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败了,他又来要她的命。
他们之间,何时要用你死我活来概括?
“煜儿,你打算怎么办?这一切的事情,都是我的主意,他也只是太过听我的话。”泪光闪闪中,她终于开口。
他却微微抬头,望天,淡淡道:“他如今被拘在西冷殿。衣食不缺,你不必担心。”
她却不甘于这个回答,追问道:“我问的是你的处置!你不会告诉我,你要把他养在西冷殿,好吃好喝的一辈子吧!”
上官清瑞不再看她,却是转身向殿门处而去。与她,与这人害死了庆儿的人,他不想再做纠缠。
昔日,庆儿的死,他的确怀疑过,奈可没有一丝的证据。
熔儿太小,与他见面又少。失母之后,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后来又遇到那样的事,出了宫。
如此下来,这件事,便生生地搁置下了。
直到他被皇后呣子下毒,那名神医救醒了他,他招他深夜来见。
那一晚,父子二人终是交心长谈,他才终于彻底清楚了庆儿死的真相。
他不顾为父为君的体面,当着他的面痛哭流涕。
他恨,他悔呀,身为一国之君,居然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
他终于清楚了这些年来熔儿的苦心和隐忍,也终于可以庆幸熔儿没有走错路,在没有他照拂的情况下,自己发展得这般出色。
他终是可以得到一些安慰了。
即便是当时死了,也可以含笑久泉了。若见了庆儿,他至少可以说熔儿没有负了她的愿,没有走上错路。
“上官清瑞!你站住!”正红宫装的女子终于怒气横生,近乎狂吼地叫住了他。
他就声止了步,收了脸上所有的情绪,转而平静地望向她。
“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把煜儿怎么样!他是皇长子,是你第一个儿子。虽然他这次受我所惑,做错了一些事,可是你并没有死不是!我们的事没有成功,你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忽略不计!”
她冲着他大吼,近乎是歇斯底里的声音,直冲出口。死亡已近,她再也没什么好顾忌。
只是可怜了她那唯一的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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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的话,他扯了唇冷笑:“忽略不计!杀君弑父可以忽略不计?密谋造反可以忽略不计?有你这种蛇蝎心肠的母亲,他能好到哪里去?”
他望着她,眉间中渐渐生出由过往种种而生的怒气。
她听着,面上有些不自在,可是她已是死到临头之人,还有时几刻好活?能替儿子争一分,就要争一分。
“说我蛇蝎心肠!你不就是还记着你的庆儿?我害死了她,我就是蛇蝎心肠,若是她害死了我,是不是就是理所应当?”
她急红着眼,撒泼一般朝他吼着,不管不顾,气焰比他要盛上许多。
“休得胡说,庆儿她怎么可能害你?她又有什么能力害你?”听她提及庆儿,他怒意横呈,冷冷甩着袍袖,朝她脸上挥去。
她却顾不得疼痛,继续发泄着积蓄心中的所有不满:“她有什么能力?我的儿子明明是皇长子,待遇为什么比她的儿子差那么多?她的儿子每每就能有父皇的陪伴,有父皇亲自教导。可是身为皇长子,煜儿他一月都见不了你一次!”
她遥想当年,泪水决堤一般涌出。
“宫中拜高踩低,看得都是皇上的恩宠。我虽然是皇后,娘家又强硬有靠,可是你哪知道,那些宫人们背后的冷言冷语?谁没说过,皇上一定会贬了太子,扶熔皇子上位?谁没说过,庆妃才是真正的中宫皇后?”
她泪眼朦胧,痛苦地闭了双眼,陷入过去的回忆中不可自拔。
“当年,若不是我处死了她,那么过不了多久,死的便是我,还有我的煜儿。即便她不争,也会有人劝她争。即便她不想,她为了她的儿子,早晚也会动那个念头。”
她赫然睁眸,眼中是一片阴毒。
“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抢在她有能力之前,送了她的命。因为,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上官熔先时也被她所打动,但是越来后来,她的想法越偏激,脸上便也生了不满之色。
他望着她,眼底是痛恨,是失望:“你好糊涂,庆儿她哪有过那番心思?她说过,她所求的,不过是孩子的平安和幸福。”
她却冷笑:“这样的话,谁不会说?越是这样说,越是证明她隐藏得更深,心机更重!”
“你!你简直无可救药!”他愤而甩手,再也不理她,径直朝殿门而去。
空阔的大殿中,只留下一句话:“太子的去留,就看他的表现吧。你,就让他自求多福吧!”
她泪眼朦胧的站在原地,不知哪来的一阵风吹动了她正红的衣摆,飘摇着,就像一团燃烧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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