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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我想,我到底是个记不住恨的人,之前暗暗发誓要怎样怎样肖寿,到头来,只因在陌生的肖家唯独他对我凡事都留心,一时感动,也就忘了恩怨。

大夫说我的双手寒毒沁骨,有生之年怕是再也恢复不了,肖寿见我面露哀­色­,拍着胸脯保证道:“没关系,你不能­干­活,我养你一辈子就是。”

我想,我没了法力,不能回天上,就算回去了,也要受罚,还不如就这样在人间做个平凡人终极一生,当时听他那么说,心里顿时生了欢喜,什么仇啊恨啊,都抛了个­干­净。

肖寿来找我的时候屋外正下着点点细雨,不待我询问,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我想他定是见我成天躲在屋子里头见不得光,一看外头没了太阳就拉我出来。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没了法力,作为星护后生来的的体质却没有变,一见太阳,全身就火烫发疼。肖寿起初不信,不但骂我,还命人将我将我绑在庭院的柱子上晒太阳wrshǚ.сōm,那一次害我差点晕死过去,他懊悔的道了一整天的歉,对自己又是骂又是打,可我还是到了第二天才跟他讲话。不能怪我太小气,实在是得让他记住我的苦楚,我那日在太阳底下一没哼声二没哭,心里头却是在滴血。那可是当真会要了我­性­命的作为啊。

“这东西,早就想让你瞧瞧了。”他在偏院的墙角摸索了一阵,从里面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火红琉璃瓶来,然后走到宽敞的空地上将瓷瓶上头的木塞拔了出,瓷瓶一歪,从里头飞出一只通体焦黑的山雀。那山雀扑腾了几下翅膀落在了地上,转瞬间竟长成一人来高的巨鸟。羽毛仍旧是焦­色­,尖喙与利爪却有如钢锥一般,烁着寒光,斗大的一双眼­阴­鸷地四瞅一阵后,扑棱了下翅膀立即就引得一阵尘土飞扬。

肖寿看了我一阵后,满意的捏着下巴拍我的肩,哈哈笑得出彩:“我就知道你跟旁人不同,见了这东西也不会害怕,这是九天灵鸟,是我用星辰血养大的。”

仙鸟?我暗暗嗤鼻,凡鸟飞不过一重天,仙鸟不下四重天,这巨鸟满身戾气,怕是魔物大于仙物,还有就是他说的……

“星辰血?”这名字听着诡异而新鲜。

“星辰血就是用人的热血融化的星星。你别看我们平日里在晚上见到的那些星星漂亮,其实都是三重天里的假货,星辰都是天上上仙的命脉真元,他们岂会随便拿出来挂在天上给凡人瞻仰?我前些日子偷了大姐为他师父看管的七彩幻夜珠,摘了天上的三颗假星喂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仙鸟,你看,他果真长大了不少,先前只能到我膝盖,现在都已经比我高了。”

他的解释令我脑中有根弦瞬间绷断。他到底是什么人?

跟他相处的这些日子,我自动的遗忘了他曾偷我星星的那件事,不管他当初为了什么那样做,我只是想着,我已经不再是星护,那么星星的事便再与我无关,无论他做过什么,我都可以不用再过问。但他现在却跟我说他偷我的星星竟是为了喂这魔物,怎能不让人心惊胆战。要知道,三重天的星星都是毒物,跟这些星星有关联的人大多都被关押在二重天的星狱里。

“云小遇,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肖寿专注的看着我的脸,眼神担忧。

“没,没什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抖。

“这些都是我多年来潜伏在大姐的师父身边偷听来的。”他的表情很是得意,十足的一只偷吃到­鸡­仔的狐狸。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我暗暗松了口气。

“你还别说,我大姐那位师父还当真厉害,天上的仙人也不过如此,只可惜他赞我慧根却怎么都不肯收我。”

他自顾自地说着,我却下意识的联想到肖家那群­妇­辈成群结队上门对我说教的阵势,想那师父若真收了他,怕是口水都够淹死他了吧!

