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到这里,夏亦瑶深深地吸了口气,勉为其难的闭上了眼睛,将软尼兽抱得更紧,慢慢的贴向自己的脸颊,粉唇翘起,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其实说白了,就是亲一张牛皮纸,并没有那么难,只是联想到虫虫原先的巨型毛毛虫的模样,即便是同床共枕了这么一段时间,还是会令她稍微有些恶寒。
嘴巴贴近虫虫,侧准距离,夏亦瑶便是一阵狂亲,还在心底暗暗安抚自己,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就忍辱负重这么一次吧。
“么啊,么啊,么啊,虫虫你快帮帮姐姐吧!”
夏亦瑶亲的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依靠着身边的大树大口的喘着粗气,等待着虫虫的发威。
一秒,两秒,三秒
正在夏亦瑶几乎放弃之时,虫虫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只见它原本只有十几公分长的身体倏然剧增,紧跟着闪起了慑人的红光。
光线将四周原本陷入混战的人们的视线全部招引了过来,红光越来越亮,虫虫的身体也随之越来越大,一眨眼的功夫似乎变成了一睹巨墙,随后它的前方卷起了一道强风,巨墙的中心位置隐约出现了一个洞口,毫无预兆的将天雷和粉团还有雷兽给吸了回来。
当天雷等人回到了巨墙后面将达瓦安人阻隔在外之时,墙壁中心的那个洞口却又再次关上了。
夏亦瑶一惊,愕然的看向高耸入云的虫虫,眼神有些迷茫,不知该将视线定格在哪里,声音也有些结巴。
“虫,虫虫,外,外面还差一个人没回来……”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58 如刀绞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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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闻言,眼神向四下望了望,转身一个箭步向巨墙奔去,却被夏亦瑶中途拦住。
“你做什么?不能出去!”夏亦瑶挡在天雷眼前厉声道,现在出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天雷顿在原地,漆黑的眸子仿若宇宙尽头深不见底的黑洞,紧紧的锁着夏亦瑶,看得她浑身不适。
“我,我让虫虫把挽歌拉回来,你不要出去!”她知道天雷是在担心挽歌,但是还有解决的办法,没必要让他挺身走险的闯出去。
语毕,夏亦瑶转身面对着虫虫幻化成的巨墙,神色之中略显着急道,“虫虫,外面还有一个人是我们自己人,那个红头发的女人,你快点把她也救回来吧。”
墙外一片打斗的扰杂声,夏亦瑶的声音在这片扰杂声中显得异常苍白无力,软尼兽没有任何动作,夏亦瑶以为它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便再次开口道,“虫虫,把那个红头发的女人救回来!”
半晌
软尼兽依旧安稳的伫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夏亦瑶的话根本就不是在对它说的。
“虫虫,把……”夏亦瑶准备再次重复原先的话,却被天雷冷漠的声音打断。
“够了!”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为什么女人一定要一个比一个狠毒?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夏亦瑶不解的看向天雷,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生气,变得如此冷淡,冷淡的好像……她就是个陌生人,甚至是,她是一个敌人,一个冷血无情的敌人半晌,他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暗黑的四周显得异常淡漠冰冷,让夏亦瑶觉得如身处隆冬般寒冷。
“你是故意的吧?”她一定是因为挽歌方才要把她交给达瓦安人,心存报复,才会故意让软尼兽把挽歌留在外面的!现在竟然还装起无辜来了!
“什么?”
夏亦瑶闻言倏然回首,在面对他那双冷漠的视线时身体瞬间僵硬,原本还算正常的面色在他这句话落音之后变得有些苍白,他的话犹如一把利刃般直直的捅进了她的心扉,不留一点余地,她看起来,就这么像那种恶毒无耻的女人吗?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会陷害?
即便挽歌方才想要将她交给达瓦安人,但是她被挽歌救过却也是事实,她不至于那么狠毒的故意把挽歌撇开见死不救。
天雷没有回话,他很确定,他方才的话已经清楚的传达到夏亦瑶的耳朵里,不用他再重复一遍,他冷漠的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以为她已经默认了自己的罪行,然而此刻,夏亦瑶的心却在滴血,不用回头,她也已经感觉到那个冷若冰霜的目光,他冷漠鄙夷的视线犹如这暗夜之中的一条无形的缰绳,狠狠地勒着她的脖子,让她觉得呼吸困难,甚至动一下就会觉得浑身痛楚的难以承受。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好像身陷在冰窟之中,冷得让她喘不上气,可她却无计可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懦弱,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被冰冷一点点的侵蚀。
“天雷,你如果是个男人的话,就出来应战!靠着女人保住自己的小命,算什么男人!”巨墙外响起了那个领头的达瓦安人粗噶的声音,在这淡青色的夜色之中显得异常刺耳。
天雷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起身做法运势要冲出去,却被夏亦瑶再次挡住了去路,他漆黑的眸子如夜空中星辰泛起的波澜,直直的逼视进夏亦瑶的眼底,冷然道,“让开!”他的眼眸中似乎燃起了一簇簇烈火,在深不见底的眸子中越烧越旺,仿佛在告诫着夏亦瑶,倘若她再加以阻挠,他同样会连她也一起收拾了!
夏亦瑶被天雷那双慑人的眼眸给镇住,浑身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即快速恢复,她故意不去想起他方才说过的那般伤人的话语,颚首对视上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瞳,淡淡道,“你不能出去自投罗网!他们故意在用激将法引诱你出去!”理智在被逼到极限的时候,就会无端的衍生出一种机械般的冷静,即便是害怕也会在这一刻得以释然,即便会被他讨厌,即便会被他嫌恶鄙夷,她也不能让他出去,又或者自私的换一步讲,即便是为了她自己,她也不能让他有半点闪失。
“我最后说一次,让开!”天雷面对着夏亦瑶冷漠的语气和表情,仿若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令他嫌恶的一秒都不想在看下去,他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完全无法再和这个女人过多的交谈。
领头的达瓦安人在用激将法刺激他逼他出去,他怎会不知道,他不是个行事冲动的人,但是也没有那么理性,挽歌的体质本来就不是太好,方才又帮他解了安骨术,倘若他再不快点出去帮她,她真的会有生命危险,要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救命恩人因为他而危机到生命,他做不到!也没有那么狠的心!
夏亦瑶被天雷的低吼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他挥手狠狠地推向一旁,身体踉跄着摔倒在旁边的灌木丛中,身体很不巧的倒在了一处最杂乱的树丛里,排列紊乱的树枝和藤条刮伤了她的手臂,鲜红的血液在臂膀上犹如一条小河般缓缓流出,一股刺痛感蔓延开来,夏亦瑶咬着牙侧目看向自己那只手臂,另一只手捂上了臂膀,紧紧的按住伤口,勉强算是止住了血。
不远处的天雷看到摔在一旁的夏亦瑶,脚步微微顿了顿,却还是转身向巨墙冲了过去,可软尼兽似乎是铁了心的不想让他出去,天雷甚至连巨墙周围的结界都冲不过去,有些窝火的他,掌心开始运法,准备向软尼兽发起攻击,破除它设立的结界。
正在他准备将掌心的法力袭向结界之时,夏亦瑶有些吃力的声音突然传开。
“等一下!”
天雷侧目看向不远处依旧坐在地上的夏亦瑶,她一只手无力的垂着,另一只手紧紧的捂着那只垂下的手臂,原本白皙的脸颊在淡青色的夜色之中竟显得有些苍白,天雷的眉心微微蹙起,他并没有用这么大的力气,怎么她会摔得这么严重?
察觉到天雷的视线,夏亦瑶缓缓的站起身,颚首看了看他,随即撤离视线,看向巨墙,温润的眸子在暗夜之中显得异常灵动,却令人觉得心疼,半晌,她微微启唇道,“虫虫,你当初跟着我来到黑魔界,前提不用我说你也应该很清楚,你必须要听我的话。”
手臂上的伤痕倏然抽痛了一下,夏亦瑶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次将视线投向高耸的巨墙。
“让天雷出去吧!”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59 一直向往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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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亦瑶虽不清楚软尼兽为何将挽歌撇在外面独自应战,但她绝对相信虫虫并不是毫无缘由就迁怒于挽歌。
想必它把挽歌阻绝在外,也是因为她方才有对自己不利的举动吧,虫虫不过也是为了保护她才这么做。
既然天雷想要出去,凭她的力量,是阻止不了他的,即便虫虫能够挡住他,想必多少也会受点伤,况且,她能理解天雷此时的心情。
挽歌方才为了给天雷解除暗咒大伤元气,现在又陷入混战之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她连救了天雷两命,他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因为他自己而身陷险境,却不出手相救呢?那样岂不是等于间接性的让他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巨墙的再次闪起了一道柔和的光线,中心位置的光线对比四周的稍微亮了一些,一道白光闪过,巨墙的中心出现了洞口,天雷跃身跳了出去。
夏亦瑶怔怔的看着他矫健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巨墙的这一面,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这是唯一的,也是目前看来,最好的解决办法了,让天雷出去把挽歌救回来。
吉人自有天相,传说不可能空|茓来风,天雷一定能化险为夷,平安的把挽歌给救回来,还有他自己巨墙外厮杀声和吵闹声混合成一片,闪着各种色彩的法术燃亮了整个天际,原本淡青色的天空被映得五光十色。
“把那个女人交出来我就暂且放过你们!”领头的达瓦安人粗犷的声音响起,还夹杂着剧烈的喘息,看样子这场耗时战不仅对天雷他们不利,对他们来说也相当的吃力,最快,也是最不丢身份的台阶就是双方达成共识,把夏亦瑶交出去。
“天雷!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挽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苍白无力,却又异常的尖细,一字一句都刺进了夏亦瑶的心里。
外面依旧是战火连天,天雷默不作声的施法抵抗着外来的侵袭,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挽歌的话,眼神在四处游移,寻找着逃脱的机会,身体尽量靠近挽歌,两人的距离不能拉的太远,否则带着她逃跑的时候很容易脱队。
粉团跑到夏亦瑶面前,圆滚滚的身体闪着柔和的光芒,夏亦瑶心神领会的颔首,将受伤的那只手臂伸了出去,平复着微受影响的心情,努力不去想方才挽歌说过的话。
待夏亦瑶将手臂伸出去后,粉团身体上的光芒便犹如烟雾一般慢慢的向她的伤口处运送,伤口处的阵阵疼痛顿时有所缓解,夏亦瑶感激的看了粉团一眼,随即将视线投向了软尼兽,微微叹了口气,道,“虫虫,你注意着外面的情势,找准时机把他们救回来。”此刻她是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眼下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半晌,墙外依旧是一片人声鼎沸,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数百人的激烈抗争,粉团依旧在施法为夏亦瑶疗伤,原本手上的阵阵疼痛已经有所减缓,渐渐地在一点点的消失。
巨墙突然闪起了一道强光,刺得夏亦瑶下意识的抬手挡在了眼前,待眼睛渐渐适应光线以后,才缓缓的放下手指,看向巨墙的中心,中心亮起了的光线渐渐打开了一道门,天雷正拉着挽歌跃身向洞口奔来。
身后的达瓦安人同时愣住,随后反应过来,领头的达瓦安人率先聚力,向天雷发起了攻击,却被天雷轻巧的闪过,孰料,只顾着边躲避袭击边向洞口冲的天雷,没有看到身后不远处的危险。
独眼龙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人群中,掌心正在聚力,似乎要将他毕生的法力都聚集到掌心,他身旁的几个人也在辅助着他运法,夏亦瑶见状慌忙起身,臂膀不小心将粉团打落在一旁,顾不得多想,快速向洞口冲去。
“天雷!注意你身后!”
“小心!”
两道女声同时响起,可声音终究快不过独眼龙法力的贯穿速度,只见一团青色的火团向天雷的后背袭去。
天雷闻声倏地回首,身体已经来不及躲闪,火团到了身边,却没有如料想中的撞在他的胸膛,他只觉得身体腾空跃起一条弧度,身上好像还紧紧的压着什么东西,一道强光闪过,顷刻之间,四周突然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静。
达瓦安人被软尼兽幻化的巨墙阻挡在外,无论使用什么法力都无法将其破解,然而巨墙的另一面,却是死一样的沉寂。
夏亦瑶呆滞的驻在原地,瞳孔瞬间放大,忘了呼吸,甚至忘了心跳,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景物,挽歌躺在天雷的怀中,气若游丝,火红色的长发散落一地,触目惊心的殷红,她原本晶亮的眸子正在一点点的褪色,变得黯然无光,天雷垂着首,不发一语。
方才独眼龙的那一击,想必是用尽所有的法力释放的,在加上身旁数十个人的辅助,其火团的力道和速度都阴狠毒辣,天雷回过头时青色的火团已经到了他的眼前,来不及闪躲,挽歌在看到火团发射的那一刻便毫不犹豫的冲向了他,在火团撞向他胸口的最后一秒挡在了他的身前,方才的那道强光,并不是软尼兽发出的,而是火团撞击在挽歌身上发出的强烈光线,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几乎是透明的。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夏亦瑶怔怔的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好似他们身在另一个世界里,与世隔绝了,耳边只听得到挽歌低喘的呼吸声,然而呼吸声还在一点点的变得微弱。
天雷倏地将挽歌扶起,掌心用法想要帮她疗伤,她却颤巍巍的抬起手指,阻止了他的举动,她方才还灵动的双眸在此刻显得有些死气沉沉,她缓了一口气,幽幽启唇道,“不必了,这一掌,已经把我的元气全部打散了,就算你用尽所有的法力帮我疗伤,也没有用的……”挽歌原本红润的唇瓣变得惨白,仿若失血一般,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好似要消耗掉她仅剩的体力。
天雷的眉头深锁,俊逸的脸庞紧绷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挽歌说的没错,这一掌的冲击力有多大,他很清楚,别说是打在挽歌身上,就算是打在他身上,即便是他师傅幽明法师亲自帮他疗伤,结果也是凶多吉少,更别说是挽歌了。
“天雷……”挽歌的脸颊毫无血色,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眸也在下垂,她似乎很累,可依旧强撑着唤出了声。
天雷微微颔首,俊逸张扬的俊顔看起来异常不安,聒噪,挽歌见他颔首,唇瓣再次牵强的开合,“答应我一件事……不管以后你知道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都请,请你相信我对你的感情绝对没有半点虚假……”
天雷原本紧蹙的眉头锁的更深,挽歌的话明显是有弦外之音,可他完全无法理解这话其中的含义,更无心去深究,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颔首表示同意。
挽歌见状,虚弱的扯唇一笑,这笑容在暗夜之中却显得愈加凄美,这一笑,令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口也跟着剧烈的起伏,天雷忙不迭的想要再次帮她施法,却被她倏地紧紧抓住了臂膀。
“不要再为了那所谓的传说去卖命了,我希望你得到你一直向往的自由……”
语毕,挽歌眼中最后一丝暗淡的眸光也戛然而止,白皙的手臂垂了下来,如同一朵唯美却凄凉的花,在这暗夜之中永远凋零了。
天雷垂着首,斑驳的树影遮住了他的脸庞,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模糊之中,他似在隐忍着什么。
夏亦瑶圆瞪着双眸,手指下意识的捂上唇瓣,生怕自己惊讶的发出声音,挽歌……死了?为了救天雷……牺牲了自己为什么……她的法力不是很高吗?连天雷都争不过她,她竟然就这样……去世了?
夏亦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直以为,沧玄月里的人生命力都很旺盛的,可为什么,会被最低级的达瓦安人给杀了?
良久
天雷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动弹,夏亦瑶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一定很痛苦,挽歌终究还是为了他牺牲了,或许对于挽歌来说,如果再来一次,她同样会义无反顾的为了他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不管重来多少次,她都不会有片刻的犹豫,这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然而对于天雷来说,却是一种折磨。
夏亦瑶脚步机械的靠近天雷,站在他身边,她却没有勇气说什么,他如今的样子,似乎更加孤僻了,明明站在他身边,她却觉得他们隔得好远好远,踌躇了半晌,她咬了咬下唇,缓缓地启唇,一字一句都让她倍感艰难,“天雷……”
冷风呼呼吹过,四周除了风吹过树枝发出的咿呀声,没有其他任何响动,仿佛是一片死域,巨墙外没有动静,达瓦安人似乎已经放弃了这次的行动,夏亦瑶的脑海中飞速的流转,不知大脑搜索得到的这个结果是好是坏。
倏然,天雷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在阴暗的树林里显得异常冰冷,仿若一处没有尽头的冰洞,将夏亦瑶严实的包裹住。
“你究竟是谁?”
夏亦瑶闻言一怔,好冷漠的口气,她忍着胸口剧烈的起伏,尽量让自己不发出过大的喘息声,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她究竟是谁?
“达瓦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追杀你,总该是有原因的吧?”天雷冷然的声线再次响起,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只是神经大条,思想却很单纯的外星人,因为某种他不知情的原因才意外来到了沧玄月,这个想法一直伴随着他来到黑魔界,甚至是在遇到达瓦安人之前!
然而此时,眼前却摆着无法否认的事实,达瓦安人认识她!他们的话语中明摆着就是他们认识夏亦瑶!而且和她还有很深的仇恨!不然他们不可能一路追到这里!倘若不是有目的,达瓦安人不会一路紧追着他们到了这里,他们没有这么锲而不舍的毅力!
“我……”夏亦瑶感觉心像被扎了一样,天雷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狠狠地戳在了她的心口,可她却无法解释,无法反驳,难道要说她不认识他们?虽然这是事实,可她却无法说出口,倘若她说出实情,这个实情却更像是另一种辩解和欺骗,她甚至都开始迷茫,自己究竟是谁?为什么达瓦安人这么憎恨她?无论如何都想要置她于死地?
“你究竟隐瞒了什么?”天雷突然颚首,厉声低喝,怒视进夏亦瑶仓皇失措的眼底,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他表面看到的样子!单纯的模样,无助的神情,坚定的眼神,她曾经所展露的每一个神色,都烙印在他的心底,然而这些在此刻看来竟是那么的虚伪,他的脑海中却蓦然出现她阴险毒辣的模样,一个人怎么可以有双重人格?她究竟隐瞒了多少?她怎可以装得那么的无辜?
“我没有!”夏亦瑶回以天雷相同的低喝,她什么都没有隐瞒!他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质疑她?她只是一个从平凡的星球穿越而来的普通女人,她甚至连法力都不会!又怎会威胁到那些达瓦安人?如果没有他和粉团还有虫虫的庇护,达瓦安人倘若想杀她,那简直比掐死一只小鸡还容易!
天雷因为挽歌的死,情绪有些不稳定,听闻夏亦瑶理直气壮的反驳,他的怒气几近燃烧到最高点,他倏地起身,怒视着夏亦瑶眼底的仓皇和伤痛,他突然笑了,仿若腊月盛开的梅花,外表美得惊心动魄,却令人感觉到身处隆冬般的寒冷。
夏亦瑶毫不畏惧的对视上天雷那双此时变得嗜血的黑眸,她没有隐瞒任何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她一点都不心虚,更不怕面对他那双恨不得要将她撕扯成两半,燃烧着怒火的眸子,即便下一秒她就会被她在黑魔界中唯一能信任的他给杀了,她也不会有半点后悔,她没有说谎,什么也没有做!
天雷倏地抬手,掐住了夏亦瑶白皙的颈项,原本深不见底的黑眸仿佛燃起了一簇簇火光,手上的力道毫不松懈,甚至还在一点点的加重。
“你是怎么得到月棱盒的?难道现在你还要回答,是在山洞里发现的?”他早该想到的,普通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找到月棱盒?倘若是在那个山洞里,为什么早没有被人发现,却好巧不巧的被她捡到了?
他口中的月棱盒,应该就是月光宝盒吧?夏亦瑶因天雷手上力道的加重,脸色渐渐有些涨红,她依旧正视着天雷那双曾经一度险些让她沦陷的眸子,唇瓣勉强的开合,隐忍着尽量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
“是!”虽然她不解释,但并不代表她承认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她不认识达瓦安人,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处处与她作对,因为根本就没有,所以就算是下一秒被他掐死,她也不会改口。
“哼……”天雷倏然冷哼了一声,对夏亦瑶的回答嗤之以鼻,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这一点倒是没有做作,和他刚认识她时那股死皮赖脸的劲儿还挺像,可惜,他倒想看看她还能隐瞒多久。
思定,天雷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夏亦瑶顿时双脚离开了地面,整个脸颊都开始变得充血似的通红,他依旧鄙夷的看着她,冷冷启唇道,“你究竟有什么目地?”
夏亦瑶感到胸腔像是被什么在狠狠地挤压似的,痛得让她险些晕厥,唇瓣微启,却捕捉不到一丝一毫的氧气,或许下一秒她就要被天雷亲手杀了,可她依旧不会改变自己的回答,她什么都没有做,更不知道达瓦安人为何要追杀她。
她微微眯起眸子,感觉眼皮很重,尽管她努力的撑着,却好像随时都会落下似的,她看着天雷,艰难的启唇,因为喉咙被天雷紧紧的掐住,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你可以不相信我,可以将挽歌的死迁怒到我的身上,这些我都无话可说,但是……即便你杀了我,我的回答,始终如一!”
天雷望进夏亦瑶的眼底,那眸子清澈干净,仿若山林深处的那一片湖泊,未经淬炼,碧波荡漾,却也见底的清澈。
他胸腔里原本溢满的怒火,仿佛也被那一汪水眸给净化了,手上的力道微微松懈,最终将夏亦瑶放了下来。
身体回归到地面的夏亦瑶弯腰抚着被勒的生疼的脖颈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似要将周围的所有氧气都捕捉吸食。
“不要以为你已经安全了,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任何不妥之处,我一定会再亲手杀了你。”天雷冰冷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夏亦瑶昂首看去,他却避开了她直视的目光。
他忘了,他会选择带她来黑魔界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她没有法力,却比身怀法术的人更加坚强,她未经世事,却比在沧玄月里生活了多年的人拥有更强的适应能力,然而最重要的,还是她的那份坚持。
当她得知无法启用月棱盒的时候,那种无助的眼神,看到雷兽时,那种单纯又好笑的惊愕表情,在他问她是否确定要跟着他一起进入黑魔界时,她的那种坚定的神情,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挥之不去。
达瓦安人对她的追杀却又让他不得不引起重视,他会慢慢调查,弄清楚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其中必然有蹊跷,挽歌的死究竟是谁的原因,他姑且暂时不去追究,抑或者,追根究底,真正的杀人凶手是他自己,是他害死了挽歌,这怨不得任何人。
天雷迈步向挽歌走去,轻轻将她扶起,施法为她超度,挽歌从小就是个孤儿,因为天雷也是没有父母的孩子,她的心里便衍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意,经常跟在天雷身边,即便他甚至都懒得多看她一眼,可她依旧会为此乐此不疲。
如今死在天雷的怀中,对于她来说,这无非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也是最大的悲哀了吧?
天雷安静的为挽歌超度完,沉默的坐在原地,虽然他对挽歌没有情意,可毕竟相识了这么久,即便他是多么冷血的人,心底还是多少都会有些难过。
天雷刚停下手中的法力,挽歌的周身便被一层淡红色的光晕包围住,身体开始渐渐变得透明,光晕随着她身体的透明度变得越来越弱,最终一道刺眼的光线倏然闪起,待天雷和夏亦瑶再次定睛看去之时,挽歌的身体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周围漫天飞舞的颗粒,犹如红色的蒲公英般,飘散在整个森林之中。
夏亦瑶怔怔的看着周围的一片红色的海洋,眸子中有片刻的迷离,此情此景,动画片和科幻片中经常出现,现实中她竟然也亲临其境的感受到了,挽歌生前就是如此的婉约动人,就连死后也会变得这么漂亮,将整片树林渲染的如此摄人心魂。
天雷原本黯然的黑眸微微一僵,颚首仔细的观察着头顶上空漂浮着的红色颗粒状物体,疑似察觉到了什么,眉心渐渐地蹙在了一起,半晌,轻轻舒了口气,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夏亦瑶呆愣的看着天雷转身的背影,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估计以后自己说的话他不会再信了,也罢,闹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倘若不是为了跟着他能想办法从他那里得知一些月晶体的下落,顺便确保自己多一份安全,她或许早就离开了。
方才他所用的力道,她绝对相信他会杀了她,但结果却相反,他放弃了,这次的事件以后,两人的关系或许会僵硬不少,但是估摸着他不会再动杀她的念头了,至少暂时是不会了,扔下的那句狠话,也不过是他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而已。
夏亦瑶揉了揉被勒的生疼的脖子,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迈步跟上了天雷的步伐,孰知没走两步,粉团却倏然挡在了她的面前,圆滚滚的身体微微扭动了几下,便准备朝她的手臂施法。
夏亦瑶垂首看了看手臂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恍然想起粉团方才在帮自己疗伤的时候,自己还不小心把它打落在一旁,它不但没有半点怨言,还坚持要帮她把伤口处理好。
思忖到这里,夏亦瑶心底升起了一股暖流,原本聒噪的心情有了些许缓解,虽然和天雷闹到了这个地步,但是她并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粉团,还有虫虫,这就够了,被天雷误会又怎样,被他鄙夷又如何,这些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她只要找到三颗月晶体,然后启动月光宝盒,回去她原来的世界就行了,这里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粉团在向夏亦瑶的手臂上施法,回过神的她看向粉团,面含浅笑,柔声道,“我没关系,这样就行了,过两天就会好了,不用为这点小伤消耗这么多法力。”语毕,她伸手抚了抚粉团光滑的身子,继而将视线投向了巨墙,略微抬高些音调道,“虫虫,我们要出发了。”
话音刚落,巨墙便亮起了柔和的光芒,体型也在渐渐缩小,随后一道如白昼般的强光闪过,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软尼兽安静的回到了夏亦瑶的脚祼处紧紧的攀附在上面,周围的一切都平静的出奇,仿若方才这里根本就没有进行过一场厮杀。
夏亦瑶安静的跟在天雷的身后,与他保持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先前的对持还让她对他心有余悸,抑或者是一种潜意识里的排斥,她通常会把不信任她的人,对她不好的人归类为不屑于接近的那一种,而因为天雷方才的粗暴举动,现在则也同样被夏亦瑶归类于那一类人了。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达瓦安人为什么这么憎恨她,此事就算天雷不产生质疑,她自己已经开始有所疑虑了,这一点,必须要尽快的弄清楚。
脑海中开始回忆起她在网络上的流行小说中看到的不少穿越场景,有穿越时空的,还有魂穿异世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属于前者的那一类人,可现在看来……难道她并不是穿越?而是魂穿?她在沧玄月里还有另外一个不知情的身份?
可是似乎又有哪里不对,倘若她是魂穿异世,她生前总要出点什么事吧?可她没磕住没碰住的,怎么会魂穿呢?而且,如果她在沧玄月里若还有另一个人身份,又怎么会没有人认得她?却只有黑魔界的恶徒达瓦安族的人认识她?这些答案看来只有达瓦安人知道真相,可她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找他们询问,那不是等于把自己往狼窝里扔么?必须要想个办法夏亦瑶只顾着想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一不小心被脚下一个凸起的石头绊了一跤,踉跄着好几步,眼看着就要摔到天雷身上,一个急刹车,才稳住了重心,没有撞到天雷身上,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天雷倏地顿下了脚步,夏亦瑶以为他又要回头找自己麻烦,质问自己是不是想趁他不备偷袭他,正在揣测之时,天雷的视线却没有向她看去,而是移向了另一侧的丛林深处。
夏亦瑶随着他的视线望去,那一片灌木丛比周围的树林黑沉不少,显得有些阴森,灌木丛背后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夏亦瑶不解的再次看向天雷,只见他俊眉微微蹙起,随即又舒展开来,转身继续前进。
夏亦瑶正欲询问,可开了口却什么也没问出,罢了,有什么好问的,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省点肺活量好了,他不爱听,自己也省劲说,正在她思忖之时,天雷却再次顿下了脚步,倏然跃起,向着方才那片灌木丛中快速冲去。
只见原本毫无异样的灌木丛呼啦啦的发出一些细微的响动,随即便有一个人向灌木丛外飞速逃去,因为光线太弱,根本无法看清那人的样貌,甚至连身材都看不清晰,只能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身形的轮廓,断定大概是个男人。
天雷见那人想逃,掌心运法准备袭击,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又将手掌放下,纵身追了过去。
这个人,自从他们从幻境出来以后便跟踪他们一路了!他今天倒要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62 赏花赏月赏秋香
天雷与那个从灌木丛后跃出的人影一前一后的追赶,不一会便消失在了夏亦瑶的视野内。
雷兽也不知何时追上了他们的步伐,时刻跟天雷保持着不会过远的距离,只留下夏亦瑶怔怔的站在原地,和在她身侧不断飞舞抖动着的粉团。
这……什么情况?一眨眼的功夫……人全都跑光了?好嘛,你们有法力,能飞天遁地的,可我是正常人哎,让我追上你们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夏亦瑶虽在心底哀怨,脚下的步伐却不敢有片刻的迟疑,快步向前追去,可她哪有本事去追上早已不见踪影的几人,跑了一段距离,便脚软气喘的蹲在一个分岔口上气喘吁吁。
实在是跑不动了,她跟天雷他们的速度相比,那简直是三轮车和飞机,何年何月才能追得上,况且这分岔口有三条路,她又无法断定他们往哪儿跑了?万一她走错路了,白白送给什么怪物做晚餐了那可就亏大了。
夏亦瑶蹲在地上望着眼前的三条岔口,肠子都纠结到了一起,举步难定,犹豫了好半天还是无法决定要朝哪条路追,抑或者,就在原地等着天雷回来找她?
啧啧啧
又在痴人说梦了,天雷是谁?他可是方才还想要杀了她的人,又怎会那么好心还回头来找她?估摸着这会儿他要是知道自己跟他走散了,指不定在哪儿偷着乐呢!
夏亦瑶万般纠结的蹲在三岔路口画圈圈,四周暗淡的光线隐约有一种朦胧的神秘,却又令人有些害怕,夏亦瑶警戒的观察着四周,手臂下意识的抱紧怀中的粉团。
四周的树木排列的很紊乱,没有一点次序,枝桠发得参差不齐,冷风吹过,枝桠便摇曳不定,像这暗夜中一双双张牙舞爪的手,蜂拥而至的向夏亦瑶扑来。
夏亦瑶胆子不算小,但是孤身一人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四周还一片漆黑,情绪多少都会有点惨淡,她警戒的向一旁的大树靠去,双手紧紧地抱住粉团,企图从它那里得到一丝温暖,眼光向四处打量,四周除了模模糊糊的淡青色以外就没有了别的惹眼的东西。
夏亦瑶边小心翼翼的向后挪动身体,边再次向这个三岔口看去,如果决定不了的话,就问问粉团或者软尼兽吧!对了!软尼兽!夏亦瑶一拍脑门,恍若寻到了绝世珍宝,惊喜的起身,欲抬手从脚祼上拿下软尼兽,孰料,由于太激动了,身子一个不稳,向后倒去。
与此同时,四周倏然刮起了强风,树叶被刮得呼啦啦的响,周围的一切瞬间亮如白昼,夏亦瑶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被四周的强光刺得紧紧闭上,身体也随之落入了一个怀抱里,阻止了她的倾斜,才没有摔倒在一旁的树桩上。
一股淡淡的清香顿时环绕在鼻翼,犹如初开的百合,清香怡人,却又不会觉得刺鼻,浑身都有一种很舒适的感觉,夏亦瑶险些就沦陷在这种舒适感之中,恍然觉醒,眼前是一张脸庞,由于光线的原因眸子微微眯起,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片刻之后眼睛适应了光亮,这才完全睁开眼睛,定睛看向眼前的人。
如此近距离的看清对方的容貌,尽管原先心中并不怎么在意,本想道声谢便离去,可是在看清眼前的人后,夏亦瑶还是忍不住暗暗的唏嘘出声,剑眉星目,深邃的眼眸显得温雅却又深邃,高挺的鼻梁给他俊美的脸颊上增添了不少英气。
夏亦瑶只顾着直视他那一双灵动妩媚的眼眸,忘了自己还在他的怀中,然两人保持的姿势也极其暧昧,半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仓皇失措的自男子的怀中爬出,险些趴在地上,抚了抚胸口给自己顺了口气,好险,那眼睛……真勾人……她差点就被勾去了!
那男子见夏亦瑶这般见鬼似的反应,不但没有生气,还随意悠然的伫立在原地,敛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夏亦瑶稍稍稳定了一下自己略微混乱的思绪,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理了理衣服,颚首看向站在眼前的美男子,他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眉眼疏朗开来,性感的唇瓣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明明是站立不动,夏亦瑶却有一种错觉,他就像是随意流动的水,就算伸手去抓,也无法抓住。
这人……好眼熟
夏亦瑶一时之间忘了礼貌,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男子一个劲儿的猛瞅,在哪里见过?还是自己记错了?
不对!绝对没有记错!她可以肯定自己有见过这个男人!
男子似乎对夏亦瑶毫不避讳的视线完全不在意,也没有任何的不适,依旧悠闲的站在原地,任由她上下来回打量。
记忆在飞速流转,夏亦瑶搜索着脑海中的片段,这么漂亮的男人,就算不能清楚的记得,起码也会有点印象才对,脑袋里突然闪过两张脸庞,然后重叠在一起。
心念电转,夏亦瑶倏地颚首,看向眼前的男子,他不就是……她刚从幻境中出来时,和天雷走丢后,见到的那个如同漫画中走出来似的男人吗?上次见面因为只有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再加上周围的光线都很暗,虽然能够看得清他的容貌,但是在暗夜之中和在白天看到还是多少会有些区别的,然而现在仔细看来……这男人还不是一般漂亮!
