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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孕妃嫁盗王 > 056 赐婚涵王+上架感言

056 赐婚涵王+上架感言

中毒了?!

夏亦涵惊得目瞪口呆,这分明就是中毒的迹象的,而且她这个反应,跟他毒发的时候有点像啊……

“小姐!”就在这个时候,闵默那焦急的声音在夏亦涵的耳边响起。

夏亦涵的思维一滞,转头却看到了闵默已经赶了上来。

原来小苗见两人离开之后,就连忙跑下楼去跟正守在小男孩身边的闵默说了胡灵儿的状况。

闵默是知道她怀孕的事情的,一向淡定冷漠的他在那一刹那吓得免得苍白,立刻就赶了过来。

小苗虽然担心着自家小姐,但想着小姐的吩咐,只能留下来帮那小男孩。

看着胡灵儿那毫无血­色­的脸和嘴角的血迹,闵默的心一阵抽搐,恨不得将她从夏亦涵的手中抢过来,可是人家毕竟是她的夫君,他根本就没任何资格这么做。

闵默的出现让夏亦涵的面­色­微沉,但随即又马上道:“你先去王府,去本王卧房中的密室里将简兮楠叫出来,机关在书架第二排的书卷下面。”

他抱着一个人,跑起来自然没有闵默快,所以只能让他先回去让简兮楠做好准备,毕竟现在看她的样子,是半刻都不能耽误的。“

“好!”闵默没有任何的犹豫,应下之后就快速离去。

夏亦涵又低头看了看胡灵儿,收起心中的疑惑,又聚起几分真气,全速前进。

转瞬间,涵王府就在眼前了,夏亦涵没有从大门进入,而是自高高的院墙一跃而入,直接进了自己的卧房。

房间里面,简兮楠已经等在了那里,夏亦涵将胡灵儿放在了床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浑身虚脱,身子晃了晃,差点就倒了下去。

“王爷,你怎么样了?”一边的闵默连忙扶住了他,这是他认识夏亦涵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表示出关心。

“本王没事。”夏亦涵摇摇头,却听的简兮楠道:“王爷,请你先出去吧。闵默,你赶紧去弄点热水来。”

小苗不在,这事自然只能让闵默来做了。

“是。”闵默应声离去,而夏亦涵看了看已经在施针的简兮楠,虽然很想问她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为免打扰他,还是默默地走了出去。

关上门,他靠在门上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之前在皇宫中喝了一杯酒,对他体内的毒多少有诱发作用,但他尚能以体内真气抑制住,但是刚刚的一番奔跑飞跃他是使出了全力的,真气消耗居大,现在静下来,明显就觉得不对劲了。

可是,沐婉如到底是怎么中的毒,在宫里的时候她根本就没吃什么西,除了那三杯酒。

但要说那酒里有毒,也说不过去。

因为在场的人包括皇上和太后都有喝酒,若是单单针对他们两人,应该也不至于。

毕竟齐宏清也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不可能在那样的场合,在太后和右相夫­妇­的眼皮底下毒杀他和沐婉如的吧?

而且他喝的第一杯酒,里面有没有毒,他还是能识别出来的。

这事,其中肯定另有蹊跷。

甩了甩头,还是等简兮楠救醒她之后,再细问一下吧。

虽然心中还很是担心,但是有简兮楠在,应该不会有大碍的。

想到这里,夏亦涵抚了抚疼痛感越来越强烈的胸口,一步一步地朝着客房走去。

他也得好好地去休息一下了。

而夏亦涵的房间内,此刻不仅是胡灵儿满头大汗,就连简兮楠都是紧张地额头冒汗。

细密的银针扎在胡灵儿的腹部,那是胎儿所在的位置。

胎儿体内的毒酒­精­引发了,毒­性­侵入了胡灵儿的以内,所以才会让她腹痛出血。

好在简兮楠经过这两日的研究,单单这个毒的解药已经初步成功,虽然还是个半成品,但还是能暂时压制住毒­性­的。

胡灵儿已经安静了下来,正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却是苍白如纸。

用温水沾湿了毛巾,简兮楠轻柔地擦着胡灵儿脸上的薄汗,无奈地叹息道:“你这个傻丫头,明知道自己体内隐藏着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毒炸弹,怎么就不知道注意一下呢?居然还去饮酒!你难道不知道这很有可能会要了你和孩子的命吗?”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胡灵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眉头紧紧地皱起。

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紧皱的眉头,简兮楠满目疼惜地道:“好在我的毒药已经成功了一半,既能压制住你的毒­性­,也不会对孩子造成影响。但若是有第二次,我可不敢保证这解药会不会对孩子有害,所以你一定要注意了,知道吗?”

简兮楠之前就说过的,胡灵儿体内的孩子等于就是毒药形成的,解药是解毒的,所以如果想要一次将毒解掉,那么就等于将这个孩子给分解了。所以他得判断出这个孩子的身上占了多少的毒­性­,然后研制出­精­密的数量,一点点,一点点地将他身上的毒解去。前提当然是这毒不会过度影响到母体,若是胡灵儿本身都有了生命危险,那么这个孩子就真的是危险了。

在他的轻抚和安慰下,胡灵儿的眉头终于平缓了下来,简兮楠的手顺势而下,然后握住了她的。

她的手冰凉彻骨,没有一点的温度,他将之紧紧地收在掌心之中,然后缓缓地散出真气,将源源不断地暖意输进她的体内。

手渐渐暖和了起来,她原本苍白的面容也有了些许的血­色­。

只是简兮楠的脸­色­却白了下来,显然他是因为将自己的真气输给了胡灵儿,所以才会变得有点虚弱。

而且,这几天他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在研制解药,身体早就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他收回了手,视线落在胡灵儿的小腹上,然后拔下了一根银针。

银针那扎在里面的一部分全部变成了黑­色­,简兮楠的眉头紧蹙,眸光沉凝。

情况比他预料的还要严重。

担忧的视线落在胡灵儿的脸上,下一刻却是一派坚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不会让她有危险的。

若是夏亦涵无法保护她,那么就由他来保护!

凤眸眯起,眸中冷冽一片。

“灵儿姐!”外面传来白黎的声音。

房门被打开,一脸焦急地白黎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殷墨玄。

白黎一进来就直接奔到了床边,看着面­色­难看的胡灵儿,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刚刚在外面的时候碰到了闵默,这才听说了胡灵儿被夏亦涵抱回来的事情,她就急急地赶了过来了。

因为胡灵儿此刻的小腹上正扎着针,殷墨玄便没有靠近,只是站在远处看着,面­色­沉冷,眸光寒气四溢。

之前听闵默说,她好像有中毒的迹象,他们是从皇宫里出来的,难道是在皇宫中的毒吗?

这个齐宏清,竟然敢对他小狐狸的姐姐下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V135 蛇王相助

“楠哥哥,灵儿姐怎么样了?”白黎满目忧­色­地看着胡灵儿,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你放心,她没事的。”简兮楠知道白黎的急­性­子,若是她知道了事情,说不定会闹翻天的,所以只能暂时瞒着她,这也是胡灵儿的主意。

“真的没事吗?不是说中毒了吗?”可是白黎还是很担心的样子。

“难道小狸儿怀疑我圣医的医术吗?”简兮楠凤眸一眯,似笑非笑地看着白黎。

“额。”白黎见着简兮楠的面­色­不善,连忙捂了捂嘴巴,随即一脸讪笑地朝他凑了凑,娇声道:“楠哥哥,你别生气嘛。我可没有质疑你的医术,我这不是着急吗?”

“谁说我生气了?”简兮楠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将胡灵儿腹部的银针全部拔出,扔进了一边装着水的水盆里面。

一看到那些黑漆漆的银针,白黎眼都直了,手动了动朝着水盆伸去,却被简兮楠厉声喝住:“不要碰,有毒!”

白黎一吓手停在半空不敢动了,殷墨玄听得简兮楠严肃的声音,连忙走了过来,此时简兮楠也已经将胡灵儿的衣衫整理好了。

“你……你刚刚不是说没事的吗?”白黎怔愣愣地看着那盆渐渐被银针染黑的水,出口的声音都在颤抖了。

殷墨玄连忙将白黎揽在怀中,视线也落在那盆水上面,眸中又是担忧,又是心疼。

忧的是胡灵儿,疼的是白黎。

“毒被吸出来了,自然就没事了。”简兮楠一边清洗着那些银针,一边头也不抬地说着。

白黎又细细地盯着胡灵儿看了许久,见着她面­色­在渐渐好转中,便也相信了简兮楠的话,转而却是恶狠狠地道:“到底是谁给灵儿姐下的毒,夏亦涵那魂淡,把灵儿姐带到宫里面,竟然让她中毒了回来。还有,现在他人又哪去了?”

“黎儿,你冷静点。”进来之后一直都没开口的殷墨玄终于出声了。

可是白黎显然是不依的,“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现在中毒的人可是我的姐姐啊!在现代的时候,她壮的跟头牛似得,一年到头连个感冒都没有,现在却口吐鲜血地躺在这里,你说我要怎么冷静?她可是夏亦涵的王妃,而且还有了他的孩子,中了毒,他怎么能不闻不问了呢?”

白黎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简兮楠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刚刚因为耗损了不少的真气,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呢。

殷墨玄看出了他的虚弱,而且也看出了简兮楠是有事瞒着白黎的,不由得有点严肃地道:“黎儿,这里毕竟是涵王府,你说话稍微注意点。”

谁知这句原本不轻不重的话,却将原本处于炸毛边缘的白黎彻底惹毛了:“殷墨玄,你吼什么吼?我有说错什么吗?是夏亦涵不负责任,没有担当,不像个爷们!我那句话说错了?还是说你觉得他做的都是对的!你也想做他那样的人?”

白黎的话音落下,殷墨玄的脸当即就黑了,双眸狠狠地瞪着白黎,就好似要冒出烟来一般。

那原本揽着她腰间的手紧紧一收,白黎顿时嗷嗷地叫了起来:“殷墨玄,你掐我!你既然掐我!”

白黎一边骂着,一边使劲地要推开他,可是殷墨玄当然是不会让她得逞地,冷胜在她的耳边道:“小狸儿,你会为你刚刚说的话付出代价的。”

“你……”

“你们够了没有!”忍无可忍的简兮楠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要吵架就去外面,没看到这里还躺着一个需要静养的病人吗?”

简兮楠就这么站在床边,满面寒意地看着正在吵闹的两人。

两人的动作齐齐一顿,然后都不说话了。

白黎忐忑地偷瞄了一眼脸­色­极差的简兮楠,认识他这么久,这可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发脾气。

没想到一向都是笑意盈盈的简兮楠,发起脾气来竟然这么的恐怖。

而殷墨玄也很是意外,即便是当初洛砚汐失踪的时候,简兮楠也没过这么大的火,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陷进去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轻轻拉了拉白黎,“我们出去吧。”

“哼!”谁知白黎犹在气头上,只是甩头白了他一眼,而后挣开她的手,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殷墨玄无奈地摇摇头,随即对着简兮楠道:“楠,你也不要太辛苦了。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就尽管说。”

“我知道。”简兮楠重新在胡灵儿的床边坐了下来,满含忧­色­的目光落在了胡灵儿的脸上,“你去看着黎儿,我怕她冲动之下会去找夏亦涵。其实夏亦涵自己也在承受着毒发的痛苦。”

夏亦涵中毒的事情殷墨玄他们都是知道了。

殷墨玄的眸底沉了沉,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了下去,知道点点头道:“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殷墨玄走了出去之后,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简兮楠无力地闭了闭眼,指节分明的长指抚上了胡灵儿的脸。

常年的学医让他生­性­淡漠,心境清冷,很少会受到外因的波动。

可是刚刚,他却对着殷墨玄发火了。

一个是他最最重视的兄弟,另一个是他疼在手心里的妹妹,他却吼了他们两人。

其实他知道,刚刚他不仅仅是因为怕他们吵到胡灵儿,还有一个因素就是看着他们两人,他就想到了自己和胡灵儿,心中莫名的一阵不舒服。

难道他简兮楠,是注定要孤独一生的吗?

门外,殷墨玄追上白黎之后,一阵好声好气地安抚,总算是让她平静了下来。

将她送回房间之后,他就借口走了出来,然后径直朝着夏亦涵现在所在的客房走去。

此刻的房内,夏亦涵整个人都蜷缩在那里,一手抚着胸口,一手紧紧地抓着床沿,指甲深深地嵌进木头里面都毫不自知。

他紧咬着双­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这样的痛楚已经太过熟悉,只要痛过了,就好了。

忽然,已然意识迷离的他听到了房门被开启的声音,原本以为是桑容预料到了他会毒发而赶过来,他也没去在意。

因为此刻的他连抬个头都很困难。

可是忽然间,他觉得一股冷寒的气息朝着自己缓缓靠近,甚至比他身上的气息还要冷冽。

强忍着痛楚抬眸看去,却在看到来人之后怔了怔:“你……你怎么会来?”

来人竟是殷墨玄,只见他双手背后,眸光沉冷,缓步到夏亦涵的床边站定。

夏亦涵亦是一个骄傲的男人,而此刻的他明显是处于最最狼狈的时候。

他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而且对方还是一个这么强大的人。

夏亦涵强撑着坐了起来,调整了一下气息道:“玄王爷,你来这里作何?”

听着他对自己的称呼,殷墨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而后沉沉出声:“本王来看看,齐夏国的涵王到底是不是一个不负责任,没有担当,不像爷们的男人。”

夏亦涵稍稍怔了怔,嘴角勾起了一抹讽笑:“那结果呢?让你满意了吗?”

殷墨玄的视线在他的身上转了转,见着他身上的衣衫甚至都因为痛楚而汗湿,沉吟片刻后道:“前面两样暂时还看不出来,但勉强算是一个爷们。”

夏亦涵淡淡一笑,“呵呵,承蒙玄王爷抬举……咳咳!!”

可是话还为说完,他竟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跟之前胡灵儿的症状一模一样。

殷墨玄眸光微动,就这么看着他越咳越厉害,用原本抚着胸口的手捂住了嘴巴,然后黑红­色­的液体缓缓地从他的指尖滑落。

“你……”殷墨玄一惊,飞快地出手在他的胸前点了两下,然后手中聚气了一道银光,抵在了他的胸口。

银­色­的光越来越亮,而夏亦涵的咳嗽声却是渐渐缓了下来。

夏亦涵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自殷墨玄的掌心传入他的体内,将他原本纷乱不已的气息慢慢地压平。

虽然心中惊讶着殷墨玄会救他,可是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配合着殷墨玄传给他的真气,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那刮骨挖心般的疼痛渐渐消失,夏亦涵觉得自己的气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甚至比之前的还要顺畅,他知道这是殷墨玄的功劳。

就在这个时候,殷墨玄已经收回了手。

夏亦涵睁开双眼,却对上了一双闪着绿幽幽的­精­光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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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6000字更新完毕,蛇王出手相助了哦,其实咱们的蛇王真的很厉害的呢。喜欢的妞们不妨去看看他和白黎的故事吧。

V136 桑容受伤

那根本就不是人类该有的眸子,那种绿幽的光,就好似来自漆黑的深海中一般,只一眼就能将人的灵魂给吸进去。

即便是夏亦涵,都有着片刻的恍惚。

这个时候,殷墨玄开口了:“你的体质很特别,身上有一股浑厚的寒气在护着你。”

夏亦涵这才从刚刚的怔然中回过神来,也不避讳什么,直接点点头道:“是的,本王练过寒冰破。”

所谓寒冰破,需要在致冷的冰潭之中才能练成,这样的痛苦,非一般人所能从承受。

殷墨玄有点意外,随即又是一片了然:“看来,正是你这寒冰破抵制住了你身上的剧毒,不然即便是你体内残留的余毒,都是足以致命的。”

怪不得刚刚给他输真气的时候,他竟然会有一种两人的气息很是接近的感觉。

因为他是蛇,体质本就是冷寒的,原本还在担心夏亦涵会承受不住他的气息,却不料自己的气息进去,竟使得他如鱼得水。

“刚刚多谢玄王爷相助。”夏亦涵淡淡一笑,随即便下了床,虽然脸上依旧覆着一层细汗,面­色­却已经不似刚刚那般苍白了。

“举手之劳而已。”殷墨玄依旧是神­色­淡漠。

夏亦涵知道也不介意,继而又道:“不仅是刚刚的事情,还有三叶血莲莲心的事情,也要谢谢你。”

“哦,你说这事啊。”殷墨玄漫步惊喜地应了一声,“本王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昨夜胡灵儿让他帮忙,说出了两件事情,其中一件就是此事。

虽然当时她根本就没说用途,不过既然是白黎的好姐妹相托,殷墨玄当然是二话不说就去做了。

直到不久前他才知道,原来胡灵儿将那莲心送给了齐夏国的皇帝。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用那么­精­贵的材质了,还花了他那么多的钱,反正那比殷浩哲还要白痴的皇帝,肯定是识别不出来真伪的。

这个胡灵儿,为了夏亦涵,倒是费尽了心思,真可惜。

斜睨了夏亦涵一眼,殷墨玄稍稍犹豫了下道:“不过本王到是想提醒你一句话。”

“玄王请说。”夏亦涵的语气很客气。

先不说他刚刚救了自己,更因为殷墨玄的身上,有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在那里,让人无法忽视,无法不肃然起敬。

而殷墨玄静静地看着夏亦涵,他对这个男人的了解虽然不多,但是却对他此刻的处境有所同情,因为从某些方面来将,现在的夏亦涵,跟当时的自己有点像。

沉吟片刻,殷墨玄缓声道:“在某些时候,你亲眼目睹的并非就是真相,可是你心中的第一感觉,却往往都是真实的。所以,遵循自己的心,不要在错过之后才后悔莫及。”

话音落下,殷墨玄不等夏亦涵会意过来,便转身离去。

看着房门被关上,夏亦涵都着片刻的怔然。

这个玄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看到的未必是真相,第一感觉却又是真实的呢?

屋外,殷墨玄对着夜空长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一个好管闲事之人,只因为这是涉及到了白黎最最在乎的人。

还有一点就是,当初的自己也是因为对心中的感觉不确定,对于白黎的心犹豫而又彷徨,而试图以逃避来隐藏那份不安,可是到头来,却让两个人都受了伤,甚至差一点就失去了挚爱。

所以他才会忍不住想去提点他一下,至于夏亦涵能不能听懂,那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夏亦涵想了好一会,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殷墨玄那些话,会不会是在说他和沐婉如之间的事情呢?

还有,沐婉如现在怎么样了?醒来了吗?

想到这里,夏亦涵朝着门口走去,他要去看一看她。

可是就在他走到自己的院门口的时候,左边的墙那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响动,就好似有重物从那边摔下来一般。

夏亦涵看了看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眉头轻皱,而后缓缓地走了过去。

走近之后,墙角下果然躺着一个人,再仔细一看,夏亦涵微微震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了过去。

“容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躺在那里的人竟然是桑容,只见那原本该是蓝­色­的纱裙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脸上虽然没有伤,却是惨白如纸,大汗淋漓。

她显然是没了力气,才会从墙上跃下来的时候摔倒在了这里。

桑容缓缓睁开眼睛,见到夏亦涵,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动了动嘴­唇­,虚弱地吐出了两个字:“师兄……”

然后头一歪,竟是晕了过去。

“容儿!”夏亦涵一声惊呼连忙将她抱了起来,看了看自己的院门口,然后朝着刚刚来时的路奔去。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桑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桑进德­干­的。

之前在皇宫里桑容抗旨拒婚的事情肯定是惹怒了桑进德,虽然后来因为沐婉如的机智而躲过了一劫。

可是凭着桑进德的脾气,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进入之前住的客房,夏亦涵将桑容放在床上。

灯光之下,这才发现发现她身上的纱裙已经碎成了一条,那破布之下,是血­肉­模糊的身躯。

这分明是鞭伤!

不管怎么说,桑容都是桑进德的亲生女儿,他竟然还真下得了手!

夏亦涵的双­唇­紧抿,面­色­冰冷如霜,眸中却隐着熊熊的火焰。

若是此刻的桑进德在他面前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不,我不要嫁给皇上,我不要!”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昏迷着的桑容惊呼出声。

她双眸依旧禁闭,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惧之­色­,她的手胡乱地舞动着,好似想要抓住什么一般。

夏亦涵稍稍犹豫一下,还是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

“容儿,别害怕!”一道轻柔的声音,竟真的让她安静了下来,可是下一刻,桑容那泪迹未­干­的眼角便滑下了两行清泪。

“涵,不要离开我,不要……”

桑容就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那凄惨而满是委屈的声音,让握着桑容的手微微一顿,夏亦涵面容僵住。

眸光复杂地看着桑容的脸,那源源不断的泪水使得夏亦涵心中微微一颤。

桑容的心,他不是不知道,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只把她当成师妹而已。

他一直都以为她是坚强而勇敢的,可是这样坚强的她,却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泣了。

不得不承认,他是在乎她的,看着她遍体鳞伤,看着她泪流满面,看着她若此虚弱而又脆弱的样子。

他的心很痛,可是这种痛也只是因为他将她当作是自己的妹妹。

这种感情是亲情,他心中很是清楚。

但是桑容对自己的情,却并不是师兄情这么简单了。

一个“涵”字,早已将她最最真实的内心展露了出来。

他到底,该怎么办?

夏亦涵敛神,看着浑身是血的桑容,叹口气道:“容儿,我让人来给你清理下伤口。”

他是了解桑进德的,虽然桑容现在看着恐怖,可是也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从她的脸没有受伤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了。

他不敢让她重伤。

因为齐宏清是在乎着桑容的,万一哪天一时兴起又要见她了,那桑进德就要倒霉了。

可是夏亦涵的话音落下之后,桑容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反而越抓越紧了,嘴里依旧喃喃着:“涵,我要留在你的身边,你不要再赶我走了,我会死掉的。”

夏亦涵的心中又是一阵抽搐。

桑容可以为了他抗旨一次,就可以抗旨第二次。

这样下去,就算她不被皇上杀死,也会被桑进德打死的。

将另外一只手安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一下,夏亦涵的声音又放柔了几分:“容儿,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更不会让你死的。所以,你身上的伤一定要处理一下,你相信我吗?”

夏亦涵说完之后,桑容原本纠结的神情稍微缓了缓,然后慢慢地松开了他的手。

微微呼出了一口气,夏亦涵望了她一眼,然后快速走了出去。

桑容是悄悄潜进来的,自然是为了不让桑进德发现她到了涵王府,所以他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找大夫。

好在他刚刚有探了一下她的脉息,虽然乱了一点,但并没受内伤,所以找个可靠的丫鬟给她上一些外伤药,然后再静养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夏亦涵走的匆忙,在房门关上的瞬间,原本一直闭着眼的桑容却是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脸上痛苦的神­色­骤然消失,视线缓缓地落在房门上,眸中­精­光闪闪,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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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6000字,还有3000字哦

V137 可怕的简兮楠

当胡灵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正靠在床边打盹的简兮楠,那绝­色­的面上满是憔悴之­色­。

嘴角轻扯了一下,心中温暖不已。

犹记得那次坠崖受伤,醒来的那一刹那,她见到的那个人也是他。

那么气质如尘,清淡如风的男子,就这么从洞口缓缓走来,走进了她的视线之中。

只那一刹那,他们两人就这么被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他为她的付出无怨无悔,而她又能以什么来回报他呢?

手轻轻地抚上了小腹,孩子应该没事吧。

因为有简兮楠在,所以她坚信孩子肯定是没事的。

其实,她有偷偷地想过,若是没有这个小生命的出现,在第二次跟简兮楠相遇,在被他找到的那一刻,她或许真的会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毕竟失忆了的她,对于夏亦涵的感觉还不深,可是关于这个男子的记忆,却是牢牢地,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脑中,心中。

与其去追寻那未知的过去,还不如把握这看得见的现在。

可是……

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胡灵儿苦笑着摇摇头,笑自己的傻。

只是这轻微的声音,却让浅眠的简兮楠睁开了眼睛,见胡灵儿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看,­唇­角一勾,凤眸一眯,缓声道:“怎么样,姑娘对在下的长相还算满意吗?”

胡灵儿顿时被他逗的笑了起来,撇撇嘴道:“嗯,勉强能入眼。”

“你这丫头。”简兮楠轻叹了一下她的额头,惹得她嗷嗷叫了起来:“喂,我是病人啊。”

“叫这么响,哪里像个病人了?”简兮楠没好气地白了胡灵儿一眼,然后起身到桌边端了一碗药过来递给了她:“这是我特别调制的安胎药,你喝了吧。”

“嗯。”胡灵儿二话不说,接过来就喝了下去。

看着她哭得直皱眉头,简兮楠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纸包:“呐,这是从你那好妹妹那搜刮来的,你尝尝吧。”

胡灵儿打开那纸包只看,里面装的竟然是类似盐津梅­干­的东西。

这应该是现代才有的东西吧,莫非这里的技术也能制作出这种东西了?

见着她惊愕的目光,简兮楠立刻会意,解释道:“这好像是那只小狐狸自己研究腌制出来的,最近她就爱吃这些,整天抱着,谁都不让吃。”

“呵呵,我可以想象那个场景。”胡灵儿笑着拿起一颗塞进了嘴中,酸的她眉头都皱了起来,不过苦涩的感觉的确被缓解了不少。

胡灵儿那皱眉的样子看得简兮楠好笑不已,“你不喜欢吃酸的?”

“嗯,一点都不喜欢。”虽然不喜欢,但她又拿了一颗,不过两颗之后,她就将纸包重新包好,递回给了简兮楠:“你还是拿去还给黎儿吧,也就她喜欢这么重口味的东西。”

简兮楠笑了笑,一边收着,一边道:“好,等明早吃药的时候再给你要点别的来。”

胡灵儿无语地摇摇头,白黎就是一标准的吃货,她哪儿都可以开一个零食铺了,怪不得在她恢复的那些有限的记忆之中,对于白黎爱吃这一点倒是记得很清楚的。

忽然,她意识到了简兮楠刚刚说的话,不由得皱眉道:“这药,还要吃很久吗?”

她不喜欢酸,可是更讨厌苦啊。

而且若是要吃很久,是不是就代表她的孩子……

手下意识地朝着小腹摸去,简兮楠见着她的动作就明白了她的担忧,连忙安慰道:“你放心,孩子很健康。只是因为这次的毒发多少受到了一点影响,所以我才会给你配置了这个安胎药,而且这药不单单是安胎的,我还加了少剂量的解药在里面。因为现在孩子还未成型,我无法计算出他身上到底有多少的毒­性­,只能用这个方法来抑制他身上的毒。等到三个月之后,就可以清楚地计算出来了,到时再用适量的解药,就可以解除你们身上的毒了。”

简兮楠说的有点复杂,但是胡灵儿还是听懂了,点点头道:“所以说,这安胎药,我起码还要吃一个多月吗?”

算起来,她怀孕也快要五十几天了。

“是的。”简兮楠的眸光有点闪烁,他刚刚说的这么复杂,其实真实的情况却比这还要复杂几十倍,可是这些也都是以后的事情,所以他没打算告诉胡灵儿。

他不想她担心害怕,毕竟一个轻松而快乐的心情,对于孕­妇­来说很重要。

听着还要吃那么长时间的药,胡灵儿嘟了嘟嘴,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两全的办法救她和宝宝了。

吃药就吃吧,苦就苦点吧,她堂堂现代神偷,难道还能败在这几碗黑乎乎的药里面吗?

思及此,胡灵儿一脸决然地看着简兮楠道:“嗯,那这段时间就要麻烦圣医了哦。”

见胡灵儿跟他开起玩笑来,简兮楠也配合着道:“好说,只是让圣医做随身医侍,薪酬可是非常之高的哦。”

“这个更好说了。”胡灵儿狡黠一笑,然后左右看了看,状似神秘地道:“由我们雪狐狸在,你就算要皇帝的­内­裤,都能帮你偷来。”

“……”简兮楠哑言。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想当初白黎也提议过要帮殷墨玄偷皇帝的­内­裤来着。

一提到皇帝,胡灵儿就想起了自己中毒的事情,神­色­正了正道:“兮楠,你知道我身上的毒为何会被引发吗?”

听她这么问,简兮楠也敛了敛身,略显埋怨地看了她一眼:“你老实说,你在宫中喝了多少的酒?”

“额!”胡灵儿眨眨眼,心中瞬间就明白了,有点心绪地垂下头,然后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三杯。”

“你……”简兮楠一股怒气顿涌而上,但随即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有点难看地道:“我以前跟你说的话,你都没放在心上是不是?明知道自己的体内有着这么危险的毒素存在,你还喝酒,而且一喝就喝了三杯,你到底是太高估了自己的酒量,还是低估了这个剧毒呢?”

“我……”胡灵儿偷偷抬眸瞄了简兮楠一眼,他好像是真的生气了,若是她告诉他自己是为了给夏亦涵挡酒而喝的,他可能都不会给自己解毒了,让她自生自灭了吧。

所以,这事坚决不能说。

“我只是第一次进宫,宫里的菜好酒好,忍不住就贪杯了。”

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简兮楠怎么可能会信呢?

其实简兮楠多少也能猜出一些来的,既然她不肯说,他自然也不会去勉强她。

“算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以后注意便是。”他轻叹了一口气,看似相信了胡灵儿的话,眸底的那抹心伤和失落却出卖了他的心。

只是此刻正在心虚的胡灵儿却没注意到简兮楠的眸光,只是一个劲地点头道:“嗯嗯,以后绝对,绝对不会了。”

说着,她单手举起,做发誓状。

简兮楠无语的勾­唇­,他怎么觉得这个女人的行为越来越像某只小狐狸了呢?

见他终于笑了,胡灵儿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其实她现在有点想问问他夏亦涵怎么样了。

因为现在知道了她体内的毒是因为酒­精­而引发的,在宫里的时候夏亦涵也有喝酒,他会不会也毒发了呢?

而且之前是他送她回来的,从观月楼到这里,一路飞奔过来,肯定是用了很多的力气了吧。

路上,虽然她意识有点迷糊,可是她还是能感觉到夏亦涵的担心。

不过,这个事情现在是万万不能问的。

一向不生气的人一旦生气了,那是很可怕的事情。

就比如她的那个姐妹姚雪,就属于这一类的人。

正想着的时候,简兮楠已经起身站了起来,稍稍整了下衣袖道:“喝了药之后,你需要好好地睡一下,这样才能让腹中的孩子完全地吸收进去。我也先去休息了。”

胡灵儿点头道:“嗯,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简兮楠不在说什么,转身就走,只是才走了两步,他忽的转身道:“对了,夏亦涵那边你不用担心,玄去帮助过他,想必他现在应该没事了。”

殷墨玄去帮夏亦涵?

胡灵儿还未从怔然中回神,就见简兮楠走到了一个书架前,在某个位置轻轻动了下,书架移开,他闪身走了进去。

看着缓缓移回到原位的书架,胡灵儿嘴巴张得大大的。

这里……这里是……

眸子急速地转动,再看看身处的床榻,脸上的惊愕更甚。

这里分明是夏亦涵的房间!

天,她怎么会在夏亦涵的房间里?甚至还躺在了他的床上?

谁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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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0字更新完毕,桑容马上要­干­坏事了哦,亲们期待吗?你们要是不留言,我就狠狠地虐灵儿,哈哈哈

V138 异常举动

胡灵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是被白黎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吵醒的。

见到胡灵儿睁开了眼睛,守在床边的白黎连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灵儿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担心死我了。”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胡灵儿笑了笑,面­色­虽然不似昨天那般吓人了,但还是有点苍白。

“灵儿姐,你觉得怎么样了,肚子里的宝宝还乖吗?”白黎小心翼翼地摸着胡灵儿的肚子,一张小脸纠得紧紧的。

她印象中的白黎一向都是乐呵呵的,这样纠结的表情可真的很不适合她。

白黎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兮楠的本事你应该比我清楚不是吗?”

大眼眨巴了两下,白黎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点点头道:“也对,信圣医,得永生。”

“……”胡灵儿无语,这句话,好像有点耳熟啊。

想了想,胡灵儿问道:“兮楠呢?”

“哦,他说是还少了几味药,刚刚出去找去了。”白黎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摸摸还不够,忽然俯下身将耳朵贴在了胡灵儿的小腹处,得意洋洋地道:“宝贝儿,叫声阿姨来听听。”

“呵呵……你这丫头。”胡灵儿真是哭笑不得,这都已经是人家的妻子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得:“才两个月不到,都还没成型呢,你觉得他能听到你的话吗?”

“当然能啊。”谁知白黎却是很笃定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我灵儿姐的宝宝,肯定是个小天才。”

胡灵儿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只能揉了揉她的头发道:“那你和玄王爷赶紧也生个天才出来,到时咱们看看他们谁厉害。”

“我?”白黎一听,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愕然地看着胡灵儿,然后好似想到了很恐怖的事情似得,连连摆手道:“不,不,我不要生孩子,更不要生殷墨玄的孩子,他……”

“你说什么?”白黎的话还未说话,一道­阴­冷的声音就传了进来,然后房门被骤然打开。

两人齐齐看向门口,却见出现在那里的人正是殷墨玄,一身银衫的他就这么背手而立在门口,衣摆无风自动,面­色­沉冷,眸中还闪着隐隐的绿光。

虽然距离她们还有点远,可是胡灵儿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周身的温度突然冷了下来,让她不由得朝着被子里缩了缩。

朝着一脸呆愣的白黎瞄了一眼,心说这小狐狸要完蛋了。

不过基于人道主义考虑,她还是要挽救一下她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胡灵儿犹豫地道:“那个……”

“跟我走!”只是胡灵儿的话才出口,就觉得一阵寒风袭来,下一刻,眼前哪还有白黎和殷墨玄的影子,耳边只留下他刚刚说的三个字。

可怜的黎儿,但愿她不会被整的很惨吧。

胡灵儿无比同情地看向已然关上的房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过虽然刚刚的殷墨玄这么恐怖,她却一点都不担心他真的会把白黎给怎么样了,最多就是马上造个天才出来。

这两人之间也曾经经历了那么多,最终能走到一起,那是真爱使然。

而且殷墨玄对于白黎的宠和爱,已经不是一个人类所能做到的了。

哦对,他原本就不是人。

可是她和夏亦涵之间呢?

脸上的笑容敛了敛,胡灵儿静静地沉思起来。

昨晚他对她的紧张和担忧,她是知道的,这是不是代表他已经在慢慢接受着自己了呢?

昨天她已经丢出了第一张网,相信很快就会有收获了。

等齐宏清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她就告诉他真相,到时他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反映呢?

手朝着里面伸去,胡灵儿摸出了那件紫衫,她真的很期待他看到这件衣服时候的反映。也想听他说说属于他们之间的故事。

只是,他会相信自己吗?

毕竟……

拿出了另外一件衣服,那是桑容做假的证据。

一想到桑容,胡灵儿的面­色­凝重了些许。

那日在观月楼,若不是简兮楠的出现她说不定会取了自己的­性­命,而且也会发现唐灵就是沐婉如的秘密。

昨天在宫中,她那么不惜­性­命地抗旨,而夏亦涵明知道这是齐宏清设下的局,还是不顾一切地要站出来。

两人之间的感情不予言表,就算夏亦涵对她不是男女之情,桑容的心思却是异常的明显了。

她让夏亦涵误以为胡灵儿死了,为的就是能够腾空他的心,然后自己进驻进去吧?

不得不说,这个桑容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若是自己要想和夏亦涵在一起,这个女人肯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不过,这也是考验夏亦涵的一个办法,若是他那么快就变心爱上了桑容,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去纠结了不是。

因为这么容易变心的男人,就算她现在跟他相认了,只要桑容在他的身边,他随时都会有变心的可能。

不过,她相信当初的自己会爱上夏亦涵的,那么他就肯定有着可取之处,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一个心思叵测的坏女人给迷惑了。

想到这里,笑容又重回到了她的脸上。

不管怎么说,昨天是夏亦涵救她回来的,而且他昨夜也毒发了,虽然简兮楠说殷墨玄有去帮助他,但是她还是有点担心的。

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很不错了,胡灵儿朝着门口喊道:“小苗。”

一直守在门外的小苗一听,连忙推门走了进来:“小姐,奴婢在呢。”

“你知道王爷昨晚住在哪吗?”

之前从白黎的口中才得知昨晚夏亦涵直接就将她抱进了他的房间,为的就是能让简兮楠第一时间给她医治。

既然他的房间被她给霸占了,那么他……

小苗一听,连忙道:“哦,奴婢听说王爷睡在客房。”

“客房?”胡灵儿稍稍沉吟了下继续道:“那你给我稍稍收拾下,我先去客房看一下王爷,然后回自己房间里去吧。”

“好。”小苗应下,很快就将胡灵儿给收拾­干­净了。

简兮楠的药果然很有效,才喝了两次,她身上的力气就回来了,胡灵儿跟个没事人一般走出了夏亦涵的卧房,闵默在门口等着。

见到胡灵儿出来,他那万年不变的脸上有着担忧,分明是想问点什么,可是嘴巴动了动,却终究没有问出口。

好在胡灵儿看出了他的心思,笑了笑道:“我没事的,简兮楠的医术很厉害,无论什么病都是药到病除,所以你们不要担心,最最重要的是,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爹娘。”

“闵默明白了。”

“奴婢知道了。”

两人齐齐应道,胡灵儿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朝前走去,而小苗和闵默跟在她的身后。

只是还未等三人到客房的门口,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夏亦涵。

胡灵儿率先发现了他,脚步一顿便停了下来,而夏亦涵随后也看到了他。

夏亦涵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异样,但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走到了胡灵儿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阵道:“你没事了?”

胡灵儿淡淡一笑道:“嗯,没事了,你呢?”

夏亦涵的面­色­虽然不是很苍白,但看起来有点憔悴,胡灵儿也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

“本王也没事。”见胡灵儿正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夏亦涵眸光微闪,有点不自在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胡灵儿也没多想,只是朝着他身后的客房看了看,略显歉疚地道:“但你的脸­色­看起来还不是很好,是因为昨晚住在客房而没睡好吗?”

听着胡灵儿的话,夏亦涵心中一阵莫名的心虚,抬眸看到她正看着客房的方向,下意识地用身子挡了挡,“本王还好,倒是你身体还没痊愈,本王送你回房去吧。”

说着,夏亦涵竟然主动上前牵住了胡灵儿的手,朝着她的卧室方向走去。

胡灵儿有着片刻的怔愣,可是那手上传来的由凉变暖的感觉却清楚地告诉她,夏亦涵真的在牵着她的手。

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胡灵儿不疑有他,跟着夏亦涵缓缓前行。

虽然她和夏亦涵之间也不是没有亲密接触过,可是主动牵起她的手,却是第一次。

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紧张,亦或许夏亦涵已经在潜意识中慢慢地开始接受她了。

胡灵儿的心中暖暖的,微微侧眸,就看到了夏亦涵那张完美的侧脸。

他微抿着双­唇­的样子,真的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魅力。

只是胡灵儿却不知道夏亦涵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她尽快离开这里,因为那个房间里面还有着一个桑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介意让她知道桑容在那里,而自己也在那个房间里待了一整夜。

明知道她都不会在乎的,可是他却还是不想让她知道,让她产生误会。

V139 太后被利用

将胡灵儿送进她的卧房之后,夏亦涵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在桌前坐了下来。

胡灵儿看着他明显是有话说的样子,便对着小苗道:“小苗,你去沏点茶来。”

小苗出去了,闵默依旧守在门口,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胡灵儿在夏亦涵的对面坐了下来,“王爷,是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有点犹豫地看了她一眼,夏亦涵道 :“是的,本王想问问你接下来的计划。”

胡灵儿一听,不由得揶揄起来,“王爷不是说不在乎经过,只在乎结果的吗?我以为你并不想知道呢。”

夏亦涵顿了顿,记得自己是说过这么一句话,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多了桑容的事情,他必须得小心应对,不然不管是齐宏清那边还是桑进德那边,都会有不少的麻烦。

甚至还有右相那边,即便是沐婉如本人不在乎,可是她毕竟也是名义上的涵王妃,沐启华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的。

想到这里,夏亦涵道:“本王只是希望能让计划顺利一点,所以觉得在配合上有必要沟通一下。”

“嗯,说的也是。”胡灵儿单手撑着下巴,朝着夏亦涵凑了凑,忽的问道:“你早就知道皇上喜欢桑容,对不对?”

夏亦涵没料到胡灵儿一上来就问桑容的事情,原本就有点心虚的他心中微微震了震,但面上还是淡定如波地道:“是的,其实齐宏清早在成为太子之前,就对桑容有意思了。”

“原来如此呢。”胡灵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眸子微微一眯,然后又道:“那么桑容对你有意思的事情,你应该不会否认吧?”

这一次,夏亦涵的心突突跳了两下,只是看着胡灵儿毫无所谓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有点淡淡的失落。

她果然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跟桑容之间的关系的。

点点头,夏亦涵并没开口。

胡灵儿心中了然,又是一阵沉吟,右手习惯­性­地摸着下巴,一边道:“齐宏清很明显是知道桑容的心思的,从昨天的事情来看,他其实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所以我在想,他会不会是为了得到桑容,让桑容对你死心,所以才会想出把我赐婚给你的办法来呢?”

夏亦涵的眸子微微一闪,据实答道:“其实关于这点,本王也有想过,或许这会其中一个原因,但本王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单纯。”

“你的意思是说,他还有别的原因吗?”其实胡灵儿心中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她已经猜到了另外一个原因。

夏亦涵看着她微眯的眸子,邪邪勾起的­唇­角,知道她肯定猜到了什么,于是很配合地道:“所以本王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胡灵儿挑挑眉,故意拖着长音卖了个关子,然后继续道:“还有太后那边的原因。”

“太后?”夏亦涵黑眸微微一沉,“难道这事跟太后也有关系吗?”

“不是跟太后有关系。”胡灵儿摇摇手指,纠正道:“而是因为太后的关系。”

这话说的极其绕口,好在夏亦涵也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理解其中的意思,只是未等他开口接话,胡灵儿就继续道:“太后已经将你娘的故事都告诉我了。”

其实这事夏亦涵一点都不意外,原本在带她去见太后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后来他离开这么久,太后肯定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给她听了。

“所以呢?”夏亦涵还是有点难以理解胡灵儿话中的意思。

胡灵儿也不再卖关子,正­色­道:“所以你对于太后来说是特别的,而齐宏清若是明着跟你做对的话,太后肯定会反对的,所以他只能暗地里­操­作。而这第一步,就是稳住太后的心,他要让太后觉得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绝对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这样一来,就算你对他有所怀疑,而这消息也传到了太后的耳中,只要没有证据,太后就肯定不会相信这事是真的。因为一个处处为着皇兄考虑,以皇兄为骄傲,为榜样的乖乖子,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皇兄的事情来呢?”

“所以,若是本王到时一口要定齐宏清对本王有异心,太后就会对本王产生反感,觉得本王是在居功自傲,甚至更严重一点是看中了这个皇位。”夏亦涵好似明白了什么。

“没错,就是这样的。”胡灵儿满意地打了一个响指,“太后现在是疼你,重视你没错,那是因为她对你和你母亲都有愧疚。可是齐宏清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我们绝对不能小看了一个母亲的护犊本能。一旦她觉得有人会威胁到自己的孩子,就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之视为敌人,果断地除去。而王爷你,当初你既然有能力让皇上废了太子,助齐宏清登上皇位。那么她也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也肯定有能力将他拉下这个皇位,取而代之。”

胡灵儿的这一番话,让夏亦涵茅塞顿开,他之前一直在想齐宏清这方面,却从未考虑到太后那边。

因为太后对他的好,真的有如亲生母亲一般,虽然他总是淡漠以对,可是这些他都记在了心中。

从昨天的情况看来,齐宏清真的已经将主意打到了太后的身上。

“那么齐宏清现在这么做,为的就是让太后怀疑本王吗?”夏亦涵的身上聚起了一股淡淡的寒意。

这齐宏清为了除掉他,竟然连他的母后都想要利用。

“没错,而且他差点就成功了不是吗?”胡灵儿的嘴角勾着一抹讽笑。

夏亦涵有点无力地扶了扶额头。

是啊,若是昨天他真的帮着桑容一起抗旨的话,太后肯定就会对他产生意见的。

只是现在……

昨天的事情虽然被她的机智给化解了,可是现在,桑容在他的涵王府里面,而且按着她昨晚上的情绪,她是死也不肯再回去左相府了。

昨晚,他让人给桑容上好药之后,原本就打算离去的。

可是她却始终都没醒来,一直抓着他的手叫着他的名字,让他无法离开。

直到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桑容终于醒来了,醒来之后她就一直抱着他哭,说再也不想回去那个家里了,如果他硬要她回去的话,她宁愿死。

夏亦涵无奈,但他知道这个时候的怎么说桑容都不会听进去的,只能安抚着她,答应她留在涵王府,然后找了个借口走了出来。

若是桑容一直住在这里,这件事情迟早都会曝光的,到时他就是四面楚歌。

虽然这个王爷的位置他本就不在乎,只是他却不想让桑容陷入这场原本跟她没有关系的斗争之中。

毕竟齐宏清要对付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见着夏亦涵沉思不语,胡灵儿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静寂的空气在室内缓缓流淌,胡灵儿并不想去猜测夏亦涵此刻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是小苗送茶进来了。

小苗进来又出去,只是转眼间的事情,却为这略显的气氛做了一番调节。

胡灵儿一边给夏亦涵倒着水,一边问道:“你身上的毒,当时是怎么中的?”

只这么一问,夏亦涵就明白了胡灵儿的意思,不答反问道:“莫非你也怀疑这事跟齐宏清有关吗?”

外人都在传这毒是废太子齐穆清下的,可是只有夏亦涵知道其中有着蹊跷,却不想她也有所怀疑吗?

“其实本王怀疑的事情,不只是这么一件。”夏亦涵的神情有点凝重,好似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一般。

他说了一句话之后,微微垂了垂眸子,然后继续道:“本王甚至还在怀疑,将本王追杀至殷齐山的人,也是齐宏清派来的。因为当时本王明明已经从齐穆清的手中拿到了血莲莲心,而且他也被本王打成重伤逃走了,可是后面居然又出现了一群伸身手非凡的黑衣人。他们好似很了解本王,所以本王才一时大意中了他们的毒。当然,当时本王丝毫都没有怀疑到齐宏清的头上,以至于后来他的心腹出现之后,本王才会犯下了那不可挽回的错误……”

说到这里,夏亦涵没有再说下去,可是胡灵儿的心却是微微一抽。

因为直觉告诉她,这事应该是跟自己有关。

心中想着,嘴上就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是……关于胡灵儿的事情吗?”

话音落下,夏亦涵就猛地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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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6000字更新完毕。

V140 左右为难

她……她怎么会知道?

是猜到的?还是说……

“若是你不介意的话就说说看,或许我能想出点什么来。”就在这个时候,胡灵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其实这事跟他们现在说的事情关系并不大,只是胡灵儿单纯地想要知道而已。

因为按着自己的记忆中,确实应该是有这么一段误会的,若是知道了,或许能想到什么也有可能。

夏亦涵略显狐疑地看了看胡灵儿,但还是道:“上次跟你说过,在本王被人围攻的时候被灵儿相救,然后两人落进了一个地洞,从地洞里又到了一处世外桃源一般的山谷中。因为本王的脚受伤,我们俩便在那山谷中待了十天,直到齐宏清的心腹尚阳找了进来。”

说到这里,夏亦涵顿了顿,神­色­微微有点难过,好似接下去要说的是很伤心的事情一般。

而胡灵儿的心也稍稍紧了紧,这些之前夏亦涵就有说过,而接下去的那些事情,就应该是她记忆缺失的那些了。

“尚阳来了之后,本王对他深信无疑,便将雪莲连心交给他,让他带给齐宏清。”

听到这里,胡灵儿Сhā嘴道:“王爷当时没想要回宫吗?”

“没有。”夏亦涵摇摇头,脸上浮起一抹回味的浅笑:“本王对这个位置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兴趣,而且当时灵儿说要去找两个好姐妹,所以本王决定陪着她一起找人。”

心中微微一暖,原来夏亦涵他竟还有这样的想法。

视线落在

“只是尚阳的出现却改变了这一切,他拿了莲心之后,依着本王的要求说找人带我们出去。可是他们离开没多久,本王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待本王循声过去的时候,竟然发现一群侍卫正在围攻灵儿,而尚阳则被灵儿控制在手中。”

“一见到本王,尚阳就说灵儿抢了他的东西,还要杀了本王。本王当然是不信的,可是当灵儿说出莲心的时候,本王却怔然了。因为这东西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认识,即便本王在给尚阳的时候,也没明说这是什么东西,可是灵儿她却知道。”

“本王承认,当时确实有着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也仅仅是犹豫而已,本王根本就没怀疑过她。只是就这瞬间的犹豫,灵儿却误会了本王的意思,而且尚阳趁着她失神的时候重伤了她。灵儿杀了尚阳,在尚阳死的那一刻,本王确实是有点气愤的,毕竟那时候本王还没有怀疑齐宏清,也没怀疑尚阳的用心。本王的犹豫和愤怒伤了灵儿的心,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带着莲心逃走了,一半的侍卫追击而去,而另外一半留在了本王的身边,说是要保护本王,其实……”

“其实是为了杀你?”胡灵儿的声音有点沙哑,那是气愤下隐忍着的声音。

夏亦涵没有去看她的表情,只是点点头道:“是的,也就在这个时候,本王才知道自己上了齐宏清和尚阳的当,误会了灵儿。等本王除掉身边的人凭着感觉追去的时候,灵儿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之后,为了救本王,灵儿挡下了一剑,掉落了山崖。”

说到这里,夏亦涵闭起了眼,而后又缓缓地吐出了一句:“直到最后一刻,本王都没能得到她的一句原谅。”

这句话说完之后,夏亦涵不再开口,而胡灵儿的眸中却早已是怒火熊熊。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她最最受不了的事情就是被别人冤枉,她可以想象自己当时是有多么的愤怒,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还是带着血莲走了,分明就是为了将那些侍卫引开,不然她大可以将血莲丢给夏亦涵,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去。

所以说,她对夏亦涵的那份情,肯定是极深极深的。

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胡灵儿调整了一下心情,而后分析道:“这样看来,你身上的毒十有八九是齐宏清找人下的,你回来之后他没对你动手,只是因为莲心下落不明。他肯定以为你是故意不将莲心给他的,所以只能继续在你面前装。这也是之前我就猜测到的。”

“你之前就猜到了?”听着胡灵儿的话,夏亦涵终于从悲伤之中回过神来。

胡灵儿微微一笑,站起身绕道了窗边:“是的,所以我才会将莲心送给他啊。”

夏亦涵的眸光微闪,沉吟一下之后忽的道:“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这么做,就是为了抛砖引玉。若是齐宏清真的是因为想得到莲心而一直没对本王下毒手,那么他得到莲心之后,就肯定会安奈不住了。”

胡灵儿点点头,“对,所以你这段时间就得注意自身的安全了,不过还有一件事,你一直都没跟我提起过。”

“何事?”夏亦涵觉得,他已经将能说的和不能说的事情都告诉她了,还有什么事情是没说的呢?

