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上海。
“裴涟澄,裴涟澄!”Ann不悦地看着眼前明显神游的女子,曲起纤细的食指,使劲扣了扣桌面。
裴涟澄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调皮地吐了吐粉舌,抱歉一笑:“soryy,Ann,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Ann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庞顿时气的扭曲,伸手一把拧住裴涟澄的小耳朵,大叫道:“好你个裴涟澄,姐姐我跟你说事儿呢,你敢给我走神!好啊你,仗着自己从英国回来,就看不起姐姐了是不是?就敢把姐姐说得话当成放屁了是不是?”
裴涟澄的耳朵在Ann手里饱受摧残,疼得直跳脚,嘴里嚷嚷着:“Ann,你欺负我,哇,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湛悠去,让湛悠教训你!”
Ann气急,“好你个重色轻友的裴涟澄,敢拿你家那口子来压我,活得不耐烦啦!”
嘴里这么说着,手上却放轻了力道。他们三人相识多年,Ann早已看清了湛悠斯文外表下的本质,那活脱脱就是个斯文败类啊,还是吃人不吐骨头那种。偏偏对裴涟澄又是宠上了天,要是有人敢欺负裴涟澄,一个眼神过去,准把那人吓得抖三抖,回头再把裴涟澄当菩萨一样供起来。而裴涟澄这个狐假虎威的家伙就是看准了这点,才敢在外面肆无忌惮。
“嘻嘻!”裴涟澄笑着搂住Ann的细腰,撒娇道:“Ann,好Ann,对我最好的Ann,请问Ann陛下刚才吩咐小的做什么事?”
Ann暗暗叹了口气,就是拿着个丫头没办法,板着脸道:“我说,让你写湛悠的报道,都两星期了,怎么还没写好。”又压低声音,不怀好意道:“还是你家那口子变心了,两星期都没见到人了?”
“胡说!”裴涟澄小脸通红,瞪着圆圆的双眼,“湛悠才不会不要我!”我只不过打游戏打得忘了写而已。当然,这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要不然得活活被Ann扒掉一层皮。
“好想好想唱歌给你听
就像恋着屋檐的风铃
薄荷花开珍存多少好风景
I Wanna Sing Sing
I Will Be Waiting
Will Be Waiting 薄荷花盛开……”
Ann刚想敲敲裴涟澄的小脑袋泄愤,熟悉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知道肯定是祈湛悠的电话,只好悻悻地放下歹念。
“Hello,湛悠~”裴涟澄开心地接起电话,一只手胡乱地揉了揉软软的长发。
“涟澄,我现在在你们杂志社楼下。”祈湛悠温和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你们下班了吗,我带你回家。”
“下班啊——”裴涟澄闪着长长的睫毛,瞄了眼墙上的钟,才四点半,再瞄了眼Ann阴沉的脸色,慢吞吞道:“好像,还没有可以下班哎。”
“哦?”祈湛悠声音里带着笑意,“把电话给Ann。”
裴涟澄立马遵命,把电话递给Ann,一双圆圆的大眼硬是笑成了两弯月牙。Ann自然不敢和祈湛悠正面交锋,退后两步,好像她手里拿着的不是电话,而是一个定时炸弹。
有这样的员工真是活该她倒霉,只得没好气道:“下班啦,下班啦!”
裴涟澄兴奋地尖叫一声,冲电话里喊道:“湛悠,湛悠,Ann说可以下班咯,你等我!”看着Ann七窍生烟的样子,又忍不住称赞,“湛悠好棒哦,比上次下班早半小时呢!”
听见湛悠在那头低低的笑声,裴涟澄啪地合上电话,抓起自己的包包,躲过Ann的九阴白骨爪,一路笑着跑到电梯旁。
Ann看着裴涟澄生龙活虎的样子,脑海里却浮现出刚才她短暂失神的摸样,涂着紫色眼影的媚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涟澄,似乎,你真得有些不一样了。”
裴涟澄一路打着招呼,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跑出办公楼,四下巡视一番,一辆黑色BMW停在老地方,带着眼镜的斯文男子靠在车旁,看着她笑得温暖。
“湛悠!”裴涟澄笑着跑过去,扑进祈湛悠的怀里。
祈湛悠笑着搂住她,口吻亲昵道:“怎么,又惹Ann生气了?”
“才没有,我只是稍微晃了一下神而已。”裴涟澄辩解,见祈湛悠仍是那副温柔的笑脸,又得寸进尺道:“还不是都怪你!”
祈湛悠不解:“怪我?”
“就怪你!”裴涟澄伸出食指戳了戳祈湛悠的胸膛,“Ann让我写关于你的报道,可是你最近都好忙,都没空理我。”说到后面,语气有些委屈。
祈湛悠心疼地握住她的食指,自责道:“这几天公司太忙了,我没功夫陪你,是不是生气了?”
裴涟澄乖巧地摇摇头,笑道:“没有啊,既然爱卿知错了,哀家就罚爱卿亲自做饭给哀家吃。”握着祈湛悠温暖干燥的大掌,她脸上的笑意又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