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的黑暗中摇摇晃晃地走近一人,待他走得近了,乱尘才看出他正是与自己已失散多年的关羽那夜黄巾攻破涿县他只道全城已被屠杀殆粳关羽刘备三人已死于战火之中,不想他们在大兴山一战后拖延了时间,并没有按预先计划的时间回城,而他自从被张角俘获后,便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张角一死,他便心灰意冷,远渡重洋隐居于邪马台蛮荒之地,不想却在此时此处遇到故人,心中暂时抛却愁绪,一阵欢喜:“云长,竟然是你!”
关羽却他意料中的没那么欢喜,反而有些惆怅,自顾自的低头走来,行到乱尘身边,轻轻搭住乱尘的肩膀,怔怔地看着他乱尘正漠然间,他却长叹一声,嘴角一阵嗫嚅,终究没说出一个字来zee
赵云已从张飞处得知关羽这些年来的念念不忘,刚才自己的那番话又将他这些日子勉强压在心头的旧事纷扰,只是涩涩一笑,道:“云长兄方才还说赵某说得甚好,且你与我师弟二人又是久别重逢,当是把酒言欢才是,可此时缘何无故长叹?”
关羽也是一笑:“不谈也罢,不谈也罢……”正说着,从草地上随便拾起一个尚未开封的酒坛,拍去坛口泥封,道:“子龙兄你不是说要把酒言欢么,关某不敬,且先敬过两位!”说罢,便一如乱尘方才那样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乱尘见他行为如此古怪,猜他有心头缠绕之事,他二人相识时间虽短,但乱尘也素知他品行高端,心忧天下,而今董卓乱世,只道他忧怀天下黎民苍生,却是不知他心中所念所思之人也是貂禅,而赵云虽是了知关羽所想,但眼前大事在前,而乱尘伤势初愈,刚被自己方才一番话暂且将过往旧事压在心底之时,是而不宜将实情告知乱尘,以免他又触景生情他师兄弟相视一笑,复又挑出酒坛来,拱在胸前,对关羽敬道:“好!恭敬不如从命,我等三人今夜就痛快地喝他个不醉不归!”
而他们的头上,若无其事的一轮明月,正高傲而清冽地贴着悠远的秋末的星空,倾泻着如霜似雪的鳞鳞流光
他三人酒酣耳热的不知不觉中,营中三更巡夜已过,黯然的铁梆声在几个时辰前还人声鼎沸的军营处四处回响游荡,与远处时而的几声狼嚎一起,更添一分秋末萧索之情
“二师哥,”乱尘已是喝得半醉,但一时间还未似关羽那般沉睡而去,只觉三人无话安静得甚是无聊,拿手中的酒坛轻轻地搡着赵云
“嗯?”赵云虽是未醉得厉害但也还是含糊不清地应着乱尘的话乱尘迷糊之中见他未睡,有些高兴,又怕他昏睡过去,急忙问道:“你们怎么会遇到我的?”
“一个月前,陈留太守曹孟德得君王诏书,号令天下群雄前往会盟讨董,我现如今已是北平太守公孙将军帐下之将,故而随主公前往兖州前些时日,在平原县又巧遇主公旧友刘玄德三人,是而一路前行,而幽兖二州之间相隔甚远,其间不乏山水险恶之地,为免董贼暗中埋伏,故而借道冀州临海之地,再经由徐州直入兖,如此之来,路途虽是遥远,但也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而那日之时,我们正好途经下坯西郊,一传令兵禀说前方有人拦路,待我们去看时,方见是你冻僵昏迷于雪地之中……”
“那里是不是有个残破的亭子?”乱尘听他所说心中暗暗计算却是与自己那日与执明等人在凉亭喝酒的时间相符,而后来太史慈与监兵战后,自己只觉强光一闪,便失去了知觉,待醒来之时已是身处寞影幻境之中,他以为那日强光只是幻觉,不由追问道
“好象没有”赵云含糊地答道
乱尘有些不信,自言自语地道:“怎么会没有呢?难道我那日之时已身处幻境?”一时间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其中的真假实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