胡灵儿挑挑眉,高深莫测地道:“废太子齐穆清。”

神­色­微微一怔,夏亦涵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是将这个人给忽视掉了。

而且他回到陵都也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了,竟然一直都没他的消息,齐宏清那边也没提起过,难道真的是死了吗?

想了想,夏亦涵道:“当时他被本王重伤,之后就彻底没了消息。不过活着的可能­性­居大。”

齐穆清这个人,夏亦涵是了解的,虽然武功不高,却是诡计多端,为人­阴­险,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胡灵儿看出夏亦涵脸上的担忧,知道自己的顾虑是对的,不由得道:“既然如此,那么他很有可能是在暗处养伤,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身上的伤想必也差不多了,所以王爷,你还得小心他才是。”

“你这是在关心本王?”夏亦涵忽的勾­唇­,邪邪地道。

胡灵儿也是­唇­角微勾,笑得一派淡然:“我只是在关心我的计划能否顺利进行而已。”

顿了顿,胡灵儿又道:“只要齐宏清有所行动,就说明我们之前的猜测都是正确的,那么我的计划也等于是完成了,接下去的事情,就是王爷你自己的事情了。”

“什么叫做本王自己的事情?”听得胡灵儿这么说,夏亦涵顿时不快了,脸­色­微变地道:“难道你觉得,齐宏清若是要对付本王的话,会放过你吗?别忘记了,你现在可是涵王妃。而且本王若是没猜错的话,他会将你赐婚给本王,为的就是在最后扳倒本王的时候,顺带着将右相也给扳倒了。毕竟刚正不阿的的右相可是齐宏清现在最最忌惮的人。”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胡灵儿之前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经夏亦涵这么一提,真的是很有可能的啊。

她一脸凝重地看着夏亦涵,面­色­有点纠结,却是抿­唇­不语。

夏亦涵看着她的样子,嘴角的笑愈显得意,站起身整了整袖子道:“所以啊,你不要妄想这么早就抽身不­干­,还是好好想想这么帮本王斗赢这些家伙吧。说了这么多,你也该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本王先走了。”

说完之后,未等胡灵儿有所反映,夏亦涵便朝着房门走去。

只是当他走出房间,关上们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是僵了僵。

他这是在做什么?是在挽留她吗?

要想对付齐宏清和齐穆清,他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相助,可是当他听到胡灵儿那事不关己的话的时候,莫名的怒气就顿涌而上,然后就说出了那一番威胁她的话。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睿智和机敏,让他无比的欣赏,从一个小小的点上,她便能推理出一大堆的可能来,甚至你的一个细微的表情她就能猜出你心中的想法。

这样的人若是敌人,是相当可怕的存在,可若是放在身边,那便是一种幸运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一点点地在被她吸引,只因为她的那分睿智,让他觉得熟悉,却又不安。

轻叹了一口气,夏亦涵仰头看了看天,今日的天有点­阴­沉,正如他的心情一般。

一个沐婉如就够让他头痛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桑容,而且他深信,一场暴风雨就快要来临了。

正想着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夏亦涵展目看去,却见项城朝着这边匆匆而来。

心中微微一顿,莫非他心中所想的事情,这么快就来了。

见到夏亦涵,项城紧走了几步,看了看他身后的房间,然后小声道:“王爷,左相来了。”

果然如此……

夏亦涵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大步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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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41 有人相助

当夏亦涵走进正厅的时候,桑进德正站在那里。

嘴角微微一勾,讽笑过后,却换上一副无谓的笑容。

桑进德的面­色­不是很好,但是见到夏亦涵,还是公式化地行礼道:“老夫拜见王爷。”

“左相请不要多礼,快请坐。”夏亦涵在主位上坐定,客气地招呼着。

只是桑进德却没有坐的打算,依旧站在那里。

夏亦涵勾­唇­浅笑,将在正厅内的下人都遣退了,然后单手撑着头斜倚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道:“不知左相来我涵王府所为何事?”

听得夏亦涵这么说,桑进德­阴­着脸道:“既然王爷如此爽快,那么老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老夫是来接女儿回去的。”

谁知桑进德的话音落下,夏亦涵只是一脸不解地皱皱眉道:“女儿?本王不知道左相的意思。”

“呵,你不知道?”见夏亦涵想要装傻,桑进德冷冷一笑道:“王爷,老夫知道容儿的心在王爷你的身上。可是昨日王爷你听到了,皇上看中了容儿,她是要做皇后的人。这一点,希望王爷你能明白。”

“所以呢?”夏亦涵挑挑眉,脸上依旧是笑意盈盈。

“所以,请王爷放过容儿。”桑进德的脸­色­虽然不好,但不管怎么说,夏亦涵都是王爷,他也不能太过了。

“放过容儿?”夏亦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直了直身子正­色­道:“左相,到底是你表达的不够清楚,还是本王的听力有问题,为何本王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所谓“放过”一词,又从何说起呢?”

“夏亦涵,你……”桑进德终于忍不住了,不但直呼了她他的名字,还指着他道:“夏亦涵,你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和容儿之间的那些苟且之事,容儿昨夜彻夜未归,肯定是在你这里。若是识相的话,就将人交出来,老夫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若是你依旧执迷不悟的话,别怪老夫来个鱼死网破。”

“呵呵……”夏亦涵笑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桑进德的身边,缓声道:“左相,你是说桑小姐昨夜彻夜未归是吧?那本王倒是想问问,她为何会不肯回家?若是有着一个疼她,爱她的父亲,她又为何会这么做呢?”

随着夏亦涵的靠近,桑进德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逼而来,身子微微一颤,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

夏亦涵的脸上明明是笑着的,可是那笑中却带着森冷的气息,让他觉得心颤。

正如昨天的桑容一般,让他觉得害怕。

昨天,从宫中回到左相府之后,他就因为桑容对他隐瞒夏亦涵复明、还有试图拒婚的事情大骂了她一通,并警告她,下次皇上若是再提起,绝对不许拒绝。

却不料桑容当时就拒绝了,还是即使是死都不会嫁给皇上,也不想做皇后,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他当时那个怒啊,让人拿来鞭子就朝着桑容抽去,边抽,边让她讨饶。

可是不管如何,她就是不肯开口,甚至连一声痛都不喊出来。

那鞭子一鞭又一鞭地抽在桑容的身上,直到他抽得手都酸了,而桑容也已经是衣衫破碎,浑身血­肉­模糊。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着牙一声都不吭。

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可是又不能真的让她死,只能甩袖离去,让她自生自灭。

直到晚膳之后,他想着若是皇上明日一时兴起又要见她了,总不能受着重伤抬去吧。

无奈之下只能让人去找了个大夫给她治疗下,却不料当下人带着找来的大夫去桑容房间里的时候,里面早就没了人影。

大晚上的,他也不便找人,心中也知道她肯定是到了涵王府,所以一大早,他便找来了。

可是现在,这个夏亦涵分明是不肯将人交出来了。

见着桑进德面露惊恐,却又不发言语的样子,夏亦涵邪邪勾­唇­,声音中透着几分冷冽,“怎么,左相不肯说吗?还是心虚了不敢说呢?”

“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桑进德眸光微闪,也开始装起傻来,“总之,今日老夫一定要将容儿带回去。”

“可以,只要左相你回答了本王之前的那个问题。”这话,夏亦涵等于是变相承认了桑容在左相府。

桑进德一听,心中一阵冷笑,说出的话却是客气了一些:“女儿犯了错,作为父亲给点相应的惩罚也是应该的。可怜天下父母心,等王爷你做了父亲,就能体会老夫的心情了。至于容儿,因为不理解父亲的作为,耍耍脾气离家出走,也是正常的,所以还请王爷让我这个父亲将女儿带回去,好好地沟通一下就没事了。”

听着他一口一个的父亲,夏亦涵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微眯的眸子中神光冷凝,看得桑进德不寒而栗。

却见他的手朝着腰间按了按,薄­唇­微启,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你也配‘父亲”这两个字?”

话音落下,夏亦涵的腰间紫光一闪,下一秒,原本空落落的手中便多了一根紫­色­的鞭子。

看着那忽然出现的,还闪着紫光的鞭子,桑进德吓得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

他整张脸却变成了白­色­,无比惊恐地看着夏亦涵道:“你……你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本王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而已。”

桑进德退一步,夏亦涵就逼近一步,那彻骨冰寒的冷冽气息,那泛着紫光的神秘鞭子,使得桑进德双腿都快要发软了。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连连道:“王……王爷,这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容儿不在你这里,绝对不会在的,老夫回去再找找,再找找。今日就先告辞……告辞了。”

话音落下,他也不知道哪来的离去,竟是快速地朝着门口走去。

好在夏亦涵也没有追上去,直到走出了正厅,走出了涵王府,桑进德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心还在砰砰地直跳。

他敢肯定,刚刚若是继续待下去,夏亦涵手中的鞭子肯定就会朝着自己的身上抽来。

他这是要为了桑容报仇啊。

桑容在他涵王府,这事已经是毋庸置疑了,可是他却不敢再去要人了。

当然,他也不可能真的笨到跟夏亦涵来个鱼死网破,所以无论如何,这事都不能让皇上知道。

但愿这几天皇上因为莲心而暂时忽略桑容一事,可以给他点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擦了一把汗,桑进德朝着等在门口的马车走去,心中却依旧是惊魂未定。

可是,就在他正撩开帘子想要踏进马车里的时候,感觉到耳边一阵劲风袭过,警觉的转头看去,却见除了身边的几个侍卫,就别无他人了。

许是看出了他的异样,侯在边上的一个侍卫道:“相爷,怎么了?”

“没事。”桑进德摇摇头,钻进了马车里面,应该是他想多了,“回府吧。”

马车启动,桑进德却是头痛地扶了扶额头。

他早就知道夏亦涵厉害的,可是一是都没亲眼见过,二是因为之前他都一直身中剧毒,双目失明的,所以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一直还把他当成一个废人来看待。

可是就在刚刚,他是真的在夏亦涵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死亡的气息。

那么强烈,那么让人惊惧,所以他逃走了。

唉,头痛,真是头痛呢。

闭着眼摇了摇头,桑进德重重地叹着气,只是当他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左侧的马车厢壁上,竟然Сhā*着一跟细小的钉子,钉子下还有一张纸条。

桑进德心中一惊,这是……

随即他想到了刚刚撩开车帘时的那股莫名的劲风,莫非就是那时候有人将这个­射­进了车内吗?

肯定是的了。

想到这里,桑进德连忙拿下了钉子,又取下了纸条,展开一看。

却见上面只写了十二个字:“欲除夏亦涵,戌时一刻观月楼。”

下面没有署名。

桑进德的一双小眼微微眯起,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为何会知道自己要除掉夏亦涵?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可是现在的自己对于夏亦涵真的是无可奈何,若是有人能够帮助自己,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啊。

而且这人的本事显然很不错。

刚刚他身边站着的那些侍卫都算的上是高手,却没人发现他,甚至连他的“暗器”都没发现,可想而知他的本事了。

将纸条紧紧地拽在手中,桑进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阴­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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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42 去看看他

送走了桑进德之后,夏亦涵看了门口许久,然后起身走出了正厅。

在来到客房门口的时候,夏亦涵微微顿了顿,终究还是抬手推开了门。

“师兄。”屋内,桑容见夏亦涵进来,连忙撑起了身子,只是或许是因为扯到了伤口,面­色­一片纠结。

“小心点。”夏亦涵连忙上前扶住了她,然后将被子塞在了她的后面,这才让她靠下去。

“师兄,给你添麻烦了。”桑容垂了垂眸子,满满的全是愧疚之­色­。

“没事。”夏亦涵笑着摇摇头,随即稍稍犹豫了下道:“桑进德刚刚来过了。”

桑容面­色­一变,猛地抬头看向夏亦涵:“他……他是来找我的吗?”

“是的。”夏亦涵点了点头。

桑容咬了咬­唇­,脸上的愧疚之­色­更甚:“对不起,师兄,我……我等会就回去。”

之前一直不肯回去,这会儿听到夏亦涵这么说,却主动说要回去了,可见桑容的心计确实是很厉害。

果然,夏亦涵听得她这么说,眉头一皱道:“容儿,你觉得我会怕他吗?”

桑容连忙摇头否认,“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现在为了齐宏清的事情已经够烦恼了。不想再因为我的事情给你徒增麻烦。”

“无妨,齐宏清想要对付我,自然有的是理由。至于桑进德这边,我还真没把他当成一回事。你就好好地在这里养伤,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这是夏亦涵在来时的路上做好的打算。

按着现在桑进德的心情,若是让桑容回去,等于是送羊入虎口。

想了想,夏亦涵又道:“容儿,其实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桑容看着夏亦涵,“师兄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轻轻地叹了口气,夏亦涵转开了身子,然后缓缓道:“这个桑进德,根本就没有把你当成女儿,你又何必将他当成父亲呢?他打你的时候,你完全可以反抗啊。”

先不说桑容用毒的功夫那么高明,她的身手也是很厉害的。即便桑进德出身武将,也绝对不会是桑容的对手。可是几次三番,她却任由那个桑进德这么欺负而不反抗,夏亦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桑容抿了抿嘴,慢慢地低下了头,“不管怎么说,他毕竟都是我的父亲,我……下不了手。”

“你……”夏亦涵说了一个字之后,只是叹出了一口气,然后再也没说下去。

看着桑容那样子,他轻轻地按了一下她的肩膀道:“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吧,我身上的伤虽然只是皮外伤,却也得好好地修养一下。我让人给你去抓了几幅药,喝了能有助于伤口的愈合。不过……”

夏亦涵的眸光微微一闪,有点不自在地道:“有件事情希望你谅解一下,你住在这里的事情暂时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你尽量不要出这个房间,需要什么,就跟我给你安排的丫头说一下。”

桑容的眸底划过了一丝失望,随即便像没事人一般地抬头道:“嗯,我知道的,这是若是让齐宏清知道了,肯定会来找你麻烦的。只是,我可以有个请求吗?”

夏亦涵挑挑眉,不知道她所谓的请求是什么:“你说吧。”

“晚膳的时候,你来陪我吃好不好?”说这话的时候,桑容的脸上带着一抹娇羞。

稍稍顿了顿,夏亦涵笑着道:“好。”

这一整天,胡灵儿都躺在床上,虽然很不喜欢这种半废人的生活,可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只能忍了。

因为简兮楠说过,她需要好好休息,才能让孩子将药­性­吸收进去。

只是躺着归躺着,她却毫无睡意,也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睡得太多,还是因为夏亦涵早上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他那话的意思,是要留下她吗?

不让她撇开关系,不让她抽身,为的是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吗?

或许是自己一厢情愿地想多了,可是她不得不多想啊。

她甚至想象着,若是自己到时真的要跟他要一纸休书,他会同意吗?

若是他真的给了,那么她是不是就会拿着休书离开了呢?

不过这些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她已经打算,等自己的身体稳定一些,然后齐宏清的事情也弄清楚的时候,就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想到这里,胡灵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手轻轻地摸着肚子,嘴里喃喃道:“宝宝,其实你也很想跟爸爸相认的对不对?你放心,妈妈不会让你做一个没有爸爸的可怜宝宝的。”

“小姐。”就在这个时候,小苗端着药走了进来。

晚上刚刚吃过,就得吃药了。

胡灵儿轻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了桌边,见着小苗将药碗放在她面前,忽的道:“小苗,你知道王爷哪里去了吗?”

刚刚的晚上是小苗将饭菜端到她房间里,白黎来陪着她吃的,早上离开之后,就没见过他了。

小苗想了想道:“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不过在晚膳之前,奴婢看到他往客房方向去了。”

“客房?”胡灵儿皱了皱眉头,她都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了,这夏亦涵难道还住在客房,没有回他的房间吗?

正想着的时候,小苗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对了小姐,还有一件事情忘记跟你说了。”

“什么事情?”胡灵儿原本只是随口一问,随即便听到小苗道:“奴婢刚刚在去给你煎药的时候,发现了王爷的丫鬟小凤也在煎药,问她是不是王爷哪里不舒服,她也没说话,端着药就匆匆离开了。”

拿着药碗的手微微一抖,早上看夏亦涵的脸­色­确实有点不好,难道他的身体状况真的很不妙吗?

反正自己也躺够了,喝完药就去看看他吧。

捏着鼻子将自己的药喝下,胡灵儿起身道:“小苗,我们去王爷那边看一看吧。”

说着,胡灵儿走出了卧室,朝着夏亦涵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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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43 金屋藏娇

只是当胡灵儿来到夏亦涵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他不在里面。

想着刚刚小苗说的,难道他真的还住在客房里不成?

原本想去客房里找找看的,可是当她看到那书架的时候,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意。

“小苗,闵默,你们现在这里等一下。”对着跟来的两人留下这句话之后,胡灵儿就走进了夏亦涵的屋内,然后关上了门。

走到书架前,她找到了之前简兮楠开机关的那个开关,然后按着他的方法­操­作了一下,书架就移开了。

里面是一个通道,边上点着灯,倒也是亮堂。

胡灵儿一路走进去,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石门,找了好一会也没看到机关在哪,只能在门外叫了起来:“兮楠,你在里面吗?”

原以为石门的隔音效果会很好,简兮楠未必能够听到,可是才叫了一声,石门竟然就开了。

里面,简兮楠正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见着胡灵儿略显愕然的表情,逗趣道:“怎么,才一天不见,就想我了吗?”

早就已经习惯了简兮楠的嬉皮笑脸,胡灵儿也不在意,只是朝后看了看,一本正经地道:“我是来视察你的工作进度的。”

说着,她便走了进去,石室里面满满的全是草药的味道,胡灵儿忽的道:“你给夏亦涵开了药了吗?”

“药?”简兮楠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有点怔忡:“我没给他开药啊,而且他只要不是毒发的时候,也没必要吃药。”

“没有?”这下子胡灵儿想不通了,既然简兮楠没开,那么难道还是桑容给简兮楠开的不成?

不过现在既然简兮楠已经介入治疗了,他就不应该会再吃桑容的药了吧。

而且昨晚是殷墨玄替他将毒­性­压下去的,桑容根本就没出现啊。

越想,胡灵儿就越糊涂了,简兮楠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疑惑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胡灵儿回神,连忙道:“哦,之前小苗给我煎药的时候,说看到夏亦涵的丫鬟也在那里煎药,我还以为是你给他开的呢。”

简兮楠沉吟一下,朝着外边看了看道:“怎么,夏亦涵现在不在外面吗?”

若是夏亦涵的在的话,胡灵儿也不该会是一个人进来,问他这些问题的吧。

“嗯,不在。”胡灵儿摇摇头,随即又道:“或许他在客房里面,晚膳前小苗说看到他去那里了。”

简兮楠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不行,我得给他确认一下,若是他真的不经过我的同意在乱服用药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

胡灵儿想了想提议道:“那我们一起去客房那边看看吧。”

现在天都已经黑了,他也不可能会出王府的吧。

“嗯,走吧。”简兮楠点点头,两人便走出了密室,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

果然,两人刚走近客房所在的院子,就看到了那里传出来的亮光。

胡灵儿不由得嘀咕道:“这个夏亦涵也真是的,难道我在他房间里住了一晚,他就嫌弃了不肯住回去了吗?”

看着她一副哀怨的样子,简兮楠无奈地摇摇头,“呵呵,应该不会的。”

其实这几天,简兮楠明显能感觉出胡灵儿的心境在慢慢的变化,她已经开始在意起夏亦涵了。

这跟她那些慢慢复苏的记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只是,她的记忆靠近夏亦涵一步,就代表她离自己也远了一步了。

不过不管如何,只要她能够开心,能够幸福就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门口,可是就在胡灵儿要抬手敲门的时候,却猛地顿住了。

看着她突变的脸­色­,简兮楠也怔了怔,一凝神,便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声音:“药已经吃下了,你好好休息吧。”

这是夏亦涵的声音,难道里面不是他一个人吗?

正在狐疑间,另外一道声音随即响起:“师兄,你再陪我一会可好,等我睡着了再走。”

桑容,这是桑容的声音。

胡灵儿双目圆睁,双­唇­紧抿,直直地盯着房门,好像要将之看穿一般。

简兮楠不知道现在的她是愤怒,还是在等待着夏亦涵的回答。

稍稍停顿之后……

“好。”夏亦涵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那一声好,却让门外的胡灵儿身子微微一晃,被简兮楠一把扶住。

也正是那一道踉跄声,使得里面的夏亦涵的听到了声响,厉喝道:“谁?”

胡灵儿依旧没有动弹,甚至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可是简兮楠却知道,越是这样平静,她心中就越是汹涌。

房门打开,当夏亦涵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人的时候,明显愣了愣,竟是连声音都结巴起来:“你……你们……”

胡灵儿却连一眼都没看夏亦涵,视线越过他身侧,直接看向了里面。

床上,桑容正半撑着身子朝着她这边看来,面­色­略显惊慌,可是胡灵儿却能看出她眼底的那眸得意之­色­。

有什么东西在胡灵儿的脑中一闪而过,她忽然冷声开口:“她是昨晚就来的吗?”

今天早上她来这里找夏亦涵的时候,在门口就碰到了他,当时他的神­色­显然有点奇怪的,只是当时自己没有多想而已。

原来竟是如此……

夏亦涵原本心中还有着点愧疚,可是看着胡灵儿对他的无视,还有生冷的声音,不由得怒从心来,顿时微微一勾­唇­,讽笑道:“是又如何?”

“没有如何。”胡灵儿抬眸看向夏亦涵,眼中没有一丝的波动,“只是觉得让人家姑娘住在客房委屈了,还是让她搬到王爷的卧室里去吧。”

话音落下,胡灵儿转身便走。

没有多看他一眼,也不想再听他说一句话,因为继续留下去,她就怕自己要撑不下去了。

简兮楠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在胡灵儿走后冷冷地瞥了一眼夏亦涵,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屋子里的桑容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V144 不如离去(中秋快乐)

夏亦涵看着先后离去的两人,心中的愧疚化为了怒火,垂在身侧的双手越握越紧。

“师兄,对不起!王妃好像误会了。”床上的桑容满目愧疚地看着夏亦涵的背影。

夏亦涵转身,面­色­­阴­沉地走到了桑容的床边,声音生冷地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留下你是本王的主意,而且,她显然也是不会在乎的。”

这个沐婉如,自己的丈夫留了别的女人在府中,她不但没表现出该有的愤怒,还让他将人带进自己的房间里去?

这是太过于大方,还是根本就不在乎呢?

亏得他还想着等会就将实情告诉她,免得引起她的误会,却不想……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看着夏亦涵­阴­沉的脸,桑容的手紧紧地拽起,眸中有着不甘和怨恨,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只是无比歉疚地低着头道:“师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王妃,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呵呵……”夏亦涵自嘲地一笑,好似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淡淡地道:“你先休息吧,不要多想了。”

说着,也没有再看桑容一眼,转身快速地离去。

夏亦涵出去之后,桑容缓缓地抬起头来,原本歉疚的神情转瞬就变得得意起来。

刚刚沐婉如看她的那一眼中,分明是带着浓浓的恨意的,若是对夏亦涵不在乎,又怎么可能会有那般的眼神呢?

还有一件令她震惊的事情,就是她身后的那个人,分明就是简兮楠,难道她之前的怀疑真的是对的吗?

沐婉如就是唐灵?

可是也不对啊,若是她就是唐灵的话,为何至今都没有将胡灵儿的消息告诉夏亦涵?

不过,最晚明天她就应该能知道答案了,因为她拍去山寨的人,明天也该会回来复命了,到时就可以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唐灵了。

不管如何,她现在既然已经如愿住进了涵王府,那么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了。

夏亦涵,只会属于她一个人。

再说胡灵儿,离开客房之后,她就头也不会地走出了涵王府,可是却全无方向,根本就是见路就走,见弯就拐,完全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简兮楠一直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她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

从人多的地方走到人少的地方,从熙熙攘攘的街道,走到了僻静的小巷里……

胡灵儿依旧没有停歇。

直到面前出现了一个死胡同,再也没有前进的路,胡灵儿这才停住了脚步。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直直地盯着前面挡着她的那堵墙,一动不动。

而简兮楠就站在她身后三步远的距离,不发一言。

月光静静地洒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胡灵儿的视线缓缓上移,落在了那圆盘似的月亮上面。

根据白黎的描述,她们来的那天正好是八月十五,那么今天,好像是十月十五了吧?

已经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了,两个来,她到底得到了什么?

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胡灵儿忽的蹲下了身子,将头埋在了双膝之间。

计划永远都不如变化来得快,这句话果然是真理啊。

她还没有来得及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夏亦涵,他就开始金屋藏娇了。

桑容在他的屋子里待了一天一夜,而且他还特意瞒着自己,他陪着她吃饭,陪着她睡觉,这样的待遇,是一个师妹该享有的吗?

说她小气也好,说她多疑也罢,她不得不承认,在看到桑容的那一刻,她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揪出来狠狠一顿打。

而且更加可气的是,夏亦涵在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竟然一点愧疚的心理都没有,还那么的理直气壮。

看来,他对胡灵儿的情,也不过是如此。

看来,一切都是自己想得太美好了,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哈哈哈,哈哈哈……”胡灵儿忽的笑了起来,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笑得蹲着的身子都快不稳了。

简兮楠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心疼地道:“灵,你别这样。”

“我怎么样了?”胡灵儿抬起头,一脸好奇地看着简兮楠,目光有点迷蒙,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可是简兮楠却知道,现在的她只是在强装坚强而已。

紧了紧放在她肩上的手,简兮楠眸光轻柔地道:“灵,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哭,我为什么要哭?”胡灵儿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而且笑得越来越灿烂。

她慢慢地站起身来,简兮楠也随着她站了起来,却听得她继续道:“兮楠,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跟这里的女子一样,有了谁的孩子,就必须跟那个人结婚,生活在一起呢?”

“不,我从来都没这么认为过。”简兮楠毫不犹豫地回答着。

胡灵儿看着他的眸光中闪过了一丝感激,而后又道:“所以,我为何要哭呢?我已经忘记了夏亦涵,他在我的印象之中,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在我肚中播下一颗种子的人而已。若是他对我有心,我或许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对他用点心。可如今他既然对我无意,那么我又何必去在意他,给自己徒增烦恼呢?”

听完胡灵儿的话,简兮楠明显地愣了愣,不管她是现代还是古代的,但毕竟是一个女人,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得不让他震惊。

这些真的是她的心里话吗?

简兮楠试图从她的眼中找出一丝可以让他怀疑的迹象了,可是胡灵儿的眼中却满满的全是坚定。

顿了顿,简兮楠还是道:“灵,你难道想离开他吗?”

轻抿了一下双­唇­,胡灵儿点了点头,无比坚定地道:“嗯。不过在离开前,你得帮我一个忙。”

“你说,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的。”反正只要是胡灵儿的决定,简兮楠都会无条件地答应的。

胡灵儿朝着简兮楠走近了一步,看着他的眼许久,忽的道:“你的胸膛借我一下。”

V146 神秘男子

话音落下,还未等简兮楠会意过来,胡灵儿已经一头扎进了简兮楠的胸口,将头埋在了里面,然后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简兮楠明显震住了,只是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感觉道胡灵儿正在微微抽动着的双肩。

心中涌起一股酸涩和痛楚,手向上抬了抬,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将她紧紧拥在怀中的举动,而是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这丫头,就算再将强,终究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就在这一刻,简兮楠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决定,如果她真的要放弃夏亦涵,那么他绝对不会再错过这次机会。

夏亦涵,这个屡次伤害她的男人,已经不配拥有她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就在这个时候,胡灵儿已经离开了他的怀抱。

她轻快地看着简兮楠,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除了眼睛有点红红的之外,根本就看不出她刚刚竟然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简兮楠知道她已经调整好了心情,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嗯。”

胡灵儿转身,看着周围陌生地一切,不由得狐疑道:“这里是哪里啊,我好像迷路了,兮楠,你应该认识路的吧?”

“当然,我可不似某人,路痴一个。”简兮楠无奈地笑了笑,调侃道。

“你说我是路痴?”胡灵儿不服气地瞪着简兮楠。

“有吗?我有指名道姓吗?”简兮楠笑得愈加的开心了。

见着他的笑容,胡灵儿贼贼一笑道:“哼,别以为我听不出来。简兮楠,我好像忘记i还有一段很光辉的过去哦,玄王妃……”

“咳咳……”

两人一路逗笑着,一路朝着涵王府走去。

只是两人的笑各有深意,一个人强颜欢笑,一个是为了她的笑而笑。

两人经过了观月楼前,却不知此时里面正进行着一场足以影响他们一生的­阴­谋。

观月楼的二楼雅间内。

当桑进德如约而来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一个青衫陌生男子,正在自酌自饮着。

男子其貌不扬,气质普通,属于那种丢在人群中就不会让人注意到的人。

见着桑进德犹豫地站在门口男子朝着他扬了扬手中的杯子道:“相爷,请坐。”

桑进德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默默地走过去坐了下来,而后眯着眼盯着他道:“老夫是不是哪里见过你?”

这人的面容实在是普通,正因为太过于普通,反而让桑进德产生了怀疑。

而且刚刚他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那种带着高傲,又带点淡淡鄙夷的神情,却是让人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呵呵,相爷还是先喝一杯吧。”男子却并不回答,只是将一杯酒倒满了放在桑进德的面前。

桑进德也不是傻子,当然不可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去喝一个陌生人的酒,开门见山地道:“之前老夫马车里的纸条是你留的?”

“正是。”这一次,他到时爽快地应下了。

“那么你就详细地说说你的计划吧。”桑进德也是个明白人,既然第一个问题他没有回答,那么有些事情他问了也是白问。

男子嘴角微扯,勾起了一抹邪邪的笑:“相爷果真是个爽快之人,那么在下也就有话直说了。不知道相爷对于夏亦涵这个人,有何评价呢?”

见他终于提到了夏亦涵,但桑进德还是有点谨慎,不答反问道:“老夫到是想先听听你对他的看法。”

“呵呵呵……”男子又是一阵­阴­恻恻的笑,好似看出了桑进德的心思,幽幽地道:“看来相爷对在下还不尽信,尽然如此,也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说着,男子竟然直接起身欲走。

桑进德一看,急了,连忙道:“壮士莫要误会,老夫没有这个意思。”

说完,桑进德拿起了身前的酒,一饮而尽道:“壮士,这样便可以了吧,咱们继续吧。”

许是桑进德的表现让男子满意了,他又重新坐了下来,然后端起杯子朝着桑进德举了举道:“浊,浑浊的浊。”

桑进德一时间有点没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愣了好一会才意会过来,敢情这是他的名字。

只是这名字有点奇怪啊。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可以帮他除掉夏亦涵。

敛了敛神,桑进德道:“老夫觉得,桑进德是一个善于伪装,­阴­险­奸­诈之人。”

“哦,怎么说?”浊颇有深意地笑了笑,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桑进德的眸光­阴­了­阴­,继续道:“之前他重伤归来,一直说自己双目失明,武功尽失。可是在昨日的时候他却在皇上面前公开表示自己的眼睛已经好了,而且今天还在老夫面前动了武。所以老夫觉得,他之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其实今日夏亦涵那也并算不上是动武,只是拿出鞭子吓唬了他一下,可是仅仅如此,都足以让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装出来的吗?”浊意味深长地喃喃了一句,似反问,又似在确定。

随即,他抬眸看了看桑进德,“所以说,他现在已经跟齐宏清坦白了一切。”

“没错,而且老夫觉得,他那个新王妃,右相沐启华的女儿沐婉如,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虽然他只见过她一次,可是她的翘舌莲花,化险为夷的本事,却给了他很深的印象。

“沐婉如?就是那个自小被送去天殷国的女子吗?”浊眸光微闪,好似想起了什么,眸底忽然浮起一抹趣味的光芒。

桑进德连忙点头道:“就是她。自小她便一直生活在天殷国,从来都没回过我齐夏国。前不久被沐启华夫­妇­亲自前往接了回来,可是回来后的第二天,却被皇上赐婚给了夏亦涵,这件事,当时连老夫都很是吃惊。原以为她只是一个体弱多病的无用女子而已,却不想竟是若此的睿智。”

而且夏亦涵显然也很看重她,不然也不会将献莲心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做了。

只是最后这句话,桑进德并没有说出来,毕竟这事关皇室之中的秘密,他也不好跟身份不明的人乱说。

浊眸中的趣味越来越浓,嘴角微勾地道:“听你这么一说,在下倒是很想跟这个王妃会个面呢。”

“额……”桑进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这人他问他要怎么对付夏亦涵,却不肯正面说,这会儿倒是对夏亦涵的王妃感起了兴趣。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沐婉如长得倒还算可以的。

讪讪一笑,桑进德朝前凑了凑道:“嘿嘿,这沐婉如长得倒的确不错,只是她毕竟已经是涵王妃了,壮士若真的对她有兴趣,也得除掉夏亦涵之后不是?”

这话,巧妙地又将话题引回到了最初。

浊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然后道:“听说,相爷的千金对这夏亦涵也有意思对不对?”

听得他提到桑容,桑进德的脸­色­立马变了,虽说家丑不可外扬,而且这事事关他右相府的存亡。

但是眼前这个人既然在他刚出涵王府的时候就留书给他,肯定是将他的底细了解了个透彻的。

此刻若是再遮遮掩掩的,反而会让他心生不满,不帮他事小,到时将他的底子都捅出去,那就完蛋了。

所以桑进德只能点点头,满目沮丧地道:“这个不孝女,不提也罢,简直就是丢尽了我右相府的脸,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夏亦涵的迷魂药,竟是连皇后的位置都不削,硬是要跟在这个夏亦涵的身边。这不昨晚老夫一怒之下训斥了她几句,就赌气跑来涵王府,彻夜未归不说,早上老夫去要人的时候,这可恶的夏亦涵还不肯交人。”

相对于桑进德的怒气冲冲,浊只是笑着给桑进德倒了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满上,一边把玩着杯子,一边道:“小女儿们的心思,你是难以理解的。不过听相爷这么说来,夏亦涵对于桑小姐,还是很信任,很在意的吧?”

“是的。”桑进德点点头。

虽然桑容和夏亦涵之间均没有表明身份,可是桑进德却是有所怀疑的。

毕竟当初桑容被单霖带走,直到几年前才回来,而她回来的时候,夏亦涵也就出现在了当时还是皇子的齐宏清身边。

看着两人的熟络程度,桑进德一直在怀疑他们是不是之前就认识的,只是桑容和夏亦涵自然不会说,而他也无从去考证,所以便一直任由他们这样了。

浊看着沉思的桑进德,冷冷地笑了笑,随即道:“在下听说过桑小姐曾经跟人学过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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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6000字。

V146 赶走闵默

桑进德连忙回神,点头道:“是,被一医者带走学了近十年的医,几年前才回来的。”

浊沉吟了片刻,好似在仔细地思考着什么,好一会才道:“那么相爷觉得涵王妃和涵王之间的感情如何呢?”

“这个……”桑进德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道:“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传言说涵王根本就不待见这位御赐的涵王妃,甚至新婚之夜都装病没有洞房,可是看着那日大殿上的情景,感觉两人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所以这个传言是真是假,老夫也无法判断。”

浊听完之后,眉角微挑,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只是那光芒却跟他这普通的面容极为不符。

眼尖的桑进德也注意到了,眉头皱了皱,却不敢说什么。

只是有点不满他的态度,一直在问自己问题,却始终都没说到底要怎么对付夏亦涵。

正想着的时候,浊却开口道:“相爷,如果我们可以利用桑小姐扳倒夏亦涵,你是否会介意呢?”

“什么,利用那不孝女?”桑进德一听,眼都瞪大了,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的,在她的眼中,夏亦涵比我这个父亲都来得重要,即使要死,她也宁愿自己去死的,所以她绝对不可能因为任何人去背叛夏亦涵。”

对于桑容,他别的方面理解的不多,可是她对于夏亦涵的情,还有那牛一样的脾气,他却了解了个分明。

浊听着他这么坚定的话,竟是笑了起来:“呵呵,相爷,你这就想错了,女人一旦遇到感情的问题,做出任何的事情都不是意外了。”

桑进德狐疑地看了浊一眼,却见他笑意盈盈,一副轻松无比的样子,顿时问道:“那么你说,要怎么利用她呢?”

现在的桑容对于他来说就是一飞黄腾达的垫脚石,而夏亦涵却是阻碍他的那块绊脚石。

若是能利用桑容来除掉夏亦涵,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浊斜斜地勾­唇­,“只要你允许,在下自然是有办法的。而且这事根本就不需要相爷你出面。”

不用他出面就能除掉夏亦涵?

桑进德的眼中满是疑惑,但是看着浊那信心满满的样子,便也不再怀疑,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办!”

顿了顿,他又问道:“那这具体是要……”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浊就出声打断道:“具体的事情在下会安排的,若日后还有事,在下自然会与相爷你再联络的,今日就这样吧。”

说着,他不待桑进德有所反映,便起身走出了房门。

直到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桑进德这才反映过来,看着空落落的雅间,他的眸子眯了眯。

这个人,到底是谁?

虽然他有在可以地隐藏,可是那不经意的一个眼神,还有那不容他人有质疑的强硬态度,都显示了此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或许那副样子,也极有可能是易容出来的。

不过,不管这人是谁,至少现在能肯定他和自己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除掉夏亦涵。

只有这样,桑容才能成为皇后,而他,从此之后便能平步青云,成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国丈了。

到时候,就连沐启华都得跟他伏地请安了,哈哈哈!!

这一夜很快便过去了,只是胡灵儿却是一夜未眠。

明明昨晚已经想通了,而且在简兮楠的安抚下也很好的睡了下去,可是简兮楠走后,她却睁开了双眼,即便是一直抓着他的碧玉笛,还是丝毫都没有睡意。

她也没想什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床顶,甚至一度觉得整个思维是空白的一般。

当第一缕阳光自窗口­射­进来的时候,她才猛然间醒悟过来,隐约想起,昨天好像有跟简兮楠说过,她要放弃夏亦涵的是吧。

手又不由自主地捂上了小腹,不知不觉间,已经快要两个月了,虽然还未完全成型,可是他也应该有思维了吧?

之前自己还在说会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可是下一刻却又说要放弃他的父亲了?

他会不会怪自己呢?

正想着的时候,肚中忽的传来一阵抽痛,转瞬即逝,却让胡灵儿彻底呆住了。

他这是在表示抗议吗?

还是说……体内的毒又要发作了?

不行,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

胡灵儿想着,连忙坐起身来,对着隔间喊道:“小苗。”

自那日毒发之后,胡灵儿接受了简兮楠的建议,也为不让闵默整晚整晚地守在外面,便让小苗住在了隔间。

“小姐,你起来了吗?”胡灵儿的声音刚落下,小苗便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还一边系着衣带。

也不怪她,毕竟时辰还早,平时这个时候胡灵儿正睡得香呢。

胡灵儿觉得有点愧疚,但想着自己的身体,便也只能道:“小苗,我觉得有点不舒服,你现在去给我准备下要吃的药吧。”

小苗一听她说不舒服,可着急了:“什么,小姐不舒服,那要不要奴婢去请简公子?”

胡灵儿摇摇头:“不用了,喝了药就没事了,你赶紧去煎吧。”

那痛只是一闪即逝,而且简兮楠都配好了药了,吃了就应该没事的。

昨晚他陪了自己那么久,肯定也累的够呛,还是不要这么早去打扰他了。

“好,那奴婢马上就去。”小苗见胡灵儿这么说,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头道:“空腹是不可以喝药的,那奴婢在煎药的空档给您弄点小吃来。”

“如此甚好。”胡灵儿点点头,目送着小苗走了出去。

只是小苗刚打开门,就看到了直直地站在门口的闵默,连胡灵儿都看到了。

“闵默,小姐昨晚不是叫你回去休息了吗?”小苗惊呼出声。

而闵默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回答。

好在小苗也早就习惯了这块冰块,撇撇嘴径直走了。

胡灵儿叹了口气,唤道:“闵默,你进来下。”

闵默沉默了一下,低头道:“小姐,这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你又不是没进来过!”胡灵儿有点无奈,这人有时候真是固执的要死,是气死人的那种死。

听着胡灵儿的语气有所不快,闵默这才动了动脚,然后跨了进去,但仅仅是站在门口,连门都没关上。

胡灵儿无语地扶额,只能道:“闵大侠,清晨风寒露重,你这是要让我病上加病吗?”

这话倒是极其管用的,闵默一听,飞快地将门给关上了。

很好,有所进步。

胡灵儿再接再厉:“我身子弱,说话说不响,你走近点。“

闵默的身子微微一震,他刚刚站在门外的时候,她明明还叫的挺响亮的,怎么转眼间就没有力气了呢?

想归想,其实闵默也是知道胡灵儿的,她提出的要求,不管你怎么样,她都会想办法让你做到的,这就是他从来都无法拒绝她的原因之一。

老老实实地走到了胡灵儿距离胡灵儿的床两步远的距离站定,他恭敬地低头道:“小姐,你有事吗?”

看着他低眉垂眸的样子,胡灵儿的心中总觉得有点发堵,她早就将他当成了朋友,可是这块石头,却始终都还是对她恭恭敬敬的。

而且她也知道,就算她提出要求让他不要对她这么恭敬,或许他当面会答应,但是等到下一次,他又会再继续。

所以,她­干­脆不说了,只能让自己去适应他的这种态度,可是适应这么久了,她还是觉得很不习惯啊。

轻叹了一口气,胡灵儿道:“我昨晚不是叫你回房去休息了吗?”

“小姐,闵默有去休息的,休息好了,才又过来的。”

听着闵默淡淡的解释,胡灵儿的嘴角却是抽了抽。

她知道他这么说,就肯定是有休息的,因为闵默从来不会骗她。

只是……

看着他身上微湿的衣衫,显然是被露水弄湿的,所以他肯定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久了,指不定这所谓的休息,就是靠在那里稍稍闭下眼而已。

这个人,白天一直守着她,晚上也不肯睡觉,再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也总会有倒下的一天吧。

胡灵儿觉得有必要要对他下点狠药了。

想到这里,胡灵儿的面­色­沉了沉,冷冷的开口道:“闵默,我毕竟是嫁到这涵王府中来的,带着一个侍卫却是也不合适。等会我修书一封,你带去给我父亲,然后就留在左相府中帮我侍奉两位老人家吧。”

闵默一听,猛地抬头看向了胡灵儿,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变得有点苍白,还有着几丝难以置信。

许久之后,他才动了动­唇­,而后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小姐,你……这是要赶闵默走吗?”

胡灵儿依旧冷着一张脸,毫无感情地道:“正是。”

V147 她怀孕了?

闵默紧抿着双­唇­,眼睛直直地盯着胡灵儿看了许久,忽的道:“闵默明白了,这就回房去休息。”

说完,转身便走。

这明明是让他回去相府,他却说回房间去睡觉。

可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胡灵儿却是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块石头总算是开窍了,但愿以后可以听话一点,不然她可懒得跟他折腾。

小苗很快就将早膳和药端了上来,胡灵儿开始吃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她吃完,门外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王妃,你在里面吗?”竟然是桑容的声音。

小苗是见过桑容的,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正在涵王府中,一时间有点惊愕:“小姐,她怎么来了?”

对于桑容,这小丫头也是很有敌意的,毕竟她对夏亦涵的意图太明显了。

胡灵儿朝着房门瞥了一眼,淡淡地道:“让她进来吧。”

她不去找她,这桑容倒自己找上门来了,她是准备来炫耀显摆的吗?

虽然很不想见到这个女人,可是胡灵儿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桑容走了进来,脸­色­依旧有点苍白,她在胡灵儿的桌前站定,面带愧疚地垂眸道:“王妃,我是来跟你解释一下跟王爷之间的事情的。”

“不必了。”胡灵儿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拒绝。

对于她和夏亦涵之间的事情,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兴趣了。

不是认定了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而是因为夏亦涵既然会瞒着她将桑容留在王府之中,就说明他对自己的信任仅此而已。

亦或者,他是觉得这事根本就没有必要让她知道,因为他们之间仅仅只是一层合作关系,自己本就无权­干­涉他的私生活。

胡灵儿虽然这么坚定的拒绝了,可是桑容显然没有放弃的打算,继续道:“王妃,桑容不想让你和王爷之间产生任何的误会。我前晚受伤了,所以王爷……”

“我说了没兴趣知道的。”胡灵儿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你的解释我没兴趣听,你和王爷之间真正的关系我也没兴趣知道。不过你若是真的不想我们产生误会,那么现在就给我离开涵王府。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小苗,送客!”

桑容的面­色­微变,看着胡灵儿冷冽的表情,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眸光一转,瞥过桌上的药碗,随即便低了低头道:“桑容知道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

“呸,这女人就是居心不良!”小苗对着她的背后轻声唾弃了一口,“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胡灵儿看着愤慨不已的小苗,好笑地摇摇头,“怎么觉得你比我还激动呢?”

“小姐,你怎么都没跟我说?她这是住在涵王府中了吗?王爷怎么可以这样做?”小苗愤愤不平地问着,她是刚刚从她们的对话中才听出来的。

相对于小苗的气氛,胡灵儿却是平静的很,“你不也说这里是涵王府吗?夏亦涵是这里的主人,自然他要让谁住,就让谁住了。”

“可是你是涵王妃啊,是这里的女主人。哼,但愿她还有点廉耻心,按着小姐的意思离开这里,不然……”

见小苗还在喋喋不休,胡灵儿连忙将药喝下,然后对着她道:“赶紧把东西收拾下,我去找下小狸儿。”

小苗只能噤声,默默地收拾起东西来了。

胡灵儿轻叹了一口气。

她可不认为这个桑容会这么轻易地离开涵王府的。刚刚那么说,只是为了试探她一下而已,不过这个答案她基本是知道的。

若是这个女人这么轻易就会走,之前就不会搞出这么多的名堂来了。

而另外一边,桑容走出胡灵儿的院子之后,眸中的­阴­鸷之­色­顿显,她的双手握得死机,牙关紧咬,恨不得将她给撕了一般。

刚刚胡灵儿的镇定,看在她的眼中却成了挑衅。

还要让她走?

呵呵,的确是有人要走,但那个人却不会是她桑容。

刚刚的那碗药……

眸底闪过一丝­精­光,桑容径直朝着膳房的方向走去。

之前的衣服因为破了,府中一时半会儿也没别的女子衣服,所以现在的桑容是穿着涵王府中侍女衣服的。

当她来到膳房的时候,大家只以为她是府中新来的婢女,也没人起疑。

她随便找了一个侍女,恭敬地道:“我是王妃的婢女,王妃说小苗姐还没将药端过去,让我来看看。”

那侍女一听,有点奇怪地道:“啊,小苗已经将药端走了啊,这不她走得匆忙,连药罐子都还没收拾呢。是不是你们路上岔路了?”

桑容顺着侍女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见那边的桌上放着一个药罐子,连忙笑了笑道:“那的确是有可能的呢。既然端去了就好,那我就帮小苗姐帮药罐子收拾一下吧。”

说着,桑容走到了桌边,拿起药罐子就清理起来。

只是当她将里面的药渣倒出来的时候,却悄悄地用帕子包了些许藏在了身上。

回到房间里之后,她就将药渣拿了出来,细细地拨弄了一番,又放在鼻尖认认真真地闻了许久,嘴角忽的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沐婉如,你这次死定了!”桑容喃喃着,那笑容越来越­阴­险。

随后,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便等在了屋子里面,听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稍稍打开门看了看,果然是夏亦涵。

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下一秒,她的眼角就滑下了一行泪水,然后拿起桌上的包裹,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门口走去。

打开门的时候,夏亦涵正好踏进了院子,看着她背着包裹出来,大吃一惊。

他上前一把扶住了步履还有点踉跄的桑容,疑惑地问道:“容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桑容的眼角挂着泪,满目的愧疚的和凄然,“我……我要回家。”

一听她这么说,夏亦涵更加惊愕了:“昨天不是都说好了吗?暂时留在这里,而且你身上的伤还未好,为何这么突然……”

说到这里,夏亦涵顿了顿,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是不是沐婉如来找你麻烦了?”

昨夜之后,他就忍着不去找她,到了刚刚他终于忍不住想去看一看,却发现她压根就不在房间里。

后来听人说她去了白黎那里,他心中忽然就有点堵堵的。

这个女人,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的吗?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竟然跟没事人一般。

心中发堵,夏亦涵转身就朝着桑容这边走来。

桑容一听,不由得紧张起来,连忙道:“不,是我自己去找她的,她让我走也是应该的,我……”

话说了一半,桑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连忙捂住了嘴巴,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歉意满满的样子。

“是她让你走的?”夏亦涵却是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桑容抿­唇­不语,只是低着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夏亦涵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眼底竟然划过了一丝欣喜。

她开口让桑容走,这是不是代表,她还是在意着他的呢?

见着夏亦涵久久没有说话,桑容微微一抬眸,就看到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一惊,不祥之感顿起。

他这是什么表情?

难道她一点都不在乎那个女人将自己赶走吗?

难道他真的已经对这沐婉如动心了吗?

那么如果他知道了下面这个消息,还会不会继续喜欢着她呢?

桑双手的手指微微收了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调,略显委屈地道:“是王妃让我走的,而且我也不得不走。师兄,以后我再也不会来给你添麻烦了,也不会来打扰你和王妃了。不过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幸福地生活下去哦,毕竟她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说到最后,桑容的声音都哽咽起来。

而夏亦涵在听到她的话后,惊愕地瞪大了双眼,竟是久久发不出声音来。

半响之后,他才动了动嘴­唇­,满目愕然地道:“你……你说沐婉如怀孕了?”

“是啊,你难道不知道吗?”桑容抬起头,轻咬着下­唇­,脸上满满的全是受伤的样子:“师兄,我真的不知道你已经爱上她了,原本以为你只是为了稳住齐宏清而娶的她……”

未等她说完,夏亦涵打断了她的话道:“等等,你能不能说的清楚点,为什么我有点难以理解呢?”

夏亦涵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什么,脑中一片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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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依旧是6000字。3000字先送上

V148 谁的种?