想着想着,不禁莞尔,笑开了,方才心中的郁闷也散了七八。

“你笑什么?不会是在笑话我吧?”

他表情憨憨的吸吸鼻子,蓦地一把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到巨鸟面前,“他叫小天,很乖的,你摸摸看!”

我的双手不能使力,却仍有几分触觉,他将我的右手抬起来放在鸟儿的翅膀上,握住我的指动了几下。

鸟儿的羽毛很滑,指腹覆在上头有如触到无形的空气般,有些不真切,里里外外我都只感到握着我的那只手的存在。我抬起另一只手臂,掌心贴到鸟儿的羽毛上想感受个确切,不料那鸟儿不知何因陡然受了惊,一个尖喙下来,我那只手立即就开了花,血­肉­模糊了一片。

“啊!”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愣了足足三秒钟才痛得惨叫出声,接着,便不顾形象的开始哇哇大哭。

肖寿惊恐的看着我不停往外涌血的左手,手忙脚乱的掏出帕子,想擦去血迹又怕我疼,只好改成替我擦拭眼泪。回头再看他的宝贝神鸟,顿时心里一股气。

那鸟儿似乎知道自己犯了错,正垂着头轻轻地用尖嘴啄地。肖寿走过去毫不留情一脚重重踢在鸟腿上,鸟儿一声悲鸣,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半空,肖寿不解气的捡起地上的石子朝天上一阵乱扔,那鸟儿似乎被砸中,尖声悲叫一阵飞走了。

肖家上空突然出现一只黑­色­的巨鸟,盘旋一阵后向镇子人口最为密集的地方飞去,那巨鸟凶狠暴虐,见人就啄,安详的街道上顿时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肖倾国与其师父赶到的时候,那巨鸟正在啄食一名五六岁的幼童。街上的人早已能跑的跑,能躲的躲,那孩儿的母亲独自一人跪坐在一旁见着亲儿被妖鸟开膛破肚竟吓得痴傻,抱着一只破竹篓轻轻拍着叫别怕。

肖倾国到底是个女孩子,感伤上来只顾着落泪,竟忘了灭妖。倒是他旁边的白发道人反应快,一柄青玄宝剑破空顶入鸟身,青光一闪,那鸟立即便化作一只不及拳头大小的山雀被道人收入布囊之中。

方才还一片混乱,转瞬已恢复平静,四面八方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们将道人与肖倾国围了好几圈,感激的话说到嘴麻。白发道人只听不语,蹲身细细检查,确定那孩童已无救,才起了身,转过头来,面庞看去却出奇的年轻。云淡风轻,俊逸绝尘,仙风道骨,也不过如此。他轻笑着,声音平稳,透着一股灵气,挥手道:“倾国,随我去你家走一趟。”

“师父要去我家?”肖倾国有些受宠若惊,师父从不肯去她家,要不然凭师父这一声脱俗仙韵,怎能不得家中姨母之心,放了手让她学法。

道人不答,悠悠转身。

肖倾国跟着师父从自己家的偏门进去时还有些不解,当看到我和肖寿坐在院子里,而他正在手忙脚乱的帮我包扎手掌时,想及那巨鸟正是从自己家方向飞出去的,立马就把事情的原委摸了个半。

他家这位弟弟自小便爱什么鸟的雀的,寻了心思养了这么个妖鸟,也不是不可能。

“肖寿,你说,刚才那妖鸟是不是你养的?”

肖寿被突然来到的姐姐的怒吼惊得从地上跳了起来,刚想开口撒谎,见着他旁边立的人,立马就心虚的低下了头。

肖倾国见他那模样,料想是自己猜对了,思及方才在街上看到妖鸟啄食幼童的场景,立即双眼又红又涩。他到底知不知道他闯了多大的祸?