简直是集天地之精华,不对,这相貌绝对是精华中的极品,眉是远山之黛,唇似三月桃花,这脸蛋,这身材,这肤质!简直的忒好了!好的连夏亦瑶这个一向都以自己皮肤很白很嫩为豪的女人,此时站在他面前都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男子察觉到夏亦瑶羡慕嫉妒恨的视线,不以为意的勾唇一笑,抬起修长纤丽的比女人还要漂亮的手指,轻轻一挥,四周原本亮如白昼的光线倏地全部暗了下来,周围再次恢复了方才的暗淡,淡青色的烟雾缭绕在丛林深处,冷风飕飕。
夏亦瑶不禁打了个冷颤,这男人出现怎么搞的像仙女下凡似的,那么光亮圣洁,就差天空再下起花瓣雨了,就算是长得很像神仙哥哥,也不必这般显摆吧?真是不过,这家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神出鬼没的,铁定没干好事!话说,她第一次见到这男人时,他当时可是冒充天雷差点把她给拐跑了!
思忖到这个问题时,夏亦瑶脚步下意识的向后挪动了一步,这家伙,每次见到他脸上都挂着那般耐人寻味的笑,啧啧啧,瞧瞧那张甜腻腻的脸,铁定又在酝酿着什么,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那个,谢谢大哥的‘一臂之力’,小妹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语毕,夏亦瑶连鞠了两下躬,转身望了望眼前的三条分岔口,咬了咬下唇,狠下了心,挺胸昂首,笔直的朝着其中的一条岔口走去。
男子见状也不说话,安静的伫立在原地,唇角的笑意没有加深,也没有散去,只是静静地看着夏亦瑶的背影,待她的背影即将消失在他的视线内时,他这才不紧不慢的动了动修长挺拔的身子,悠悠然的启唇道,“那条路的尽头是悬崖。”
这声线虽低沉,却也婉约动人,在这淡青色的暗夜森林里有种别样的魅惑,他的声调不大不小,却恰到好处的传进了夏亦瑶的耳畔,使她闻言微微一怔,身体登时有些僵硬的顿在原地。
这家伙!早不说!她都走了这么远了他才出声喊住她,他是故意的么?
夏亦瑶有些不悦的回首,看向男子,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她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脚步向他所在的位置移去。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谁,是否值得相信,但不知怎得,夏亦瑶的心底总有一种感觉,这个人并不是坏人,或许是因为他那双灵动妩媚,却异常深邃的眸子,那里面仿佛装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隐约还有那些想要深深隐藏的忧郁。
当然,感觉有时候也是会出错的,所以夏亦瑶只抱着一半一半的心态,回到了三条岔口的交界处,站在了那个美男子的身边,而精力没有半分松懈,时刻警觉的观察着这男子的一举一动。
可观察了半晌,见这男人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夏亦瑶便有些不耐烦,他唇角勾起的那似笑非笑的弧度虽然好看,却令她觉得有些浑身不适,即便感觉告诉自己,他不是坏人,但是在黑魔界中的人,又能有几个是好人的?此地不宜久留,她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思定,夏亦瑶转身朝另一个岔口走去,由于提防的心里,每隔五秒钟她就会回头看一下,可那个男子仿若石化了般,安静地站在原地,加上周围淡青色的夜色,颇有一番唐伯虎当年朗诵赏花赏月赏秋香的那番景致。
见那男子不追上来,也不攻击,夏亦瑶便稍稍放宽了心,大步向前走去,孰料,当她再次将要消失在那个男子视野内时,他却再次以极其悠闲地神色,慢条斯理道,“你要找的人不在那条路上。”
夏亦瑶顿在了原地,似乎听到了自己牙齿摩擦的咯吱声,没有错!他绝对是故意的!故意让她走了这么远才告诉她!
夏亦瑶倏地回首,怒视着站在远处的男子,三步并作两步的向他走去,当看到他对自己的怒气不以为意的站在原地,表情甚是惬意时,她竟心生一种邪恶的念头,真想毁了这张俊美的不像话的脸庞。
当然,想象跟现实的差距是很大的,此刻,夏亦瑶正站在男子眼前,双颊泛起愤怒的红晕,可在看到他那双晶亮幽深的眸子时,胸腔的怒气顿时被消去了大半。
夏亦瑶双手抬到胸前做着连续下压的动作,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在心底安慰自己道,“淡定!要淡定!不能生气!把自己的不安急躁展现给对方的话,你就已经输了三分!”
男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夏亦瑶怪异又好笑的举止,唇瓣微微勾起,仿若刹那间在暗夜之中洒开大片纯白的花瓣,于暗淡之中漂浮着,抑郁又空灵的美。
夏亦瑶自知这副模样虽然很呆,但效果却也极其明显,几个深呼吸之后,原本有些聒噪的心情着实缓解了不少,她微微颚首,正视着男子,深吸了口气,微启薄唇道,“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
男子笑而不语,听闻夏亦瑶的询问,颔首同意,随即换回了方才的神色,安静的等待着夏亦瑶的询问。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63 竟然走了狗屎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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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亦瑶微微颔首,垂首略微犹豫了一下,淡淡启唇,问出了她最好奇,也是能解开她心中疑惑的第一个问题。
“你是谁?”
“玄朔。”
夏亦瑶秀眉一挑,心思,看来自己的判断错误了,他不是地火,微微舒了口气,继而又惆怅起来,如果他不是地火的话,那地火又在哪儿,心中又产生了更多的疑虑,但面部表情却没有过多的变化,她微微颔首,煞有其事道,“你是达瓦安族的人吗?”
“不是。”男子面含浅笑,唇瓣轻轻开合。
夏亦瑶原本警戒的心绪微微放松了一下,不是达瓦安人,那她的安全勉强还算是有了点保障,稍稍放松一下后,再次提起了警觉,在黑魔界中,随时都要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对任何东西都不能太掉以轻心,包括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无害的美男子,说不准他的真面目就是一个面目憎恶的大怪兽呢!
“那天你为什么假扮天雷想把我骗走?”
“只是一时玩心大起而已。”玄朔说的风轻云淡,起了玩心是其中一个原因,然而另外一个原因,没有什么必要特别声明出来。
夏亦瑶颚首望着他无害的笑容,这个回答虽然有些勉强,但也不是无法接受,或许他真的是在黑魔界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憋得太久了才会这样,想找点事消遣消遣。
她略微犹豫了一下,微微启唇道,“你认识天雷?”
“不认识。”他低柔的声音自喉间悠悠飘出,宛如美妙的音符,夏亦瑶却因他的回答眉心微微蹙在一起,望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犀利,似乎想要看进他的眼底,搜索到一丝慌乱的神色,可他的眸子清澈明净,没有丝毫欺瞒之色。
夏亦瑶眉头蹙的更紧,为什么他的眸子可以这么清澈,却又好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犹如看破了红尘的隐士,却又对尘世的过往遗留着一丝悲伤和惋叹。
见夏亦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深深地锁着他的面颊,疑似在猜测着什么,他勾唇一笑,眼底波光闪动,轻轻启唇道,“不过我认识地火。”
夏亦瑶闻言,身体微微一颤,他知道天雷和地火的关系?那为什么还说不认识天雷?
她微微眯起眸子,逼视进男子的眼底,这个叫玄朔的男人,好像什么都知道,当他正视着自己的时候,仅仅只是一个平静的眼神,却好似能将她里里外外看个透彻,那眼神随婉约动人,有时却又令她觉得不适,他似乎能够看到自己心底所想的每一件事。
读心术!?思忖到这里,夏亦瑶不禁打了个冷颤,这种在陌生人面前,心思毫无保留的被摸清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片刻之后,微受影响的心情已经平复,夏亦瑶瞥了眼男子,故作轻咳了一下,浅声问道,“你知道地火在哪里?”
“知道。”男子慢条斯理的答道,对于夏亦瑶所提出的疑问,他甚至都不会有丝毫犹豫,总是直言不讳的作答。
“那你能带我和天雷去找他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黑魔界里多个伴也能多个照应,少份危险,既然这男子认识地火,他们又何必再苦苦等待,倒不如顺水推舟,索性让这男子带他们去见地火,也省掉不少心事了。
男子似乎早已猜到了夏亦瑶提出的请求,俊逸温雅的面容没有丝毫惊讶之色,依旧是平静温和的表情,微启薄唇道,“这个要求,我只能说,爱莫能助。”
夏亦瑶挑眉,以为这个男人在卖关子,撇唇淡淡道,“什么意思?”
男子敛下了唇角的笑意,将视线投向了远处,却又好似拨开云雾看向了更远的地方,他清澈的眸子波光闪动,夏亦瑶突然有一种感觉,他这个表情,真的好像一个修行了上千年的老道士,历尽世间的沧桑悲凉,才会有这般淡然却又惋叹的神情。
“有些人,只能在对的时间相遇,万物间,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提前遇见,或许并不是件好事,反而会错过更多,也违反了世间的常态。”
他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漂茫,好似自恒古洪荒时便存在的苍然,夏亦瑶怔怔的看着他俊美出奇的脸庞,他漆黑温润的眼眸好象夜空泛起星辰的波澜,安宁,深邃,美丽,却又掺杂着一丝忧郁的悲凉。
片刻之后,夏亦瑶才反应过来,撇了撇唇,没有说话,话题聊到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交谈下去的必要了,虽然很好奇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但是诸如此类的问题就算问出来了,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玄朔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微微勾唇,眸子在暗夜之中显得异常明亮,眉目波光流动之间娇媚无比,他抬起白皙的手指,掌心亮起了一层如烟雾般淡黄|色的光晕,夏亦瑶见状倏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警觉的看向他,寻思着他不会是想袭击自己吧?
玄朔见夏亦瑶这般小心翼翼,唇角的笑意忍不住的扩大了些,眉眼舒展开来,这女子,真不是一般的可爱,跟那个冷若冰霜的她比起来,简直是好太多了。
夏亦瑶见玄朔的笑意加深,误认为他是对自己的防御不以为意,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看,身体上的警觉却丝毫没有减弱,做好随时逃跑或者躲避的架势,倘若他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行为,她也好有个防备,思定,她冷冷启唇道,“你笑什么?”
玄朔笑而不语,掌心微微旋转,淡黄|色的光晕便向三条岔口的其中一条飘去,所过之处,树木好似都被淡黄|色的光晕笼罩了一般,一直伸延到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
他神情安适的侧目,看向略显惊讶,却依旧保持着自卫架势的夏亦瑶,微微一笑,启唇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语毕,他再次抬起修长的手指,指向那条被他的法力所环绕着的岔口,启唇接着道,“一直沿着那条路走,你就能找到你要找的人。”
夏亦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侧目逼视进他的眼底,“我……”话到唇边,她却倏然改口,微微一点头,轻声道,“谢谢。”
语毕,夏亦瑶转身抱起粉团,向玄朔所指的那个方向走去,身后一道轻柔安宁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她没有回头,因为知道那道目光的主人是谁,而且被他目送着的离开,这种感觉,并不会令她反感。
方才她原本是想开口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可说出了一个字后,她便改口了,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告诉她,她应该无条件相信这个俊美的不似池中之物的男人。
玄朔的笑容很无害,然而她选择相信他,并不是因为他温雅俊美的长相,而是他那双清澈明净却又掺杂着一种郁郁之色的眸子,那双眸子虽清澈,却又让她无法猜透看透,这种感觉越是强烈,越是让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层别样的魅惑中。
收回思绪,夏亦瑶有些涣散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在面前的路上,恍惚察觉到背后的那道目光已然消失,她便顿下脚步转身察看,玄朔早已不见了踪影,身后是一片空荡荡的树林。
夏亦瑶微微叹了口气,迈步继续朝前走去,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她所走的路线全部被淡黄|色的光晕所围绕着,玄朔的法力似乎一直都在保护着她,暗叹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在黑魔界还能遇到贵人。
这条道路不算宽阔,四周布满了形状各异的草木和藤蔓,不过脚下的路面还算平坦,走起来不会吃力,因为是独自行走在暗淡的丛林之中,夏亦瑶即便走起来很轻松,却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望着前方飘动着淡黄|色光晕的小路,思绪开始飘扬,挽歌的死,对于天雷来说,或许并没有过大的影响,这话虽然难听,但却也是事实,他会在心底感到愧疚,或许会记得挽歌一辈子,记得曾经有个女人为了他不顾一切,即便他的情绪会一时难以控制,但会很快恢复以往的那股冷漠,就如她今天所看到的一样。
天雷永远都是那么的让人摸不透,就像是一册书卷,每翻一页都能看到新的内容,然而直到现在,她都没看清这本书一共有多少页。
冷风吹起,夏亦瑶下意识的收紧双肩,拉回思绪,天雷追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一直跟踪他们的那个人吧?话说,这个偷窥者的毅力可真不是盖的,竟然能从他们出了幻境之后一直跟踪到这里,也没有其他动静,真是太不寻常了。
夏亦瑶仰天长叹,不知道天雷究竟追上了那个人了没有,正想着,前方便有些悉悉索索的响动飘进耳畔,隐约还有对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她很熟悉,是天雷。
接受到大脑传出的讯号,夏亦瑶一阵狂喜,总算是追上他了,不过他在和谁说话?侧耳轻听,那个声音,似乎也很熟悉,可越是熟悉,越是想不起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
夏亦瑶怀着激动外加好奇的心情,迈步向声音发源地走去,拨开一片高高的草木,便看见了一片不算大的空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天雷,而另一个是夏亦瑶讶异的盯着天雷身旁的人,惊愕的呆滞在原地。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64 偷窥者的真面目
part 64 偷窥者的真面目
四周的光线虽然很弱,但是她与天雷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勉强可以看得出站在天雷身旁的那人精致的五官。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草木丛后的夏亦瑶,停止了与天雷的对话,侧目看向她。
“你,你怎么在这里!?”夏亦瑶惊愕的舌头都有些打结,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人,毫不掩盖惊讶之色。
对方颇为无奈的摊了摊手,讪讪一笑道,“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我担心你们所以才追到了这里。”
“你那算是追吗?”天雷淡漠的声音响起,不悦的瞥了那人一眼。
夏亦瑶将视线投向了天雷,眼底满是疑惑和不解,恍惚明白了什么,倏地侧目看向那人,惊讶道。
“那个偷窥者,就是你?”
对方神色一滞,略显尴尬的挠了挠头,开口纠正道,“用不着说的那么难听吧?这怎么能算是偷窥呢?这叫暗中保护,好吧?”
夏亦瑶望天翻了翻白眼,对眼前的这个人是相当的无语,“拜托,暗中保护?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我怎么就没看到你挺身而出?”她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怪不得她会觉得那个偷窥者总会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果不其然,窥探者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夜羽!
得知真相的夏亦瑶表示十二万分的惊讶,同时也纠结起来,以后自己保准每天都要接受着非人式的轰炸,夜羽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她可真是不敢恭维。
“挺身而出的话,那就不叫暗中保护了!”夜羽煞有其事的说道,俊逸的脸庞神采奕奕,早已没有了被抓包后的尴尬。
夏亦瑶撇了撇唇,对夜羽的借口表示不以为意,状似漫不经心,随意的嘟囔道,“跟踪人能跟踪到你这个份上还真是有够悲剧的,中途被我们发现了那么多次,亏你还能坚持到现在。”面对夜羽,她总是无法用正儿八经的语气与他交谈,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面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吧!
“没办法,我在跟踪这方面没有经过专业指导,我可是靠着自身先天性的优越条件自学成才的,能跟踪到这里就已经很不错了!”夜羽不但没有因夏亦瑶讽刺的话语而感到尴尬,反而一副很惬意的模样,甚至说着说着,都开始沾沾自喜起来,话音刚落,他状似恍然想到了什么,低声埋怨道,“不过我说你们也真够笨的,我故意发出响动,暗示你们不要离开灌木丛,你们都不带有反应的。”
“我们怎么会知道那里躲着的人是你?话又说回来,你既然看到我们有危险,为什么不出手相救?”夏亦瑶冷眼睥睨夜羽无辜的脸庞,在心底将他狠狠地鄙视了一把。
夜羽佯装漫不经心的眼神四处飘荡,不去正视夏亦瑶逼视的眸子,轻咳一声,道,“那是因为我相信天雷的能力嘛!”夏亦瑶眼神一瓢,对夜羽所找的借口嗤之以鼻,那简直就是屁话,他又不是瞎子,当时的情势多紧张,他难道看不出来么?
夜羽似乎猜到了夏亦瑶冷哼的原因,颇为无奈的摊手,启唇道,“好吧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是担心自己现身了,天雷那个冷血的家伙会把我赶回去……”语毕,他还装出一副受气的小媳妇儿样,就差擦鼻子抹眼泪了。
夜羽状似是在开玩笑,可他所说的话则全都是事实,看到天雷和夏亦瑶遇到危险时,他几次三番的想要冲出去,却都被羽兽给拉了回去,并不是他不着急,而是他本身就是尾随而来,他又深知天雷的性格,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露脸的好。
夏亦瑶和夜羽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完全把身旁的天雷晾在了一边,生着闷气的天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猜对了,赶紧回去。”他淡漠的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线条。
夜羽闻言微微一怔,虽然早已猜到了天雷的反应,但还是不免呆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微受影响的心情已经被平复,他侧首看向天雷,他的脸庞在暗淡的光线下无法看得清晰,却隐约透露着一股冷漠,好似与这冰凉的夜色融为一体。
夜羽倏然仰起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苦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知道,天雷在因为他冒险跟着他们来到了黑魔界而生气。
片刻后,夜羽再次将视线投向了天雷,狭长的眼睛波光闪动,却又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坚定,他直视着天雷足足十秒,才缓缓舒了口气,启唇幽幽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弟还要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独自战斗,还置之不理,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要让我陪同你来黑魔界的原因是什么,但你不要总是把结果想的那么坏,传说不可能空|茓来风,你一定能拯救沧玄月,而我,会一直安然无事的陪你走到最后,虽然我能帮上的忙不多,但是在黑魔界这种险恶的地方多一个同伴总归是有益无害,我相信,只要你没有事,和你同行的我,同样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夜羽的声音淡淡,犹如天边的浮云漫卷,却令人无法不专心的侧耳倾听,夏亦瑶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和坚定的眼神,恍如看到了另一个夜羽,此时的他,跟以往那个吊儿郎当的夜羽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天雷侧目看向夜羽,漆黑的眸子在暗夜里显得异常明亮,他似在心里做着挣扎,是否同意夜羽同行,夜羽同样直视着天雷,眼底掺杂着一丝令人难懂的刻骨的情谊,唇角噙着浅浅的笑,两个男人在此时似乎在进行着一种无声的交流。
半晌,天雷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撤离视线,随即投向远处,淡淡启唇,声音虽依旧淡然,却不似方才那般冰冷了。
“我可以答应让你同行,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做危险的举动。”天雷顿了一下,随即接着道,“更不能因为我而涉险。”他绝对相信,夜羽会和挽歌一样,为了他而不顾一切,虽然他无法理解挽歌的心情,但他能够理解夜羽为了兄弟不顾一切的心情,因为他们的想法一样,宁愿自己受伤,也不希望彼此受到伤害。
夜羽唇角的笑意微微扩大,连连点头应声,一旁的夏亦瑶无奈的耸耸肩,好吧,队伍再次壮大了这下可好,以后她的耳朵都不会再寂寞了,恐怕想寂寞都难了人生没有彩排。 part 65 接近奢华的释然
part 65 接近奢华的释然
因为夜羽的出现。原本继续前行的计划被临时取消,几人决定休息一晚,养精蓄锐。
此时,夏亦瑶坐在羽兽旁边,抚着它顺滑的羽毛,凝眸远望。
恍然发现,当静下心来仔细观察这一片淡青色的地域时,原来这里还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淡青色的光晕笼罩着整个天际和树林,虽然没有明月,也没有星辰,显得有些寂寥,然,凝眸望去,眼前的景物,却是一种奢华的静谧。
夏亦瑶的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侧目看向身边安详的伏在地上的羽兽,它光洁顺滑的羽翼在暗夜之中微微闪烁着柔中带刚的光泽,使她更是爱不释手。
从第一次看到羽兽的时候,她就被它那一对令人惊叹的黑色羽翼,和那双灵动的眼眸所吸引,它外表虽看起来高大威猛。然而性情却很温和,不论长相还是性格,各方面都比雷兽好太多了,真的是让夏亦瑶打心眼里喜欢。
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夏亦瑶循声望去,夜羽已然施步来到了她的眼前,很不客气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夏亦瑶脸色一沉,这家伙,总是这么的厚脸皮,扫了她欣赏风景的雅兴,还真是煞风景,思定,她微微启唇,欲开口询问夜羽又有什么事,可当眸子直视上他俊美的侧颜时,有那么两秒,她怔住了。
他凝视着远处,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泛着棕色的眼瞳在此刻显得异常深邃,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在夏亦瑶无法揣测的世界里,有着他刻骨铭心的回忆。
夏亦瑶微微张开的唇却没有发出声音,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后闭上了嘴巴,侧首看向远处,入眼的,是一片淡青色的天际。朦胧的虚幻,这是仅仅只是她眼中所能看到的,她不知道,夜羽看到了什么,但是直觉却告诉她,夜羽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更加遥远,遥远到她根本无法触及的世界。
“羽兽,是我父亲在我出生时送给我的礼物。”
夜羽的声音传出,在这冗长的夜色之中,显得有些空洞,却又令人无法不感到悲凉,夏亦瑶隐约能够感觉得到,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语,却包含了夜羽千千万万的思念,她忍不住侧目看了看他,他仍旧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她的身旁,眸子之中闪烁着摄人心魂的光泽。
“父亲说,羽兽在沧玄月中是很少见的格斗兽,而浑身拥有着黑色的羽毛的。则更为罕见的,它们不仅有胜过其他格斗兽的毅力和能力,还有令人惊叹的灵力,它的外表刚毅,性情温和,让它陪在我身边,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也不会觉得寂寞,它永远都会是我最贴心的同伴,许多孩子的父母都会想要自己的孩子去学得一身好法力,被人敬仰关注,然而我父亲却说,只要我能过得快乐,法力只要过了能够自保的标准就行了,他不希望我在压力中成长,所以并不要求我。”
夜羽顿了顿,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叹息声虽然很轻,却在这寂静的夜色之中显得异常刺耳,冲击着夏亦瑶的耳膜,夜羽对父亲的思念,勾起了她诸多的辛酸和幸福的回忆,她的父亲,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每每看着父亲温和的脸庞,心底的温暖总是溢的满满的,然而现在,却再也听不到了。
“后来,我得到了所有孩子都向往着却无法得到的通行证,被幽明法师收为了徒弟。我知道,被只看重孩子天资能力的幽明法师看上,并不是因为我天赋异禀,而是因为他看到了我身边的羽兽,羽兽的辅助能力极强,他觉得日后我若有了羽兽的协助,再用心修炼,一定能成为一个不论战斗力或是防御力都超强的一级法师。”
“起初,我强烈反对跟着那个外表看起来很凶的白胡子老头,当时,父亲外出办事,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我执意要等到父亲回来跟他谈判,因为我知道,他会顺应我的意思,母亲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妥协。”
“可是我生性贪玩,母亲根本拿我没辙,又过了段时间,父亲还没有办完事回家,她没办法,只得强硬的将我送去了幽明法师的居所,还告诉我。倘若父亲回来后同意我可以拒绝做幽明法师的徒弟,她就会把我接回家去,我勉强接受了这个提议,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了幽明法师身边,暂时做了他的临时徒弟。”
“然而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始终没有收到父亲回来的消息,多少次想要冲回家中,却都被师傅阻拦,就这样,我怀着满心的期待度过了几个年头,从起初的期望。到后来的奢望,直至最后的绝望……我坚信自己是被他们联合起来欺骗了,所以怀着逆反的心里,对法力的学习更加的不用心。”
夜羽再次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诉说着,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直到后来,又过了几年,母亲才在一次看望中告诉了我实情,原来在我成为幽明法师的徒弟以前,我父亲便已经消失了,她担心说出实情会给年幼的我造成心里的阴影,所以一只都独自隐忍着,在我被送去幽明法师的居所之后,她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去寻找我父亲,一找却是十年,然而却一无所获,我父亲,似乎凭空消失了……”
消失,是不是代表着人还没有死?只是找不到了而已?夏亦瑶暗忖,夜羽的父亲,或许一直都活着夜羽深吸了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苦笑,他似乎猜到了夏亦瑶的想法,略微稳定了一下有些酸楚的心绪,缓缓启唇道,“父亲跟我说过,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虽然没有任何消息表明我父亲已经死了,但是事实似乎只有我清楚,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夜羽深沉低哑的声线轻轻飘出,最后一句话狠狠地敲击在夏亦瑶的心头,打断了她的联想,她侧目怔怔的看向夜羽,他竟然还有如此悲伤的一面,她一直以为,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乐观开朗。却从未想过,在他的心底深处还会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想起他总是那样没心没肺的笑,她的心底竟蓦然产生了一丝心痛。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两个最想要保护的人了,一个是我母亲,另一个,就是天雷了……”
夏亦瑶侧目看向夜羽,察觉到夏亦瑶的视线,他转过头看向她,唇角扬起温雅的笑容,一种接近奢华的释然。
夏亦瑶莞尔一笑,她能明白夜羽的心情,比任何人都明白人生没有彩排。 part 66 无法证实的猜测
part 66 无法证实的猜测
昨天临时有事,没办法上网,让亲们苦等了,抱歉呃…
强烈呼吁,支持正版,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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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亦瑶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撤离视线,看向不远处躺在一棵大树树枝上的天雷。
他双手托着脑袋,身体平躺在粗壮的树枝上,因为光线太弱,看不到他的脸,不过夏亦瑶却隐约能够感觉得到,此刻的天雷,和他们一样凝望着天际,沉浸在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里。
夏亦瑶收回视线侧首看向身旁的夜羽,他正微微眯着眸子看向远处,浓黑的俊眉微微蹙起,似在思考着什么,她微微叹了口气,略微犹豫了一下,幽幽道,“挽歌的事,你都看到了吧?”
夜羽轻叹一声,微微颔首应道,“恩。”那一刻,到现在他都还记忆犹新,天雷被偷袭。他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却被羽兽死命的拉住,几乎是一瞬间,他还未来得及挣扎,挽歌便已经倒在了天雷的身前。
虽然因为那次与挽歌的针锋相对让夜羽对挽歌失去了任何好感,甚至是有些讨厌,但毕竟大家都认识了这么久,而且她还是因天雷而死,夜羽心里难免还是会感到惋惜,然而让他心情有些忧郁的并不只是因为挽歌的死,更多的而是因为天雷。
夜羽淡淡的舒了口气,将目光投向了大树上的天雷,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天雷虽然冷漠寡言,但心地并不坏,挽歌因他而死,想必他的心底一定会很愧疚吧。
天雷一直强调无债一身轻,这也是他为何会如此强烈反对夜羽跟着他来黑魔界的原因之一,他怕夜羽会因自己而发生意外,然而夜羽没有出事,挽歌却为了他牺牲了,即便一再的排斥,结果却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即便天雷的适应能力很强,这会儿心里也不会好受的吧,夜羽昂首看向天雷,薄唇微抿,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他总是这样,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从来都是把烦恼忧愁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连面对他这个兄弟时都不常开口道出,选择自己隐忍着,有时候,他自己都会因为天雷的独自承受而感到受伤,他们是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呢?难道他在他心里也属于外人吗?
夏亦瑶随着夜羽的视线看去,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侧首看向夜羽,淡淡道,“你去跟他聊聊吧。”先前天雷的粗鲁举动,她现在想起还有种酸楚的感觉,说是不会在意,但是想要一点都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她还没有那么大度,即便自己曾经换位思考过,那种情况,换成是谁,都会对自己产生质疑的。
但是看他那么孤僻的样子。她又有些于心不忍,身边的人因为自己而死去,就算恢复的再快,也是需要时间的吧!
夜羽侧目看了看夏亦瑶,眸光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落在了她肤如凝脂的颈项上,白皙纤细的皮肤泛着淡淡的淤青,夜羽的目光在她的脖子上逗留数秒,才撤离视线,心底竟无由来的有些心疼,天雷这家伙,下手还真不知道轻重!
小小的抱怨一下之后,他将视线再次投向夏亦瑶的脸颊,启唇幽幽道,“你的脖子,没事吧?要不要上点药?”
察觉到夜羽忧虑的视线,夏亦瑶尴尬的抚上自己的脖子,将那一片难看的淤青遮盖住,讪讪一笑道,“没关系,只是小伤痕而已,不用管它,过几天自己就会消了。”她没有那么细皮嫩肉,即便以前的家境优越,让她养出了这么一副养尊处优的好肤质,但自从父母过世后,她就彻底的沦落成了一个丑小鸭,粗活重活都是她担着,磕磕碰碰对她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她曾经还从二楼的楼梯上滚下去过呢!这些小伤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算什么?她的皮可厚着呢!
见夏亦瑶这般满不在乎的模样,夜羽也不好再说什么,微微颔首道,“我去看看天雷。”语毕,待夏亦瑶点头后,便转身走到了天雷所在的那个大树下,身体轻松地一跃,便停在了天雷身边的一颗树干上。
树干上的树叶微微颤抖了下,发出细微的响动,天雷循声望去,看了看夜羽,随即将视线继续投回了天空,没有说话。
夜羽并没有靠近天雷,而是在他身边的树干上躺下,与他一起望着头顶淡青色的夜空,沉默不语。
半晌,他低沉平稳的声音才缓缓飘出。
“挽歌临走前,一定是微笑着的。”夜羽的声音轻柔平缓,仿若天边的浮云漫卷,传进天雷的耳畔,他原本阴郁的心绪竟闻声有了一丝好转。
半晌,他才微微启唇道,“我没办法做到答应她的事情。”挽歌要求他答应她。放自己自由,他没有办法做到,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侵袭着他的四肢百骸。
他又何尝不想抛开一切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他注定着要被这个传说软禁,躲不开,也跑不掉,即便是他背弃了传说,背弃了一切,他也背弃不了自己的良心,良心得不到释放,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都是徒劳,他根本无法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自由。只有想办法去解开这个束缚,他才能真正的获得自由。
“我想,如果挽歌在天有灵,一定会理解你的苦衷的。”夜羽扯唇淡淡的一笑,这就是世间常态,有人来到这里,就有人会死去,有的人会笑着离去,有的人却死不瞑目,挽歌应该是属于前者的吧!
天雷闻言,恍然想到了什么,倏地侧目,看向夜羽,察觉到天雷倏然投来的视线,夜羽疑惑的看向他,察觉到他眼底复杂的神色后,启唇不解的道,“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天雷微微摇头,撤离了视线,夜羽撇了撇唇,不明白天雷那个怪异的举动究竟是为何,但也没有去过多的追究,同样侧首看向了天际。
良久,天雷的声音却再次飘出,“当时的情景,你都看到了么?”
“恩。”夜羽淡淡应声道,不明白天雷为何要问他这个问题,但是见他情绪似乎好了点,他也不用那么担心了,望着头顶淡青色的天空,倦意一点点的袭来。
“挽歌变成的那些能量体,你看到了么?”
“恩,那怎么了?”夜羽漫不经心的询问出声,眼皮已经开始在打架。
“沧玄月里的人,死后都会变成无数个能量体,散布到各处,融为沧玄月的一部分。但是这种只在沧玄月里特有的人体变化,在黑魔界里也会发生么?”黑魔界虽然是沧玄月的一部分,可早已不属于沧玄月所能涉及的范围,它已经在魇王的统治下成为了一个独立体,比沧玄月还要强大的地域,他方才所说的这种人体死后的变化,是只有在沧玄月才会有的,在黑魔界中,笼罩着这一切的主要成分就是魇王的法力,照理说,黑魔界里是不可能有这一项功能的,更重要的是,他之前还施法想要保住挽歌的元神,法力虽然只施了一半,但多少应该有点效果的吧?可事实却是,他刚停下了手中的运法,她就消失了。
“或许是魇王想要扩大黑魔界的能量,才会额外加了这项只有沧玄月里才会有的功能,这样想的话,也并不稀奇啊。”夜羽硬撑着快要砸下来的眼皮看向天际的景物,声音淡淡,迷迷糊糊的说着他那自以为是的推断。
天雷闻言微微蹙眉,夜羽的这个推理真是漏洞百出,沧玄月里会有这项功能,那可是几千年甚至是几万年慢慢演练出来的,即便魇王的法力如何高超,他也不可能创造出沧玄月上万年来演化出的自然能量。
退一步说,就算是魇王能够创造出这项功能,这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黑魔界的统治者和掌控者虽然都是他,但是其内在的生态并不平衡,能够存活下来的除了法力极为高强的怪物以外,就是在黑魔界中无处不在的达瓦安人了。
魇王完全没有必要去吸收那些亡者的能量,且不说那些倒下的怪物都是最低等,法力最平庸的怪物,重要的是,因为黑魔界常年被阴暗笼罩着,有些怪物因太久没有见过阳光,自身早已渐渐衍生出某种毒素,对人体危害很大,魇王如果真在黑魔界创造出这项功能,他的能量得不到多大的进展不说,搞不好再吸到几个这样的怪物的能量,法力不但不会进步,还有可能会衰退不少,魇王不是个只有野心没有脑子的暴君,这种得不偿失的事,他略微掐算一下,就能想得到的。
所以,夜羽方才的推断完全是无稽之谈,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采纳的价值,天雷侧首看向夜羽,只见他的眸子幽闭着,好似在闭目养神,一副很舒坦的模样。
天雷的脸色登时黑沉下去,他现在可是在和他说很重要的问题,这家伙竟然自顾自的躺那儿享受起来了,思定,他调整了一下忍不住想要揍人的情绪,启唇道,“你能认真点,用点脑子么?”