桑容低了低头,缓缓地道:“我刚刚去她房中的时候,看到她正在喝药,而那药中是有安胎成分的。不过也有可能是我误会了,毕竟我只是闻了下而已。”

虽然桑容这么说,可是夏亦涵又怎么可能怀疑她的话呢,毕竟桑容是魔医,虽然治病没有圣医厉害,一个安胎药总还是闻得出来的。

他整个人就好似被一层寒冰给包围着一般,周身迸­射­出来的寒气足以将桑容给冻僵了。

好在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提起了一些真气相抵,所以并无什么异样。

可是她心中却是又恨又得意。

恨的是夏亦涵这样的表现,足以证明他是真的喜欢上那沐婉如了。

得意的是她认定了沐婉如的这个孩子不会是夏亦涵的。

这个消息对于夏亦涵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意外了,意外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沐婉如怎么会怀孕?他们才成亲几天而已,而且他都没有碰过她,她怎么可能怀孕?

既然都已经能查出来了,那么这个孩子至少也有一个月了吧?

一个月前,他甚至都还不认识她,这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的?

见着夏亦涵的表情,桑容在心底偷笑着,可是表面上却好似恍然大悟地道:“师兄,你们成亲才十天不到而已,难道这孩子……”

“这事你先不要说出去。”夏亦涵冷声打断了桑容的声音,看着她的眸光中冰冷一片。

“你就好好地待在这里,别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不要多想。”夏亦涵说然,转身急匆匆地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桑容第一次觉得这么开心。

他肯定是去找那贱女人去了。

涵王妃,在嫁入涵王府之前就跟别的男人珠胎暗结,她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这一次,死的不仅仅会是她,甚至连整个右相府都很有可能会跟着她一起遭殃的。

呵呵,其实同为女人,她还是有点同情沐婉如的,只是谁让她阻碍了自己的路,所以解决只会有一个。

沐婉如这边已经接近成功,只是唐灵那边,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呢?

桑容的眉头轻皱,神情有点凝重。

再说胡灵儿,她到白黎那儿找的人其实是殷墨玄。

昨夜的事情她交代过简兮楠,暂时先不跟白黎说,不然凭着她的脾气可能直接就跑去跟那桑容单挑了。

所以白黎并不知道桑容的事情,见着胡灵儿来,开开心心地将她迎了进去。

见着两个女人霸占了屋子,殷墨玄原本是要回避一下的,不然等会某人又要嫌弃他了。

不过他刚起身,胡灵儿就出声道:“玄,我有事想问你下。”

殷墨玄顿了顿,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直接道:“山寨里的人本王已经安排好了,而且也如你所料,抓到了几个人,不过那几个人见任务失败,直接咬破了藏在嘴中的毒囊,没留下活口。”

殷墨玄的话音落下,未等胡灵儿开口,白黎就愤愤地道:“可恶,没有活口,就不知道是谁­干­的了!”

谁知胡灵儿只是眯了眯眼,勾­唇­道:“我知道。”

白黎本就是个急­性­子,一听胡灵儿这么说,连忙道:“啊,你知道?到底是谁?你快说出来,咱们去揭了她的老底。”

殷墨玄却只是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抹淡笑。

在胡灵儿让他帮忙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出她肯定是知道有人要向山寨里的人下毒手,所以现在她这么说,一点都不意外。

胡灵儿并没告诉白黎这人到底是说,只是淡淡地道:“那些人死了,就等于是没了证据,所以就算我知道也不能拿她怎么办。不过我会想办法让她现出原型的。”

或许,她可以以唐灵的身份将她逼出来。

白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着胡灵儿那笃定的样子,还是撇撇嘴没有再开口,只是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胡灵儿看着她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不由得调侃道:“怎么,都这么多天了,你还没适应这里的床吗?还是说晚上有人没让你睡好啊。”

“灵儿姐,你乱说什么呢?”白黎一听,脸都红了,偷偷地瞥了一眼面带笑意的殷墨玄,低声道:“我晚上明明睡得很好啊,只是这几天一直都感觉睡不够,吃不够的样子。”

“睡神,吃货!”胡灵儿没好气地摇摇头,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反正也没啥事,你就继续睡吧,我先回房间里去了。”

白黎确实还是很困,便应道:“好吧,那等下午的时候我再来找你哦。”

“嗯,玄,那我先走了,山寨的事情,谢谢你了。”胡灵儿对着殷墨玄道着谢。

这次若不是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殷墨玄点点头,“好说,你的事情,便是黎儿的事情,而黎儿的事情,就是本王的事情。”

这个逻辑,嗯,很不错。

胡灵儿笑了笑,走出了两人的房间。

他们住的院落离桑容的院子不远,她朝着那边看了看,心中微微一痛,然后抿抿嘴转身离开。

说一点都不在乎,那是假的。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可是在乎了又能怎么样呢?

不管他说他有如何地爱着胡灵儿,终究还是放不开另外一个女人的牵扯。

而她作为一个现代人,更不可能接受一夫多妻的制度,她要的爱,就如白黎跟殷墨玄一般。

一生一世一双人。

若是不能给,即便他是她曾经的爱人,腹中孩子的父亲,她也宁愿放弃。

一边的小苗看着胡灵儿脸上的神情,很是难过。

她家小姐这么好,要长相有长相,聪明又有本事,王爷怎么就是不肯上心呢?

成亲没几天,就把另外一个女人带进府中,这样的事情任何一个女人遇到了,都是伤心难过的吧。

小姐嘴上说没事,可是心中肯定还是在乎着的。

她得想办法帮帮她。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胡灵儿的­精­神有点欠佳,此刻也无心去想桑容的事情了,只是对着小苗道:“小苗,我有点累,先去睡会,午膳的时候你记得把药煎上。”

小苗点点头,她知道小姐肯定是要一个人安静一下,连忙道:“嗯,奴婢知道了,奴婢就守在这里,有事小姐就叫吧。”

胡灵儿意识有点恍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可是当她转身关上门的时候,却感觉到了背后一阵寒意袭来。

房间里有人。

只是未等她转身,就从这股寒意里面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人……是夏亦涵!

没有转身,因为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不想转身,因为她不愿在自己心情这么低落的时候看到他。

她的双手抓着门把,越拽越紧,努力地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夏亦涵开口了:“怎么,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不敢见本王了吗?”

冷冰冰的声音,就好似从冰窖中蹦出来的一般,狠狠地砸在了胡灵儿的胸口。

生疼,生疼的。

她缓缓地转身,脸上带着嘲讽的笑,看着屋中那个紫衫墨发的男子,一字一句地道:“王爷,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做亏心事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哈哈哈!!”夏亦涵一听,竟是笑了起来,身子一动便到了胡灵儿的面前。

“本王做事一向都敢作敢当,只是不知道王妃是否也是如此呢?”

两人离得很近,他微微一低头,胡灵儿就能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冷寒气息扑面而来。

但是她毫不退缩,只是仰着头,倔强地回视着他,“敢作敢当?那你为何要偷偷地将桑容藏在王府之中呢?”

“请王妃注意你的措辞。”夏亦涵冷冷地纠正,嘴角勾起了一抹斜斜的弧度,“桑容是本王的师妹,涵王府是本王的王府,本王留自己的师妹在府中小住几日,何来‘偷偷’之说,又何来‘藏’一词呢?”

夏亦涵的话,竟是让胡灵儿无法反驳。

是呢,他说的都是事实,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呢?

就在这时,夏亦涵又再次开口了:“本王倒是有件事要问问王妃,希望你也能敢作敢当地回答本王。”

胡灵儿没有说话,只是眯了眯眸子看着夏亦涵,等着他的后话。

夏亦涵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弯,渐显其邪魅的本质。

只见他的头又朝着胡灵儿凑了凑,然后幽幽地道:“你说本王在府中藏着女人,但至少你知道这人是谁。那么你能否告诉本王,你现在腹中藏着的这个种,又是属于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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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0字更新完毕,哇卡卡,终于知道有孩子咯,接下去的剧情会愈加的­精­彩,亲们期待吗?

V149 孩子是你的!

胡灵儿身子一震,眸子眯了眯,他竟然知道了?

心中虽然震惊不已,可是面上的表情依旧是淡定无波,她抿­唇­看着夏亦涵,见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忽的勾­唇­道:“若我说是你的,你信么?”

“沐婉如,你当本王是傻子吗?”夏亦涵手一伸,猛地捏住了胡灵儿的下巴,眸中是烈烈的怒火:“说,孩子到底是谁的?”

下巴上传来一阵痛意,胡灵儿却依旧是面带微笑,不屈地回望着他,冷冷地道:“不知道。”

既然她说了实情了,他不相信,那么她还能说什么?

除了不知道,她还能说点什么?

胡灵儿的不削态度和冷言相对彻底激怒了夏亦涵,捏着下巴的手一滑,瞬间落在了她的喉间:“沐婉如,你想死是不是?”

脖子微微仰了仰,胡灵儿强忍着突来的窒息感,嘴角的笑容却是越来越灿烂,“不,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又怎么可能会想死?”

她为了救他,又是重伤又是坠崖,好不容易才保住了­性­命。

若是此刻死在夏亦涵的手中,那不是莫大的讽刺?

胡灵儿此刻就是在赌,她赌夏亦涵不会下手,绝对不会。

果然,夏亦涵明明是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当他的手试图收紧的时候,心中却是浪潮翻涌,怎么都下不了手。

猛地收回手,他的双拳握得死紧,咬牙道:“沐婉如,你带着身孕嫁入我涵王府,给皇室蒙羞,犯了欺君之罪,你可知道右相府会因为你腹中的这个孩子而遭殃?”

“当然知道。”胡灵儿用手轻轻地摸了摸脖子,虽然夏亦涵没有下狠手,但是刚刚那一下,还是让她觉得生疼。

眸底划过一丝笑意,她终究还是赌对了。

她轻咳了一声,缓缓道:“王爷,你我的婚姻,是皇上下旨赐婚的,若当时我抗旨,你觉得右相府就能逃过一劫吗?所以我只能带着身孕嫁了进来。不过好在你也答应了我的提议,等齐宏清的事情解决之后,就会一纸休书放我自由的,到时我有没有身孕,也就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没有任何的关系?”夏亦涵的手指紧了紧,甚至能听到嘎嘎的声响,“你欺骗了本王,竟然还说跟本王没有任何的关系?”

自己娶的女人竟然有了别人的孩子,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是无法忍受的吧。

即使是对她毫不在乎,可是在这面子上始终是过不去的。

“那么,你是要我跟你道歉吗?”胡灵儿歪了歪头,一脸的轻松笑容,嘴上这么说,面上可丝毫没有要道歉的样子。

“沐婉如,你不要太过分了!”夏亦涵心中那个气啊。

其实他的­性­格一直都是无所谓的那种,遇到任何的事情都能很好的控制住,即便是在要害他的齐宏清面前,他也不会表现出丝毫的怒气。

可是在胡灵儿的面前,他的隐忍能力就完全没了用武之地,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轻易地挑起他的怒气。

这个现象,是极其的恐怖的。

可惜此刻的夏亦涵却一点都不自知。

“我过分?”胡灵儿冷冷勾­唇­,眸中带着淡淡的讽刺:“怀上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我哪里过分了?”

夏亦涵一听,神­色­微微一顿,眯着眼道:“不是你的本意,难道还有人强迫你不成?”

“差不多吧。”自嘲地笑了笑,胡灵儿淡淡地应着。

虽然不是一般的强迫,可是当时她是中着媚药的,跟强迫又有何区别呢?

听得胡灵儿这么说,夏亦涵倒是平静了下来,看着她那带着自嘲的笑,还有那眸底淡淡的哀伤。

莫不是她真的是被人强*暴的?

所以她才不肯提那个人?

他忽然就想到了桑容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子。

原本熊熊的怒气忽然就息了下去,他眸光沉沉地看着胡灵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胡灵儿见他沉默了下来,瞥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了桌前坐下。

她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很累了,刚刚经过夏亦涵这一闹,更是身心疲惫。

无力地抚了抚额头,她抬眸看了看夏亦涵依旧站在门口,不由得出声道:“我知道我这么做,伤了你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王爷的自尊,可是你不声不响地将桑容留在府中,也伤了我的自尊,所以我们两人就当是两清了。”

“两清?”夏亦涵听得胡灵儿这么说,原本平息的怒火腾地一下又上来了,三两步就走到了胡灵儿的面前,冷声道:“沐婉如,你的事情跟本王的事情,能够相提并论吗?这事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完了。”

胡灵儿微微抬头,看向他:“那你还想怎么样?”

“你……”夏亦涵手一抬,却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下去,在半空握了握拳,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这个女人,真的有气死他的本事。

胡灵儿挑挑眉,她忽然发现气急之下的夏亦涵原来这么可爱。

她忍不住想再逗逗他,于是很好心地提议道:“如果你不想做这个现成父亲的话,就尽早将我休了吧,也省得东窗事发的时候,让你蒙羞。”

这一下,夏亦涵的整张脸都涨成了铁青­色­,几乎是怒吼出声:“沐婉如,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本王吗?”

眸中闪过了一丝异样,胡灵儿很想说,她并不想的,可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让她伤心,让她失望。

所以她得趁着自己的心还没有那么深陷进去的时候,早点抽身。

不然到时候,要离离不开,想要的东西他又无法给予,受伤的那个人,还是自己。

嘴角的讽笑越来越甚,她笑着道:“事到如今,我还能不离开吗?难道王爷真的要做这个现成的父亲,还是说你已经忘记那个胡灵儿了?”

“胡灵儿”三个字,顺利地让夏亦涵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他面­色­一沉,狠狠地道:“沐婉如,这件事情本王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不管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本王都会查到,到时死的人,就不是你一个了。”

说完,夏亦涵转身就朝着房门走去,拉开门,却正好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闵默。

眸中寒意顿浓,他回头瞥了一眼胡灵儿,又重新看向了闵默,直到他站定在他的面前,还是直直地盯着他。

闵默眸子眯了眯,不明所以,但还是低头道:“闵默见过王爷。”

生冷的声音,没有恭敬可言,只是一形式化的请安而已。

夏亦涵又看了他一会,然后冷冷地道:“你叫闵默?”

“是。”闵默依旧低着头。

“听说你在你小姐的身边已经有十五年之久了?”夏亦涵的语气有点奇怪。

闵默也听出了其中的异样,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是。”

听完闵默的回答之后,夏亦涵稍稍沉吟,然后道:“本王知道了。”

然后,大步离去。

等到他走远了,闵默才抬头看向夏亦涵的背影,对于他刚刚的一番问话,有点不明所以。

再回头,从没有关上的房门中看了进去,却见胡灵儿正抚着额头坐在桌前。

顿了顿,闵默还是走了进去:“小姐,你不舒服吗?”

“有点。”胡灵儿放下了手,抬头看了看闵默道:“我先睡会,你就在外面帮我守着吧。”

说着,她已经起身朝着床走去。

闵默有点担忧地看着她略显疲惫的脚步,手动了动,最后还是紧捏成拳,然后走到了门外,将门关上。

虽然只是一门之隔,可是他的心却不似刚刚那么紧张了。

只要这么好好地守护着她,他就能心安了。

胡灵儿直到躺到了床上,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全身虚软。

刚刚在夏亦涵面前,她一直都是强撑着的。

她不得不承认,夏亦涵会知道她怀孕的消息,是她所料不及的。

当时她惊得脚都软掉了,硬是撑着门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而后来的那些镇定,也全是她假装出来而已。

说孩子是夏亦涵的,是她的一番试探。

她甚至在想,若是他那时候有着一点点的犹豫,她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可是他没有,而且还毫不犹豫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一刻,她就知道夏亦涵已经错过了她最后一个机会。

只是夏亦涵最后的话,让她觉得好笑。

他说他要去找出那个男人,还说死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要抓到那个“­奸­夫”,然后将他们一起杀掉呢?

呵呵,若真的如此,她倒是很想看到夏亦涵知道真相时候的样子啊。

他会杀了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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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依旧是6000字,夏亦涵会不会查出真相来呢?

V150 果然是她

胡灵儿忽然很想笑,可是她又笑不出来,不但笑不出来,她觉得自己的眼眶渐显湿润。

然后,她猛地拉起了被子,将自己整个闷在了里面。

被子轻轻抖动着,却是没有发出半丝声响来。

当简兮楠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光景。

他默不作声地站在胡灵儿的床边许久,双拳紧紧地握起,却没有去安慰她的打算。

他知道,她是个坚强的女子,是个不喜欢别人看到她脆弱一面的人。

昨晚她那么伤心,也只是埋在他的怀中大哭了一场,等到抬头的时候,却又恢复了以往的镇定和笑容。

所以,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这样默默地守护着她。

只是,她昨晚明明都已经调整好了心情,为何现在又会躲在被子里哭泣呢?

难道夏亦涵刚刚来的时候,又跟她说了什么吗?

刚刚在门口的时候听闵默说,夏亦涵刚刚来过,他自然就怀疑到了他的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简兮楠差点就怕她闷坏了而忍不住去抓被子的时候,胡灵儿终于钻了出来。

她的眼睛红肿,脸上还留着淡淡的泪迹。

抬眸看了看简兮楠,胡灵儿擦了擦脸,嘴角带着一抹苦笑,“我是不是很没用?”

其实刚刚简兮楠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可是她却不想停下来,因为只有在简兮楠的面前,她才不用去伪装。

“不,在我的眼中,你一直都是最­棒­的。”简兮楠笑着她的床沿坐下,然后将她扶了起来。

眸中是满满的感动,胡灵儿深吸一口气道:“兮楠,为什么每一次我遇到危险,或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你总会出现在我的身边呢?上天到底是派你来守护我?还是来看我笑话的?”

简兮楠狡黠一笑,微微挑眉道:“我也想问问上天呢,他到底是要眷顾我,还是要惩罚我?”

为什么总是让他遇到一些不能爱的女子呢?

只是最后这一句,他没有说出来。

胡灵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马上便恢复了正常,敛了敛神道,正­色­道:“兮楠,夏亦涵他知道我怀孕的事情了。”

“什么?”简兮楠明显惊了惊,怔怔地看了胡灵儿好一会,才继续道:“但是你没有告诉他孩子是他的,对不对?”

简兮楠已经猜到了胡灵儿刚刚会哭的原因。

“其实……我有说的。”胡灵儿垂了垂眸子,略显失落地道:“可是他不相信,还要掐死我。”

一听到夏亦涵要掐死她,简兮楠眸中的寒意顿起,眸光一顿就落在了胡灵儿的颈间,果然看到那里有着一圈青紫的痕迹,虽然很淡,但足以让他怒火中烧了。

“夏亦涵这个魂淡!”简兮楠“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拳捏的死紧。

胡灵儿一看,连忙拉住了他的手道:“兮楠,你冷静点,其实事情也并不是你想的那般。”

简兮楠看了看胡灵儿抓着他的手,然后重新坐了回去,冷声道:“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胡灵儿想了想,然后将当时的情况详细地跟简兮楠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简兮楠沉默了许久,然后看着胡灵儿道:“你真的不打算将真相告诉他了吗?”

“不了。”胡灵儿回答地无比地坚决,“就算夏亦涵是真的爱着胡灵儿的,可是他也无法抛弃自己的师妹不是?如果无法给我唯一,这个男人我宁愿不要。”

简兮楠的眸光闪了闪,继续问道:“那你若是恢复了记忆,重拾起当初对他的感情,也能这么毫不犹豫地舍弃吗?”

这一点,简兮楠不得不提,毕竟最近胡灵儿已经断断续续想起了不少的事情,而且他给她吃的药里面,也加了一些有助于她恢复记忆的药。

记忆恢复的日子,已经是指日可待了。

“呵呵呵……”胡灵儿一听,竟然笑了起来:“其实,就算我对他是一见钟情,从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就爱上了他。那么在山谷中的日子,实打实也就是十天而已。兮楠,你说十天的感情能有多深呢?”

“若是不深,你会牺牲自己来救他吗?”简兮楠继续追问,他只是不想她到时候会后悔而已。

“哈哈哈……”这一次,胡灵儿笑得更欢了,她拍了拍简兮楠的手臂道:“你也知道我这人爱管闲事,对朋友又重义气。这事若是换成你,我也绝对会毫不犹豫的。”

胡灵儿的这话,让简兮楠是哭笑不得。

他甚至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因为她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她也会为他而牺牲,可是她只是将他当成朋友而已。

其实他想说,她根本就不是爱管闲事,而是爱管在乎之人的事情。

若是这人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她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但是这话简兮楠没有说出口,只是无奈地叹口气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么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夏亦涵的解药最快还有两天就可以成功了。等他身上的毒解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一听到还有两天解药就能成功了,胡灵儿的眸中闪过了一丝欣喜,但随即又有点失落。

至于那失落是因为只有两天就要离开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胡灵儿道:“嗯,只要他身上的毒解了,对于齐宏清他们也肯定不成问题了。到时我就跟你们一起去找妖儿去。对了,你有她的消息了吗?”

“一直都没有。”简兮楠摇摇头,“如果按照当初三叶血莲的花瓣所指方向的话,她应该是在文渊国那边。可是我有派人去打探,却一直都没有消息。”

胡灵儿皱了皱眉头,眸子微眯地道:“你之前说过,三叶血莲的莲心肯定是在皇室之中的,那么妖儿也肯定跟我们一样,跟皇室之中的人有所接触。你是在文渊国的皇室里查的吗?”

一提到文渊国的皇室,简兮楠的眸中闪过了一道意味不明的­精­光,但速度很快,快到胡灵儿根本就没发现什么异样。

只见他点点头道:“是的,文渊国现在的皇帝已经五十几岁了,膝下只有三个儿子,我派去的人回报说,太子和两位皇子的身边都没有出现什么女子。而且这两个月以来,他们一直在朝中,都没有离开过。”

“这么说来,难道妖儿真的不在那里吗?”胡灵儿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眸中有着担忧。

见着她的样子,简兮楠安慰道:“黎儿不是说她的身手是你们三人之中最最厉害的吗?你不用担心,她肯定没事的。”

“也是。”微微地呼出了一口气,胡灵儿打趣道:“她总不会倒霉到跟我一样,刚穿越过来就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一个人,还怀上了一个孩子,更加重要的是,竟然还失忆了。”

胡灵儿这话纯属玩笑之语,却不想一语成谶,姚雪的遭遇跟她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简兮楠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地摇着头,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的道:“对了,你有想过夏亦涵是怎么知道你怀孕的消息的吗?”

脸上的笑容一滞,胡灵儿稍稍沉吟一下道:“我觉得应该是桑容。”

简兮楠的眸子眯了眯,却听得胡灵儿继续道:“早上的时候桑容来找我,正好看到我喝药。也许她就是从这药中看出了端倪。”

“不应该的啊。”简兮楠有点疑惑,“我这药中有很多的配方,光靠看看和闻闻这药汁,她肯定是看不出来,除非她看到了里面的药材。”

“药材?这个应该不会的。”说着,胡灵儿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箱子道,“你的那些药我都放在里面呢,而且小苗都是煎一副,拿一副。煎的时候也都是她亲自来的,不会经过他人之手,所以照理应该没人会看到药材的。”

简兮楠想了想,忽然又道:“那药渣呢?”

胡灵儿犹豫了一下,“这个到不是很清楚,但小苗一向­精­明,应该会妥善处理好的吧。”

“小姐,午膳已经准备好了,你是要现在就用吗?”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正好传来了小苗的声音。

胡灵儿连忙道:“小苗,你先进来下。”

小苗随即便应声走了进来,见着简兮楠在,连忙行礼道:“小苗见过简公子。”

简兮楠对于胡灵儿的好,这个丫头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呢。

她甚至觉得胡灵儿若是嫁给他,比嫁给夏亦涵要好上几十倍。

胡灵儿直接问道:“小苗,早上你给我煎药的时候,那药渣倒哪里去了?”

突来的问题让小苗怔了怔,随即她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道:“对了,这事我正要跟小姐说呢。早上的时候因为小姐不舒服,急着要喝药,所以我煎好药之后就来不及收拾了。可是刚刚我想着要去收拾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被人给倒掉了,而且药罐子都清洗­干­净了。问是谁做的,有人跟我说是王妃身边新来的侍女做的。小姐,你的侍女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哪里又来一个侍女啊?”

小苗的话音落下,胡灵儿和简兮楠互看了一眼,眸中皆是一片了然。

果然是她!

V151 复杂的关系

夏亦涵被胡灵儿气的够呛,径直朝着卧房走去,只是在进入房间的时候,却看到桑容正在那里整理桌子,不由得皱眉道:“容儿,你怎么起来了?”

不仅起来了,还来他的房间?

桑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笑了笑道:“我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房间里太闷,就想来这里找找你,可是发现你不在,就帮你稍稍整理了一下。”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不过你放心,我很小心的,来的路上并没有人发现。”

夏亦涵也不再说什么,走到案桌前坐了下来,看着上面摆放地整整齐齐的样子,叹口气道:“容儿,这种事情下人会做的,以后你不用做了。”

桑容低了低头,有点失落地道:“我在你涵王府白吃白住的,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夏亦涵一听,顿时笑了起来:“呵呵,你觉得凭你能把师兄我吃穷吗?你可别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

“知道你厉害啦。”桑容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却见夏亦涵脸上的笑很是牵强,不由得道:“师兄,你刚刚是从王妃那里来的吗?”

“王妃?”夏亦涵冷冷一笑,“以后不要再这么称呼她了。”

桑容的心中一喜,莫非夏亦涵已经直接休了她了?

但表面上还是故作惊讶地道:“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有点累了,想一个人静一下。容儿,你先回房去吧。”夏亦涵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单手撑着头,竟是下起了逐客令。

桑容的脸­色­僵了僵,习惯­性­地咬了下嘴­唇­,随即眼眸一转,又继续道:“师兄,有件事情不知道你还记得不?”

“何事?”夏亦涵抬头,略显疑惑地看向了桑容。

“殷齐山那边的事情,你不是让唐灵给你练了一支队伍吗?现在两个月的期限已经所剩不多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桑容小心翼翼地提醒着。

“当然记得。”夏亦涵的神­色­正了正,眉宇轻蹙地道:“原本想忙过这段时间,就去那边看一看,却不想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桑容犹豫了一下,好似在揣测着夏亦涵的心思,随即道:“师兄,你看要不这样。这里的事情反正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解决了,而且齐宏清那边最近也没响动,要不我们就趁机去那里看看,或许离开一下,对于我们反而会有好处。”

夏亦涵细细地想了一下,然后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么我们明天就出发。”

“嗯。”桑荣一脸的欣喜,但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们最好带上王……沐婉如,以出游的名义出去,不然容易引起齐宏清的怀疑。”

“要带上她?”夏亦涵一听,眉头皱的更紧了,但随即想了想,桑容说的也很有道理。

他要离开陵都,肯定要有个名目的,而且他的计划她也是基本知道的,就算多知道了这一点,也无妨。

沉吟片刻,夏亦涵点点头:“那就这样,我去安排下,明日就出发。”

桑容的眸底划过了一丝得逞的笑。

她这么做,分明是有原因的。

她派去山寨的人一直都没有回来,她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而且她也在怀疑沐婉如的真实身份,即便她不是唐灵,那么也极有可能是跟她有关系的。

毕竟那简兮楠可不会轻易跟人接触,他会出现在沐婉如的身边,肯定是有原因的。

所以她要把沐婉如也一并带去,这样才不会让她有机可趁。

桑荣离开了,书房里只剩下了夏亦涵一人,他忽然觉得有点疲累。

这两个月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每件事都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他甚至觉得,他回宫来根本就是一场错误。

要想调查齐宏清的事情,凭着他的本事有很多的办法,可是他却选择了留在这里,甚至还将一个原本毫不相­干­的女人牵扯了进来。

他到底是为的哪般?

现在搞得自己整日恍恍惚惚,想东想西,这还是以前那个随­性­而为,无拘无束,喜欢自由的夏亦涵吗?

锤了锤头,夏亦涵觉得一定要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情,然后恢复自由身,不然照这样下去,他肯定会疯掉的。

起身走到了床边,夏亦涵又拿出了那个登山包,将它紧紧地抱在怀中,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一点心安。

可是,他的灵儿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因为这几日事情不断,他甚至都来不及伤心,或许在潜意识中,他还是不相信胡灵儿已经死了,所以一直在刻意地忽视这件事。

可是现在静下来一想,悲从心来,让他无法不伤心,不难过。

那猎人的话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而且有血衣为证,再加上这么长的时间,她一直都没有消息,心中的那点希望在渐渐地破灭之中。

只是那件衣服,到底是谁偷去的?

那日引开他的人,本事显然不在他之下,却又没跟他正面相对,分明只是为了那件衣服而已。

想到这里,他忽然就想到了那一晚在将军府遇到的那个女人,那个怀孕了的女人。

怀孕?

夏亦涵忽然神情一窒,那女人怀孕了,沐婉如也怀孕了,而且沐婉如也曾经穿着一身黑衣来他的王府偷听,甚至上次在观月楼遇到她和简兮楠的时候,她也是一身黑衣。

回想着那日抱着黑衣女子的情景,又想了想上次抱着沐婉如时候的感觉,夏亦涵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类似啊。

难道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那么那个引开他的男人,是闵默还是简兮楠?

若按照能力看来,简兮楠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若偷走血衣的人真的是她,她的目的又是为何?

他当初是有怀疑过这个黑衣女子是唐灵的,那么沐婉如跟唐灵又有没关系呢?

V152 陪他们玩玩

为何明明觉得事情清楚很多,可是细想之下,却是越来越复杂呢?

夏亦涵头痛地抚了抚额头,想让自己的思维清楚一些,可是此刻的脑子里面就似一团乱麻似得,怎么都理不清楚。

不过若是这个沐婉如和唐灵真的有关系的话,明天带她去山寨那边,说不定就能明白了。

“王爷。”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项城的声音。

夏亦涵朝着门口看了看,沉声道:“何事。”

项城的声音继续:“王爷上次让属下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夏亦涵一听,眸中闪过了一丝喜­色­,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好,然后回到了案桌前,这才出声道,“进来。”

项城推门走了进来,刚在夏亦涵的前面站定,就听得他道:“你查出什么来了?”

低了低头,项城如实禀道:“属下按着王爷的要求,去调查天殷国的玄王和玄王妃。查到这位玄王妃是在两个月前才出现在天殷国的,据说一开始是被宇王殷浩宇从外面救来的,因为她的长相酷似皇贵妃裴羽凰,就一直被殷浩宇养在宇王府之内,后来不知道为何到了玄王府中,之后就成了玄王妃。而且后来殷浩宇想要弑兄逆反,也跟这位玄王妃有关系。”

“看来这玄王妃的本事还当真是不小呢。”夏亦涵轻轻一笑,他跟白黎虽然接触过几次,不过表面上看来,只是一个爱吃爱睡,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女子而已,却不想她还有如此大的魅力。

宇王殷浩宇造反的事情,他是有所耳闻的。

当时只听说跟皇帝的贵妃有关,却不想这个白黎竟然也参与在其中。

对了,项城说这白黎的长相跟殷浩哲的贵妃极为相似,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引起了那一场动乱吧。

而且项城说她也是在两个月前出现的,跟胡灵儿出现的时间相当,难道他的怀疑是对的吗?

那么她现在又为何会出现在沐婉如的身边,跟她以姐妹相称呢?

事情绕来绕去,最后又绕到了那沐婉如的身上,看来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她。

夏亦涵想了想忽的道:“项城,你去通知下王妃,本王明日要带她陵北的万佛寺祈福,让她准备一下。”

万佛寺?

项城的眼中闪过了意思疑惑,但依旧是垂着头不动声­色­地道:“属下知道了。”

项城离去,夏亦涵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

齐宏清这几日都没动静,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注意,这次出行,说不定他会趁机行动的。

那么,他就静候佳音吧。

当胡灵儿听到夏亦涵要带她去什么万佛寺祈福的消息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便知道他肯定是在打什么主意。

脑中急速地转动着,万佛寺在陵都的北边,也就是前往天殷国的方向,而殷齐山离万佛寺不远。

莫非他是要……

胡灵儿的心中基本已经了然,也许是夏亦涵或者是桑容已经对她和唐灵之间的关系起了疑心。

特别是桑容那边,当她看到简兮楠的时候,就应该猜到什么了吧。

他们将她带去那里,肯定是要去山寨里找唐灵的,不过也有可能这事根本就是桑容提出来的,她要在验证自己身份的同时,还想要验证下她做的事情有没有成功吧。

呵呵,那她就好好地陪他们玩这出戏。

晚上,白黎来找她的时候,胡灵儿跟她说了要去殷齐山的事情。

原本白黎也吵着要去的,可是看着她最近老是睡不醒,吃不饱,­精­神不济的样子,胡灵儿还是果断地劝阻了。

她就算不顾着白黎的身体,也要顾着那蛇王的脸。

他那­阴­沉不满的气息,可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白黎嘟着嘴,一脸的不快,但好在胡灵儿说最快两天就能回来,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眼珠子转了转,她还是道:“那兮楠呢,你一定要带他去。”

“他……”胡灵儿犹豫了一下,“现在解药的研制正在关键时刻,我不想他分心了,有闵默在,你就放心吧。”

谁知白黎一听,嚷道:“正因为有那大冰块在,我才不放心!”

“闵默有得罪过你吗?”听着白黎的话,胡灵儿有点苦笑不得。

“当然有!”白黎气冲冲地仰着下巴,一边掰着手指,一边撅着嘴道:“从遇见他到现在,我一共问过他十二个问题,可是他只回答过我两个字,十二比二,那是什么概念额?”

这个……其实胡灵儿很想说,他能回答两个字,已经算给你面子了。

摸摸鼻子,胡灵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啦,他就是那么一个人,习惯了你就好了。”

白黎扭了扭脖子,哼哧道:“哼,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大冰块!”

这话一出口,胡灵儿是本能地朝着门口看去,她还真怕那神出鬼没的殷墨玄又会突然闯进来,然后气呼呼地丢下一句“你只要喜欢本王就好了”,然后就将这只小狐狸给拖走了。

毕竟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好在,这一次殷墨玄没有出现。

顿了顿,胡灵儿拉住了白黎的手,叹口气道:“黎儿,若是我们能回去的话,你觉得殷墨玄真的会跟你一起回到现代去吗?”

“会的。”白黎毫不犹豫地点头,一双大眼中是满满的信任:“只要他说出口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怀疑过。”

即便是在以前,他还只是想着利用她的时候,但凡他答应她的事情,也是会做到的,即便只是为了哄住她,让她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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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53 齐宏清的­阴­谋

“那你觉得到了现代,他能适应那里的生活吗?”看着她幸福满满的样子,胡灵儿实在不忍心说些可能会让她不开心的话题,可是这些都是以后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她觉得还是早点让白黎做好心理准备的好。

白黎眨眨大眼,好似在很认真的思考着,忽的面­色­微变,惊呼道:“对哦,他是蛇耶,万一哪天被人发现了原型,会不会被送到动物园里去啊?”

……

胡灵儿无语地扶额,她要说的,并不是这个问题好不好,不过既然她主动提出来了,那么就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吧。

点点头,胡灵儿一脸郑重地道:“你说的对。首先呢,他是蛇,有着我们凡人所没有的本事,在这个古代还算好,可若是去了现代,他的那些本事是会吓死人的呢。”

白黎怔怔地点点头,但又马上摇头道:“不对,不对。玄说,他吸取了三叶血莲的能量之后,就已经算是一个人类了,不会像之前那般,在受伤或者灵力受损的情况下就会现出蛇形,现在他已经随意地控制了。”

“我说的,不仅仅是蛇形的问题。”胡灵儿叹了口气,继续道:“他天生神力,若是跟人打起架来,随便一挥手就能将人给拍飞了,你说是不是?”

“那不要打架就可以了啊。”白黎撅撅嘴,说出的话却并没什么底气。

毕竟就凭着她爱管闲事,又喜欢惹祸的脾­性­,要殷墨玄不打架,那还真是有点难度的。

果然,胡灵儿一听,就调侃道:“是啊,不打架。前提是你得不惹祸。”

白黎不服气地瞪了胡灵儿一眼,却听得她继续道:“还有啊,他在这里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呼风唤雨惯了。可是到了现代,那是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他能适应吗?”

白黎垂了垂眸子,这确实是个问题,而且这人的大爷脾气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

到了现代,万一谁惹了他,心中一个不爽,他指不定就会一巴掌将人给拍飞了。

她抬起头,一脸哀怨地看向了胡灵儿,瘪着嘴道:“灵儿姐,你这是在劝我离开他吗?呜呜呜,灵儿姐,你好坏的,我不想离开他,我要跟他在一起啦。”

这说着说着,竟然就哭了起来。

看着她那瞬间滚落的泪水,胡灵儿有点不知所措,连忙道:“唉唉,我有说让你离开他吗?你怎么就哭上了呢?”

白黎边抽泣着,边道:“那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握着她微微颤动的肩膀,胡灵儿觉得自己好无力,轻声细语地安慰道:“我的意思就是,让你从现在开始,就给他灌输一些现代的思想,观念,让他对那里有个大致的了解。这样等他过去的时候,也不会因为太过于陌生而觉得茫然啊。”

白黎一听,抽泣顿止,静静地看了胡灵儿好一会,然后道:“原来你是要我这么做哦。”

“是啦,是啦,谁叫你话都没有听完,就哭上了呢。”胡灵儿没好气地替她擦着眼泪,这要是被殷墨玄看到了,还以为自己在欺负他的老婆呢。

“嗯,那我现在就去跟他讲讲现代的事情。”白黎一听,竟是立刻就起身跑了出去。

胡灵儿在她的背后摇头,这个说风就是雨的­性­格,真是让她既无奈,又羡慕。

白黎的小脑袋瓜里,很少会有烦恼两个字,即便是在那水深火热的一个多月里,她也能将一切都看淡。

她真的好希望自己也能像她一般,把任何事情都看得淡一点,这样就能少一些烦恼了。

可是,她不是白黎,所以无法做到。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大部分是因为她的犹豫造成的。

若是她早一点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夏亦涵,或许今日就会是另外一个情境了。

但是,每当她下定决心要说出真相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状况来阻止她。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老天在冥冥之中提醒着她,她和夏亦涵之间的关系,仅限于那十天而已。

所谓的露水姻缘,便是如此吧。

她做任何的事情,都会细细地考虑,认真地打算一番,直到觉得万无一失的时候,才会动手去做。

可是当这个明明是优点的特质体现在感情上的时候,就是一种纠结了。

因为感情这回事,没有任何的定­性­,也无法彻底掌握对方的想法。

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不安,觉得迷茫,所以她才迟迟无法说出真相,一次又一次的迟疑,一次又一次的错过,最终导致的结局,就是原本的感觉与冲动慢慢地变淡了。

现在离开夏亦涵,她或许会有遗憾,但却不会伤心,也不会难过。

因为这是经过自己深思熟虑而做下的决定,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她就不会后悔。

夜,渐显朦胧。

御书房内,齐宏清正斜倚在宽大的龙椅之上,手中拿着血莲的莲心,对着宫灯细细地端详着。

在宫灯下,莲心的红光愈显绚烂,看得齐宏清是心花怒放。

有了他,他的这个皇位就是稳稳的了,以后不管是齐穆清,还是夏亦涵,亦或者是那些不服他的百官们,都妄想再动摇他的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缓步而来,在齐宏清的面前跪下:“参见皇上。”

齐宏清的视线依旧落在莲心上面,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漫不经心地道:“怎么,又有什么动静了吗?”

跪着的人没有起身,只是低着头道:“回皇上,夏亦涵明日要带王妃去陵北的千佛山祈福。”

“千佛山?”齐宏清一听,忽的直起了身子,直直地盯着下面的人,“你确定是千佛山?”

“千真万确,他让属下通知的王妃,还让属下备好了车马和行囊。”

一抹算计的笑缓缓地在齐宏清的嘴角绽开,越来越灿烂。

微眯的眸子看了看手中的莲心,齐宏清喃喃道:“夏亦涵,既然你给朕找好了时机,那么朕若是不配合你,不是很对不起你的盛情吗?”

转眸,齐宏清看向下面的人,冷声吩咐道:“项城,你明日……”

V154 赌气

第二天一大早,胡灵儿和夏亦涵一行人就出发了。

因为这次是正大光明地出行,队伍不算小,胡灵儿的身边自然少不了小苗和闵默,而夏亦涵也带着项城,还有十几个侍卫。

不过,夏亦涵的身边却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见她穿着一身涵王府的侍女服,众人只以为她是夏亦涵的婢女。

可是胡灵儿却知道,这人正是桑容,敢情她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易 了容。

马车只准备了一辆,夏亦涵骑马,胡灵儿和小苗坐在了马车里面,当然,挤进马车的还有一个人,就是易容了的桑容。

马车很宽大也很豪华,坐三个人那是绰绰有余,只是此刻里面的气氛,却有点诡异。

从一上车开始,小苗就紧紧地盯着桑容。

她并没看出来这人是桑容,只以为夏亦涵的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侍女出来,为自家的小姐感到威胁。

反观胡灵儿,一直气定神闲地靠在那里,甚至连眼都没睁一下,就好似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桑容淡淡地扫了一眼胡灵儿,心中已经明白了个十之八九。

这个女人很想聪明,想必早就猜出了她的身份了吧。

就在小苗忍不住想要询问出声的时候,桑容先行开口了:“王妃,你的身体不好吗?为何出行还要带着药?”

胡灵儿睁开眼看过去,却见桑容的视线落在了放在车厢角落的一个包裹上,一包药露在外面。

她的药是不能停的,这次要去起码一天一夜,所以这药是她嘱咐小苗带上的。

呵呵,这个桑容,明明都已经知道了她怀孕的真相,还装模作样的,让她越看越恶心。

胡灵儿微微一勾­唇­,叹了口气道:“是啊,王爷难得有雅兴要带我去万佛寺祈福,这身子却是不争气,总不能驳了王爷的兴致,所以只能带着药上路了。”

桑容听了,竟是很好心地道:“那王妃是什么病呢?我略通医理,或许可以给王妃诊断一下。”

“咳咳……”胡灵儿轻咳了一声,忍住差点喷笑而出的冲动,嘴上却是道:“你应该听说过我自小就体弱多病,甚至在这齐夏国的气候下都无法生存下去,所以才会被送到天殷国去的。这是旧疾了,无法根治。”

胡灵儿的话音落下,还未等桑容说什么,小苗就不削地嘀咕道:“哼,真是不自量力的人。”

桑容的面­色­一变,蓦地低下了头,拢在袖中的双拳骤然收紧。

详装微怒地瞪了一眼小苗,胡灵儿淡淡地道:“不好意思啊,小丫头口无遮拦的,桑姑娘请见谅了。”

“桑……桑姑娘?”小苗噎下一口口水,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桑容:“是哪个桑姑娘。”

“自然是左相家的千金了。”胡灵儿笑了笑,转眸看向桑容,“桑姑娘,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

见胡灵儿已经挑明了,桑容自然也不好再装下去,抬头微微一笑,明明是平淡无奇的脸上,那双眼睛却是隐着一抹­精­光:“王妃果然是好眼力。”

“不是我好眼力,而是你的伪装有点失败。”胡灵儿嘲讽地一笑,出口的话毫不客气。

果然,桑容的脸­色­又变了变,易了容都如此明显,可见她心中的气愤程度了。

但她随即知道,胡灵儿摆明了就是在气她,便无所谓地耸耸肩,“无妨,反正我也不打算骗过你的眼睛的,能骗过那些鼠辈们足以。”

说到鼠辈两字的时候,桑容的视线状似不经意地瞥过一边的小苗,其中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你……”小苗也是个急­性­子,原本就对这桑容很有意见,一听她这么形容自己,顿时气得就要跳起来。

可是胡灵儿却是随手一按,就止住了她的动作,目光却已经留在桑容的脸上,好似迎合着她的话道:“是啊,一般人确实是看不出你的伪装来,只不过我有点好奇,你既然都敢留在这涵王府了,难道还怕被外人知道吗?”

“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桑容一挑眉,满脸的不削:“我只是不想给涵添麻烦而已。”

一声亲密的“涵”,听的小苗是怒火中烧,可是再看胡灵儿,却依旧是笑意盈盈地道:“那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以这张脸陪在他的身边了吗?”

“这怎么可能?“桑容扬了扬下巴,一脸傲气地道:“涵才不会让我受此委屈呢。”

顿了顿,桑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邪的笑,微微凑近了胡灵儿一点,轻声道:“反正你这个涵王妃的位置也坐不长久了,到时候,我就是名正言顺的涵王妃了。”

胡灵儿的眸子一眯,寒意顿起。

敢情夏亦涵已经把他们的计划告诉她了,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完成计划之后就要离开,所以才会这么心甘情愿地跟在夏亦涵的身边吧。

好,真的是很好啊。

呵呵,就算她要走,也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的如意算盘得逞的。

冷冷一笑,胡灵儿漫不经心地道:“就怕到那个时候,你的好师兄未必会要你。我累了,先休息下,你自便吧。”

说完,未等桑容有反应,胡灵儿就闭上了双眼。

桑容她这话气的够呛,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小苗却是蹭地一下挡在了两人的中间,怒气冲冲地看着她:“你没听见吗?我家小姐要休息了。”

桑容的双手紧了紧,只能靠在了离胡灵儿较远的地方,瞥过了头。

马车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容许是受不了这种被敌对的气氛,忽然出声道:“停一下。”

听到她的声音,胡灵儿这才睁开了眼,感觉到马车果然停了下来。

桑容一脸得意地看了胡灵儿一眼,然后钻出了马车,对着前面正勒马转身的夏亦涵道:“王爷,我不想坐马车了,我想骑马。”

现在桑容的身份只是一个侍女而已,却对王爷提出这样的要求,显然是不合规矩的。

众人都纷纷看向了夏亦涵,而夏亦涵也皱了皱眉头,这个桑容是要闹哪样?

明明是她自己要易容成侍女跟在他身边的,为何又要提出这样问题来?

正在犹豫间,马车内忽然传出了胡灵儿的声音,只听得她幽幽道:“如此佳人欲要骑马,王爷必然不会驳了人家的美意吧。才子佳人共乘一骑,策马奔腾,欣赏一路的美景,岂不妙哉。”

听着胡灵儿的话,众人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王妃这是在劝王爷同意了这个侍女的要求吗?

而夏亦涵的脸更是瞬间­阴­了下来,只见他冷冷地朝着胡灵儿的马车瞥了一眼,然后将马跺到了桑容的身边,手朝着她伸出:“上来吧。”

“谢谢王爷!”桑容面上一喜,连忙抓住了他的手,下一刻,整个身子就被夏亦涵拉到了马上。

马儿在原地转了一圈,夏亦涵的视线重新落在了马车上,见那门帘纹丝不动,眸中的冷意更浓。

抿了抿嘴,厉声道:“出发!”

话音落下,他已经策马离去,竟真的如胡灵儿那话中所说,才子佳人共乘一骑,策马奔腾去了。

众人急急地跟上,心中却存了几分疑惑。

一是王妃为何要这么做,二是这个侍女到底是什么来头,三就是王爷就算真的同意了,也用不着亲自带着那个侍女啊。

还有,刚刚他的表情,分明就是有点赌气的样子呢。

马车继续行进着,里面的小苗却是对着胡灵儿埋怨道:“小姐,你怎么能让那个女人跟王爷共乘一骑呢?”

胡灵儿淡淡一笑,满不在乎地道:“他们都能共处一室了,共乘一骑又算得了什么。她不在,我们也落的清静不是吗?”

小苗还是不服气地道:“话虽如此,可是王爷毕竟是你的夫君啊,那只狐狸­精­……”

“小苗,注意你的措词!”胡灵儿一口打断了小苗的话,面露不快。

“小姐……”小苗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低着头嘀咕道:“我是为你好呢,你为什么总是不让我说她,她分明就是……”

谁知她的话还未说完,再一次被胡灵儿打断,只听得她冷冷地道:“哼,‘狐狸’两个字,用在她的身上简直是侮辱了狐狸。”

她们是雪狐狸组合,白黎是小狸儿,她是灵狐,都是跟狐狸有关的,怎么能让这词被这个女人给玷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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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依旧是6000字,不知道亲们对于“雪狐狸”第三部,姚雪的故事有没有兴趣呢?妖儿近期会开文,希望大家到时不要错过了哦

V155 针锋相对

桑容被夏亦涵紧拥在怀中,快速地朝前奔跑着。

两人明明靠得这么近,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从夏亦涵的身上,她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有的只是彻骨的冰冷。

没错,从刚刚出发到现在,夏亦涵的身上一直都是冷的。

那么了解夏亦涵的桑容,自然知道此刻的他心情不善。

是因为自己提出的无理要求,还是因为沐婉如刚刚说的那番话呢?

她知道他刚刚开始的时候是有犹豫的,可是当沐婉如说出那番话之后,却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拉上了马。

这是在赌气吗?

桑容的身体很凉,心中更是一片冰凉。

夏亦涵是怎么样的人,怎么样的­性­格,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即便是她和他这么亲密的关系,也很难左右他的心情和脾气,可是现在,这个沐婉如却做到了。

而且,已经是不止一次了。

看来,她的计划要稍微地改变一下,或许这次外出,将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一路上,夏亦涵没有说话,桑容也默不作声,不知道跑了多久,夏亦涵的马总算是慢了下来。

桑容微微抬头,看着夏亦涵的脸,有点不确定地道:“师兄,你在生气吗?”

“没有。”夏亦涵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道:“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下吧,用下午膳,然后再出发。”

说着,已经带着桑容跳下了马,然后牵着马走到了一棵树边栓住,自己却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这里是一片不大的林子,作为休憩正合适。

很快,后面的队伍就跟了上来,见着夏亦涵休息在那里,项城连忙招呼着众人安顿了下来,开始拿出­干­粮用餐。

桑容见着马车过来,连忙走了过去。

小苗正扶着胡灵儿下来,桑容一脸的趾高气昂,对着胡灵儿道:“王妃,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了呢,沿途的风景真的很­棒­,等会让王爷带你看看吧。”

说着,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朝着胡灵儿的肚子瞄了一眼,一脸歉意地道:“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你身体不方便了。看来是没这个眼福了呢。”

小苗气得正欲上前说话,却被胡灵儿一把抓住,她只是淡淡地扫了桑容一眼,然后笑着道:“桑姑娘说的是,骑马太冷了,我的身子吃不消,这等眼福还是留给你吧。”

说着,拉过小苗的手,身边的闵默过来取了东西,然后三人一起走到了一边去了。

桑容气得咬牙切齿,因为胡灵儿的一语双关,真好戳中了她的痛处。

刚刚骑马的一路上,她确实被夏亦涵给冻的够呛啊。

愤愤地从马车中取出包裹,然后朝着夏亦涵走去,只是等到他身边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只有面对他时才有的微笑:“王爷,这些都是我提前准备的,你吃吧。”

桑容边说,边从包裹中拿出了好多­干­粮点心,卖相都很不错,味道肯定也很好。

夏亦涵接过点心的同时,视线却无意识地朝着另外一边的胡灵儿看了过去。

却见她正在吃着闵默拿给她的­干­粮,而小苗则在旁边生起炉子煎起了药。

这出来竟然还带着药炉?

