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天宁。
养心殿。
这一日早朝,主要就是商议对突厥和高丽的合约内容,说起来如今与匈奴的和谈已然交于陶不凡、周瑾两人与匈奴使臣商议,现在就只剩下了和突厥、高丽的合约了,之所以由成卓远亲自拍板,是因为突厥和高丽是天池属国,这一次对天池出战,乃属谋反之大罪,自然需要万岁爷亲自拟定合约的。
成卓远高坐皇位,瞧着下面乌压压站着的一众朝臣,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也是如止水般平静,如今他皇位是越坐越顺了,哪里还有初坐朝堂时候心虚和胆怯?
礼部侍郎出列,躬身道:“启禀万岁爷,突厥和高丽分别拟好条约,愿自承源三年起,突厥愿每年向天池进贡白银三万两,良驹两千匹,宝石一百匣,高丽愿每年向天池进贡白银两万两,美人三十位,人参八百支,雪衫一千车。”
礼部侍郎话音一落,整个朝堂都热闹了起来,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众人皆道,如今突厥和高丽的京都都在天池军队的手中,所以两国此次也真真是下了血本了。
成卓远倒没有很快开口,等着大臣们都议论了差不多了,这才缓声道:“不知道众爱卿觉得如何?都说来听听吧。”
新上任的工部侍郎宋之焕出列道:“启禀万岁爷,臣以为突厥和高丽不过都是区区弹丸之地,每年能保证这些进贡也是难得,若是再强以相加的话,怕是突厥和高丽两国必定民生凋敝、怨声载道,若是两国暴民造反,必定边境不宁,怕也不利于咱们天池的稳定,请万岁爷明鉴。”
“臣觉得宋大人所言极是,条约可签。”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几乎是一边倒的复议,成卓远抿了抿唇,并不开口,只是手指点了点龙案,赵如海忙得沏了杯枫露茶给成卓远端了过来,成卓远抿了口茶,这才抬起头,目光投下慕容肃,一边缓声道:“不知道慕容王以为如何?”
慕容肃出列道:“启禀万岁爷,微臣也觉得突厥和高丽此次拟定的合约都凸显诚意,就单单说进贡的白银都是往年的两倍之多,臣以为合约可签。”
“诚意?王爷竟然说诚意?”成卓远挑了挑眉,牵了牵唇角,嗤笑道,“两个家生奴才,平日里装乖充傻,却处心积虑、心怀不轨,私底下更是沆瀣一气,突然有一天,这两人忽然张牙舞爪,要造主子的反,要分主子的家,要置主子于死地,这实在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后来他们两人也倒是束手就擒乖乖就范了,事后却便就说着愿意将自己的家产分一些给主子,来平息主子的怒火,说愿意日
后仍旧给主子做低眉顺眼的奴才,请主子一定放心就是。”
说到这里,成卓远的声量蓦地提高:“这样的诚意,你们一个个大人大量可以接受,但朕却断断不敢!”
“万岁爷所言极是,都是微臣思虑不周,还请万岁爷恕罪!”慕容肃忙得跪地口头道,一时间额头都渗满了汗,慕容肃纵横朝野数十载,还是头一回在朝堂上如此心惊肉跳。
“微臣思虑不周,请万岁爷恕罪!”一众朝臣忙得也乌压压地下跪,一个个提心吊胆道。
“都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然他们远远不及毒蛇厉害,却偏偏有着毒蛇心肠,”成卓远冷声道,“对于这等不知礼仪教化的东西,就当断其后路,拔除他的毒牙,让他永远都记得背主忘恩是个什么下场。”
“请万岁爷明示!”礼部尚书抹了把汗赶紧道。
【囧!!!!每次都是上传之后才发现有错别字~~~~肿么破。。。。】
归期: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7
“请万岁爷明示!”礼部尚书抹了把汗赶紧道。
“让突厥和高丽交出所有铁矿,由我天池开发管理,这才是朕要的诚意,什么劳什子的银子美女,他们费劲搜刮的那起子民脂民膏我天池也不稀罕,如今朕只要铁矿就足够了,想来也不会引起两国民生动荡,若是突厥和高丽的国君觉得为难的话,朕不介意天池从此少两个属国,多两个诸侯国,若是他们仍旧为难的话,朕不介意从此世上少了突厥和高丽,而天池多了突厥高丽两个州,”成卓远冷声道,一边指着礼部侍郎道,“就将朕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给两国使臣。”
交出两国的所有铁矿?