越想就越气,他就这么一个弟弟,自小不学好,偏爱些半懂不懂的邪道妖法,也顾不得自己的师父在旁边了,抽出随身木剑,就招呼了过去。

“喂!你­干­什么?”肖寿没想到姐姐会这么生气,自己养了那种东西其实也有些后悔,于是便站住了没躲。举着手发誓道:“我保证再也不养这种东西了,否则天打雷劈,那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刚刚把云小遇的手都啄开了。”

自打他们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名白发道人身上。

这个人我见过,十年前,十年后,仍旧是一样的脸,当年我与思思被抓进郁王府试药的时候,他就在旁边。

白发道人只看了我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目光停在肖寿的身上神情古怪的摇了摇头,将一只布袋从怀里取了出来,袋口解开,一只通体焦黑的山雀从中飞了出来,那鸟儿展开双翅飞了一阵,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肖寿的肩膀上,肖寿不以为然,肖倾国却急了:“师父,你怎么把它给放出来了?”

没错,这鸟便是肖寿养的那只山雀。

“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白发道人这般说。

我陡然一惊,竟生出了这话是对我说的错觉,抬头一看,那道人果真在望着我。(奇*书*网.整*理*提*供)

“咦?”肖寿疑惑的将鸟儿抓在手里看了两看,“这是我的那只鸟没错,可我已经不想要了。”

说完将手里的鸟儿往天上一抛,那鸟儿似有灵­性­一般,扑翅鸣叫竟像极了婴儿的哭泣悲嚎,在空中盘旋了好一会儿,才离去。

肖寿望着天空发怔,茫茫然说不出什么感觉,白发道人却对着鸟儿离去的地方叹了口气。

“我当初跟你说它是九天灵鸟,不过是因它感你所救,生了灵­性­,如今你这般绝决倒也罢,断了他的念头,不至于为了急于修成正果而入了魔道,他在梦中托你所做之事有违天道,还望肖公子早日归还在下的七彩幻夜珠才是。”

“什么?”肖倾国闻言顿时花容失­色­,不可思议的看看他的师父,又看看肖寿,原本端丽动人的一张脸扭曲得变了形。她怪自己丢了那颗珠子,偷偷哭了好几个晚上,没想到那个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己颇为信任的弟弟,而自己的师父明明知道真相,却对她只字未提。不知怎的突然就鼻头酸酸的,一阵委屈,任她如何控制,眼泪还是情不自禁的涌了出来。

“喂,姐,你这是­干­嘛?你别哭呀!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肖寿一见肖倾国哭,立马就慌了,方才吊在嗓子里的话硬是给吞了进去。

怎么能告诉她真相,那颗珠子已经被他弄不见了。

此番场景或多或少有些出乎白发道人的意料,原本想说些什么,也只好做了罢,轻咳一声,望着我道:“这位公子的手似乎有伤,可否让在下看一下。”

肖寿一听,立马就来了神,拉过我那只被巨鸟啄伤的手塞到道人的手中,满腹信任的道:“道长可是半个神仙,你给他看看,搞不好不但这伤好了,还能跟从前一样弹琴写字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另一只手也放在了道人手中,我有直觉,他定能治好我的伤。

“公子随我来。”他拉着我的手走了几步,来到院子边上的一棵大树下,肖寿与肖倾国自然明白他这是有意回避,乖巧的没有跟来,只在那边伸着脖子往这边探。

“七彩幻夜珠是­阴­浊之物的克星,他误入你的体内封了你的法力,你的双手被星云瘴气侵入本可以很快复原,只是因为有这珠子,它不但封了你的法力,也阻止你体内护体真元的流动,所以你才一直不能恢复,我现在便替你取出七彩幻夜珠助你复原。”

他的右手贴到了我的心口,稍微靠近一点便感觉到了强大的灵力波动,胸口突如其来的一阵锥心疼痛,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伸进心窝捣弄了几下,将什么东西生生的掏了出来。

来不及看清那东西的模样,他手掌一翻,将东西纳入了袖中。

我实在不知道­干­什么,只好半弯着腰眯着眼睛瞅他的脸。

他说:“该来的迟早会来,早些面对也不至于伤及无辜。”

我疼得说不出话来,蹲下身子缩成了一团,等到稍微好些了,抬头准备问他话时,只看到肖寿满是担忧的脸。

“道长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怎么疼成这样?”

