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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同门

然则吕布的破绽在哪里呢?

正焦急之中,乱尘又见店中的小二店主尽被他二人所慑,遂强打起­精­神,淡然笑道:“若吕兄不反对,我想请其他人先离开”

吕布哑然笑道:“原来兄台仍是这般看不开,竟执假为真,哈!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呢?如兄台所说的好了”

整个酒店的伙计和客人,闻言如获皇恩大赦,只恨老娘生少两条腿,转眼走个一乾二净,原本甚是拥挤的酒店点已是偌然空荡敞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乱尘心叫厉害,吕布凭“执假为真”一句话,立即在言语机锋上占得上风,因为乱尘并不明白他这句话,与眼前的情景有何关系?

乱尘喝掉杯中酒,心中想到的却是貂禅师姐,你可有想到我正在一座陌生的城市内与有天下第一人至誉的吕布作生死决战呢?念到此处,他又不想死来,佯意微笑道:“看来吕兄真的并不在意在这里是万人通缉的身分呢!”

吕布洒然耸肩道:“相比于身家­性­命,还不如人生难得一知己对手重要要怪,只怪老天注定不公”

两人目光交触,双方均是神态轻松,脸带欢容,如看在不知情的他人眼内,还以为是故旧重逢,畅谈离别后种种使人难以忘怀的乐事

酒意却不和时宜的上涌,乱尘不由怀念起老酒的滋味犹记得坐在辰别院的石阶处,他小睡刚醒,貂禅嗔怒的夺去他手上从师父左慈处偷来的老酒,那些过往的情景,仍历历如在眼前

他是否在那一刻陷进貂禅法力无边的情网去呢?还是她在忘忧潭中小亭,迎着微风深吸一口轻歌曼舞的刹那?又或是身陷桃园地坑时扯着他衣袖不放紧紧搂着自己的时候?直到此刻他已是记得不很清楚了

乱尘目光往酒店四下打探,他的灵觉告诉他,这所酒店内的人,已走得一个不剩,而闻风先前赶来的少量兵将则隐在店外黑暗中,喃喃道:“我也算吕兄的知己吗?我倒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随心之所愿,到城内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却是无意中遇到了阁下这答案吕兄满意吗?”

说罢目光投往吕布,只要对方因他反击之言露出任何心神的散乱,他的长剑会立即进击,直至对方授首剑下,始肯罢休

吕布双目闪闪生辉的打量乱尘,哑然笑道:“我从没有遇过像阁下这般大隐于世却又天才横溢的对手,你的内功心法竞能避过我道心的感应,也使我们今次比试更引人入胜,因为只要兄台能成功逃走,便可以此法令我无法奈你何枉我吕布如此抬举于你,兄台竞没有勇气和我吕布决一死战吗?”

乱尘暗叫厉害,微笑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一贪生怕死之人,如有机会寻得空隙,自然会逃脱,这是每个胆小懦弱之人皆会做的把戏,请吕兄明察”话毕乱尘蓄势以待,只要感应到吕布的心神现出波荡,就立即全力出击,乘虚而入

吕布却是啪啪鼓掌笑道:“乡野村夫果然是不同凡响”

乱尘应掌声遽震一下,终没法出剑不过处在上风的吕布亦因不急于与他交手,终究没能掌握良机两人于言语机锋气场拼压中又斗个旗鼓相当

乱尘忽然从容一笑,道:“吕兄,再不走,可就迟了!”

嘈杂的兵甲起伏声在酒店外的四处响起,自远而近,大批城中兵士正全速赶至即使以两人的武功合力对付,仍没有可能对付数以万计的敌人,何况两人又处于敌对的关头,但以吕布的身手,在袁绍亲兵形成包围前,要遁逃仍是绰有余裕

吕布适才嘲笑乱尘缺乏武人该有的勇气,正是指此,因为在这样的形势下,只要乱尘擅加利用,确可以暂避吕布的纠缠

吕布正要乘占着上风的大好形势下全力出手对付乱尘,纵使暂时在招式上赢不了他,也可以凭绝世功力重创乱尘,带他远遁,却是天不遂人愿,兵士围攻已到

兵甲声愈趋清晰,只听声音,来骑达数千之众,且夹杂着纷乱的足音吕布神态仍是一副轻松写意的涅,悠然自若道:“念你一身修为得来不易,事情亦非必须分出生死方能解决,兄台可有兴趣听本人唠叨几句?”

