,她可以确定这不是狗,因为狗可不是这样叫滴!

(云女侠自豪中……)

第二十四章 悲催的小雪貂

(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那小东西一个不高兴咬了。万一再有毒神马的就不好了。

她一边蹲下身子细细地观察着那小东西一边发出感叹:果然很像老鼠嘛,怪不得叫声那么像。

只是这真的不是老鼠!

因为在她看它时,那小东西也正用一双圆乎乎乌溜溜的眼下在看着她!

那眼睛充满着灵­性­,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小动物。

云小优乐了,这么不同寻常的小东西一定是上官熔那家伙养的宠物了,带回去,把它宰了吃,让他心疼死!

她云女侠可是位说­干­就­干­的主,如是想着,便把它一把捏起来揣进怀里,从窗口中飞身跃出。

这边,云小优的影子刚刚擦过窗棂,那边青童匆匆的脚步就踏进了房间。

“貂儿!貂儿!”青童火急火燎地走到榻边蹲下身子,探着头往底下看去。

可是那块白缎锦垫上已然是空空如也。

它刚刚明明就在这里睡觉的,现在去哪里了呢?

这千年雪貂很是通人­性­,不会轻易乱跑。

他疑惑地的眼光投向房间后面那扇开着的窗,会不会是……

他恨恨地咬牙,第一次见那位小王妃他就看她不顺眼,现在看来他们果然是八字不合。

小雪貂一直是他负责照顾的,现在丢了不知会怎么处罚他呢?

——偶是云女侠专属分割线——

云府,云小优卧房。

一只珍贵无比的千年小雪貂慵懒地趴在一张雕花圆桌上,晶亮的小眼睛闪闪发光。

云小优无比纳闷地将双臂搭在桌边,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它那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相对两无言。

“啊!小姐,我想到了!”忽然,小竹惊喜地叫道。

小雪貂和云小优同时很有默契地全身一抖,同时将头转向了小竹。

小竹眼见着这一幅人兽图很想大笑,但是她是奴婢,说什么也不能笑。

于是只讪讪一笑,道:“它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千年雪貂!”

“哦?千年?雪貂?”云小优极为不信。

“对啊,对啊,你看它的眼睛跟一般的貂很不一样,普通的貂那眼睛没有那么像人眼的。”小竹积极地解释,证实她没有说谎。

云小优双臂抱在胸前仔细地审视着它:“眼睛倒是真的很像人的眼睛,只是……”

她迅速地向前迈了一步,双手粗鲁地扯过它的小蹄子,全身上下转来转去地看了又看,边看嘴里还念叨着:“你说它有一千年了,哪里像哪里像?它比我还大吗?它有那么老吗?比我那老头师父还老?”

而此刻被她折腾到不行的小雪貂一双小眼睛已经转晕成蚊香状,小脑袋也是东歪了西歪,像只不倒翁一样。

若不是它有千年的道行,恐怕它已经倒地不起了。

“哼!不像不像!上官熔的东西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云女侠看着小竹武断地下着结论,末了又加了一句,“去把我娘养狗的那只铁笼子拿来,先不吃它了,等弄清楚了再吃!”

如果它真的是千年雪貂那一定很值钱呢!

但是,她又转头看向了那只正在做着不倒翁动作的千年小雪貂连连摇头,又一次地否定道:“它一定是个冒牌货!”

“小竹你说,怎样才能让他主动退婚呢?”云小优一只小手斜支着小下巴,无限烦恼地说。

半晌,听不见动静。

“你说呀!”云小优又一次问,且提高了音量。

“小姐,我看不到你在哪里呀,你刚才说什么?”某丫环扯开了嗓子在树下喊道。

她大睁双眼努力地往树上看去,只限限地看看到了一角飘摇的强绿衣。

只听一阵风声过耳,云小优便从最高的树枝上落到了离小竹最近的一枝树枝上。

她两只小手握住树枝撑住身子,套着绣花鞋的小脚在半空中来回荡着。

“你说他要怎样才能退婚呢?”她皱皱的小脸上满是困惑。

可是某个小丫环却很明显地不配合,不以为然道:“依小竹看,嫁给熔王爷也没有什么不好啊,至少要比嫁给太子强多了,你看他的太子正妃还没有娶进门,那些侧妃小妾的就已经一大堆了。”

“嫁熔王好,你去嫁呀!”某女侠愤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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