夏亦涵的眉头微蹙,目光落在正在吃东西的胡灵儿脸上。

见她的面­色­果然有点苍白。

忽然联想到那天从观月楼将她抱回来时候的情景,当时真的将他吓的不轻。

她连出来都带着药,是身体真的很不好吗?还是说腹中的孩子……

既然那么不好,她又为何跟着自己出来?

若是她跟他说一下原因,他也不是非要她同行的。

如果因为这次远行让她出了什么意外,他于情于理,都有点说不过去的。

想到这里,夏亦涵将原本已经接过来的­干­粮重新递还给了桑容,然后在她愕然的目光下,起身朝着胡灵儿那边走去。

“王爷?”桑容一声轻呼,却并没留住夏亦涵的脚步,气得她恨不得将手中的糕点扔掉。

可是当她看到那些时不时扫过她的视线,只能隐忍了下来,眸光中的­阴­狠却是更甚。

夏亦涵走到了胡灵儿的身边,轻咳了一下,略显尴尬地道:“你……身体很不舒服吗?”

胡灵儿原本是靠坐在地上的,抬头看了看他,微微勾­唇­道:“还好。”

那淡漠的语气,让夏亦涵心中不快起来,盯着那已经煎上的药,冷声道:“既然还好你带着药出来做什么?竟然还在这里煎上了!”

相对于夏亦涵的隐隐怒气,胡灵儿却依旧是笑意盈盈:“正因为吃着药,才能好啊,若是不带着药,我可能都不用去万佛寺祈福,可以直接去西天见佛主了。”

胡灵儿的话并不假,因为简兮楠说了,只有一日三餐地吃着药,才能抑制住体内的毒­性­,只要缺了一餐,那毒就很有可能会发作。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不吃药。

可是那话听在夏亦涵的耳中,却使得他没来由地一阵心慌,眸光微微一闪,厉声道:“沐婉如,少给本王胡说八道。你要是撑不下去,那现在就折回吧。”

“让我独自回去?”胡灵儿挑挑眉,继续道:“然后你就可以和你的美佳人逍遥快活了吗?”

胡灵儿这句漫不经心地话,把夏亦涵气的肝都疼了,咬牙道:“你这个女人,简直是无可理喻!”

说完,甩袖便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胡灵儿脸上的笑容微敛,然后无力地朝后靠了靠,耳边传来小苗的嘟囔声:“小姐也真是的,王爷刚刚分明是在关心你,你却要将他气走,这不他转头就去跟那女人共餐去了。”

胡灵儿微微一转眸,确实看到夏亦涵在之前的树边坐了下来,然后从桑容的手中重新拿过了­干­粮,吃了起来。

边吃,还时不时地跟她说上几句,脸上甚至带着一抹笑容。

嘲讽地笑了笑,胡灵儿觉得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夏亦涵了,不过看不透,就­干­脆不去看他了。

其实按着自己的身体,她确实是很想回去的,可是刚刚一路上行来,她却发现了一些端倪。

而这些端倪,却促使她想继续跟下去,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抬头看去,赶了一上午路的侍卫们都坐在那里休息,项城正在一个一个分发着­干­粮,一切看上去都是正常到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胡灵儿却知道,正是因为这个过于正常的现象,才让她觉得不正常。

原本吃个­干­粮是很快的事情,大家稍作休息便能赶路了。

可是因为胡灵儿要煎药,所以耽误了不少的时候,等到重新启辰的时候,项城的神­色­明显焦急了些许。

他骑着马到夏亦涵的身边道:“王爷,到万佛寺只有一个多时辰了,可是看这天­色­好像要下雨,我们还是赶快一点,免得被雨淋到。”

夏亦涵看了看天,虽然有些­阴­沉,但从早上开始就这样了,未必会有雨,而且……

朝后看了看胡灵儿所乘的马车。

虽然刚刚被她气得够呛,可是他还是不得不顾忌她的身体。

若是行得太快,怕她会吃不消的。

想了想,夏亦涵道:“还是慢一点吧,王妃身体不好,不能太颠簸了。”

“好。”项城低头应道,但是垂下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虑­色­。

队伍继续前进,之前因为夏亦涵策马狂奔,队伍要追赶他,所以行的有点快。

现在夏亦涵也只是慢慢地行进着,马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

胡灵儿坐在里面,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她看似在闭目养神,嘴角却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要知道她的听力惊人,刚刚项城和夏亦涵说话的时候虽然离马车有点距离,可是还是被她给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项城这么急着要赶路,看来她的猜疑是对的。

而她刚刚在上车前已经对闵默交代了一番,所以现在明知道会有未知的危险,还是气定神闲,一点都不担心。

倒是重新回到了马车里的桑容,看着胡灵儿的样子,冷冷勾­唇­道:“沐婉如,凭着你的聪明,你应该知道这次出来不只是祈福这么简单吧?”

“那你倒说说看,除了祈福,你们还想我做什么?”胡灵儿眼皮都未抬一下,漫不经心地道。

“哼,你就不要再给我装了。”桑容一脸­阴­狠地道:“涵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欺骗他,到时真相大白了,看你跟涵怎么交代。”

“是么?”胡灵儿终于睁开了眼,看着桑容的眼中有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既然你知道他最讨厌被人欺骗,那么若是他知道你骗了他,你又要怎么跟他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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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56 共同涉险

胡灵儿的话音刚落下,桑容的眸光微微一闪,略显心虚地道:“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胡灵儿微微一勾­唇­,抬手轻撩了一下垂在额前的发丝,“那或许是我记错了,真是不好意思呢。”

说完,胡灵儿便不再说话,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桑容气得脸都发绿了,只是因为易容,所以看不太出来,可是那眸中的怒火,却是难以遮掩。

她当然知道胡灵儿指的事情是什么,从而也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测。

这个沐婉如极有可能就能唐灵。

可是若她真的是唐灵,为何一直都没有揭穿胡灵儿的事情呢?

还有,唐灵明明只是一个女山贼,又为何会变成右相的女儿沐婉如了呢?

这其中有着太多难以解释的事情,可是她却知道,既然现在沐婉如主动跟自己暴露了身份,就肯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

这个女人很聪明,只是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一次,她会让她输的一败涂地。

视线落在胡灵儿的脸上,桑容的眸中浮起了一抹­阴­狠的笑。

而胡灵儿此刻虽然闭着眼睛,却好似能看到桑容眼底的笑容一般,心底一声冷哼。

简兮楠说过,这个桑容除了用毒之外,别的没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就连身手也只是一般般,不会在她之上。

刚刚自己那话相当于就是暴露了唐灵的身份,所以她心急之下,肯定会向自己下黑手的。

但是胡灵儿知道,桑容为了不引起夏亦涵的怀疑,肯定不会对自己用毒,毕竟要用的话,她早就下手了。

所以,要防她,并不是一件难事。

现在比较棘手的反而是外面的事情,自己已经感觉到了异样,不知道夏亦涵是否也知道什么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猛地一个颠簸,然后停了下来。

胡灵儿心中一震,来了吗?

睁开眼,她身子未动,只是细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反倒是桑容,连忙撩开帘子看向了外面,问着车夫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哦,前面有一堆山石挡了道。”

山石挡道?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胡灵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却见桑容已经跳下了车马,而她并没下车,只是撩开窗帘看了出去。

现在他们正行进在一条山道之上,这是通往万佛寺的必经之路,而且沿着这里一直上去,很快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只是在并不宽敞的山道中间,现在正堆着一堆乱石,看样子是从边上滚落下来的。

夏亦涵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堆看似没什么问题,实则颇为蹊跷的山石,眸子紧紧地眯起。

项城走到了他的身边,提议道:“王爷,这些石头挡着我们没法过去,还是让兄弟们下马把石头搬开吧?”

夏亦涵转眸看向了项城,眸中意味不明,沉吟片刻之后点点头道:“好。”

得到夏亦涵的命令,项城立刻下令,众侍卫翻身下马,开始搬起了石头。

夏亦涵和项城和下了马,项城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山壁,皱着眉头道:“王爷,那边的山石好像有点松动,而这边刚刚才滚落过,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你还是带着王妃站在这里吧。”

项城边说,边指了指距离那堆乱石不远的一块空地。

夏亦涵抬头看了看,果然看到在马车的正上方,有几块石头凸了出来,好像随时都有塌方的可能。

见着只有桑容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正朝着他这边走来,夏亦涵心中不由得有点担忧。

项城好似看出了他的担忧,连忙道:“王爷,属下去请王妃过来。”

“也好。”夏亦涵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项城朝着胡灵儿的马车走去,在跟桑容擦肩而过的时候,脚步微微一顿,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但随即便面不改­色­地朝前走去。

桑容生­性­也是敏感的,项城刚刚的那一顿她感觉到了,狐疑地回头看向他,却见他已经走向了马车。

秀眉轻蹙,她走到了夏亦涵的身边问道:“今天都没下雨,这些石头怎么会塌方下来呢?”

“是呢,我也感到奇怪。”夏亦涵笑了笑,随即又道:“而且奇怪的不只是这些石头。”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已经走到了马车边上的项城。

桑容立刻会意,正想说她刚刚也感觉到了异样,却看到胡灵儿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向着他们这边走来,而项城却依旧留在马车边上,好像在跟车夫说着什么。

胡灵儿在小苗的搀扶下,闵默的互护送下走到了夏亦涵的身边,不过她却连正眼都不看两人一眼,视线径直落在了那些正在费力搬着石头的侍卫们身上。

胡灵儿的无视让夏亦涵心中极为的不爽,可是未等他开口,却见胡灵儿的面­色­微微一变,然后使劲地吸了吸鼻子,好似在闻着什么一般。

一边闻着,胡灵儿一边朝着那乱石堆走近了几步,然后猛地停住了脚步,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连忙对着夏亦涵道:“快让他们停下!”

她的声音虽然不响,却是很焦急,甚至还带着几丝难掩的恐惧。

夏亦涵几乎是本能地,手一挥喝道:“先等一等。”

众侍卫一听,立刻停止了动作,只是满腹疑惑地看向了夏亦涵,还有刚刚喊出声的胡灵儿。

依旧留在马车那边的项城,因为距离有点远,他并没听到胡灵儿声音,可是夏亦涵的声音却听了个分明。

一见大家都停住了搬石头的动作,他不由得焦急起来,站在马车边上,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再说夏亦涵这边,他虽然是本能地下了命令,可是却并不知道胡灵儿此举的含义,不由得问道:“王妃,你能给本王一个理由吗?”

夏亦涵身边的桑容也是一脸不削地道:“王妃,你是想耽误大家山上的进度吗?”

“呵呵……”胡灵儿斜睨了两人一眼,忽的轻笑出声,“你们若是想死的粉身碎骨,那就继续吧。”

说完,她竟是朝着后面退了退。

而夏亦涵和桑容,甚至是那些侍卫听得她的话之后,都吓得面­色­一边,那些原本正站在石堆上的侍卫,甚至想要撤退,却听得胡灵儿忽然喝道:“不许动,对,说的就是你们几个!”

她手指着站在石堆中间的几个正欲移动的侍卫,他们一听,顿时僵在了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了。

可是回过神来,却又不知道胡灵儿意欲为何,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夏亦涵。

此时的夏亦涵虽然也是不明所以,可是看着胡灵儿严肃的表情,知道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对着他们举了举手,“一切都听王妃的。”

一道命令,一声王妃,却让夏亦涵身边的桑容气得捏紧了双拳。

到了这个时候,项城知道自己的计划基本已经失败了,只能硬着头皮冲到了夏亦涵的身边,紧张地道:“王爷,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夏亦涵并没有说话,只是转向了胡灵儿,“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这次的语气,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

而胡灵儿此刻也无心跟他再斗嘴了,只是对着身边的闵默道:“闵默,你去把我们马车里带着的水拿出来,快一点。”

“是!”闵默刚刚应下,人已经直接朝着马车­射­去,不消片刻,便提着一个材质有点奇怪的大桶出现了。

见着闵默过来,胡灵儿道:“闵默,扶我到那里去。”

闵默正欲伸手,可是下一刻,却被夏亦涵挡住了。

夏亦涵双眸直直地盯着胡灵儿,抿了抿­唇­道:“沐婉如,那里到底有什么?”

刚刚她竟然有直接无视了他的话,可是他现在却并不是生气,而是担心。

这一次,胡灵儿倒也没有再卖关子,笑了笑道:“是足以让我们粉身碎骨的东西。”

那么轻松的一个表情,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让众人都震惊不已的话来。

项城面­色­瞬间变得苍白,惊呼道:“王妃,您是说这石堆下面有危险的东西?”

胡灵儿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了闵默:“闵默,我们走。”

可是话音才落下,夏亦涵竟是一把夺过闵默手中的大桶,然后伸手拦住了胡灵儿的腰,轻轻一跃就落在了那堆乱石堆上面。

“你……”胡灵儿抬头看了看他,有点微怔。

她都说了是那么危险的东西了,他竟然都不怕吗?

夏亦涵头也不抬,只是用着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既然那么危险,本王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王妃一个人去涉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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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57 惊现火药

胡灵儿的身子微微,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流淌开来一般,但随即又快速地掩去,她垂下了头,看着下面的石头,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再过去一点,等一下。”胡灵儿指挥着夏亦涵在一处石堆上站定,然后缓缓蹲下,朝着下面嗅了嗅,面露欣喜地道:“就是这里了。”

说着,她指了指,正站在那里的一个侍卫道:“你不要动,然后把这桶水顺着这边的石头缝隙倒下去。”

夏亦涵朝着胡灵儿所指的地方看了看,除了密密的石头,根本就看不出下面有什么东西。

而那侍卫也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脚下到底有什么,可是看着王爷和王妃那么紧张的样子,也不由得提起心来。

连忙从夏亦涵的手中接过了大桶,按着胡灵儿说的将水全数倒了进去。

一桶水很快就空了,胡灵儿又在那里静静地等了一会,然后又蹲下身子闻了闻,片刻之后,脸上总算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

“好了,你们可以继续搬了。”转回头,她看向了身边的夏亦涵:“王爷,我们下去吧。”

“就这么好了?”夏亦涵有点狐疑地看了看被灌了水的石头,再看看胡灵儿。

“嗯,没事了。”胡灵儿面带笑容的点点头。

“那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直到现在,胡灵儿都没有说那是什么东西,这让夏亦涵有点郁闷。

胡灵儿摇摇头,故作神秘地道:“先下去吧,等搬开了就知道了。”

夏亦涵无奈,只能带着她跃下了石堆,站到了刚刚所站的位置。

那里,桑容已经恨的不行,只是因为易着容,看不清她的真实表情,可是那眸中的怒火,就好似要吃人一般。

而项城,虽然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可是从他紧握的双拳却能看出他心中的焦虑和不安。

他不知道这王妃是怎么看穿这一切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怀疑到他身上来,现在能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胡灵儿和夏亦涵下来之后,也没顾得上追究他的责任,只是直直地看着那几个正在搬着石头的侍卫。

虽然王妃刚刚已经说没事了,可是之前说的那么严重,还说要粉身碎骨的,难道一桶水下去就能化险为夷了?

他们心中还是有点忐忑,这动作也不由得慢了几分。

在等待的过程中,夏亦涵微微瞥眼,看向了胡灵儿的侧脸。

却见她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似讽刺,似不削,那脸却是坚定一片。

这个女人的身上,真的有着太多的惊喜和意外,让他无法不去关注她,注意她……

若最终验证的结果,她真的跟唐灵有关系,那么他也一点都不会意外的。

因为像她们这样的女子,遇到一个已经是难得,遇到两个便算是奇迹了。

不对,还有一个……那如果是三个呢?

是不是就代表,这根本就是……

“王爷,发现了!”就在这个时候,侍卫的声音忽然响起。

夏亦涵脚步一动正欲上前,一直侯在他身边的项城却是出声道:“王爷,刚刚王妃不是说那东西很危险吗?还是让属下先去看看吧。”

“已经没有危险了。”只是夏亦涵还没说话,胡灵儿的声音却懒懒地响起:“王爷,你刚刚不是很好奇吗,上去看一看吧。”

项城的面­色­微微一僵,却见夏亦涵已经迈开步子走上前去,也只能跟了上去。

胡灵儿看着项城的背影勾了勾­唇­,却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的打算,稍稍一转眸,看到了桑容那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的表情,挑了挑眉,回以一笑。

走上前的夏亦涵看到了被搬开的石头下面,躺着一个方形的包裹样的东西,被装得鼓鼓的,外面好像是一层特制的纸,现在已经被水给淋透了。

就这个东西能让他们粉身碎骨?

夏亦涵有点难以置信,而众侍卫更是面露疑惑。

只有低着头的项城,却在心底微微地叹了口气,这么完美的计划,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让一个女人给毁了。

可是她怎么会发现这个东西的呢?

要知道这可是在整个天启皇朝都难以觅见的东西,这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它的威力的。

可是这个涵王妃,眼睛都还未看到,就能发现了它,还能准确地说出它的威力。

真当是奇怪的很。

夏亦涵让人将包裹拿了起来,上面的水滴滴答答往下滴,一路拿到了胡灵儿面前。

“说吧,这到底是什么?”夏亦涵很有耐心地再次询问着。

胡灵儿却是拢了拢袖子,一副漫不经心地道:“好了,石头也搬开了,可以继续前进了吧。至于王爷,你若是想知道这是什么,就跟我一起坐马车吧。”

说着,她竟是转身便走,不过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不过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哦。”

言下之意就是,要进来也只能你一个人进来。

那是针对谁,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了。

桑容气得差点跳脚,而夏亦涵稍稍犹豫了一下,对着桑容道:“你暂时先骑我的马吧。”

说完,未等桑容答应,便跟着胡灵儿朝着马车走去。

他竟然真的跟着沐婉如走了?还让她一个人骑马?

桑容满目的愤恨,气得咬牙切齿。

夏亦涵他变了,真的是变了。

项城看着桑容的样子,更加验证了之前心中的那抹狐疑,心下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

他竟然有点庆幸刚刚的计划没有成功,若是因为要除掉夏亦涵而让她一起死了,到时皇上追究起来,他估计也是难逃一死的吧。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这桑姑娘为何会易容成一个丫鬟跟在夏亦涵的身边?

就算夏亦涵对这个桑姑娘再不舍,可是这次带着王妃祈福最多也就一天一夜的时间,也没必要冒这个险吧?

真是难以理解。

想归想,他看着愤恨不已的桑容,还是上前道:“姑娘,请上马吧?”

桑容原本就对这项城起了怀疑,现在又正在气头上,只是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直接翻身跃上了夏亦涵的马,竟是连那身手都顾不得掩饰了。

项城心中的疑惑更甚,但表面上依旧平静,招呼着众人重新启程。

再说马车里,竟然真的就只有两个人了,就连小苗都被胡灵儿“赶”出去跟闵默共乘一骑。

很显然,她要说的话,真的是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马车缓缓启动,夏亦涵终于开口道:“怎么,还不肯告诉本王?”

说着,低头看了看刚刚让人送上马车的包裹。

胡灵儿身子朝后缩了缩,状似惊恐地道:“你还真敢将它拿上来了,你就不怕它会让你粉身碎骨吗?”

夏亦涵瞥了胡灵儿一眼,淡淡地道:“你刚刚不是说现在是安全的吗?”

胡灵儿忽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地,灿烂不已:“你就这么相信我?”

“若是不信,本王又怎么会上这马车?”见她一直在东扯西扯,夏亦涵明显有点不耐烦了,语气也生硬了起来。

胡灵儿也觉得差不多了,弯腰拆起了那个湿漉漉的包裹。

夏亦涵盯着她的动作,不消片刻,包裹就被拆开了,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些黑红­色­糊状的物体,还有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正在疑惑间,胡灵儿用手指捞了一点伸到了夏亦涵的面前,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夏亦涵摇摇头,若是知道,他还要问她做什么?

见他否认,胡灵儿眯了眯眼:“那你听过火药吗?”

“也没有。”夏亦涵继续摇头,随即又道:“你的意思是,这东西叫做火药吗?”

“没错!”胡灵儿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凝重:“这是一种易燃品,量少的时候,只会发出一点火苗,可若是将大量的火药放在一起,又经过特殊地处理和包装,就会成为一个威力强大的炸弹。别说是人了,它甚至能瞬间摧毁一整座城池。”

听完胡灵儿的话,夏亦涵震住了,许久之后才怔怔地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胡灵儿甩了甩手,将手指上的火药甩去:“不过这种东西需要火来引燃,而且遇水之后,就会成为这样类似烂泥的东西。”

夏亦涵看了看那被胡灵儿拆开的包裹,此刻里面的这些东西,真的就犹如烂泥一般。

这让他更加难以想象它的威力会像胡灵儿刚刚说的那么厉害。

但是细细一想,他就立刻明白了,眸中寒气渐显:“所以,这东西被放在石头底下,而石头在搬动的时候会相互摩擦产生火花,就极有可能会引燃它,到那时……”

夏亦涵的声音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胡灵儿却是点着头接下了他的话:“没错,一旦这包火药被引燃,不只是那些正在搬石头的侍卫,就连站在边上的你我,都会粉身碎骨的。”

看着夏亦涵突变的脸,胡灵儿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这样强烈的爆炸,极有可能会引发真正的山体滑坡,到时咱们的死因就变成了一场自然天灾。很慎密的计划,是不是?”

V158 到底是谁?

夏亦涵看着胡灵儿面带笑容地说出那些话,整张脸都被寒意淹没。

其实他早就想到了齐宏清可能会趁此机会对他展开行动,却不想他这么心狠手辣,竟然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一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差一点就因为自己而葬生在这里,他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甚。

胡灵儿自然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却只是淡淡一笑道:“你应该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谁做的吧?”

抿了抿­唇­,夏亦涵的的双拳紧了紧,冷声道:“知道。项城原本就是齐宏清派来伺候本王的人,是以之前也一直有所提防,甚至这一次出来,也是本王故意通过他将消息通知给齐宏清的,只是没料到,他们竟然想用这么凶狠的东西,将我们赶尽杀绝。”

“是呢,他为了连我也一起除掉了,甚至还特意让我从马车里出来到你那边,自己却留在安全范围之内。却不想正是因为这一举动,而将他的计划曝光了。”胡灵儿的眸中带着淡淡的讽刺,眉眼间有着一种迷人的光彩。

夏亦涵觉得,其实这样的她,才是她真正的面目。

正在失神间,胡灵儿又道:“对了,这个火药,你真的没见过吗?”

“没有。”夏亦涵摇摇头,看向胡灵儿的时候,眸中有着惊艳的同时,又带着几分疑惑:“本王曾经游历了整个天启皇朝,从没听说过哪一国有这种东西,你也应该不是从天殷国听来的吧?”

胡灵儿皱了皱眉,不答反问道:“那文渊国呢,你也没听说过吗?或者说是最近这段时间新出来的。”

夏亦涵眸光微微一闪,“若是最近,本王倒没怎么注意。”

最近他自己的事情这么多,已经无暇再去关注别国的事情了。

只是,她为何会这么问?

稍稍一顿,有点不快地道:“沐婉如,你好像很喜欢忽视本王的问题?”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这一点,让夏亦涵相当的窝火。

胡灵儿却是眨眨眼,一脸无辜地道:“哪有,我只是曾经从一本书上看到过这种东西,提到这里面有硫磺粉,然后我刚刚又正好闻到了硫磺的味道,所以才会怀疑是火药。”

胡灵儿说的简单,其实单单凭着一种硫磺的味道,怎么可能会确定是火药呢,里面还有一些这个时代没法解释的东西,她就只能不说了。

虽然她对以前的记忆有点模糊,可是那种感觉还是在的,而且她依稀记得,妖儿是个很喜欢钻研这种东西的人,她们出任务时候的武器准备,都是她一个人准备的。

所以她刚刚甚至在怀疑……

夏亦涵显然也知道她有所隐瞒,但多少还是了解她的­性­格的,便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下去。

他静静地看着胡灵儿好一会,忽的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眸子微眯地道:“那你告诉本王,你是不是也会制造这种火药?”

“当然不会!”胡灵儿快速地否定,看着他明显沉下来的脸­色­,忽的勾­唇­一笑道:“难道你想我帮你制作火药,然后你就可以将齐宏清拉下台吗?”

他又是让唐灵给他训练军队,又是想要火药的,不得不让胡灵儿怀疑。

而夏亦涵却没有立刻否认,只是眸子愈加的深沉,许久之后才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是又如何?”

这是承认了?

胡灵儿不由得有点意外,但脸上依旧是一贯的笑容,撇撇嘴道:“可是现在齐宏清已经比你先一步有了这个东西,而且很有可能会大批量制造,到时别说对付你,就算统一整个天启皇朝,都是不无可能的事情。”

胡灵儿的话虽然夸张了一点,不过夏亦涵却很清楚齐宏清的确是有这样的野心的。

若真的被他拿到了火药的制造方法,那么这个世界真的是要乱了。

夏亦涵的视线落在了放在下面的火药上面,沉吟片刻后道:“不管如何,本王算是彻底验证了齐宏清的用心。他以为拿到了莲心,本王就已经再无利用价值了,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除去。”

“若是他知道自己心仪的女子正跟在你的身边,那种心情肯定是愈加的迫切了。”胡灵儿不冷不热地加了一句,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夏亦涵忽然就笑了起来,妖冶中带着几分魅惑,他朝着胡灵儿凑了凑,魅声道:“王妃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酸酸的,这是在吃醋吗?”

胡灵儿很想回他一句“吃你个大头鬼”。

可是还是忍住了,只是稍稍瞪了他一眼,然后凉凉地道:“我现在时不时就会反酸,所以不喜欢吃酸的东西。”

说着,双手有意无意地抚了抚小腹。

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动作,夏亦涵的脸马上变绿了,笑容瞬间消逝,双拳一紧,冷冷地道:“沐婉如,你的事情,本王必定会追究到底的。”

胡灵儿依旧是那无所畏惧的态度,挑挑眉道:“静候佳音。”

“停车!”夏亦涵双目一瞪,骤然出声。

驾车的车夫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停了下来,只是未等马车完全挺稳,夏亦涵已经从里面一飞而出,直接跃上了此刻桑容正一个人骑着的马上。

感觉着再一次被夏亦涵拥在怀中,桑容心中一暖,他还是回来了。

可是下一刻,她又感到了夏亦涵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他是又在跟沐婉如生气了吗?

不对,也许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毕竟这整件事情的目的几乎已经是明了的了。

桑容微微抬头,却只能看到夏亦涵的下巴,想了想,还是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问道:“师兄,那个是什么东西?”

“可以致我们于死地的东西。”夏亦涵简单的回答着,不是他不相信胡灵儿,而是这种威力说出来有点危言耸听的感觉。

而且,他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不然到时只会更加的危险。

胡灵儿见着夏亦涵的面­色­不善,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肯定很差。

自己不惜牺牲生命都要护着的兄弟,竟然对他下了杀手,这是得有多心寒呢。

视线朝着正跟在他们身后的项城看了看,桑容继续道:“那你准备将他怎么办?”

夏亦涵都不用看,自然知道桑容指的是谁。

他冷冷地一笑,眸中隐着一抹杀意,“既然他想玩,本王就好好地陪他玩一玩。”

一股寒气席卷而来,桑容不由得浑身颤了颤。

她知道,夏亦涵这次是真的怒了。

接下去的行程很是顺利,一个多时辰之后,便到了万佛寺。

万佛寺处在五云山主峰的山顶之上。

五云山虽然不是太高,但胜在形状奇特,远远看去,是由四座稍低的山峰围着一座较高的山峰形成,那五座山峰,就好似五朵形状各异的云,故得名五云山。

而五云山的隔壁,就是险峻异常的殷齐山。

按照万佛寺的规矩,车马一律停在了下面,然后再步行一百零八个台阶,就能到达万佛寺的正门口。

一百零八个台阶,意为一百零八个烦恼,徒步上台阶,就是将一百零八个烦恼都踩在了脚底之下。

所以进入万佛寺之后的人,就是心无烦恼之人了。

虽然怀着身孕,可是这一百零八个台阶对于胡灵儿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权当是在锻炼了。

不过闵默倒是有点担心,一直牢牢地守在她的身边,就怕她一个不支会摔下去。

夏亦涵走在前面,但时不时却会回头看上几眼,当他看到那千年冰块闵默,此刻却是一副无比紧张的样子的时候,眸子紧紧地眯了起来。

闵默是沐婉如的贴身侍卫,对于她的身体状况肯定是很了解的,所以他应该知道她怀着孕的。

不然只是走个台阶而已,也用不着这么紧张的吧。

之前闵默说,他已经在胡灵儿的身边待了十五年多了。

多说日久生情,夏亦涵甚至可以肯定,这个冰块对自己的主人是有感情的。

说不定……

想到这里,夏亦涵猛地转回头。

他不愿想,也不敢想这个结果,不会的,应该不会的,他们只是主仆关系而已。

可是这沐婉如的身边最最亲近的男人,也就只有闵默一个人了。

虽然另外还有一个人,就是简兮楠。

不过虽然他对简兮楠的了解一般,但却知道,若这个孩子真是简兮楠的,按着他的脾­性­,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的吧。

所以,简兮楠这边,也应该不是了。

那么这个孩子到底会是谁呢?

总不能是那个蛇王殷墨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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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依旧是6000字,3000字先送上

V159 万佛寺的规矩

夏亦涵觉得自己真是越想越离谱了,甩甩头告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先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了,然后再来处理她的事情吧。

只是,他不想想了,有人却偏偏想提起。

桑容见着夏亦涵又是皱眉,又是甩头的样子,忽的小声道:“师兄,你说沐婉如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闵默的?”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当然那浪是夏亦涵心中的,因为这声音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

原本就很难看的脸­色­愈加的­阴­沉了,他看都不看一眼桑容,冷声道:“这事本王自会调查清楚的。”

边说,他竟然加快了脚步,转瞬间就离开了桑容很远。

这是在生她的气了吗?

桑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她心有不甘啊。

这个贱女人都有了别人的孩子了,他为什么还要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这么脏的女人,他难道还会喜欢吗?

而自己为了他牺牲了一切,甚至不顾名义,不求名声地跟在他的身边,他难道都看不到的吗?

她不信,她知道夏亦涵其实是清楚的很的,只是他一直都在逃避着自己。

即便他对自己的好一如既往,可是那不是她需要的好啊。

她需要的是他的爱,他独一无二,将她放在心底的那种男女之间的爱。

夏亦涵很快就到了门口,万佛寺的门口,早就等着一行僧人,为首的是一位五十开外的中年僧人。

见着夏亦涵上来,他双手合十,垂首道:“阿弥陀佛,老衲代表住持师兄迎接涵王的驾临。”

没有下跪,没有行礼,不卑不吭,却又不失敬意。

夏亦涵满是谦卑地颔了颔首,“有劳大师了。”

说着,正欲跨进门去,可是才一抬脚,那僧人忽的开口道:“既是夫妻双至,岂有一人先行之理?”

夏亦涵脚步一顿,有点疑惑地看着那僧人,他的意思是要自己等沐婉如来了,才能一起进去吗?

正在狐疑间,胡灵儿他们也到了。

那僧人立刻对着她道:“涵王妃,老衲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那话,竟是比欢迎夏亦涵的时候还要恭敬几分。

这下子,狐疑的人就不只是夏亦涵了,就连胡灵儿,甚至是桑容他们都感到了奇怪。

不过疑惑归疑惑,胡灵儿还是对着那僧人合了合手掌,客气地道:“让大师久等了。”

乍一听两人之间的对话,就好似之前就互相约好了一般,不得不让人费解。

那僧人笑了笑,这才对着夏亦涵和胡灵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既已踩过了一百零八个烦恼,只要携手踏过这个门槛,从此以后不管有何困难,有何烦恼,都能一起克夫,携手一生。请吧!”

携手?意思是要他们手拉着手进去?

还要携手一生?

胡灵儿看着夏亦涵快速地眨了眨眼,这万佛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规矩。

反观夏亦涵却是没什么表情,可是他身边的桑容却是急了,不由得出声道:“大师,我以前也来过,只知道要徒步踏上一百零八个台阶,却不知道有夫妻携手踏进门槛的规矩啊?”

僧人看了一脸焦急地桑容一眼,淡淡地:“敢问这位姑娘,你成亲了吗?”

一句话,问得桑容的一阵抽搐,而后略显娇羞地瞥了一眼夏亦涵,低着头道:“自然是没有。”

僧人接下去的一句话,差点就让胡灵儿给笑喷了,他说:“既然姑娘没有成亲,自然不会让你跟别的男人携手踏进这个门槛的。”

桑容的整张脸都绿了,易了容的脸都能绿,可见她的易容本事之高啊。

“咳咳……”胡灵儿实在是憋不住了,只能以咳嗽来掩饰笑意,再看夏亦涵,却见他眸底好似也闪过了一丝笑意。

哈,他这也是在笑桑容吗?

胡灵儿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惊讶,只是下一刻,夏亦涵却忽然一转眸,对上了她的眼。

好似偷窥被抓了一般,胡灵儿有点慌乱地躲开了视线,这个时候,那僧人又开口了:“涵王,涵王妃,若再不进去,天可就要黑了。”

几乎是处于本能地,胡灵儿抬头看去,却见天虽然有点­阴­沉,但离黑还有好一段时间吧。

这个大师,还真是可爱的很啊。

就在这个时候,她觉得手上一重,然后整个身子一晃,就被人朝前扯去。

低头,看到了夏亦涵正抓着她的手,跨进了那高高的万佛寺门槛。

见她怔怔地还站在外面,夏亦涵忽的道:“王妃,你是走的太累了,跨不过这门槛了吗?要不要本王抱你?”

靠之,这人……

胡灵儿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抬脚跨了进去,落地的时候,脚却很“不巧”地踩在了夏亦涵的脚背上,还状似不知都感慨道:“哇,走过了一百零八个台阶,跨过了这个门槛,果然心情轻松了很多呢!”

说着,她浅笑盈盈地看着夏亦涵道:“王爷,你呢?你现在开心吗?”

“开……心!”夏亦涵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两个字,脚狠狠地一抽,才从胡灵儿的脚下抽了出来。

然后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微微一扯,就将她揽在了身边,皮笑­肉­不笑地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沐婉如,这一脚本王会择日还给你的。”

“谢谢王爷,这点小事就不必惦记了。”胡灵儿在他的耳边轻轻缓缓地回了一句,脸上的笑容既甜蜜,又幸福。

两人紧密相拥,耳磨私语的样子羡煞了旁人,却也热火了某人。

桑容眼中的那个怒火啊,都足以将这万佛寺给化为灰烬了。

她双目直直地盯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双拳捏得“嘎嘎”作响,连指甲嵌入了掌心都毫无所觉。

别人或许没有看到,带头的僧人却是将桑容的反映都看在了眼里,不由得摇摇头,叹息道:“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姻缘亦是。切莫因无谓之事而失去现有的一切,甚至铸成大错。阿弥陀佛!”

僧人边说,边从桑容的身边经过,声音并不大,却正好让她听了个分明。

桑容的身子微微一顿,知道这话分明就是讲给自己听的。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夏亦涵和沐婉如之间的姻缘,是天注定的吗?而自己一心想要待在夏亦涵的身边,只是一件无谓的事情而已?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桑容长这么大,还真不相信命定这回事呢?

若是她从小就觉的自己是命中注定的悲剧,不去反抗,不去努力,那么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化成一堆白骨了。

所以,什么狗屁的命中注定!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她只相信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千方百计地抢过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

双拳捏得更紧,眸中的­阴­狠愈浓。

携手一生是吧?

呵呵,今夜,就是她沐婉如的死期!

皇家之人来祈福,本就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

在祈福之前要吃斋,要沐浴净身。

所以正式的祈福被安排在明天一大早,今夜胡灵儿他们就被安排在万佛寺中吃斋,沐浴。

涵王和涵王妃,自然是被安排在一个禅房里的。

胡灵儿不知道这是寺院自己的安排,还是夏亦涵特意安排的。

毕竟这次是借着戴王妃出来祈福的名义出来的,若是两人分开住,难免会让人起疑。

不过胡灵儿觉得,这事其实根本就没必要,因为夏亦涵虽然没有追究项城,权当路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可是齐宏清一旦得到了消息,就肯定猜得出夏亦涵已经起疑了。

这种表面的事情,不做也罢。

只是既然都这么安排好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就算住在一起,夏亦涵也不可能对她个孕­妇­怎么样的。

况且两人现在还是处于两看两相厌的状态。

晚膳是在两人的房间里吃的,只是吃饭的除了他们两人,还多了一个桑容。

虽然胡灵儿不害喜,可是吃多了王府之中的油腻,多少还是有点反胃的,这里的斋菜反倒很合她的胃口了。

所以在吃饭的时候,她基本上是看都不看夏亦涵和桑容一眼,只是在小苗的伺候下默默地吃着。

等到她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抬眸的时候,却发现夏亦涵和桑容竟然连筷子都没动一下。

她详装愕然地看着两人,再看看桌上的菜,疑惑地道:“虽然我吃了不少,但是这里还有很多菜啊,应该够你们吃的吧?”

两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均是没有开口。

胡灵儿好似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是因为我在这里打扰了两位的二人世界,所以吃不下吗?反正我也吃饱了,小苗,我们去外面看看夜景吧。”

说着,竟真的起身施施然朝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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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0字更新完毕。

V160 方丈大师

眼看着胡灵儿消失在门口,夏亦涵气得整张脸都发绿了,“这个沐婉如,简直就不将本王放在眼中!”

看着咬牙切齿的夏亦涵,桑容面露忧­色­,神情黯然地道:“师兄,你是在生气吗?”

这略显幽怨的声音,使得夏亦涵的神情一震,而后讪讪笑道:“开玩笑,本王怎么会因为这个女人而生气啊,只是觉得她真是太不像话了。容儿,赶了一天的路,你赶紧吃点吧。”

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略显慌乱的心情,夏亦涵一边招呼着,一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桑容默默地看了他一会,轻咬了一下嘴­唇­道:“师兄,你吃吧,我没什么胃口,先去休息了。”

说着,桑容已经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看着一前一后走出去的两人,夏亦涵手中的筷子顿然停住,然后摇着头叹了口气。

桑容这个丫头,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想他夏亦涵之前都过着无忧无虑,不为任何事情牵挂,也不会为任何事情烦恼的生活。

在他的上半辈子之中,从来没有无法解决的事情,而且一向都是他要怎么样便怎么样的。

可是现在呢?

他竟然被女人的问题所困,不管是胡灵儿的,桑容的,还是沐婉如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等这边的事情解决之后,他一定要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再说胡灵儿离开禅房没走多久,便迎面碰上了之前迎接他们的那个僧人,胡灵儿后来知道了他叫了然。

一见到她,了然便很礼貌地道:“王妃,敝寺的素斋还吃得惯吗?”

那轻轻缓缓的声音,听得胡灵儿很是舒服,连忙回道:“谢谢大师了,很合我的胃口。”

“那就好。”了然点点头,随即看了她身边的小苗和闵默一眼,笑着道:“等会王妃沐浴用的圣水已经准备好了,不过院中人手有限,还得烦请王妃的两位侍从帮一下忙了。”

胡灵儿是何等聪慧之人,只这么一听,便知道这大师肯定是有话要跟她说,连忙转头对着身边的两人道:“闵默,小苗,你们去帮几位大师张罗一下吧。”

闵默原本还有点犹豫的,但是看着了然全无恶意的样子,便点点头到:“是。”

了然对着边上的一个小沙弥示意了一下,小沙弥立刻道:“两位请随贫生这边走。”

三人缓缓离去,胡灵儿看向了了然,出声道:“大师,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了然笑了笑,“阿弥陀佛,王妃果真是聪慧过人。不过不是老衲,而是老衲的住持师兄了缘有话要跟你说。”

“方丈大师?”胡灵儿惊得瞪大了眼,有点疑惑地道:“之前王爷问起的时候,大师不是说他正在闭关,这次恐是难以相见了吗?”

“呵呵……”了然轻轻一笑,一脸高深莫测地道:“那是因为王妃是主持等了许久了的人,所以即便是在闭关之中,也必须得见。”

等了她许久……那是什么意思?

越听,胡灵儿就越纳闷了,自己跟这里的方丈素不相视,他又为何会知道自己,等自己呢?

所以心中疑惑愈甚,可是直觉告诉她,这大师是不会骗她的,便问道:“那方丈大师要见我,所为何事呢?”

了然摇摇头:“这老衲就不知道了,王妃只要去见一下师兄便能知晓。”

稍稍沉吟一下,便笑着道:“那有劳大师带路了。”

了然一听,连忙道:“王妃这边请!”

走过几个回廊,胡灵儿被带到了一个僻静的院落。

晚风习习,带来丝丝的凉意,更为这里增添了几分静幽。

了然走到了门口,站在门口轻声道:“师兄,涵王妃来了。”

了然的话音刚落下,里面就传出了一道浑厚的声音:“请她进来吧。”

“王妃,请吧。”了然推来了门,对着胡灵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胡灵儿没有犹豫,只是点了点头便跨了进去。

虽然是在这敏感的时期,可是她对于这位了然师兄却没有任何的怀疑,甚至连里面那位还未蒙面的了缘方丈,也没有任何的顾虑,因为光光从他的声音听来,就肯定是一个得道高僧。

独自跨进房内,外室并没有人,胡灵儿继续朝前走去。

只是当她的手正要碰到内室的门的时候,里面却再一次传出了了然的声音:“阿弥陀佛,王妃留在外室便好。”

胡灵儿一听,手微微顿了顿,便止住了动作。

明明隔了一道门,可是那声音就好似正贴在她的耳边响起一般。

她知道,这很有可能是那了缘用内里将声音传给她的。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门砰然关上,然后原本放在墙边的一张椅子竟然自动移到了胡灵儿的身边,了缘的声音继续响起:“王妃请坐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隔空移物吗?

胡灵儿盯着停在她身边的椅子满目的愕然,但随即便回道:“多谢大师了。”

说着,她也不再客气,径直坐了下去,并开门见山地道:“不知道方丈大师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里面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道:“老衲知道王妃是一个极其聪慧之人,便也不作隐瞒了,王妃的身上,是否有着三叶血莲。”

胡灵儿挑挑眉,这事果然是跟三叶血莲有关啊。

他知道三叶血莲在她的身上,那么是不是也知道她是穿越人的身份,甚至还会知道让她们回去的办法呢?

想到这里,胡灵儿不由得兴奋起来,但还是强掩着情绪道:“大师是从何得知的呢?”

这话其实就已经是一个肯定的答案了,同时却又将问题抛给了了缘,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

“哈哈哈……”了缘爽朗一笑,继续道:“老衲不但知道王妃的身上有三叶血莲的其中一片叶子,甚至还知道另外两片花瓣在哪里。当然,还有你真正的身份。”

胡灵儿的身子一动,差点就激动地冲进里面去,他这么说的意思已经很是明确了,难道他还知道妖儿在哪里吗?

这个时候,胡灵儿已经无暇追究了缘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了,只是急切地道:“大师,那你知道最后一片花瓣的拥有者,现在在哪里吗?”

“当然知道!”了缘竟是很爽快地回答了。

胡灵儿从椅子上“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正欲开口,里面的了缘却好似看到了她的动作一般,轻笑着道:“不过这一辈子,你们也未必有相遇的可能了。”

身子猛地一僵,胡灵儿怔在原地。

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丈的意思是……”胡灵儿动了动­唇­,却不敢再说下去。

里面又是一阵沉默,片刻之后传出了一道轻缓的声音:“老衲的意思就是……她其实离你们很近,可是能不能相遇,那就得看你们之间的牵挂到底有多深了。”

听他这么一说,胡灵儿的心才算微微松了一松。

虽然她记忆还没完全恢复,可是仅仅从这些残缺的记忆之中,她都能感受到三人之间那种无以伦比的情谊,甚至她可以肯定,若是为了姐妹,她们都能毫不犹豫地抛下彼此的爱人。

这样深的牵挂,还能怕无法相遇吗?

想了想,她又问道:“那么方丈,我们还有机会回去吗?”

“只要你们三人彻底相遇了,便能回去。”这一次,了缘没有再犹豫,而是直截了当地说着。

胡灵儿心中一喜,却听得他又补充道:“不过时间只有五年,若是五年内你们无法相遇,那么就永远都回不去了?”

刚放下的心又重新吊了起来,胡灵儿摊开自己的右手掌心看了看,而后道:“难道五年后,我们手中的血莲花瓣就会消失吗?”

里面又沉默了起来,而且是长时间的沉默,就在胡灵儿等得心口发焦的时候,了缘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只是血莲会消失,就连你们三个人都会一起消失了。”

这一次,胡灵儿是彻底愣住了,整整然地盯着禁闭的房门许久,才讷讷地道:“你的意思就是说,若是我们想要留在这里不回去,那么最多只能待上五年?”

“没错。”里面传出了一阵叹息声,顿了顿又道:“五年之后,附着在你们身上血莲花瓣就会消失。而你们会出现在这里,靠的就是它,它消失了,你们自然也不可能存在于这里,甚至连你们之前的那个时代,也已经无法容下你们了。而且在你们消失之后,不管是你们的那个时代,还是这里,都不会存在有你们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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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0字先送上。

V161 五年之期

身子微微一晃,胡灵儿差点就摔倒在地,扶着椅子才没有倒下去:“也就是说,两个时代的人,都会……都会把我们给忘记了?”

出口的声音中,竟有着些微的颤抖,而胡灵儿的手,不由得摸向依旧平坦的小腹。

她在等着了缘的回答,虽然已经是清楚无比的答案。

“是的。”了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息,也不知道是为谁而叹。

胡灵儿低着头,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肚子许久。

若是这个孩子五岁之后就没了妈咪,那他要怎么办?

最最重要的是,他还会忘记她,忘记这个怀他,生他的亲娘。

还有白黎那边,她难以想象若是殷墨玄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一尾巴将这个万佛寺给夷平了?

所以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妖儿,找到了她,然后回到现代去。

只是……

胡灵儿眉角一动,正想再问点什么,了缘却好似完全明白了她的心思一般,声音适时响起:“若是你们有幸能够相遇,血莲汇聚,自然就能够回去了。不过你们每人最多只能带一个不属于那边的人回去。”

能够带上一个?

胡灵儿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转念一想,又道:“那若是孩子呢?我们和这里的人生的孩子,到底是属于哪个时代的呢?”

“在哪里出生,自然就是属于哪里的。”了缘的声音淡淡的飘出,却使得胡灵儿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这么说,孩子和爱人之间,就只能选择一个了。

除非是在孩子出生前就能回去现代。

只是,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她以后的生活中,就只会有孩子一个人,所以这一点对于她来说,应该是没关系的啊。

但又为何她的心会空空的,有点失落,有点难受,揪得紧紧地。

对了,她是在为白黎和殷墨玄担忧呢。

若是他们有了孩子,而在孩子出生前还无法找到妖儿的话,这不是就代表……

双拳紧了紧,胡灵儿忽然觉得有点喘不过起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脸虔诚地看向了禁闭的房门,和缓地道:“方丈,你我都未曾见过面,你却能知道我身上的秘密,可见本领非常之大。所以敢问方丈,真的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吗?”

“哎……”了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吟一会儿道:“办法是有,但是老衲现在是不会告诉你的。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再来找我吧。”

“谢谢方丈了!”胡灵儿欣慰地一笑,明知道这个方法肯定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甚至可能还会付出什么严重的代价,可是至少是有办法了不是吗?

正想着的时候,了缘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王妃,最后老衲还有一句话相告。”

虽然隔着一道门,但胡灵儿还是很恭敬地低头道:“方丈请说。”

“万事不能强求,但也不能故意蒙蔽了自己的心,将凡事都看得过分淡了,到时免不了会后悔的。”了缘说完,没有给胡灵儿细细体会的时间,便直接下了逐客令:“老衲言尽于此,王妃请去休息吧。”

胡灵儿见此,只能低了低头道:“告辞了。”

转身走出了房门,门外,了然依旧等在那里,见她出来便客气地道:“王妃,老衲送你回房去吧。”

“不必劳烦大师了,我自己回去好了。”

“那好,王妃请慢走了。”

胡灵儿回头看了看了缘的房门,进去跟他说了这么久的话,却一直都没看到他的真颜,而且他最后这句话的意思……

胡灵儿缓步离去,了然看着她的背影顿了顿,随即推门走了进去。

在内室的门口站定,了然恭敬地道:“师兄,王妃走了。”

“嗯。”里面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又道:“记住了,子夜十分,将通往北峰的天梯放下。”

“是。”没有问原因,了然一口应下。

“下去吧。”或许是之前说了太多的话,了缘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疲惫。

了然退了出去,屋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一阵风从微启的窗户里吹了进来,将外室桌子上的蜡烛吹灭了。

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只余从内室偷透出来的点点红光。

然而这光并非是烛光,而是从一个莲花宝座之中发出来的光芒。

偌大的内室之中,别无他物,只有在正中间摆着一个半人高的莲花宝座,而那莲花却只有三片花瓣。

在宝座的中间,坐着一个鹤发童颜,双眸紧闭的白衣僧人,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整个人都被红光包裹在其中。

胡灵儿一边走,一边还在想着了缘刚刚说的那些话,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肚子。

五年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也就是他们还有四年十个月的时间。

其实乍一想,时间还是比较充分的,毕竟这天启皇朝就这么大,五年时间都足够将这里整个翻身了吧?

可是那了缘方丈明明说她就在她们的附近,又说她们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相遇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妖儿跟她一样也失忆了吗?

可是就算失忆了,只要她们找到了她,而且那血莲花瓣是在她的掌心之中,那么就没问题了啊。

那么他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胡灵儿越想越头痛,甩甩头,决定暂时不去想了。

思绪微微一转,又转回到了刚刚了缘说的最后的那句话上。

“万事不能强求,但也不能故意蒙蔽了自己的心,将凡事都看得过分淡了,到时免不了会后悔的。”

这话,分明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刻意去忽视心中的真实感觉,也不要轻易地去做一些自以为没有关系的决定,省得到时会后悔。

那么就应该是在说她现在对夏亦涵的感情了。

这个了缘方丈,难道是神仙吗?