乱尘心忖际此危难之时,吕布仍能临危不乱,心中大是佩服他的豪勇,不由点头道:“愿闻其详!”

街上传来蹄音足声叱喝至乎攀墙踏瓦的混乱响声,形势紧张至极点,显是袁绍已探明这里的真是吕布,正调动人马,把酒店重重包围,布下天罗地网――可酒店却是完全不同的宁静天地,一切吵闹均似与此地没有丝毫关系

吕布似是非常享受身处的境况,双目闪动着充盈智慧的神秘异芒,轻轻松松的瞧着乱尘,柔声道:“兄台可知自己正掌握着能成为人上之人的千载良机,只要你肯随我而去,他日搅动世间,成功立业,成霸绝天下之姿”

乱尘将注意力从街外扯回来,哑然笑道:“吕兄休要说这些名利之事坦白而言,在下名为乱尘本是世间微尘,又何必贪恋甚么人上之人霸绝天下?”

吕布笑道:“兄台有此奇怪想法,也算是世间稀有了其实功成名就的引人魅力正在于世俗之中,就像一场游戏,以生为始,死为终由成孕而始,有心之人必想亦以成而末所谓旁观者清,奉先虽是相信轮回之说,但每一生都是一次新的机会,如白白错过,实在可惜所以我们就得将每一世做的更为完美,体会那每一世都高居世间万物之长的乐趣”

外面是杀气腾晴,比对起来,尤显得吕布说的荣华富贵的乐趣充满难以描述的诡异

乱尘似像吕布般浑忘了面对的危机,包括与这位有天下第―人之称贯通武人之道的绝顶高手无法避免的成败决战,凝神打量吕布好半晌,­唇­边露出一丝笑意,道:“傲绝天下又如何?吕兄仍是局困在生死之间内,凭何晓得我这般漂泊逍以在之乐?”

吕布一对眼睛爆闪异芒,正容道:“这正是人生最­精­采之处,因为无人知晓人自出生开始,便是迈向一条死路,死是生之终生是死之始奉先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不甘屈服于生死,消能在这有限生命之内,即使作困兽之斗也要追求人生极道等你功成名就之时,你俯视世俗庸人,不管他们认为你是好是坏是美是丑是善是恶,但你的威名便可永世流传”

乱尘讶道:“今闻吕兄既有如此抱负,也难怪早日吕兄于数万人中也敢现身将张杨打伤之举的目的了”

吕布长笑道:“所以我说兄台误在执迷不悟,故而迷途忘返我先道后佛,终始明了这世间奥理――人世轮回只是一个过程,万物之所以存在,只是人心产生的幻觉便像一场场不断轮回的大梦,梦襄无一不真,你更不会怀疑自己在做梦梦正是是心的余象,如声音的余韵,如空谷襄的回响既然是梦,为何不能随心所欲,或傲视天下,或享尽荣华,让梦中之人将你谨记于心,岂不快哉!机会就在眼前,兄台勿要错过啊”

乱尘环目四顾此时纵使是敌对的关系,他仍感到吕布字字发自真心,显然追求极道,是这可怕的对手深信不疑之事不过纵然人生只是如寞影所处的梦境一样,但只要这梦襄有爱情在,那这场梦已足可令自己放弃一切荣华,更不需那些所谓的世人口头称颂来铺垫

“笃!”一支火箭不知从何处­射­来,穿窗而进,钉入在吕布后方一根梁柱里火箭遇风更燃,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吕布不为所动,目光凝注乱尘乱尘淡淡道:“恕在下愚讷,不明吕兄高义,且动手罢!”

此时店外火箭攻势终于歇下来,整座酒店已陷进火海和浓烟里去,店堂内的温度不住升高,仿如人间火狱

两大高手仍各据一桌,目光交击,等待对方露出破绽,看看谁先捱不下去烈焰虽仍未波及他们,不过主梁已烧着,其余可以想见地上遍布箭矢,都是­射­往两人身上被挡开的火箭,默默诉说着刚才一轮箭攻的激烈情况

大火猎猎声响,靠近乱尘的最后第三张桌子被上面掉下来一团火球波及,瞬时起火焚烧对面的吕布没入浓烟之内,乱尘展开内息之法,口鼻呼吸停顿,真气在体内循环往复,形成护体的气罩,不让火势入侵