夜羽闻言,几乎快要彻底被困意侵占的大脑恍然惊醒,他微微侧首,望着天雷略显不悦的俊顔,有些不明所以,方才他看天雷的心情好像有所好转,才放下心来,多日来的跟踪可让他吃了不少苦,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躺在这树干上望着天边的感觉又是如此的舒服,他会犯困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半晌,夜羽原本有些朦胧的神志渐渐恢复了清晰,见天雷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才回想起他方才对自己说的话,逐一的仔细分析,如果说,黑魔界不可能存在这种能量的话夜羽仅剩的那点睡意也因为脑海中得到的答案瞬间消退,诧异的看向天雷,惊愕道。
“你是想说……挽歌……没有死!?”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67 万年铁树开花了
part 67 万年铁树开花了
见夜羽终于开窍。天雷原本灰暗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眸子微微眯起,凝视着大树顶部的枝叶。
他记得师父曾经和他说过,沧玄月的人并非只有死去的时候才会转化成那种能量体,有的人也是有这种幻化能力的,他能把活着的人转换成外观和样貌相同的能量体,四散到各处,尔后却又能聚集到一起。
倘若黑魔界之中没有那种自然功能,挽歌却也幻化成能量体飘散了,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人为的。
—奇—但是拥有这个能力的人是极少的,必然是个法力高强,超过用等级来衡量的法师。
—书—天雷仰天暗叹,黑魔界果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夜羽方才的理解没有错,但是那些也都只是他单方面的猜测,并没有任何情形表明,挽歌没有死,毕竟他是亲眼看到挽歌挨了那一击的,而且她倒下后,他也曾确认过她的脉搏。当时的她的确是已经死了。
—网—夜羽侧目盯着天雷若有所思的侧颜,等待着他的回答,这家伙,总喜欢在关键时刻吊人胃口,话说了一半又停下不说了。
察觉到夜羽如炬的目光,天雷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淡淡道,“这些都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你确认过她的脉搏吗?”夜羽蹙眉看向天雷,这家伙应该不是这么粗心的人吧?
天雷瞥了一眼夜羽,神色有些不悦道,“你觉得呢?”他像是那种不确定一下,就能妄下结论挽歌已经死了的人吗?就是因为确认过了,他现在才会这般费解。
夜羽撇了撇唇,没有说话,这件事乍看之下,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若不是天雷的分析,他都不会产生任何疑问,现在仔细想来,此事必有蹊跷,如果挽歌真的死了,那么那个在幕后操控,用障眼法将挽歌幻化成能量体而带离他们眼前的高人,目的何在?
或许……夜羽一怔,被自己的这个大胆的猜想惊了一下,他侧目看向天雷略显抑郁的脸庞。启唇犹豫了一下,最终出声道,“或许……挽歌没有死,脉搏停止跳动,只是那个幕后操控者制造出的假象……”
天雷闻言,倏地看向夜羽,这种推测并不是没有可能,他们一直纠结于挽歌已经死了,那个幕后操控者带走一具尸体究竟有何意义来斟酌推断,却没有想过朝反方向思考一下,如果说挽歌没有死的话,那么她被人幻化成能量体然后悄然无息的带走就更有说服力了。
天雷颇为惊讶的深深地看了一眼夜羽,暗叹,这家伙竟然会逆向思维了!万年铁树终于开花了!
只是……倘若挽歌的死只是个假象,那么能够远距离自由操控这种法术的人,法力究竟有多强大,他无法去想象夜羽见天雷半晌没有回话,还神色怪异的看着自己,略显尴尬的讪讪一笑,启唇道,“这只是我单方面的猜想。随口说说而已,你用不着这么惊讶吧?”
天雷收回了视线,看向头顶,唇瓣无声的开合,低沉的声线透露着他处事不惊的沉稳,“不,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相反,这样推断的话,结果更有说服力。”
夜羽闻声一惊,狐疑的看向天雷,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猜测,竟然被天雷认同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件事情的疑点就明确了许多,却也更加不清晰了,那个幕后操纵者,究竟为什么要把挽歌带走?挽歌对他有什么用处?为何还要掩人耳目的悄悄把她带走?还故意使用障眼法不让他们发现?
一连串的疑问接连而至,夜羽微微蹙起眉头,侧目看向天雷已经恢复了淡然的脸庞,以为他已经猜到了什么,微微启唇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幕后操纵者,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挽歌带走?”
天雷仿若没有听到夜羽的问话,静静地望着淡青色的天空沉默不语,淡青色的光线柔和的洒在他俊逸的脸庞上,衬得他原本显得有些冰冷的五官在此刻看起来平静安详,隐约之间却又有一种慑人的威势。令人移不开视线。
夜羽默默地等待着天雷的回答,半晌,见他依旧没有反应,他便准备再次出声询问,正欲开口,天雷低沉的声音传出,打断了他未来得及问出的话。
“既然想不透,又何必去挖空心思的多想。”天雷气定神闲,若无其事的说着一件似乎没什么特别意义的话。
夜羽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侧目看向天雷,神色有些不解,想不出就不想了?任由那个幕后操控者逍遥法外?天雷可不像是这种知难而退的人。
察觉到夜羽疑惑的视线,天雷微微眯起眸子,望着那一片飘忽不定的雾气,眸子却透露着某种坚定,半晌,他幽幽道,“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挽歌究竟是不是还活着,这一点我们也没办法肯定,反之,倘若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不管转了多少弯。那个幕后操控者一定有一个最终目的,带走我们身边的人,必然和我们有脱不了的干系,所以,他一定会再次出现的。”他们现在能做的,可以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着那个幕后操控者主动找上他们,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听闻天雷的解说,夜羽的眉心微微蹙起。将他的话仔细分析了一遍,状似恍然大悟,没错,挽歌只是个同行者,那人将毫无关系的挽歌带走,必然是有其目地的,而他真正的终极目标,应该是天雷才对!
夜羽不禁暗叹,假装若无其事,依旧被蒙在鼓里,等对方自己现身,天雷这招按兵不动用的实在是太绝了。
夜羽哪里知道,天雷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复杂,他没有在用计,而是真的没有了其他的办法,即便他想要反被动为主动,却也是力不从心,且不说他们在明,那人在暗,就他对那个幕后操纵者的推测,他的法力远远高出他的法力之上,哪怕是他和夜羽合力,估计也不及那人的二分之一,那人只需稍微动用点法力,就能简单的隐藏掉他所有的踪迹,所以就算是他想要主动去寻找那个人,结果也都是徒劳,而且,他也无法一口咬定,那个人就是他们的敌人。
半晌,夜羽小心翼翼的看向天雷,见他的脸庞没有异样,才微微叹了口气道,“挽歌这件事,你不该怀疑到夏亦瑶身上。”
天雷闻言一怔,随即嗤笑一声,道。“怎么?你又心疼了?”
夜羽颇为无奈的耸耸肩,对天雷的嘲笑表示默认,“好吧,我承认是有那么一点,不过我现在可是很认真的在和你谈这件事情,没有丝毫偏袒的意思,我觉得挽歌这件事,你真不应该怪在夏亦瑶身上。”虽然他也很疑惑达瓦安人为什么会那么憎恨夏亦瑶,但是当他看到夏亦瑶被天雷掐住脖子,几乎窒息之时,她的那个眼神,他至今都记忆犹新,没有原因,他毅然选择无条件相信夏亦瑶。
天雷斜眼瞥了天雷一眼,面色略显不悦道,“怎么?你又打算替她打保卫战么?”还说没有偏袒,这明摆着就是偏袒。
“哎……你要真这么觉得,那就是吧。”夜羽摊手表示自己懒得多做解释。
天雷微微侧目看了夜羽一眼,随即收回视线,虽说这话听起来是偏袒了点,不过,夜羽说的不无道理,挽歌这件事,他当时的确是情绪失控了些,做出了一些粗暴的举动,但是,他并不打算为这件事去和夏亦瑶道歉,这也不代表,他对夏亦瑶没有任何质疑了,她自身依旧是有很多疑点,这些他会一点点的仔细查证,即便是疑点全部解开了,他也不可能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投以百分之百的信任。
在这个世界里,他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目前他身边,为着他无法去新人的人打保卫战的夜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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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亦瑶待夜羽纵身跃上大树后,又转回身,安然的坐在草地上望着头顶的天空,顺着羽兽幽黑光亮的羽毛微微出神。
来到黑魔界也有一些时日了,寻找月晶体的计划至今没有一点进展,三颗月晶体不但一颗没有找到,甚至连一点的线索都没有,这样盲目的寻找等待,等同于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
夏亦瑶抿了抿唇,暗自做着打算,看来她是该找个机会跟天雷谈谈这个问题了,虽然当初来到黑魔界时,他没有答应帮她一起寻找,但是他起码要告诉她月晶体的位置吧?总不能让她每天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
思定,夏亦瑶看向夜羽和天雷所在的大颗大树,虽然距离不远,可是树的高度却也不低,他们之间的谈话她一句也听不到,甚至连个模模糊糊的声线都很难分辨,她只是能清楚的看得到他们,两人看起来很惬意,一人依靠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夜羽时不时的侧目说些什么,状似在闲聊,只是夏亦瑶听不到他们所谈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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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神秘男子的真实身份即将公布。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68 越来越无法理解
part 68 越来越无法理解
夏亦瑶幽幽的叹了口气,看了看身边已经趴在羽兽身上熟睡的粉团,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随即站起身,向大树下走去,准备叫天雷下来询问一下有关于月晶体的事情,虽然夜羽在旁边,不过这种事好像没有瞒着他的必要了,既然选择同行,那么他迟早都会知道,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四周安静的出奇,只有鞋踩在草地上发出的沙沙声,夏亦瑶颚首缓缓地走着,在即将要到达大树之下时,眼前快速的闪进一个人影,夏亦瑶一惊,还未做出反应,便被那人掐住了喉管,随着那人移动的冲击力,她被推得狠狠地撞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夏亦瑶痛得眉心紧紧蹙起,喉咙处的力道开始一点点的加重,她艰难的抬起眼皮看向偷袭她的卑劣小人,这一看让她不由得浑身一颤。
独眼龙!杀了挽歌的那个凶手!
只是,此时的独眼龙与先前她看到的不同,脸上的旧伤上面又有了新伤,原本那只绑着纱布的左眼已经拆除了纱布,整个左脸上布满了鲜血,血液就是从他的左眼眼眶里流出的,血迹还没有干,似乎是刚刚受过的伤。
他这个模样,在暗夜之中显得更加的狰狞恐怖,夏亦瑶惊愕的望着他阴森的脸庞,和那只已经没有了眼珠,只剩下眼眶还留着血的左眼,这可比日本恐怖片里的惊悚场景骇人多了。
独眼龙望进夏亦瑶有些慌乱的眸子,顿时笑得狰狞,脸上的疼痛早已麻痹,似乎只是看到她这般惊恐的模样,他就能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他咧开嘴,哼哼的笑着,几乎是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
“天雷终于想开了,抛弃你了?”
早已在被动情况下见惯了这种血腥场面的夏亦瑶闻言微微一怔,心念电转,被惊吓住的心绪快速恢复,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独眼龙狰狞的面孔,强忍住窒息的痛苦,沉默不语。
夏亦瑶淡漠的眸光看得独眼龙浑身一颤,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他神色略显紧张,声音都有些发颤,“不,不要这么看着我!”这种藐视的目光……好像她又变回了以前的那个她,高傲,强大,冷血,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独眼龙出于防卫的心理,掐住夏亦瑶脖子的手下意识的加重力道,她原本白皙红润的脸色渐渐变得毫无血色,尔后微微泛着青白,强忍着喉咙几近撕裂的压迫感,夏亦瑶在心底暗算,这两个人怎么还不从树上下来,难道看不到她遇到危险了吗?就算天雷会对她见死不救,夜羽也不会有这么狠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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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
“你做什么?”夜羽回头疑惑的看向拉住他的天雷,夏亦瑶有危险,他理应前去帮忙,可天雷却死死的拉住他不放,碍于独眼龙会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又不敢发出过大的声音,只能满脸不解的看向神情淡然的天雷。
天雷薄唇微抿,没有对夜羽发出的质疑做出回应,只是依旧伫立在原地拉住他的臂腕,他想试试,夏亦瑶到底能坚持多久,生命垂危的最后一刻,她是否都不会使用法力。
夜羽紧抿唇瓣,死死地盯着天雷,仿佛要把他看得透彻,他真的不懂天雷在想些什么,他明明并不想加害于夏亦瑶,不然那天他明摆着可以避开正面交锋,却因为夏亦瑶而陷入了混战,可现在他又反过来不愿意去救她,自己不愿意去,反而还阻止着他,天雷真是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
夜羽蹙着眉,趁天雷不备,快速甩开了臂腕上的钳制,转身欲跃下大树,孰料却被天雷反应敏捷的拉住了另一个臂腕,夜羽倏地回首,他颚首正视着天雷,眉心紧紧紧的蹙在一起,“夏亦瑶没有法力,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掐死吗?”别说树下那个危在旦夕的柔弱女子是他们认识的夏亦瑶,就算是一个陌生人,他们也不可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被歹人害死。
天雷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眉宇之间是从未改变的淡然,他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到树下发生了什么事一般,依旧是宛如冰霜封结,仿佛这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不正常,亦与他无关。
夜羽眉心越蹙越深,盯着天雷的眸光开始变得暗淡,时间紧迫,他不能再为此而耽搁,多耽误一秒,夏亦瑶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他脸色因天雷的固执变得有些生硬,犹豫了一下道,“你想逼我跟你翻脸么?”他完全不明白,天雷究竟是怎么了,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个样子。
天雷漆黑温润的眸子在暗夜之中仿若无底的黑洞般深邃,却又波澜不惊,夜羽见天雷仍旧没有任何反应,脸上开始阴云密布,手上的力道加重,陡然甩开天雷的钳制,两人一挣一拖的过了两下招,却都没有伤害到对方的意思。
此时,夏亦瑶原本白皙的脸颊已经变得赤红,窒息的压迫感袭遍全身,脖子被紧紧地掐住,喉管随着独眼龙手上的力道有种紧绷撕裂的痛楚,她下意识的唇瓣微张,盯着眼前那狰狞可怖的脸庞,仅剩的一只眼睛里透露着令人心悸的嗜血红光。
独眼龙察觉到了树上动静,昂首向身旁不远处那颗粗壮茂密的大树顶端看去,夏亦瑶见状,使劲浑身仅存的所有力气,抬起脚踹向独眼龙,独眼龙只顾着观察大树上的动静,没有在意夏亦瑶,猝不及防被踢中了膝盖骨,痛得他闷哼一声,掐着夏亦瑶喉咙的手下意识的放松了些力道,夏亦瑶见机快速挣脱,向另一旁跑去。
与此同时,树上两人的争执也已经停止,天雷不再阻拦夜羽,夜羽见状,眸光深邃且不解的深深看了天雷一眼,随即快速跃下大树,挡在了夏亦瑶身前,独眼龙也在此时追到了二人身前。
倏见夜羽的出现,独眼龙的神色微微一怔,随即笑得开怀,左脸上的血迹在他这一笑之下显得愈加狰狞,他那只右眼死死地盯着夏亦瑶,眼底透露着轻蔑残暴,淡淡道,“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天雷不要你了,这么快又勾搭上一个小白脸了……”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69 截然相反的感觉
part 69 截然相反的感觉
夜羽闻言眉心微微蹙起,听这话的意思,感情这独眼龙是把他当成虚有其表的无能之辈了。
夏亦瑶缓了口气,迷糊了一下,恍惚明白了独眼龙的话中之意,微微抿了抿唇,这也难怪,夜羽的肤质白皙纤细,样貌也是极其温雅俊美,与天雷张扬的相貌比起来,就显得有些细皮嫩肉了。
虽然不至于是那种娘娘腔的纤细柔弱,但是在相貌上还是容易被独眼龙这种脑残的生物给曲解。
夜羽扯唇嗤笑一声,一个箭步移到了独眼龙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他的喉咙,看着独眼龙惊愕的神色,他的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虽然他的法力和天雷比起来略显逊色了些,但是对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达瓦安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夏亦瑶立在原地,捕捉着氧气,脖颈处还会时不时传来阵阵疼痛,感情她这脖子这么金贵,谁都想掐,今天被天雷掐了一回,刚刚又差点被独眼龙给掐死。
做人果然是不能自夸,她刚刚还说自己皮厚,这伤口不用管它自己就好了,这下可好,旧伤添新伤,这下脖子上的伤痕铁定会好的非常慢了。
被夜羽钳制住的独眼龙挣扎了几下,夜羽钳制着他的身体竟纹丝未动,比力气,他身体虽壮硕,但虚肉颇多,完全不似夜羽那般结实,比法力,他又完全不是夜羽的对手,他不禁开始在心底责怪自己方才太低估这个表面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家伙了。
站在树上的天雷将视线投向树下的夏亦瑶,静静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薄唇微抿,很复杂的情绪一直困扰着他,即便知道她或许会是个危险人物,他还是会因她的乐观,开朗,而一再的改变自己阴郁的心情。
多少次他都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质疑,他是不是真的错了,夏亦瑶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单纯到不能再单纯的外来女子,不管对他,还是对夜羽,抑或者是对任何人,她都没有丝毫危险性,他一次次的对自己发出质疑,却又一次次的被那些达瓦安人所说的话击溃。
他一直以为那个叫夏亦瑶的女人,是单纯的,坚强的,可渐渐地,摆在他眼前的一层层迷雾让他无法再相信自己的判断,她就站在他身旁,寸步不离,他却觉得她变得越来越朦胧,朦胧的让他无法辨别,那层模糊的面纱下,是张怎样的脸庞,是狰狞丑陋的,还是单纯坚强的。
当他想要狠心撕开那层面纱时,她清晰的眼眸却又深深地刻进他的心底,让他原本石化的心荡起一丝丝涟漪,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决定胜负的那一刻,他退让了讨厌这种复杂的情绪,天雷微微理了一下思绪,侧目看向夜羽,他和那个独眼龙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独眼龙锲而不舍得精神令夜羽叹服,树上的天雷无奈的叹了口气,眼角的余光却倏然闪进几个人影。
定睛一看,灌木丛后正有人施法准备对夜羽进行偷袭,天雷敏捷的跃下大树,刚好替夜羽挡住了那一击,夜羽一怔,回头看到了天雷淡然的神色,顿时明白了什么,独眼龙却趁夜羽回头之时挣脱了钳制,闪到了赶来帮忙的同胞身旁,夜羽并没有立刻去擒住他,而是嫌恶的看了他一眼,自鼻翼发出冷哼,真卑劣,竟然想搞偷袭。
身旁的灌木丛里又接二连三的跃出十几名达瓦安人将天雷和夜羽团团围住,这批达瓦安人与先前的那批有所不同,看敏锐的行动和速度就能够感觉得到,眼前的这十几个达瓦安人,比先前的那些人法力要高出不少,看起来也很有集体意识,似乎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哼!原来是天雷搬来的救兵!”独眼龙轻蔑的冷哼一声,见身边的帮手多了起来,立刻恢复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天雷对独眼龙的轻视嗤之以鼻,略显下巴的棱角有些傲意,他的存在感,好像是险峻陡峭的山岳,巍峨逼人。
终于能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和天雷并肩作战了,夜羽暗忖,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仿若二月樱花般迷离闪烁,令人无法不为之叹息的美。
两个男人悠闲的伫立在原地,虽都是极致的俊美,却又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感觉,两人气质强烈的反差,却又恰好互补,站在一起,反而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强烈得让人屏息。
不远处的夏亦瑶怔怔的看着被包围住的二人,眼底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第一次看到并肩作战的两人,而且,她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夜羽动武,先前看到的总是他吊儿郎当的一面,时不时又透出那种释然的神色,今天所看到的,又是另一个夜羽,虽与向来优秀的天雷并肩作战,却并不影响他浑身散发着的光辉,夏亦瑶撇了撇唇,暗忖,好吧,其实夜羽打架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挺男人的。
倏然,独眼龙不知何时窜到了夏亦瑶的面前,夏亦瑶顿时打住思绪,蹙眉盯着独眼龙狰狞的脸庞,脚步下意识的轻轻挪动,暗忖着如何逃脱,孰料她还没有行动,手臂就被身后突然钻出的达瓦安人紧紧地钳制住了。
夏亦瑶回首瞥见身后不知何时多出的四个人,随即将视线投向了天雷和夜羽的方向,只见他们两人仍旧在与那十几人打斗着,羽兽和雷兽在其中辅助着,法力映亮了四周,时而有人跃起袭击,那场景看起来极其混乱。
“不用看了,他们不会有多余的时间来救你了。”独眼龙仰天大笑,半晌才低头再次看向夏亦瑶,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样东西,举到她的眼前,“等我杀了你后,我会一并处理掉它,让它去陪你的。”
夏亦瑶定睛一看,独眼龙手中握着的,正是粉团,它被困在一层泛着淡青色光线的球状物体里,不管它想尽多少办法试图冲出这层球状物体,发出的所有法力都被统统吸收,然后反击回它的身上。
“粉团!”夏亦瑶低吼,颚首怒视着独眼龙狰狞的脸庞,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独眼龙倏然笑得更加猖狂,“对,就是这个眼神,恨我吧!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愤恨的滋味!”语毕,他垂首看向手中的粉团,暗自嘀咕道,“老大给的这个东西,还真是好用……”
夏亦瑶闻言神色一凛,老大?独眼龙口中的老大是指谁?魇王?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70 毫无预兆大变身
part 70 毫无预兆大变身
夏亦瑶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他们几人,至于有这么大的魄力需要魇王亲自出面?
独眼龙用仅剩的那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夏亦瑶上下打量起来,看得她浑身毛骨悚然,刺骨的凉意从脚底一直窜到头顶,她直视着他,眼底尽是轻蔑,窝囊废,终究还是要靠帮手才能得逞。
“不准这样盯着我!”独眼龙突然怒喝。
夏亦瑶没有收回视线,而是神色悲戚的看着他,她什么都没做,他却反应这么激烈,真是可怜的家伙,这么快就把自己的不安急躁展现出来了。
独眼龙瞪着一只闪着嗜血红光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夏亦瑶,半晌,他倏然兀自笑出声来。
夏亦瑶眉头一蹙,睥睨着眼前笑得狰狞的独眼龙,冷然道,“你笑什么?”
闻言,独眼龙止住了笑,抬起手,指尖亮起一道赤色的光尖,随即缓缓移到夏亦瑶的脸颊上,他眯起眸子,唇角是掩不住的得意,“你来选择下,是想让我先弄瞎你的左眼呢?还是右眼?”他顿了顿了,敛下眸,转着手上的光尖,故作悠然道,“还是……两只眼睛一起?!”语毕,独眼龙倏然颚首,怒视进夏亦瑶略显慌乱的眸子,手指上的光尖快速移动到她的眼前,距离她的眼睛只有一厘米的距离时又倏然停了下来。
夏亦瑶怒视着独眼龙狰狞的面孔,心底升起一丝凉意,暗暗咒骂,变态!红果果的变态!
心念电转,倏然想起脚腕上的软尼兽,在心底打起了算盘,边注意着独眼龙的举动,边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
独眼龙看进夏亦瑶眼底的慌乱,即便是一闪即逝,也足够让他笑得开怀,似乎只要让夏亦瑶感到恐惧,他就能获得快感。
夏亦瑶瞪着独眼龙阴森的脸庞,合并着的双脚开始来回摩擦,心底默念着,希望软尼兽能够察觉到她的危险。
独眼龙察觉到了夏亦瑶的小动作,登时警戒的喝道,“抓紧她!”压着夏亦瑶的壮汉手上顿时加重力道,痛得她眉头拧到了一起,颚首迎上独眼龙似笑非笑的脸庞,他冷哼道,“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你今天必须死!”
独眼龙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夏亦瑶并没有昂首看向他,她情知自己逃不了了,却突然并不觉得害怕了,无奈的苦笑一声。
适者生存,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鸟,能在黑魔界混到现在应该已经算是很走运了。
虽然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次她被独眼龙杀了,她会不会再有机会魂穿呢?还是穿越只有一次,这回死去,便是再也不会有知觉?
永远的闭上眼睛?
她真不想死。
千辛万苦来到黑魔界,连月晶体的下落都没有得到,就要这样死去了?
她不甘心。
可是等了几秒,预期之中的光剑并没有刺到她身上,当独眼龙的光剑即将刺入夏亦瑶的身体内时,他与身边的几人却惊异的呆滞在了原地,惊异的看着她身上发生的变化。
只见软尼兽不知何时自夏亦瑶的脚腕脱落,原本形似地图的样貌渐渐变得细长,闪着淡绿色的柔和光晕,从夏亦瑶的脚底缓缓向上攀升,仿若丝一样的将她整个身体环绕。
睁开眼睛观察情况的夏亦瑶,惊愕的看着这一情景,当软尼兽幻化成的丝一样的物体将她完全围住之时,她的周身便爆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远处正在打斗中的天雷和夜羽的目光也被这耀眼的光芒吸引了过来。
在光芒之中的夏亦瑶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不想睁开眼睛,这种来自于身体上的感觉让她沉醉,身上原本的那种无力感正在一点点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舒畅感,一股莫名的强大力量,正在源源不断地融入她的体内。
夏亦瑶被自己的这种感觉惊得倏然睁开眼睛,眼前的光芒已经开始一点点的消散,随即映入眼帘的就是独眼龙和他的四个手下愣愣的站在原地,待夏亦瑶恢复了原状,几人面面相觑了几秒,随即突然爆发似的一起冲了上来。
夏亦瑶一怔,体内那股莫名的力量开始流窜,她的双脚下意识的一个跳跃,身体腾空跃起,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闪过了独眼龙等人袭击,安然落在地面上的夏亦瑶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脚,有片刻的发怔,自己竟然也过了回一跃几丈的瘾。
见夏亦瑶突然变得敏锐轻快,独眼龙有片刻的发怔,随即掌心聚力,手掌之间升起一团淡青色的光芒,继而倏然射向夏亦瑶,她见状一惊,脑海中却倏然接收到不知由何而来的讯号,那讯号明明不是语言构成,她却能清楚的分辨讯号所传达给她的意思。
她双手轻轻交叠拢起,随即手掌微微摊开,掌心朝上,体内有一股力量快速窜到掌心,掌心之间升起一层浅绿色的光晕,那光晕犹如丝绸般快速向四周伸延开来,形成一道结界,将她的整个身体笼罩在半透明状的结界之中,独眼龙的袭击被很轻易的阻挡在外。
独眼龙见状,身体僵了一下,方才还没有任何还手余地的她,眨眼间好似变了一个人,现在的她,跟以往的那个她又完全不同,不仅法力相差甚大,就连颜色,气势都截然不同。这女人究竟有多可怕,竟然能使用两种法力,展现两种不同的风格,太令人惊讶了。
远处的天雷和夜羽瞥见夏亦瑶这边的阵势,都微微一怔,随即又因为身旁冲上来的达瓦安人陷入了打斗之中,夜羽在心底唏嘘不已,惊讶于夏亦瑶的大变身,而天雷的眼底,却有一丝黯然,不过没有人发现,那道黯然的眸光只是一下,便转眼即逝。
她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他却没有料想之中的那般开怀,心底的某一处竟觉得有些沉重。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70 这孩子还挺给力
part 70 这孩子还挺给力
独眼龙见仅靠自己的力量根本伤不了夏亦瑶分毫,便和身边的四个帮手摆阵,合力运法。
夏亦瑶见状一凛,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滞,潜意识里传达来的那股莫名的讯号,再次发挥了作用。
双手交握,双臂合并,掌心缓缓摊开,沿着掌心缓缓舒展,身前便出现了一面仿若保护层似的淡绿色半透明墙壁。
墙壁的光芒在她掌心的运作下还在一点点的加强,当独眼龙几人合力施起的法力以秒速向夏亦瑶袭来之时,她倏然伸开了双臂,在独眼龙等人合起的攻击撞击到那层淡绿色的半透明墙壁之时,四周发起了一道刺眼的光芒。
夏亦瑶感到原本还在体内流窜的力量正在不断地涌出,向掌心聚集,待掌心的力量达到最高点时,双臂倏然聚拢,淡绿色的半透明墙壁倏然膨胀,将独眼龙等人的法力全部返了回去,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比他们发出这股法力时的力量又增加了一倍,速度之快,根本无法闪躲。
独眼龙等人预料之中的被袭中,应声倒地,这一击的力量之重,让他们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粉团自独眼龙的手中脱落,飞了起来。
夏亦瑶也因过大的震荡,被震到几米开外的灌木丛中,好在体内的力量支撑着她安然无事的落在地上,可脚刚触碰到地面,她便怔住了,体内的力量在消失!
那种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离的无力感让她双腿有些发软,站在原地抖了三抖,却还是支撑不住的瘫坐在了地上,夏亦瑶扶着身旁的大树,大口的喘气,捶打按摩着酸楚无力的双腿。
眼前的半空中突然浮现出软尼兽的轮廓,它看起来很疲惫,身体呈半透明状,整个看起来好似有些飘忽不定,身上淡绿色的光线变得很暗淡,好像没了灯油的油灯,光线忽闪着,随即,一道微弱的亮光闪过,它又变成了地图纸的模样,自动卷到了夏亦瑶的脚腕。
夏亦瑶垂首看着脚腕处的软尼兽,她知道,自己体内方才的那股力量,并不是因为那些武侠小说中所说的,她的另一个身份觉醒了,而是因为软尼兽将自己和自己的能量全部都做了变动,尽量附和着她的身体机能,融入了她的体内,所以她方才才会有这般强大的法力,而且运用的如此得心应手。
收回思绪,夏亦瑶垂手摸了摸脚腕处的虫虫,在心底道了声感谢,它消耗了那么多的法力,还要尽量的附和着她,现在一定很累,好好睡一觉吧!
思定,夏亦瑶舒了口气,自身的生理机能正在一点点的恢复正常,体力也随之回来,扶着身旁的树木,慢慢的试着站起身,虽然浑身还是有些无力感,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夏亦瑶微微舒展了一下筋骨,转身准备走到灌木丛旁边,察看一下天雷和夜羽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两个人合力的话,那群达瓦安人应该很好对付的吧?
夏亦瑶哪里能察觉得到天雷所察觉到的异常,先前袭击他们的达瓦安人,都是他们家族中随处可见的小喽啰,只不过太多的人数聚集在一起,才会显得有些难对付,确切的说,只是人太多了,有些应付不来,毕竟以一人对百人这种打斗场景,对任何法师来说,都是有些吃力的,况且还是天雷这种年轻,没有过这种经验的法师。
现在的这群达瓦安人,除了独眼龙以外,其余的全是生面孔,且不说面相问题,这群达瓦安人,并不是和之前袭击他们的那群人一样,他们明显是经过特别培训的,有组织有纪律,并不像先前的那些人一样,只会乱成一窝蜂的涌上来。
只是这些小细节夏亦瑶并没有感觉到,确切的说,她并没有身临其境,所以无法察觉到这些表面看起来并无异常,实则已经进行了大幅度的改变。
抬脚走了两步,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夏亦瑶牵强的扯了扯唇,虽然虫虫极力的附和着她的生理机能,但毕竟第一次融入她的体内,多少还是会有不足的地方,她会觉得累,只是突然被强大的能量引入体内,在身体还未完全适应之时,强大的能量又迅速抽离,身体一时无法适应这种突变,才会觉得很疲惫,其实她并没有消耗什么体力,完全都是靠虫虫单方面的能力而已。
思定,夏亦瑶再次垂首看向脚腕处,虫虫虽然经常偷懒,偶尔帮一次忙还要从她这里捞点油水,但是当她真的遇到危险时,它也并不会真的那么薄情寡义,至少方才看来,它还是挺给力的。
陷入思绪的夏亦瑶没有察觉到身后倏然出现的人,那人在阴暗的一面看不清楚脸庞,只是一只眼睛显得格外吓人,在黑暗之中泛着嗜血的红光,他的掌心正在悄悄地聚起法力,脚步缓缓地向夏亦瑶靠近。
还在沉思中的夏亦瑶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逐渐靠近的危险,当他距离夏亦瑶只有一米多的距离之时,头顶倏然飞过一道白色的亮光,仿若流星划过天际,直直的射向了夏亦瑶身后的偷袭者。
随着一声痛呼,他应声倒地,夏亦瑶被这一声闷哼给拉回了现实,她下意识的向前跃了一大步,随即倏地回首,只见她方才站着的位置旁,正倒着一个人,由于她站的地方有些光线,而那人倒下的位置正好是树荫的阴暗面,光线太弱,她不得不眯起眸子仔细去看,那人似乎还未断气,肩膀微微颤抖了两下,随即艰难的翻转个身,仰躺着再次倒在了地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的正脸朝上,夏亦瑶这才能更清楚的观察,他左面的半边脸由于方才倒地的摩擦,原本已经止住的血迹再次流出,夏亦瑶一怔,心惊,独眼龙?他不是已经爬不起来了么?
头顶倏然有阵轻微的风,夏亦瑶仰头看去,只见一人正从大树上跃下,她一惊,转身欲躲,可刚迈开脚步,就被那人拉住了手腕。
“别怕,我不是来偷袭你的。”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71 未说出口的谜底
part 71 未说出口的谜底
夏亦瑶垂首看向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借着幽暗的光线才勉强看的清楚,那是一双怎样的骨肉均匀,白皙纤丽的手倘若换到二十一世纪,她绝对相信,这只手的主人一定是一位名门贵族,家世显赫的千金大小姐,因为这只手简直是养尊处优到了极点!
惊叹之余,她微微颚首,顺着这只手向上看去,紧身却并不会让人觉得负担的鸡心T恤,如凝脂般白皙通透的肌肤,性感的锁骨,稍尖的下巴,薄唇好似三月桃花,高耸的鼻梁,剑眉星目,深邃的眼眸温雅却又深邃。
他的周身环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犹如初开的木香花,香气在空中弥漫,清香怡人,却又不会觉得刺鼻。令人浑身都有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整张脸结合起来看,夏亦瑶登时一惊,神色有些错愕,“玄朔!?”