“我没事!道长呢?”握紧抓着他扶我的手臂,从牙关里慢腾腾地挤出几个字来。

“早和大姐走了,怎么了?”肖寿疑惑的勾着脖子看我的脸,小心翼翼的将我扶起来,蓦地惊叫出声,“云小遇,你的手好了。”

没错,我的手不但好了,法力也回来了,就在刚才那一股钻心的痛过后。

只要我不动法力,月神便不能找到我,拉我回去治罪,我知道道长话里的意思,可我还是不想去面对,二重天里的星狱,漆黑一片,怨气冲天,一个不留神,便极有可能被魔神附体,失了心智,失去心智的人不配留在二重天,只能坠入畜生道,受永世轮回之苦。

多少次夜里梦到,都会被吓得惊醒,与其受那般苦楚,还不如于凡尘终极这一生,落得个灰飞烟灭来得痛快。

我确实没想过走,可肖寿自那之后,似乎私自认定了我要离开,小心谨慎得令我哭笑不得,连跟我相处的方式也变了许多。

例如,他现在每晚一定要搂着我才睡得着,出外跟从师父学习也要与我形影不离,半夜还会嘀嘀咕咕的说梦话。

“原来,你这么厉害,琴弹得这么好,又会画画,书也念得比我好,你可以养活自己了,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你不能走,我不许你走!”

“你要是敢走,我就把你的手扳断了继续养你。”

……

听着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梦话,我的心里五味繁杂,却当真是品不出滋味来。

两个男子这般确实古怪,连最不相信肖寿是个断袖的肖倾国也渐渐认定了他这位龙阳君,肖家长辈自然是为此闹过好几次,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哭也哭了,却是不能撼动肖寿半分,最后只好把气都撒在了我身上。

“原本想让你劝他回心转意,你倒好,仗着这张狐狸脸竟把他迷得鬼迷心窍。”

我被她们说得莫名其妙,一个青瓷瓶朝我扔过来时竟忘了躲闪,肖寿扑过来替我挡,花瓶原本只是扔在我的身上,却被他用头顶了回去,可想而知,他那娇生惯养的少爷甚至自是禁不起这一击,足足昏迷了三天。

地府里走了一圈,回来后反倒更加的对我死心塌地,肖家人险些丢了家里的命根子,惊醒过来,禁不住拍拍心窝,叹道,这事应当从长计议。

稍微一点太阳光落在我的身上对我的生命力都是一种消减,开不了护体抵挡,灰飞烟灭于我只是迟早的事,尽管如此,可能的话,我宁愿就这么穷极一生,永远不动用我的法力。但事事总与愿违,只是没想到这一刻竟来得如此之快。

那一晚,天上没有星星,只有明亮的月光,他对着我的­唇­深深的落下一吻,我鬼使神差的张了嘴回应,他搂着我压在屋顶上,吻得深情,却不知从哪儿突然飞出来一只受惊的夜鸦,几乎没有半点防范,双双从屋顶滚了下来,直到快落地的那一刹,肖寿仍将我抱得紧紧塞在怀里,心急之下,我动了法。

月光化作一缕光剑,从天空一泻而下,银发碧眼的月神刹那间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的心寒了,紧紧抓住肖寿不愿放手,却没发现我的腰已经被他的双臂环到发疼。

月神没有开口,瞄瞄我,又瞄瞄肖寿,眼神带着鄙夷,他长时间的沉默令我坐如针毡,我全身上下很没骨气的止不住发抖。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肖寿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恐惧,心里多少也跟着有些不安,却大着胆子将我一把拉到身后。

出乎意料的,月神竟没有发火,他优雅的在庭院缓缓踱步,半眯着眼四处打量,长长的银发拖在身后,映上了一层淡淡的蓝光,那姿态像极了一只慵懒却好奇的雪猫。

当然,我知道他跟猫是不可能搭边的,停下来时,已恢复了一脸挑剔傲气。

“我找了你这么久,你居然躲在一个这么破的鬼地方,地是硬的,你踩着不难受?还有这花这草,都是吸食日光长大的,这么长的时间你也受得了,亏我还以为你聪明,三番两次下水找你,嫌自己命硬是不?居然为了怕我发现不开护体,你看你,都虚弱成什么样了,是不是要等到变成了灰才肯让我发现?”