不但知道她的身份来历,而且还能知道她的处境,甚至是她心中所想。

这一点在刚刚对话的时候也有所验证,明明隔着一扇门,他都看不到自己,可是却能准确地猜出她当时的心情。

这样的本事,根本就不是凡人所能做到的。

不过这样一来,她反倒是安心了不少。

既然了缘方丈这么厉害,既然他说能有办法解决五年后去留的问题,那么就肯定是没问题的了。

到时真遇到了状况,来找他便是了。

至于夏亦涵这边的事情,还是过了今晚,过了明日的事情,回到涵王府的时候再好好地想一想吧。

毕竟今晚可能会是一个不平之夜。

抬头看看天,夜已经完全黑了,想来夏亦涵和桑容也该用完属于他们两人的晚餐了吧。

那么她也该回去洗洗睡了。

想到这里,胡灵儿低头朝前看去,却发现自己正好站在一个三叉路口,而悲催的是,她竟然忘记来的时候是从哪里来的了。

靠之,刚刚只想着一个人静一静,好好地想想事情,所以才不让了然送的,可是她却忘记了自己是个标准的路痴了。

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呢?

胡灵儿看了看四周,竟是连一个路过的小沙弥都没有。

得了,还是凭着直觉走吧。

想了想,胡灵儿还是走向了右边的叉道。

可是没走几步,她就发现了有点不对劲,因为之前来的时候,了然带她走的路都是一些回廊,而这里却只是一条石头小径。

这是走错了吗?

胡灵儿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是真的走错了,可是下一刻,她却呆住了。

因为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竟然有着一大片的花圃。

紫­色­的花儿在月下轻轻摇曳,合着花圃旁边的小湖泛出的波光,异常的迷人,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地花香。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胡灵儿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竟然是薰衣草!

她来到这里也见过不少的花了,甚至在殷齐山上还见过简兮楠采的那朵奇花。

可是薰衣草却是第一次见呢。

嗜花如命的胡灵儿早就忘记了迷路的事情了,身子一转就朝着那片花圃走去。

香味越来越浓,胡灵儿的心情也越来越好,而且她惊奇地发现,这花圃虽然四边都围着栅栏,但是在中间却放着一块高高的大石头,栅栏开了一个门,一条小小的石径直接通到了那石头处。

在栅栏门口稍稍停顿了一下,胡灵儿抵御不了那花香诱惑,打开门走了进去。

身处在半人高的薰衣草之中,那随风轻舞的花穗轻轻拂过她的衣摆,好似觉得整个人都被染上了一股薰衣草的香味。

胡灵儿笑得眉眼弯弯,恨不得在里面跳起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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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62 月下谈话

走近了那块大石头,胡灵儿发现那里竟然还有一个石阶,可以直接走到石头上面。

顺着石阶走了上去,石头的上面很是光滑,敢情是经常有人躺在这里?

胡灵儿愈加的欣喜了,不由得也躺了下去,睡下之后才发现,那头顶的景­色­竟是如此的美好。

虽然今天白天一整天都是­阴­天,可是现在却是一个美好的晴夜。

那天幕就如童话里的世界,点点繁星在黑石般的夜空中向人世间眨着眼睛,晶莹迷人,曼光闪烁,令人眼花缭乱。

整块石头都被薰衣草包围在其中,一阵风过,沙沙声起,却一点都不影响夜的寂静。

这样的景,这样的静,能将人心中所有的烦恼杂念都尽数洗去。

再加上那带着薰衣草花香的习习凉风,胡灵儿甚至觉得只要她一闭上眼,或许就能这么沉睡了过去。

此刻她的心中除了舒服,还是舒服。

忽然,胡灵儿耳尖微动,感觉道有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从远而近响起。

可是她却没有起身的打算,这里地处偏僻,只要不是寺中之人,应该不太会知道有人睡在这花丛中。

果然,没过多久,脚步声就渐行渐远,而后彻底消失。

胡灵儿勾­唇­浅笑,­干­脆闭起了双目。

若不是现在的夜里已经很凉了,她真的想在这里睡上一夜呢,总比回去看着那夏亦涵心烦的好。

正想着的时候,一阵寒意席卷而来,胡灵儿面­色­一变,猛地睁开了眼,却见夏亦涵竟然正站在她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月光映照下的神情晦暗不明,可是光从那一身寒气来看,胡灵儿就能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很不美丽。

缓缓地坐起身子,未等胡灵儿开口,夏亦涵的声音便响起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果然,胡灵儿猜得一点都没错,他的语气很是冷冽,可是于此同时,又好似松了一口气。

“赏月啊。”胡灵儿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蜷起双腿抱住了膝盖,根本就没有起身的打算。

赏月?

夏亦涵气得眸中火光熊熊,这个女人真的是时时刻刻都不忘惹他生气。

他们找她找个半死,她竟然躺在这花丛中赏月?

刚刚小苗和闵默抬着圣水回来,胡灵儿却是久久不归,小苗和闵默着急地跑出去找了,而自己又在屋内等了好一会,依旧不见她回来,不由得担心起来。

毕竟白天才发生了那件事情,而且项城还在,难道他对她下手了吗?

想到那里,夏亦涵便连忙去找了了然,从了然那里得知胡灵儿可能是走了这边的路。

只是刚刚经过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这里,但离开这里不久,他就停住了脚步。

因为潜意识中好似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若是他再继续朝前走去,就会错过什么。

然后,他又转身了,只是这一转身,竟然一眼就发现了这个花圃,还有花圃中间的石头,和躺在石头上面的女人。

没有任何的犹豫,他连跑都顾不及了,直接飞身跃起,落在了石头上。

他承认,他是担心她的,看到她安然无事,心中的石头也落下了,可是这个女人,就是有本事让他生气。

只这淡淡的一个眼神,凉凉的三个字,就将他的怒火噌的一下引燃了。

就在他要发作的时候,胡灵儿的声音却再一次响起:“你是在找我吗?”

夏亦涵抿了抿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胡灵儿并没有看他,只是抬头看着夜空,又道:“夏亦涵,坐下陪我赏一会月吧。”

嘴角微微一抽,夏亦涵盯着胡灵儿的头顶,看着那么恬静淡然的她,心中的怒火竟是一下子都消失了一般。

稍稍犹豫了一下,他居然真的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胡灵儿侧头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又抬头看向了天际,那视线落在那轮月亮上面,忽的开口道:“夏亦涵,你觉得月亮有什么作用呢?”

夏亦涵正有点怔然地看着她绝美的侧脸,听得她的问题,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道:“给予人间光明吧。”

抬头看向夜空,繁星点点,月亮清明,鼻尖充斥着怡人的花香,让他的心情彻底地平复了下来。

这样的感觉,原来真的是不错的呢,怪不得她会在这里不肯回房去。

夏亦涵这边正沉思着,胡灵儿却是浅浅一笑,有点嘲讽地道:“可是你知不知道,其实它发出来的光,根本就不是它自己的。”

“什么意思?”夏亦涵有点愕然。

在他们的常识之中,月亮和太阳都是发光的物体,一个负责白天,一个负责黑夜,为人间带来光明。

可是这女人,却说月亮的光根本就不是它自己的,那是从哪里来的?

胡灵儿摇摇头,自嘲自己居然对一个古代人将现代的天文知识。

但她还是回答道:“其实月亮本身是不会发光的,它现在发出来的光,是吸收了太阳光后反­射­出来的。所以它的光源才会这么暗,不然像太阳那样,就该是夜如白昼了。”

“原来如此。”夏亦涵没有任何的质疑,就这么相信了她的话。

毕竟在他的概念之中,这个女人的身上有着太多令他惊讶的事情,多出这么一点,也不奇怪,他甚至都不会去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她若是想说,自己不问她都会说,若是不想说,问了她也不会说,只会给自己添堵而已。

忽然,他想到了那个血红­色­的月亮,也就是在那一晚,胡灵儿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稍稍犹豫了一下,夏亦涵道:“那么……你见过血红­色­的月亮吗?”

胡灵儿的心微微一颤,却是不敢转眸去看夏亦涵。

血红­色­的月亮,血月,她当然看到过。

虽然她现在忘记了那段经历,可是根据白黎说的,在三片血莲花瓣汇聚的时候,就产生了血月,然后她们就出现在了这里。

所以,也等于是这血月将她们带到了这里。

可是她并没回答,只是敛了敛神,然后侧头看着夏亦涵道:“血红­色­的月亮?难道你见过吗?”

“嗯。”夏亦涵点点头,也将目光投降了月亮,眸光中映照着柠黄­色­的月光,萤光闪烁,“正是那枚血月的出现,改变了我人生的轨迹。”

他一直不知道,胡灵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原本胡灵儿说过,等到他们出了山谷,她就会告诉他一切,然后他们一起去寻找她的两个姐妹。

可是后来……就没有了后来……

眸光微微一闪,夏亦涵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沐婉如,本王问你一个问题,你可否老实回答?”

“你问了再说吧。”胡灵儿可没有傻到立刻答应。

夏亦涵觉得,在她的面前自己永远都是没有胜算的,她总是那么警惕,而且还喜欢无视自己问的问题,就如刚刚明明是自己在问她有没有见过血月,她却反过来问自己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狡猾呢?

但是这个问题,他真都很想知道,所以不管她回答不回答,他都是要问的,就算是看看她的反映也好。

想了想,夏亦涵开口道:“你那个姐妹白黎,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眸子微微一眯,胡灵儿转眸看着夏亦涵,心中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提到白黎,邪邪勾­唇­,调侃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是对我的过去有兴趣?还是对白黎有兴趣呢?”

夏亦涵的面­色­僵了僵,却听得她继续道:“若是我的话,我就跟你说。但若是你对白黎有兴趣……嘿嘿,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殷墨玄的本事的。”

“你……”夏亦涵双拳一紧,差点就暴走了。

她这样一说,还要他如何回答?

难道说自己对她有兴趣?若是之前,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这么说,可是现在……在知道自己的心境正在产生变化之后,他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说。

“怎么,答案还没想好吗?”胡灵儿歪头看着夏亦涵的脸,觉得很是好笑。

她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逗夏亦涵了,不管是捉急的,狂躁的,还是愤怒的表情,她都觉得很是好玩。

胡灵儿没有想起自己在山谷中的时候曾经跟夏亦涵提到过白黎和姚雪的名字,所以此刻无法理解他的意图。

但是她多少还是能联想到,这事肯定是跟胡灵儿的身份有关。

她是决定不说了的,可若是他自己发现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想了想,胡灵儿开口道:“其实我跟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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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63 惊人的推测

“小姐,终于找到你了!”就在这个时候,小苗的声音忽的响起,再一次打断了胡灵儿的话。

胡灵儿耸耸肩,果然是老天注定的吧,一次是巧合,两次还是巧合,第三次,第四次,就是狗血了好不好?

站起身,胡灵儿看了一眼因为她的答案被打断而正郁闷的夏亦涵,拍了拍手道:“王爷,天­色­已经很晚了,咱们先回房去吧。反正今夜我们要共处一夜,有的是时间说话了。”

这话说得,夏亦涵的眉角抽动,但看了看站在花圃外面的小苗和闵默,显然他们的谈话也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

点了点头,下一秒夏亦涵手一伸,就揽住胡灵儿的腰,直接跃到了花圃的外面。

谁知脚刚着地,胡灵儿就嗷嗷叫道:“啊啊,我还想在薰衣草里面走一圈呢。”

这声音,这架势,真的有点白黎的味道了。

夏亦涵俊眉微蹙,有点不快地道:“你很喜欢这花?”

“是啊,这花在齐夏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你不觉得它的味道很舒服吗?我跟你说哦,用它的花泡茶,做枕头,做熏香,甚至是洗澡,都有很好的安神作用的呢。”一说到花,胡灵儿就双目放光,滔滔不绝起来。

胡灵儿的声音刚落下,夏亦涵忽然眸子一眯,满是打量地道:“你很懂花?”

看着他探究的目光,胡灵儿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略显心虚地撇撇道:“还好吧,我先走了,很困。”

说完,她一边详装打着哈欠,一边走到了小苗和闵默的身边,“走吧,我们回房去。”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夏亦涵的眸中的神光却是意味深长。

曾经也有这么一个女子,在他的面前滔滔不绝地说着那些花草的功效,用花草来给自己疗伤,甚至用会让人发痒的花草来捉弄他。

看他在那痒的嗷嗷叫,她就会开心地咯咯直笑。

这个人,就是胡灵儿!

他之前的确是有怀疑沐婉如跟唐灵有关系,却始终都没想过沐婉如会跟胡灵儿有关系。

甚至连白黎的出现,他都没往沐婉如身上想去。

可是现在再仔细地梳理一下,那些巧合,那些莫名的熟悉感,让他觉得真相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

唐灵是他在殷齐山认识的,当时会将那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只因为对她的伸手和聪慧,还有她领兵的才能,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对她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那时候的他还看不见,所以并没有见到唐灵的真容,只听到她那有点低沉沙哑的声音。

半个多月后,沐婉如从天殷国回来,然后马上就被赐婚成为了他的王妃。

然后黑衣女子出现,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人就是沐婉如,当时的她身边有一个帮手。

初见沐婉如,她装成了一个弱不经风的病小姐,对他更是一副花痴样子。后来在望江楼,他便看到了她机敏聪慧的一面,但当时因为厌恶感已生,对她并不上心,也没去细细地探究她。

大婚前,唐灵来找他,也是一身黑衣,甚至还戴着面纱。

明明是来跟他要钱的,可是却失约与他,甚至连钱都不要了,便从此消失了。

不过就在当晚,他在将军府中遇到了那个偷东西的黑衣女子,那女子是怀着身孕,而且她也有一个帮手,只是后来又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之后不久,他便在望月楼看到了穿着黑衣的沐婉如和简兮楠。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她的打扮,跟唐灵的差不多,只是她没戴面纱而已。

可是等自己赶回王府的时候,沐婉如却已经回到了那里。

当时是还不知道她的身手,可是后来知道她就是那一晚在墙外偷听他们的那个人。

如果沐婉如就是唐灵,那么凭着唐灵的身手,这些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还有,唐灵当时能在自己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偷了他的腰牌,她的偷术可想而知了,而将将军府中遇到的那个女人,就很有可能就是她了。

那女人是怀有身孕的,而沐婉如也是怀有身孕,按着当时大夫的话来看,时间上也是吻合的。

而且他忽然响想起,当时唐灵在房中攻击桑容的时候,用的是一个杯子,那种速度,那种力道,肯定是很擅长暗器的人才能做到的。

而胡灵儿最最擅长的,恰恰就是暗器。

她曾经用几枚银针,将他从那帮杀手中救了出来。

所以照此推论下去,现在的沐婉如极有可能就是胡灵儿,而她腹中的孩子……

孩子!

想到这里,夏亦涵忽然浑身一颤,若沐婉如真的是胡灵儿,那么她腹中的孩子,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的啊。

那是他的孩子!

心,忽然就剧烈地跳动起来,夏亦涵一手按着胸口,激动地不能自己。

虽然这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推论而已,而且有很多方面还需要验证,可是他几乎已经确信这是事实了。

现在最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她若真的是胡灵儿,为什么不跟他相认?还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甚至在自己问她难道是被人强的时候,只说说是差不多呢?

但细细回想一下当时谷中的情形,那时候两人都中了药,虽然是同意了,但也是迫不得已的。

所以按着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等于是被强的啊。

她不认自己,难道是因为她始终都没有原谅自己?只是想在他的身边试探他。

可是他的身边却多了一个桑容,自己又又三番两次地惹她生气,所以她是打算不跟他相认了,以此来惩罚他吗?

隐约记得她好像问过自己关于胡灵儿的事情,就在自己以为灵儿已经死了的时候,她对他说,也许是她受了重伤,也许是失去了记忆,所以无法回到他的身边了。

难道当时,她其实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还是说,她是失去了记忆,来到他的身边,只是为了寻找那份记忆,可是自己却始终都没有认出她来,还在不断地伤害她。

不管怎么样,他今晚一定要好好地问个清楚。

无论她是沐婉如,唐灵,还是胡灵儿!

想到这里,夏亦涵脚下一动转身欲走,可是刚转身又停住了身子,回头朝着那随风轻曳的花圃看了看,嘴里喃喃道:“这花,叫薰衣草是吧?”

此时的胡灵儿,已经回到了禅房,看着已经准备好的洗澡水,她对着身边的两人道:“小苗,闵默,你们在外面守着,我先沐浴了。”

赶了一天的路,其实她已经很累了,而且据说这所谓的圣水是从这五云山中的温泉里取出来的,洗澡肯定很是舒服。

所以她得到夏亦涵回来之前美美地洗个澡。

“是,小姐。”小苗将门紧紧的关上,跟闵默一左一右守在了门外。

胡灵儿洗澡的时候,一向都不喜欢小苗伺候的,开始的时候小苗还会念叨几句,不过久而久之,她便也习惯了。

所以当夏亦涵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的时候,被门外尽职的两人给挡住了。

小苗道:“王爷,王妃正在里面洗澡呢,您过会再进去吧。”

“洗澡?”夏亦涵皱了皱眉,但想着心中要验证的事情,便只能耐心地道:“那本王就在这里等吧。”

说着,站到了边上,而他的手却自始自终都背在身后。

小苗和闵默对望了一眼,面露狐疑。

这王爷今天怎么会这么好说话,难道刚刚两人在花圃里的时候,聊得很开心?培养出什么感情来了吗?

说到花圃,那里的紫花真好漂亮,而且很香,那香味好像都传到这里来了呢。

而闵默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夏亦涵,视线微微扫过他放在身后的手,抿­唇­不语。

夏亦涵没有让小苗通报,小苗也就没跟胡灵儿说他在外面等着,里面偶尔会传出几道哗哗的水声,三人却是心思各异。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里面水声依旧,小苗不止一次地偷瞄夏亦涵的表情。

见他虽然面露焦急,却一点都没有生气愤怒的样子。

今天的王爷,确实是有点不对劲。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三人朝着院门口看去,却见一个小沙弥急急地走了过来,看见夏亦涵站在门口,连忙道:“王爷,西边禅房里的一位女施主忽然病重,她让贫生请您过去。”

西边禅房?

那是桑容住的地方!

夏亦涵眉头皱了皱,回头看了看胡灵儿的房门,稍稍犹豫了一下,忽然伸出了一直放在背后的手,然后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小苗:“这个你等会给王妃,叫她等本王回来。”

说完,人已经朝着西边走去。

小苗低头一看,塞在手里的,竟然是一把紫­色­的花,就刚刚那花圃里的。

V164 伤口恶化

当胡灵儿洗好澡叫小苗进去的时候,看到她的手中竟然拿着一把薰衣草,未等她开口,小苗就道:“小姐,这是王爷让我交给你的,还叫你等他回来。”

胡灵儿接过那薰衣草,淡淡的花香充斥在鼻尖,让刚刚洗过澡的她倍感舒适。

这个夏亦涵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送花给她呢?

还是说他刚刚发现什么了吗?

疑惑归疑惑,但胡灵儿还是边把玩着手中的花,边笑着问道:“那他去哪里了?”

小苗一听,好似有点犹豫,但迟疑了一下还是道:“王爷被那坏女人找去了。”

“桑容?”胡灵儿脸上的笑容稍稍僵了僵,这个女人可真是无孔不入啊。

这大晚上的找夏亦涵过去,肯定又要搞什么花样了。

小苗看着她不快的表情,连忙解释道:“小姐,王爷刚刚在外面等了你好久呢。后来一个小沙弥来跟他说那女人病重了,要找他去,他才去的,而且临走的时候要你等他,肯定马上就回来了。”

“我知道了。”胡灵儿挥挥手,转身朝着床走去,“你将东西收拾下吧,我先休息下。”

小苗利索地收拾好东西就出去了,而胡灵儿靠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薰衣草发起了呆。

之前夏亦涵跟她问起了白黎的事情,是在怀疑什么了吗?

难道说在山谷里的时候,自己有跟他提到过白黎?

想到这里,胡灵儿的眼睛亮了亮,这个也是很有可能的,若真的如此,那么他肯定早就对白黎起了疑心,亦或者已经对她调查了个清楚。

或许,他现在已经确定了白黎和胡灵儿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问自己是怎么认识白黎的。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怀疑自己就是胡灵儿呢?

这些薰衣草,又代表了什么意思?

将花凑近鼻尖闻了闻,此时的胡灵儿就好似一个初恋中收到男友赠送的鲜花的少女一般,嘴角扬起了一抹幸福而又温婉的笑。

而那边的夏亦涵已经到了桑容那边,一进入房间,他就看到桑容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神情极其的痛苦。

夏亦涵走到桑容的床边坐下,关切地问着:“容儿,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声音,桑容睁开了眼睛,她动了动手想撑起来,可是却浑身无力的样子。

夏亦涵见此连忙一把扶住了她,桑容顺势一倒,就钻进了他的怀中。

身子微微一怔,夏亦涵正想推开她,可是桑容虚弱的声音随即响起:“我……我身上的伤口发炎了,所以有点发热。”

“伤口发炎了?”夏亦涵欲推开她的动作微微一顿,低头看去,正好看到了她­祼­露在袖子外的手臂上,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竟然重新裂了开来,红­色­的血水和黄­色­的脓水混合着流了出来,触目惊心。

夏亦涵心下一惊,连忙撩起了她整个袖子,然后又换了一个,却见上面的伤口无一不是如此的,甚至都把她淡粉­色­的纱裙浸透了。

“这是怎么回事?”夏亦涵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和恐惧,“之前不是都已经结痂了吗?怎么会突然恶化了?”

桑容低了低头,有点心伤地道:“我当时没有告诉你,桑进德打我的时候,那鞭子上是浸了辣椒水的,所以……”

“砰!”桑容的话还未说完,夏亦涵一圈锤在了床柱上,整张床都微微晃了晃。

“该死的桑进德,我真后悔那天他来王府的时候,没有杀了他!”夏亦涵恨得咬牙切齿。

用浸了辣椒水的鞭子鞭打犯人,不仅在受罚的时候痛不欲生,之后即使结痂了,也会重新恶化,反复几次之后,才能复原。

那是只有在对付十恶不赦的犯人时候才会用的刑法,可是这个桑进德,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的女儿,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畜生不如。

“师兄,你不要这样!”桑容一把抓住夏亦涵的手,心疼地看着他发红的拳头。

夏亦涵顿了顿,然后反握住她的手。

她的这些委屈,这些伤,都是为了他而承受的。而且还要瞒着他,甚至在明知道自己的伤口会恶化的情况下,还陪着他来到这里。

他欠她已经太多了,多到让他无所适从……

“容儿,那现在怎么办?”夏亦涵的声音柔了些许,看着她那些伤口,心中一阵一阵地抽痛。

“我带药来了,只是外用的那些……”桑容垂了垂眸子,脸微微发红,却没有再说下去。

夏亦涵神­色­微怔,他知道桑容的意思。

这寺庙里都是和尚,而他带来的那些人里面,除了桑容,就只有沐婉如和小苗是女人了。

想到这里,夏亦涵道:“我去找小苗来帮你上药。”

说着,他正要起身,可是才动了动身子,就被桑容一把抓住,“师兄,我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么难看的样子。”

作为一个女人,当然不想让别的女人看到自己全身是疤,并且流血化脓的恶心样子。

夏亦涵能够理解,可是不让小苗上药,他总不能让沐婉如来给她上药吧。

而且凭着桑容的­性­格,恐怕是会更加的抵触。

“嗯……”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桑容忽然一声轻吟,眼帘微垂,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

大手复上了她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他的心中发颤。

在这样下去,桑容恐怕会撑不下去的。

“师兄,我好难受。”桑容轻若蚊鸣地低喃着,那脸因为发烧而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色­。

夏亦涵的脸绷得紧紧的,沉吟片刻,终于出声道:“药在哪里,我来帮你上。”

心中划过了意思得逞,桑容嘴上却是连忙拒绝道:“不,师兄,这怎么可以呢?”

“我知道。”此刻的夏亦涵就好似吃了一只苍蝇那般的难受,但桑容是他的师妹,他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见桑容拒绝,安慰她道:“虽说男女授受不清,可是现在情况特殊,你自己也是懂医之人,应该不会计较这些吧。”

谁知夏亦涵的话音刚落下,桑容连连摇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会再次引起王妃的误会。”

听的桑容提到了胡灵儿,夏亦涵却是犹豫了。

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会跟上次一般说,她有什么资格来误会之类的。

可是现在,就在他已经怀疑她就是胡灵儿的时候,他的确无法忽视了她的感受。

她一直不肯跟自己相认,桑容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原因,若是再次产生了误会,那么……

胡灵儿的­性­格是怎么样的,夏亦涵多少还是有点清楚的,所以他无法想象后果。

桑容这么说,原本只是一个以退为进的计策,可是现在看到夏亦涵真的犹豫起来,不由得着急了,低了低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要我们不说,王妃应该不会知道的,师兄……”

可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夏亦涵竟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打断她的话道:“容儿,我看还是让小苗来给你上药吧。毕竟女孩子家的清白是很重要的,你等着,我马上就去叫。”

说完,也不管桑容同意不同意,夏亦涵已经走出了她的房间。

“砰。”桑容重重地一拳锤在床沿之上,面目狰狞地道:“夏亦涵,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为了让他给自己上药,特意用毒让自己的伤口恶化,可是他却还是走了,这要她如何能够不恨呢?

可是下一刻,她的面­色­一变,竟是勾­唇­­阴­笑了起来,嘴里喃喃道:“呵呵,不过这点时间,也应该是够了。”

夏亦涵匆匆赶到两人的禅房,见到小苗依旧守在门口,连忙道:“小苗……”

可是他才叫出了一声,见到他的小苗竟是满目惊愕地道:“王爷,你怎么在这里!”

这突兀的问题让夏亦涵觉得有点奇怪,不由得道:“本王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小苗眨眨眼,再眨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连忙道:“你不是让人送信给小姐,说有话要跟她说的吗?”

“什么?”夏亦涵的声音都高了几分,他的确是有话要跟她说,可是只让她在这里等着,什么时候让人送信约她出去了?

心中浮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他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看,急切地道:“你的意思是她不在屋内?”

“是啊。”小苗点了点头,好像也看出点什么来,不由得惊呼道:“天,那信难道不是王爷送来的吗?那小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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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65 将计就计

只是小苗的话未说完,夏亦涵就冷声打断道:“是谁送的信?”

渗人的寒气袭来,冻得小苗牙齿都在打颤了,“是……是一个小沙弥。”

“小沙弥?”夏亦涵微微眯了眯眼,忽的道:“是不是之前来叫本王的那个?”

小苗眼珠子转了转,回忆后道,“不,不是。”

听到她说不是,夏亦涵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刚刚竟然怀疑起桑容来了。

但不是桑容的话,那么就只会有一个人了。

“那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小姐没有说。”

夏亦涵看了看四周,发现闵默并不在,问道:“闵默和你家小姐一起去了吗?”

“是的。”小苗点点头,着急地道:“王爷,你看天都这么黑了,既然不是你找的小姐,就肯定有人想要害她,你赶紧去找找吧。”

夏亦涵紧抿着双­唇­,神情镇定地道:“你别急,你家小姐这么聪明,而且有闵默在,不会有事的。本王这就去找,你先去桑小姐那里一下,帮她伤口上点药。”

“啊?帮她上药?”小苗惊愕地瞪大了眼,帮那女人上药,想想她就恶心了。可是看着夏亦涵现在的面­色­不是很好,她自然是不敢拒绝的,“是,奴婢知道了。”

见小苗应下了,夏亦涵转身就去寻找胡灵儿去了。

刚刚他虽然神情镇定,可是心中却早就是焦急不已了。

不管沐婉如是不是胡灵儿,他都不能让她出事了。

虽然不知道她在哪里,可是之前自己也是凭着直觉找到了她的,这一次,应该也可以的吧。

只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她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到能靠着直觉就能找到她了呢?

夏亦涵并不觉得只靠这几日的相处就能让他们的关系达到这种程度的,所以他更加的怀疑起沐婉如和胡灵儿,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走着,走着,夏亦涵觉得周围的风越来越大,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这才发现这条路就是通往那个紫­色­花圃的,之前就是在那里找到胡灵儿的。

难道她在那里?

还是说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被那人给看到了,所以再次约她在这里,她心中的警惕也会少了些许。

若真的如此,那么她的处境就十分的危险了。

想到这里,夏亦涵脚下的步伐更快,几乎是飞了起来。

很快,一大片紫­色­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夏亦涵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跃上了那块大石头,上面却根本就没有胡灵儿的身影。

石头的位置很高,他站在高处眺望开去,完全看不到任何的人。

在低头看看,石头上面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难道他们没来过这里吗?

夏亦涵的眉头皱的死紧,脸­色­沉凝一片。

他感觉不到她了,她到底在哪里?

片刻之后,目光落在了北边的方向,阵阵凉风就是从那里灌进来的。

若他没有记错的话,一直沿着这条路过去,就是万佛寺的最北边,那里万丈悬崖,是整座五云山最最高耸险峻的地方,而悬崖的对面,便是北云峰。

心中一窒,夏亦涵的脑海中浮现出上次在殷齐山山上,胡灵儿掉落悬崖的那一瞬间,顿时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身子一动,他急速朝着那边跃去。

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了。

而此时的胡灵儿,还真的是在那里。

万佛寺的北门之外,距离悬崖只有几米之遥的地方,两个身影相对而立。

红衣猎猎,青衫飞舞。

一头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一阵风过,扬起了万千青丝,红­色­的纱裙随风而动,清透的容颜未施粉黛,却已足够倾城。

在柠黄­色­的月光下,她就如一个欲要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让人炫目而又迷蒙。

“项城……”胡灵儿­唇­角微勾,微眯的眸中带着一抹轻蔑之­色­。

站在胡灵儿对面的人,正是夏亦涵的侍卫项城。

他面­色­沉冷地看着胡灵儿,心中却在浪潮汹涌。

明明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可是光光在那里这么一站,就给了他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好似要喘不过气来一般。

之前因为夏亦涵不待见她,自己也没有怎么留意,知道她献出了血莲的莲心,皇上才让他多关注她一些。可是还没观察出什么来,她就给了自己狠狠地一击。

时候,夏亦涵跟个没事人一般,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原本自己还在犹豫晚上要不要行动,却不料竟然收到了眼前这个女人让人送给他的信。

她果然还是怀疑自己的吧?

不过既然都怀疑了,又为何要单独约他来到这么凶险的地方?

而且他刚刚观察过了,确实只有她一个人来。

这个女人,到底是傻?还是有着一身他难以估测的本事呢?

项城的脑中千思百转,听着胡灵儿出声,便知道再也不能装下去,只能开门见山地道:“王妃!属下再自称一句属下,也再叫你最后一声王妃。”

“呵呵……”胡灵儿听着他这么说,竟是柔柔一笑,声音清朗地道:“你这是要跟我坦白了吗?很好,坦白从宽,你就细细说说,到底是谁指使的你,还有你接下去的计划又是什么呢?”

之前她还在屋中发呆的时候,却来了一个小沙弥,然后给她送了一封信。

她打开一看,说是有事要在这里跟她说,甚至还很体贴地画了地图指示。

落款是夏亦涵。

想着之前他走时留下的那句话,胡灵儿开始是怀疑的,但看着那笔迹是夏亦涵的,而且画地图这一点也让她很是疑惑。

就好似这个人知道她是路痴一样,她就在想,是不是自己在山谷中的时候,夏亦涵是知道她这个秘密的。

所以,他是确定了自己就是胡灵儿,然后要跟她细谈一下的吗?

胡灵儿承认,那一刻她是激动的,欣喜的,所以她就按着信上说的来了。

却不想来赴约的人,竟然会是项城。

他利用夏亦涵将她引来,其目的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既然来了,她也就只能将计就计了。

胡灵儿满不在乎的样子,却是给了项城更大的心理压力,不过他还是强敛着心神道:“沐婉如,你是一个聪明的人。这些问题就算我不回答,你也肯定早就猜到了。只是既然你这么聪明,就应该知道站在哪一边才是对你有利的。毕竟夏亦涵根本就不爱你,他娶你,只是为了迎合皇上,不让他起疑而已。”

“哎,谁叫我是女人呢?”项城的话音落下,胡灵儿竟是煞有其事地叹起气来,“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给了夏亦涵,就肯定得事事为他着想,处处帮他的忙了。”

说到这里,胡灵儿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中带了几分揶揄,继续道:“若是当时你真正的主子慧眼识才,没有把我赐给夏亦涵,而是把我收在他的身边,那么现在我死心塌地帮着的人,就肯定是他了呢。”

这话说的项城差点就翻白眼,这个女人胆子还真是不少,竟然连皇上都调侃起来了。

不过她胆子若是不大的话,也不会只身前来了。

项城的眸子沉了沉,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朝上移了移,“所以你的意思是,会继续跟皇上作对了吗?”

“那倒未必。”胡灵儿挑挑眉,眸中黠光闪闪,“只要你的主子不跟我做对,我自然是不会跟他做对的。因为我这个人嘛,其实是很懒的。”

说着,胡灵儿还很不雅观地打了一个哈欠。

项城看着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竟是无法揣测她真正的心思是什么?

她把自己约来这里,是要除掉他吗?

可若是要除掉他,大可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直接让夏亦涵抓了自己不就成了。

而且没有理由夏亦涵会让她一个人来的。

不管怎么说,她都只是一个女人,而且自己的本事夏亦涵也是清楚的。

难道他就真的对这个王妃这么有信心,觉得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吗?

还是说,她其实是瞒着夏亦涵,偷偷地找自己来的?

若是如此,那么就肯定有其他的目的。

忽然,项城的脑中灵光一闪,细细体味着她刚刚话中的意思,眸底划过了意思笑意。

难道她的目的是这个吗?

想到这里,项城继续出声道:“没错,我确实是皇上按在夏亦涵身边的人,可是我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报告给皇上的,毕竟这段日子以来,王爷对我也是相当不错的。”

胡灵儿轻撩了一下吹到额前的长发,面带趣味地道:“哦,那你倒说说看,你有什么事情是没跟皇上汇报过的呢?”

“比如说……”项城故意顿了顿,然后看着胡灵儿的脸,一字一句地道:“他和桑容之间的暧昧。”

V166 等价交易

“哦,是么?”胡灵儿依旧笑得清淡如风,神情更是看不出有什么波动,“那你倒是说说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个暧昧法呢?”

项城心中更加没底,可是话都说到这个当口了,也只能继续说下去了,“虽说桑容姑娘为王爷治病,那是皇上特许的,可是我却发现,不管王爷的身体是好是坏,她都会出现在他的身边,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有时更甚者在王爷的房中一待就是一夜。王妃,你觉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一整夜,还能做什么事情呢?”

胡灵儿的拳头紧了紧,面上却还是波澜不惊,­唇­角微勾地道:“所以呢?”

“所以王爷心中的人,是桑容姑娘,而不是你。”项城的这句话,说的着实的不客气。

对着一个女人说你丈夫心中爱着的那个人是别人,而不是你。这话听在任何一个女人的耳中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可惜眼前的女人,根本就是异类,因为项城看不出她的神情有任何的变化。

项城也不再说话,觉得或许是她一时间受了打击,来不及反映过来而已。

忽然,一阵凉风袭过,将她身后的青丝扬起,露出了那清丽的脸。

终于,项城发现她的神情有了变化,之间她嘴角的笑越来越灿烂,越来越迷人……

明明是那么美丽的笑,可是看在项城的眼中,却是觉得比刚刚的那股凉风还要冷。

就在这个时候,胡灵儿缓缓地出声道:“既然皇上要你监视夏亦涵,而且你也知道皇上对桑容的心思,那你又为何不将这些情况反映给他呢?”

项城的面­色­微微一变,眸中闪过了一抹不可思议。

这个女人果真是厉害,竟然连他这个心思都能看出来。

嘴角微微一扯,项城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王妃果然是聪慧过人,不瞒你说,我是不希望让桑容成为皇后,让桑家更加的得势。”

项城的话中有着太多的无奈,胡灵儿眉角一挑,颇有兴趣地道:“看来你跟桑家之间,还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哦。”

胡灵儿的声音轻轻柔柔,竟是勾起了项城心中的苦楚,他微微垂了垂头,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父亲原本是桑进德手下的一员副将,有一次犯了一点小错误,却被桑进德以军法处死了,所以……”

说到这里,项城没有再说下去,可是胡灵儿却已然明了,接下他的话道:“所以你就一直怀恨在心,然后对桑容和夏亦涵之间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

胡灵儿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就没想过要报仇吗?”

“报仇?”项城怔了怔,而后冷冷一笑:“桑进德现在身为左相,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而已,要近他的身都难,要报仇,谈何容易?”

“呵呵……”胡灵儿轻轻一笑,边笑边摇着头,“项城,难道你以为,只有将一个人杀死了才算报仇吗?”

项城有点疑惑地看着高深莫测的胡灵儿,问道:“除了死,还能如何?”

胡灵儿笑了笑,然后看向了远处,朦胧的月光下,远处高耸的山峰若隐若现,迷蒙而又神秘。

“对于某些人来说,有些东西是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比如爱人,比如亲人,比如名誉。而桑进德,就属于这一类人,你觉得他最最在乎的是什么呢?”胡灵儿是面向着山那边说的,声音悠远而空旷。

项城看着她的后背,有点怔忡。

练武之人最最忌讳的就是将自己的背对着敌人,可是她现在竟然就这么毫不顾忌地背对着自己,难道就不怕他会来个突袭吗?

毕竟他们现在谈的这些内容,对于他来说,任何一个都是致命的。

她听了这么多,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杀人灭口吗?

项城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沐婉如了,其实是从一开始就从没看透过。

他之前确实是动过杀心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和缓的声音,轻轻的笑声,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容,无所畏惧的神情,他心中的杀意竟然就这么没了。

怔忡过后,项城毫不犹豫地回答着:“是名誉。”

桑进德对于桑容的母亲和桑容的恶行,他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这样的男人,他可不认为会把爱情和亲情放在眼中。

可是名誉就不同了,他在战场拼杀了一辈子,现在好不容易爬上了左相的位置,又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若是不在乎,他也就不会这么千方百计地让根本就不待见的女儿去做皇后了。

“没错。”胡灵儿转过身,看向项城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狡黠:“所以,对付这种人,使其身败名裂,会比死还让他痛苦的。”

听着胡灵儿的话,项城眼睛一亮,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对啊,若是让桑进德名誉扫地,身败名裂,那肯定会让他生不如死的,他之前怎么就从没想到过这一点呢?

看着他的表情,胡灵儿嘴角的笑容更甚,复又开口道:“如果你想要报仇,我可以帮你。”

“真的吗?”项城一脸惊喜看向了胡灵儿。

这个女人这么聪明,就连皇上都要忌惮她几分,若是有她相助,他报仇的日子指日可待。

可是她真的会有这么好心地帮助自己吗?

想到这里,项城不由得警惕起来,开口道:“王妃,你不会这么轻易就帮我的吧?”

“当然!”胡灵儿爽快地应道,然后朝着他走近了一步:“我只是想跟你做一个等价交易,一个双方有利的交易,怎么样?”

“交易?”项城愣了愣,看着她柔柔的目光,沉思了片刻,点头道:“好,我同意,王妃你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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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依旧是6000字。通知:因为上级要求,妖儿的文文被改名了,更名为《孕妃嫁盗》,亲们不要找不到啊,爱你们哦。

V167 笼络人心

夏亦涵紧赶慢赶,刮过耳边的风越来越大,他的心也越抽越紧。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条三叉路口,西仪涵脚步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了。

忽然,他眸子一眯,蹲了下来,只见通往左边的路面上,撒着一些紫­色­的花瓣,若不仔细看的话还真是看不出来。

心中一喜,夏亦涵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朝着左边跃去,因为那花就是薰衣草,那极有可能是胡灵儿给他留下的信号。

果然,不肖片刻,他就看到了万佛寺的后门出现在眼前,而且在门口的地方,隐约站着一个人。

脚下一个加速,夏亦涵一个反身落在了那人的身边,守在那里的人身子一转,就朝着夏亦涵袭来。

夏亦涵是看清那人是谁的,见他出手,只是一个闪身避了开去,并出声道:“闵默,是本王!”

夏亦涵一出手,闵默便停住了手,只是在看到他的时候明显怔了怔,“王爷,怎么会是你?”

见着闵默一个人在这里,但是胡灵儿却不在,夏亦涵心中更加的焦急,也来不及跟他解释什么,连忙道:“王妃呢?”

相较于刚刚的惊愕,闵默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对着前面看了看道:“小姐在那里。”

夏亦涵一听,连忙看了过去,只见门外十几米开外,胡灵儿正和一个人相对而立,两人好似正在谈着什么。

因为距离有点远,而刚刚他和闵默之间的动静也不是很大,所以那边的两人根本就没发现。

“项城!果然是他!”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夏亦涵的双拳骤然收紧,身子一动就要过去,却被闵默一把拦住。

闵默冷着脸,淡淡地道:“王爷,小姐要我在这里等着,你也不要过去吧。”

“在这里等着?”夏亦涵的眉头皱了皱,看了看闵默,再看看那边的两人,有点担忧地道:“你就不怕项城对她不利吗?”

“不怕。”闵默毫不犹豫地回答着,“小姐做事自有分寸,闵默相信她。”

其实之前两人到了这里的时候,项城还没有来,胡灵儿就让他隐匿在这里,然后只身去指定地点赴约了。

开始以为约她的人是夏亦涵,闵默也没怎么担心,可是后来看到来的人竟然是项城。

白天的事情,其实他也是看出了端倪的,正想着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却收到了胡灵儿让他稍安勿躁的手势。

所以,他就一直在这里守着,虽然相信胡灵儿,但要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始终都紧紧地盯着项城,只要他一有异动,就会果断的出击。

夏亦涵瞥了一眼信心满满的闵默,将视线移到了远处的胡灵儿身上。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她的侧影,墨发飞舞,红衣轻扬,虽看不清面容,想也该是带着一抹笃定的笑。

这样的丽影,不就是他在梦中幻想过无数次的人儿吗?

他的灵儿,他最爱的女人。

那一刹那,夏亦涵恨不得立刻跑出去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可是他却还是忍住了。

虽然不知道她和项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按着现在的情形看来,项城对她应该是没有杀意的。

只是他会以自己的名义将她给引来,竟然没有杀她的意图吗?还是说胡灵儿靠着自己的机智,将这个危险已经化解了呢?

仔细想想,该是后者。

既然连闵默都会无条件地相信她,那么自己就应该相信她的能力不是?

思及此,夏亦涵收敛了一下周身的气息,免得让项城发现了,然后跟闵默一起隐在那里,静看着远处的两人。

而那边,项城在听完胡灵儿具体的计划之后,沉默了,好似在做着思想斗争一般。

许久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点点头道:“好,就按王妃说的做。”

“嗯,那你先回去吧。”胡灵儿点点头,随即柔柔笑道:“以后,我们就是盟友了,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这样的语气,就好似朋友之间自然的招呼一般,“盟友”一词,更是让项城的心中微微一暖。

自从父亲死后,他就受尽了冷眼欺凌,他的身边没有任何的朋友,即便是接近他的人,也只是想着利用他而已。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她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妃,竟然对着他说出了这么一个词。

而且是那么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

更重要的是,自己刚刚还对她起过杀意,聪明如她,不可能没有发觉的。

虽然他们现在也算是互帮互利的关系,可是若她真的能为自己报了仇,而且还能兑现对自己的那些承诺,那么以后,他自愿将她当成是自己的主人。

能为这样的主人效劳,他甘之如饴。

项城的眸光中是满满的感激,他点点头,无比真诚地道:“王妃,谢谢您,同时也请您放心,不管事情是否成败,我都不会再做对王爷不利的事情的。”

说完,项城转身离去,只是他走的方向,并不是夏亦涵他们这边的。

眼看着项城就这么走了,夏亦涵和闵默不解地对望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胡灵儿。

她到底对项城说了些什么,看他最后的样子,分明是对她尊敬万分的。

这个女人,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让他意外的事情呢?

看着那抹红­色­的倩影,无意识的,夏亦涵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那笑着带着宠溺,又带着幸福。

胡灵儿看着项城已经消失在了视野当中,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真是好险,之前有着那么一刹那,她知道项城是要杀她的,好在后来慢慢地被自己给引导了过去,最终取得了他的信任,让他同意了这个计划。

只是……若是夏亦涵知道她的计划,又会怎么想的呢?

V168 苍龙鹰

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肯定会怪自己的吧,毕竟她算计的人,可是他最最亲爱的师妹呢。

只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心慈手软的,谁叫那个女人这么狠心,竟然想要自己的命。

没错,就在刚刚和项城的对话中,她得知了自己收到的信竟然不是项城送的,而且项城的手中也有一封信,是以她的名义写的。

两者一对照,她便知道他们是被人给设计了,那人明显是想让项城杀了自己,或者是为了让他们两败俱伤。

她肯定是从白天的事情中看出了项城的异心,然后想利用他的。

只是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项城被会自己给说服了。

会这么做的人,在胡灵儿的认知当中,就只会有一个人,那就是桑容。

这个女人三番两次地找她麻烦,她都忍了,可是这次竟然想要她的命,她若是还忍下去,那就不是胡灵儿了。

所以,她一定要让桑容知道,得罪她胡灵儿,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一阵山风忽的吹起,墨­色­的发丝和红­色­的纱裙纠缠在一起,让她的身形如影如幻,也使得她的思绪清明了不少。

暂时撇去对桑容的想法,胡灵儿转身看向了那远处的山峰。

据说过了那个山峰,就是殷齐山了,也就是当初她和夏亦涵相遇的地方,也是一切故事开始的地方。

她不由得朝着涯边缓缓地走去,想靠近一点,是不是就能看到北峰之外的殷齐山了呢?

原本想要早点离开他的,可是现在出了桑容的事情,她就不得不暂时先留下来,只有这样,她才能和项城完美的配合。

只是,他现在极有可能已经怀疑起自己的身份来了,而且她猜测夏亦涵到这里来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要去山寨里找唐灵的。

虽然那里已经是人去寨空,他也不会发现点什么,可是如此一来,他会更加怀疑起她来了吧。

小苗说他拿着那束薰衣草在门外等了她许久,最后还说要她等他回去,他是要跟自己说什么吗?

如果今晚他就跟自己确定她是不是胡灵儿,那么她又要怎么回答呢?

胡灵儿心中想着,脚下一步一步地走着,看得身后的夏亦涵和闵默是胆战心惊,那前面可是万丈悬崖啊。

就在夏亦涵准备冲出去的时候,却见胡灵儿忽然停住了脚步。

胡灵儿的脸上带着一抹欣然的笑,她好像已经做了什么决定。

就这样吧!

看了看那在月光下一片迷蒙的山峰,胡灵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

然后一转身,她就看到了院门边,正一脸焦急地站在那里的夏亦涵。

他竟然来了?

心中微微一怔,随即便笑了起来,他是因为担心自己,所以找来了吗?他是因为看到了她留下的薰衣草记号,所以找到了这里吗?

看来,她的决定没有错,或许,她真的可以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夏亦涵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眸中闪着灼然的光芒,一瞬不瞬地盯着胡灵儿的脸。

即便是离得那么远,即便她的脸有些模糊,可正是因为这份模糊,这份朦胧,让他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在看不见她的那段日子里,他就是这么朦胧地感受着她的。

明明是那么强烈而有笃定的熟悉感,为何他到今天才这么确切地感受到呢?

是因为他复明之后,就将心给闭了起来,竟然连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已经出现在眼前,都无法知道了吗?

这一刻,夏亦涵是后悔的,也是喜悦的。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好在,她还是留在自己的身边。

夏亦涵的脚步动了动,嘴角也跟着微微一动,然后出声道:“灵……”

可是他才发出了一个字,一道尖锐的鸣叫声就打断了他的声音。

正在对视的两人警觉顿起,猛地抬头看向天空。

却见原本被月光染成柠黄­色­的夜空,此刻却忽然暗了下来,不是因为月亮没了,而是月亮被什么东西给遮住了。

尖锐的叫声伴随着一阵翅膀扑扇的声音,胡灵儿和夏亦涵看到了一只黑­色­的物体,正在朝着他们这边飞来。

“老鹰!”胡灵儿忽然惊呼了一声,面­色­大变。

就在她叫出声的同时,一只老鹰俯冲而下,那目标,分明就是她。

“小心!”夏亦涵飞身上前,腰间紫光一闪,紫鞭抽出,先他一步卷向那只冲向胡灵儿的老鹰。

而胡灵儿的反映也是相当迅速的,在夏亦涵的鞭子袭到之前,已经闪身跃到了一边,而于此同时,夏亦涵的鞭子也已经将那老鹰给牢牢地卷住。

“嘎……”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羽毛纷飞,那老鹰啪的一下掉在了胡灵儿的脚边。

几乎是本能地一个跳脚闪开,胡灵儿这才看清了地上那个突袭她的家伙,那是一只老鹰没错,可是跟她以前所见到过的老鹰却很不一样。

它不仅体积庞大,羽毛是全黑的,而且那弯钩一样的嘴一看就知道是特别锋利的,还有那尖利的爪子。

她可以想象若是被它给抓了一下,肯定会皮开­肉­绽的。

“你没事吧?”就在她观察的时候,夏亦涵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而闵默也跑了过来。

“没事。”胡灵儿摇摇头,对着夏亦涵笑了笑,在老鹰出现之前,他好像有说什么,可惜她没有听清楚。

见着胡灵儿确实没事,夏亦涵提着的心才松了下来,低头看了看那老鹰,却是惊愕地道:“苍龙鹰,这竟然是苍龙鹰!”

闵默一看,也是面­色­巨变,显然他也是知道这个老鹰的。

胡灵儿正想问什么是苍龙鹰,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剧烈的拍翅膀的声音,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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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0字送上

V169 闵默救主(国庆快乐)

胡灵儿和夏亦涵,还有闵默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只见一片黑压压的物体正在他们的头顶聚集,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想。

未等他们反映过来,呼啦啦地一片,就朝着三人急袭而下,而那目标,分明就是被夏亦涵和闵默护在中间的胡灵儿。

紫光闪烁,银剑疾舞,一鞭一剑,将逼近胡灵儿身边的苍龙鹰尽数击落在地。

而胡灵儿自己也没闲着,手中的银针一枚接着一枚的­射­出,可是因为天­色­太暗,她根本不知道能­射­下多少。

看着那熟悉的手法,夏亦涵心中的欣喜更甚,果然是她,是他的灵儿!

可是现在,他没有时间去跟她相认,只能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那些袭击者之上,在它们逼近的时候,用鞭子毫不留情地将它们扫落。

因为他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这些苍龙鹰袭击的目标,分明就是胡灵儿一个人,若说它们是为了给同伴报仇的话,要袭击的人也应该是自己才对吧?