男子松开了握着夏亦瑶手腕的修长手指,眉眼之间波光流转,唇角勾起温雅的笑意,微启薄唇,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夏亦瑶讪讪一笑,暗忖,当然记得,神出鬼没的在她眼前出现了两次,虽然一次是愚弄了她,但第二次却又帮助了她,她当然会记得很清楚,特别是那一双清澈却又掺杂着一丝抑郁的眼眸,让她真是过目难忘了。
收回思绪,夏亦瑶恍然想到了什么,抬手指了指躺在不远处地上的独眼龙,颚首看向玄朔,启唇询问道,“是你帮了我?”
“恩。”玄朔似乎对夏亦瑶的疑问从不会露出隐瞒之色。
“呃……谢谢。”夏亦瑶轻咳一声,脑海中再次窜入三流电影中泼狗血的镜头,和女性生物经常感性化脑残的特点,这样幽暗的环境,暧昧的气氛,经常会促成一些偷鸡摸狗勾搭成奸之类的事。咳咳为了缓解孤男寡女在隐蔽的灌木丛后,显得有些尴尬的气氛,夏亦瑶牵强的扯唇一笑,道,“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问题虽然很傻,但也是缓解气氛的好话题。
“刚好路过而已。”玄朔温雅的一笑,他总不能说,其实他一直离得不远,甚至连方才她得到软尼兽的帮助,展现出彪悍的一面时,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样说,不被当成偷窥狂才怪,实则他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好吧,不否认心底还有另一种莫名的感觉。
见玄朔回答的这么果断,夏亦瑶竟一时有些语塞,正在踌躇之时,身后却倏然想起了细微的响动,她下意识的回首看去,只见独眼龙再次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她不得不在心底唏嘘一声,这家伙的生命力真顽强!
玄朔循声望去,剑眉微微一挑,心底微叹,这人的命还真大。
独眼龙挣扎着,似乎每动一下都会消耗掉相当大的体力,他的左脸上还在不断的流着血,其情形很像僵尸复活,甚是骇人,半晌,他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地上爬起来,他吃力的抬起掌心,试图运法,可是身上的伤势过重,体力透支的他根本无法在施法运功,掌心的光晕只是微弱的亮了一下,便快速的熄灭了,他颚首怒视着夏亦瑶惊愕外加惊叹的脸颊,低吼道,“你必须要死!如果不杀死你!我也无法活着回去!”
玄朔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尖亮起一道淡黄|色的光线,欲袭向独眼龙,给他最后一击。
夏亦瑶见状,忙出声制止,“等一下!”
玄朔侧目看向她,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提出任何疑问,眼底也依旧是清澈平静,似乎并不对夏亦瑶的阻止感到疑惑。抑或者,他知道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见玄朔如此配合,夏亦瑶扯唇表示感谢的一笑,转身朝前迈了两步,在距离独眼龙还有两米的距离停下,虽然他已经身负重伤,但这并不能保证他没有威胁性了,所以还是保持些距离最为安全可靠。
夏亦瑶驻在原地,盯着瘫坐在地上的独眼龙,微微舒了口气,道,“你一直说让我为你那只瞎掉的左眼付出代价,是什么意思?你认得我?”
独眼龙怒视着夏亦瑶疑惑的脸庞,眼底仿佛要喷出火来,忍着浑身的剧痛,他冷哼道,“哼,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装的!”他觉得,夏亦瑶先前一直没有使用法力,是有计划的在天雷面前伪装自己,可今天已经当众使用了法力,还将他伤成这样。继续做作伪装下去,似乎也没有必要了。
如果换做是穿越前,还在地球上的时候,夏亦瑶相信,听到别人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她一定会忍不住的冲上去跟人掐架,但是,此时的她并没有为独眼龙讥讽的话语生气,神色反而相当坦然淡定,她微微耸肩,继续开口道。“那好吧,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刚刚说,如果不杀了我,你也无法活着回去,又是什么意思?”
语毕,夏亦瑶驻在原地等待着独眼龙的回答,半晌,他仅剩的一只眼睛淡然的看着远处,嘴巴幽闭着,似乎并不打算对她的问题做出回答。
夏亦瑶见状,抿了抿唇,再次启唇道,“倘若你配合回答的话,我可以放了你,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想办法帮帮你。”虽然她也不知道她能帮他什么,但是既然这家伙不吃硬的话,那只是试试软的了,当然,如果他坦白回答,她会遵守自己的保证放了他,但是至于帮不帮他,那倒要看她帮不帮得了了。
独眼龙闻言,颚首不屑的瞥了夏亦瑶一眼,眼底充斥着彻骨的恨意,他几乎是从鼻翼之中发出的冷哼声,“哼!帮我?你自身都难保,还想要帮我?我们老大要杀的人,从来都没有一个能侥幸逃脱过!”最后一句话,独眼龙的音调突然抬高了些许,原本有些生硬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沙哑。
夏亦瑶见独眼龙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了,顺势追问道,“你们老大是谁?叫什么?”趁他情绪激动之时,或许能套出什么有利的答案。
果不其然,独眼龙几乎没有犹豫,冷冷道。“我们老大就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本充斥着他沙哑声音的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静的有些可怕。
独眼龙瞪着仅剩的一只眼睛,眼珠子仿佛快要被瞪出来,脸部似乎因受到极度的惊吓而变得扭曲,一动不动的躺在原地,其情形甚是凄惨。
夏亦瑶忘了害怕,忘了惊慌,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眼前的情景,原本略显激动而握起的手指,微微颤了颤,随即无力的垂下。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72 神龙见首不见尾
part 72 神龙见首不见尾(加更)
只差一步!
只要独眼龙说出他口中的老大是谁。她就多了一条线索,解开眼前诸多的谜题就能多一线希望,可是在这节骨眼上他却死了!
夏亦瑶怔怔的站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半晌,她倏然回首,看向玄朔,询问道,“他是被杀的吧?”
虽然是身受重伤,但也不至于死的这么干脆,而且方才说话时明明都还好好的,看他的死相,倒更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或者是遭受了极度的痛苦,整张脸都因恐惧而扭曲了。
玄朔神色浅淡,似乎并不为独眼龙的死感到惊讶,听闻夏亦瑶的疑问,微微颔首,语气中略显无奈道,“只怪他自己不小心,口无遮拦。”
夏亦瑶闻言一怔,侧首狐疑的看向玄朔。他温雅的脸庞在暗淡的光线下竟显得有些飘忽不定,她的眉心微微蹙起,望进他清澈的眸子中,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她直视着玄朔温雅的脸庞,微微抿了抿唇,开口道,“你是不是知道他口中的老大是谁?”
玄朔微微勾唇,笑而不语,半晌,才颔首默认。
夏亦瑶眼底闪过一丝惊喜,欲向玄朔索求答案,可张开了嘴巴却又将原本想问的话全部吞回了腹中,她敛下眸,颇为无奈的扯唇一笑,道,“如果我问你那个老大是谁,你的回答是不是还是和上次一样呢?”就如上次一样,他自己道出认识地火,还知道地火的去向,可当她拜托他带她去见地火时,他却又说爱莫能助。
玄朔闻言,倏地抿唇笑了起来,那笑容仿若是暗淡的光线下一片绚丽的白色花瓣,洁净空灵,片刻之后,他止住了笑,神色安静的耸耸肩。勾唇道,“你如果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是吧!”
夏亦瑶见状微微蹙眉,玄朔的眼眸很清澈干净,然而他这个人却又仿若谜一样令人难懂,这种复杂难解的感觉,随着他们见面次数的增加,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加深刻。
她扯了扯唇,最终没有说什么,这时才想起粉团还被困在那个球里,慌忙看向灌木丛外,粉团正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在那个球体中来回挣扎,她转身欲跃出灌木丛,球体却倏然漂浮了起来,快速移动到她的面前。
夏亦瑶正欲伸手接住,孰料球体却绕过了她飞到了玄朔手里,她侧目看向玄朔,他修长的手指拖起困住粉团的那个球体,另一只手对着球体微微施法。如转动魔法水晶球般,球体微微旋转了一下,随即消失不见。
获得自由的粉团快速飞到了夏亦瑶身边,亲热的在她手臂上蹭着,她抬手将粉团抱在怀中,唇角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柔声道,“你没事就好。”
语毕,她颚首看向身旁始终沉默不语的玄朔,扯唇恬静的一笑,“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还帮我把粉团放了出来。”虽然眼前的这个俊美的不似池中之物的男人很神秘,可感觉一直在告诉着她,玄朔不是坏人,虽然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隐瞒她许多事。
玄朔轻笑不语,似乎在做一种无声的回答,他的笑容一直都是如此的明净柔和,如棉花糖般甜蜜柔软。
夏亦瑶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臂膀,侧首向天雷他们原本所在的位置看去,孰料,那里竟一片空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夏亦瑶眉心微蹙,心底顿时有些着急,侧首看向玄朔,勾唇一笑,“我要去找天雷他们了,谢谢你今天帮了我。”他们明明刚刚还在,应该就在附近,不会走的太远。
语毕。夏亦瑶点头一笑,转身离去,孰知,玄朔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等一下。”
闻言,夏亦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疑惑的看向玄朔,等待着他接下去的话。
他俊美的容颜在暗淡的光线下带点儿飘渺的梦幻感,他耸了耸肩,启唇道,“别担心,他们就在附近,不过你现在去找他们,很危险,那些人的目标是你。”
夏亦瑶愕然回首,讶异的看向玄朔,似没有弄懂他的话,再次重复道,“我?”那些人的目标如果只是她,那为什么还要派那些人去袭击天雷和夜羽?
“那些人只是负责缠住他们,好让他有机会下手杀你。”玄朔颚首指了指躺在地上,死相凄惨的独眼龙。
“那我能怎么做?”夏亦瑶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去找天雷他们,难道还等着他们来找自己么?
“那些人看不到你了,就会自动撤退了,他们只是负责拖延住天雷的。”玄朔神色认真道。
夏亦瑶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没有别的办法了,“好吧,那我就在这里等会好了。”
“这附近不安全,跟我来吧。”玄朔温雅一笑,转身向某一个方向走去,夏亦瑶驻在原地,并没有立刻跟上他的步伐。神情之中略显犹豫。
见夏亦瑶没有跟上来,玄朔顿下了脚步,微微侧首道,“放心,等他们处理好了,自然会来找你的。”
夏亦瑶闻言一怔,玄朔总能将她心底所想的每一件事看得透彻,转念一想,跟着他也好,她现在去找天雷和夜羽,不但帮不了他们的忙,反而还会成了他们的累赘,给他们造成负担,留在原地若是被其余的达瓦安人给发现了,那岂不是把自己刚捡回的一条小命又给搭进去了,进退两难,倒不如暂时就照着玄朔的话办。
思定,夏亦瑶微微颔首,随着玄朔的步伐向丛林里的某一个方向走去。
夏亦瑶安静的跟在玄朔身后,心底暗忖,他总是如此的神秘,每次都是冷不丁的出现在她的眼前,然后又神秘的离开,如此反复着,永远向一个谜。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忽而传到她的鼻翼,还隐隐约约的带着一丝温温的暖意,这味道馨香柔润,不似香水或者是花香那般的香味,先前她一直以为是巧合,并没有在意,此时气氛沉静下来之时,她这才发现,这香味竟是自玄朔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夏亦瑶被自己思索得到的这个结论吓了一跳,话说,清朝乾隆有个爱妃叫香妃,体有幽香,不施香料身体自发香味。眼下,阴森暗淡的黑魔界之中,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人存在,而且还是个绝代美男,这让夏亦瑶不禁有些惊奇。
她微微颚首,将视线重新投在了玄朔的脸上,他竟是如此的完美,不管从哪个位置看,都是一幕令人赏心悦目的风景线,如此完美的一个人,怎会在黑魔界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生存?
收回思绪,夏亦瑶理了理有些涣散的目光,将视线重新投在了玄朔的身上,想起方才他说的那些话,启唇略微犹豫一下,出声道,“你好像知道的很多。”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73 揭开回忆的伤疤
part 73 揭开回忆的伤疤
“你想问什么?”玄朔回头。笑容温和,他的周身好似蒙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周围的阴暗仿佛完全影响不了他。
夏亦瑶抿了抿唇,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他什么都知道,那么她亦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
“我想知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听闻夏亦瑶的话,玄朔唇角柔和的笑意浅浅的勾起,唇瓣无声开合,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漂茫,甚至是有些虚幻。
“一切。”
闻言,夏亦瑶的眉心微微蹙起,这个回答,很简洁笼统,却又很切入主题,让她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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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朔回过头来,看向夏亦瑶,她白皙的脸庞显得有些抑郁,他不禁轻笑出声。
夏亦瑶循声望向他温和的脸庞,他已经收回了视线。目光直视着前方,声音低柔婉转,好似天边的浮云漫卷。
“例如,天雷和地火的传说,例如,黑魔界的由来,再例如……你发现了月棱盒,穿越到这里来的经过……”
夏亦瑶闻言,倏地顿住了脚步,神色怪异的盯着玄朔,他知道的事情,远远比她猜测中的要多得多。
听闻夏亦瑶顿下的脚步声,玄朔也停下了步伐,立在原地,回首对夏亦瑶温雅的笑道,“别担心,我没有任何窥视你的嫌疑,我只是看到的比别人多一些而已。”
夏亦瑶闻言一凛,这话乍听起来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稍稍揣摩一下,就能察觉到其里面蕴含的话语,看到的比别人多一些?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眼?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
片刻之后,夏亦瑶有些惊讶的心绪已经好转,她收回思绪,跟上了玄朔的步伐,颚首看向他俊逸的侧颜,微微舒了一口气。轻声道,“倘若无法告诉我地火在何处,那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是谁?”为什么那些达瓦安人总是追着她不放,还誓死的说要杀了她,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个老大,这老大显然比之前那些袭击她的达瓦安人有头脑有思想多了,知道要先将粉团控制住,才能免除忧虑,更加容易对付她,这种自己不露面,却又能在背后自由操控掌握的人,真的令人觉得有些恐慌。
“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玄朔的声音在暗淡的光线下低柔浅淡,却又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引力。
夏亦瑶抿了抿唇,神色有些阴郁,玄朔每次的回答总是让她觉得很郁闷,就好像是一道计算题,他只是列出了几个相应的方程式,却不说出答案,这些方程式虽然表面上看得出和这道计算题有很大的关联。却又无法组合在一起,这让她的心情更加灰暗,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去反对,不接受他的答案。
此时,夏亦瑶随着玄朔的步伐停在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中,望着眼前排列紊乱的树木,夏亦瑶思索了片刻,好吧,既然已经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亦没有什么必要好委婉做作的,思定,她舌尖舐了下唇瓣,微微开口道。
“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何不能告诉我?起码让我了解一些情况,以便于日后好有些应对措施,不必每次都这样仓皇失措了。”
玄朔没有立刻回话,停驻在原地,右手扬起,掌心升起一层柔和的光晕,面对眼前的丛林,掌心沿着一条平行线缓缓滑动,前方的十几颗大树随着玄朔掌心的移动也在改变着方位,变幻着颜色,当所有的树都按照层次高度排列整齐之时,周围突然亮了起来,光线如破晓的曙光那般倾泻而出,只是刚开始的那一瞬间有些刺眼,随即渐渐变得柔和。
夏亦瑶定睛看去,原本十几颗大树的前方。倏然出现了一栋房子,房子的周围漂浮着淡淡的光晕,给整栋房子镀上了一层低调的华丽,像童话故事中的魔法房子。
虽然早已对这些类似于魔法的变化司空见惯,但是在真正面对这个情景之时,夏亦瑶还是不免在心底小小的惊讶了一番。
“到了。”玄朔回首温雅的一笑,随即绅士的一弯身,“请进。”
夏亦瑶一怔,牵强的扯唇一笑,迈步进入那栋魔法房子,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错觉,好像回到了几年前,有温暖的家,疼她的父母,她什么都没失去,还是个懵懂的小女孩,那个时候,整个世界都是微笑的。
房子内的摆设很简洁,却又不显得空荡,主色调是温暖的米黄|色,至于家具的材料和天雷家中的家具都是大同小异。
夏亦瑶跟在玄朔的身后,随着他的步伐向楼下走去。玄朔低沉的声音突然传到她的耳畔,“我的预知能力,并不能当做你的倚靠。”
闻言,夏亦瑶一怔,不能否认,当她知道玄朔有预知能力时,她真的有片刻的欣喜,潜意识里似乎找到了一种寄托,或者说,是一种很不光彩的依赖,她甚至还有那么一丝遗憾。如果很早以前她就能认识玄朔,或许她的父母也就能幸免于难了。
玄朔径自走到休息椅前坐下,仿若漫画中优雅温和的王子,他微微一笑,示意夏亦瑶请坐,他好像一直都是这么洒脱,从不拘束什么,待夏亦瑶坐定之后,才微微启唇道,“例如,两年前,你的双亲去世,你一直活在自责当中无法自拔,可那并不是你的错,倘若他们搭乘别的班机,结果或许同样不会改变,也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如果时间能够倒流,让你有一次机会回到过去,我相信你会选择义无反顾的改变结局,可是,换位思考下,当年的你,在双亲的溺爱下长大,生活的养尊处优,思想懵懂任性,因为双亲的离去,才让你有了彻头彻尾的改变,这是种不幸,也是种万幸,假设你真的有能力回到了过去,改变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挽回了你的家人,然而与此同时,你也永远失去了真正的自我。”
夏亦瑶没有想到玄朔会知道这么多事情,那些潜意识里一直在逃避的过往,一幕幕呈现在脑海。她被拉入了无法自拔的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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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温室里最昂贵的花朵,经不得半点磕碰的珍奇异宝。
父母对她的疼爱,简直到达了一种境界,除去工作的时间,其余时间父母都陪在她的身边,给她最无微不至的照顾,为她创造最优越的生活环境,她大小姐的脾气也在这些溺爱下疯狂的滋长。
那一天,父母因为一件很紧急的公务,迫不得已,临时取消了一个星期前就已经答应她去博物馆参加的绘画展,然后匆匆赶去了堪培拉,她独自被留在家中,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并且在电话中厉声谴责父母的食言。
隔日,除了绘画展即将开始却没有人陪她去,其他都如往常一样,很平静,平静的让她觉得冷寂她独自窝在沙发中还在为父母的食言生着闷气,然后,她分别接到了警察和律师的电话,为了赶上那场绘画展,他的父母原本是隔日的飞机,却在处理完公务后提前回国,孰料,飞机却在中途突然失去联络,初步断定是遭受恐怖份子的袭击。
救援工作持续了一个星期,却一无所获,最终,警方宣布了她父母离世的消息,这个晴天霹雳,也将她狠狠地,不留余地的抛入了冰窟。
事情就这样发生了,甚至连迂回的机会都没有,她连父母的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而她与父母的最后一次对话,竟是她厉声谴责的对待飞机是在北马里亚纳群岛上空遇袭,所以无法搜索到尸体,她甚至连为他们亲自安葬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跪在两个空荡荡的墓碑前,暗自垂泪,她的父母一定是因为她在电话中的怒言相向,觉得很抱歉,所以才会想尽办法提前回国,却因为这样,葬身在了异国他乡。
在那之后,她将所有的错都怪罪到自己身上,尔后每日每夜的失眠,责怪自己的骄纵任性,如果不是她的无理取闹,父母也不会决定提前赶回国,更不会发生意外。
当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哭着醒来时,她便立刻擦干眼泪,一遍遍的告诫着自己,要坚强,不能软弱,不能再任性,她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失去了至亲,她不能再任性下去了,也没有人会像她父母那样对她百般忍让纵容了,她要开始学着适应一个人生活,适应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锥心刺骨的痛楚,被深深地潜藏,埋在她心底的最深处,她一直坚信,只要不去触碰,就不会再痛回忆的伤疤被揭开,呈现在眼前的,是血淋淋的过往,深入骨髓的痛楚感令夏亦瑶不禁蹙起了眉头,半晌,她侧首看向玄朔,原本轻柔的声音有些无法克制的低哑,“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她觉得,玄朔提起她的过往,并不是在举例,而是想要暗示她什么,只是她不明白人生没有彩排。 part 74 一个天大的玩笑
part 74 一个天大的玩笑
玄朔温雅的俊顔上勾起一抹柔和的浅笑,他清澈的眸光宛如最无暇的玉石,却又比玉石柔软,一眨不眨的盯着夏亦瑶。
如出一辙的面貌,却截然不同的性格
面对眼前这个女子,他总是会忍不住的想要帮助她,这种感觉,从他第一眼见到她时便开始疯狂的滋生,有增无减。
半晌,他面含浅笑,幽幽启唇道,“逃避不是伟大的割舍,埋藏也不等于是真正的放下。”
夏亦瑶深吸了一口气,抿唇不语,玄朔说的没错,她的确没有真正的放下,这么多年来,她从没有一刻原谅过自己,她始终认为父母的死,与她有直接性的关系,她就是罪魁祸首,如果当年她没有打那通电话,或者没有带着情绪的去谴责他们,他们也不会死,至少没有那么快玄朔缓缓地站起身,走到夏亦瑶的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放在她的眼前,夏亦瑶不解的颚首看向他俊逸的脸庞,似在做一种无声的询问。
玄朔微微勾唇,优美的声音低柔婉转,环绕在夏亦瑶的耳畔,“握住我的手,我让你看点东西。”
夏亦瑶伸出手臂,停在了半空中,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放在了玄朔伸出的手掌上,一种被搁浅了太久的温暖,随着他的掌心,传达到她的手臂,浑身,直至身体最深处,那片外热内冷的心房。
视线开始变淡,变浅,顷刻之后,画面跳转,起初很模糊,只能看到一丝柔和的光亮,随后,画面开始一点点的清晰,隐约夹杂着一男一女的交谈声,夏亦瑶屏住呼吸,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眼前已经变得完全清晰的画面,心底的某一处已经凝结的液体,再次运作,有些不规律的,缓缓地流动。
场景是在一辆私家车内,交谈中的一男一女神色都有些忧虑,男人西装革履,正坐在驾驶座上开着车,眉头却始终微蹙着,假如单凭样貌,这男人的长相在美男子之中,只能算是一般,可是坐在驾驶座上的他,整个人看起来沉着稳重,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女人穿着正统的女性职业装,着装上没有任何亮点,然而她的面颊却能让每个看到她的男人都魂牵梦绕,她的相貌十分秀丽,乍看上去仿佛柔软而高雅,眼眸是纯粹的漆黑,小巧精致的鼻梁,鼻尖又有些柔润,她的肌肤不是纯粹的雪白,而是温润细腻宛如玉石,可是又比玉石温暖柔软,她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上,整个人都带着让人难以移开视线的气质。
这一男一女,就是夏亦瑶的父母,这场景,正是他们在赶去堪培拉的路上。
女子敛着眸,温润的眸子中掺杂着许多担忧,片刻之后,她幽幽启唇,低柔的声线却带着一丝无法掩盖的歉疚,“瑶瑶如果知道我们没办法遵守约定陪她去看绘画展,一定会很难过……”
男子一只手开着车,另一只手拥了拥女子柔弱的肩膀,出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在绘画展开始前赶回去的。”
闻言,女子倏地颚首,眼底有些忍不住的欣喜,幽黑的眸子波光流转,柔声道,“真的?”
男子微微颔首,轻声应道,“恩,我刚刚算了下,原本的计划是后天下午才能处理完的,我们先前订的是大后天的机票,不过我可以跟克洛斯讲明情况,提前把他约出来,绘画展是后天下午举行,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后天中午之前或许就能赶回去,到了堪培拉后,我会先把后天的机票订下来,事情处理妥当后,我们就可以直接上飞机,这样到时候也不会错过了班机。”
听闻男子的话,女子的笑容瞬间绽放在唇角,眼底的忧虑也在顷刻间消失,仿佛得知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半晌,她才再次颚首,微启朱唇道,“要打电话通知瑶瑶吗?”
男子唇角荡起一抹与之成熟稳重的年龄不相符的坏笑,他微微扯唇,神秘兮兮道,“暂时不要告诉她,等我们回去以后,给她一个惊喜,不过你猜……这小丫头知道我们一声不响的去了堪培拉处理公事,会不会火冒三丈的打电话过来,对我们吹胡子瞪眼的咆哮一通?”
“噗嗤……这还用猜吗?瑶瑶那个小孩子脾气,一定会的啊!”女子抿唇轻笑,清丽的脸颊上溢满了幸福,侧目看向自己的丈夫,两人默默地相视一眼,随后同时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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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里像是挤满了水,连呼吸都觉得疼
然而身体里却又有一股温热的暖流在四处流窜,仿若置身于温热的阳光下,从头顶……一直蔓延至全身丝丝暖意,渗入原本已经冰冷的身体,仿佛已经凝固的血液也开始缓缓地流淌原来……原来父母早在出发前去堪培拉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决定,甚至连机票都是他们提前预订的原来他们早已猜到了她会因生气而在电话中怒言相向,原来他们早已在出发时就已经决定了返航的班机而那班飞机,正是失事的那一班,原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凑巧,究竟是巧合……还是早已注定脸颊上有一些温热,夏亦瑶没有伸手去擦拭,任由脸上的泪水肆虐流淌,她曾经一味的认定,泪水的意义,代表着软弱和无能,她不允许自己的懦弱,所以亦不接受自己廉价的泪水,每每感到委屈之时,她总是会强忍着将已经溢到眼眶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两年了,她从没有一刻真正的原谅过自己,她每日每夜的生活在自己制造出的歉疚和痛苦之中,挣不开,也逃不了。
然而事隔两年之后,事情却又毫无预兆的呈现在她的眼前,原来真相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个不曾被发现的过程这些她毫不知情的过程,原本应该由父母亲自来揭晓,可他们却永远的离去了,留给她的,却是一个无尽的深渊,让她不断地坠落,不断地承受着身体和心理上的痛楚。
原来……这一切……不是她的错
只是父母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75 祸害千年老妖精
part 75 祸害千年老妖精
稳定了些情绪,夏亦瑶擦干了面颊上的眼泪。深吸了一口气,侧目看向玄朔,见他俊逸的脸庞上没有多余的神色,她才微微勾唇,牵强的一笑。
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落泪,对她来说,是件极其尴尬的事情,即便是在玄朔面前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她并不了解他,仅仅只是知道他的名字,他在她的面前,犹如一个谜,令她看不懂猜不透,他们,并不能算是朋友。
说是陌生人,或许感觉上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事实在她看来的确是如此,充其量,他们也只能勉强算是相识而已。
玄朔笑容温雅的看着夏亦瑶,见她的情绪稳定下来,才幽幽启唇。
“眼泪不代表软弱。它只是一种宣泄,掩埋不代表放下,微笑着缅怀才是对过往的一切真正的释然。”
闻言,夏亦瑶一怔,在玄朔清澈莹亮的眸子下,她的内心活动他似乎都能一目了然。
她略显尴尬的讪讪一笑,“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这些。”这感谢不含半点虚假,她真的要感谢玄朔,如果不是他,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背后的实情,然后会一直抱着自责和遗憾踏入她人生的终点站,坟墓。
对于过往的耿耿于怀,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潜意识里的习惯,一时之间还是不可能立刻改变,需要一点点的转换,虽然心还是会痛,但并不会再感到压抑,或许正如玄朔所说的,不久后的将来,她对过往的一切,都能微笑着缅怀,而不再有自责和遗憾。
玄朔面含浅笑,眉宇之间却有种说不清的苍茫,“你永远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最多也只能做个点醒。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很多事情都需要你去亲身体会,自己去发觉,去选择自己的未来,而不是去追寻着以后会发生的事情,然后试图改变,这样的话,结果或许会更糟,预知也只是看到了未来的一种幻境,并非是事实,也未必就是事态发展的轨迹,什么东西都无法用必然一词来回答,答案只是一段时期内相同的认可,然而路在你的脚下,未来……也只有你自己能掌握。”
夏亦瑶怔怔的听着玄朔的话,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好像压根一句就没弄明白,不是她抱着含糊的心态去听他的讲座,而是她的专业是学绘画素描的,知识这方面的普及面积很有限。刚好他又说的很深奥,所以她也只能表面装作受益匪浅,私底下摊手表示自己很无奈。
半晌,夏亦瑶似懂非懂的连连点头,虽然不太明白玄朔在说什么,但至少可以感觉得到,他这些话对她有益无害,而且,不能否认,这些语重心长的话语之中,她勉强能够理解的一些话里,说的还是颇有几分道理的。
说完这些话之后,玄朔便端坐在椅子上,笑容可掬的注视着夏亦瑶。
夏亦瑶瞥了眼他目不转睛的视线,随即敛下眸,玄朔虽然面相俊秀,笑容温雅,但他的视线却很炽热,从不会避讳什么,这一点,总让她觉得有些不适。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夏亦瑶故作无心的轻咳一声,尔后快速的开口道,“你在黑魔界里待了多久了?”
虽说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才随口找出的话题,不过这个问题她倒真的很好奇,如此俊美的不似人间尤物的美男子,怎会孤身一人生活在这不见天日的黑魔界?
好奇这个问题之余,夏亦瑶还忍不住的幻想了一下,倘若玄朔出现在地球上。那会是怎样的一个壮观景象,交通严重堵塞?秋波满天飞?或者是造成群体暴走事件?再或者是,隔日各大新闻报社刊登头版头条,《一个美男引发的血案》,某外星男子突然降落地球,导致公路上的绝大多数轿车刹车失灵,中老年女性群体呆滞在原地,双眼呈桃心状直视着同一个方向,史无前例的造成令人叹为观止的流血事件收回思绪,夏亦瑶不禁咂舌,又小小的在心底惋惜了一把,哎……可美男子却偏偏甘愿窝在这个幽暗的黑魔界,感情真是有些暴殄天物,罪孽啊,罪孽听闻夏亦瑶的话,玄朔一怔,他没有想到这女子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轻声应道,“这个问题……没有办法准确的回答……”他原本注视着她的目光随即投向了洁净的墙壁,状似在思考,半晌,他再次幽幽启唇,低柔婉转的声音在空旷的房内听起来有些漂茫。“很久了,久到记不清具体时间了,在黑魔界占据这片领地之前,我就一直生活这里……”
闻言,夏亦瑶倏地侧目,满脸惊疑的看着玄朔,原本只是她无心的随口一问,没想到得到的回答竟会让她如此的吃惊。
黑魔界占据这片领地之前?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他跟魇王都是同辈份的人了?要知道,在她心中,可是早已经把魇王定位成一个祸害千年的老妖精了!可看玄朔这相貌……明明只有二十出头。正值风华正茂的年岁好吧?怎么会和魇王是同一个等级呢?
难道
“你……”夏亦瑶突然口齿有些不利索起来,微微启唇,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你,你多大了?”
玄朔见夏亦瑶这般错愕的模样,不禁浅笑出声,“比起我的岁数,你难道不会更想知道黑魔界的由来吗?”
呃
是吧,她当然会好奇黑魔界的由来,好奇的心都痒了,但是因为担心就算是问了,他也不会告诉自己,所以她就省了肺活量,把这个好奇重新塞回肚子里剁吧剁吧给吃了。
转念一想,她用年龄来称呼生命的长度,而玄朔却用虽岁数这个老成的词汇……话说,这个岁数,在他们那里,一般都是指老人的吧?
不过,开口问别人的年龄,好像是有些不礼貌了,方才由于惊讶过头了些,问题问出口时欠缺思考,即便玄朔是个男人,那么直白的问出口,也是不太好的吧!
