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想笑,却实在是笑不出来,死前居然连假笑都笑不出来。
她一咬牙,“噗”的一声,从嘴巴和鼻孔里喷溅出颜色暗红的鲜血,吐完最后一口血后,头忽然往右边一歪,断气了!
“何苦呢?”毛毛摇摇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忍者在逃不掉的时候,为了不泄露身份,有自杀的习惯,他也知道老板娘的嘴里能吐出致人死地的气息,就一定随时可以杀死自己。
——杀死自己总比杀死别人容易的多。
风又起,毛毛猛一抬头,残阳如血,已近黄昏。
痴君一直在笑,看似微笑,那笑容却是恍惚、难以捉摸的。她一直看着窗外,自从一只信鸽穿出云层,飞到她手里之后,她就一直是那种表情。呆君没有问她得到了什么消息,但从她的表情上还是隐隐猜出了结果。
天色渐暗,古旧的木屋、纸拉门,烛光闪烁,身穿和服矜持的武士、发髻高簪的美丽女人,还有窗外漫天的细雪,一如人淡淡忧伤的心情。
“这么快就承认失败了?”
呆君打破了沉默,说:“这一组同心‘雨’,一共是五个人。还有一个人一直没有出场,事情还没有结束吧?”
痴君叹了一口气:“还有一个就是我。”
“唔。”呆君眼睛中是能把铁石熔化的舔犊之情:“只要你还在,就是最美好的事情。”
痴君酥胸起伏,却痴痴无语。
“你在这一组里叫什么名字?”
“雨心。”
“雨心,好美丽的名字。”呆君喃喃地低念着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仿佛听到紫姬两个字时的那种欢愉表情。
“我算错了一件事。”痴君继续说:“我总认为,一个人如果没有伞、没有屋、没有树,没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他都会淋湿的,可是,我忽略了一点,树、屋不会动,人却会动,不会坐在那里等雨。”
她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们第一次失手了。”
“嗯,你的计划本来很周密,本来应当万无一失。”呆君说:“为什么会失败呢?你想知道我作为旁观者的看法吗?”
“请说。”
“在别人的心理上,你把握的很准,但一个人不仅要善于观察对手的心理,还应当有眼光。”呆君说:“似毛毛这样敢独自一人闯东瀛的剑客,连秀吉太阁都如此的欣赏,必有其过人之处,必有其独到的眼光。”
“是的。”
“一些优秀的杀手、剑客,无论如何刻意掩饰,身上总有一种与生俱来、及职业所致的气质和杀气,同类的人就能感受到。”呆君说:“我估计,毛毛应当有这样的感应和眼光。他孤身一人在陌生的环境之中,一定比平时更谨慎、更小心。他暴露出来的弱点很可能是有意让你看到,引人上当的。”
痴君黯然。
“有的人之所以犯错误,不是因为他什么都懂,而是因为他以为别人什么都不懂——别人有眼光,可惜我却没有眼光,我却经常看错人。”呆君自嘲地淡淡一笑:“我能想到的事情,你那么聪明的人不会想不到。”
他说:“我感觉事情才刚刚开始。你现在拿出的仅仅是一道开胃菜而已,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因为你还没有出手——你出手就不会是细雨绵绵,而是倾盆大雨了。我没说错吧?”
“是的。你没有说错,一切才刚刚开始,Gao潮还在后面。”痴君看着他,眼光有点怪怪的:“因为还差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呆君笑了笑:“难道是我的项上人头?”
“对。”痴君慢悠悠地说:“我不仅要你的人头,还要你的身体!”她认真地说:“你的一切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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