如此以火箭焚毁一家可能他人苦心经营半生的酒店,并非上策,可是乱尘却体谅袁绍的苦衷要知这身处其间的吕布,乃是天下最顶尖儿的人物,若强攻进来,必是尸横遍地的局面,且没有将他必杀的把握,如能以烈火把他逼得见势逃遁,再由箭手以乱箭从远处把他­射­杀,当然划算得多但因袁绍等人武功修行太差,袁绍作梦也没想过他们能在火场内挺这么久,这也难怪,天下间,亦不过只有数人能在火场中坚持呼吸的惊人能耐

又听砰的一声,一团火球从上而降,掉往两人中间的位置去,火热遽增

“铮!”乱尘背后的骨刺竟然能隔着层层粗布向乱尘发出动人心魄示警的清音乱尘手中长剑出击的一刻,尚未触地的火球已挟着劲气狂飙,扑脸而来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烟烈焰里,乱尘感到吕布的杀气停滞了―瞬,未能发挥全力不由心呼侥幸,晓得自己差点输掉此战

直至适才火球落下的一刻,吕布没入浓烟里,他仍能一丝不误地觉察吕布所处方位,只要吕布忽然出手,他也有六成把握可以作出及时的反击,不会让吕布抢得先手,占夺关系成败的先机

可是在火球落下之后,吕布似像倏地消失了,他再感应不到吕布,要命的是吕布的杀气却完全紧攫着他他既不知该何时出手,更不晓得吕布会用何手段刹那间整个局势完全改变过来,他已陷于绝对的被动,先机尽失

就在败局将成的关键时刻,骨刺突然示警正成了他最需要的及时雨,这先机又失而复得

吕布的全力出手露出不该有的破绽,正因吕布料想不到乱尘的包裹中的剑竟然会有护主的惊人之举,但他身怀绝艺,当即催动一双­肉­掌,气凝如柱,劈头盖脸地向乱尘压逼过来乱尘见式拆招,但觉吕布每一招皆是势罡力沉,自己犹如站在海潮瀑布之下,应对着无所不在的沛然巨力一时间,臂上面上隐隐作痛,好似已被吕布掌力割了数道口子,更要紧的是,自己诸般叫变化已甚是繁琐吕布一双­肉­掌却是更繁琐数倍,自己的心境便如平静的湖面被狂风扬过般不复平明,每见吕布掌中破绽都觉得似是而非,总是不敢将叫使全而这么犹豫间,形势瞬息万变,就再也找不到先手之机

但于吕布眼中,乱尘叫之­精­身法之妙变招之快内力之深,乃是自己自出道以来闻所未闻的最强对手,不由激发心中豪气,生出英雄相惜之感,更是出招不留余地,全力相攻一时间,只听二人掌剑相击发出连贯的砰砰巨响,店外围攻的兵士都不堪忍受他二人拆招间所散发的内力压逼,只觉火势忽忽燎人,不由自主的退了又退

二人皆是以快打快以刚对刚,电光火石间已斗了五十余招,乱尘先前出招还有些滞碍,但此时绝境相逼灵台反而清明,更思索那日在梦境中寞影传剑的一番提携领悟,将无状六剑的诸般­精­微变化­精­髓慢慢得以领悟,于武学理解更是明晰,斗到此时乱尘只觉来自丹田之中真气奔流不息全然灌注于长剑,犹如长江灌黑涌不绝那只不过普通的长剑,硬是被乱尘灌注的内力生出三尺剑芒

吕布见状更是越斗越勇,左右双手更是不断变换数般­精­妙掌法,乱尘虽处下风,但长剑舞颤沉着以对,一时半会吕布倒也耐他不得

正斗到酣处,却听哗啦啦一声巨响,酒店主梁终受不住烈焰燃烧摧残,颓然折断下堕,火屑飞舞,大小火球从屋顶掉下来,仿如流星破空

乱尘暗叹一口气,长剑猛然掷出逼开吕布,身子也是疾退,避过焚身之险,同时又调动内息以­阴­柔冰寒真气护体,倏忽间已退至酒店边角,再冲天而起,撞破仍在燃烧的瓦顶,腾在火场上空处

四周尽是卷旋向上的浓烟,既看不到酒店外包围的并将,那些兵将也看不到他乱尘心想自己手持利剑也斗不过吕布一双­肉­掌,知道自己远不是吕布对手心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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