思定,她再次颚首,将视线聚集到玄朔的身上,弱弱的道,“是有些好奇,只是你会告诉我吗?”好吧,那么她就顺水推舟的应声好了,说不准他还真告诉自己黑魔界的由来了。
玄朔依旧笑得轻柔,心底暗忖,这女子真有意思
收回思绪,他清澈的眸光再次落在了夏亦瑶身上,依旧的情温声柔。
“这样吧。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好了……”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76 牵一发而动全身
part 76 牵一发而动全身
“呃?”讲故事?这话听起来感觉好像她是个三岁的小孩子。而他,自然是充当了大哥哥,或者是帅叔叔的形象。
夏亦瑶心底有些忿忿,表面却没有任何异样,微微颔首,莞尔一笑道,“好吧。”
听闻夏亦瑶的回答,玄朔并没有立刻开始‘讲故事’,而是面含浅笑的盯着她看,夏亦瑶正襟危坐,却被他那道光明正大的视线看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难受的。
两人的距离隔的并不远,夏亦瑶略微犹豫了一下,便侧首向身旁看去,顷刻,四目相对,他的眉目分明,温润的眸子好似宇宙尽头的深渊,多看一会儿便有一种快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夏亦瑶觉得自己的情绪波动和心底所想,他似乎都能一目了然,然而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转着的光彩,她却一点也读不懂。
正在夏亦瑶几乎快要承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打算开口说话之时,玄朔唇角的浅笑却倏然微微扩大,随后撤离了视线,看向了房间的另一处洁净的角落。
见玄朔收回了视线,夏亦瑶不禁撇了撇唇,他那笑容是挺赏心悦目的,但是看多了,也是会觉得腻味的吧。
话说,玄朔各方面看起来都好的没话说,惟独这点让她苦思冥想的得不到结果,他干嘛有事没事的总是盯着她看,一次两次也就算了,然而每次都这样,就让她无法不去觉得,有时候的他,跟变态似的夏亦瑶在心底暗自嘀咕着,玄朔停顿了许久的低柔声音忽然响起,他温雅俊美的脸庞在房间内柔和的光线中显得异常妖娆妩媚,清澈的眼底波光流转,却好似没有焦距,眼睛明明是在看向房间内的一角,但是他给夏亦瑶的感觉却是,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她无法感知到的世界“很久以前,有一个孩子在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他的父母抛弃了,然而被抛弃的原因。竟是因为他长得过于丑陋,他被丢在了一位法师的家门外,那个法师和妻子外出时在自家门外发现了这个孩子后,同样被他丑陋的面貌给惊到,但是那位法师的妻子心地善良,不顾法师的阻止将那个孩子留在了家中,即便她也很害怕孩子那张丑陋,甚至是憎恶的脸……”
“那个孩子在法师妻子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渐渐成长,后来到了学习法术的年龄,法师的妻子就让他和其他孩子一起,跟着她丈夫学习法术,碍于妻子的多次要求,法师虽然心里不甘愿,但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然而,好景却不长,法师的妻子无缘无故的得了一种怪病,法师想尽了一切办法为妻子治疗,结果都无济于事,她只撑了短短两个月,便离开了人世……”
“悲痛欲绝的法师将所有的错都怪罪在那个丑陋的孩子身上。说他是罪孽之子,才会生的这般丑陋,他狠狠地责骂他是个怪胎,是个扫把星,年幼的他静静地听完责骂,偷偷地躲在角落里哭泣,他一遍遍的质疑,难道自己真的是个怪胎,不配拥有别的孩子所能拥有的疼爱?谁若对他好,那么就会遭到惩罚和报应,法师的妻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为他好的人,她的身体虽纤弱,但体质并不算差,却无缘无故的染上了这种怪病,尚且年轻的她就这样离开了人世,他仰天嘶吼,问这是不是上天因为她收留了他,对她的惩罚,然而,空荡寂寥的四周,却没有人回答……”
“那个女人死后,法师对他的态度更加的恶劣,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满是嫌恶和憎恨,别的孩子在练功的时候,他只能离得远远的看着,小心翼翼的不被法师发现,法师吃饭的时候,他只能在角落里等着吃他吃剩下的,然后收拾干净。法师的其他学生们,没有一个愿意和他接触的,都对他避而远之,甚至有的孩子在不小心碰到他后,会吓得哭出声来,以为自己也会被他传染……”
“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无休止的伤害,尚且年幼的他逃离了那里,原以为逃开了法师的居所,在沧玄月之中,他便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然而他却错了,不管到了哪里,他所接受的,都是无休止的冷眼睥睨,和仓皇的逃跑,甚至有些人还把他当成了危险性的畸形怪物,狠狠地殴打……”
“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过心里上的痛楚,童年应该是阳光快乐的,然而他却在这些鄙夷和嘲笑中度过,让他本幼小的心灵承受着这些不堪的打击,渐渐变得阴暗,他像个瘟疫一般,成为了走在生活边缘的极端者。随着时间的增长,他原本纯洁善良的心理在这些不堪的打击下渐渐地被黑暗笼罩,他开始厌恶这个世界,厌恶人们天真快乐的笑脸,厌恶别人的幸福,甚至是,厌恶一个普通人平平常常的一个微笑,那些对他来说,都是种讽刺,或者,像是对他的嘲笑……”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学会了幻术,然后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变得很漂亮,然后怀着万般激动的心情,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接受着所有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以往那些看见他都会退避三舍的人,都主动的找他搭话,虚荣心疯狂的得到满足,然后他第一次笑了,很开心的笑,笑了很久很久……”
“可是,快乐的日子似乎永远都跟他无缘,当他又一次使用幻术的时候,却没有发现附近还有人,他如往常一样的去接受人们的羡慕和爱戴,然而那个人却当众揭穿了他,让他无地自容,围在他身边的很多人立刻远离了他,随后便是不堪入耳的唾骂,甚至拿起地上的石头砸他,他就那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围观嘲笑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他一人,遍体鳞伤,而怨恨,开始疯狂的在他身体内滋长……”
“他跑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将自己的怨恨和愤怒发泄在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花草身上,将它们当做那些欺辱他的人们,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召唤,那个声音问他,‘想不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他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出声,然后他的身旁便出现了一朵黑色的花,那花朵告诉他,喝下它的花蜜,将它佩戴在身上。他就能如愿以偿,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
“他将手伸到了花朵旁,却停下了,那一刻,他犹豫了,他想起了那位法师的妻子,她临死前告诉他,不要怨恨那些曾经抛弃他,或者是厌恶他的人们,终有一天,他会找到那个真正欣赏他,懂得疼爱他的人……”
“他为了这句话,一直在等待,然而时光随着他的等待一点点的流逝,从希望,到奢望,最后变成了绝望,他无法再孤独的忍受着,他想要变得强大,不再遭受那些屈辱,那些所谓的爱戴他不再奢望拥有,那些都太虚假,他要让所有人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令他们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
“于是他不再犹豫,喝下了那墨黑色的花蜜,将花朵佩戴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浑身急速聚拢的力量,然后他走出了那片了无人烟的地方,再次出现在了那群人身边,当他们发现他的存在时,又再一次毫不客气的向他袭击,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再任由他们的打骂,他将自己所受的侮辱加倍的还了回去……”
“花蜜让他变得凶狠残暴,他杀光了所有知道他原本丑陋面貌的人,继而在黑色花朵的怂恿下,霸占了沧玄月百分之八十的土地,而那百分之二十的地方,由于众多一级法师合力捍卫,他的法力尚且有限,所以才选择罢手,并没有硬碰……”
故事告一段落,玄朔望着洁净的墙壁,俊美的侧颜显得异常空灵,仿佛随着他的故事,他也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其实他想要的并不多,只是一点关心,一个微笑,或者一个鼓励的眼神,可那里的所有人都吝啬于给他,哪怕是施舍……如果那些人这么做了,结局,也绝对不会演变成如今的样子……”他淡淡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显得异常悲凉。
夏亦瑶倒吸了口凉气,玄朔所说的故事的主人翁,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是谁。
天雷要对付的敌人,黑魔界的统治者,魇王。
但是让她吸凉气的原因,并不是黑魔界的由来,或是那个阴狠可怕的魇王不为人知的悲惨过去,而是一个更为恐怖,更加令她心惊的问题chi祼祼的摆在她的面前。
她侧首看向玄朔那张温雅到极致的侧颜,柔媚动人,却不敢去揣测那张面容之下,究竟隐藏着多么黑暗可怕的心“你……是魇王?”夏亦瑶的声音有些无法克制的打颤。
她并不想问的这么直白,也并不想去质疑玄朔的身份,可他讲述这个故事时所流露出的神色,和故事中所说的用幻术变幻出的漂亮容颜,让她无法不去怀疑,他就是那个传说中,令人提起便浑身毛骨悚然的魇王。
陷入回忆中的玄朔闻到夏亦瑶发出的询问,侧目看向了她,清澈幽黑的眸子注视着她的脸庞良久,直到她被盯得浑身发毛,他才倏然抿唇轻笑,以一句反问将她的话折回。
“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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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写到这章时,我鸡冻了,之后的几章起伏稍大,然后悄悄地透露下剧情,估计神秘莫测的地火即将出现,咳咳突然很好奇,亲们是怎么想的,希望玄朔是魇王么.?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78 任谁都会这么想
part 78 任谁都会这么想
“我……”
到了唇边的话下意识的停住,夏亦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发哑,开口想要回答,却艰难的发不出声音。
又或者说,她该如何回答?难道要说,她认为是吗?她说不出口,亦不敢这么说。
如果她回答了是,倘若她猜想的是错误的,倒也并无大碍,但倘若事实真如她猜测的一样,那么此时此刻,谁也无法保证她的安全是否存在隐患。
玄朔究竟是不是魇王,这只是她心底妄下的猜测,并不是事实。
但是此刻,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选择无条件相信玄朔不是坏人这个理念了,不禁在心底暗暗咒骂着自己那该死的第六感。
空气仿佛在这一秒凝滞了,周围连呼吸声都显得那么薄弱,夏亦瑶感觉此时的她和玄朔是在打一场心理战术,而结果,几乎不用想象都能一目了然,她输了,在他那双直视着的眸光之中,她的思想运作似乎根本就没有一丝隐蔽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他真的是黑魔界的统治者,那么此刻的她孤身一人在他的掌控之中,即便她想尽一千种一万种逃脱的办法,无一不是同一种结果——Сhā翅也难飞!
收回思绪,夏亦瑶反而并没有先前的那种慌乱,竟出奇的镇定,她抬首看向玄朔,他温雅的脸庞一如既往,微微舒了口气,她再次以反问的语气淡淡的回道,“你知道我心里的答案,又何必再问我?”他那双能看透别人心扉的眸子,能够将她的想法看得清清楚楚,这么反问她,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
玄朔秀丽婉约的眉间悄悄地浮现一丝失望之色,那神色只是一瞬间闪过,随即便快速的消失不见,夏亦瑶并没有发现,尔后,他恢复了以往温和淡定的神色,如天边白云漫卷,荧光之下,肌肤如雪的他浅浅的勾唇一笑,道,“你猜错了。”看来他对她的奢望太高,他以为她不会这么认为,却忘记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人,况且他们并没有任何深入的接触,每次都几乎是打个照面便各自离去,她有什么理由在面对能将魇王的遭遇了解的这么透彻的他时,不产生丝毫的怀疑?这本就是种很平常的自保心理,况且还是她这种警戒心如此之强的女子。
听闻玄朔淡淡的回答,夏亦瑶一怔,随即微微抿唇,她知道,她的揣测和质疑,间接性的伤害了玄朔,她竟没有丝毫犹豫的将他想象成那种嗜血残暴的人,却忽略了他清澈的眸子,温和的笑容,甚至是先前袭击了达瓦安人救了她的那一幕。
“我……”她再一次的饶舌了,那种事后再表示深深致歉的话,她竟在看到玄朔那双温润的眸子之后,说不出半句来。
她并不质疑玄朔的话语究竟包含了几分真实度,可她绝对有理由相信,他没有说谎,抑或者是,他根本没有撒谎的必要,他既然将魇王的过去和黑魔界的由来一一道出,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想要间接性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可他却在方才给予了她否定的回答,倘若他真是魇王的话,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前后不一,况且,在她的想象之中,身为一方霸主的魇王,行事作风绝对果断干练,怎会闲来无事,拐弯抹角的在这里跟她墨迹。
“不用感到抱歉,你的怀疑并没有错,相同的情况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猜测的。”玄朔觉得夏亦瑶的尴尬有些多余,便温声劝慰道。
他与魇王的遭遇虽相似,但他却并没有魇王的那般狠劲,他无法怀着一颗憎恨的心去面对任何人,更别说是去屠杀苍生了,这也正是他和魇王的不同之处,他宁愿选择保持着良好的心态一直等待,也不曾想要去憎恨任何人,即便那个人至今没有出现,他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怨恨。
夏亦瑶颌首看向玄朔,他俊美的容颜在荧光的反衬下透出令人窒息的魅惑,却又似在洁净之中漂浮着,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见他温雅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埋怨和责怪,夏亦瑶更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半晌,他露齿一笑,那笑容仿若人间不易寻觅的七色花朵般,环绕着耀眼夺目的光彩,和溢满心扉的暖意,让她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竟出奇的好转了不少。
片刻之后,夏亦瑶微受影响的心情渐渐平复,再次想起方才玄朔所说的,魇王那忧伤痛楚的过去,原本心底的多层疑问,这时也在心底一一的浮现出来,她用舌尖舐了一下唇,柔声道,“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只要不超越了我所能回答的底线,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玄朔微微颔首,眸子在荧光的反射下波光流转,摄人心魂。
夏亦瑶扬了扬下颌,表示同意,暗暗惊讶玄朔懂得中国的语言还挺多,他口中所谓的底线,针对性的,就是指,未来他所能看到的事情,还有一些注定了她需要自己去发掘探索的问题和真相。
她微微抿了下唇,淡淡开口道,“我在沧玄月里的时候,觉得那里的居住着的人们相处的都挺和谐的,而且他们对等级和美丑之分好像并不曾存在过什么歧视观念,为什么魇王在沧玄月里会受人唾弃呢?”她不会看错,在沧玄月里,不管是人是兽,是好是坏,是强是弱,大家都保持着相互平等的眼光去彼此看待,这一点,是她惟独,也是最欣赏沧玄月的一点,可为何玄朔口中所叙述的,与她看到的不同,甚至差异甚大,难道她所看到的都是表面?
“他占领了沧玄月八分之八十的土地以后,沧玄月里便开始有了些不入耳的风言风语,后期被那些守住剩余百分之二十的一级法师给阻断,这种道德上高尚的品行,也是在后期那些法师间接性的带领下,衍生而来的。”良好的品行不是所有人先天性都会具备的,事实证明,这些道德的高尚,还是需要有人以身作则的成为被效仿的好榜样。
夏亦瑶敛下眸,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79 车到山前必有路
part 79 车到山前必有路
半晌,夏亦瑶再次抬首,看向玄朔,轻声道,“那幻术呢?幻术在沧玄月里根本就不稀奇,既然那么普遍,魇王用幻术改变自己的容貌出现在那些曾经嘲笑过他的人面前,他们的地盘突然出现了一个样貌漂亮的陌生人,难道那些人就一点都不会起疑吗?为什么到了有人拆穿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难道以前沧玄月里的人脑子就那么不灵光,全部都是后知后觉?”
听闻夏亦瑶的疑问,玄朔不禁勾唇一笑,这女子真的有很认真的听他的故事,对细节观察还很是细致入微。
收回思绪,他微微启唇道,“那个时候,沧玄月里根本就没有人懂得幻术这种法术,而如今的幻术如此普遍,这也和他当年被拆穿使用了幻术有一些直接关系,沧玄月沦陷后,有些法师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半信半疑的尝试着创造了幻术,随着不断的继承和创新,一直到现在,能随心所欲使用幻术的人随处可见。”
闻言,夏亦瑶连连点头,如此说来,魇王还算得上是幻术的创始人咯?
不知道这个事情要是被沧玄月里那些精通幻术的人知道的话,会是什么反应若是被夜羽知道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幻术,勾引年轻少女的必备法宝,竟然是魇王独家首创,他一定会露出万般痛苦的表情,拽着头发声嘶力竭的她真的很想看看这一幕会是怎样壮观的情景
咳咳
跑题了……好吧,这些无关紧要的事都暂且放到一边,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弄明白。
收回思绪,夏亦瑶抬首将视线再次投向了玄朔,轻咳了一声,微启朱唇道,“那个,还有一个问题……”她顿了顿,杏眼悄悄地打量了一下玄朔的俊顔,见他温雅的脸庞如往常一样沉稳,没有过多的反应,她才以最温柔的口气,声音柔软到极致,弱弱的道,“你会不会嫌我问题太多了?”
玄朔闻言,淡淡一笑,侧目看着夏亦瑶白皙恬静的脸颊浮现的小心翼翼,勾唇道,“怎么会呢?你们星球上不是有句古语叫做不耻下问么?我说了,只要不触及我所能回答的底线,我一定会如实回答你的。”
!∷对地球上的名言了解的还真不少,这男人未免也知道的太多了吧心底虽惊叹,但夏亦瑶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惊讶,她侧首看向玄朔温和的脸庞,他似乎永远都是这么温柔,除了第一次见面,也是他唯一一次露出那抹玩味笑意以后,他的笑容,就一直这么纯净,她不禁有些好奇,在黑魔界这种阴暗可怕的地方,他是如何保持着这么平淡的心态生活的。
半晌,夏亦瑶点了点头,表示对玄朔剽窃中国古语的认同,随即道,“你说魇王是受了那黑色花朵的怂恿才霸占了沧玄月的是吧?”
玄朔微微颔首,低声沉吟。
“那这么说来,是不是只要想办法把魇王身上的黑色花朵拿掉,他就能恢复正常了?”倘若真的是这样,那天雷的战斗或许也会轻松不少,夏亦瑶暗忖。
玄朔温雅的一笑,应道,“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黑色花朵在沧玄月之中一直都是一个传说,并没有人真正见到过,但是倘若有人喝下了花蜜,将其佩戴上,它就会隐居在那个人的身体内,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人看得到它,除非是那花朵本尊愿意现身,否则连佩戴他的人也无法将其召唤出来,再者,即便是那花朵真的现身,也从来都没有人能把它从佩戴者身上摘除,当然,我说过,任何事都无法用必然一词来回答,答案只是一段时期内相同的认可,以前没有人能把那花朵从佩戴者身上摘除,并不代表以后就没有……”
夏亦瑶敛着眸,微微颔首,玄朔的话总能让她打从心眼里认同,他说的一点也不错,以前没有人能把黑色花朵从人的身体上摘下来,并不代表以后就没有,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嘛,说不定天雷就是创造出史无前例奇迹的那个人呢!
她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天雷,然后让他来想办法对症下药,这主意也不失为上上之策。
想起天雷,夏亦瑶原本略微勾起的唇瓣又缓缓闭上,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她借助虫虫的法力打倒那些人时,他和夜羽看到了没有,如果只看到了其一没看到其二,那天雷肯定又该质疑她了吧也罢,对于这种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的荒缪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况且,就算她说了,天雷也未必会听,借用诗经里的一句话来感慨一下,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呐言归正传,听夜羽对魇王的称呼,根本都不带他的名字,一直简单的称魇王为‘他’,这感觉,好像他们是同一个辈分的人,甚至他还比魇王年长些,魇王在他眼里,似乎根本就不是那个专制可怕的统治者。
玄朔望着夏亦瑶敛眸沉思的模样,等了半晌见她依旧没有回过神来,才启唇轻声道,“你所好奇的,应该不止这些吧?”
“呃……”收回思绪的夏亦瑶尴尬的讪讪一笑,看向玄朔俊美的脸庞,当视线与他那双清澈却又带着丝丝抑郁的眸子相撞时,她仿若一瞬间惊醒,不知怎得,她竟对自己方才猜测的真实度产生了质疑。
她微微侧首看向玄朔,他温雅的脸庞在荧光之下显得异常安宁,唇角还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她微抿了下唇,轻声道,“魇王的这一切经历,都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玄朔闻言,毫不避讳的轻恩一声,温雅的脸庞依旧在荧光下绽放着动人的柔媚光晕,表情依旧波澜不惊。
不死之身!?
夏亦瑶倒抽了口凉气,她这会儿终于相信,玄朔方才所说的话,他真的是在沧玄月被占领之前就生活在这里。
照这样说的话……夏亦瑶不禁在心底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玄朔今年有多大了?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80 一失足成千古恨
part 80 一失足成千古恨
夏亦瑶悄悄地瞥了玄朔一眼,仅一眼,便快速挪开视线,过了几秒,再次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这个动作反复的做了好几次,她才在心底暗忖。
恩,光线很好,看得很清楚,没有皱纹,肤质好的没话说,从外貌上看,玄朔不过和她年龄相仿,正值风华正茂的年龄,可他竟然是和魇王一个辈分的?
察觉到玄朔温柔略带疑惑的眸光,夏亦瑶霎时回过神来,侧目看着他,心底的疑惑自然是不能问出来的,先前已经不经大脑的问过一次,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第二次,思定,她启唇低语道。
“既然你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那魇王……为什么没有杀你?”她如果没记错的话,玄朔方才叙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可是说过,魇王在占领沧玄月之前,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知道他真实面目的人给杀了,照玄朔所说,他是亲眼目睹了魇王成长到变化的整个过程,魇王理应第一个会杀掉他,殊不知,他不但毫发无伤,还安然无事的在魇王的地盘上生活了这么久。
“因为他的幻术是我教给他的。”
玄朔说过,魇王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学会了幻术,难道说,所谓偶然的机会,就是指遇到了他?
这么说来……魇王还要喊玄朔一声师傅咯?而……玄朔才是幻术真正的创始人!?
大脑快速运作得出的结果,让夏亦瑶有些吃不消,oh my lady ga ga,这……太扯了!
她惊讶外带惊恐的看着他俊美出奇的面貌,那简直可以说,轻轻一瞥是顾盼神飞,微微蹙眉是倾情沉醉,他只是那样随意的坐着,只是那样淡淡的笑着,却构成一道极其优雅唯美的风景线。
这容貌,这身姿,一颦一笑之中都透露着优雅,对于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抑或者是抵抗力较弱的女性来说,那绝对是——秒杀!
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怎么会和魇王那种冷血残暴的人扯上了关系?
脑海中有一瞬间不受控制的产生了质疑,玄朔这张美艳绝伦的面容之下,是否还隐藏着另一个容貌一时间了解了太多,无法消化,喉咙有点儿些发干,脑袋有点儿发热,紧张的气息和过度的压抑让夏亦瑶有些无所适从,她怔怔的看着玄朔的脸庞,唇瓣微启,却又再次合上,这种细微的肢体动作反复的做了好几遍,她略微有些低哑的声音才缓缓逸出。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玄朔微微勾唇,眉宇之间却不见丝毫的戏谑,正视着夏亦瑶,很认真地道,“我不是人。”
呃
不是人?
这话很容易让人曲解其中的含义
好吧,那么,玄朔不是人的话,是什么?妖怪?还是神仙哥哥?
两个答案贴在玄朔身上,貌似都有相似之处。
如果单单从外表上看,他的确是美的令人发指,甚至是美的有些令人觉得玄幻,二十一世纪的流行电视中,或是老一辈的迷信中所提到的,妖精不都是美绝人寰?可是那几乎都是针对于女妖精的,而玄朔,是一个男人,虽然长相妖娆妩媚了点儿,但那丝毫不能改变他是个纯爷们的事实。
如果是从言行举止上看,玄朔的笑容可谓是温雅可掬,自然得体,一颦一笑都透露着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息,特别是他那双清澈却又夹杂着一丝抑郁之色,令人直视后便无法再移开视线的双眸,和他浑身散发出的那种好似不沾人间烟火的圣洁,说成是神仙哥哥,那的确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她也没见过神仙长什么样但是,神仙会住在黑魔界这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么?这些姑且不说,但是,倘若玄朔真是神仙哥哥,那他理应早该被革职贬为庶民了,不平复暴*,不铲除祸殃人民的大魔头也就算了,竟然还助纣为虐,和大魔头有染?
玄朔似乎看出了夏亦瑶的疑惑,勾唇一笑,启唇解释道,“当年看到孤立无援的他,让我产生了一丝怜悯之心,便想帮他摆脱徘徊在痛苦边缘挣扎的日子,殊不知,却引发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原来是同情心泛滥,夏亦瑶抿唇思忖,心念电转,又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启唇询问道。
“你不是有预知能力么?就算是同情心的驱使,既然能够预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教他?”说来说去,他不还是等于助纣为虐么?而且这样看来,反而罪行更加严重些!
“就是因为我有预知的能力,才会发生了这种事情,我想要扭转事态发展的轨迹,所以教会他使用幻术,想将他引向正途,却没想到,那时的他还尚且年幼,行事不够谨慎,败露了事情的真相,将结果演变成了悲剧,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不否认,当年在他看到年幼的魇王独自蹲在角落嘤嘤哭泣时,他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同时,也看到了魇王的未来,当时他所看到的,就是情形继续这样下去,一定会将他逼向一条不归之路,他于心不忍,又一心想要将他改变,却不知,结果不但没有丝毫好转,反而加深了魇王的恨意,成了他屠杀那些人最直接的原因所在,他是一个间接的凶手,他从不否认这一点。
夏亦瑶恍然明白,原来,玄朔就是因为他的预知能力,看到了魇王以后会成为一个祸害苍生的魔王,才会想要改变事情日后的发展,教给他幻术,让他阴暗的心理能够按照常态的发展,殊不知,结果却事与愿违,情势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化了。
“这样,你能够明白我知情却丝毫不透露的原因了吧?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不管你怎么去想方设法的避免,结果或许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有可能会变得更加严重。”玄朔的声音低沉悦耳,隐约之间,却又掺杂着一丝丝不可察觉的轻叹,令夏亦瑶忍不住敛眸跟着他叹气,半晌,她微微颔首,幽幽的叹了口气,虽然不能够理解玄朔语气之中的自责,但是,想要帮助别人,结果反而却弄巧成拙害了别人的这种滋味儿,一定不好受吧人生没有彩排。 part 81 骇人听闻的转世
part 81 骇人听闻的转世
咳咳
月底了,最后三天,亲们有粉红的贡献出来吧,给小池点动力.
ののの
夏亦瑶侧目看了看玄朔。向来笑容可掬,神情温雅的他,面颊上竟也浮现出了一丝忧郁之色,原本清澈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浑浊,似乎沉浸在一个久远的回忆之中。
夏亦瑶微微轻咳一声,声音不大,但足以将距离她不远,正在走神的玄朔拉离了思绪,他侧目看向她,俊逸的面庞恢复了以往的温雅神色。
夏亦瑶故作漫不经心的撤离视线,借机转移话题,面色无恙道,“传闻天雷和地火合力就能打败魇王,这传说背后是不是隐藏了什么?”
她一直都只是知道,天雷和地火合力能将魇王击溃,其他的,真的是一无所知,正好借此机会询问一下,当然,玄朔如果不方便透露,她也不会介意什么。但是如果他说了,那当然是最好了,人嘛,都是会有好奇心的,这种潜在的意识都是与生俱来的。
玄朔微微勾唇,慢条斯理的回道,“我只能告诉你,幽明法师发现天雷和地火的地方,就是当初那个法师妻子被埋葬的地方,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幽明法师只将天雷带走了,留下了地火,天雷是那个法师妻子的转世,即便她已经轮回了几世,才再次转生到沧玄月改名换性成了天雷,但是魇王却是一直都好好地活着,记忆就永远不会消失,他对法师妻子的尊敬和发自内心的爱戴,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他在潜意识里对天雷还是不会有过多抵触的,至于其他的,我也只能回答,是命中注定吧!”
噗
夏亦瑶一口口水卡在了胸腔,险些给她憋出了内伤。
玄朔回答的结果虽然令她不够满意,但其过程还是让她听得挺惊愕的。
天雷竟然是那位法师妻子的转世,那个曾经照顾过魇王,唯一一个给予魇王关怀的女人这一向如宗教般被迷信。崇仰的什么转世投胎,七道轮回,在此刻竟然令夏亦瑶有些咂舌,天雷是女人的转世,这……简直是太骇人听闻了。
虽然很惊讶,但表面也不能表现的过于失态,片刻之后,夏亦瑶侧首看向玄朔深湛的眸子,莞尔一笑,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然而在这仅仅半个时辰里,她却吸收了几千年前的过往,这听起来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但也却是事实,虽然心底依然有些疑惑没有解开,但是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玄朔既然不多说,她也不宜多问。
收回思绪,夏亦瑶抬起下颔,看向玄朔。启唇低声道,“时间也过去这么久了,天雷和夜羽应该已经处理好了,他们不知道你的住所,寻找起来也不方便,我看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她要是有点脑子绝对会选择留在玄朔这里,可该问的不该问的,她都问完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他也都回答的七七八八了,而自己心里的焦虑亦不容许她再继续这么坐着闲扯淡了,提出离去的要求,不是她放心自己在黑魔界里独自行动的能力,可是她真的是有点担心……好吧,是很担心,万一天雷真不找她自己走了怎么办?这样的话,事情可就严重了,就算是玄朔再多透露一些,那对她也是得不偿失啊。
虽然夏亦瑶刚开口时真的想麻烦玄朔送她一程,但是自尊心却阻止了她没有说出口,自尊,这个汉语字典里最奇怪的一个词,没有任何实际形状,一无体积,二无容积,却偏偏在诸多人心中比什么东西都大,比什么分量都重,这种无形无色的东西,她也理所当然的拥有着。并且将其发挥的淋漓尽致。
“你是在担心天雷会丢下你独自离开吧?”玄朔的声音低沉婉转,传入夏亦瑶的耳朵里就显得有些刺耳了。
只见他侧目看了看神色依旧温柔儒雅的坐在椅子上的玄朔,下意识的撇了撇唇,心思,这家伙如果是个普通人的话,一定招人喜爱的多了,只是可惜,造化弄人啊,他却偏偏比厉害的人物还厉害,且厉害之中又掺杂着一股好似与生俱来的神秘。
玄朔此话一出,夏亦瑶当即就想狡辩,随即却又想起他那双清澈明净的似乎能够洞穿一切的眸子,她还是闭了口,因为她已经清楚的认知到,此时在玄朔面前,她的那些辩解和解释,是多么的苍白无力,结果自然也是可想而知——不会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见夏亦瑶不说话,玄朔索性也就顺理成章的将她的缄默当做了默认,他清湛的眸子微微一眯,神色舒缓的站起身,轻声道,“其实你的担心有些多余。进入黑魔界之前,他曾经给你的感应搜索囊,必要的时候,还是能够派的上用场的。”
夏亦瑶恍然大悟,这才想起那个浅蓝色,形状有药片般大小的东西,手指下意识的抚上耳垂下方,要不是玄朔的提醒她都忘了自己身上还佩带着这种高科技呢!
她微微抬首,还未来得及开口,玄朔便再次启唇道,“不过那东西暂时用不着。走吧,我送你出去。”语毕,未等夏亦瑶反应,他便径自朝门外走去。
夏亦瑶怏怏的撇撇唇,还是迈步跟了上去,到了门外,玄朔如上次一样,施法开启了一条幽静小路,小路的两旁都在他法力的围绕下,包裹着一层淡淡的黄|色光晕,在这暗淡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神秘宜人。
“沿着那条路,跟着我的法力走,你就能找到天雷和夜羽了。”玄朔的声音依旧低柔婉转,但站在他身旁的夏亦瑶,却觉得他的语调之中隐约有一丝怪异。
夏亦瑶微微颔首,眉心微蹙的看了玄朔一眼,却并没有出声询问,点头简单的致谢,转身朝着他指示的那个方向走去。
她无法形容自己在察觉到玄朔有些怪异时的那种感觉,既复杂又模糊,好像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却又不急着离去,反而想要将她快点弄走,又好像,有些担忧的情绪在其中?
夏亦瑶微微摇首,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她没有回头,身后那道柔和的目光还隐隐能够感觉得到,幽幽叹了口气,她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
玄朔站在原地看着夏亦瑶远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在他的视野之内,才转身离去,径自回到了那个方才他和夏亦瑶呆过的客厅,那里的椅子上不知何时已经坐上了一个人,好似鬼魅般无声无息。那人神情淡漠,却做着与他那神态格格不入的动作,只见他敛着眸,举止优雅的轻轻摆弄着手指,玄色的大衣紧紧伏贴在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张扬和霸道。
“朔,你今天说的太多了。”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82 恶虎难斗腹中蛇
part 82 恶虎难斗腹中蛇
那人语调低柔婉转。可隐约之间却有一种凛然的威慑力,使他整个人仅仅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便令人觉得不怒而威。
玄朔丝毫没有受到那人的影响,他俊逸的脸庞依旧从容沉稳,只是脸颊上没有了在面对夏亦瑶时展现的温雅笑容。
“恩,你来的倒也挺仓促。”玄朔勾唇一笑,像在与一个朋友谈笑,只是那双波光流转的眸子,在此刻隐隐掺杂着一丝生硬。
“你把她送走的也挺及时。”对方依旧是疏离淡漠的神色,眉宇之间却透露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煞气。
玄朔充分发挥着他一贯处事不惊的态度,依靠在身侧的墙壁上,神情倒显得颇为惬意,听闻了那人淡淡的话语,丝毫没有惊慌或不适之色,只是微微勾了勾唇,微抿着唇没有说话,有时候,笑而不语是种最委婉的回答,却也种最直接的表达方式。
“你这么做,不但对她没有丝毫帮助,反而会害了她。”那人说的风淡云轻。仿若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见玄朔对他的话不为所动,他顿了顿,敛眸继续优雅的摆弄着手指,半晌后,接着道,“有时候,做一个无知的人,道路反而会更加安全畅通,而了解太多的人,结果就有一条,那就是必须死。”那人的语调极其平淡,然而这些平淡之中,却又掺杂着太多的不平静,生命在他眼中似乎轻如纸屑,根本不值一提。
“你不会杀了她的。”玄朔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出,却少了往日的那种温和的语气,变得有些淡然。
那人闻言,细眉一挑,轻笑着疑惑出声,语调之中却似有几分轻蔑,“哦?那么……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玄朔的眉头微微蹙起,对方的话,显然是具有几分挑衅性的,片刻之后,他微蹙的眉心才渐渐舒展,不紧不慢的开口道。“魇,我说过,我不会再去观察你的未来,我已经因为一次Сhā手而伤害了太多的人,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
“你身体内与生俱来的预知能力,不是你说不想看到就不会看到的吧?又或者……”他故意顿了顿,随即倏地抬首,锐利的目光忽然锁住玄朔的双眸,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接着道,“你会因为那个女人而最终选择再一次改变命运的轨道。”
“我今天所说的,基本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你多虑了。”玄朔并没有避开那人冷若冰霜的双眸,而是毫不畏惧的抬起下颔,直视进他的眼底。
“你真的觉得,你今天所说的全都无关紧要?我可不这么认为呢!”那人的笑容明净妩媚,可浑身却散发着与那笑容不符合的冰冷气息,令人有些不寒而栗,他的存在感,好像是险峻陡峭的山岳。巍峨逼人。
玄朔镇定自如的依靠在原处,状似漫不经心道,“你是想说你至今都还很在意那些事吗?”他将话语故意说得风淡云轻,心不在焉,对面的人却能很清楚的了解他话语之中潜藏的另一层含义。
只见那人闻言眉心紧紧一蹙,眼底霎时闪起一簇火光,半晌,他倏然兀自笑了起来,那笑容仿若瞬间绽放的花朵,血色一样夺目的殷红,娇艳欲滴,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视觉冲击,美得惊心动魄,摄人心魂,却又令人发指。
片刻之后,那人微微启唇,那悦耳动听的声音仿若隔空传来的天籁之音,却足以让整个黑魔界的生物毛骨悚然,“朔,当年你拒绝成为我的心腹之时,我没有和你计较,近日,你三番两次的毁了我的计划,从我这里救走那女人,我也没有说什么,今日,你竟然得寸进尺到,把关于我的诸多事情都告诉了她,你难道就不怕我会让你和那个达瓦安人的下场一样么?”他的声音低柔婉约。像在阐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星目之中波光流转,简单的语句,却恰到好处的展露着他骇人的威慑力。
没错,今日的那个独眼龙,正是死于魇王之手,这些玄朔都知道,但是却无法坦白的告诉夏亦瑶。
玄朔微微勾唇,神情自若道,“你不会杀了一个对你依然存在着利用价值的人。”
玄朔的擅长就是洞穿别人的心里,如果说,魇王想要统一天下,那么在黑魔界之中能够对他有所帮助的人,绝对非自己莫属,至于那些只有蛮力却缺少脑筋的达瓦安人,充其量只是他的狗腿子而已,倘若魇王想要丢弃他们,那简直比丢垃圾还易如反掌,只是在自己依然没有投奔他之前,那些达瓦安人,在必要的时刻还是能充当一些角色来磨磨天雷等人的锐气的。
魇王微微眯起眼睛直视着玄朔深湛的眸子,心底竟有一股莫名的怒火在燃烧,却无法释放。现在还不是时候,自从认识玄朔以来,他没有一刻读懂过他,他永远就如同一个谜一样。
黑魔界之中,任何飞禽走兽在听到自己的称呼时都闻风丧胆,却惟独只有他镇定自若,仿佛没有听到没有看到,就如今天,他明知自己会来到他的家中,他竟没有丝毫的惊慌之色,反而神情自若。没有丝毫忸怩之色的回到家中,正是他这种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的作风,让他愈加无法理解摸透收回思绪,王者的威慑力魇王还是要做足,内心的疑惑坚决不能被看出,思定,他冷冷道,“你我相识这么多年,也称得上是忘年之交了,我念在旧情的份儿上,今日之事也不再计较,但是,倘若再有下一次,我绝不会再姑息!”