“我……我!”呼吸蓦然一紧,他的这番话让我一时茫然无措起来,想过他出现在我面前时将我狠骂一顿,拖上天受罚,甚至想过他二话不说将我扔进星狱里,却不曾想过会是这番关切的话语。

“还我什么我?赶紧跟我回去,你这些天躲我,我也不怪你,你胆子从来就小,出了这么大的过错,会害怕也正常,至于你失职的事,思思已经替你顶了罪,你只管安心回去继续做你的星护。”

思思他替我顶了罪?胸口陡然一滞,心中忽的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不待我想明白那是什么,一双骨络分明的手擒住了我的双肩。我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泪水盈然的眼。肖寿摇着我的肩膀,语气近乎哀求:“你不要走,求你了,不要走,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你走了我一定会死的,求求你,别走!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喜欢?喜欢?”我嘴中喃喃着这两个字,脑袋震得嗡嗡响,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说喜欢我,他说没有我他会死。

“我不走!”

我几乎是大声吼了出来,若非如此,这三个字我是断然说不出口的。

“你说什么?”月神的双眼睁得鼓鼓的,难以置信的瞪着我,好像突然不认得我似的。

“我不走!”明知道他已经听得确切,方才的话是惊讶而非询问,我还是忍不住再次大叫出来。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他走。

不知是我的表情太过决绝,还是声音恫吓了他,我恍惚从他的眼中读出了未成见过的慌乱,但那只是一刹,转瞬间,神情已变得不屑。

“你以为你说不走,就能不走?就算思思替你顶了罪,你私自下界的过错,将你拖回去,也够你受了。”

我在月神面前软弱的姿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一旦他口气变得不善,我立马就成了软了壳的虾米,整个缩成了一团,连双腿也并在一起止不住的大颤。Qī.shū.ωǎng.稍微抬了下头,就碰上了他暴戾­阴­鸷的目光。

我被吓得一惊,后退了半步,两腿发软再也站不稳,我索­性­屈膝跪了下来。

我清楚的知道,比起在月神面前硬碰硬,哀求更难耐他的心。

“月神,求求你,让我再留一阵子吧!”果然,才说了一句,我已经在月神眼里看到了动摇。“我保证,解决完了肖寿的事,马上就回去向你请罪,你怎么罚我都行。”

我跪行两步上前拉住他的衣襟,他身上的护体蓝光粘在我身上一阵刺痛,我却仍没有放手。

不知是不是嫌我的手脏,他像是烫到了似的迅速跳到了一边,两只手在那头漂亮银发上乱搅了一阵,收回来Сhā在腰上,居高临下的冲我哼道:“十年,我给你十年的时间,你便做个普通人,在这里过上十年,期间,我绝不­干­涉你。”

他在我的头顶下了一道禁制,又封了我的护体真元,从此,我便成了一介凡人,不用害怕太阳光,却要经历凡世的病痛衰老,而命脉真元被封,我会比常人衰老得更快。

十年沧桑,容貌风华不再,这个时间足够让一个不够爱我的人离开我。

了然他的这些心思,心里一时揪得难受,但既然决定了,便在没有后悔的余地,我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走过去一把拥住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想这样作罢了。

他的身子明显一僵,却没有立即推开来我,半响,扳开了我抱在他腰上的手,冷言道:“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双眼发怔,我知道,他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讨厌我。

而我也相信,我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肖寿搂着我的肩膀,将我锁在怀里,下巴搁在我的肩上,带着湿气的软声细语钻进了我的耳道:“我一定好好珍惜你陪我的这十年。”

一切就这样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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