一时间整个朝堂都安静了下来,交出铁矿,铁矿可不是寻常玩意儿,没有铁矿就意味着没有铁,没有铁就等于没有军队的武器,所以一旦交出国家的铁矿,那就等于是交出了一个国家的军队。
万岁爷当真是狠,当真是要断了高丽和突厥的后路跬。
礼部尚书此时更是大汗淋漓,万岁爷的提议实在是太狠了,这样就等于是让天池全权接管了两国的军队,也是间接把持了两国的朝政大权,从前高丽和突厥虽然是天池属国,但是好歹也是正正经经的国家,这样的条约可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实在是……
有些不妥,只怕突厥和高丽又少不得闹了妗。
礼部侍郎当下抿了抿唇,这才大着胆子问道:“万岁爷所言极是,只是……但是万岁爷对突厥和高丽如此严苛,但是对匈奴却……却有商有量留足了余地,且又是主动排了议和使臣前往恰克图,这样前后不一,怕是高丽和突厥都不会真心臣服的吧?”
“第一,匈奴从来都不是天池的属国,如今天池和匈奴好容易等到休战,天池对匈奴自然要以礼相待,第二,朕欣赏有胆子叫板的人,但是对吃里扒外的阴险小人,朕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第三,你以为就算答应了他们拟定的条约,他们就会真心臣服吗?有些狼崽子是喂不熟的,如今若不趁机扼其咽喉抽其筋骨,难不成真要等着打狼不死反被狼咬吗?”成卓远优哉游哉地抿了口茶,一边慢条斯理道,“至于高丽和突厥两国国君会不会真心臣服,说起来,朕其实并不在意,他们若不愿意,自然有的是人愿意,改朝换代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朕实际得很,只要一个结果即可,”
顿了顿,成卓远又道:“说起来,固城王和霍将军的军队都还没有撤回天池吧,吩咐下去,以后也不许撤了,就地留着接管和开发两国铁矿去吧。”
“皇上英明!”
一众朝臣山呼,如果从前多少对这个小皇帝还心存疑虑,那么这一声皇上英明却是真心实意的。
“若没别的事儿,就退朝吧。”成卓远站起身,一边伸了个懒腰,一边朝御书房走去了。
这时候,一众大臣这才纷纷起来退出大殿,一个个都是议论纷纷,自然是在盛赞成卓远,都道成卓远是天纵英雄,比之先帝更加果敢有谋,必定会名垂千古。
慕容肃浑身都是汗涔涔的,半晌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老了的,他盼着慕容南风能早点还朝。
~~~~~~~~
御书房。
成卓远下了早朝,才进了御书房,正要进偏殿更衣,就瞧着彩英正站在门口等着,成卓远忙笑着走了过去:“姑姑怎么来?姑姑等了许久了吧?”