语毕,一道玄色的闪光罩在了他的身上,四周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顷刻之间,那个令人心神不宁的魇王便消失不见了。
玄朔依然站在原地,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在对方消失的那一刻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深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魇王至今没有对他出手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所在这些年来,他虽然一直生活在黑魔界,却和魇王并没有过多的交际,两人几乎是等于两条平行线,各自运行着,他留在黑魔界的原因也很简单,只是因为他出生时就是在这一片土地上,他将这里当成了他唯一的家,唯一能让他感觉到温暖的地方,过重的依赖心让他选择留了下来。
玄朔心知肚明,魇王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却无法不对他有几分戒备之心,他们虽相识这么多年,魇王却一直都摸不透他,无法探究他的法力究竟有多少。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之下,暂时没有轻举妄动,长久以来见他一直都还算得上安分,便将自己的开拓大业顺理成章的摆在了第一位,所以他才会在黑魔界如此心安理得的生活了这么久。
即便他身为是一方霸主,行事却还是非常谨慎,懂得三思而后行,玄朔暗忖,唇角不自觉的浮起一抹浅浅的苦笑。
正因为他的行事谨慎,才很难被找到致命的弱点,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稳操黑魔界屹立不倒的支撑了这么多年。
想要从他身上找弱点,是比较困难,看来只能从外围下手了人生没有彩排。 part 83 强中自有强中手
part 83 强中自有强中手
“不要追了。”站在原地的天雷出声喊住了正欲去追达瓦安人的夜羽。
夜羽顿住了脚步,回首看向天雷,只见他微微敛下眸,疑似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夜羽满腹狐疑的问,这达瓦安人和他们火拼了这么久,眼看着一群人落荒而逃,他们不趁势猛攻,反而就这样由着他们去了?
话说他还准备展现自己更加威猛的一面,逮到那群人渣逼他们就范,招出袭击他的理由来着。
“我们中计了。”
半晌,天雷低沉的声音才缓缓逸出,在周围惨淡光线的笼罩之下显得异常清冷。
夜羽闻言微微一怔,中计?听天雷这话的意思,莫非他倏地侧目看向夏亦瑶原本呆着的地方,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之色,略显着急道,“遭了,夏亦瑶呢?”
天雷依旧敛着眸,不紧不慢的道,“估计是被抓走了。”
夜羽侧目看着天雷无波的脸庞,眉心微微蹙起,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这家伙了,他对夏亦瑶明明没有那么讨厌,却偏执的事事都质疑到她身上,好歹大家也认识一段时间了,夏亦瑶现在有可能在达瓦安人的手里,他竟然能说的如此风淡云轻,好似跟他一点瓜葛都没有似的。
夜羽不再理会他,凌空跃起,快速移向夏亦瑶方才的位置四处寻找,企图找到有利的线索以便考虑下一步要从何入手寻找踪迹。
天雷依旧停驻在原地敛眸沉思,显然这一次的达瓦安人,在来之前就已经将计划布置的很周密,连他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方才的那群达瓦安人,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否则也无法与他和夜羽两人打了这么久的体力战。
可他们出招并不凶狠,就算被袭到,也不至于致命,他们目的好像只是要将他和夜羽缠住,其真正的目标,根本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应该还是夏亦瑶!
思忖到这里,天雷浓黑的眉毛微微蹙起,那女人究竟与达瓦安人有何仇恨,以至于让他们下这么大的功夫想要找机会擒住她?
“天雷!”
不远处夜羽的朗声呼唤令天雷收回了思绪,侧首循声看去,只见夜羽站在一片灌木丛外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想必是发现了什么。
天雷微抿薄唇,箭步如风,眨眼功夫便移到了夜羽的身边。
夜羽转身跃入灌木丛内,走到距离灌木丛莫约四五米的地方停下,里面的光线比外面的暗了许多,天雷微微眯起眸子,腾空一跃,轻捷的落在了夜羽的身边。
垂首看向地面,他们的脚下,正躺着一具尸体,那人面目可憎,仅剩的一只眼睛微微凸出,死相甚是恐怖,那人正是先前袭击夏亦瑶的独眼龙。
夜羽弯身在独眼龙身上略一检查,随即起身道,“身上还有些温度,应该刚断气不久,不过这死状……啧,真凄惨……”他凝目看着独眼龙骇人的死相,沉声低吟了一句。
“她会法术。”天雷微启唇瓣,不冷不热的丢出一句话。
夜羽的眉心再次蹙起,天雷口中的‘她’,毋庸置疑就是指夏亦瑶,他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沉声道,“这不会是夏亦瑶干的。”
“从哪里看得出不是她干的?”天雷冰冷的话语再次逸出,声音虽平淡无波,夜羽却感觉得出,他这淡漠的话语之中,掺杂着一丝温怒,而这股怒气,连天雷自己都无法弄清楚其真正的原因所在。
夜羽微微舒了一口气,回道,“没有任何地方证明这人的死与她无关,但是我肯定这人不是她杀的,因为我相信她。”他的声音低柔浅淡,隐约之中却透露着一股莫名的坚定。
“这个男人生前就是和她在打斗,这可是我们亲眼所见,而且当时我们都没有看到这周围有人。”天雷觉得,夜羽的这种盲目的信任有些可笑。
说穿了,他们和夏亦瑶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他只是为了成全她的那份坚持和勇气,才答应带她前往黑魔界完成她所谓的归家之旅,然而,从进入黑魔界的那一刻开始,怪事就没有间断过,按理说,达瓦安人的目标应该是针对他才是,殊不知,他们宁可放过他这个传闻中的黑魔界和魇王的威胁者,也不愿让她这个毫不相干的女人从他们手中逃走,况且她手中还拿着多少人曾经想要得到却最终无功而返的月棱盒,这叫他怎么去相信,她只是一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女子?
夜羽有些不悦了,毫不犹豫的启唇将天雷单方面的推断给驳回,“我们没看到,不代表这周围就没有其他人,不是么?”他就不明白,天雷这种冷冰冰的态度,究竟何时才能改掉,为什么总是对夏亦瑶抱有这么大的成见,他的警戒心太强,以至于已经到达一种境界了。
天雷没有再说话,显然夜羽的话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夜羽侧首看向天雷,幽幽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要先找到夏亦瑶,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她这个当事人最清楚。”说完,夜羽转身走去,刚迈出两步,又停了下来,补充道,“我依然相信,她会跟我们说实话。”
语毕,夜羽边迈步向四周观察着,希望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边悄悄观察着身后的天雷,不禁叹了口气,难道那些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信任,和对信任的渴望,天雷丝毫都不具备么?不是的,他了解天雷,他骨子里其实比任何人都善良,或许……因为曾经被残忍的丢弃在寒风之中,心底那些所谓的信任与陪伴,迁就与渴望,都在时间的砂轮下渐渐地被打磨得面目全非麻木不仁。
收回思绪,夜羽回首将散涣的视线投向了天雷,邪邪的勾唇一笑道,“别在那里站着装深沉了,时间不等人,早一秒找到夏亦瑶,我们就早一秒知道真相,快走吧!”
天雷微微颔首,一个凌波微步快速的闪到了夜羽的身边,和他一同沿着眼前的一条幽暗的小路寻找线索。
羽兽安静的跟随在他们的身后,灵动的双眸左右观察着,就连平日里一副心高气傲的雷兽,此刻也帮忙开始了盲目的搜寻工作。
倏然,天雷蓦地顿住了脚步,向身旁的大树顶上望去,夜羽随着他的步伐停下,顺着他的视线向头顶看去,黑压压的树叶遮住了一部分天际,四周一片惨淡。
天雷凝视着树顶良久,正欲开口,树顶却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微响动,随即一个曼妙的身影自树上翩然而下,轻快敏捷的落在了天雷和夜羽的面前。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84 一发而不可收拾
夜羽一怔,待看清来人之时,唇角便绽开了笑意,启唇道,“我们正在找你呢,还以为你被达瓦安人抓了。”
未等对方应声,夜羽唇角宽慰的笑意便快速转换成了邪笑,他施步向夏亦瑶走去,不怀好意的笑道,“你跑到树上干嘛?难不成是想要偷窥我么?没关系,我可以特例允许你光明正大的窥,不用掩掩藏藏的!”夜羽边说边走到了夏亦瑶的身边,抬起一只胳膊就要搭在她的肩膀上,孰知手臂刚刚抬起,话音还未落,夏亦瑶却倏然掌心运法,毫不犹豫的袭向夜羽。
好在他反应及时,敏捷的躲过了夏亦瑶的攻击,若不然,挨了她这一击不死也剩半条命了。
闪过夏亦瑶袭击的夜羽,未等脚步站稳便有些不悦的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他在天雷面前处处帮她说话,发现她不见比谁都着急的四处寻找她,她不但不领情,反而刚见面就倒打一耙。
孰料,夜羽的温怒不但没有让夏亦瑶感到丝毫的歉意,反而再次运法,向夜羽袭去。
一直站在夜羽身后的天雷岂能再任由她胡来,蓦地凌空跃起,掌心施法,将那团逼近夜羽的赤色光焰给挡了回去。
原本面无表情的夏亦瑶见状,脸色霎时变得愈加寒冷,她微微扬首,漆黑温润的眼瞳死死地盯着天雷,眼底闪过一簇火花,那眼神极其陌生,仿佛他就是她的敌人,她必须要处死的人。
她倏地跃起,胸前快速升起一团赤色的光芒,双臂忽然聚拢,光芒骤然放大,伴随着四周的波动,快速向天雷袭去,出手快而狠。
天雷深邃幽亮的眸子微微一眯,一个闪身躲过了那赤色光芒的袭击,孰知那光芒与他擦身而过之后,又以极快的速度转弯,再次向他袭来。
他没有丝毫慌乱之色,镇定的双手合拢,指尖之间快速的升起一道淡蓝色的强光,光芒仿若急速的水流一般轰然倾洒向四周,形成一道强有力的护盾,将天雷严严实实的保护在其中,那赤色的光芒在撞向蓝色的护盾之时发出一道强烈刺眼的光芒,随即飘散开来。
天雷的眉心微微蹙起,显然他也被激怒了,眼前的女子招招毙命,下手凶狠快速,不留情面,若不是那张白皙清灵的熟悉脸庞,他真以为如今和自己对战的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魔头。
夜羽一看这阵势,顿时有些懵了。
怎么……打起来了
喂!喂
玩笑开大了吧?好不容易大家都安然无事的又躲过了一劫,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起内讧了!
虽然夏亦瑶方才的举动是有些反应过度了些,但还不至于成为大打出手的导火索吧?
“住手!别打了!”
夜羽站在下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大喊,想要冲上去帮忙,却又怕误伤了他们,一个是他生死至交,一个是他红fen知己,(显然这是他自作多情的给夏亦瑶加上的称谓。)伤了哪个他都会心疼。
“我说!!你们!!给我住手!别打了!有话下来好好说!”夜羽继续扯着嗓子大喊,还要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声音不显得沙哑,以便听起来更有威慑力,竭尽全力的发挥着自己那本就不被重视的大哥气魄,殊不知,他这些自以为很有震撼力的喝斥在头顶上方的两人耳朵里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凌空打斗中的两人谁也不肯退让一步,直到地面上的夜羽喊得口干舌燥,嘴巴冒烟,两人依旧在激战之中,似乎是铁了心要争个你死我活。
看着两人势均力敌,似乎谁也伤不了谁分毫,夜羽索性放弃了喝斥和制止,蹲在旮旯里围观。
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夏亦瑶今天真的很怪,虽然以前她对自己也很野蛮泼辣,但是可从未动过真格,更别说动手了,今天的反应怎么这么大?难道就因为有法力了?那也不至于出手这么狠吧?
思定,夜羽再次昂首看向与天雷正在激战中的夏亦瑶。
怪异,太怪异了
夏亦瑶以前从来不会露出这般冷若冰霜的表情,此时的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令他感到陌生和些许恐慌。
天雷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显然没有想到夏亦瑶的法力会如此强大,甚至于超过他之上!她所出的一招一式,快,狠,准,简直是搭配到完美,毋庸置疑,这法力绝对是一级法师的头衔,心底思索到这个答案,天雷不禁小小惊讶了一番。
颚首看向对面冷若冰霜的女子,眸子微微眯起,再继续这样下去,他一定撑不了多久,她很快就能占到上风的。
而对面的‘夏亦瑶’也在心底略微惊讶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料到天雷能够将躲避能力和攻击时间把握的这么恰到好处,她的攻击至今都没有伤到他分毫,虽然她有九分的把握能够胜得过他,但是倘若他依然能够这样坚持下去,她的体力也会吃不消。
“你是谁?”早已察觉到端倪的天雷借机冷然质问道。
‘夏亦瑶’眼底的寒意仿若高山顶端千年不化的冰雪,冷然的望着天雷,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敌意。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们是谁!”
“少废话!你究竟是谁!”天雷怒喝,显然这女人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是敌是友都无法分辨的情况下,她怎能随便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对方。
蹲在旮旯里围观的夜羽闻言,忍无可忍,蓦地从地上弹了起来,这两人的问题和交谈方式真是忒有水准了,叫他不‘颈仰’都不行啊。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净说废话啊?”夜羽在下面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这两人还真好的雅兴,边打着边唠嗑。
“你如果执意不把实情说清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天雷边冷言威胁,边暗忖着如何能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战斗。
‘夏亦瑶’对天雷的威胁嗤之以鼻,几乎是从鼻子里发出的轻哼,“哼,你的法力明显在我之下,论水平实际不过二流巅峰,凭你也想赢我?”
天雷的脸色霎时变得寒冷至极,掌心运法,再也不留丝毫余地,她既然不仁,那也休怪他不义了!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85 山雨欲来风满楼
part 85 山雨欲来风满楼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周围淡黄|色的光晕越来越稀少,应该是离尽头不远了吧!
夏亦瑶暗忖,楼紧了怀中的粉团,脚步下意识的加快。
快点,再快点
就要到了,出了这片小路,就能找到天雷和夜羽了。
虽然只是分开了短短的半个时辰,感觉却如半个世纪那样漫长,这半个时辰里,她看到了太多,知道了太多,恍然有一种破茧重生的释然,仿若再世为人,明明只是半个时辰,却如过了半个世纪那般沧桑飘渺。
身后的灌木丛里突然传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陷入思绪的夏亦瑶蓦地回神,警戒的看向身后,那悉索声还在一点点的靠近。
夏亦瑶原本放下的神经瞬间紧绷,垂首看着怀中已经睡着的粉团,它先前被困在那个光球里,为了突破障碍体力消耗太多。现在已经精疲力竭了,软尼兽的体力比粉团消耗的还大,目前的情况看来,她只能靠自己了,在还未确定灌木丛后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不能慌了神,自乱了阵脚。
思定,夏亦瑶稳定了一下略显紧张的情绪,微微眯起眸子,看向那片发出响动的地方,这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怪兽的脚步声,有点像爬行动物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些细微的嘶嘶声。
夏亦瑶悄悄地移动脚步,思忖着要尽量不惊动它,经常看动物世界的她知道,那灌木丛后的生物,百分之八十是蟒蛇之类的物种,而且体型绝对不小,但是蛇类的视线都不好,在黑暗之中只能观察到光亮和会移动的东西,如果自己小心点,应该不会被它发现。
可惜,夏亦瑶对那生物的判断和对它视觉的否定是完全错误的,那灌木丛后的生物显然已经发现了她,而且视力似乎一点也不低,即便她再如何的小心翼翼,都在它的掌控之中了。
见夏亦瑶有所动静。那生物嗖的一声自灌木丛中窜出,终于看清了灌木丛后的庐山真面目,夏亦瑶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一刻,她倒是情愿这怪物一直躲在暗处别现身在自己的眼前了。
如料想之中的一样,这怪物的真身的确是蛇,确切的说,是蟒,只是体积……比夏亦瑶猜想的要大很多,它只是竖立在那里,一个头就有夏亦瑶的半个身子这么大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巨蟒竟然有三个头!它锐利的六只眼睛正齐刷刷的盯着夏亦瑶,庞大的身体伫立在原地兵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好似在观察,三个三角形的大头吐着足足有皮带那么粗的三条信子,发出一阵嘶嘶声,只是比先前的声音要刺耳很多,微风扫过,还带着一阵刺鼻的血腥味飘到夏亦瑶的耳畔和鼻翼。
夏亦瑶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没有一处不打颤的地方,虽然半个时辰以前她很勇猛的孤军奋战教训了好几个达瓦安人。但她终究不是女侠,看到这种巨型丑陋还嗜血的庞然大物时,双腿颤抖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眼神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瞟了一眼,心头顿时如秋风扫落叶,瓦凉瓦凉的,只见玄朔施法放出的那些淡黄|色的光晕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消失了,而她本身,已经站在了小路的出口处,可是外面一片寂静,连半个人影儿都没有!
身后不远处的巨蟒冗长的身体开始扭动,信子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响,夏亦瑶脑海中当即闪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不给自己多留一秒害怕的时间,她开始撒丫子往前冲,心底暗骂着玄朔怎么不多施会法,这小道尽头怎么也没有天雷和夜羽的影子!
身后传来草木哗哗作响的声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巨蟒已经将目标锁定了她,正在全力追捕,草木的响动当然是它急速爬行时发出的响动。
夏亦瑶脚下更加快速的飞奔,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快打结了,终于深刻的体会到马不停蹄这个词汇的含义,也不敢回头去看,只知道玩命似的往前冲,眼前的树林中突然迸射出一道光芒,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应该往那个方向跑,顾不得过多的犹豫。她当即转身奔去。
离那光亮处越来越近,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闷响声,似乎是有人在打斗,那光亮想必是法术发出的光芒,身后的巨蟒爬行的声音更加急速,夏亦瑶隐约都能感觉到,那信子发出的嘶嘶声好像就在她的耳畔。
闭着眼一股脑儿的冲向光芒的发源处,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天雷被光芒照亮的俊顔,夏亦瑶心底一阵暗喜,就差内牛满面了,终于找到他们了!
那巨蟒似乎对光芒的兴趣很大,也不顾已经近在咫尺,微微伸头就能手到擒来的夏亦瑶,直接绕过了她冲向了那光芒之中正在打斗的二人,身旁滚过仿佛水泥管子般粗壮的蛇身让夏亦瑶惊得登时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地,待她反应过来之时,只见那巨蟒已经袭向了笼罩在光芒之中的二人。
电视上不是说,蛇其实是很怕刺眼的光芒的么?
难道这怪物是瞧不起她没法力,就去找更有挑战性的对手去了?
夏亦瑶的脸上顿时一排黑线
喂……喂……不带这样的!
正在激战中的‘夏亦瑶’和天雷忽见第三者倏然Сhā入,便停止了打斗,‘夏亦瑶’显然比天雷反应敏锐,只见掌心忽地一道赤色的光芒闪过,那巨蟒就应声倒地。再定睛看去,巨蟒已经面目全非,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倒了夏亦瑶倒吸了口冷气,心底暗叹一声厉害,随即以四十五度视角仰望那位身手不凡的英雄人物整个人体也随着视线的落定而登时呈石化状
那不是
坐在不远处草地上的夜羽愣了又愣,情况一时转变的太快,他还未能及时反映,呆呆的望了望着身旁的地面上已经被烤的外焦里嫩的巨蟒,又将视线投向了突然冲出来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看了看天雷身旁那个神色冷若冰霜的女子。眼底满是惊讶和错愕,他几乎是突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的,看着不远处呆滞在原地的女子,指着她惊愕的大喊,语气之中满是疑惑与惊讶。
“夏?夏亦瑶!?”
随着夜羽的呐喊,天雷和另外一个‘夏亦瑶’也很配合的将视线移到了夏亦瑶的身上,另外一个‘夏亦瑶’在看到夏亦瑶时身体也不可察觉的微微震了一下。
夜羽呼哧呼哧奔到夏亦瑶身边,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又晃,“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已经回过神来的夏亦瑶温怒的瞪了夜羽一眼,这话说的,她能从哪里冒出来的?当然是按照生理正常运行的情况下衍化而来的,先是受孕,再经过十个月的淬炼从娘胎里冒出来的,难不成还是从石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方才因为急于躲避巨蟒的追击,她没有仔细看清和天雷打斗的人的面貌,方才定睛一看之下,让她的脑袋一时间哽住,思维下意识的延迟运行了半分钟,她瞥了一眼身边的夜羽,没有出声回答,继而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那个同样也望着自己的女子,眉头深深的锁住。
虽然来到沧玄月里有一段时间了,虽然这段时间里她甚至连镜子都没照过,但是她自己的脸蛋分辨率和五官的特征与分布,她还是清晰的记得的。
这不远处的女子……那长相和身板,简直就是和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活脱脱的另一个自己!
这让夏亦瑶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也误打误撞的穿越到沧玄月里来了。
遭受了夏亦瑶卫生眼袭击的夜羽登时笑得开怀,不由分说的一把抓起她的芊芊玉手,鸡冻的就差热泪盈眶了,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天雷大喊,“喂,这个是真的!那个是假的!”能对他使出卫生眼还让他为之神魂颠倒的女人,除此一家,绝对别无分店了!他几乎不用多问,就可以断定。刚刚和天雷打的不可开交的那个女人是个冒牌货!
夏亦瑶闻言最先蹙起了眉头,这话听起来,怎么越想越觉得,很像当年真假美猴王的在世重生版呢?感情她再一次的无由来的成了被耍的猴儿。
已经看到了夏亦瑶的天雷眉心微微蹙起,没有立刻回答夜羽兴奋的呐喊,不用夜羽说,他也已经发现了那个站在夜羽身边的夏亦瑶,也不用多做判断,光看两个女人的装扮就能分辨出来孰真孰假,真正的夏亦瑶身上,穿着是一成不变的休闲衫,和洗的已经微微发白的牛仔裤,而这个假的夏亦瑶身上,穿着一身惹眼的火红色紧身衣裤,两人光装扮就相差甚大了。
方才还对她的衣物和神色有颇多疑惑的天雷顿时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感情跟他大干一场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夏亦瑶!只是和她长相神似的另外一个女人!得出这个结论的天雷顿时也有一种自己很傻很天真的窝囊感触。
可问题又接踵而至的出来了,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和夏亦瑶长得如此神似,几乎是不差分毫,一个女人怎会孤身出现在黑魔界这种地方?
显然脑子虽然不灵光,但也不算弱智的夏亦瑶也想出了这些思维正常运作下会产生的质疑,她正视着不远处的另一个神似自己的女人,开了开口,迟疑道。
“你是谁?”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86 冥冥中皆有定数
part 86 冥冥中皆有定数
“你又是谁?”那女子面无表情的睥睨着夏亦瑶。冷然道。
夜羽微微扶额,不可察觉的哀叹了一口气,得,这个很二很脑残的交谈方式又再一次运用在了这两个女人的身上了。
“夏亦瑶。”夏亦瑶无谓的耸耸肩,也罢,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谁先说都一样,她现在只想弄清楚,对方是谁,为何要假扮成她的模样。
反正她是经过了各项手续的正牌货,身份证,户口,居民证,一应俱全,即便都在家里,她一样都没带来对面那女子似乎还挺讲究所谓的‘江湖规矩’,见夏亦瑶不再与她争论谁先谁后的问题,便也开口回答,只是语调还是一如方才那般冷的掉渣。
“地火。”
这一声不算响亮,却异常冰冷的回答,扎扎实实的烙在了另外三个人的心头。
死寂
可怕的死寂
足足两分钟。三个人都怔怔的站在原地,谁也没有动弹一下。
半晌,天雷最先反应过来,侧目看向身旁的地火,眼底闪过一瞬复杂的神色。
回过神来的夜羽表现出十二万分的惊讶,俊秀的眉头微微蹙起,试探的问道,“是……传说要和天雷结合,打败魇王的那个地火么?”
地火冷冷的瞥了夜羽一眼,没有回话,随即傲慢的将视线投向一边,似乎对夜羽根本就不屑一顾,比起夏亦瑶的开朗乐观和平易近人,她就好似一只骄傲的孔雀,自持尊大,傲视着身边的一切。
还在惊讶之中的夜羽并没有因为地火的傲慢而生气,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吊儿郎当的态度经常惹夏亦瑶发火,所以早已习惯了同一张容貌上所露出的冷漠。
他将视线投向了天雷,扬声道,“天雷,她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地火?”
天雷漆黑深邃的眸子之中闪动过一丝怪异的神色,他微微扬首看向夜羽,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师傅的确是告诉过他,不用刻意的去寻找地火,待到时机成熟之时,两人自然会不期而遇。
其实他一点都不质疑眼前女子的身份。自己先前同她交过手,潜意识里只要她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根本是毋庸置疑的答案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么?可为什么找到地火了,他的心里却没有感到一点欣喜?反而有些压抑?
地火忽闻夜羽的问话,倏地侧目看向天雷,心底竟有些五味杂陈,原以为早已失去感知的左心房莫名的涌上一股酸涩,好像早已被风干冰冻的石头,被毫无预兆的丢进了酸液之中,那些液体便迫不及待的席卷入她的身体,令人惆怅的酸楚感和有些窒息的挤压感袭遍全身。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等了多久,只记得,每一次,当她的记忆几乎要被这永不见天日的幽暗森林给吞没的时候,就会有一个低哑的声音告诉她,要等下去,等到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出现。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世界里,等待,成了她唯一的信仰,她只记得自己在等待一个叫做天雷的男人,其他的。一无所知,时间是可怕的东西,在黑魔界里,想要一直等待下去,仅仅是凭借着那几分信念是根本无法生存的,除了等待,她还必须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这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学会的东西,强者生存,同情和鄙夷,永远只能用于弱者身上,不知何时起,她已经被这可怕的森林打磨的棱角分明,残忍,冷血,孤傲,一直都是那些达瓦安人对她的评价。
夏亦瑶呆呆的站在原地,她看到了地火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时,天雷眼睛中闪过一样的神色,看到了夜羽在喊出天雷的名字时,地火看着他的眼神,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神色却又差异甚大的脸颊上,竟有短短几秒的失神。
这一刻,她突然不好奇地火为何和自己的长相如此神似,不好奇天雷和地火为何会大打出手,甚至也忘了去询问,月晶体的下落胸口有些压抑的难受,连呼吸也有些不均匀。
不该这样的。他们现在人手都聚齐了,可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明明是件好事,可为什么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有这种非常抑郁的感觉“瑶瑶,你愣在那里干嘛?快过来。”夜羽冲着不远处依旧抱着粉团怔怔的站在原地的夏亦瑶招手喊道。
夏亦瑶原本有些混乱的大脑瞬间惊醒,她牵强的扯唇一笑,迈步向夜羽走去,心底暗忖,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情了,怎么会有这种怪异的情绪,或许……是和天雷相处太久了潜意识里产生一种依赖了吧,所以因为地火的出现,她又是个女儿身,让她多少会有些挤兑的心理,不想跟人共同分享一个‘保镖’而已吧!自己的这种心情真可耻啊!不过,看她方才打倒那巨蟒的英勇一幕,她似乎也根本就不需要天雷的保护。
夏亦瑶缓步走到夜羽的身旁,看到站在一起的天雷和地火,突然觉得浑身不适,感觉真的很诡异。
一个和自己长相如出一辙的女子站在天雷身边,她又不可否认的觉得,他们看起来很登对。这样好像潜意识里她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似的。
夏亦瑶心不在焉的走到了夜羽的身边站定,微微抿唇,半晌,夜羽倏然用臂弯戳了戳她的胳膊,俊眉微微一挑道,“那个瞎子,是你杀的吗?”要帮夏亦瑶证明清白这事,他可是一刻都没有忘过。
闻言,夏亦瑶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夜羽说的那个瞎子。就是独眼龙吧?
她抿了抿唇,第一次颇有耐心的对他解释道,“不是,本来我只是伤了他,他没有死,后来我在追问他一些事情时,幕后操控着他的人怕他走漏了风声,暗中把他给杀了。”
“幕后操控他的人?”夜羽眉心微蹙道。
“恩。”夏亦瑶颔首沉吟,心底腹诽着,那独眼龙明明看得见,只不过是瞎了一只眼,竟然给夜羽叫成了瞎子。
“呃……”夜羽略微顿了一下,看夏亦瑶的样子就知道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便继续方才的问题道,“那你会法力是怎么回事?”
夏亦瑶幽幽的叹了口气,这种事她自然更没必要隐瞒,微启朱唇,实事求是道,“那时候你们在和那群达瓦安人火拼,独眼龙带着几个人偷袭我,虫虫为了保护我幻化成能量传送进我的身体里,我才会法术的。”语毕,夏亦瑶垂首看了眼虫虫,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软尼兽倘若真的甘心情愿的为一个人付出的话,就会将潜在的能量渐渐地激发出来,那力量的强大是无可估量的,这一点,夜羽和天雷心里都很清楚。
得知真相的夜羽唇角顿时勾起了一抹自信满满的笑意,侧目看向一旁的天雷,虽然天雷依旧安静的站在一旁,甚至连头也未回一下,但是夜羽很确定,他听到了他和夏亦瑶的对话。
天雷感觉到身侧夜羽投射来的目光,却没有回头,对方才他和夏亦瑶的对话装作没哟听见,虽然心里有一丝歉意涌动,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对夏亦瑶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又或者,地火的出现有些太过于仓促,让他一时有些无法适应,即便是对任何事都能处之泰然的他,在这种情况下也有些迟钝了。
夏亦瑶颚首看了看天雷不动声色的侧颜,随即敛下了眸,她知道,夜羽之所以会在这个不合适的时间问她这件事,其实真正的原因就是想要让她亲自证明给天雷看,她不是有意在隐瞒什么。
只不过,天雷好像对这些并不在意,又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愿意再相信她所说的只言片语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地火不可察觉的轻哼了一声,或许是因为容貌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夏亦瑶看着天雷那种略带期许的眼神,让她对眼前这个和自己长相神似的女人提不起半点兴趣,甚至还有些嫌恶。
她侧过身,唇瓣无声的开合,不带一丝感情道,“走吧!”她的声音依旧是冷冷清清,姣好的脸颊上也如同声音一样覆盖着一层寒霜般,惟独视线停留在天雷身上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光泽,但随即又会很快散去。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大家却都能彼此心照不宣,命运的砂轮正在按照正常的轨迹运作着,平常却不平静的邂逅,即便什么都不用说,彼此都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方向和各自早已被命运牵绊的以后夜羽微微启唇,却没有问出要去哪里这句话,问了又怎样,不问又怎样?未来这些已经铺垫好的未知路途,正等着他们一步步的踏过,慢慢发掘。
只是向来直肠子说话不避讳的夜羽,终于在几分钟后忍不住的迈步靠近了地火些许,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才启唇道,“你的真实容貌是什么样子的?”夜羽觉得,这个世界上,哪怕是双生姐妹都不可能有长相如此神似的,而地火和夏亦瑶如出一辙的容貌,或许只是她使用幻术后的效果而已。
地火闻言刚迈出的脚步顿在了原地,斜眼睥睨着夜羽,似乎并不想搭理他,停了半晌才冷然道,“我不会幻术。”
夜羽一怔,瞳孔微微放大,显然有些不可思议,没有使用幻术,两个人竟然长得如此神似,这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一旁的夏亦瑶愣愣的驻在原地,原来天下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两个不同世界的人,长相却如出一辙,而又机缘巧合的遇到了彼此是缘分?
还是……命运?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87 这个杀手有点冷
part 87 这个杀手有点冷
夜羽见夏亦瑶还有些愣愣的出神,便施步走到她的身边,俯身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刚才偷偷地观察了她一下,呃……虽然没有发现你们两个究竟哪里不一样,但是,感觉却毫不犹豫的告诉我,你比她漂亮!也比她惹人喜爱!”
夏亦瑶微微颚首,看向夜羽俊逸的脸庞,他剑眉星目在暗淡光线的笼罩下甚是好看,莹亮的眸子在此刻透露着一抹别致的坚定。
夜羽见夏亦瑶看向自己,便更加一本正经的说道,“恩!真的!你要相信你夜羽哥哥的审美观!对于美女的鉴定,哥哥我可是骨灰级的大师啊!”