三人都是武功极高的强者,可是寡不敌众,更别说这些苍龙鹰虽然被打死了不少,可是后继的增援却是越来越多,黑压压的,将整个天空都笼罩住了。

渐渐的,胡灵儿的速度慢了起来,毕竟她现在是个孕­妇­,而且胎气很不稳定,动作也不敢太大,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

夏亦涵也感觉到了她的脱力,一手甩着鞭子,一手抓着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是“本王”,而是“我”,仅仅只是一个称谓的变化,却让她整个人为之一怔。

他的手虽然很凉,可是那种感觉却让她极为安心,很熟悉,很久违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她失忆之前对他产生的那种依赖感吗?

闵默在砍下一只苍龙鹰之后,靠近了两人的身边,轻喘着气道:“王爷,小姐,这些苍龙鹰好像有点不对劲。”

“对的,它们的目标只有我一个人。”胡灵儿连忙接口道,说话间一根银针飞出,又­射­下了一只。

“不只是这一点。”闵默顿了顿又道:“苍龙鹰虽然是很凶狠的动物,可是它们从来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果然如此!

胡灵儿之前就有在疑惑的,一般的老鹰除了捕食自己的猎物,是不太会攻击人类的。

只不过鹰类的报复心是非常强的,一旦有同类被欺负,它们就会倾巢而出的,但若说是刚刚那死掉的苍龙鹰的叫声将它们引来的话,攻击的对象也该是夏亦涵才对啊。

而且那第一只苍龙鹰,明显也是朝着她而来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很少攻击人类的苍龙鹰会攻击她,而且只攻击她一人呢?

疑惑很多,胡灵儿他们却无暇去细想了,因为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怎么解决掉它们。

从数量上来说,他们明显是处于劣势,再加上那些苍龙鹰可以在空中飞,而他们却只能在地上,夏亦涵和闵默的轻功也不错,却是怎么都快不过这些长翅膀的,所以根本就无法逃脱的。

“怎么办?按着现在的状况下去,对我们很不利。”得空的间隙,胡灵儿凝重出声,她的声音已经变得虚弱起来。

夏亦涵侧头看了看胡灵儿,见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汗,再看了看闵默,他也好不到哪去。

然后,他微微一抿­唇­道:“闵默,我给你们掩护,你带着她离开。”

“不行!”话音才落下,胡灵儿就果断拒绝:“我们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夏亦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欣然的笑,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就这小看我吗?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守护,我还算什么男人?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未等胡灵儿反映过来,就将她的手给了一旁的闵默,大声道:“快走!”

“走”字才落下,夏亦涵整个人忽的腾空跃起,随着一阵强烈的紫光,大部分的苍龙鹰就好似受到了什么引力一般,纷纷被吸了过去。

胡灵儿还想再说什么,可是闵默却趁机带着她朝着一边飞跃而去,手中的剑毫不停歇,将汇聚在他们身边,为数不多的几只苍龙鹰挥落。

胡灵儿担心地回头看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半空之中的夏亦涵忽的发出了一阵强烈的紫光,原本握在手中的紫鞭飞­射­而出,就好似一条游龙一般在那些苍龙鹰之间急速地飞舞着。

紫鞭所过之处,那些苍龙鹰翅膀一滞,再也无法动弹,然后从它们的头部开始逐渐冻结成冰,直至全身被冻结。

胡灵儿和闵默已经离开夏亦涵有点距离了,可是依旧能够感觉到紫光所波及之处发出来的刺骨冰寒,让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怔然地看着半空中的夏亦涵,只见他整个人都被沐浴在紫光之中,紫衣墨发,倾世绝艳,婉如天降神灵,让人移不开眼。

而他的身边,是那些化成了冰块,却依旧停留在空中,闪着蓝紫­色­光芒的苍龙鹰。

还有那依旧在那里盘旋着的紫鞭。

胡灵儿的脑中有着瞬间的恍惚,这样的夏亦涵,这样的场景,她好似在哪里见过?

怔然间,只听得夏亦涵口中忽的喝出了一声:“破!”

随着一道道的“喀拉”声,胡灵儿猛地瞪大了眼,因为那些冻成冰的苍龙鹰竟然在瞬间碎裂成了冰渣子,四散开来之后,化成了点点的冰晶,而后消失在了空中。

那晶光闪闪的景象无比唯美,却是在瞬间就带走了无数的生命。

胡灵儿不由得在想,若是这些鸟换成人,是否也会这么在顷刻间就变成冰渣子,然后灰飞烟灭了呢?

而她身边的闵默,也同样被惊呆了。

因为他已经认出了夏亦涵手中的鞭子,还有他刚刚使出的武功,那分明就是失传已久的寒冰破。

夏亦涵他,竟然是寒冰破的传人?

紫鞭已经回到了夏亦涵的手中,夏亦涵从空中一跃而下,可是在落地的瞬间,他的身子却是微微一晃,“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

身上的毒还未解掉,他就再次使用了寒冰破,那是极其危险的事情的。

因为殷墨玄之前说过,他体内的毒就是靠着寒冰破才能被暂时压制住的,只要他一动真气,就很容易引发身上的毒。

现在,他身上的毒又发作了。

胡灵儿看出了夏亦涵的不对劲,心下一急,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朝着他跑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了一只巨大的苍龙鹰,在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飞快地朝着胡灵儿的面门扑来。

“小姐,小心!”跟在胡灵儿身后的闵默面­色­一变,整个人急扑而上,他来不及出剑了,因为那苍龙鹰已经到了胡灵儿的面前,若是出剑,势必会将她一起伤了。

而胡灵儿一心只想着夏亦涵,在加上以为苍龙鹰已经都被他消灭了,所以完全没了警觉之心,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远处的夏亦涵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不顾毒发的身体,拼足了全力朝着这边奔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这苍龙鹰有别于之前的那些,不仅体积比推门庞大,速度也比它们快了许多,那双黝黑锋利的爪子直直地朝着胡灵儿的脸抓下,若是被抓上,后顾不堪设想。

胡灵儿躲闪不及,只能在那爪子抓下的时候,身子一低,侧头避过,可是爪子还是抓住了她的肩膀,撕拉一声,肩膀处的衣衫被撕裂。

胡灵儿只觉得一阵剧痛从肩膀处传来,可是下一秒,苍龙鹰的尖嘴又急袭而至。

她已经无力躲开了,眼看着那尖利的嘴就要啄上她的脸,就在这个时候,闵默猛地扑了上来,将胡灵儿护在了身下,而苍龙鹰的嘴,却是重重地啄进了他的背部。

“闵默!”可是胡灵儿刚刚惊呼出声,那苍龙鹰的爪子却又狠狠地抓在了闵默的背上,血­肉­横飞。

即使是那么刚强的闵默,也发出了一声闷哼声,可想而知那痛苦了。

“不!”胡灵儿被紧紧地护在身上,看着闵默瞬间苍白的表情,心脏好似要停止了跳动一般。

因为她看到了苍龙鹰爪子上的那两块­肉­了,那是闵默的,是闵默的!

苍龙鹰在半空一阵盘旋,再次朝着胡灵儿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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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喝喜酒去了,回家已经十点多了,所以更新的晚了,请亲们见谅哈。忘记跟大家说一声节日快乐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出去玩呢?堵车了没?哈哈哈……

V170 神秘吊桥

可是这一次,它却没能近得胡灵儿的身,紫­色­的鞭子疾飞而至,一把卷住了它。

那是夏亦涵的鞭子。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这只苍龙鹰的体积太大,还是夏亦涵此时的身体太弱,被卷住的苍龙鹰竟然依旧在空中飞着,不仅如此,还把夏亦涵整个人都拖动了起来。

“夏亦涵!”胡灵儿一看,顿时急得叫了起来。

她知道夏亦涵身上的毒很有可能已经被引发了,而且那苍龙鹰飞去的方向,分明就是北峰的那边,离夏亦涵不远的地方,便是那万丈悬崖了。

这个时候,闵默开口了:“小姐,你快去帮助王爷。”

“可是你……”胡灵儿看了看背上鲜血直流的闵默,他的背上被抓掉了那么两块­肉­,若是不及时疗伤,­性­命堪忧啊。

“我没事的,你赶紧去。”闵默知道胡灵儿此刻心中所想,忍下了口中的血腥,催促着她。

胡灵儿抿了抿­唇­,而后点头道:“闵默,你记住,一定要撑下去。”

留下这句“告诫”,胡灵儿起身就朝着夏亦涵那边跑去。

只是她身上的银针已经用光,此时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帮助他。

肩膀处还在流着血,可是她却浑然不顾,眼看着夏亦涵依旧和那苍龙鹰周旋着,却离那悬崖越来越近,胡灵儿边跑,边焦急地叫道:“夏亦涵,快松开鞭子。”

那鞭子很明显是有灵­性­的,所以胡灵儿并不担心它会回不来。

可是夏亦涵却是咬牙道:“它伤了你,我绝对不会让它活着离开的。”

话音落下,夏亦涵身上紫光顿现,胡灵儿大惊,他这事又要用那冰冻的功夫了吗?

刚刚那一次已经让他损耗了大量的真气,引发了身上的毒­性­,若是再使用一次……

胡灵儿不敢乡下下去,果断制止道:“夏亦涵,不可以!我没事的,的,你放它走吧。”

他这是为了给她报仇,想跟那苍龙鹰同归于尽吗?

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夏亦涵显然不肯听胡灵儿的话,只是沉声道:“你不要过来,寒冰破的寒气会伤到你的。”

眼看着夏亦涵周身的紫光越来越烈,忽然在感到寒冷的同时,心中也无比的恐慌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许是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原本一直在往高处飞的苍龙鹰忽然俯冲直下,那目标,分明就是胡灵儿。

它还是不肯放过她。

胡灵儿本能地朝后退了退,却被身后的石头绊了一个踉跄,连续向着后面退了几步,却不想,已经到了悬崖边上。

“小心!”夏亦涵再也顾不及手中的鞭子和那苍龙鹰了,竟是一把扔下鞭子就朝着胡灵儿飞扑而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小姐!”在闵默的惊呼声中,胡灵儿已经跌落了下去,而这一次的夏亦涵却是紧随而至。

这里可是五云山的最高峰,掉下去,那是必死无疑啊。

胡灵儿正在悲催着自己竟然狗血地再一次落涯了,只是这一次,还有像简兮楠那样的神医会来救她吗?

忽然,头顶一道黑影急速罩下,就在胡灵儿以为那苍龙鹰又要来攻击她的时候,却觉得腰间一重,然后被人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那一下,他搂得那么重,使得胡灵儿的额头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胸前,听着那怦怦直跳的心跳声,胡灵儿猛然抬头,满目的震惊:“夏亦涵?”

他……他竟然也跳下来了?!

“别怕,有我在。”夏亦涵将她紧拥在怀中,柔柔地出声,那声音中,竟带着几分笑意。

刚刚看到她掉下来的一刹那,他的整颗心几乎都要从胸口蹦出来了。

他怕,怕自己会像上一次那样又要失去她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哪怕是死,他也要跟她死在一起。

好在这一次,他终于抓到了她了,将她搂在怀中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熟悉……

胡灵儿动了动­唇­,还想说点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上面传了过来:“夏亦涵,抓住!”

随着那声音,夏亦涵的紫鞭忽然被甩了过来。

没有任何的迟疑,夏亦涵单手抓住了鞭子的一端,坠势顿止。

两人齐齐朝上看去,却见悬崖边上探出了一个身影,那人竟是简兮楠,他正抓着紫鞭的另外一端。

简兮楠对上了两人的视线,大声喊道:“你们坚持一下,我把你们拉上去!”

虽然意外于他的出现,但胡灵儿却没时间深究了,因为虽然此刻夏亦涵抓住了鞭子的一端,可是毒发的他原本就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再加上这么一个自己,她不知道他能不能撑下去?

而且这里的崖壁全是光滑的石头,连根草都没有,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借力的地方。

“好。”夏亦涵咬牙应下,激发出体内的最后一股真气,他绝对不能让灵儿有事。

两人的身子朝上动了动,然后又动了动。

若是一个人,简兮楠完全可以直接将他给甩上来,可是他们是两人,所以他只能这样拉他们上来。

紫鞭是有灵­性­的,但此刻的夏亦涵已经没有多余的真气驱动它了,所以它跟一条普通的鞭子没有两样。

而且这紫鞭虽然牢固,可是却很细,在拉扯间,简兮楠的掌心都被勒出了鲜血。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咬着牙,一点一点地将他们往上拉,因为他的手上,有着三条人命。

胡灵儿看着紧抿着,脸­色­紧绷的夏亦涵,虽然看不清上面简兮楠的表情,但想也知道他肯定也很艰难。

她着急,可是别无她法,她知道简兮楠是不会放手的,而夏亦涵更是不会将她放开,所以她并没说什么无用之话。

忽然,一道隐隐约约的影子出现在胡灵儿身侧上方的位置,好像是一座桥?

那里会有桥吗?

想到这里,胡灵儿满心的欢喜,不由得教导:“兮楠,你看看我的左边是不是有座桥?”

桥?

简兮楠微微一瞥眼,果然看到在胡灵儿的左侧上方,一座桥若隐若现,而且好似在渐渐地清晰起来。

那是一座吊桥,边上还有着栏绳。

他刚刚明明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啊,怎么会突然多出一座桥来?

虽然疑惑,但他还是道:“是的,的确有一座桥,不过看上去好像有点古怪啊。”

“不管古怪与否,只要有桥就好。”胡灵儿眼看着那桥变得越来越清晰,自然也知道是有点奇怪的。

可是此刻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对着简兮楠道:“兮楠,你再拉我们上前一点点,让我能够住就行。”

“你是想到那桥上去吗?”夏亦涵也看到了忽然出现的桥。

他来这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却从来都不知道这里会有桥,而且看它延伸过去的方向,好像应该是通往北峰那边的。

胡灵儿点点头:“嗯,等会等我够到了边上的拦绳,你就可以借力把我们两人一起带到桥上去了吧。”

“没问题。”夏亦涵看了看距离,觉得可行。

简兮楠自然知道她的意图,虽然那桥有点古怪,可是他也知道夏亦涵可能快撑不住了,现在也别无他法,只能试一试了。

他真气一提,猛地一个使力,将两人提高了不少,胡灵儿的脚在石壁上轻轻一蹬,顺利地抓住了桥边的绳子。

夏亦涵趁此机会手臂一收,两人一下子窜高了好多,然后越过围栏,稳稳地落在了桥上。

桥面一阵晃动,脚下却传来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而上面的简兮楠看着他们站定在桥上,心也稍稍松了一下。

“这桥竟然是真的!”胡灵儿兴奋地叫着,还调皮地在上面晃了晃,“是一座吊桥,连接两个山峰的吊桥!”

夏亦涵已经放开了鞭子,一手扶着她,一手抓着旁边的围栏,有点哭笑不得地道:“只是这吊桥怎么会造在这里?寻常人要过桥,难道得跳崖不成?”

没错,这桥距离崖顶,起码还有五米的距离,这是要人家怎么上桥?

胡灵儿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又摸了摸,这桥却是只是一般的木制吊桥,围栏是用绳子结起来的,没有什么问题啊。

可是为何它会造在这里,而且之前他们明明都没看到,这会儿却忽然出现了,是特意来救他们的吗?

忽然,胡灵儿心思一转,想到了上面受伤的闵默,连忙朝着上面喊道:“兮楠,闵默怎么样了?”

简兮楠朝后看了看,然后道:“他晕过去了,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倒是你们都受伤了,我还是先下来带你们上来吧。”

简兮楠知道,夏亦涵真气耗尽,虽然只是这么点的距离,却也已经无法上去了。

胡灵儿点点头道:“好。”

可是她的“好”字才落下,原本在微微晃动着的吊桥猛地朝下一个倾斜,没有任何防备的两人就好像坐了滑梯一样,快速地朝下滑去。

V171 紫凤凰再现

简兮楠心中一急,正欲跳下去帮助他们,可是身子才一动,竟然发现那桥忽然就消失了,连带着胡灵儿和夏亦涵,都统统不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生平第一次,简兮楠感到无助和恐慌,他居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消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他明知道那桥有古怪,却还是让他们站了上去,若他们有什么不测,要他如何能够原谅自己?

“阿弥陀佛。”忽然,一道佛号在焦急不已的简兮楠身后响起。

回头,看到了一鹤发童颜的僧人,简兮楠怔了怔,连忙道:“方丈。”

来人正式万佛寺的方丈了缘,只见他默默地走到了涯边,看着胡灵儿和夏亦涵消失的方向许久,忽的道:“简施主不用担心,他们没有事。

了缘的话,简兮楠自然是相信的,心中呼出了一口气,但还是不解地道:“方丈,那他们去哪了?还有那桥到底是怎么回事?”

了缘轻轻地笑了笑,眸中意味深长:“那是五云山唯一一座天桥,至于通往何处,就连贫生都不知道,不过他们的安全是绝对可以保证的。”

“天桥?”对于这个五云山和万佛寺,简兮楠并不陌生,眼前的这位了缘方丈他也接触过几次,却从来都没听说过这里有天桥。

不过既然了缘都这么说了,想必他们也应该不会有事的,自己也不好再多问。

简兮楠看了看黑漆漆的远方,不知道胡灵儿和夏亦涵到底会到哪里去。

他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这次胡灵儿和夏亦涵之间肯定会发生点什么变化,而自己和胡灵儿之间的希望,则是越来越渺茫。

再说胡灵儿和夏亦涵那边,那桥在简兮楠的眼中是消失了,可是他们两人却依旧身处在桥上。

两人顺着桥不断地下滑,速度非常地快,而且奇怪的是,两边的围栏忽然消失了,他们想抓都没得抓,只能任由这桥将他们送往不知名的地方。

夏亦涵紧紧地将胡灵儿护在怀中,不让她与桥面有任何的碰触,心中没底,却是一点都不惊慌,甚至还有着一种满足。

他将下巴抵在胡灵儿的肩头,轻喃道:“灵儿……”

猛烈的风将他的声音瞬间吹散,可是他凑得那么近,胡灵儿又怎么可能没有听清呢?

胡灵儿的身子微微一颤,虽然心中清楚他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而她之前在对付那些苍龙鹰的时候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身手。

可是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夏亦涵叫出这两个字。

那一瞬间,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子上砸了一下,然后使得里面的记忆奔涌而出。

“雪狐狸”盗取三叶血莲,在血月之下穿越到了这里,然后遇到了正在被围攻的紫衣男子夏亦涵。

她出手相助,两人却双双中了媚毒,掉落地洞,寻到神秘山谷,之后便是那激*情的一夜。

十日的相处,点点滴滴之中让他们互生情愫,然后夏亦涵跟她告白,那再一次的激*情,让她情难自禁。

之后便是那场误会,那场生离死别。

她想起来了,一切的一切,都已经重新回到了她的脑海之中。

她也知道了,自己的心中是有夏亦涵的,这个落入异世,第一个遇见的男人,虽然没有刻骨铭心的爱,她却是真正地付出了真情,想用一份真心去跟他相处的。

动了动­唇­,胡灵儿正想说话,夏亦涵却是继续道:“灵儿,这一次,我或许依旧未能守护住你,可是能陪在你的身边,我亦无憾了。”

脑海中浮现出崖顶激战的场景,虽然被他误会着,可是在生死一刻,她还是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去了危险,直至掉落悬崖,她都始终没有后悔过。

即便是到现在,两人又经历了这么多,她还是没有丝毫的后悔,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耳边风声呼啸,刮得她的脸生疼,胡灵儿将脸贴在了夏亦涵的胸口,然后出声道:“谢谢你,涵……”

“快看,那是什么!”只是这声“涵”,却被夏亦涵突来的声音吞没,胡灵儿抬头看了过去,却见两个七彩的光团由远及近朝着两人飞来,而原本一直倾斜着的桥面忽然动了动,然后似有生命力一般地微微一扭方向,转向了那两团七彩的光团。

“这桥是要把我们送到光团那边去吗?”胡灵儿惊愕的出声,眼看着他们离那光团越来越近。

“应该是。”夏亦涵点点头,眉头却是微微一皱,不知道为何,他觉得那光团的气息很是熟悉。

“嘎!”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鸟鸣声忽的响起,听得胡灵儿和夏亦涵齐齐一震,以为是那苍龙鹰又回来了,若是依着两人现在的状态,那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只是,这一次来的不是苍龙鹰,而是两只彩­色­的大鸟,正是那两团彩­色­的光团。

那是两只比之前的苍龙鹰还要大上许多的鸟儿,那彩­色­的光,是身上的彩羽所发出来的。

当胡灵儿看到那拖在鸟儿身后的三条长长的尾翼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喊道:“是紫凤凰!”

虽然这两只鸟儿的体积比上次他们看到的时候大了起码十倍,可是那外形,分明就是一样的。

夏亦涵也认出了它们,心中的疑惑更甚,正想要开口,一对紫凤凰已经飞到了两人的身边,然后在他们的头顶一阵盘旋之后,一左一右飞在两边,朝着前面飞去。

而那桥,就好似受着它们的指引一般,跟着它们继续往前延伸而去。

只是这桥却已经平稳了下来,两人也可以稳稳地站在上面了。

看了看前面的前面,很是清晰,可是转身看看后面,却发现那桥好似断掉了一般,根本就没了退路。

夏亦涵紧了紧搂着她的手,一刻都不敢放松。

“它们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呢?”虽然后面没了退路,在看到紫凤凰之后,胡灵儿的心反倒安定了下来,觉得他们应该是没有危险了。

“不知道,只能静观其变了。”夏亦涵紧抿着双­唇­,表情有点凝重。

这种不确定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紫凤凰的出现,给这件本就很是奇怪的事情更加蒙上了一层疑雾。

但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看这紫凤凰到底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

紫凤凰的全身都散发着一股灼热的气息,让原本因为深处在山风中而有些冷的胡灵儿感到了温暖,而且因为它们周身的光,使得周围的景物都清晰了起来。

他们能看到不远处的山峰,树木,再向下看一看,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胡灵儿看了看,惊得身子微微一动,被夏亦涵紧张地一把搂紧:“不要看下面,我们走吧。”

现在的他们,除了朝前走,已经别无选择。

“嗯。”胡灵儿点点头,抓紧了夏亦涵的手臂,身体不冷了,心底也是暖暖的。

不管如何,有他在她的身边,一切都无所谓了。

看着夏亦涵的眸光中带着一抹前所未有的温暖,夏亦涵看到了,却只是一闪即逝,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两人在紫凤凰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两人并没有再说话,却是始终紧紧地依靠在一起。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周围的山峰也是越来越清晰。

清晨的山间雾气霭霭,迷蒙一片,有那么一瞬间,胡灵儿恍惚忽视掉了两人脚下的吊桥,觉得他们是走在云端一般地飘渺。

转头看了看夏亦涵,他的脸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的紧绷了,那带着轻渣的下巴线条分明,柔和一片。

那十日的相处,她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虽然有点不可思议,却也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他有着太多吸引她的地方,若是忽略掉之后的那些不快的话,他确实是一个值得珍惜的人,只是现在……

许是注意到了胡灵儿的注视,夏亦涵微微一侧头,就对上了她的目光。

偷窥被抓,胡灵儿连忙转开了眼,却惹来了夏亦涵的一声轻笑:“呵呵……”

一听他笑话自己,胡灵儿猛地一回头,怒噌道:“不许笑,谁准你笑的!”

“好,我不笑。”夏亦涵认真地答应着,脸上却是笑意未减。

若是能够一直都这样紧拥着她,感受着她熟悉的气息,他倒是希望能够永远都这么走下去。

“噶!”紫凤凰忽然叫了起来,好似在提醒着他们什么一般,两人齐齐抬头看去,眼前豁然开朗。

夏亦涵更是惊呼出声,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欣喜:“竟然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

V172 你在吃醋?

晨雾朦朦,清风徐徐,花香四溢。

明明已经是深秋时节,眼前的景象却是春暖花开,一片盎然。

绿树,翠竹,青草,湖泊。

这里的一切,都是夏亦涵和胡灵儿再熟悉不过的了,因为这边就是他们当初待了十天,深情互许的地方。

这对紫凤凰竟然将他们带到那个神秘的山谷中来了。

就在两人看着下面的景象愕然不已的时候,紫凤凰又发出了一道鸣叫声,然后……他们的脚下的桥却忽然消失了。

两人只觉得脚下一轻,来不及震惊,整个人就已经急速朝下坠去。

这里距离地面起码还有十几米高,若是他一个人还能平稳落地,可是现在他还抱着一个胡灵儿,再加上他身上的真气已然耗尽,这样摔下去,不死即残。

不过,夏亦涵显然是多虑了,就在两人下坠的刹那间,原本在他们身边的紫凤和紫凰齐齐朝着两人飞来,然后落在了两人的脚下,仰头又是一声低鸣。

胡灵儿意会到了它们的意思,连忙道:“夏亦涵,它们是要我们坐在它们的背上呢。”

话音刚落下,停在胡灵儿脚下的紫凰欢快地叫了一声,然后身子向上一拱,竟直接从夏亦涵的手中将胡灵儿给抢了下来,而胡灵儿也顺势坐在了它的背上,一人一鸟,就这么弃夏亦涵而去了。

夏亦涵是哭笑不得,但知道紫凰是绝对不会伤害胡灵儿的,便也在紫凤背上坐了下来,大喝一声道:“我们去追上她们吧。”

紫凤也发出了一道欢快地鸣叫声,前面的紫凰回了它一声,两团彩­色­的光在山谷间追逐嬉闹着。

虽然听不懂鸟类之间的语言交流,可是胡灵儿和夏亦涵却能感觉到它们的那种喜悦之情。

上次见到的紫凤凰,明明只跟普通的燕子一般大小,才几天时间而已,为何它们竟然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呢?

紫凤凰的传说本身就是神秘的。

第一次见到它们,就是在这个神秘的山谷之中,这一次它们又出现救了他们,还把他们带到了这里,是否预示着什么呢?

紫凤和紫凰已经并肩齐飞,胡灵儿和夏亦涵互望了一眼,眸中除了惊讶,还有一抹彼此了然的笑。

终于,带着他们在山谷间环绕了一圈之后,紫凤和紫凰朝着下面飞去,而后稳稳地落在了那平坦的草地上。

清晨的草地上汇聚着晶莹的露珠,在紫凤凰的彩光映照之下,折­射­出美丽的光芒。

夏亦涵从紫凤的背上跳了下来,然后又将胡灵儿扶了下来。

当双脚踩在草地上的时候,胡灵儿不由得感概道:“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夏亦涵笑了笑,正想说话,忽然眼前彩­色­的光芒大作,光芒过后,原本停在他们身边的紫凤凰竟然消失不见了。

胡灵儿看着紫凤凰消失的地方眨眨眼,再眨眨眼,满目的震惊:“这……这就走了吗?我都还来不及跟它们道谢呢。”

“放心,他们肯定还会出现的。”夏亦涵说完,重新将胡灵儿搂入怀中,而后一手捧过她的头,一双漂亮的凤眸直直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灵儿,你还记得这里吗?”

胡灵儿微微一怔,回视着夏亦涵,然后勾­唇­道:“王爷,你是不是叫错名字了,我是沐婉如。”

“不,你就是灵儿!”夏亦涵搂在她腰间的手一紧,将她朝着自己拉了拉,无比坚定地道:“你是胡灵儿,我的灵儿!”

“呵呵……”胡灵儿轻笑了起来,手探向腰间,抓住了夏亦涵的手,然后朝外扳开。

夏亦涵怎么可能愿意放开,可是当他看到胡灵儿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的时候,心下却是微微一颤,然后那手,便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神情不安地道:“灵儿,我……”

“夏亦涵!”胡灵儿出声打断了夏亦涵的话,而后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天际。

那里,一抹红­色­的霞光渐渐鲜明,越来越多,越来越艳。

那是朝霞,极其美丽的­精­致,是她在现代很少有机会看得到的。

只见红云纵横,横跨天际,在层叠的山峰的遮挡空隙中,尽情绽放着恣意的激越,令人心潮澎湃。

夏亦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也被眼前的美景给惊呆了。

万籁俱寂的黎明,轻轻吹过的清风,随风轻曳的翠竹,波光粼粼的湖面,世间万物,都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一瞬间似乎感触喷涌,百感交集,又似乎万语千言,更与何人?

无语,寂静,并肩而站的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被那愈显红艳的霞光给染红。

从背后看过去,红衣紫衫,墨发轻舞,映衬着对面的朝霞,就犹如一幅绝美的画一般,令人心醉沉迷。

随着天光愈亮,殷红的云霞开始变得耀眼,而越发清亮的天空中,红云如纱,曼妙地轻拂在天际。

东方越亮,视野也越来越开阔,胡灵儿的心也豁然开朗。

她转过身,看向夏亦涵那被朝霞映照地通红的脸,忽的出声道:“我的确就是胡灵儿。”

“灵儿!”夏亦涵心中一喜,她总算是承认了!

手动了动,想重新拉住她的,可是下一刻,胡灵儿的声音继续响起:“可是我忘记了你,忘记了我们之间所经历的一切。”

伸出去的手顿在了半空,夏亦涵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可很快便反映了过来,“你……你是说,你真的是失忆了?”

原来她上次开到他时候说的话,竟是一种暗示吗?

可是当时的自己,却丝毫都没有觉察到。

“嗯。”胡灵儿点点头,然后将视线重新转回到朝霞之上,那里,太阳即将升起。

而胡灵儿的声音也缓缓地响起:“我掉下山崖之后,被简兮楠所救,醒来之后,却失去了记忆。我离开简兮楠之后,就在山中遇到了想要打劫我的唐孟他们,然后我就成了山寨里的二当家,他的妹妹。接着,便遇到了你,而你走了之后,我们在一场意外之中救了右相夫­妇­,还有闵默。沐婉如死了,右相夫人伤心欲绝,几欲成疯。为了安抚夫人,右相认我做了义女,原本我只是想将他们平安送进陵都就回山寨去的,却不料接到了皇上的赐婚圣旨,骑虎难下,我只能应下了婚事。直到黎儿和简兮楠他们找来,我才知道了自己是胡灵儿的真相。至于之后的事情,你基本都知道了。”

胡灵儿的声音很是平静,轻描淡写地,就好似在叙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一轮红日已经自东方缓缓升起,听到这里,夏亦涵后悔地拽紧了拳头,“灵儿,对不起!我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你来,我……”

“这个怎么能怪你。”胡灵儿讽笑地摇摇头,“你之前根本就没看到过我,而且我的声音也发生了变化,你没有认出我来,也实属正常。”

胡灵儿的“善解人意”让夏亦涵感动不已,但同时心中的愧疚也愈加的强烈,“灵儿,对不起!”

思及此,夏亦涵不管她是否排斥,也不管她是否怪着自己,一把将她搂进了怀中,紧紧的,甚至还带着些微的颤抖,“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将头靠在夏亦涵的胸前,胡灵儿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可是我不记得你了,也不记得我们的曾经,换句话来说,就是我现在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你,你也不介意吗?”

话音落下,胡灵儿明显感觉到夏亦涵的身子僵了僵,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将她搂得更紧了:“不,我不会介意。你忘记了的事情,我会告诉你,那些曾经,我们重新来创造,我也会让自己重新进驻你的心中。”

“你就这么有自信,我会再一次喜欢上你吗?”胡灵儿抬头看着他,斜斜勾­唇­:“那时候,我们的身边只有彼此,可是现在,你的身边有着一个桑容,而我……也有一个简兮楠。”

“不!”夏亦涵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连连摇头道:“灵儿,我知道之前我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情,也让你产生了不少的误会。可是我希望你知道,桑容只是我的师妹而已,除此之外,我对她没有任何的想法。”

“是么?”胡灵儿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原来作为师兄,可以在大婚之夜撇开新娘子跟师妹搂搂抱抱;也可以在生病的时候让师妹拥抱亲吻;更可以在师妹离家出走的时候将她收留在府中?”

听着胡灵儿一样一样的“指控”,夏亦涵的面­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却是笑了起来,他笑得眉眼弯弯,妖孽不已。

将头朝着胡灵儿靠了靠,夏亦涵魅惑着声音道:“灵儿,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吃醋吗?”

V173 重新开始

“呵呵……”胡灵儿直视着夏亦涵,冷冷地一笑,而后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在吃醋呢?”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夏亦涵痞痞一笑,又朝着胡灵儿凑了凑,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了一起:“我不仅眼睛看到了,而且鼻子也闻到了,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酸味哦。”

突来的气息让胡灵儿心中发渗,但她还是一动不动,面­色­不变地道:“夏亦涵,你到底是太自信还是太自恋了呢?我这不叫吃醋,只是在意而已。”

“你不是说你失忆了,心中没了我,怎么还会在意这些呢?”夏亦涵可冰不打算放过她,步步紧逼。

只是胡灵儿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让他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胡灵儿微微一勾­唇­,清透的容颜中带着一抹傲然之气:“因为我是涵王妃,有着王妃的骄傲,也有着女人的傲骨,即便我不爱这个男人,也不容他人来以此羞辱我。”

“羞辱”两个字,让夏亦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甚至连身子都僵住了。

他想起了新婚之夜,明明知道胡灵儿在那假山后面,还特意抱住了桑容,做出那么亲昵的举动,这难道不是为了羞辱她吗?

他想起了胡灵儿发现他将桑容留在府中,质问他的时候,他只是冷冷地说这事她没有资格来管,这难道不是在羞辱她吗?

他又想起了在知道她怀孕之后,自己跑去找她,质问她孩子是谁,甚至差一点就掐死了她,这么赤*­祼­­祼­的羞辱,当时的她,该是有多难过,多伤心呢?

孩子,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里,夏亦涵搂着胡灵儿腰的手微微一低,然后抚上了她的小腹。

胡灵儿本能地想朝后退去,可是夏亦涵的另外一只手却依旧紧紧地揽着她。

夏亦涵眸光微垂,视线落在了她的小腹上,缓声道:“灵儿,我知道千万句对不起都无法弥补我对你的伤害,可是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你就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胡灵儿看着他微垂的眼睑许久,而后嘲讽道:“这个孩子……跟你有关系吗?”

“他是我的孩子!”夏亦涵的声音坚定不已,却惹来了胡灵儿又一声讽笑:“呵呵,连我都不知道这孩子是谁,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你的呢?”

她可没有忘记,当初自己跟夏亦涵说这孩子是他的时候,他满目狠厉地说不要把他当成傻子。

甚至还差一点就杀死了,对了,他还说……

“而且你还说,一旦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就绝对不会放过他的,那么现在,你准备怎么对付自己呢?”

胡灵儿的话,让夏亦涵心中的不安更甚,这么淡漠清冷的胡灵儿,让他觉得很是陌生,甚至还有点害怕,那种唯恐失去她的害怕。

“灵儿,你不要这样。”夏亦涵满目的内疚,想将胡灵儿拉入怀中,可是却被她双手一挡,推了开去。

“灵儿……”夏亦涵眼看着她离开了他的怀抱,心中堵堵地很是难受。

却见她缓缓地转过身,面向了雾气沉沉的湖面,沉吟片刻后道:“夏亦涵,在这里的那段日子,我已经忘记了。而我现在,也可以将在涵王府中的一切也忘记。从此之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重新做回陌生人可好?”

“不行!”胡灵儿的话音刚落下,夏亦涵就惊慌地吼出声来,他转到了胡灵儿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道:“灵儿,就算你忘记了我,可是这些天你也该知道我一直在找你,我有多想你,你是都知道的。你觉得我现在找到了,还会将你放开吗?还有……”

说到这里,夏亦涵看了看胡灵儿轻抚腹部的手,眼睛都红了起来:“现在,就算你想撇清跟我之间的关系都不可能,这个孩子就是个无法割断的联系,他是我们的孩子,是我的骨­肉­。”

虽然他们当初在这里的时候,只有过两次ji情,虽然护林个人一直否认着,可是他就是那么笃定,这个孩子是他的。

特别是刚刚在碰上之后,虽然那里还是平坦一片,可是他却能感觉到那种骨­肉­相连的触动。很奇妙的感觉,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胡灵儿将视线从微波粼粼的湖面收回,落在了夏亦涵的脸上,他的那双眼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愤怒变得赤红。

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夏亦涵看着沉默的她,顿时急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焦急地道:“灵儿,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不,一切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都不会做。等回去之后,我们就离开王府,离开那些是是非非和你不喜欢的人。然后我们就去你喜欢的地方隐居,等孩子出生之后,我们就带着他周游四海。对了,你要找你的姐妹,我也会陪着你去找的。好不好?”

夏亦涵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胡灵儿却始终都是静静地看着他,连表情都没有一丝的变化。

等了她好一会,夏亦涵见她依旧没有开口,不由得忐忑地道:“灵儿!?”

“你说完了?”胡灵儿终于说话了,而且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那晶亮的眸子中,带着一丝狡黠。

“额……”夏亦涵被她问得一头雾水,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看着呆愣愣的夏亦涵,胡灵儿嘴角的笑容更甚,“夏亦涵,真没想到,你的理解能力原来这么差。”

这话听得夏亦涵更加的莫名其妙了,不由得问道:“什么意思?”

胡灵儿有点无奈地摇摇头,“我的意思就是,你难道没有理解我刚刚说的话吗?”

她刚刚说的话?

夏亦涵怔了怔,细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说话之前,胡灵儿说的那番话。

她说她忘记了当初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会把在涵王府中发生的一切忘记了,还说他们从此以后就是陌生人了。

难道胡灵儿的意思不是要彻底忘了他,从此以后各不相­干­吗?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意思?

胡灵儿见他依旧是一副呆愣的样子,不由得叹口气,提醒道:“人与人之间,不都是由陌生到熟悉的吗?”

这话一出口,夏亦涵豁然开朗,满目激动地道:“灵儿,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原谅我了,要我们重头开始吗?”

“原本是的。”胡灵儿挑挑眉,然后眉头轻皱,略显不满地道:“可是现在我还得好好考虑下,因为……”

“不用考虑了!”夏亦涵出声打断了胡灵儿的话,眸光中有着难掩的欣喜,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道:“我叫夏亦涵,齐夏人士,敢问姑娘芳名?”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胡灵儿笑了起来,那笑中满是轻松和释然,“我叫胡灵儿,是从一个遥远的地方来的。”

在掉落这里之后,胡灵儿就快速地做出了一个决定,她就当以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然后和夏亦涵重新开始,让他重新追求自己,若是她依旧能爱上他,那么便留在他的身边。

“很高兴认识你。”夏亦涵点点头,嘴角的笑清清浅浅,暖如春风。

胡灵儿也点点头,而后正­色­道:“夏亦涵,我只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若是这两个月内,你没法让我重新爱上你,那么你就不要再勉强我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胡灵儿的语气很是坚决,这两个月的时间,与其说是给夏亦涵的,还不如说是给自己的。

现在,她根本就搞不清自己对于夏亦涵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所以想在彼此身份已经明朗的境况下再跟他相处两个月。

这两个月,在考察夏亦涵的同时,也让她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若真的是爱,那么两个月足以。

这也是她唯一的一个机会。

而且,她也需要这两个月的时间,来处理一些事情。

这一次,夏亦涵听得分明,意思也意会了个清楚,连忙紧了紧抓着她的手道:“灵儿,谢谢你原谅我,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地把握的。而且我深信,不用两个月的时间,我就能让你重新爱上我的。”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夏亦涵的­唇­角邪邪地勾起,邪魅之气彰显无遗。

虽然胡灵儿说的很是坚决,可是夏亦涵确信自己绝对不会给她离开自己的机会的。

“希望你说到做到。”胡灵儿淡淡地回了一句,而后又补充道:“不过若是这两个月里,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那么这个约定就提前结束!”

“好!”毫不犹豫地应下,夏亦涵嘴角的邪笑愈显妖媚,“第一步我们已经认识了,那么我们接下去该进行第二步了。”

胡灵儿眸子一眯,正疑惑着他所谓的第二步是什么。

下一刻,就觉得腰间一重,身子被猛然拉向夏亦涵那边,而后两片微凉的­唇­,紧紧地贴上了她的。

V174 久违的吻

明明是冰凉的触感,却让胡灵儿的大脑瞬间像被点燃了一般,轰的一下,有着短暂地空白。

直到夏亦涵那湿软的舌滑进她的齿间,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偷袭了,想逃,却已经来不及。

夏亦涵感觉到了胡灵儿的抗拒,可是没有放开她的打算,只是紧紧地拥着她,却很好地保护着她的肚子。

他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种熟悉而又久违的悸动,让他忘记了周围了一切,只想永远都这么紧紧地拥着她,深深地吻着她。

胡灵儿原本推拒着的手松了松,而后缓缓地攀上了他的双肩。

因为她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个吻,正如那一日在这里的情不自禁,所以她决定,让自己跟着心走。

缓缓地闭上眼,她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

细细想来,这是他们的第三次接吻了,可是第一次,他是在中了媚*药的情况之下,第二次虽然是清醒状态,可是他却看不到她的脸,她的表情。

只有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地看着她,吻着她的。

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夏亦涵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她微微颤动的睫毛长长的,脸上泛起了旗鼓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清纯夹杂着妩媚,妩媚中又有着­性­感,让他沉迷。

夏亦涵的呼吸越来越急,气息也越来越灼热,这样的吻,已经难以满足他对她那么长时间的思念了,可是此刻的他没法再有下一步的动作,唯有将这个吻加深,再加深,直到两人的­唇­间发出了一道轻吟声,那是属于胡灵儿的。

不是那种忘情的呻*吟,而是近乎痛苦的闷哼声。

夏亦涵的动作一滞,然后,他那搂在她腰间的手上感觉到了一抹湿意。

心中一惊,夏亦涵飞快地放开了胡灵儿的­唇­,看向了自己的手,却见手上鲜红一片。

惊愕的视线上移,落在了胡灵儿的左肩上,那里衣衫破裂,露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淋漓。

“该死的,我竟然忘记你被苍龙鹰抓伤了。”夏亦涵低咒一声,连忙扶着胡灵儿到湖边坐下,满目歉意地道:“灵儿,我先把你的伤口清理一下。”

胡灵儿好似还沉浸在刚刚的情不自禁之中,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清晨的草地被露水占的湿漉漉的,夏亦涵将自己的外袍脱下垫在了草地上,这才将胡灵儿拉坐在上面。

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帕子,在湖中蘸了水,小心翼翼地为她清理着伤口。

胡灵儿微微侧头,就能看到他心疼而又认真的表情,他的动作很轻柔,可是当冰冷的水触及伤口的时候,胡灵儿还是痛得皱起了眉头,不由得缩了缩肩膀。

“对不起,灵儿,我弄疼你了。”夏亦涵的动作一顿,连忙道着歉。

在苍龙鹰袭击的时候,他没能好好地保护她,而刚刚若不是他的忘情,动作太大了,也不至于使她已经止血的伤口又再次流血了。

胡灵儿看着他紧张的神情,伤口处的痛意都淡了几分,不由得道:“我的只是皮外伤而已,倒是你身上的毒,没事吗?”

“嗯,没事了。”夏亦涵摇摇头,一边继续着手下的动作,一边解释道:“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如此,刚刚坐在紫凤身上的时候,就觉得有一股跟我体内的真气完全契合的气息源源不断地涌了进来,不仅帮我抵住了毒­性­,还让我的寒冰之气更进了几分。”

胡灵儿惊讶地瞪大了眼,好一会才道:“你说这紫凤和紫凰怎么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还有,它们为什么要救我们。”

恢复记忆之后,胡灵儿就想起了那日也是在这个湖边,她去采药回来的时候,看到两只鸟儿正在睡着了的夏亦涵的身边蹦达,那两只鸟儿,正式它们。

也就是说,那日在涵王府中看到它们,其实已经是第二次了,只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夏亦涵应该是不知道的。

夏亦涵确实是不知道胡灵儿已经是第三次见到紫凤凰了,也不知道紫凤凰原本就是待在这里的,只是道:“关于这紫凤凰的传说众说纷纭,我也不知道它们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它们原本就是神鸟,变大变小或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反正我们知道它们没有恶意就是了。”

若不是紫凤凰,他们现在或许还在那奇怪的吊桥上面漫无目的地走着,亦或者已经直接掉落了崖底。

说话间,夏亦涵已经将胡灵儿的伤口清理­干­净,好在血已经止住了,但是那几道被苍龙鹰的爪子抓开的长长的伤口,还是让他触目惊心,而且,在这些伤口稍稍偏上的位置,还有一道旧疤,一看就是剑伤。

夏亦涵的手微微颤了颤,心中涌起了一股难言的苦涩。

手指轻抚过那道疤痕,他满目歉疚地道:“这就是上次被刺伤的地方吗?”

虽然他当时看不见,可是他却清清楚楚地记得,胡灵儿在被尚阳刺伤之后,自己曾经还质疑过她,也就是那一瞬间的犹豫,让他差点就失去了她,而她,却受了这么多的苦。

胡灵儿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但只是摇摇头苦笑道:“不知道,我只知道简兮楠救起我的时候,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皮,而左肩和胸口的剑伤,和头部的撞伤是最最严重的。”

心口紧紧地一抽,夏亦涵轻柔地将胡灵儿搂进怀中,眼眶红红的:“灵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光听着她这么一说,自己都快要窒息了,若是看到她当时的样子,他肯定是要崩溃的,想想都后怕。

好在,她遇到的人是简兮楠,要是别人的话,就算被救了,恐怕也……

夏亦涵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继续重复着之前说过的那些话:“灵儿,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胡灵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柔柔的笑,不得不说,这样的夏亦涵,让她的心头暖暖的。

只是,她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攻陷了呢。

轻轻地推了推他,胡灵儿略显不满地道:“既然不想让我受到伤害,那么你是不是得先找点草药来给我敷一下伤口呢?”

伤口的血虽然止住了,可是要想愈合,还需要药物的配合。

“对,对!我马上去给你找草药。”夏亦涵说着,就放开了她站起身来,只是才转身,就又重新转回了头,一脸为难地看着胡灵儿。

胡灵儿无奈地摇摇头,却故意笑道:“怎么,你不是说要去给我采草药吗?”

夏亦涵撇撇嘴,有点尴尬地道:“可是……可是我不认识哪些花草可以疗伤。”

那可爱的表情,就好似一个做不出题目的学生,正站在老师面前一般。

胡灵儿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袖,瞥了他一眼道:“那你兴致冲冲地作何,我跟你一起去找吧。”

听得胡灵儿这么一说,夏亦涵连忙上前扶住了她,两人朝着林中走去。

此刻的太阳已经高高地升起,雾气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青草竹叶的清香,偶尔响起几道清脆的鸟鸣声,可谓是真正的鸟语花香。

胡灵儿原本就是路痴,就算不是真正的失忆,上次走过的路也早就忘记了,所以一路寻去,夏亦涵倒也没有怀疑什么。

很快,在胡灵儿的指引下,夏亦涵便采了一些可以疗伤的花草,然后按着胡灵儿教的方式,将花草碾磨成汁之后,敷在了她的伤口上。

看着夏亦涵从怀中掏出了一段熟悉的绷带给她包扎着伤口,胡灵儿怔然道:“这……”

夏亦涵一边包,一边笑道:“这是你上次在这里的时候给我包扎脚时候用的,我一直留在身边。”

心下微微一颤,胡灵儿想起来了,当时夏亦涵为了救她在掉落地洞的时候摔伤了脚,自己给他采药,给他包扎伤口,只是没有料到他竟然会把这绷带给留着。

而且,现在两人的角­色­,分明就是调换了一下。

抬头看了夏亦涵一眼,胡灵儿犹豫了一下,而后道:“夏亦涵,你给我说说我们以前的事情好不好?”

夏亦涵打了个结,包扎工作算是完成了,而后邪邪一笑,“你之前不是说不想知道的吗?”

“你不想说就算了。”胡灵儿赌气地一瞥头,不搭理他了。

“我说,我说还不成吗?”夏亦涵用双手捧住了胡灵儿的头,将她给掰了回来,然后正视着她的眼睛道:“其实大致的事情,我之前有跟你说过的,你也该知道我们之间曾经产生过的误会,灵儿我希望你听了不要不开心。”

胡灵儿可没有直接给他肯定的答案,只是模棱两可地道:“你说下去再说咯。”

其实关于那个误会和不快,她早就已经不放在身上了。

“好,那你要好好地听哦。”夏亦涵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地说了下去。

V175 不要出去了

虽然之前已经简单地说过了一些,但夏亦涵还是详细地将两人的相遇,以及在这里的十天中发生过的一切完完整整地跟胡灵儿说了一遍,毫无隐瞒。

听完了他的叙述,胡灵儿垂下了头,眼眶微微泛红。

虽然这些事情她其实都没有忘记,可是从夏亦涵的口中说出,那是另外一番的感受。

因为这之中,包含了夏亦涵诸多的心理和感受,是她当时所无法体会的。

而且,他明明可以在说那场误会的时候,说的婉转一些,为他自己多说一些话,可是夏亦涵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将当时的情况完整地描述了下来,就连一丝细节都没有放过。

可见他真的是不愿意再欺骗,隐瞒她分毫。

“灵儿……”看着胡灵儿低头不语,夏亦涵有点忐忑,因为当时的他伤得她那么深,现在他旧事重提,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想法。

“夏亦涵。”胡灵儿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夏亦涵道:“你说我在坠崖的时候跟你说,只要我们能再次相遇,就会原谅你是吗?”