彩英是成卓远的乳母,成卓远自幼在彩英的跟前长大,两人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成卓远是真的喜欢他的这位乳母姑姑,很多时候,成卓远是受不了孙丽华的强硬性子的,还好有彩英在成卓远面前宽慰提点,成卓远自然就待彩英十分亲厚,只是彩英的性子却是最踏实本分的,从不恃宠生娇,成卓远对彩英便就更多了几分敬重来。
“奴婢见过皇上,恭祝皇上万福金安。”彩英忙得躬身行礼。
“姑姑快快请起,”成卓远忙得扶了彩英起来,一边笑道,“姑姑既是朕的乳母,实在不必次次都行此大礼,朕看了都不忍呢。”
“万岁爷宅心仁厚,只是奴婢到底是下人,又是正一品的内侍宫人,自当守着规矩,也给那起子下人做做表率,”彩英一脸笑意,一边柔声道,“万岁爷,太后在慈瑞宫设宴,贵妃娘娘、兰妃娘娘都已经去了,如今都在等着万岁爷入席呢,太后说了近来万岁爷政务繁忙,若是寻常宫女来请怕是请不动万岁爷大驾的,所以奴婢就斗胆过来了,还望万岁爷给奴婢一个薄面。”
成卓远一听是孙丽华设宴,且慕容微雪和赵兰儿也都去了,心里难免就不痛快了起来,当下脸色也跟着沉了下了,他真的越来越不喜欢去慈瑞宫了。
彩英如何瞧不来,柔声道:“万岁爷,如今那咏仙殿都已经修缮好了,但到底从前的名字不吉利,太后还等着万岁爷给重新赐名呢,说起来距八月中秋也没多少时日了,太后自然心急,万岁爷若是今天不去,怕太后少不得要亲自过来呢。”
听到彩英提起咏仙殿,成卓远心里更是赌气得很,但彩英说得也不
无道理,孙丽华是个什么性子,他自然也是知道的,若是日后因为一个陈巧云反闹得阖宫上下都不安也是难堪,只是孙丽华近来做事儿越来越不拘着,连自己这个亲生儿子的心思竟也越发不顾及了,他也是恼火得很。
当下成卓远缓声道:“姑姑来的正好,朕在朝堂一坐就是两个时辰,现下正是腹中空空,还请姑姑先行一步,等朕更衣之后便就去慈瑞宫。”
“是,奴婢先行告退。”彩英躬身退下。
~~~~~~~~
慈瑞宫。
为了这顿午膳,陈巧云已经忙活了大半日了,从四更天便就起了床,亲自到慈瑞宫的小厨房看着下人准备,自己也动手做了一份银鱼莼菜汤和各色糕点,在宫中伺候久了,她自然摸得清成卓远的喜好,且今日对她自己来说也是个大日子。
孙丽华醒的时候,已经是五更天了,她从前做皇后的时候,也是习惯早起的,如今到底是年岁不饶人,也难免贪睡了些。
陈巧云听闻孙丽华已经醒了,忙得就进了寝殿伺候,连围裙都忘了解,孙丽华瞧着陈巧云慌慌张张的模样,不由得笑了:“都是要做皇妃的人了,还这样毛手毛脚的,也不怕被下人笑话,还不赶紧把围裙脱了下来。”
“云儿听闻太后醒了,便一心想着进来伺候太后梳洗,便就忘了先收拾下自己,让太后见笑了,”陈巧云忙得解了围裙,又净了手,然后走上前,一边陪笑道,“今日万岁爷要过来用午膳呢,太后也穿件鲜亮的衣裳吧。”
“哀家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再好看的衣服也都穿不来味道了,倒是你,正是好生打扮的年纪,别整日都穿得太过随意,岂不让人看轻?”孙丽华拉着陈巧云的手,一边道,“哀家已经命内务府给你做了十几身的新衣裳,也打制了几匣子的珠宝首饰,眼看着就要是一宫之主了,一应衣裳首饰也都该准备着了。”
“多谢太后,太后时时事事都为云儿着想,云儿真是无以回报。”陈巧云说着,眼圈也红了起来,到底还是十六岁的姑娘。