“噗……”夜羽那一张俊眉出奇的脸庞在他唱作俱佳的比划下实在是滑稽至极,令夏亦瑶忍不住笑出了声。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是你妹啊!”嘴上虽然反驳着,可唇角的笑意却没有收回,夏亦瑶佯装的丢给夜羽一记白眼,扭头跟在天雷和地火的身后向前走去。
转身的那一刻,夏亦瑶止住了笑,在心底为自己加油打气,对,这样子才像自己,方才一筹莫展,郁郁寡欢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自己,思定,她深吸了一口气,与已经走到她身边的夜羽并肩前行。
夜色如墨,周围静的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头顶好似云雾般散发着微弱的淡青色光晕,投射在惨淡的地面上,越发显得清冷和一丝的诡异。
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连平时嘴巴闲不住的夜羽也沉默了,四周静寂的可怕,就连往日远处那些怪兽的哀嚎也听不到了,周围只有丝丝凉风偶尔吹过,脸上有些干燥的难受。
一行四人跟着地火绕着阴暗弯曲的森林小道一路前行,夜羽看着周围生长着的形状怪异的树木和四周蜿蜒崎岖伸展向多处的分岔路,眉心微微蹙起,心底不禁起疑,好好的路不走,干嘛要走这么偏僻的地方?
夜羽看着前面的地火,疑惑道,“为什么选这条路走?”这小道到处都是分岔口,她难道就不怕带错了路?
地火对夜羽的话似乎充耳未闻,继续向前走着,到了下一个路口继续拐弯。
只顾着观察四周地理分布的夜羽并没有察觉到地火的有意无视,身旁的夏亦瑶一不留神,险些绊倒,夜羽反映灵敏,及时拉住了她,才阻止她与大地的亲密接触。
夜羽有些不悦的抬头看向地火,她的步伐依旧轻盈快速,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身后有人险些摔倒的声音,又或者是,明明听到了,却故意装作没听见。
眉心蹙起,他尽量保持着自己的绅士风度,克制着声音不会显得过于冷淡,“慢点吧,我们又不急于一时。”
地火闻言微微顿了一下脚步,回首淡漠的看了夜羽一眼,随即将视线投向了夏亦瑶,冷然道,“如果不想被达瓦安人追上的话,就跟上我的速度。”
夜羽也驻在了原地,定睛看着地火,他站的位置刚好有些许的淡青色光亮倾泻下来,光亮透过树叶在他的脸上洒下了斑驳的影子,却显得异常迷幻,星眸闪烁,好似夜空泛起的波澜,他微微挑眉,语带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你好像很了解他们?”
地火瞥向别处,没有说话,夜羽倒也对她的冷漠不以为意,接着道,“你怎么知道达瓦安人在追我们?”他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个高傲冷漠,目空一切,狂妄自大的女人了,他一直觉得天雷冷漠的性格已经够欠揍的了,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比天雷更欠扁。
地火原本依旧不想回答,但碍于夜羽是自己命中注定另一半的好朋友,自己多少要顾及一下在场的天雷,于是微微张了张口,只是口气依旧淡漠的道,“比起你们,他们更想找到我。”
“为什么?”天雷疏离淡漠的低沉嗓音响起,虽是疑问句,却不带一丝转折。
此话一出,在场的另外三人都愣了一下,原本这话该是夜羽问出口,孰知夜羽只来得及作出个口型,天雷就快了他一步,先问了出来。
夜羽的嘴巴还未合上,就有些讶异的看向天雷,这家伙这一路上都挺闷骚的,怎么突然说话了?
天雷并没有将三人一晃即逝的惊讶当回事,不知怎的,当地火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底好似什么东西突然亮了一下,一个谜团模模糊糊的映出一个轮廓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令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出口,想要将这个谜团解开。
如果这个问题换做是夜羽问的,地火一定不屑于回答,但是问话人换做是天雷的话,那结果就截然不同了。
只见她微微努了努唇,似乎是早已习惯了冷漠的态度和话语,就算是回答天雷的问题时,声音也依然冷漠,只是比起对夜羽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因为我杀了他们很多族人,整个达瓦安族视我为公敌,立誓要把我碎尸万段。”
“你杀了他们很多族人?”夜羽有些惊讶的开口道,难以相信,这样一个表面看起来纤纤柔弱的女子竟然是个杀手。
地火默不作声,天雷浓黑张扬的眉微微蹙起,他侧目看向地火,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片刻之后,他沉稳悦耳的声音才再次逸出,“他们族里,有个瞎了一只眼的男人,他的左眼是不是你弄瞎的?”
天雷一语惊人,身旁的三人再次惊愕了两秒,夏亦瑶和夜羽显然是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夜羽在疑惑些什么,而地火则有些惊讶于,天雷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他命大,用一只眼睛换了一条命。”她不冷不热的回道,那男人自不量力的想要偷袭她,结果被她发现,她原本是施法击向他的要害,殊不知他竟然灵敏的闪了过去,这才躲过一劫。
夏亦瑶闻言微微一震,原本敛着眸的倏地抬起,看向地火。
一袭简单却惹眼的红火色服饰,将她完美的曲线展露无遗,如泼墨般的秀发披散在那犹如刀削般柔弱却透露着一种毅然的肩头随风飘动,似要与这暗夜连为一体,在昏暗的光线下,她微扬的下颔略显傲慢,红润似血的唇微抿,却有一种令人心惊的杀戮。
这样一个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却和她有着不一样的灵魂,对世间苍生不一样的观点和态度,她冷漠,孤傲,目空一切。
即便是达瓦安人,那也是一条生命,她竟然说得如此平淡无波,视人命如草芥,令夏亦瑶无法不在看到她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颊时感到深入骨髓的寒冷。
这个女人……真的令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想到以后她们还要一路同行,她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88 懂欣赏不懂幻想
part 88 懂欣赏不懂幻想
达瓦安人一直将矛头指向夏亦瑶这个令三人一直感到困惑的问题随着地火的回答也迎刃而解。
那些达瓦安人,想必是将夏亦瑶当成了地火,才会对她如此的怨恨,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置她于死地。
听闻地火的回答,夜羽不禁倒抽了口冷气,单看这小女子的外貌,纤细柔弱,着实是一点也看不出,她竟然是个杀手,那不苟言笑的冷漠气质,还真有几分职业杀手的架势。
夏亦瑶则并不在意她究竟是不是职业杀手,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地火不喜欢自己,甚至是有些讨厌,不知大脑收讯到的这个信号,会不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反正,自己要尽量不与她正面接触,以防引起多余的纷争。
天雷侧首看向夏亦瑶,只见她敛着眸,白皙秀美的脸颊在暗夜之中笼罩着一种模糊的美感,惟独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秀气的柳叶眉微微蹙起,疑似有什么心事。
地火的回答,扎扎实实的在天雷的心里烙下了一层印记,想起自己对夏亦瑶的质疑,想起她毅然坚定的眼神,想起自己曾经因为不信任还粗暴的掐着她的脖子怒言相向,心底竟顿时有些五味杂陈。
察觉到身旁一道灼热的视线正盯着自己,夏亦瑶微微扬首,天雷未能及时收回视线,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只是一瞬间,彼此却又很配合的撤离视线,怀着各自的心事投向别处。
地火见天雷和夜羽不再出声,倒也落得嘴巴清闲,在黑魔界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早已经忘了如何与人交流,时间久了,这些都渐渐变成了习惯,不适应与人交谈,不适应身边突然多出同行者,或许在潜意识里,她所能接受的人,只有那个从很早以前便一直伴随着她的那个信念里的人,那就是天雷,长久养成的习性,让地火除了他,眼里已经没办法再容下任何人。
这一次,几人都相当默契的没有再说话,地火继续做着她的领路工作,绕着蜿蜒幽深的丛林小道一路前行,最终停在了小路的出口处。
眼前是一片措手不及的荒芜,四周生长着一种类似于荆棘的植物,遍地都是,几乎没有下脚的空隙。
夏亦瑶望着满目的凄凄惨惨,有些发懵,她侧目瞟了一眼地火,又将视线投向眼前的一片荆棘道路,脸部表情顿时有些僵硬,她不会是,想要从这里过去吧?那身上还不成了马蜂窝呃天雷顿了顿脚步,侧目看了看身后的雷兽,启唇指示道,“雷兽,你在前面开路。”
雷兽点了点它那令人看着都觉得负担的大脑袋,周身开始发出微微的亮光,作势幻化,一旁的夏亦瑶暗忖,果然还是皮厚的好,遇到这种情况,可比防弹衣管用多了孰知,夏亦瑶还未暗叹完,地火冷漠的声音便传出,直接给她当头一棒,“这些植物都有毒,不能碰。”
天雷闻言,眉心微微蹙起,身后的雷兽也停止了正欲幻化的举动。
沉默了半晌,天雷才不紧不慢的决定道,“雷兽,让羽兽辅助你过去。”
雷兽点了点头,靠近了羽兽些许,一旁的夏亦瑶撇了撇唇,什么辅助,说白了不就是让羽兽拖着它过去么,不过话说回来,她要怎么过去?
正在夏亦瑶纠结这个问题之时,夜羽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瑶瑶,你跟雷兽一起,让羽兽带你过去。”
闻言,夏亦瑶白皙的脸颊上登时出现了一排黑线
她有些略显为难的支支吾吾道,“那……那个,羽兽禁得住我们两个吗?”雷兽虽然个头不高,但是它那么肥,身上的肉又那么结实,不说有八百斤,起码也有五百斤重吧,加上她自己,怎么说也有六百斤了吧?羽兽能背的动么?万一羽兽吃不消雷兽那一大坨肥肉,重心不稳一头栽下去,那可真是‘一人给力,鸡犬升天’了。
夜羽看出了夏亦瑶的顾虑,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压抑,他强忍住笑,抬手拍了拍夏亦瑶额前的发,柔声道,“放心吧,羽兽没那么脆弱,带上两个雷兽都没什么大问题的。”
没什么大问题的意思就是还是有问题,夏亦瑶心底腹诽着,ρi股冷不丁的被人偷袭了一脚,她倏地回首看去,只见雷兽正瞪着它的一双死鱼眼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看。
夏亦瑶这次倒没有生气,只是咽了咽口水,尴尬的扯了扯唇,随即走到已经乖乖俯卧在地上的羽兽身边,爬到了它的背上,身后响着雷兽两只扁平足一步步踏在地面上的闷响。
准备就绪,羽兽起身,扬了扬首,伸展开两臂漆黑幽亮的刚毅翅膀,略微扑扇了两下,便腾空跃起,稳稳地在荆棘的上空飞翔,夏亦瑶垂首看去,下面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一片荆棘的海洋,那情景真叫一个壮观。
身旁呼啸而过三个身影,夏亦瑶收回惊叹的视线向那几道身影看去,只见天雷他们身手敏捷的在身边寥寥无几的几颗大树上飞跃,轻快地落在一棵树上以后,再次凌空跃起,速度快的令夏亦瑶有些看晃了眼。
这感觉,真像是在看某部哈利波特的外传,魔法纵横的世界,真是令她身临其境的惊艳目光下意识的定格在天雷俊逸的脸庞上,他完美的侧颜在淡淡的光线下显得疏离淡漠,却又使他整个人透出一种似远离却又无法抗拒的魅惑,简洁的短发随着他身边呼啸而过的风微微颤动,这样一幅唯美的画面,对于任何一个怀春的少女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只是这些在夏亦瑶身上起不了激发人类原始欲望的作用,像她这种单细胞的生物,只懂得欣赏,不懂得幻想。
只是,天雷此时微抿的薄唇显得有些抑郁,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夏亦瑶还是观察到了,她不禁心生疑惑,老天如此眷顾他,让他根本未费吹灰之力就碰到了一直想要寻找的地火,他难道不应该高兴么?怎么还是一副抑郁不爽的表情?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89 虚实的强烈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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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夏亦瑶思忖的空隙,他们已经脱离了荆棘的范围,羽兽微微扑扇了两下,便向下方急速滑翔。
陷入思绪的夏亦瑶冷不丁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惊愕的顺势紧紧抱住羽兽的脖子,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吹的夏亦瑶原本发干的脸颊有丝丝的疼痛,若不是感觉到羽兽降落的弧度,她搞不好真以为是它承受不了雷兽的重量一头栽下去了呢!
胸口剧烈的起伏,喘息都变得有些急促,小时候连坐海盗船都会吓哭的她,更别说这种高空滑翔式降落法了。
等到羽兽降落在地面之时,夏亦瑶的双腿已经有些发软,颤巍巍的从羽兽身上下来,还有些站不稳,这种坐滑翔机的滋味儿果真不好受啊,她一直觉得羽兽挺温顺的说,谁知它也有这么霸道的一面。
站在陆地上的夏亦瑶深吸了两口气。稳定了一下方才受惊的情绪,这才看清眼前的情景,只见他们正站在一片空地前,空地中央有一颗倒着长的大树,在沧玄月里,这种树早已经司空见惯,对夏亦瑶没有任何吸引力了,所以当看见这棵树时,夏亦瑶并没有第一次看到的惊讶,反而显得很淡定,惟独就是有些稍微好奇,黑魔界竟然也有人居住在这种树洞里。
而更让她诧异的是,这个房子坐落的位置绝对堪称极度的隐蔽,空地的前面是一片有毒的荆棘,空地的后面就是断崖,而‘树房子’刚好就在驻在中心位置。
“带我们到这里做什么?”夜羽盯着眼前的住所询问道。
地火看了看夜羽,心底腹诽他为何会如此多的问题,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察觉到天雷也看向了自己,她忍着心底的不耐烦,淡淡道,“我和天雷刚刚在打架时,达瓦安人就已经发现我们了,现在出发会很危险,今天暂时不前进,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语毕。已经站在门前的地火没有给夜羽应声的机会,打开房门,淡然道,“进来吧。”
这话说得极其冷淡,虽然说话的人无心,听话的人就不一样了,感觉好像她非常的心不甘情不愿,连一些最起码应尽的地主之仪她都没有做到。
从见到地火的第一面起她就一直是冷冷的态度,这让几人也多少已经适应了,所以并没有对她的冷漠过于放在心上,迈步进入了房间,夜羽回首看了看依旧站在原地的夏亦瑶喊道,“过来吧,站在那里干嘛?”
夏亦瑶望着断崖边淡青色的夜雾微微出神,听闻夜羽的呼唤收回视线看向他,微微摇首道,“你们先进去吧,我想自己在外面呆一会。”
她在羽兽身上体验完生活以后,突然觉得想要安静一会儿,看着不远处的断崖,竟有一种心静如水的舒畅。多日的奔波,突然能得到这份平静,是何其的珍贵,她当然要好好享受一番,疏散一下心底的压抑。
好在地火和天雷住所的唯一不同处是,她家的门很容易找得到,也没有设什么机关。
夜羽看了看身后已经走下房间的天雷和地火,又回头看了看夏亦瑶,勾唇道,“那我陪你吧!”
“不用,我就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这里看起来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夏亦瑶莞尔一笑,她知道夜羽是在担心自己,只是他的担心,在面对这处前有荆棘路,后有断臂崖的地方来说,的确有些多余了。
夜羽略微犹豫了一下,才微微颔首道,“恩,那好吧,不要呆太久,当心着凉。”言毕,他再次忧心的看了夏亦瑶一眼,才转身进了房间。
夏亦瑶盯着夜羽消失的背影,颇为无奈的扯了扯唇,其实严格来说,夜羽还是挺讨人喜欢的。只是他那时不时就吊儿郎当的个性,让她有些受不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世界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人呢?
她缓缓施步,走到了距离断崖口莫约五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举目眺望,远处和四周,都有淡青色的光线微微弱弱的照射着,仔细看去,不难发现,淡青色的光晕之中,还包裹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原来黑魔界也会起雾啊,夏亦瑶不禁在心底暗叹。
站在这断崖边,夏亦瑶竟突然觉得,自己颇有一番雅人们的高阔视野,心底的优美词汇一个个有感而出,可她却偏偏组合不到一起,果然,和古代的诗人比,她和他们还不是一个阶级层次上的啊。
站在断崖边凝眸远望,千里之外的景色似乎都能尽收眼底。忍不住想要迎上前去,可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令人心痒难耐,却又不敢越出一步。
这断崖边的景色,真是让人又爱又怕。
夏亦瑶微微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凝视着远处的森林和山脉,幽幽的叹了口气方才那短暂的对视之中,她似乎感觉到了天雷对自己的歉意,只是那些道歉的话,像他那样的人。根本无法屈膝说出口吧!
其实,她一直以为……地火是个男人,和天雷一样优秀,一样高大俊美,两人一个性格冷漠孤傲,一个豪爽狂野却没有想到,她一直心怀好奇的地火,竟然和自己的长相如出一辙,不,或许她比自己完美,她高傲,她强大,她不依赖任何人,自己和她相比起来,简直如路边石缝里那颗最不起眼的小草。
一样的容貌,不一样的际遇,不一样的生存方式,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未来她会和天雷一起打败魇王,释放黑魔界,然后接受命运对他们的安排,而她,要找到三颗月晶体,启动月光宝盒,回到属于她的时代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玄朔所说的故事她都还没有消化完,却又遇到了地火,而且地火还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惟独值得庆幸的是,达瓦安人追杀自己的事情已经明朗化,她不用再整日过的寝食难安,思前想后的考虑自己那并不存在的‘另一个身份’了。
天雷见夜羽进入了屋子,身后却没有跟着夏亦瑶,几次张了张口都没有问出口,最终还是特别留心的夜羽自己发现了天雷犹豫不定的举动,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你是想问夏亦瑶怎么没跟进来是不是?”
天雷瞥了夜羽一眼,默不作声,他不得不说。夜羽这家伙得意起来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夜羽双臂环胸,依靠在门旁,神情悠然道,“她说想在外面散散心。”语毕,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看向天雷,继而正色道,“你对她误解这么深……去道个歉吧!”
天雷侧目看向夜羽,神色之中有些犹豫不定,微抿的唇角却显得有些固执。
“我说你能别整天端着架子么?不觉得累么?你因为不相信她,还差点把她给杀了,为这些事你觉得你不应该去道个歉吗?”夜羽知道天雷早在他没有开口前就已经有道歉的打算,只是他长期养成的那种不愿低头的个性,一直在他心里作祟,其实他这招激将法用的很妙,若不是顾及到旁边还有个地火,他想他一定会再加一句‘你要是个男人,你就该去道歉!’。
天雷浓黑如剑的双眉微微蹙起,夜羽的话不轻不重的刻在了他的心里,自己的过分举动自己比谁都清楚,今天事情的真相已经当众解开,他的确是应该表个态思定,天雷缓缓站起身,转身朝门外走去,站在他身后的夜羽撇了撇唇,朗声道,“只是让你去说声抱歉,可不准趁机勾引她。”
待他的话音落定,天雷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一旁的地火,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脸色变得更加冰冷,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管什么待客之道了。
树外,丝丝凉风吹过,周围一片难得的静谧,天雷绕过大树,便看到断崖前那道纤弱的身影,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施步走去。
忽闻身后有人走来,夏亦瑶回头看去,眼底一闪即逝的讶异之色,随即取而代之的,是她自己都说不清的疏离淡漠。
似乎自从矛盾发生以后,他们之间便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异常坚固耐劳。
随着夜羽的出现,他们之间更是没有了交谈的语言,现在地火又出来了,他们两人的对话则几乎是没有过,这种断崖边的面对面,让彼此的心底都蒙上了一层灰色的不适感。
天雷不适的将视线投向别处,心底在打着算盘,该怎么说?难道直接就说对不起吗?不行,他说不出口,真可恶,已经走到这里了又打退堂鼓,想他做事可是一直都速战速决的,不行!一定要说!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可还是有些难以启齿夏亦瑶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体,看着天雷站在原地,俊逸张扬的眉头深锁,那样子看起来甚是纠结。
死寂
断崖旁,一男一女,男的站在离女的三米开外的地方,而女的比较靠近断崖边,席地而坐,这情景看起来……还真容易让人误会啊人生没有彩排。 part 90 不识庐山真面目
part 90 不识庐山真面目
“有事?”
见天雷站在原地纠结了半晌。薄唇欲开又合,却始终没有吐出半句只言片语,夏亦瑶也在这沉默的诡秘中越来越僵硬,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试图缓解着有些尴尬的气氛。
“恩。”不远处的天雷驻在原地,不冷不热的从鼻翼里发出一声低哼,眼睛投向断崖的一角,深邃的眸子之中却有些紊乱。
夏亦瑶挪了挪身体,指了指身旁的空地,淡淡一笑,道,“坐吧!”
天雷的脸上霎时拢上一层阴霾,感情是他知错就改,主动找来道歉的,现在倒显得夏亦瑶不计前嫌慷慨大方了。
心底虽不顺,可还是迈着没有节奏的步子走到夏亦瑶身边,以一个很潇洒的姿势坐在了她的旁边。
不是夏亦瑶想要摆出这么慷慨的一面,只是她发觉,再继续看着天雷那张俊顔纠结下去,她会忍不住笑出声,为了礼貌。也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她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莞尔一笑,邀请他入座’可是,天知道她那笑容有多僵硬,她都感觉到脸上的皮肤组织在抽筋了。
天雷微微努了努唇,犹豫了半晌,最终在心底做了下了决定,启唇正欲说话,夏亦瑶低柔的声音却从身侧传来,“你是来道歉的吧?”
闻言,天雷俊逸的眉微微一蹙,没有回答,却似是做了默认,夏亦瑶勾唇扬起温婉的弧度,其实当天雷出现的那一刻起,光看着他满脸的纠结和眼底的踌躇不定时,她就已经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
正如那句话所说,有些话,适合烂在心里,有些痛苦,适合无声无息忘记,道歉一词,虽然简洁,却也意义重大,抱歉的话对于天雷这种性格的人来说,想要如常人般轻轻松松的说出来。的确是有些为难,有些时候,并一定只有对不起三个字才能弥补那些过错和失误,其实只要一个歉疚的眼神,就已经弥足珍贵了。
夏亦瑶扯了扯唇,道,“道歉的话就免了吧,我不会为那种事情生气的,毕竟在这些多变的事态发展下,你会怀疑我是很正常的。”更何况挽歌还在混战之中死于非命,面对这样的情形,想要不对她产生质疑都很难吧?只不过是天雷的思想比正常人要极端一些而已,这也是因为他幼年的遭遇才会这个样子的吧!
忽闻夏亦瑶如此洒脱,天雷竟有片刻的时间恍惚觉得自己和她的性别搞反了,他现在这般扭扭捏捏的模样,真像一装腔作势的娘们儿。
收回思绪,天雷挪了挪有些僵硬的身体,侧目看向夏亦瑶,他及肩的乌黑长发宛如丝一般披散在肩头,清丽的容颜还是一如既往的舒雅温文,她正静静地望着断崖前方一望无际的景色。眼神却是那么的冷静清澈。
比起屋里那个与她长相如出一辙的地火,她的眸子更加清澈,幽明法师说过,通过眼神,就能够了解一个人,而越清澈的眸子,越能够吸引人。
“还没恭喜你找到地火了。”夏亦瑶低柔的声音缓缓逸出,在空旷的四周却显得有些疏离。
天雷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神色淡漠地望着远处的山脉,微微启唇,撇开了话题,“你今天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中间那段时间哪儿去了?”
夏亦瑶失声苦笑,天雷果然不善于交谈,讲起话来,措辞都别具一格,她扯了扯唇道,“我被那个独眼龙偷袭,遇到了贵人相助,不想给你和夜羽添麻烦,那段时间和贵人在一起了。”
“谁?”天雷颇为好奇的侧目看向夏亦瑶,神色略显讶异,这黑魔界之中,除了达瓦安人,和他那个冷面的搭档地火,还会有什么人住在这里?
夏亦瑶想了想,恍惚记起她第一次见到玄朔时。天雷也曾见过他的,于是道,“就是上次我们刚从幻境出来时遇到的那个人。”
天雷敛下眸沉思了几秒,再次开口道,“他不是人。”
“呃……”夏亦瑶登时有些语塞,玄朔说自己不是人已经够怪异的了,怎么连天雷也这么说?难道玄朔真的不是人?
天雷望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山脉景色,淡淡道,“他是一只有着万年修为的灵狐。”
那日刚从幻境出来时,他就感觉到了附近强大的法力,而那法力根本就不是人体所能散发出来的能量,出于警戒,他朝着能量散发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察看,却意外找到了夏亦瑶,从而也看到树上那个离去的矫捷身影,空气之中更近距离的接触,让他的念力已经传达给他接收到的讯号,离去的那人是个妖精,而更令他诧异的是,敏锐的感知能力告诉他,那妖精起码有上万年的修炼,所以当他看到玄朔时并没有追出去,毕竟玄朔没有伤害到任何人。而且,即便他追上了玄朔,玄朔的法力也远远在他之上,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当夏亦瑶问起时他才没有多说,既然对方无伤害之意,他亦不想节外生枝。
听闻天雷淡淡的回答,夏亦瑶惊得险些自地上弹起来,浑身上下有如被雷劈了一般的震撼,玄朔?是狐狸精?
嗷买嘎的,这消息未免也太骇人听闻了点,难怪……难怪玄朔说自己不是人。难怪他知道这么多,难怪他能在黑魔界生活这么多年,难怪他有不老之身,他的原型是狐狸!成精了哪能会老?
不过……修为上万年前的灵狐,应该比天界的上仙还牛X吧?
想起玄朔温雅的脸庞和清澈却又深邃的眸子,夏亦瑶有些无法相信如此温文尔雅的一个男人竟然是个狐狸精?!可是,显然天雷不是一个会说笑话的人,而且还是这种其冷无比的笑话玄朔俊美的脸庞蓦然出现在夏亦瑶的脑海中,然后渐渐在变得清晰。
话说,玄朔除了俊美诱惑到极致的脸蛋,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是一只狐狸精的样子,其一,狐狸身上不是都带着重重的狐臭味么?这玄朔身上不但没有异味,而且还自身体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其二,狐狸精最为擅长的工作就是yin*,可这玄朔举止温文尔雅,根本没有在她面前骚首弄姿,惺惺作态的丝毫举动,其三,就算他是只狐狸精,他也只是好狐狸。
“以后避免和他接触,对你不安全。”天雷冷冷的话语逸出,虽然是带有关心的提醒,但是自他口中说出,再配上他那特有的冷漠低沉的语调,就更像是种命令和警告了。
夏亦瑶蹙了蹙眉,心思天雷表达关心的方式还真‘委婉’,略微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他不是坏人。”强调,夏亦瑶口中的他是用的单人旁的他,就算玄朔是狐狸精,起码他也是个人形,她总不会称他为‘它’的。
天雷转过头,慢悠悠的道,“你很了解他?”
夏亦瑶微微垂首。没有迎上那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沉声没有回答,她觉得,天雷的想法比较极端,就算是她告诉天雷,玄朔曾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帮了自己不少次忙,他也依然不会去相信一个妖精的吧!
努了努唇,停顿了几秒,夏亦瑶委婉的转移了话题,“你有见过沧玄月里有黑色的花朵吗?”当天雷将玄朔的身份告诉她之时,她就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将魇王的过去告诉他,但考虑到魇王的故事曲折多变,她便没有说出口,而且他也未必会对这些感兴趣,比起魇王的过去,他应该更想知道,魇王的致命要害是什么。
天雷闻言微微顿了顿,垂首思忖半晌才缓缓开口,“你是说黑色垩尔曼?”
夏亦瑶一怔,黑色垩尔曼?话说她也不知道那黑色花朵究竟叫什么名字,玄朔只说那朵花是黑色的,也没说那花还有名字啊看着夏亦瑶有些疑惑和不确定的神色,天雷没有等她回答,眼眸投向一望无际的远处,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半晌,他才幽幽开口道。
“师傅曾经跟我提及过,很早以前沧玄月曾经有过一个传说,黑色垩尔曼是集邪恶的念头和怨恨滋长而变得强大,一直生长在极其阴暗的地方,花朵从未开放,曾经有一个人目睹了它的盛放,而那个人也变成了魔头与黑色垩尔曼合二为一,后来,有一位法力无边的法师出现,打败了那个魔头,想尽了办法,却无法毁了黑色垩尔曼,已经在打斗中重伤不治的他用浑身最后的精元将黑色垩尔曼封印在一个接触不到邪念与怨恨的阴暗角落,然后死去,黑色垩尔曼便从此消失,而关于那个法师英勇战绩的传说,也随着时间的洪流被冲淡搁浅了,直到后来没有人再记得他,最后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人听说过黑色垩尔曼这种花朵,不过,黑色垩尔曼终究只是一个传说,它的原形并没有人真正亲眼目睹过。”
语毕,天雷收回视线,将目光投向了听的一愣一愣的夏亦瑶,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你问黑色垩尔曼做什么?”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91 知其一不知其二(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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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依旧沉浸在天雷所叙述的故事中的夏亦瑶有些发愣,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敛眸沉思了半晌,再次颚首看向天雷,眸子波光流转,却异常认真道,“如果我说,有人见过黑色垩尔曼呢?”
“谁?”天雷有些讶异的侧目看向夏亦瑶,眼底带着一丝疑惑,黑色垩尔曼不过是传说中的花朵,即便是真的存在,也早已被那位高人封印住了,又怎会有人亲眼见过?
夏亦瑶抿了抿唇,略微犹豫一下,道,“魇王。”
“哦?”天雷微微挑眉,语带疑惑,他发现,夏亦瑶这趟消失好像知道了不少连他都不知情的内幕。
“干嘛?你不相信?”夏亦瑶回以同样的口气,挑起柳叶眉反唇,心底暗忖,就你会挑眉毛么,我也会。
天雷侧目看着夏亦瑶煞有其事的挑眉瞪眼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唇角不自觉的绽开了一抹轻柔的笑意,薄唇微启,慢条斯理道,“是那个妖精告诉你的?”
夏亦瑶在那明净淡雅的笑容之中一时看晃了神,认识天雷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天雷笑起来的样子,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钟。
他唇角的弧度令人无法移开视线,而他漆黑的眼瞳却依然深不见底,好象宇宙尽头可以吞没一切的黑洞,又似高山顶端,永不可攀附的冰雪。
察觉到自己正愣愣的看着天雷犯痴,夏亦瑶浑身一个激灵,当即回过神来,感情自己是思春期到了?怎么对一个平平常常的笑容如此没有抵抗力?只是微微的勾一下唇自己就跟失了魂似的,也太不出息了吧!
不过……天雷和颜悦色的时候,比起冷着一张脸的时候的确要惹人喜爱多了,至少没有那种让人忍不住想拿板砖掀他脸的冲动了。
收回思绪,夏亦瑶定了定神,将仍旧有些散涣的目光投向了天雷的侧颜,微微撇了撇唇,对天雷对玄朔的称呼表示不满,微微调高了些许音调道,“你别把人家叫的这么难听,人家有名字的!他叫玄朔。”
天雷原本微微有了些温度的俊顔登时又变回了以前的欠扁模样,甚至比以前还要冷漠,半晌,他低沉漠然的声音才幽幽传出,“他叫什么跟我没关系,看样子你和他很熟?”这么维护他,这一句被他哽在了喉间没有说出口。
“一般,没那么熟,也不算陌生。”夏亦瑶努了努唇,如实答道。
天雷精致的俊眉微微一蹙,索性不再与夏亦瑶讨论这个话题,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那种心情极度不爽的滋味儿,令他特别不适应。
思定,他微微启唇,将话题转移到了先前的问题中,“你知道的这些,是不是都是他告诉你的?”
“恩。”夏亦瑶敛着眸沉吟一声。
天雷轻挑俊眉,语带一丝好奇道,“他还跟你说了什么?”虽然他并不喜欢那个名叫玄朔的灵狐,但是他对玄朔所透露的消息还是没有过多的质疑的,毕竟一个修炼了上万年的妖精,拐着弯的说,已经算是半个神仙了,而且毋庸置疑的一点,玄朔的年龄,必然要比魇王大的多,他既然活了这么多年,掌握的情报自然比一般人要明确精准,也多很多。
“他说,魇王就是被黑色垩尔曼操控才会变得这么阴险狠毒,听了黑色垩尔曼的怂恿才霸占了沧玄月百分之八十的土地,创造了黑魔界。”夏亦瑶用最为简短的话陈述了玄朔所说的许多年以前的经过。
天雷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似是在暗示着夏亦瑶继续说下去。
“还有……”夏亦瑶却一时语塞了,话说,她就知道这么多,只是将其间一些天雷不会好奇的问题给忽略了没说,尽量简洁的用一句话表达完了,她还能说什么?
脑海中突然接收到讯号,夏亦瑶恍然想起玄朔先前告诉过她的话,呆呆的侧首看了看天雷俊俏张扬的面容。
‘天雷是那个法师妻子的转世……’
噗
听闻夏亦瑶半晌没有继续说下去,天雷有些疑惑的看向她,只见她清丽白皙的脸颊上有些压抑的笑,他不禁微微蹙起眉头,这女人被达瓦安人吓得脑子坏掉了?做事怎么都不合逻辑的?话说一半停下了,干嘛又露出这副傻X似的表情?
天雷佯装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夏亦瑶很配合的止住了唇角死撑着的笑意,也跟着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心底在打着算盘,这事可坚决不能让天雷知道,不然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壮举来。
有可能直接崩溃?呃……以他的作风应该不会的,或者是根本不相信?再不然就是……直接把自己从这儿扔下去……=_=||orz整理了一下思绪,夏亦瑶再次机灵的转移了话题,也问出了她一直想要问,却一直没来得及问出口的重要事情。
“那三颗月晶体,在哪里才能找到?”
天雷闻言微微一怔,敛着眸沉思了半晌,再次抬首淡淡道,“我只知道,灵池宫的镇宫之宝似乎和月晶体有些牵连,但具体是不是月晶体,就不得而知了。”
天雷所说的确是事实,连他师傅都无法得知这三颗月晶体的下落,更别说是他了,这月晶体显然不是那么好找的,若是什么人都能知道其下落的话,那岂不是早就被掠夺一空了。
夏亦瑶微微蹙眉,感情天雷也不知道月晶体的下落,那可就麻烦了,连月晶体的位置都不知道,那在这一望无边的黑魔界之中,想要寻找三颗小小的月晶体岂不是比没有地图的寻宝队找几十克拉的纯天然水晶石还困难?