夏亦涵怕胡灵儿不相信,抬起一只手做发誓状,“是的,我绝对没有骗你。”

“我相信你。”胡灵儿按下他的手,笑着道:“我相信你,所以我现在已经原谅你了。”

“真的吗?那是不是……”夏亦涵激动地一把回握住她的手,差点就兴奋地跳了起来,可是胡灵儿接下去说出来的话,却犹如在他的头顶浇下了一盆凉水。

她说:“但是那也只是原谅而已,你想要我重新喜欢你,爱上你,还是要看你在这两个月之内的表现的。”

夏亦涵的脸垮了垮,随即便强敛起一抹笑容,掩去了眸中的失望之­色­:“好,但现在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得找点东西来果腹,不然你我不饿,这小家伙都要饿了呢。”

说着,夏亦涵的目光落在了胡灵儿的肚子上,柔情顿显。

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胡灵儿嘴角抽了抽,凉凉地道:“你倒挺会套近乎的嘛。”

“嘿嘿……”夏亦涵讪讪一笑,随即转眸看了看周围,指着前面道:“那里有我们上次造的竹屋,应该还在,我先扶你去那里休息,然后再去找吃的。”

“好。”胡灵儿点点头,或许是因为流了好多的血,她确实是有点累。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那竹屋前,竹屋就这么静静地立在湖边,边上翠竹轻曳,清风徐徐,清幽一片。

进入屋内,里面竹制的桌子椅子,竹榻,跟他们离开时候一模一样,可见这段时间根本就没人来过这里。

将胡灵儿扶到了竹榻上坐下,夏亦涵出声道:“灵儿,你就在这里休息下,我去去就回。”

“嗯。”胡灵儿应了声,随即又道:“你小心点。”

胡灵儿的关心让夏亦涵感到欣慰,他按了按她的手道:“放心,这里很安全的。”

夏亦涵走了出去,按着记忆直奔那些有果树的地方。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外面已经由原本的夏日炎炎变成了现在的秋风瑟瑟,可是这里却依旧是温暖如春。

上次他和桑容来殷齐山找胡灵儿的时候,他也找过那个它们当初掉下来的地洞,可是却遍寻不着,更别说找到这个山谷了。

可是这一次,他们却又­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里,而且是被紫凤凰从半空中带来的。

对于这个神秘的山谷和那神秘的紫凤凰,有着太多的不解和疑惑,可是此时的夏亦涵却并不想去深究这些,因为他刚和胡灵儿相认,根本就顾不得去想别的事情。

夏亦涵走后,屋内只剩下了胡灵儿一个人。

她靠坐在竹榻上,目光在屋中环视了一圈,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这里的一桌一椅,甚至是每一根竹子都是她一手弄起来的。

时隔两个月,竟然会再次回到了这里,是她所料不及的。

还有她那失去了两个月的记忆,居然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恢复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可是当她联想到那了缘大师最后跟她说到那句话,忽然就觉得,这一切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的。

命中注定她与夏亦涵的相遇,然后便是剪不断理还乱,让她无法摆脱的牵扯。

所以她给了夏亦涵和自己两个月的时间,毕竟之前的十天时间,对于彼此的了解肯定是不够的,这两个月,就当是一个考验了。

只是,若两个月后她真的接受了夏亦涵,那么那个五年之期……

胡灵儿按了按太阳­茓­,不管如何,等出了这里,她一定要努力地去寻找妖儿,至于到时回不回去,或是怎么回去,那么就只能再行商量了。

闭了闭眼,胡灵儿缓缓地躺了下去,她现在的脑子一片混乱,还是先睡一觉,或许等醒来之后,就会清楚一点了。

怀孕的身体果然是虚弱的,胡灵儿很快便睡了过去,在清新的竹香之中,她睡得异常的安稳。

当夏亦涵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她平静的睡颜,嘴角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

在她的床边蹲了下来,夏亦涵缓缓地伸出手,修长的指尖轻柔地滑过胡灵儿眉毛,眼脸,然后是鼻尖,最后落在了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上。

夏亦涵那看着她的眸光中满是柔情蜜意。

能这样看着她,摸着她的感觉真的是很好。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睡颜了,怪不得之前总是对她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觉,原来……原来沐婉如竟然就是胡灵儿。

他明媒正娶的涵王妃,就是真正的胡灵儿。

那个他愧疚着,深爱着的女子,原来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而且她的腹中,甚至还有了他了孩子……

夏亦涵的手移到了胡灵儿的小腹上,那里依旧是平坦一片,却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真的是太神奇了。

夏亦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他在想象里面的小生命到底是个男孩,还是一个女孩呢?

只是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会视如珍宝,因为这是他们相爱的证明,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许是感觉到了有人在­骚­扰她,胡灵儿动了动身子,侧身朝里了。

无奈地摇摇头,夏亦涵站起身来,然后轻巧地朝外走去。

这一觉,胡灵儿睡得特别的香甜,等她醒来的时候,鼻尖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烤­肉­味道。

只听得“咕噜”一声,她的肚子被勾引了。

胡灵儿起身下了床,却见床边放着一件紫­色­的长袍,那是夏亦涵的衣服。

之前他用来给她垫在草地上,都被露水弄湿了,可是现在显然已经被烘­干­了。

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肩膀上都被苍龙鹰给撕裂了,胡灵儿苦笑了一下,而后拿起夏亦涵的衣服披上,朝着外面走去。

打开屋门,外面阳光普照,天气晴好。

而在不远处的湖边,夏亦涵正在那里忙得不亦乐乎,他搭起了一个架子,正在那里烤着鱼,敢情刚刚闻到的烤­肉­味,就是他整出来的。

“灵儿,你起来了?”夏亦涵见到朝他走来的胡灵儿,连忙起身迎了过去,“怎么样,睡得好吗?”

“嗯,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胡灵儿点点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只是夏亦涵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心中却是微微一紧。

在涵王府的时候自己那般对她,她自然是心情不快,睡不好的。

胡灵儿那话本是无意的,出口之后才觉得有点不妥,再看夏亦涵的神情,连忙扯开话题道:“烤鱼好香,可以吃了吗?我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

夏亦涵连忙回神,笑容重回到了脸上,“可以了,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他就要去扶胡灵儿,可是当看到自己黑漆漆的手的时候,又不好意思地收了回来。

胡灵儿看着他乱得跟个小孩子似得,不由得觉得好笑,摇摇头朝着火堆那边走去。

“嗯,味道很不错呢。”径直拿起夏亦涵放在一边已经烤好的鱼咬了一口,胡灵儿忍不住地赞道。

其实夏亦涵烤鱼的手艺,她上次在这里的时候已经尝试过了,当时她也是赞不绝口。

“你喜欢就好,这里还有,多吃点哦。”夏亦涵脸上的笑容也跟之前一般无二,说着还将一堆野果放在了胡灵儿的身边:“还有这些,你上次说这些都是罕见的天地灵果,吃了对身体有好处。”

胡灵儿扯了扯嘴角,这句话她还真说过,只是当时只是随口瞎掰而已,不过在现代的时候,她也确实没见过这些果子就是了。

野果夏亦涵早就已经清洗­干­净了,她接过一个咬了一口,甘甜清香的果汁流入­唇­间,让她享受不已。

一边吃着野果,也变环视着周围的环境,胡灵儿忽的道:“夏亦涵,我们不要出去了好不好?”

V176 寻找姐妹

夏亦涵正在烤鱼的手微微一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胡灵儿,满目惊喜地道:“灵儿,你……”

只是未等他的话说完,胡灵儿竟是狡黠一笑,而后起身道:“逗你的啦,若是我们留在这里不出去,外面肯定要闹翻天了。”

先不说夏亦涵是涵王,就算她失踪了,凭着白黎的­性­格,肯定不会罢休的,而殷墨玄那么宠着她,说不定真会把整个齐夏国都给端了。

而且,夏亦涵和齐宏清之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掉,而她也有要做的事情,所以要想享受这里的平静,是不可能的事情。

“灵儿。”夏亦涵站起身来,将胡灵儿揽进了怀中,语重心长地道:“我是一万个愿意跟你留在这里,一辈子都不出去了。可是我知道你要去找你的姐妹,而且齐宏清这次连你都算计在内,所以我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等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就回到这里来,好不好?”

“嗯。”胡灵儿点点头,而后将他推开,贼贼笑道:“前提当然是在这两个月中我会重新爱上你。”

“那是自然的。”夏亦涵挑挑眉,凤眸中满是自信。

胡灵儿展颜一笑,在夏亦涵早就铺好布的草地上坐下,开始吃起东西来,眉眼中透着淡淡的幸福。

这个男人,的确是有吸引她的地方的,比如他抿­唇­浅笑时候的样子,比如他紧张她时候的神情,比如他嬉皮笑脸的无赖之举,比如他时不时展露出来的柔情蜜意。

可是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两个人的地方,因为她没有忘记,他冷情时候的恐怖样子。

那一日,当他知道她怀有身孕的时候,那浑身所散发出来的寒意和杀气,让她无法不介意。

虽然,当时的他并不知道她就是胡灵儿,可是他那手,却是真真切切地掐在自己的脖子上,那一幕,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忘记了。

或许她这样的想法对于夏亦涵有点不公平,可是她就是这么一个记仇的个­性­,要让她忘记这些不快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

她们姐妹三人在一起很是和谐,甚至连吵架都没有过,可是她们的­性­格却是截然不同。

白黎是属于那种没心没肺,任何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可是一旦真正将她惹毛了,那就是天王老子她都不会怕你的,不搞死你,决不罢休。

姚雪是那种嫉恶如仇,见不得弱小被欺负,又容易爱心泛滥,动不动就母爱爆发的人。她对自己的事情很无所谓,忍耐力极强,很少会生气。可是她极其的护短,若是谁动了她在乎的人,不管理在谁这边,那人都死定了。

姚雪会成为雪狐狸的老大,就是因为她的这种­性­格,她包揽了她们三人的饮食起居,也正是她的一手好菜,使得白黎成了吃货,而自己却成了一个菜都不会做的“废人”。

想到姚雪,胡灵儿的心情就低落起来,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和白黎都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可是现在总算是相遇了,那么姚雪呢……

她们都不知道她在哪里,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灵儿,你怎么了?”夏亦涵看到胡灵儿垂头丧气的样子,担忧地问着。

“没什么。”胡灵儿摇摇头,嘴角扯起了一抹苦笑,­干­脆放下了手中的食物,而后抱起双膝看向了远方,幽幽地道:“我只是想我的好姐妹们了。”

夏亦涵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满是忧­色­的侧脸,心中浮起了一丝不忍,他搂了搂她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是怕白黎担心。等会吃好东西,我就去上次的山洞看一看,若是那地洞的出口还在,我们就能马上出去。”

“我想的不仅仅是黎儿,还有妖儿。”胡灵儿垂着眸子,用手拨弄着身边的小草,“黎儿已经查了好久,甚至派人去了文渊国,却一直都没有消息。”

“文渊国?”夏亦涵皱了皱眉,“你们怀疑她是在文渊国吗?”

“嗯。”胡灵儿点点头,而后看向了夏亦涵,稍稍犹豫了一下道:“夏亦涵,你知道那三叶血莲的莲心在哪里吗?”

夏亦涵摇摇头,虽然知道当时的莲心是跟着胡灵儿一起掉落山崖的,那么极有可能是在她这里。

可是他肯定不会问的,因为他对于这莲心没有任何的兴趣,而且现在齐宏清把假的莲心当成了真的,自然也不会来跟他要了。

胡灵儿笑了笑,然后摊开了右手,“这莲心在我的手心里。”

“手心里?”夏亦涵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胡灵儿的掌心,那里却是没有任何的异样。

“是的。”可是胡灵儿却点点头,而后继续道:“那日我掉落悬崖的时候,右手一直紧拽着那莲心。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之际,忽然觉得手心一阵温热,而后看到了一道耀眼的红光,之后,我就失去了知觉。再醒来,就已经被简兮楠救下了。而我,却活着。当时我不知道莲心在我手心里的,直到后来它显现过几次。”

而且每次莲心显现的时候,都是她情绪波动很厉害,而且是因为夏亦涵而起的波动。

不过这一点,她没有跟夏亦涵说。

而且,她也隐瞒了莲花瓣的事情,因为若是要说这个的话,势必要将它们的特殊身份告诉他。

现在,她还没有这个打算。

夏亦涵一把抓过胡灵儿的手,微眯着双眸直直地盯着,却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但他也知道,胡灵儿是不可能骗他的。

顿了顿,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的道:“那么白黎……莫非天殷国的莲心,也在白黎的手心里?”

天殷国的莲心被殷墨玄所夺,这是前段时间从那边传来的消息,已经广为流传了。

可是照着胡灵儿的说法,夏亦涵很轻易地就联想到了这一点。

“嗯。”果然,胡灵儿肯定了他的猜测,“齐夏国的莲心在我的手中,天殷国的莲心在黎儿的掌心里,所以我们怀疑,妖儿会在拥有最后一颗莲心的文渊国皇室之中。”

对于胡灵儿的身世,夏亦涵从一开始就感到很是好奇,虽然胡灵儿没有明说过,可是他也知道她绝对不是属于这个天启皇朝的人。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胡灵儿是在血月临空的时候从天而降的,而且当时他胸口的血莲莲心起了反映,那么肯定是跟三叶血莲有关的。

还有,她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皇朝的任何事情,甚至连那大胆的穿着都与这边格格不入。

虽然后来他有问过她一些,可是每次她都是回答的模棱两可,可见她还没有将身世告诉他的打算。

所以之后他就没有再问过,只等她会主动的告诉他。

现在听着她的说法,看来她们三人确实跟这三叶血莲和血月,有着密切的关系。

“灵儿你不要担心。”夏亦涵紧了紧抓着她的手,而后道:“据传说,第三枚莲心确实是在文渊国,等我们出去之后,我就联系那边的朋友好好地查一查,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的。”

点点头,胡灵儿却依旧没有抬头,稍稍沉吟一下道:“我想要亲自去文渊国看一看。”

“可是你……”夏亦涵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想到胡灵儿的­性­格,还是道:“好,只要你的身体允许,我就带你去。”

胡灵儿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夏亦涵的眸中有着感激的光芒:“夏亦涵,谢谢你。”

她只是不想等,因为若是她到时候真的接受了夏亦涵,那么要回去的话,势必要带他一起走的。

可是那日了缘说了,只能带一个属于这里的人回去,所以她想在孩子出生前找到妖儿,因为孩子还在肚子里,就应该不算一个份子的吧。

这是她唯一想到的两全其美的办法。

夏亦涵不知道她的想法,只以为她是太担心自己的姐妹了,便也不再多想。

只是在两人吃完东西之后,他就让胡灵儿回去休息,然后自己则凭着记忆找到了上次出来的山洞,走了进去。

那次尚阳和桑容找到他,也是从那里进来的,后来他和桑容也是经由那边离开的。

而且在出洞口的时候,他还特意做了记号,可是后来却是怎么都找不到了。

洞里的一切如故,夏亦涵很快就找到了出口,心中是既开心,又有点失落。

说实话,他是真的很想跟胡灵儿在这边多待几天的,因为这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也没有任何烦人的事情和人。

可是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做,也有很多人正在担心着他们。

对着洞口叹了口气,夏亦涵转身,朝着胡灵儿所在的方向回去。

V177 重回山寨

“嘶,外面真冷!”胡灵儿一出洞口,就被迎面扑来的一阵冷风吹得缩了缩脖子。

现在已经是十月下旬,山中的风更是寒冷,而且她生­性­就怕冷,怀孕之后就更加了,即便现在披着夏亦涵的衣服,还是觉得很冷。

夏亦涵将绑在自己腰间的藤条解下,而后一边替胡灵儿整理着衣衫,一边道:“主要是里面太暖和了,对比的温差太大,所以你才会觉得特别冷,我们争取在日落前下山,不然你的身体怕是吃不消。”

胡灵儿看向夏亦涵,却见他的额头渗着细汗,不由得道:“你没关系吗?”

它们能从这蜿蜒曲折的地洞里出来,夏亦涵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他在山谷中扎了一条很长的藤条,然后两人来到洞底的时候,他先背着藤绳跃出了洞口,将藤条的一段绑在了洞口的树上,之后又重新跃了下去。然后将藤条的一端绑在自己的腰间,再一手抱着胡灵儿,一手抓着藤绳,在光滑的洞壁艰难地借力,这才出了洞口。

他这么做,耗掉了大量的真气,为的就是保护怀有身孕的胡灵儿。

原本完全可以在他上了洞口之后,再将藤条扔下去,让她绑在腰间,然后就能轻而易举地将胡灵儿给拉上来了。

对于他的呵护,胡灵儿无法不感动,所以看到他略显苍白的脸和额头上的汗之后,很是担心。

“没关系的。”夏亦涵随手擦了一把汗,然后扶过胡灵儿,认准了一个方向朝前走去。

好在夏亦涵记路的能力很强,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已经到了山脚下。

走在相对来说已显平坦的山路,夏亦涵忽的转眸对着身边的胡灵儿道:“灵儿,想不想去你的老巢转一转?”

他口中的老巢,自然就是胡灵儿当时待的山寨。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

胡灵儿嘴角微微一扯,有点生冷地道:“我的老巢早就被人给端了。”

“什么?”夏亦涵一怔,虽然没听过什么叫“端了”,可是那意思还是懂的,“是什么人做的?”

“不知道啊。”胡灵儿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我不是人在陵都么,某一日忽然接到山寨里的人来传信,说有人想要对我全山寨的人下毒,好在被他们给识穿了,并抓住了那个人,可是他却服毒自尽了。所以,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我就让他们全体迁移了。”

胡灵儿说的是轻描淡写,可是那眸中却是愤恨不已。

要知道当初若不是自己有先见之明,并让殷墨玄连夜派人赶了过来,那么这整个山寨几百口人,就会因她而死了。

所以,她没有告诉夏亦涵真相,因为这个仇,她一定要自己报。

“竟然还有此等事情!”夏亦涵一听,拳头紧紧地握起。

他一直想抽时间来这里看看,可是始终都没有时间,这次好不容易来了,却被告知他们差点被下毒,被迫迁走了。

忽然,夏亦涵眯了眯眼,有点凝重地道:“会不会是齐宏清知道了我让你训练军队的事情,所以才会派人来害他们的。”

胡灵儿斜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当日的事情,只有你我知道,又怎么会被齐宏清知晓呢?”

听完胡灵儿的话,夏亦涵的面­色­微微一变,而后有点犹豫地道:“其实这事还有一个人知道……”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相信她不会说出去,更不会告诉齐宏清的。”

胡灵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讽笑,“这个人……是桑容?”

有点心虚地瞥了胡灵儿一眼,夏亦涵点点头道:“是的。”

“呵呵。”胡灵儿听后,之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然后便再也没说话了,挣开夏亦涵一直拉着她的手,径直朝前走去。

“灵儿!”夏亦涵连忙追了下去,想再次拉住她,却又怕惹她更加的生气,只能便走便道:“灵儿,我知道你对容儿有很多的误会,在我们的事情上,她也的确有做的不妥的方面。可是我相信,她是绝对不会出卖我的。灵儿……”

夏亦涵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可是胡灵儿却猛地停住了脚步,转身对着夏亦涵道:“他是你最最亲爱的师妹,你当然是绝对相信她的。那么现在我告诉你,这个消息是我透露给齐宏清的,是我要出卖你,要毒死整个山寨的人,你满意了吧,相信了吧!”

说完,胡灵儿再也不看夏亦涵一眼,转身大步朝前走去。

夏亦涵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等她转身走了这才反映了过来,她这是真的生气了啊。

不过,生气也未尝不是好事啊,这就代表她确实是在乎着自己的,不然为何要这么针对桑容呢?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得解释清楚的好。

想到这里,夏亦涵连忙追了上去,“灵儿,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

最终,胡灵儿和夏亦涵还是来到了那个山寨。

推开门,当胡灵儿看到熟悉的场景的时候,眼睛一阵酸涩,眼眶泛红。

这里是她生活了近一个月的地方,在这里,她体会到了家庭的温暖,亲人般的呵护,还有领导般的尊重。

在这里,她遇到了夏亦涵了,遇到了右相夫­妇­,遇到了足以改变她人生的事情。

现在想来,她早就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只是现在,原本该是吵吵嚷嚷的院子里,却是空无一人。

没有整天会叫她妹子的唐孟,没有总是被他娘亲追着打的小熊仔,也没有会替她缝衣做鞋的林婆婆,就连那只看门的小黄狗都不在了。

虽然知道他们一切都安好,甚至在殷墨玄的安排下过得比之前还要好,可是她还是好想他们。

那天她甚至都来不及问下殷墨玄他们去了哪里,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问个清楚。

看着胡灵儿的样子,身边的夏亦涵很不是滋味,“灵儿,天已经快黑了,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上一晚吧。”

可惜依旧还在跟他冷战的胡灵儿却压根就没理他,只是闭了闭眼,忍去了眼中的湿意,然后朝着自己以前住的房间走去。

只是才没走几步,她的脚步忽的一顿,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某个方向。

跟在她身后的夏亦涵奇怪着她的反映,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却见不远处的房间里,竟然隐隐地透着亮光。

这里还有人?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嘎吱一声,那房门从里面打开,然后一个人端着脸盆走了出来。

胡灵儿的眼睛一亮,几乎是叫了出来:“唐大哥!”

那身形魁梧,胡子邋遢的人,不是这个山寨的老大唐孟,又是谁呢?

只听得“哐当”一声,唐孟手中端着的脸盆掉落在地,里面洗漱的水四散飞溅,可是他却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

下一秒,他总算是反映了过来,大喝一声:“妹子,你终于回来了!”

喝声落下,他已经朝着胡灵儿的方向飞奔而去,瞬间就到了她的面前。

若不是夏亦涵挡在了胡灵儿的身前,他很有可能直接就要抱上去了。

看着忽然挡在胡灵儿面前的人,唐孟满脸的不快,正欲发怒,却是猛地瞪大了眼:“你……你不是那个瞎子吗?”

没错,他认出了来了,眼前的夏亦涵就是那日被他们抓到山寨里的那个男人。

虽然夏亦涵确实瞎了近两个月,可是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叫做瞎子的,顿时凤眸一眯,寒意顿显。

可是未等他开口说话,胡灵儿却是一把将他拨到了一边,然后一脸欣喜地对着唐孟道:“唐大哥,大家不是都走了吗,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唐孟将视线从夏亦涵的身上收回,看向胡灵儿的视线,满目的兴奋之­色­:“我把大家都安顿好之后,就回来了,因为我知道你肯定还会来这里的,我不希望你回家的时候,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一声“回家”,让胡灵儿原本隐忍着的泪“唰”得一下就流了下来。

唐孟一看,这下可着急了,顿时手足无措地道:“哎呀妹子,你怎么就哭了啊?我这不是在家等你么,你别哭,别哭!”

在唐孟的心目中,胡灵儿一直都是一个坚强勇敢,却又乐观开朗的女子,跟她相处的一个月,总是见她笑嘻嘻的,何时见过她掉眼泪呢?

却不知,他的这句亲情满溢的话,挑起了胡灵儿内心最最脆弱的一面,身为孤儿的她,那种渴望亲人的念想,无人能懂。

夏亦涵静静地看着胡灵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哭了,前几次,他的心会莫名的痛,可是这一次,他却好似整个人都融进了胡灵儿的灵魂中一般,他能感觉到她此刻的开心和感动。

V178 亲情的感动

“嗯,我不哭了。”胡灵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上前一步道:“唐大哥,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我去你房间吧。”

唐孟顿了顿,看了脸­色­瞬间­阴­下来的夏亦涵一眼,有点犹豫地道:“那……那他呢?”

“不用管他,我们走吧。”胡灵儿说着,径直朝着唐孟的房间走去。

唐孟对着夏亦涵扬了扬下巴,急急追了上去。

夏亦涵被华丽丽地无视了……

看着一前一后离去的两人,夏亦涵心中那个郁闷啊。

可是毕竟人家一个兄妹叙旧,他能有什么意见呢?

而且他还被冷冻着,就算有一间,也不敢说啊。

轻叹了一口气,他转身朝着胡灵儿的房间走去。

哼哼,他男子汉,大丈夫,肚量就要大一点,去房间里等她总行了吧。

推开房门,看着整整齐齐,不沾一丝灰尘的房间,夏亦涵开门的手顿了顿。

这里肯定是每天都有人在打扫的,那人应该就是唐孟了。

真想不到外表看似是一个莽汉的他,竟然还会有这么细心和耐心的时候。

可见他对胡灵儿的用心了。

胡灵儿和他相处的时间,也就是一个月不到吧,更别说他们最初的相遇还是打劫与被打劫的关系。

可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乃至是整个山寨的人都对胡灵儿那般的尊敬和爱护,为她付出不求回报。

果然,她是一个闪光的太阳,无论到哪,都能温暖到人,吸引到人。

正如当初的自己被她吸引了一般。

走到屋子里的床前,夏亦涵在床沿坐了下来,然后顺着床沿一阵摸索。

当初,他假装被迷昏,然后被人抬到了这张床上,还让不知道为何晕了过去的胡灵儿也睡了上来。

现在想来,他是不是该对那个唐孟说一声谢谢呢?

正是因为他的“好心”,才让他对她产生了兴趣,继而发生了之后的一切。

而这次,也是他们失散后的第一次重逢,同床而卧的重逢,让他很是满意。

只可惜当时的他看不到,也不知道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那个人。

若是当时他就能将她认出来了,那么后面的那些不快和误会,是不是就能免去了呢?

思及此,夏亦涵不由得苦笑起来,他一点都不怪胡灵儿会对他发脾气,也不怪她对桑容看不顺眼。

因为就在刚刚,当他看到唐孟和胡灵儿之间的亲密互动的时候,他的心中就酸酸的,甚至有种将唐孟给丢出去的冲动。

若是把自己和胡灵儿的位置互换一下,让他去感受一下新婚之夜被冷落,看着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拥抱在一起,还偷偷地把别的男人藏在府中,他敢肯定,他会发疯,会杀人的。

而且,他虽然确信桑容不会出卖自己,可是她身上确实还是存有疑点的。

比如那件血衣,那个猎人,胡灵儿明明没死,而且按照她的说法也没遇到过什么猎人,那么那猎人说的那些话,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些,他都要一一地去查清楚。

抚了抚额头,不知道是因为之前耗掉的真气太多,还是走的太久了,他觉得有点累。

只是眸子微微一转,他却顿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正对着床的一面墙上,竟然挂满了画,有山水的,有人物的,更多的还是花草树木的,而且从风格来看,这些分明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夏亦涵起身走了过去,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右相府中胡灵儿的房间里,也挂了好多的画,只是那些画之中,却没有人物画像。

细细地看着那些人物,有顽皮的小孩,有朴实的­妇­人,有慈祥的老者,也有憨厚的壮年。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都是山寨里的。

看来,她真的是把他们当成了家人了啊。

不过由此可见,胡灵儿真的是很喜欢画画,正如她喜欢捣腾那些花草一般。

等等,那画上的人是……

夏亦涵凤眸一亮,直直地盯着挂在极其隐僻处的一张人物画上。

唐孟的房间里,胡灵儿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山寨老小的情况。

“妹子你放心,大家现在都在天殷国境内的一个村庄里面。那里原本的村民都迁进附近的城里去了,玄王爷就把我们在那里按了下来,农田耕地一样不少,从此以后,我们就不用再去抢别人了,大家都很开心。”唐孟一口气将他们的近况说了出来。

胡灵儿一听,心中很是欣慰,真不愧是神通广大的玄王爷,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她的家人们安排地这么好。

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胡灵儿道:“那我就放心了,你告诉我具体地址在哪里,我过段时间就去看大家。”

唐孟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道:“你不是跟我一起去吗?大家都很担心你,好在之前玄王爷派来的人说你现在很好,所以大家才放下心来,不过他们还是很想你。”

“嗯,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胡灵儿低了低头,她也很想他们的,只是有些事情,她一定要尽快去做。

现在知道他们都很好,她也就放心了。

想了想,胡灵儿又道:“对了,我让你们训练的队伍,你们还在继续吗?”

“当然!”唐孟的声音中气十足,生怕胡灵儿会觉得他渎职了似得,“我和雄仔一直按着你的要求和方法在训练着他们,迁到了村子里之后,后山那边正好有一块空地,我们就继续在那里­操­练。我来到这里之后,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雄仔。妹子你放心,雄仔虽然看上去有点傻愣愣的,但是做起事来绝不含糊,他肯定不敢懈怠的。”

“我当然放心。”胡灵儿笑了起来,拍了拍唐孟的肩膀,由衷地道:“唐大哥,辛苦你了,也代我像雄仔说一声谢谢。”

被夸了的唐孟憨憨一笑,摸了摸头道:“嘿嘿,妹子见外了不是。”

“两个月之期只剩下半个月了,到时我会亲自来验兵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胡灵儿的嘴角带笑,眸中带着一抹兴奋的神光。

“好,我绝对不会让妹子你失望的!”唐孟大声地回答着,语气中满是坚定。

“嗯,我相信你。”胡灵儿笑了笑,正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唐孟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地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轻咳了一声,唐孟地目光朝着外面看了看,然后凑近了胡灵儿一点道:“那个……外面的瞎子,为什么会跟你一起来啊。”

唐孟已经憋了好久了。

当初他的确是想将他们凑成一对的,可是后来却害得胡灵儿差点被那个恶婆娘给打伤了,他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而且当时他们明明是离开了,现在他却和胡灵儿一起来了这里,怎么能让他不奇怪呢?

还有,按着刚刚的情况,他的眼睛现在应该已经好了。

胡灵儿没打算瞒着他,便老老实实地道:“他就是涵王,夏亦涵。”

“啥?!”唐孟眼睛一瞪,嘴巴张得大大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着他的样子,胡灵儿觉得好笑不已,不由得又重复道:“他就是齐夏国的涵王,也就是我赐婚的对象。”

“天!”唐孟身子一侧,差点就从椅子上跌落下去,“他竟然就是夏亦涵,那他……他……他……”

一连“他”了三次,唐孟硬是没有说出个后话来。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他震惊了,比当时从陵都回来的雄仔告诉他,他的妹子被赐婚给涵王的时候还要震惊。

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那个被他送上了胡灵儿的床的人,竟然最终真的成了她的丈夫。

而且现在看来,那夏亦涵对她很是紧张。

好现象,这是好现象啊。

“妹子!”唐孟正了正身子,一脸沉着地道:“我觉得这夏亦涵心中是有你的,就是不知你对他……”

“这事以后再说吧。”未等他的话说完,胡灵儿便出声打断,关于夏亦涵的事情,她现在还不想多说。

唐梦是了解胡灵儿的,她都这么说了,自己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外面的天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肯定还没吃东西吧,我去弄点东西来给你们填下肚子,然后早点歇息吧。”

“好的。”胡灵儿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那我先回房间去了,等会你来房间叫我便好。”

当胡灵儿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却发现夏亦涵趴在书桌上睡着了,他的身后就是那挂满了画的墙壁。

只是他的手中怎么好像还拿着一副画?

胡灵儿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待她看到那画上的内容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住了。

V179 狡猾的夏亦涵

紫衣俊颜,妖魅浅笑。

虽然线条有点简单,可是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来,这画上的人,分明就是夏亦涵!

胡灵儿一把捂住捂住了嘴,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叫出声来。

这是她无聊之中随手涂鸦出来,又随手挂上去的,却不想会被夏亦涵给看到了。

他现在肯定是很得意,很得瑟的吧?

就在胡灵儿恨不得夺门而出的时候,原本趴在桌上的夏亦涵却是微微一动,然后抬起头来。

当他看到依旧捂着嘴的胡灵儿的时候,好似这才反映了过来,拿着手中的画,猛地蹦了起来:“灵儿,你画上的人是我对不对?”

“不是,你眼花了,这人怎么可能是你呢?”胡灵儿果断地否认,一边说,一边还试图却抢他手中的画、

可是夏亦涵又怎么会让她得逞呢,手高高地一举,她就够不着了。

他一手稳住她正欲跳起来的身子,一边却还是不依不饶地道:“就算我眼花了,眼睛的视力还没恢复,我也能认出这个人就是我。”

说着,夏亦涵朝着胡灵儿凑了凑,然后斜斜勾­唇­道:“灵儿,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恢复记忆了!”

“怎么可能!”想去抢画的手猛地收回,胡灵儿连忙转开了视线,眸光有点闪烁。

也不知道夏亦涵是否看出了她的心虚,嘴角的笑容愈显魅惑:“若不是恢复了记忆,那就是对我一见钟情,不然为何会画有我的画像?”

胡灵儿的嘴角抽了抽,这两个都是她不想承认的。

眼珠子一转,胡灵儿闪烁的眼神定了定,而后抬头笑看着夏亦涵,缓缓出声道:“真是很不好意思,虽然会让你失望,但我还是得实话实说。我画你的画像,只是让兄弟们训练的时候做枪靶子用的。”

“枪……枪靶子?”夏亦涵差点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

“是啊。”胡灵儿眯眼一笑,神态自若,“实不相瞒,我们山寨里的兄弟们长得都很一般,甚至还属于中下的。而我知道,男人的心理其实跟女人也是一样的,看到长得比自己好看的人,羡慕嫉妒恨,可谓是百味陈杂。所以我就画了你的画像,然后把这些画贴在训练用草人的要害上面。还别说,这样一来,兄弟们在刺草人的时候,是一刺一个准,枪枪命中要害,简直就是事半功倍。”

听着胡灵儿的话,夏亦涵整个人一个哆嗦,脸都绿了。

就好似无数把枪刺在他的身上一般,堵得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坏丫头,分明就是在气他呢。

夏亦涵无奈,很快便敛神道:“好,只要你的训练有成果,我牺牲一点,也是应该的,毕竟你是在为我做事呢。不过这张画呢,我得没收了。”

夏亦涵说着,快速地将画卷了起来,然后藏进了袖中,速度快得胡灵儿都来不及去抢。

见画被他拿走了,胡灵儿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摊摊手道:“你想要就要呗,反正这种画,我一个时辰能画出几十张来。”

嘴角微微一抽,夏亦涵觉得他若是想要安然度过接下去的两个月,不仅需要耐心,还得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保证不会被她给气死。

这一点,其实他早就领教过了。

新婚第二天的早上,她为了报复自己的冷落,不就给他吃了只剩米汤的粥,还有那些被偷吃了一大半的点心吗?

胡灵儿可不再搭理他,转身在书桌前坐了下来,然后整理收拾起东西来。

上次她原本是打算送右相夫­妇­安全到了相府之后就回来的,却不料被一纸赐婚给留在了那里,所以还有很多东西被她留在这里。

虽然不是非常重要,可是既然这次来了,那她就顺便带走好了,反正这里以后也不太会回来了。

夏亦涵则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她忙碌着,也不再出声打扰她。

胡灵儿的桌上最多的就是书了,兵法的,历史的,地理的,机关玄学的,五花八门,什么方面的都有。

他不奇怪胡灵儿会看这些书,因为在右相府中的时候,他就看到过了。

他奇怪的是,一个山寨中,都是一些打打杀杀的粗人,要么就是目不识丁的­妇­人小孩,哪来这么多的书呢?

好似猜到了夏亦涵的疑惑,胡灵儿竟是主动出声道:“这些都是他们平时打劫的时候随手顺来的。有很多贪官污吏,会在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上面盖一些书掩人耳目。”

“原来如此。”夏亦涵点点头,忽然想到了她高强的偷术,试探着道:“那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人身上顺走东西,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说那是天生的,你信么?”胡灵儿眨眨眼,难得的顽皮。

夏亦涵撇撇嘴,显然是不信的,不过她不肯说,他也就不问了,最多他也不告诉她,自己就是圣偷的事情了。

想当初不知道是谁说她崇拜圣偷,要自己带她去认识一下圣偷来着?

想到这里,夏亦涵也开始使坏了,他状似无意地摊摊手道:“不过就算你的本事再厉害,也总是比不过圣偷的。”

一听到圣偷,胡灵儿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起身朝着夏亦涵靠了靠,笑眯眯地道:“你上次不是说要帮我引见圣偷的吗?”

“是啊。”夏亦涵点点头,对于她的主动靠近表示满意。

“那你看什么时候抽个空,介绍我们认识下呗。”胡灵儿又靠近了一点,这求人办事嘛,总是要热情一点的。

“嗯,这个嘛……”夏亦涵学着胡灵儿思考时候的样子摸了摸下巴,然后道:“这个首先得看我有没有时间,然后还得看圣偷有没有时间,还要看……”

他越说,胡灵儿脸上的笑容就越僵硬,然后,她终于忍无可忍了:“夏亦涵,你够了啊!”

“好,我会安排的。”见好就收,夏亦涵还是懂得,不过他还是略显委屈地道:“但是灵儿,你想想看啊,要我介绍自己的女人去跟别的男人认识,我心里肯定会不好受的是不是?”

“那你想怎么样?”胡灵儿挑了挑眉,冷冷地问道。

她的语气虽然不妙,但是夏亦涵还是大着胆子道:“你亲我一口,我就不难受了。”

“夏亦涵,你……”胡灵儿眼睛一瞪,正要怒吼,却见夏亦涵连忙指了指他自己的脸颊,无比委屈地道:“这里,就这里一下,难道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胡灵儿彻底无语,说他无赖没错吧,他果然是能将这一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的。

不过他也说的没错,介绍别的男人给自己妻子认识,而且还是一个妻子很是崇拜的男人,无论放在哪个男人的身上,都会觉得郁闷又懊恼的吧。

得,就算是给他一份预付的谢礼好了。

想到这里,胡灵儿对着夏亦涵勾勾手指道:“低下头来。”

“啊?”犹自在装着委屈伤心的夏亦涵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

但胡灵儿看到他的反映之后,却是撇撇嘴道:“你想等着我后悔吗?”

这下子,夏亦涵总算是反映了过来,她这是要亲他啊!

忙不迭地将脸凑到了胡灵儿的面前,笑意盈盈地道:“来吧。”

这一声“来吧”,听得胡灵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好似此刻的夏亦涵是赤*­祼­­祼­地仰躺在床上等着英勇就义,而自己就是那个扑倒他的人。

真是恶寒!

胡灵儿白了一眼夏亦涵的侧脸,不可否认,他的皮肤真的很好,好到让她羡慕妒忌恨。

简直可以用白里透红,吹弹可破,这些无比狗血的成语来形容了。

好吧,她就当是在啃一只苹果了。

这么想着,胡灵儿眼一闭,飞快地将­唇­凑了上去。

只是在她闭眼的瞬间,却没发现夏亦涵某种那一闪而过的狡黠之光。

就在她的­唇­要碰上夏亦涵的脸的时候,腹黑的某人却是微微一侧头,使得胡灵儿的­唇­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不是光滑的脸颊,而是微凉而又柔软的­唇­,那种触感,是胡灵儿所熟悉的。

双眸蓦然圆整,胡灵儿知道自己被坑了。

可是就在她想逃离的时候,夏亦涵的手却是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无法遁逃。

而与此同时,夏亦涵也反客为主,趁着她因为惊讶而微张着嘴的时候,灵舌飞快地窜入,而后无比熟练地勾住了那正欲往里缩的香舌,辗转,缠绵。

这个吻不同于早上的吻,若说早上的夏亦涵是温柔的,深情的,那么现在的夏亦涵则是邪肆的,魅惑的。

只这么一瞬间,胡灵儿就完全忘记了挣扎,忘记了逃离,整个人都被他勾去了魂魄一般,沉溺了进去。

V180 天桥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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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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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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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83 打掉孩子

胡灵儿眨眨眼,再眨眨眼,这个问题……确实是一个问题。

殷墨玄的母亲是蛇,他是半人蛇,那么他和白黎的孩子,会拥有四分之一的蛇族血统,到时若生出一个蛇头人身,或者拖着一条蛇尾巴的孩子来,那还不把白黎给哭死啊。

见着胡灵儿呆愣着不说话了,白黎又要哭出来了,“灵儿姐,你也觉得很有可能对不对?要真的生出一条小蛇来,你要我怎么面对他嘛。”

“这个……”胡灵儿眼珠子转了转,忽的面­色­一沉,冷着声音道:“黎儿,你说的很对,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打了吧。”

胡灵儿的话音一落下,白黎猛地抬头看向了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下一秒,竟好似看到什么妖魔鬼怪一般,“噌”的一下就从胡灵儿的怀中跳了出来,瞪着一双大眼道:“你……你叫我打掉孩子?”

“嗯哼。”胡灵儿笑着点了点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既然你那么怕把他生出来,那么就该趁早打掉,不然到时……”

只是胡灵儿的话还没说完,白黎却是大声地喊了出来:“你居然叫我把这个孩子打掉?他可是我和玄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啊!灵儿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亏你自己也怀着身孕,怎么能让我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善良的灵儿姐吗?”

白黎似看着陌生人一般地瞪着胡灵儿,叫得声嘶力竭,那声音穿透的房门,落入了守在门口的殷墨玄耳中。

原本他也是大惊失­色­,差点就破门而入质问胡灵儿了,可是脚刚一动,他就顿住了。

因为他知道胡灵儿是一个极其聪明,也是非常理智的人,绝对不可能真的对白黎做出这种建议的。

而且正如白黎所说,她自己也怀着孕,应该更加明白肚中的孩子对自己的重要­性­。

所以,他确定胡灵儿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让那迷糊的小狐狸看清自己的心。

她们之前的对话,他也听了个大概,知道白黎竟是为了这个原因而在跟他闹别扭,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怪不得她会说是自己得罪了她,细细一想,倒也没有冤枉他,因为确实是他让她怀孕的啊。

只是,这个丫头真的是想多了呢。

笑了笑,殷墨玄停住了动作,他知道胡灵儿肯定会有办法让她想通的,然后自己只要进去善后就可以了。

屋内,胡灵儿看着横眉瞪眼,一副要将她吃了一般的白黎,漫不经心地起身道:“黎儿啊,你这么说可就是真的冤枉我了哦。刚刚是你自己说怕生出一条小蛇来,无法面对他,所以我才建议你把他拿掉的啊。你想想看,若是到时你真的生出一条小蛇来了,对他又怕又嫌弃的,可怜的还不是孩子吗?而且殷墨玄见着你的态度,肯定也会对你产生意见的,然后你们之间的感情也有可能会产生裂痕,再接着……”

“停!停!停!”白黎越听,眼瞪得越大,未等听她说完,一连三个“停”打断了胡灵儿的话,捂着耳朵喊道:“我不要再听你说了!我爱玄,也爱这个孩子,不管他是人是蛇,我都不会嫌弃他,抛弃他的,这个孩子,我是要定了!”

白黎的话音刚刚落下,门忽然被推了开来,被勒令不许进来的殷墨玄快步走了进来,不顾胡灵儿在场,拉起白黎就圈进了自己的怀中,既心疼,又感动地道:“傻丫头,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件事情啊。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实说了,却在那里胡思乱想的呢?”

“我……我……”白黎没料到自己的话竟然都被殷墨玄给听去了,特别是刚刚的那句话,他听了肯定得瑟死了吧。

又羞又恼,白黎觉得没脸见人了,一头钻进了殷墨玄的怀中,双手不断地捶打着他的肩膀,“都怪你,都怪你,!”

“是,怪我!”殷墨玄将她搂得紧紧的,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

视线微微一转,落在了胡灵儿的脸上,感激地朝她点了点头,大功告成的胡灵儿对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黎儿,我的小狸儿。”屋内只剩下两人了,殷墨玄在白黎的额头印下了一吻,满是宠溺的地道:“你放心,你所担忧的事情是不会出现的。因为你手中的血莲已经将我身上属于蛇的灵力净化了,即使我还能化成蛇,可是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类。”

“真的吗?”白黎一听,顿时抬头看向了殷墨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中满是不确定:“你确定他不会长个蛇头,或者是拖着一条蛇的尾巴吗?”

“咳咳……”殷墨玄被她的话呛的有点无语,但还是坚定地点头道:“绝对不会的。”

嘴上说着,他心中却道,就算以前的他要么是完全的人形,要么是完全的蛇形,也绝对不会是她口中的那种半人半蛇样,这个女人的想象力果然是够丰富的。

“那我就放心了。”白黎始终还是单纯的,见得殷墨玄说得这么肯定,就这么相信了,顿时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拉着殷墨玄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白黎眨着一双晶亮的大眼道:“怎么样,怎么样,你能感觉到他吗?”

才刚刚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小胚芽而已,怎么可能会感觉得到。

可是殷墨玄却是点点头,很配合地道:“嗯,感觉到了,好温暖,好温暖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才能让他感觉到温暖,可是以后,又将会多一个,而那个人,是自己的骨­肉­。

白黎侧头看着他完美的俊脸,眉眼弯弯地道:“那你有没有听到他在说,我好饿啊,妈妈好饿啊?”

“哈哈哈哈。”殷墨玄忽的大笑了起来,然后一把将白黎给抱了起来,“听到了,那我们现在就去你最喜欢的观月楼吃饭吧。”

“好。”白黎幸福地点点头,随即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扯了扯殷墨玄的袖子道:“玄,你可不要生灵儿姐的气哦,她也是为了我才……”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呢!”夏亦涵无语地白了白眼,没有手,只能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白黎的,无奈地道:“你难道真的以为刚刚你灵儿姐要你把孩子打掉吗?”

“难道不是吗?”白黎眨巴眨巴大眼,一脸的迷糊。

“你啊……”殷墨玄无奈地摇摇头,解释道:“她是为了让你看清自己的心,摆正自己的心态,所以才故意刺激你的呢。敢情你到现在还当真。”

她……她竟然被灵儿姐给设计了?

白黎瞪大了眼,惊愕过后,却是满满的幸福。

“我就知道灵儿姐是不会这么残忍的,她一直都是最最善良的女孩。”白黎笑着依偎在殷墨玄的胸前,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无比满足地感概道:“所以我希望她也能幸福,跟我一样的幸福。”

殷墨玄看着怀中小鸟依人的人儿,缓缓出声道:“她会的。”

殷墨玄深信,凭着胡灵儿的机智和聪慧,一定会好好地捍卫住属于她的幸福,而且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简兮楠在守护着。

胡灵儿刚刚白黎和殷墨玄所住的院子,就在门口看到了等在那里的简兮楠,有点惊愕地道:“兮楠,你怎么不进去?”

简兮楠淡淡一笑,眉角微挑地道:“看你们已经够混乱了,我就不进去凑热闹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黎儿的心思了?”胡灵儿撇撇嘴,有一种被人给设计了的感觉,“你是故意让我去做这个冤大头的?”

被白黎给一顿臭骂的感觉,真的不是很美丽呢。

“呵呵……”简兮楠笑得­奸­诈一片,见着胡灵儿不善的表情,连忙道:“这种事情,除了你这个姐姐,还有谁更适合做呢?”

原来那天早上,当他提前研制出了解药之后,就兴冲冲地从密室内出来了,却遍寻不找夏亦涵和胡灵儿,后来找到了正在吃早饭的白黎和殷墨玄,才知道他们竟然一起去万佛寺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简兮楠立刻说要出发去万佛寺找他们,谁知白黎却也跳起来说要跟着他去。

只是这话才出口,也不知道是站起来的时候太着急,还是因为早饭还没吃几口,饿着的原因,她竟然身子晃了晃,差点就摔倒在地,好在边上殷墨玄一把扶住了她。

现成的医生在那,简兮楠自然要为她诊断一番的,岂料这一诊断,就发现白黎怀孕了。

怪不得她这段时间比之以前还要爱睡,爱吃,作为医者的他早该想到才是。

只是最近因为忙于夏亦涵和胡灵儿的解药研制,他疏忽了。

得知怀孕的消息之后,白黎和殷墨玄都惊呆了,然后,在殷墨玄激动的呼叫声中,白黎却直接将他给赶出了房间。

简兮楠对白黎的举动一头雾水,可是他急着要去找胡灵儿,问了几声她不肯说,便也不再问了,只是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匆匆离去了。

听完简兮楠的叙述,胡灵儿歉疚地垂了垂眸子道:“兮楠,走的时候没跟你打招呼,对不起。”

简兮楠无谓地耸耸肩,“没事,你也是为了我好嘛,黎儿都跟我说了的。”

胡灵儿知道,反正不管如何,他都不会怪她分毫的。

想了想,她面­色­有着着急地道:“我要去看看闵默,你一起去吗?”

“那你以为我在这里等你做什么?”简兮楠早就知道胡灵儿从白黎那边出来之后,第一个要去地方就肯定是闵默那里,所以才会在这里等着她的。

“你怎么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走吧。”胡灵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径直朝前走去。

简兮楠摇摇头,跟了上去,嘴里却嘀咕道:“你竟然把我这么出­色­的一美男子跟那丑陋的蛔虫相比拟,你是在故意恶心我吗?”

“是啊,就是故意了,你有意见吗?”

“不敢。”

……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夜幕微垂,习习凉风中带着几分清宁。

书房内。

夏亦涵那凌厉的眸子牢牢地盯着站在下面垂首低眸的项城,知道此时的他心中肯定是七上八下的。

他知道项城是齐宏清的人,也知道那日的炸药是他派人安排的,更是怀疑他们会被苍龙鹰攻击,也是他搞得鬼。

他们要算计他,除掉他,他甘之如饴地陪着他们玩下去,可是现在他们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胡灵儿的头上,他就无法再忍下去了。

只是,胡灵儿在来时的路上交代过他,暂时不要动项城,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她自有打算。

胡灵儿的话,他不可能不听,所以……

“项城,桑容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吗?”夏亦涵淡淡地开口,表情镇定。

许是没有料到夏亦涵一开口就问桑容的事情,而且之前桑容易了容,以丫鬟的身份跟在夏亦涵的身边的,虽然他的确是猜到了,但并没有明说啊。

夏亦涵现在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不管他是什么意思,现在的项城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项城忽的跪地道:“请王爷恕罪!当时因为王爷和王妃出了事,大家的情绪有点慌乱,之后在简公子的安抚下总算是平定了下来。简公子让属下带着大家先回来,属下让大家整理好东西,准备出发的时候,却发现桑姑娘早就不在了。因为简公子已经先行出发去找你们,所以属下以为她跟简公子一起走了,就没有等她,便带队回来了。”

要知道不管怎么说,桑容都是左相府的千金,而且还是皇上看中的女人,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先不说夏亦涵会不会找他麻烦,就连皇上都不会放过他。

好在,夏亦涵听到他的回答之后,只是紧了紧眉头,然后对着他挥挥手道:“既然是她自己走的,那么就应该没事的,你先下去吧。”

就这么让他走了?

项城有点意外,不由地问道:“王爷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眸子危险地眯了眯,夏亦涵凉凉地斜睨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还有事?”

“没,没有!”项城一惊,连连摇头,“那属下先告退了。”

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看来王妃真的什么都没说。

眼看着项城已经走到了房门口,夏亦涵却是忽地出声道:“等一下!”

项城的身子一顿,然后僵硬地转了过来,就在他不知道是该低头还是抬头的时候,夏亦涵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帮本王去城里找一个人,明日本王会画一张画像给你。”

原来是找人?

深吸了一口气,项城连忙应道:“是!”

