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讨没趣就是说得我这种行为。
自嘲地笑笑,却发现身边的小忧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我不禁也起了三分怨气:“我很可怕?”
小忧没吭声。
一旁,小喜推了小忧一把,笑眯眯地说道:“昨天没睡好?我就说嘛,你不该因着难得出门就兴奋个没完,怎么样,人都站不稳了吧?”
我好气又好笑地由着小喜一个人唱大戏,原本那点儿小堵也散了个干净。回身一指头点上小喜的脑门:“就你会说。”
小喜傻笑,拉着小忧一溜烟地钻到车里去了。
我再叹——两个丫头都被我宠坏了。真是的,即使清楚我有能力自己上车,可身为贴身大丫鬟,好歹也要做做样子扶我一下吧?
看来自力更生果然还是需要的。
我目测了马车高度之后,慢吞吞地小步过去,手一撑车沿,脚一使顶劲——成功。
回头挑眉看向已经伸出手却因我的举动而有些目瞪口呆的小台,我笑:“走吧?”
车下,云华怯怯地惊讶:“姑娘,您这……”
我居高临下,扫她一眼,淡淡地问:“有事?”
小丫头马上一脸受气媳妇样,低头不做声了。
反而是驾车的楚林见怪不怪地问仍然保持着要扶我上车的姿势的小台:“少爷,现在走吗?”
小台收手,恨恨地瞪我:“走。”
哦,生气了呢!我面上是没有怎么样,心里却腾起了一股小小的报复后的快感。
猫身进了车厢,迎接我的是小喜的挤眉弄眼以及……小忧清冷的嗓音:“姑娘果然爱记仇。”
——很好,看我早晚不扣光他们两个的月俸。
且不说这一路如何的心情舒畅,连马车颠得莫名其妙都不在意的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春天的生机之盎然。
父亲大人此时让我出府,真是明智之极,尽管不知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我决定了,回去便在母亲大人那里多说几句他老人家的好话。父亲不能再睡外厅的卧榻了,要知道,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病倒了委实不妙,堂堂太傅大人怎能因惹得老婆生气而间接导致缺席朝会呢?
走过场似的上了香,还了所谓的“愿”,我试图放轻松地在庙后的院子里闲逛一下。远远的,似乎有个算命的小摊。
寺庙的后院里也有算命先生住着?
不过,我只是看了看半围着的人群,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像我这般年龄还未出阁的女子,其实已经比较少见了,即使有个人尽皆知的从没正正经经见过一面的未婚夫,可外面会说成什么样子,也是能想象到的。若把希望放在求神问卜上,也不太合适。一旦信了,日后准会自觉不自觉地被牵着鼻子走。
于是顿觉释然。慢悠悠地向外走着,打算与小台他们一起回家。
到了寺外才发现,小台还没有出来。云华也没有。
咦?刚才没有看到他们去别的地方呀?
“说是求卦去了。”楚林贴心地替我回答了心中疑问。
“哦……”我漫不经心地轻应着,挑着车帘只顾瞅寺门。
“姑娘,少爷和云华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您在车里休息休息吧。这外面的风也不小,小心吹着呢。”
这个楚林!
我忍俊不住,侧身对着他笑道:“这可好了,赶明儿姑娘我一定向你家少爷要人去,到时候我就说呀,楚林细心又贴心,合该给了我才行。”
楚林脸皮又厚不少,竟然贫嘴道:“小的正巴不得能去侍奉姑娘您呢!”
我笑哼了一声,放下帘子。
待到云华进车之后,我才听到小台上马,吩咐楚林驾车回府。
我仔细看了看云华的脸色,直觉她刚才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则在心里默算着我们该到了哪里。
估计快到城门的时候,本来平稳的马车忽然猛地一停,让车里完全没有防备的我们都栽了一栽。
小喜刚要掀帘子,却听得小台的厉声高斥:“什么人?!”
我无语:父亲大人,您老不带这么高明的吧!连我们会路遇袭击都一并算中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女儿不孝,就不管您以后睡哪个地方了。
接下来是一阵混乱的打斗声,并伴着“哎呀”乱叫不断传进车内。我瞄了眼已经花容失色的云华,无声叹气,越发觉得她真不适合小台。
但是,也不能不管她。
我吩咐同与云华坐在车厢左侧的小忧:“照顾好她。”
还没说完,我就亲见眼前一闪一花,车帘一起一落,然后,就少了个大活人——小喜。
啊,果断迅猛的小喜和浑身颤抖、死扒在小忧胳膊上的云华……多么鲜明的对比。
我正绞尽脑汁的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她紧张的情绪,可眼前又一花,这回,是钻进了个人来。
“啊!”
尖叫,又见尖叫。
来者一掌劈晕了云华,转脸,“你没事吧?”
我的心一紧,只觉得天与地有些旋转,费了好大劲才在小忧担心的目光下恢复了正常,尽量做出淡定无比的表情:“……原来是你。”
这人扯开嘴角,明亮的眼睛即便是在车厢里也能看到其中的点点星光,他说:“你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无趣?”
我有些想哭。他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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