突然想到天雷口中提及的灵池宫,夏亦瑶恍如在漆黑无边的暗夜之中看到了一丝曙光,紧张的侧目看向天雷,询问道,“灵池宫是什么地方?”
“灵池宫是灵池族的圣殿,灵池族的人都生活在那里。”天雷回答的很详细,夏亦瑶却听得很纠结。
感情这不是在说废话么?她要是知道灵池族是什么东西,她也不会问他了!
“那灵池族到哪里才能找到?”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92 十年生死两茫茫
part 92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知道。”天雷深沉的看着远处的山脉。吧表情甚是诚实。
靠!这不是脱掉裤子放屁吗?夏亦瑶在心底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和谐一些,“那你知道什么?”
“灵池宫似乎是在我们去龙英山的路上,具体位置在哪儿,不太清楚。”
夏亦瑶一愣,又是一没听过的地方,微微启唇再次问道,“龙英山又是哪儿?”
“魇王的宫殿。”
夏亦瑶微微舒了口气,她现在终于总结出来了,感情目前最有利的消息就只有灵池宫的位置是在前往魇王总部的途中,其他是一无所知啊。
夏亦瑶努了努唇,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问出,她现在对天雷的这种笼统的回答,只有一种感觉,那就跟吃饭时不小心把落在碗里的苍蝇给吞进了肚子里似的,用一句很经典的话形容,那就是:我郁闷呐,我纠结啊,我揪头发呀片刻之后,夏亦瑶又想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事情,话说。这黑魔界不是除了达瓦安人,就没有其他的人类了么?那灵池族的族人又是什么东西?鬼怪?还是变种人?呃……这,是个问题!
“不是说黑魔界除了达瓦安人没有其他人了吗?那灵池族的人又是什么?”这个问题多少还是需要了解一下,权当做个知识普及,对自己也有益无害,夏亦瑶暗忖。
“灵池族的人从来不外出活动,所以没有人见过他们的样子,外界所知道的,只是有这么一个家族的存在而已。”天雷回答的风淡云轻,似乎并不在乎灵池族的人是凶神恶煞面目可憎的变种人,还是平易近人,温婉含蓄的小精灵。
不外出活动他们吃什么?夏亦瑶暗忖,但并没有将心底的疑惑问出口,毕竟这种问题很没营养,甭管他们吃什么,总之只要他们饿不死,那就跟她没有关系。
夏亦瑶坐在原地发起了愁,这开启月光宝盒,需要三颗月晶体,目前有两颗下落不明,还有一颗,好像是跟灵池族的镇宫之宝有关联,而灵池宫的坐落地点也不祥,具体有待考察,注意,这还只是有关联,具体那灵池族的镇宫之宝究竟是不是月晶体。估计只能问老天爷了。
夏亦瑶仰天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对未来是一片迷茫,看来以后的路,不好走啊天雷侧目看向夏亦瑶,她白皙的肌肤在暗夜之中犹如凝脂般晶莹通透,一缕发丝垂在胸前,微风中,双颊上淡淡的红晕营造出一种花瓣般的娇嫩可爱,若不是她微蹙的眉头和微抿的唇瓣显得有些抑郁,他可能还会再愣愣的多看上几分钟。
天雷微微张了张唇,略微犹豫了一下,尽量使自己说的平和些,可语气之中还是有些不可避免的生硬,“放心吧,总会有办法找到的。”就算是没办法找到,他也会想办法找到,毕竟让月棱盒和三颗月晶体**一事,对他也事关重大。
自从地火解开他心中疑惑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试着敞开心扉,接纳夏亦瑶这个女人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欣赏她那种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就算打死了,也还能再度复活的执着劲儿,夜羽说的没错,她的坚强,才是她最为吸引人的地方,而不是她宛如精灵般清丽脱俗的容颜。
夏亦瑶如天雷料想中的一样倏地侧目看向他,那眼神简直就像看到了一个史前大怪兽似的。
对于天雷的沉声安慰和间接式的丢给自己一颗定心丸感到诧异,夏亦瑶以前可是连想都没有想过天雷会这么和她说话的,更别说有这么一天,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竟然能坐在这里和她侃侃而谈,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只有夜羽一人才有资格独家享有的特权。
这种情况若是换做以前,她一定会觉得这比世界末日还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察觉到夏亦瑶有些呆滞的神色和失神的眸子,天雷蹙眉询问道。
夏亦瑶回过神来,支支吾吾道,“没,没事,那个,谢谢……”这句谢谢,她一直都没有来得及说,其实,她早就应该好好的谢谢天雷的。
谢谢他愿意收留自己,即便他曾经总是拿自己当打杂的使唤,谢谢他愿意带着自己这个累赘闯进黑魔界,即便他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友善,谢谢他在自己因为担心粉团而对他发脾气的时候而没有任何责备,即便他其实根本就是懒得与自己较真,谢谢他在达瓦安人威逼利诱的情形下依然没有妥协的将自己交出去。即便他险些亲手将自己断送,谢谢他愿意帮她寻找月晶体的下落,即便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歉疚,最后,也要谢谢他毫无理由的安慰。
天雷在夏亦瑶那平静的感谢声中晃了晃神,半晌才反应过来,身体向后仰了仰,双手支撑着地面,神情悠然自若道,“就当扯平了。”
夏亦瑶一怔,随即抿唇轻笑出声,天雷的话中之意她当然明白,意思就是他没有说出道歉的话,她亦也不需说出感谢。
话说,她压根不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不然也没办法和天雷这种性格怪异的人相处这么久了,即便以前两人也曾发生过不少不愉快的事情,但正如他所说的,那些不愉快,都在此刻这些平淡却充实的对话中扯平了夏亦瑶深吸了一口气,原本已经阉了的气势再次重新崛起,她倏然起身拍了拍ρi股,施步朝断崖边走去。
一旁的天雷被她的举动惊了一下。若不是深知她倔强的性格,他还真以为她朝断崖边走去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准备轻生呢!
站在断崖边,这样居高临下的看去,似乎身在云端的夜天之上,注视着一切,夏亦瑶唇角漾起一抹淡笑,站在这里望着远处的森林和山脉,突然有一种君临天下,傲视群雄的感觉。
往日的浮华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父母临行前在车中的对话。他们对自己一如既往的疼爱,儿时的欢笑,历历在目。
夏亦瑶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眼睛有些酸涩,然而唇角却划起一道轻柔的弧度在微笑,把浓浓的思念寄予轻柔的风,在回忆中将那些过往细数千遍,然后深深地沉醉,那些沉淀了许多年的痛楚,在这一刻,都可以随风飘散了。
她无奈的扯唇一笑,这样优柔带一丝悲凉的心情,俨然有种十年生死两茫茫的悲怆感。
此时的夏亦瑶突然明白了一句不是真理的真理,不要整天抱怨生活欠了你什么,生活根本不知道你是谁,路在你的脚下,未来也只有你自己能掌握,是生是死,是贫是富,遇到挫折时,是勇敢面对,还是做个缩头乌龟,这些都是看每个人不同的观点和不同的抗打压能力,然后各自做出的选择,而不是生活所带给你的不公和强加给你的压力,而她自己,显然是小强级别的。
正如那句话所说,上帝为你关上了一道门,自然会给你打开一扇窗,老天不会把你吃不了的苦塞给你,既然是给你了的,那就一定是过得去的。
想到这里,夏亦瑶嫣然一笑,突然举起白皙的手指放在唇边,面对连绵的山脉,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撕声呐喊。
“夏亦瑶!挫折的开始不代表结束!你要像超人一样坚强!像阿童木一样勇敢,加油……!”
她的尾音拉的很长很长。似乎要耗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去吼完这一句话,尔后,心底是从未有过的释然。
她最后一次在地球的经过,就是站在高山上声嘶力竭的发泄心底的不顺,然而却滚入了山洞,然后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沧玄月。
而如今,她又一次出现在一片更加辽阔的山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她从山顶摔下去,现在依然要在山顶上将自己的气势找回来。
一嗓子吼完,站在断崖边,听着自己那‘雄厚’的回音忽远忽近的环绕在远处的山脉之间,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她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对天雷有些诧异的眸光,嫣然一笑。
天雷在夏亦瑶平静的笑容中眉心微微一蹙,她此刻的目光是如此的坦然,却是他从未见过的高阔。
即便她知道自己日后可能会遇到的各种不测,即便知道以后的路会更加艰难,她依然能够稳稳地保持着自己这种良好的心态,这女子,比沧玄月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普通,哪怕是一个搬不上台面的小怪都能要了她的命,可她的目光,却是与众不同的坦然,好似高山顶端那一潭无声流淌的泉眼,看起来虽平平淡淡,却是无比的稀奇珍贵,世间任何一样东西都无法与之相媲美。
天雷暗忖的这会儿功夫,夏亦瑶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唇角依旧噙着她那抹清澈明净的弧度,浅浅的笑道,“走吧,这外面还挺冷的。”说着,她不禁打了个哆嗦,伸出舌头舐了舐因说话再加上凉风的洗礼而变得有些干燥的唇,转身径自朝地火的‘树房子’走去。
天雷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即迈开了脚步,走在夏亦瑶的身后,看着她纤瘦的身体,竟无端的产生一丝怜悯之情,她那瘦弱的肩膀上,究竟背负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过往?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的走到了门外,天雷终于忍不住心底的疑惑,启唇淡淡道。
“阿童木是什么东西?”
噗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93 自作孽,不可活
part 93 自作孽,不可活
夜羽望着一前一后进入客厅的夏亦瑶和天雷,不自觉的撇了撇好看的唇。
虽说这天雷是他用激将法给逼出去的没错,可眼看着二人并肩回来,他这一颗热乎乎的心里,多少还是升起了一股酸不溜秋的醋意。
他表情悠闲的依靠在墙边,察觉到二人看向自己,便慢条斯理的启唇道,“你们打猎呢?这么久……刚刚外面什么东西叫的鬼哭狼嚎的?”
夏亦瑶原本已经恢复平静的脸颊上,霎时布上了一层阴霾,她努了努唇,语气似平淡无波,其实暗藏杀机,道,“有你说得这么难听吗?”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绝无半点虚假做作之意,夜羽表情很虔诚的连连点头,道,“恩,比杀猪还难听……”
夏亦瑶脸上的阴霾瞬间转换成一条条的黑线,夜羽见状连忙上前,表情很单纯很无害的捧起夏亦瑶的小脸,紧张地道,“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哟……这脸怎么这么凉?”
夜羽此刻的表情,让人不禁感叹,这很傻很天真一词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制作的,只是夏亦瑶不知道,他这无害的表情,究竟是真纯呢,还是装纯。
夏亦瑶斜睨着夜羽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恶狠狠地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一句怪腔怪调的话,“把你的爪儿给我拿开!”
夜羽俊逸的脸庞一沉,随即换上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模样,眼冒星光,扁着嘴,那神色绝对比灰太狼被一通平底锅乱盖之后的眼神还要更加的楚楚可怜,更加的催人泪下呀!
若是有一群怀春少女在场的话,估计早就尖叫着晕倒,搞不好还有几个抵抗力稍稍强一点的勉强支撑着没有晕过去,却因承受不了这种视觉上的强烈冲击而选择自己一头撞在墙上,把自己给弄晕了。
好在面对这种场景的人是抗压抗震抗诱惑的夏亦瑶,夜羽的这副表情完全激发不了她丝毫母爱的潜质,更别说同情心了,只见她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煞有其事的微微点头,瞧瞧这一大男人,脸蛋竟然漂亮成这样,真是天理难容啊!要是再带上点泪珠儿,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绝对比古代的西施貂蝉还要惊艳全场啊!
可惜,男人就是男人,人家夜羽怎么说也是一纯爷们,收回思绪,夏亦瑶唇角顿时扬起一个‘很温柔’的笑容,又‘很温柔’的捧起夜羽的俊脸,一副怜香惜玉的表情,用‘很温柔’的声音说,“我不该无缘无故的对你这么凶,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呢?”
突见夏亦瑶如此这般的温柔贤惠,夜羽连忙点头如捣蒜般,祈祷能寻求到一丝‘安慰’,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夏亦瑶眼底一闪而逝的狡黠眸光。
见状,夏亦瑶顿时也扁了嘴,柔声道,“那我是不是该跟你道歉呢?”
夜羽连忙摇头,用肉麻到令人作呕的声音道,“不用道歉,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就好了。”说完,他满脸期待的望着夏亦瑶眼冒星光。
“这样啊……”夏亦瑶仰头拉长了音调,随即将视线再次投向夜羽,放在他脸颊上的手倏地狠狠用力捏住他脸上的肉,咬牙切齿道,“让你受了这么大委屈,真是对~不~起~呀!”
“啊啊啊!轻点儿,轻点儿,要毁容了……”夜羽万般痛楚的求饶,希望夏亦瑶能念在旧情的份儿上给他留条活路,他可就指望这张脸把妹呢!
“毁容正好!省得你再去祸害那些小女生,我在替天行道,恶惩全民公敌!”夏亦瑶说的斗志高昂,手上的力道下意识的加重。
夜羽摸着自己的脸哇哇怪叫,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这下可不是装的了,这可是真疼啊。
半晌,夏亦瑶捏够了,手也有些酸了,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夜羽的俊顔,真过瘾呐,今天一天都觉得有些憋气,站在山顶吼也吼完了,这又白白送给她一个出气筒,现在气也出完了,眼前可是顿时一亮,容光焕发呀!活像一个刚吸完阳气的老妖精。
一旁的夜羽可就没那么好命了,整张脸红的跟猴ρi股似的,估计驻在街口的电线杆旁都能给人当成红绿灯了!
一直站在旁边进行强烈围观的天雷望着夜羽惨兮兮的模样,努力的压抑着唇角的笑意,感觉整张脸都有些抽筋,夜羽揉着已经被夏亦瑶捏麻木的双颊,恶狠狠地瞪着天雷,努了努唇,道,“不是说了只是让你去道个歉不准勾引她么!瑶瑶以前可是从不会对我动手的!你给她灌什么**了!?”
面对夜羽委屈外加妒恨的眼神和质疑,天雷很自然的将那句笑而不语用实际行动表现的可谓是出神入化。
一旁的夏亦瑶听闻夜羽的质问脸色登时再度阴沉下来,凶神恶煞的瞪着夜羽道,“看来我的按摩还是不够到位啊?恩?要不要再来一下?”说着,她就作势伸出手,欲抓向夜羽通红的脸蛋。
夜羽见状一个闪身躲到了一旁,唯唯诺诺的连忙道,“不要了,不要了,一次就够了……”一侧目,又看到了天雷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登时恨得牙根痒痒,心底也升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思定,夜羽揉着通红的脸颊,嘿嘿坏笑着走近夏亦瑶,那模样像极了一个猥琐的大叔正想要畏亵一位纯真小姑娘的情形,夏亦瑶警戒的向后弹出一米多远,厉声道,“你想干嘛?”难不成他想出了什么更阴狠的招报复自己么?夏亦瑶暗忖。
夜羽嘿嘿一笑,表情突然神秘道,“瑶瑶,你想知道天雷为什么只是个二级法师的原因么?”
此话一出,果然挑起了夏亦瑶的兴趣,只见她眼底忽地放光,疑惑道,“什么原因?”
天雷见状倏地上前想要抓住夜羽,堵住他的嘴,殊不知,他早已做好了防范,在天雷还未来得及伸出手时,他已经跳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朗声大喊。
“因为他在鉴定战斗等级前一天师傅给他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他太贪吃却吃坏了肚子,跑了一夜的厕所,身体虚脱外加精力憔悴,鉴定时无法集中精神,害他原本是一级法师的头衔,而落得二级法师的称号。”
“噗……”夏亦瑶忍不住笑出了声,想不到一直冷漠寡言的天雷竟然也有这么怂的时候,真是旷世奇闻啊!
这下换做天雷恶狠狠地瞪着夜羽了,那表情明显就是在说,‘我要杀了你!’。
夜羽见状哈哈一笑,也不管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撒腿就跑,孰知刚跑到一间房门外的时候,不知情况的地火倏地从里面打开了房门,一扇门就这么不偏不倚的‘拍’在了夜羽的俊顔上。
四周瞬间的沉寂
三秒后,夜羽忽地倚在墙边,捂着他十分钟不到就遭受了两次偷袭的俊脸,再次哇哇怪叫起来。
反应过来的夏亦瑶于心不忍的看了夜羽一眼,倍感惋惜的咋了咋舌。
啧啧啧,自作孽,不可活啊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94 明易躲,暗难防
part 94 明易躲,暗难防
地火迷茫的环顾几人一眼。眼睛在扫过夏亦瑶时,鼻翼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哼,随即换回冷漠的表情,逐一给几人安排了一下房间,又径自回到自己的屋里。
夏亦瑶与剩下的二人道了声晚安,便回到了地火给自己安排的房间。
进房一看,额头顿时布满黑线,这是人休息的地方么?这分明就是放杂货的仓库!别说床了,连睡得地方都没有!
夏亦瑶恨得牙根有些痒痒,偏偏又发作不得,只能将一口怨气憋在腹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深吸了几大口气,夏亦瑶才微微稳住了有些欲罢不能的火气,弯身把较为干净的一小块空地周围杂乱的物品略微收拾了一下,又找了块破布条把地擦了擦,这样勉强可以将就着容身一夜了。
想想进屋前看到天雷住的房间,夏亦瑶不禁再次沉重的叹了口气,她不是傻子,地火的有意刁难她怎会看不出来?
她和天雷的房间,一个位于西北角。一个在西南,整个客厅里就这两个房间隔得最远,真该感谢地火还刻意的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个杂货室供自己栖身,真亏她能这么有心了,没让自己露宿断崖边就已经该念经拜佛了。
夏亦瑶伸展了一下筋骨,躺在了收拾好的地上,好在这里的地面不像他们那里似的,铺的都是地板砖,否则这么睡一夜的话,少说也要烧到三十九度半了。
虽然不清楚地火为何对自己偏见这么大,不过主要原因还是能够理得清的,想必是因为天雷吧?
可自己和天雷的关系这么单纯,她又不是看不到天雷今天一天对自己的态度,除了晚上两人聊了会,其余时间天雷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可有可无的神色,她有什么好计较的?反正自己原本就不属于这里,迟早都要离开的,地火这么做着实有些草木皆兵了。
想起今天和天雷在断崖边的交谈,夏亦瑶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才略微好转了些,三颗月晶体找到以前她是不会脱队的了,既然这样,她也不希望把关系搞得太僵,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忍忍就过了,没必要大动干戈,万一大打出手,吃亏的还是自己,大不了以后避免跟她接触就是。
周围不知哪里投射进来的淡淡光线洒在整个房间。夏亦瑶用手托着脑袋望着天花板出神,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习惯了天雷的存在,习惯了这种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活,习惯了夜羽嘿嘿的yin笑着,喊自己‘瑶瑶’。
时间果然是不等人的东西,它总是在你还在感慨生活是如此美好,对一切都毫无察觉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偷偷潜逃了这么长的一段距离了。
天雷说,玄朔是一只有万年修为的灵狐,其实这个消息只是让夏亦瑶在刚得知时有片刻的震惊,但是她并没有丝毫的害怕和胆怯,不管玄朔是人是妖,他的心都是温热的,他有那双能与璞玉相媲美的洁净无暇的眼眸,和他那颗无法掩盖善良的心,这样一个人,即便他想成为坏人也必然是个失败者,他根本不具备丝毫坏人的那种冷血和狠辣。
收回思绪,夏亦瑶突然很好奇,玄朔活了上万年。他究竟是怎么熬过这么多个年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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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夏亦瑶被门外轻微的敲门声叫醒,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昨夜竟然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门外这时响起了夜羽略显低哑的声音,估计是昨夜乱叫太久的缘故,“瑶瑶,我们要出发了。”
“哦!好,我这就出去。”夏亦瑶边应声边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身边的杂货,起身伸了个懒腰,打开了房门。
门外,夜羽依靠在门旁等待,夏亦瑶昂首看了看他的脸庞,顿时有些忍俊不禁,只见他原本俊逸的脸庞,此时已经完全变了样,整个就是一车祸现场,红红的鼻子,两颊还泛着幽幽的青光,青里还有些带紫。
忍笑的同时,夏亦瑶心底又不禁有些抱歉,自己昨天晚上好像下手确实狠了点,看夜羽那脸都青了。
“你房间里怎么没床?”夜羽突然出声,伸着脑袋就要往夏亦瑶的房间里看。
“有床,在里面呢!”夏亦瑶忙不迭边推搡着夜羽边把门关上,反正也已经熬了一夜了,虽然睡在地上浑身都有些酸痛,但好在也睡着了,都要出发了,她也不想节外生枝。不过这下她就更加肯定地火是故意找自己麻烦了,看样子除了自己以外,他们昨晚都有床睡啊!
收回思绪,夏亦瑶更觉得不好意思了,话说自己昨晚那么蹂躏夜羽,他不但不生气,还依旧这么关心她,真让她有些良心过意不去。
夜羽半信半疑的又往夏亦瑶身后扫了一眼,最终没有说什么,任由她推搡着走到了客厅的椅子上。
天雷和地火也已经准备好了,几人随便吃了点早饭,就整装出发了。
也不知是地火的出现还是怎么了,这一路上都显得特别安静,连平日那些紧追着他们跟狗皮膏药似的达瓦安人也一个都没出现,难道这地火的威慑力如此之大?震得那些达瓦安人都落荒而逃了?
或许是气氛太过于诡异冷清的关系,也或许是天儿真的有点凉了,夏亦瑶很适时宜的打了个不轻不重的个喷嚏,走在她身边的夜羽侧目看着她,担忧道,“怎么了?昨晚没盖好被子着凉了?”
“呃……恩。”夏亦瑶含糊不清的应着,心底腹诽,还被子呢,她连个床影都没见着。
“这里天气温度有点变化无常。注意点身体别生病了。”夜羽边嘱咐着,边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了夏亦瑶的身上。
夏亦瑶这时也才发现,这一行四人,除了她以外,感情连天雷都换上了两件套了,不过他们哪儿弄得衣服呢?没见谁有带旅行包啊?
心里虽好奇,不过她并没有把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问出口,伸手准备把身上的衣服还给夜羽,表示自己没有那么娇弱,孰知刚放在衣服上的手又被他按了回去,无奈。她只好老实的穿着这件看起来单薄,却很暖和的小外套。
天雷自包里拿出了一粒圆圆的东西递到夏亦瑶的面前,夏亦瑶接到手中愣愣的观察半天,天雷又取了些水,让她就着喝下,她顿时明白了,感情这越看越像屎壳郎兄弟储备过冬的粪球,原来是他们这里的药材啊!
夏亦瑶压制着自己这种恶心的形象比喻,看了看手中的‘粪球’,一咬牙,硬着头皮喝了下去,感觉到身旁有一道凛冽的目光狠狠地扫过自己,不用看也知道这目光的主人是谁。
夏亦瑶被那目光扫的险些没噎到,浑身有点发毛,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毫无疑问,她现在已经被五马分尸了。
夏亦瑶刚将‘粪球’硬生生的吞入腹中,地火的声音便不冷不热的传来,“把这个吃了。”说着,她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个与‘粪球’大小差不多的东西递给了夏亦瑶,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妥,又补充了一句,“抗寒。”
将那东西拿在手里,夏亦瑶迟疑了许久,那东西四四方方,显然要比‘粪球’难以下咽多了,察觉到其余三人等待的目光,夏亦瑶才踌躇着将地火给她的东西放入口中,又往口中灌了点水,作势咽了下去。
待到几人再次赶路,没有人注意她之时,她又从嘴里把药丸子给憋出来吐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谁知道这地火给的这方方正正的药丸子是不是毒药?
话说,这地火对她的成见那绝对不是一般的深,如果不是夜羽和天雷一直都跟在身旁,她绝对相信地火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给咔嚓了。她也绝对相信,地火想要杀她,那绝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不对,根本就不需要捏,她只需轻轻扣起指头这么一弹,自己这条父母给的命就要踏上西天取经的不归路了。
这么一想倒好,夏亦瑶才恍然觉得,他们这一行队伍,和西天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唐僧倒是挺像,刚好也是四个人,只不过他们之间没有师徒之分而已。
她若是有幸能够安然无事的回到地球,她一定写本东游记出来,把她自己亲身经历的真实写照都用键盘表达出来,流芳百世啊!
这唐僧,白白净净话也不少,首当由夜羽来诠释这个角色了,而且身边也相当服帖剧情的跟着一匹……似马非马的‘兽’,虽然只是颜色和长相有点不同,不过让夜羽诠释唐僧,总觉得有点别扭呢!
天雷毋庸置疑肯定是齐天大圣了!只是一个比较活跃,一个比较沉默寡言,其他嘛……都还凑合,勉强可以取长补短的结合一下。
这地火……应该就是沉默少话不苟言笑的沙僧了!虽然叫她一女的扮演和尚感觉有点于心不忍,不过她可是绝对没有私心的!这个形象在某些方面还是跟地火有重叠的地方的。
这一圈安排下来,其次就剩下自己了!思忖到这里,夏亦瑶的脸顿时黑了我x!感情就剩下一个最无能,最贪吃,最懒惰,遇事跑的最快的猪八戒给自己分配了?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95 下了血本的追杀(求粉红)
part 95 下了血本的追杀(求粉红)
过了明天晚上双倍就结束了,亲们的粉红赶紧……投了吧ののの
正当夏亦瑶思绪神游的时候,旁边的树林里边传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几人同时顿下了脚步,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可那响动在几人侧过头后便停止了。
夏亦瑶刚舒了一口气,那窸窸窣窣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一次不是从方才的那个方向发出了,而是从四面八方的各个角落里传来,声音越来越大。
随后,身上便开始传来隐隐的疼痛,痛楚却有增无减,夏亦瑶蹙着眉疼得唏嘘出声,感觉像有无数把匕首在不断的贯穿着自己的身体,身体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
一旁的夜羽和天雷也微微蹙起了眉头,想必即便是他们这种有法力的人,对这种痛楚感还是会觉得很不好受吧。
地火仿佛对这种暗招早已司空见惯,面颊清冷,目光淡然道,“跟我走。”
语毕,她脚尖微微触地,随即腾空跃起,夜羽不由分说的一只手臂楼上了夏亦瑶的腰,已然身体轻盈的跟上了地火,天雷在原地看着夜羽和夏亦瑶的背影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快速的跟了上去。
几人一路高低飞跃,穿过了这片小道,见身后没有什么异常动静,才停在了另一片森林深处。
夜羽揉了揉方才被那声音刺激的有些发麻的耳朵,看向地火随口问道,但声音却不似昨天的那般冰冷了,“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夜羽原本对地火并没有丝毫好感,昨日的几句交谈更是让他对她厌恶到了一定的程度,但是见方才她竟然主动的给夏亦瑶拿药吃,寻思着她只不过是态度恶劣了点,其实也没什么坏心眼,于是便也放下心来,没有把她当做过于生疏的人来看,毕竟大家以后接触的时间还长,而且她还是自己兄弟媳妇呢!有个差不多就算了,没必要跟她较真。
“达瓦安人的埋伏。”地火不冷不热的回了这么一句。
听闻她的话,夏亦瑶不禁暗叹,感情还有组织,有计划来了,谁说他们只是一群横冲直撞的没脑子傻*啊?
“还是抓你的?”夜羽此话一出,就察觉到自己多问了句废话,感情不是抓地火的,难不成还是来抓他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来的么?
显然,地火没有理会夜羽的询问,淡漠的容颜在淡青色微光的笼罩下显得愈加冷漠。
半晌,她突然道,“既然摆这么大的阵仗,他们不会轻易放掉这个机会,我们分开走。”
在场的人,包括夏亦瑶都略有耳闻,达瓦安人单独或者极个别行动的话威胁不大,但是如果集中力量的话,就比较难对付了,分开走显然是为了分散他们的集中力。
深知情况的几人没有提出任何反对的异议,正在此时,身旁的树林里忽然窜出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随即自四周的树丛里又窜出几个,尔后是接二连三的,体态各异,惟独相同的一点就是各个都是面露凶煞。
看样达瓦安人这次下了不少血本,人群还在不断的聚集中,地火首当其冲,一个凌波微步纵身跃起,掌心蓦地亮起一道赤色的光芒,未等达瓦安人做出反应便袭向了位于中心位置的一人,确切的说,那个位置也比较偏近夏亦瑶。
只听一声闷响,四周顿时散开了一圈淡红色的烟雾,带着刺鼻的气味,地火抓准时机飞身跃下,拉起天雷的手便冲出了包围。
夏亦瑶被那刺鼻的气味呛得眼泪哗哗的流,只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一个温暖的掌心包裹住,然后自己身体被那人顺势一拉,便离开了重围,飞了起来。
待脱离了那些呛鼻的烟雾,夏亦瑶才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定睛看向身旁的人,夜羽微长的发随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飘逸着,撇开脸上的青紫和鼻头的微红,还是挺吸引人的。
夏亦瑶向四周看了一下,原本想问天雷在哪,但抿了抿唇终究没有问出口,天雷想必是和地火在一起,说好了分头走的,他自然是要和她的搭档在一起,想到这里,她的心里竟不由的有一丝低落。
夜羽深知抱着夏亦瑶无法跑的太远,选了一片比较隐蔽的地方落下,看着她被熏得红的跟兔子似的眼睛,低声关切道,“你没事吧?”
“没事,被呛到了而已,一会儿就好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夏亦瑶擦了擦眼眶再次溢出的湿润,微微眯着一只眼睛看夜羽,其实她心里清楚,地火丢那颗赤色的烟雾炮弹时,那位置于其说是在达瓦安人的中心位置,到不如说是仍在她的正前方更贴切,否则为什么夜羽都没什么事,就她自己的眼睛跟兔子似的。
夜羽闻言这才微微放了点心,向四周看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道,“天雷应该和地火在一起,看样子我们还是要赶紧找到他们,这达瓦安人好像没追来!”
夏亦瑶闻言连忙点头,虽然天雷和地火的法力都很厉害,但是面对那么多达瓦安人,他们也是会有些难以应付的吧?地火出事了不碍事,可天雷不能出事,他可是昨天才答应自己要带自己找到月晶体的。
夏亦瑶单纯的以为,自己心里对天雷的担心,只是因为担心他不能带自己去找月晶体了而已。
夜羽作势欲再次拥上夏亦瑶的软腰,孰知手刚伸出去,周围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他们便被几十个壮汉团团围住。
夏亦瑶一怔,没有及时反映过来,倒是夜羽,伸手将夏亦瑶拉到自己身后,原本温和的双眸微微眯起,显得异常犀利。
达瓦安人还未作出举动,夜羽先发制人,掌心运法,毫不犹豫的袭向为首的一个精壮男子,那男子反映到也敏锐,一个灵敏的闪身躲过一劫,他身后的一名达瓦安人就没那么好运了,犹豫一时没反映过来,便被袭中腹部,应声倒地。
其余的达瓦安人见状,一拥而上,夜羽侧目低喝一声,“羽兽,把夏亦瑶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夏亦瑶闻言一凛,当即厉声拒绝,“我不要!”
人生没有彩排。 part 96 不到黄河心不死
part 96 不到黄河心不死
羽兽不知从何处飞出来。扑扇着刚毅的翅膀落在了夏亦瑶的身边。
未等夏亦瑶开口,它浑身便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将她托到了它的背上。
腾空跃起,距离太高,她不敢往下跳,居高临下的她眼看着夜羽周围又窜出十几个彪壮大汉,急得额头汗水直冒。
这比上次他和天雷两个人对付的达瓦安人还多,这样下去就算夜羽一时能顶得住,也撑不了多久的,这时,羽兽已经飞到了一处隐蔽的草丛中才将她放下。
夏亦瑶强制性的按捺住自己有些慌张失措的情绪,安慰自己别紧张,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羽兽依然在她旁边站着,没有动弹,夏亦瑶颚首疑惑的问,“你不去帮夜羽?”如果有羽兽在的话,起码他能多撑一会儿,让她多一点时间想办法。
羽兽伫立在原地,只微微的动了动两只前蹄,并没有飞走,它那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眸依旧灵动,只是隐隐约约似乎暗藏着一些不安与躁动。却被它努力压抑着。
夏亦瑶想让它回去帮助夜羽,可开了口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夜羽的话,对羽兽来说就是命令,没有夜羽的允许,哪怕是它自己明明担心的要死,也不会离开她半步的。
如果让软尼兽继续幻化成能量进入自己的体内,或许能让情势缓和很多,但也并非长久之计,毕竟软尼兽的体力有限,自己的身体机能又无法完全附和,这样冲回去的话,如果能速战速决,找到机会逃脱了还好,万一没有逃掉,软尼兽又无法再附和她,那这样回去不但帮不了夜羽的忙,反而还会扯他的后腿。
除非
夏亦瑶垂首看向怀中的粉团,眸光一闪,可很快又黯淡下来,让粉团去引开达瓦安人的注意力固然是件一举两得的好方法,但是这样太冒险了,万一又和上次一样,粉团被那个幕后老大给困住了怎么办?
软尼兽也不行,粉团也不妥,夏亦瑶急得坐在地上直揪头发,再这么耽误下去夜羽真的会有危险!
夏亦瑶垂首看了看脚腕处的软尼兽。又看了看怀中的粉团,在心底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既然都不行!那就两个一起上吧!
思定,夏亦瑶抚了抚脚腕处的虫虫,轻声道,“虫虫,我需要你的帮忙,你再帮我一次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让你这么累了,这是最后一次。”话说,虫虫性情虽然温和,但是这行情就不怎么好了,喜欢偷懒和耍赖是它一贯的作风,她如果不好言相求,虫虫十有八九不给力的。
言毕,夏亦瑶期待的盯着脚腕处的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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