“哀家的小公主若是还在,便就和云儿一般大呢,也该这么高了,也该嫁人了呢,”孙丽华不由得感慨道,心中也是一阵酸楚,她看重陈巧云,为的是成卓远的后宫着想,但是更多的,却是因为自己对早逝爱女的思念,顿了顿,孙丽华又道,“就当是哀家给你准备的些嫁妆罢了,你坦然收下就是了,切莫再说那起子昏话,哀家不爱听。”
“云儿多谢太后,”陈巧云双膝跪地,伏在孙丽华怀中哽咽不已,“从来都没有人对云儿这样好,云儿真是打心里感激太后。
孙丽华抚着陈巧云的鬓发说:“别再说这些子没用的了,早些给皇上诞下一男半女才是正经,不然就是哀家白疼了一番。”
“是,云儿都记着呢。”陈巧云红着脸到。
“这里就不用你伺候了,且回房去换身新衣裳去吧,这样的好日子,你也当打扮得隆重尊贵些。”孙丽华道。
“是,云儿遵命。”陈巧云羞赧地点了点头,然后躬身退下。
……
慕容微雪这一日也是早起,在宫中,初一十五都是大日子,是必须要去慈瑞宫给太后请安的,且昨儿孙丽华又遣人来说了今日慈瑞宫有家宴,自然慕容微雪也不敢怠慢,早早地就梳洗打扮了一番。
青玉瞧着慕容微雪一身丁香色暗花织锦棉对襟宫装,鬓发上也不过只Сhā了一金累丝翠云形红珊瑚簪,青玉不由得扁了扁嘴:“娘娘素来不喜奢靡,奴婢也是知道的,但是今日是家宴,太后和万岁爷也都在的,娘娘打扮得委实有些……有些太过简单了。”
“既是家宴,倒也不拘着穿什么,且今日原也用不着本宫穿金戴银得出彩,”慕容微雪抬手抚了抚枝头的海棠,顺手摘了一朵Сhā在自己的鬓上,倒也是清雅别致得很,一边慕容微雪吩咐青玉,“青玉,你去将父王前几日才派人送进来的六安瓜片全都带着去,太后最喜欢六安茶了。”
“是,奴婢遵命。”青玉忙得去库房寻找了。
慕容微雪漫步在庭院中,海棠花下,这些子海棠花已经开了几日了,加上最近秋风正劲,自然地上少不得铺上了一层深深浅浅的红,慕容微雪命人不用打扫,就这样留着这些子花瓣,她很喜欢在树下踩着花瓣漫步的这种感觉。
从前读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并不十分明白“落英缤纷”是个什么模样,如今倒也是再明白不过了。
慕容微雪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样的清晨,这样的宁静,这样令人沉醉的花香,她都觉得如痴如醉。
青玉取了六安瓜片出来的时候,便就瞧着慕容微雪**海棠花下的模样,一身淡雅高洁之气,仿若是画中走出来的人一样,青玉不由得就看痴了,还是慕容微雪叫了两声,青玉这才回过神来,忙得跟了慕容微雪出门,慕容微雪不喜坐轿,主仆两人便就一前一后地走着,身后只跟了四个小太监,乍一看倒像是秋日出游一般闲适。
“娘娘,您生的真好
看。”青玉由衷道。
“青玉今天的嘴巴像抹了蜜似的。”慕容微雪笑着道。
“娘娘,奴婢说的可是真真的,奴婢一直都觉得咱们娘娘比宫中的其他娘娘都好看,以前倒也不知道到底好在什么地方,现在奴婢倒知道了,”青玉一本正经道,“原来娘娘的身上有股子仙气儿呢,岂是旁的俗物可以比的?”
“青玉,你又胡言乱语了,仔细本宫撕你的嘴。”慕容微雪瞪了青玉一眼,随即眼神也就黯淡下来了。
咏仙殿已经修缮好了。
慕容微雪瞥了一眼那咏仙殿,瞧着那宫殿的规模,必定是妃子一级的,只是从前挂咏仙殿的牌匾的地方空着了,看来是等着万岁爷亲自赐名呢。
陈巧云出身不高,如今倒是一鸣惊人,一被册封便就是个皇妃,不知道要多少人眼气呢。
【又熬到周五了~~~~o(n_no哈哈~】
...
归期: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8
陈巧云出身不高,如今倒是一鸣惊人,一被册封便就是个皇妃,不知道要多少人眼气呢。
“贵妃娘娘,许久不见,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了。”
慕容微雪正想着,蓦地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忙得回头一看,竟是就不露面的赵兰儿,赵兰儿淡笑着对着慕容微雪福了福身,一边走到慕容微雪的面前。
赵兰儿自从受伤之后,便就奉旨休养,已然是久不露面了,前些时候,慕容微雪也是遣了青玉去看过几次的,知道她伤得重,慕容微雪也是赐了不少好东西的,到底是救了成卓远一命,慕容微雪不是不感激,如今瞧着赵兰儿已然出得了门了,慕容微雪也是欣慰妗。
想必赵兰儿今日也是奉了太后之命去慈瑞宫家宴的。
在兰亭殿憋了这许久,赵兰儿自然憋闷得难受,且她听闻成卓远也会驾临,所以今日自然是好一番装扮,四更天不到就早早地起来梳洗,只见她一袭樱桃红刻丝阮烟罗束腰大袖衣,十分显眼,头上也是珠翠满头,瞧得出成卓远必定是给了她不少赏赐的,比起慕容微雪的一身肃静,赵兰儿这一身雍容华贵,倒更像是贵妃娘娘。
赵兰儿从前最是懂分寸的,人也惯会低调的,只是如今她大功傍身,且又有在前线为朝廷效力的父亲,自然越发觉得心有底气,人比往日更显大气尊贵,也难得敢穿得这般华丽妩媚。
“原来是兰妃妹妹,妹妹快快起来,”慕容微雪乍一看也觉得赵兰儿艳光四射,且赵兰儿的肌肤胜雪,比以前更加妩媚动人了,慕容微雪想着前一段时间成卓远没少往兰亭殿跑,不由得心下一沉,顿了顿慕容微雪又道,“多日不见兰妃妹妹,妹妹愈发光彩照人了。跬”
“贵妃娘娘谬赞,臣妾可担当不起,说起光彩照人,臣妾哪里比得上巧云郡主呢?”赵兰儿且笑且说,与慕容微雪并肩同行,“按说巧云郡主的家世并不显赫,又在宫中默默无闻三年,如今竟要一举封妃,这样的好福气,岂是人人都能有的?不像臣妾,劳心费力来了三年,也不过是个兰妃。”
“巧云郡主在太后身边伺候得妥帖,深得太后喜爱也是有的,自然太后疼她也是应当。”慕容微雪道。
“是啊,巧云郡主之所以一举封妃可不就是因为讨太后欢心的缘故吗?臣妾可真真是羡慕得很,”赵兰儿的眼光瞄了瞄慕容微雪鬓上的海棠花,一边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任凭她再怎么在太后面前讨巧,可比不上贵妃姐姐最得圣心,万岁爷对贵妃姐姐的宠爱,阖宫上下谁不知道,所以这德贵妃可是真真儿的实至名归。”
“妹妹说笑了,本宫蒲柳之质,万岁爷不嫌弃也就罢了。”慕容微雪面颊微红,心里有些上火,久不见赵兰儿,这赵兰儿倒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前是最知分寸,她也愿意与她说些子话的,现在却有些子咄咄逼人了。
也是,自今年那场春猎之后,她倒是的确也有了骄傲的资本。
当下慕容微雪轻笑道:“说道圣心,岂是咱们这些子后宫妃嫔可以揣测的?妹妹快别说了,仔细让别有用心之人听了,也叫妹妹在圣前无光。”
“多谢姐姐提点,妹妹受教。”赵兰儿浅笑点头称是。
~~~~~~~
慈瑞宫。
慕容微雪和赵兰儿一同进了慈瑞宫,此时孙丽华正在院中凉亭中小坐,身穿一件铜绿暗花鹤纹古香缎对襟宫装,很是端庄尊贵,一双手保养妥帖,乍一看倒瞧不出是中年妇人的手,柔嫩娇白,两手的中指分别带着硕大的翡翠和红宝石戒指,十分惹眼,孙丽华的身边倒是没有陈巧云和彩英伺候着,只一个彩云伺候着,孙丽华坐在躺椅上,看着几个小宫女正给架子上的掬花洒水,倒也是一派悠闲自在。
“臣妾拜见太后,恭祝太后万福金安。”慕容微雪和赵兰儿进了慈瑞宫,忙得走到凉亭前,忙得上前躬身行礼。
“嗯,都起来吧,贵妃的身子弱,不宜久站,兰妃身子又是刚好,彩云给贵妃和兰妃看座。”孙丽华打量着面前这两个女人,一个冰清玉洁若云间烟火,一个姹紫嫣红恰似人间富贵花,相比之下,孙丽华少不得多看了慕容微雪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