“先下去吧。”

这一次项城终于顺利地离开了,只是当房门被关上的瞬间,夏亦涵原本一定淡定无波的脸却忽的­阴­沉了起来,放在桌上的双手更是紧紧地握起。

天知道他是做了多大的努力才强忍着不将自己的脾气爆发出来,若不是胡灵儿之前的话,他肯定会一掌将他给了结了。

因为只要他一想到那些苍龙鹰攻击胡灵儿时的危险,还有她身上受的伤,以及之后的坠崖,每一件事,都让他后怕不已。

唯一让他庆幸的就是,他和胡灵儿相认了,所以,就暂且让他再多活几天吧。

一想到胡灵儿,夏亦涵脸上的神情就温柔了下来,才一会会不见她而已,他竟然就开始想她了。

他承认,重新相认之后,他变得患得患失起来,恨不得分分秒秒将她绑在身边,留在视线之中。

因为失去的痛苦实在是太痛彻心扉,他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了。

夏亦涵很想现在就冲去白黎那边将人给逮回来,可是想着她们姐妹之间肯定有很多话要说,而且现在两人都怀着身孕,就更有相同的话题了。

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自己的妹妹能得到幸福和快乐,她的心情肯定很不错吧。

她的心情好了,自己的日子自然也就好过了。

夏亦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贼贼的笑,心中在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捕获她的芳心。

嗯,不管如何,还是先到她的房间里“埋伏”着吧。

想到这里,夏亦涵打开门走了出去,从那轻快的脚步可以看出,此时的他心情很不错。

另外一边,胡灵儿和简兮楠看完闵默之后,正从他的房间里出来。

胡灵儿走了几步,还朝着后面看了看,呼出了一口气道:“好在闵默没事,不然我真的会内疚死的。”

“有我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简兮楠没好气地用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惹来胡灵儿的一阵白眼:“收起你这些小动作,我又不是小狸儿。”

“呵呵……”简兮楠无奈地笑了起来,在他的眼中,她有时甚至比白黎还要傻气,还要可爱。

胡灵儿撇撇嘴,收回了视线,神情忽然怅然起来,“其实闵默真的是一个很可怜的人。”

“怎么说?”简兮楠挑挑眉,这人怎么忽然就多愁善感起来。

胡灵儿叹了口气,见前面正好有个亭子,就出声道:“我们去那边坐一坐吧。”

简兮楠知道她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便点点头,然后两人走了过去。

在亭子里坐了下来,月光倾泻,凉风习习,气氛竟变得有点暧昧起来。

但胡灵儿却恍若未觉,只是叹口气道:“兮楠,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闵默为什么会在我身边的吧。”

“嗯。”简兮楠点点头,她确实没有说过,所以他也没有问过,反正她的事情,他都会无条件的接受的。

胡灵儿的视线落在了亭外的荷塘里面,然后幽幽地道:“他原本是沐婉如的侍卫,十岁那年就被右相送去了身处天殷国的沐婉如身边,陪了她整整十五年,他对沐婉如的感情很深,很深,就是深到那种为了她可以毫不犹豫去死的那种。可是,在最后的生死关头,沐婉如却剥夺了他这一权力,而命令他去救自己的父母,并要他好好地照顾他们。虽然这段时间以来,闵默从来没表现出什么来,可是我知道,沐婉的死,是他一辈子的痛。若不是她临死前的那句话,我猜他肯定不会独活到现在了。”

简兮楠的眸子微微一闪,没料到这个总是冷冰冰的铁汉竟也有这么一段凄美的故事,只是他现在……

顿了顿,简兮楠接下了胡灵儿的话道:“所以现在,他是把你当成了沐婉如,誓死效忠着吗?”

“不,我不这么认为。”胡灵儿摇头,眸中有着一丝凝重:“我觉得他只是对于沐婉如的死太过于内疚。而右相又恰恰让他保护我,所以凭着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他宁愿自己死,也要护我安全,不然无法跟右相,跟沐婉如交代。”

听得胡灵儿这么说,简兮楠只是轻笑着摇摇头。

他可没有忘记,刚刚在胡灵儿和闵默交谈的时候,时不时闪过闵默眸中的神光,那是一种尊敬,却好似又比尊敬多了一丝别的意思。

这种神光有点熟悉,但当时他也没有多想,现在听了胡灵儿的话之后,他这才明白了过来。

恐怕这个闵默,已经将对沐婉如的感情和愧疚,慢慢地转移到了胡灵儿的身上。

毕竟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会不惜生命地誓死守护,没有深切的感情,那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傻乎乎的女人根本就还没意识到。

亦或者,她其实早就意识到了,只是在装傻而已,正如自己对她的感情一般。

V184 陪你睡觉

两人在亭子里又聊了一会,只是晚风有点冷,简兮楠便让胡灵儿早点回房休息去。

赶了一天的路,回来之后也没怎么休息过,胡灵儿确实是有点累了。

简兮楠送她在院门口,然后看着她走进了房中,便略显失落地转身离去。

闵默的事情,让他想到了自己,竟有一种同病相连的感觉。

简兮楠没有回到自己住的房间,而是身子一跃,直接飞出了涵王府,他要去找个地方平静一下心情。

他一口气跑出去好远,直到耳边传来熙攘的人声,这才停住了脚步。

定神一看,却见自己正站在陵都主街之上,稍稍抬头,他的身后就是观月楼。

眸光微微一滞,犹记得那日他也是站在这里,忽然看到一张纸从头顶的窗户飘了出来,他好奇地接住一看,上面竟然画着一个熟悉的背影,而那画风,也显然是他所熟悉的。

当时的他激动不已,毫不犹豫地飞身跃起,直接跳进了那张画飘出来的窗户,然后,就看到了胡灵儿被桑容下毒,差点被害的情景。

他承认,那一刻他恨不得杀人。

要知道他行医多年,虽然有时候救人也是按着心情来的,可是却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

可想而知他当时的心情是有多愤怒了。

当时他若不是知道了桑容是魔医的身份,继而想起了师傅留下的规矩,说不定就真的动手了呢。

可是这个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伤害灵儿,虽然灵儿让他不要管这件事情,但是他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在他的眼前匆匆而过,简兮楠神情一顿,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呢。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刚刚还在想着的桑容。

只见她一身黑衣,风尘仆仆地进入了观月楼的正门,行­色­匆匆,好似有什么急事一般。

眸子眯了眯,简兮楠的眸中聚起了一抹寒意。

桑容昨天白天并未跟大部队一起回来,自己在一路上也未见着她,现在她穿成这样出现在这里,难道又有什么­阴­谋了吗?

想到这里,简兮楠没有任何的犹豫,连忙跟了上去。

进入观月楼的大门,简兮楠正好看到桑容上了二楼,他紧随而至,看着她进入了一个雅间。

闪身躲进了雅间边上的墙角处,简兮楠凝神听着,试图听出里面还有什么人。

可是也不知道是因为里面只有桑容一个人,还是因为他们太过于小心,凭着简兮楠的听力,竟然什么都听不到。

正在这个时候,他眼角一瞥,看到了店里的小二提着一壶水匆匆而来,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简兮楠快速地闪身而上,那小二还来不及看清突然出现的人,便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片刻之后,一身穿店小二的衣衫,面容普通,满脸带笑的人提着水壶直接推开了雅间的门。

果然,屋内的桌子旁正坐着两个人,除了桑容之外,竟然还有一个身穿青衫,却是带着黑­色­斗笠的人,从那身形来看,显然是男人。

见着忽然出现的小二,桑容满目警惕地道:“你进来做什么?”

而那男子却只是微微抬头瞥了一眼门口,便不以为意地低头喝起茶来。

“嘿嘿,小的是来给两位倒水的。”“小二”献媚的笑着,一边朝前走去。

可是桑容却是双眸一瞪,狠狠地道:“这里不用加水了,你出去吧。”

见她都这么说了,“小二”也只能点头道:“是,是。”

可是等退出了门外,门被关上的瞬间,那“小二”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消失。

手朝着脸部一抹,露出了一张倾城绝丽之颜,这人分明就是简兮楠。

桑容在里面密会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管他们所做的事情会不会对灵儿不利,他都要好好地调查清楚。

再说胡灵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推门走了进去,屋内没有点灯,她也不以为意,关上门就直接朝着桌子走去,准备去点灯。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你回来了啊。”

胡灵儿被吓的脚步一顿,随即才反映了过来,没好气地道:“夏亦涵,你想吓死我吗?”

话音刚落下,一边的烛灯“唰”的一下就亮了,原本靠坐在床边的夏亦涵起身朝着她走来,脸上带着一抹委屈:“我哪舍得吓你啊,只是你这么久没回来,我就等得睡着了而已。”

“你在这里等我做什么?”胡灵儿撇开了视线,对于他装成委屈的样子,实在是没有抵抗力。

说话间,夏亦涵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将别着头的她轻轻地拥进了怀中,然后在她的耳边柔声道:“奔波了一整天了,当然是等娘子来一起休息了啊。”

一声“娘子”听的胡灵儿浑身发毛。

明明他的怀抱里带着丝丝的清凉,可是他那吐在她耳边的气息却是温热一片,吹得胡灵儿耳畔痒痒的,脸瞬间就变红了:“要休息你回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去,这里是我的房间!”

她想将他推开,可是夏亦涵的手却是搂得紧紧的,推不动分毫。

夏亦涵一边嬉笑着,一边竟似个孩子一般地撅撅嘴,很是不满地道:“谁说这里是你的房间,这里可是我们的新房,我理应就该住在这里的。”

这个夏亦涵,简直就是在扯皮耍赖么。

胡灵儿气的不轻,正想开口赶人,忽然面­色­微微一变,双手不由得捂住了小腹。

夏亦涵一看,心中突的一下,连忙扶着她到床边坐了下来,焦急地道:“怎么了,怎么了?”

“肚子有点不舒服。”胡灵儿深吸了一口气,已经缓了过来。

又是那种一瞬间的抽痛,速度很快,却让她很是不安。

因为之前简兮楠就说了,这痛是因为孩子身上的毒引起的,只是最近一直都在吃解药,她已经有几天没有通过了,为什么今天又忽然痛起来了呢?

难道是因为昨天少吃了两顿解药,今天赶路又累到了,所以才会痛的吗?

一听她说肚子不舒服,夏亦涵愈发的着急了,连忙道:“那我去找简兮楠去。”

之前简兮楠就说要胡灵儿好好注意的,他懊悔着刚刚没事吓她做什么,肯定是因为这样才让腹中的孩子吓着了的。

胡灵儿点点头,她现在的身体特殊,就算平时再爱逞强,现在她也不敢冒半点的险。

“那你先躺着,我马上就回来。”夏亦涵将扶着胡灵儿躺倒在飞快地离去了。

胡灵儿静静地躺在那里,被人关心和呵护的感觉,其实真的很不错的。

那么她就顺其自然,随心而为吧。

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肚子里的宝宝乖一点,能够顺顺利利的出来,健健康康的长大。

过了一会儿,夏亦涵回来了,可是却只有他一个人,简兮楠没有跟来。

夏亦涵来到胡灵儿的床边,见着她狐疑的眼神,连忙道:“我找遍了整个王府,都不见简兮楠的身影,就连白黎和殷墨玄也不在,他们可能一起出去了。”

听得夏亦涵这么说,胡灵儿只能道:“那就算了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了,应该是路上太累了,休息下就没事。”

“真的没事了吗?”夏亦涵还是有点担心。

“嗯,没事了。”胡灵儿点点头,然后重新躺了回去,“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好,简兮楠不在,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夏亦涵说着,竟是脱起了外衣。

胡灵儿一看,眼睛都瞪直了,惊呼道:“你脱衣服做什么?”

“睡觉啊。”夏亦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挑挑眉道:“你以为我会放心让你一个人睡在这里吗?若是半夜你又有哪里不舒服了,那怎么办?”

胡灵儿怔了怔,夏亦涵说的也有道理,原本她可以让小苗睡在这里的,可是闵默重伤,小苗被她派去照顾闵默了。

若是自己半夜真的发生点什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想了想,她妥协道:“那你去睡那边吧,小苗以前就睡在那里的。”

胡灵儿指了指珠帘后的侧屋,那里放着一张床榻。

夏亦涵一看,脸都黑了,但怕又惹胡灵儿生气,便委屈地点点头道:“那好吧,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那无奈而又失落的语气,就好似一个被主人给抛弃了的小宠物一般。

“嗯,那我睡了。”胡灵儿笑了笑,而后背过了身子,笑容却在背身的一刹那变得促狭起来。

她怎么会不知道夏亦涵的心思,这么容易就想上她的床,门都没有。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知道是夏亦涵走去侧屋了,胡灵儿便也没再多想,而后缓缓地闭上了眼。

也许是真的太累了,没过多久,她就沉沉地睡去。

而珠帘之后,夏亦涵高大的身躯有点别扭地蜷缩在那不大的竹榻上面,原本他是一动都不敢动的,可是当耳边传来胡灵儿那均匀的呼吸声的时候,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贼贼的笑。

V185 抓住她的胃

慢悠悠地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胡灵儿的床边,见她依旧面朝里睡着,便轻声地,小心翼翼地唤道:“灵儿?”

没有回应,这是睡沉了。

夏亦涵的面上一喜,下一刻像做贼一般地悄然溜上了胡灵儿的床,然后从背后将她轻轻地搂在了怀中,双手交叠在她的腹部,无比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胡灵儿睡得实在是太沉了,竟然连被人偷偷地搂进怀中都毫无所觉,甚至还很主动地朝后靠了靠,寻到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之后,睡得更加的香甜了。

夏亦涵嘴角轻轻地勾起,帅气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这样紧紧地守护着两个人的感觉,真的很是不错。

他要一辈子都这么牢牢地,幸福地守护着他们,永远都不要放手了。

感受着怀中的温暖,闻着迷人的发香,夏亦涵的意识慢慢模糊起来,而后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那是一个美梦,梦中的他带着胡灵儿,还有一个可爱的男孩子,在一片青草地上追逐着,嬉戏着。

头顶盘旋着两只七彩的鸟儿,身边是白雾蒙蒙的湖泊,周围是翠绿­色­的竹子和­色­彩鲜艳的繁花。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而又美好。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很香。

直到日上三竿,胡灵儿这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身体的疲劳已然消失,她的思绪却有着一些朦胧。

昨夜的梦太美了,有夏亦涵,有他们的孩子,有她所向往的美景。

这种美让她觉得有点不安,不是说梦都是反的吗?

这么幸福的梦,难道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但是,梦中那种被人拥在怀中的感觉,却又是如此的真实,甚至直到醒来,她还是能感觉到那种被呵护的温暖。

等等!

胡灵儿神情一顿,猛地清醒了过来,微微一抬头,就对上了夏亦涵那张放大的脸。

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她竟然真的躺在夏亦涵的怀中,而且还像一只小猫一般地蜷缩在那里。

还有,他一直都是凉飕飕的身体,此刻却带着几许温暖,那种感觉,让她觉得很舒服。

不对,他怎么会在她的床上?

胡灵儿已经,几乎是反­射­­性­地想要逃开,可是才一动身子,腰间就被紧紧地搂住,惊愕间,对上了夏亦涵那双迷蒙的凤眸。

“娘子,你醒啦。”夏亦涵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眉眼弯弯地看着胡灵儿,俊颜妖孽。

那脸近在咫尺,暖暖的气息喷洒在胡灵儿的脸上,让她有着瞬间的呆愕。

“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胡灵儿回过神来,怒目而斥。

“是你半夜里说太冷了,太黑了,让我来陪你的啊。”夏亦涵这话说的是面不改­色­,那淡定的表情,看得胡灵儿都不由得怀疑起是不是真的有这么说。

但是她还是反驳道:“怎么可能,我一整夜都睡着,根本就没醒来过!”

“那就是你说梦话了。”夏亦涵说着,竟是略显委屈地撅了撅嘴:“原以为娘子你是需要为夫的,却不想只是在梦中记着而已。”

这没脸没皮的话,听得胡灵儿面­色­一变,可是未等她开口,夏亦涵又接着道:“不过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能入得娘子的梦里,为夫也很是满足了。”

“夏亦涵,你够了没!”胡灵儿终于怒吼了出来。

这一口一个娘子,一口一个为夫,听得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人一大早的就来恶心她,真是有够可恶的。

“嘿嘿,够了,够了。”夏亦涵说着,在胡灵儿的额头印下了一吻,然后在她炸毛前飞快地放开了她,从床上一跃而起。

见好就收,他可不想把胡灵儿给真的气到了。

见他都已经走开了,胡灵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真的是自己半夜叫他来陪她的。

只不过,她确实是梦到了夏亦涵,所以她也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了。

想了想,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夏亦涵道:“我饿了,你赶紧去让人准备吃的吧。”

一听胡灵儿已经不再追究他了,夏亦涵兴致冲冲地道:“好,你要吃什么?”

胡灵儿挑挑眉,眸中闪过了一丝狡黠,而后道:“我想吃你亲手做的。”

没想到她会提出来这么一个要求,夏亦涵不由得回想起第一次在山谷里的时候,胡灵儿夸过他做的菜好吃,还有上一次,她也说自己的烤鱼好吃。

嗯,这是个好现象。

而且做饭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以前他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为了养活两人要出去给人帮工没时间做饭,为了不让他饿着,就教只有几岁的他怎么做饭。

在好几次差点把简陋的厨房烧掉之后,他终于将母亲的手艺都学会了,做的一手好菜,从此以后他和母亲的饮食就由他一个人包了。

后来到了师傅那里,他也主动地为师傅做起了饭,师傅甚至夸他的手艺比之酒楼里的大厨都要好。

再后来,师傅离开之后,他就成了一个人,虽然有时候懒得再做饭了,但是偶尔还是会弄几个菜一个人小酌一番的。

而胡灵儿,则是除了母亲和师傅以外,第三个吃到过他做的菜的人。

想到这里,夏亦涵爽快地应道:“没问题,只要你喜欢吃,以后我每一餐都亲自做给你吃。”

夏亦涵的话音刚落下,胡灵儿马上道:“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反悔!”

“决不反悔!”夏亦涵笑意盈盈,别说为她做饭,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想办法弄来给她的。

这世间都已经很晚了,早上直接略过,可以直接做午膳了。

夏亦涵乐呵呵地去给胡灵儿准备吃的去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胡灵儿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算计的笑。

当夏亦涵出现在厨房里的时候,里面的人都惊呆了。

只是他才不管他们惊愕的眼神,让他们将他所需要的材料准备好之后,就将这些人都赶出了厨房,然后洗菜,切菜,直至炒菜,全部亲力亲为。

被他关在外面的那些下人们只听得里面传来切菜的声响,接着便是炒菜的声音,然后,一阵阵地香味飘了出来,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废话么,来厨房还能­干­嘛?当然是做菜了!”

“可是他是王爷啊,怎么能够亲自掌勺做菜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闻着这香味,貌似还很不错啊。”

“是呢,想不到我们的王爷竟然还有此等手艺,光从香味来看,这本事竟是比咱们的王大厨还要高上几分呢。”

这人说着,看向了一直在边上沉默不语的王大厨,却换来了他的一记白眼。

王大厨的脸­色­黑沉沉的,心中郁闷不已,他家王爷是准备让他失业了么?

没有多长的时间,厨房的门被打开,夏亦涵从里面走了出来,竟是一身清爽,丝毫不似刚从满是油烟味的厨房里出来一般。

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夏亦涵一边整着衣衫,一边道:“把桌上的菜端上,随本王送去膳堂。”

胡灵儿之前跟他说好了,让他做好了就直接送去膳堂,她在那里等他。

“是,是。”众人纷纷回过神来,有点争先恐后地朝里跑去,他们得看看王爷到底整出一些什么菜来。

当他们看到桌上整齐地放着盘子的时候,眼睛都瞪直了。

这……这­色­香味俱全,荤素均匀的八菜一汤,真的都是他们的王爷做的吗?

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站在门口的夏亦涵回头看了看目瞪口呆的众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然后轻咳一声冷声道:“还不快走,想让王妃饿着了吗?”

王妃?原来这些菜是做给王妃吃的啊!

众人恍然大悟,但也不敢怠慢,连忙端好走了出去。

一路上,夏亦涵的嘴角都高高地扬着。

虽然之前也有做过东西给她吃,但山谷中的食材有限,他也只是简单料理了一下,根本不可能跟这次的丰盛相比。所以他非常期待胡灵儿看到这些佳肴时候的表情,说不定她会喜欢的从此就再也吃不惯别的菜了。

这样一来,她就有可能忘记那该死的两个月之期,就算没有忘记,他也总能顺利度过了吧。

他记得以前在山谷中的时候胡灵儿说过一句话:女人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那么他甘愿做那个为了抓住女人的心,而先抓住她胃的那个人。

只是,当他信心满满地推开膳堂大门的时候,却是整个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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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6000字更新完毕。

V186 有意思的人

膳堂内的桌子前,等着吃饭的除了胡灵儿,竟然还有白黎和殷墨玄,以及简兮楠。

这四人正在那里聊得欢快,见到推门进来的夏亦涵,胡灵儿对着他笑眯眯地道:“你应该不会介意我把他们请来一起用膳的吧?”

夏亦涵的嘴角抽了抽,他能说介意吗?能吗?

显然是不能的……

笑了笑,夏亦涵大步走了进去,边走边道:“当然不会介意了,人多热闹嘛。”

说着,无比自然地在胡灵儿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对着侯在门口的下人们一个示意。

菜被一个一个地端了进来,摆在了桌上。

鼻尖充斥着诱人的香味,看着桌上那些­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就连以前尝过他手艺的胡灵儿都看呆了,更别说白黎他们了。

对于美食一向最没抵抗力的白黎更是瞪着一双大眼,夸张地叫道:“哇哇哇,王爷姐夫,这些菜真的都是你亲自做的吗?真的吗?”

“当然!”夏亦涵得意地挑了挑眉,心中的郁闷稍稍缓解了一点。

白黎一听,一把抱住了胡灵儿的手,无比羡慕地道:“灵儿姐,你真是找了一个好老公哦,竟然还会亲手给你做吃的,最最重要的是,手艺还这么好,哪像某人,连煮个­鸡­蛋都不会。”

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殷墨玄,后者的脸“唰”的一下­阴­了下来。

刚刚在等待夏亦涵的时候,胡灵儿已经将自己和夏亦涵相认,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告诉白黎和殷墨玄了。

所以白黎也就毫无顾忌地叫起了灵儿姐。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下,一阵寒气在屋中瞬间弥漫开来,胡灵儿连忙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白黎,“你现在不是喜欢吃酸的吗?这个肯定合你的胃口。”

“嗯嗯,我现在就尝尝王爷姐夫的手艺。”白黎满目期待地咬了一口,然后整张脸都兴奋了起来,双目放光地看着夏亦涵道:“哇,真的好好吃哦,王爷姐夫,你的手艺简直可以和望江楼跟观月楼的厨师媲美了,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时候,殷墨玄的脸已经黑到了彻底,白黎却是不怕死地又加了一句,“以后我能经常吃你的菜吗?”

殷墨玄的身子微微一动,胡灵儿一看有人要爆发了,连忙扯了扯已经彻底被美食诱惑了白黎,“既然喜欢你就多吃点,再说话,可就被兮楠给吃光了。”

白黎视线一转,果然看到简兮楠已经老实不客气地动起了筷子,不由得喊道:“喂喂,楠哥哥你不厚道啊,居然跟个孕­妇­抢吃的,这个葱爆虾可是我的最爱。”

说着,白黎已经毫无形象地一筷子抢了过去。

一旦遇到吃的问题,这小狐狸就六亲不认了。

看着她这个样子,殷墨玄的脸­色­虽然依旧­阴­沉,但是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那笑中带着宠溺。

夏亦涵瞥了眼正笑看着白黎,却不动筷子的胡灵儿,有点不快地从被白黎占领的盘中夹了一个葱爆虾放在了胡灵儿的碗中,轻声道:“不是说饿了吗,怎么还不吃?等会连葱都不剩了。”

胡灵儿这才将视线收回,然后看看夏亦涵,再看看碗中的虾,笑着道:“看来你的菜真的很合黎儿的胃口呢?”

夏亦涵皱皱眉,有点不快地问道:“那合不合你的胃口呢?”

“合,当然合,必须合!”胡灵儿笑着,开始吃了起来。

以后他们的伙食可得靠他了,她怎么滴也得说点好话啊。

再说了,他的厨艺确实是很­棒­,只不过,比妖儿差了那么一点点。

一想到妖儿,胡灵儿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再看看正在吃得不亦乐乎的白黎。

她们现在欢快地聚在一起,可是妖儿呢?

她好希望此时此刻妖儿也能在这里,跟着她们一起笑,一起开心,一起陪着她们度过所有的难关。

夏亦涵发现了胡灵儿的异样,不由得关切地道:“怎么了,不好吃吗?”

胡灵儿回神,连忙道:“不,很好吃的。”

敛起心神,胡灵儿让自己暂时忘记这些烦心事,毕竟这些菜都是夏亦涵的心意,她肯定要好好尝尝的。

八菜一汤,很快就被众人给消灭­干­净了,虽然大部分都进入了白黎的肚子,但大家还是相当满足的。

只是这当中,胡灵儿却发现了一个人有点不对劲,那就是简兮楠。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想着等会有机会的话,单独问问他。

可是午膳过后,殷墨玄拉着依旧意犹未尽的白黎走了,简兮楠也随之告辞,屋内片刻间就只剩下夏亦涵和白黎两人了。

看着胡灵儿好像有什么心事,夏亦涵想了想道:“灵儿,刚刚吃好,我们去散一下步吧。”

胡灵儿确实是想出去走一走,便点点头应道:“好。”

屋外正是暖阳高照,就连原本有些清凉的风中都带着几丝暖意。

夏亦涵将胡灵儿带到了花园里面,石径小路的两边种着几棵枫树,时至深秋,火红火红的枫叶随风而曳,偶尔被吹落几片,落在了石径上。

胡灵儿低着头,看着地面上的叶子,知道等天再冷一点,树上的叶子便会纷纷落下,最终归入尘土。

树上的叶子自抽出新芽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唯一的命运,那就是坚守在这棵树上,等到离开它的时候,也就走到了它生命的尽头。

那么她呢?

她和黎儿妖儿被带离了那个生她们,养她们的地方,出现在这个异世之中,现在的她们正如在半空飘着的落叶,等到落地的时候,是不是也就是她们终点了呢?

她们只有五年时间,其实真的不应该在这里跟太多的人有所牵挂,毕竟到时万一她们真的没法汇聚在一起,灰飞烟灭了,那么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所有的人都会将她们给忘记。

就如这落地的枫叶,等到枯萎成灰的时候,也就没人会记得它们了,而那它们曾经用生命依附着的枫树,依旧会在来年抽出新芽,长出新的叶子。

“灵儿,你有心事。”夏亦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不是一句疑问句,而是一句肯定句。

从刚刚吃饭的时候开始,她的眼神就会闪烁不定,而现在,她竟然盯着地上的落叶发起呆来。

胡灵儿抬头,看向了头顶的红枫树,忽的道:“夏亦涵,若是让你离开这里,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你能适应下来吗?”

夏亦涵微微一怔,不明白她为何忽然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但还是牵住了她的手,然后道:“只要是有你的地方,无论在哪,我都会尝试着去适应。”

“即便是一个跟这里截然不同的地方?”胡灵儿看着夏亦涵的眼睛,再一次问道。

“是的。”夏亦涵点头,眸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胡灵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然后弯下身捡起了地上的一枚红叶,放在了夏亦涵的手中,“这片叶子你保存着,若是你能让它在五年内不枯萎,不变­色­,那么我便相信你的话。”

看着手中的红叶,夏亦涵有着片刻的怔忡,疑惑地道:“为什么是五年?”

“五年是最迟的期限。”胡灵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道:“或许会更早一点,我现在还无法确定。”

说着,胡灵儿已经径自朝前走去,夏亦涵看了看手中的叶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给收了起来。

别说是五年,就算是一辈子,他都会想办法将它保存下去的。

嘴角噙着一抹坚定的笑,夏亦涵连忙追了上去。

等到下午的时候,夏亦涵有事进宫去了,胡灵儿这才有空去看简兮楠。

只是到了他住的房间,才发现他竟然不在里面,以为他是在白黎和殷墨玄那边,可是当她找去的时候,只看到殷墨玄一个人坐在院中的树底下喝着茶,却依旧没有简兮楠的影子。

既然来了,胡灵儿自然也不好转身就走,便在殷墨玄的对面坐了下来,问道:“黎儿在睡午觉吗?”

“是的,昨夜的事情谢谢你。”殷墨玄边说,边倒了一杯茶放在了胡灵儿的面前,抬眸看了她一眼道:“你是来找楠的?”

这个殷墨玄,果真不是人类来着,竟然连自己的心思都能知道。

惊愕归惊愕,胡灵儿却还是点点头道:“是的,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不知道。”殷墨玄摇摇头,轻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他做的事情本王是从来不会问的,若是他想告诉本王,自然会说的。”

胡灵儿之前就从白黎的口中听说过,简兮楠在殷墨玄的身边假扮他的王妃好几年了,若不是有着无比深厚的友谊,哪个男人会愿意这么牺牲自己呢?

而这份友谊,就是由他们之间的这种信任而铸造起来的,正如她和黎儿妖儿之间的感情一般。

了解的点点头,胡灵儿正想再说点什么,殷墨玄却是又道:“不知道你对楠的过去了解吗?”

殷墨玄向来都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胡灵儿听得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要跟自己说的。

其实细细想来,她对简兮楠的了解还真的不多,除了从白黎口中知道的他男扮女装假冒玄王妃的事情,别的还真的不清楚了呢。

所以说,简兮楠对于她,真的只是一味的付出,而她,却连他的过去都不甚了解。

笑了笑,胡灵儿道:“玄王爷可否跟我透露一些呢?”

“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可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殷墨玄却只是丢给了她这么一句。

胡灵儿差点气结,这既然不肯说,那么还跟她提什么,到头来弄得她心中毛毛的,想知道又不能知道的。

这个殷墨玄,果真是个腹黑的主。

算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己再问也无济于事。

胡灵儿撇撇嘴,起身道:“我会找机会问他的,那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殷墨玄轻叹着摇了摇头,仰脖将杯中的茶饮尽,这人喝茶就跟喝酒似得。

他原本确实是想说来着,可是转念一想,若是简兮楠注定得不到她,说了也是无济于事,说不定简兮楠还会怪他多嘴呢。

所以他便放弃了,他还是好好地守着他的小狐狸吧。

不过她现在怀孕了,胡灵儿这边的事情也没有解决,姚雪更是没什么消息,短时间内应该也没什么进展了。

他一个天殷国的王爷,总是待在这里也不是那么回事,而且那小狐狸时不时还要来气气他,说什么连煮个­鸡­蛋都不会!

他还是想想办法将她弄回天殷国去,到时天天煮­鸡­蛋给她吃,就跟以前吃鱼那样,吃到她不要吃为止。

哼哼,谁叫她当着他的面对别的男人那么兴致勃勃,又赞又夸的呢?

夏亦涵不在,简兮楠也找不到,白黎又在睡觉,胡灵儿在涵王府中转了一大圈,却发现自己真的没事可做,无聊透顶了。

想着还是去看看闵默吧,可是她还为走到闵默那边,就看到了小苗正迎面走来,连忙走上前去道:“小苗,你要去哪里?”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见到胡灵儿,小苗有点惊愕,随即马上明白了她的来意道:“闵默刚刚睡着了,昨天简公子给他开了点药,府中的药房少了一味,我正想去外面药店抓呢。”

胡灵儿一听,终于来劲了,“你要去陵都街上啊,我跟你一起去吧。”

“可是小姐,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吗?”小苗有点犹豫地看了看胡灵儿的肚子,自从知道她已经怀孕之后,她就分外的紧张。

“没事啦,走吧。”胡灵儿拉过小苗的手就朝外走去。

她要去外面,一是因为这里实在无聊,二是简兮楠既然不在这里,就很有可能会在陵都街上,她要去找找看。

陵都的街头依旧是人来人往,胡灵儿和小苗直接来到了药铺,小苗进去抓药,而胡灵儿则在外面等着。

或许是最近喝了太多的药,怀孕到现在一直都没害过喜的她此刻闻着这药铺里穿传出来的药味,就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看着对面是一个小客栈,胡灵儿想了想走到了对面,稍稍远离了一些药铺,这才感觉好了一点。

她站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看着从她面前走过的一个一个人,在心中估算着他们身上会有多少的钱,甚至还在想着要不要去练练身手。

来到古代之后,她都没怎么去偷过东西了,就上次在将军府,还差点害了腹中的孩子,之后她就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自然也就没机会出来偷东西了,再这么下去,她的技术都要生疏了。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出手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中年­妇­人从药铺边上的一家当铺里面走了出来,神情紧张地抚着腰间位置,匆匆朝前走去。

只是她才没走几步,之前一直在门口徘徊着的一个瘦小男子就跟了上去,显然他一直在盯着她呢。

好家伙,这是遇到同行了?

只是从那­妇­人的穿着看来,不会是一个有钱人,再说了哪个有钱人会来当铺当东西啊。

来东西的人,肯定都是有急用拿不出钱来,或者是穷到没钱过日子的人。

不管是那一样,按照她们雪狐狸的行规,这一类人是绝对不可以偷的。

虽然同行之间作案的时候不许­干­扰,是这一行最最基本的原则,可是这里是古代,而她最见不得人欺负弱小­妇­孺了,所以不做小偷,抓一回小头总可以的吧。

想到这里,胡灵儿已经悄悄地跟了上去,眼看着那男子慢慢地靠近­妇­人,手缓缓地抬起。

就是这个时候了!

胡灵儿正想上前,可是就在此时,一只手却猛地冒出,一把抓住了那小偷的手。

那中年­妇­人原本就很警惕,这一番动作下来,她立刻跳开了好远,对着被抓住手的小偷喊道:“你……你是想偷我钱吗?”

她死死地捂住腰间,很显然那里是真的装着钱,而且应该为数不少。

胡灵儿停住了脚步,抬眸看去,却见那个中途出手的人是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他的身形跟夏亦涵差不多,只是相貌却极其的普通,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很难被发现的人。

“我……我……”被抓住的小偷满目的惊慌,看了看那一脸愤恨的­妇­人,再看看依旧抓着他手腕的男子,最后又环视了一圈渐渐围拢起来的路人,忽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我不是故意要偷钱的,只是因为我母亲病重,可是我却没钱抓药,所以才想出此下策的。”

呵呵,好老套,好烂俗的理由啊。

胡灵儿轻轻一笑,果然,路人听着他的辩解,纷纷议论起来。

“哼,每个被抓的小偷都这么说,谁相信呢?”

“就是就是,我看这位大婶才像是有困难的人吧,若是真被他偷了,那才叫惨呢。”

“是啊,这么无耻的小偷,我看还是报官吧。”

“对,报官,报官!”

“算了吧。”就在众人都叫着要将他送官的时候,一道突兀的声音却忽然响起,而那说话的人,竟然就是将小偷抓住的人。

众人好似这才注意到了这个人的存在,都一脸惊愕地看向了他。

果然是个存在感极低的人啊。

那男子不顾众人的目光,对着中年­妇­人道:“你的东西没少吧?”

­妇­人连连点头道着谢:“嗯,没少,多亏了这位公子了,不然……”

“既然没少,就算了吧。”男子接下了­妇­人的话,竟然在为那小偷求情。

­妇­人看了看跪在地上一脸凄惨的小偷,再看看男子,然后点点头道:“那……那就算了吧。”

男子平淡无奇的脸上扯起了一抹轻笑,然后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小偷,接着,他做了一件更加令众人吃惊的事情。

他竟然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钱袋,然后塞到了小偷的手中道:“这个你拿去吧,给你母亲抓药去。”

“嘶……”周围发出了一阵惊叹声,肯定都在想这人怎么这么傻,居然会相信一个小偷胡编乱扯出来的理由。

而胡灵儿的嘴角却是高高地扬起,这人好像还有点意思呢。

“谢谢恩人,谢谢!”惊讶过后,小偷看着自己手中沉甸甸的钱袋,连声道着谢。

“去吧。”男子挥挥手,小偷便匆匆离去,直接跑进了当铺隔壁的药铺里面。

众人见此纷纷散去,那男子也随之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胡灵儿习惯­性­地摸着下巴,这人怎么就这么确信这小偷没有骗他呢?

正想着的时候,小苗拎着几包药从药铺里面走了出来,见胡灵儿正呆呆地望着前方,不由得问道:“小姐,你在看什么呢?”

胡灵儿转身,看了看药铺的方向,不答反问道:“刚刚进药铺的一个瘦小男子你碰到了吗?”

小苗微微怔了怔,随即恍然道:“哦,你是说那个穿着粗布灰衣的瘦小个吗?”

“是的。”胡灵儿点点头,“他都抓了一些什么药?”

想了想,小苗道:“具体的不知道,但我看他给了掌柜的一张方子,还说是抓给他母亲的,他母亲早上还咳嗽到吐血了。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胡灵儿一听,再次回头看向了之前那个男子离去的方向,却正好看到他身子一转,进入了一个拐角。

心下一动,胡灵儿再次忽略了小苗的问题,只是道:“走,跟上前面的人。”

人,什么人?

小苗满目狐疑地看向前去,可是前面全都是走来走去的人,小姐是要跟哪个?

正想着,却见胡灵儿已经朝前快步走去,而她也只能紧紧跟上,并不忘提醒道:“小姐,你慢点走啊!”

V187 好好养伤

胡灵儿拐进那个男子消失的转角,然后就看到了正在前面的他,看着前面的情景,她停住了脚步。

小苗顺着胡灵儿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静到:“咦,这人是谁啊,心肠可真好,竟然还给这些小乞丐买馒头吃。”

没错,那边的墙边靠着两个小乞丐,或许是饿得连路都走不动了,他们只是头靠着头虚弱地靠在那里。

不过现在,他们却是两眼放光地看着男子递给他们的白花花的馒头,来不及道谢,抢过来就狂啃起来。

见着他们吃了起来,男子会心地一笑,然后缓缓直起身子,这才转身看向了胡灵儿她们。

刚刚小苗说话的时候,他就应该已经听到了。

看着面前出现的两个女人,男子眉头皱了皱,略显疑惑地道:“两位是?”

“我只是想来问你一个问题的。”胡灵儿淡淡一笑,朝他走近了几步。

只是小苗却扯了扯她的袖子,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姐,咱们还是不要跟陌生人太靠近了。”

这点警惕胡灵儿还是有的,所以她也就走了两步便停下了。

而那男子眸中的疑惑却是越甚,但还是颇有礼貌地道:“姑娘请说。”

胡灵儿稍稍顿了顿,然后道:“你刚刚为什么会这么相信那小偷呢?”

“原来姑娘是问这事啊?”男子轻轻勾了勾­唇­角,然后道:“就算被他骗了又如何?若他说的是真的,说不定在下还能救下一条生命和一个人的未来呢?”

真是个很伟大,很善良的人呢……

胡灵儿赞许地点点头,又看了看那两个吃得正欢的小乞丐,然后点点头道:“这位公子真是大好人,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呢?”

见胡灵儿竟然主动跟男人搭起讪来了,小苗一头的黑线,可是又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只在一边­干­着急着,心中想着要是被王爷知道了,就惨了。

男子微微一拱手,“叫在下浊便可。”

“浊?”胡灵儿微微一皱眉,好奇怪的名字。

“是,浑浊的浊。”男子又重复了一遍。

“好特别的名字。”胡灵儿笑了笑,正想再说点什么,边上的小苗却是再次出声道:“小姐,闵默还在家里等着我们的药呢,我看还是快点回去吧。”

胡灵儿知道小苗这丫头的用意,但也很配合地点点头:“那好吧。”

说完,她对着前面的浊道:“那我们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挥挥手,留下了一个灿烂的笑,胡灵儿和小苗转身离去。

看着胡灵儿越走越远的背影,浊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声呢喃道:“我们很快就会有机会再见了,涵王妃。”

他想他已经知道了夏亦涵为何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被这个女人征服的原因了。

她的身上,有着一种让人想要靠近的吸引力,特别是她的笑,明明是那么纯净而透彻,却又带着一种惑人的魔力。

不过,他最最讨厌的就是这些美好的事物,所以他一定要将她的这种笑容给毁去。

涵王府内,夏亦涵一回来,就直奔胡灵儿的房间,可是却发现她并不在,转而到了白黎他们那里。

白黎依旧在睡觉,而殷墨玄则依旧在石桌前喝着茶。

见着行­色­匆匆的夏亦涵走进来,殷墨玄未等他开口便招呼道:“涵王是来找王妃的吗?”

夏亦涵听得他这么说,微微松出了一口气,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道:“是的,她在里面?”

见殷墨玄在这里,他理所当然地以为两个女人正在里面说悄悄话,而殷墨玄却被赶出来了。

可是夏亦涵的话音落下,殷墨玄却是摇摇头道:“不在。”

刚刚落下的心再次提起,夏亦涵有点不淡定了:“不在?”

“嗯,不过之前有来过,但是又走了,之后去了哪,本王便不得而知了。”相比于夏亦涵的焦急,殷墨玄却始终都是平淡无波,看得夏亦涵有着暴走的冲动。

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是他们两人换个位置,今日是殷墨玄找白黎,他估计也会这样。

心中想着,夏亦涵忍了忍满腔的郁闷,沉声道:“那本王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

夏亦涵快步离去,却没注意到身后殷墨玄那幸灾乐祸的眼神。

他家小狐狸怀着身孕就更加喜欢睡觉了,一睡就是一下午,他不在这里守着,都不知道要被人打扰多少次了呢。

不过,他现在也有点困了,还是进去陪他们娘俩一起睡觉吧。

殷墨玄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起身,然后手微微一抬,一道银白­色­的光从掌心­射­出,将整个屋子连带着院子都笼罩在其中。

这个被布了结界的院子,从外人看来,是看不出任何的异样的,可是他们要想打开这个院门,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

夏亦涵直到找到了闵默那里,才从他口中得知小苗出去买药去了,那么胡灵儿极有可能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是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见着夏亦涵着急的样子,闵默动了动身子就要起来,却被夏亦涵制止住,“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只有养好了身子,才能继续保护你的小姐。本王会去找她的。”

夏亦涵离开了,闵默却是靠着床深深地谈叹出了一口气。

若不是上次在山体滑坡的时候元气大伤,他这次也不会因为一只苍龙鹰就伤得躺在床上下不去了。

夏亦涵说的没错,他一定要好好地将身体养好了,不然不但保护不了小姐,反而会让她为自己担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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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妖儿有事,就更新2000字了。

V188 桑容归来

夏亦涵终于在一个下人的口中得知之前胡灵儿和小苗确实是一起出去的,而且走的时间也不是很长。

可是即便如此,夏亦涵心中还是放心不下,毕竟之前他和齐宏清之间的交流也不是太愉快,而且他也极有可能趁着自己在宫中的时候对胡灵儿下手。

现在的他,可容不得胡灵儿有半点的闪失,他还是打算出去找她。

可是,未等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一个人却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且一见到他,就激动地眼泪都流了下来。

“师兄……你没事,真好,你没事!”桑容风尘仆仆,一脸疲倦地站在花园中的小径上,很显然她又是从墙外直接跃进来的。

若是换在以前,夏亦涵可能早就上前去安慰她了,可是此刻的他却并未动一下身子,只是淡淡地道:“容儿,我没事。”

桑容的眼泪越流越凶,夏亦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而且她若是就一直这么站在这里,难保不会被路过的下人们给发现了。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走上前去,只是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站住了,轻声安慰道:“容儿,不要再哭了,我……”

“师兄。”可是夏亦涵的话还未说完,桑容就这么快速地扑进了他的怀中,然后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师兄,你都不知道我听到你和王妃坠崖的消息之后有多担心,那么高的地方,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夏亦涵怔了怔,然后道:“傻丫头,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别哭了,没事了哈。”

说着,他试图推开桑容的身子,可是她却抱得死紧,甚至还将头贴在他的胸口,依旧哭泣着道:“师兄,那一刻我恨不得立刻随着你一起跳下去,可是我坚信你还活着,所以就到处去找,甚至还想找上次那个山谷,但是我一直都找不到。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想着先回来看一看。好在……好在你没事。”

“是,我没事,所以你别哭了。”夏亦涵一直安慰着她的语气中终于有了一点不耐。

桑容也懂得见好就收,便抽泣着主动放开了夏亦涵的怀抱,看着他胸前的紫袍都被她的眼泪浸头变成了黑­色­,有点不好意思道:“师兄,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事。”夏亦涵摇摇头,他现在可顾不得其他,去找胡灵儿要紧啊。

只是桑容她……

想了想,夏亦涵道:“容儿,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你先去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吧,我等会再来找你。”

桑容的眸中闪过了一丝伤痛,但还是乖巧地应道:“嗯,那你先去忙。”

夏亦涵笑了笑,正欲离开,可是夏亦涵,他的脚步却再一次停住了。

只见不远处的枫树下,胡灵儿站在那里,她的身边是小苗。

她,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的那一幕……

夏亦涵的双眸陡然瞪大,一声“灵儿”差点就惊呼出声,可是他想到胡灵儿要他暂时不能跟别人说她的身份,所以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而他身边的桑容也发现了胡灵儿,却是更加地朝着夏亦涵身边靠了靠,嘴上却道:“王妃,看到你也没事,我就真的是放心了。”

说着,竟还真的呼出了一口气,这人演戏的本事,果真是很厉害的。

胡灵儿勾了勾­唇­角,淡淡地瞥了一眼失言了的夏亦涵,缓缓地朝着两人走近。

“婉儿……”直到她走到了两人的面前,夏亦涵总算是叫出声来了。

胡灵儿却是看都不看他的脸一眼,微凉的视线在他胸前的湿印上顿了顿,然后转到了桑容的脸上,随即略带怜惜地道:“桑姑娘,你哭的眼睛都肿了呢,真是我见犹怜,连我看得都觉得心疼。”

桑容的面­色­微微一变,微微侧脸看了看一脸纠结的夏亦涵,然后道:“我只是担心师兄……还有王妃你的安危,见到你们没事,我有点喜极而泣了。”

“好一个喜极而泣呢。”胡灵儿脸上的笑容依旧,忽然转身从地上捡起了一片红枫叶,一边在手中把玩着,一边道:“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逛了一下午的街,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完,胡灵儿转着手中的叶子,再也不看两人一眼,径直朝前走去,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跟夏亦涵正面说一话话。

夏亦涵急了,早就忘记了桑容的存在,连忙跟了上去。

小苗经过桑容的身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小声嘀咕道:“狐狸­精­!”

这三个字清晰地落进了桑容的耳中,听得她面­色­一边,双拳骤然收紧。

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也敢这样诋毁她,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她肯定会让她为今日的话付出代价的。

胡灵儿走得很快,夏亦涵也不敢上前拉住她,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直到进入了她的院子,夏亦涵才出声道:“灵儿,你听我解释!”

“我这个人最讨厌听的就是解释了。”胡灵儿头也没回,快步走向放假,只是才上了一个台阶,就被夏亦涵给一把拉住了手。

夏亦涵满面的焦急,他知道胡灵儿肯定是误会了,“灵儿,我原本是要出来找你的,却不想正好遇到刚刚回来的桑容,然后……”

“回来?”胡灵儿转身,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这两个字用的可真好啊,看来这涵王府,已经是她桑容的家了呢。”

“不……”

“不用再继续说下去了,要不我代替你解释一下吧。桑容看到你没事,喜极而泣,然后抱着她亲爱的师兄一顿痛哭,可亲的师兄又是一顿好生安慰。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而已,对不对?”

“差不多吧。”夏亦涵顿了顿,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但他又加了一句道:“不过你得把那些形容词给去掉。”

V189 手下留情

“好了,现在解释完毕,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我也累了,先去睡觉了。”胡灵儿一把甩掉了夏亦涵的手,转身就走进了屋内。

夏亦涵追上前去,一推门,却发现门已经在里面被锁死了。

这是把他关在门外了?

夏亦涵心中那个郁闷啊,可是更多的却是懊悔。

他刚刚不应该这么嬉皮笑脸的,而是好好地跟灵儿解释的啊。

只是,事实就是这样的,而且桑容现在人就在这里,不管自己如何解释,都是苍白而无力的。

看来自己还是先把桑容那边的事情解决了,然后再来好好地跟灵儿道个歉吧。

只是,当他来到桑容住的地方的时候,却正好看到她在收拾东西打包,不由得道:“容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桑容的脸上有着愧疚,她紧了紧手中的包裹,低着头道:“师兄,我在这里也打扰好几天了,该回去了。”

“容儿,你……”其实夏亦涵的本意便是如此,刚刚他还在纠结着要怎么跟桑容开口呢,现在她却主动说起来了,感到很是意外。

“师兄,虽然我很想待在你的身边,可是我更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快乐一点。若是我留在这里的话,王妃就会一直误会着你,而你就会不开心了。因为我知道,师兄你……已经喜欢上她了。”说到最后,桑容的语气中满是悲戚。

夏亦涵看了看低垂着头的桑容,自己刚刚抛下她去追胡灵儿了,意思就再明显不过了,她会发现,也实属正常。

或许这正是一个机会吧,一个让她能彻底对自己死心的机会。

轻叹了一口气,夏亦涵面带愧疚地道:“容儿,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么我也就不瞒你了。知道灵儿的死讯之后,我想了很多,想通后觉得自己不该再这么伤心下去了,毕竟灵儿说过,让我忘了她重新开始。在沐婉如掉下悬崖的那一刻,我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救了她,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现自己或许能尝试着去接受另外一个人。所以……”

夏亦涵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发现桑容的肩膀已经是一颤一颤,她接下了他的话:“所以,你是同意让我走了是不是?”

她好不甘心啊,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可以为他做任何的事情,可是为何他的目光就不能放在她的身上呢,甚至是连后备都算不上。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夏亦涵的心中毕竟还是在乎着桑容的,因为他已经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妹妹,自己的亲人,见着她这么伤心的样子,感觉很不好受。

“容儿,对不起。”夏亦涵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咬了咬牙狠心道:“总有一天,你会得到属于你的幸福的。”

“呵呵,是呢。”桑容忽的笑了起来,眼泪却是流得更猛了,“我一定会找到属于我的幸福的。”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包裹就朝着外面走去。

夏亦涵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并没有挽留她。

长痛不如短痛,她一个人的短暂疼痛,可以换来三个人的幸福未来,所以……他必须得忍。

夏亦涵承认,他是自私的,可是人有时候必须得自私,因为顾忌的越多,犹豫的越多,他最终失去的就会越多。

最终,他还是没有挽留她……

身后没有一点的动静,桑容的心已然凉到了谷底。

她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心也是越来越痛。

她真的是好傻,夏亦涵都说出了那样的话,她还指望什么呢?

看来,她真的要听取那个人的建议了,只是她那样做,若是被夏亦涵发现的话,恐怕他们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就会毁于一旦了吧。

但是,现在看来,她只有这么做才能得到夏亦涵,而且只要她小心一点的话,夏亦涵应该是发现不了的。

再说了,她原本就是要打算除掉沐婉如的,这个男人,给自己想了一个还算不赖的办法。

只是想到那个叫浊的神秘男人,桑容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昨天晚上她刚刚赶回陵都,正当她担心着夏亦涵的生死,打算直接去涵王府的时候,却接到了一把飞刀。

飞刀上带着一封信,上面说夏亦涵和沐婉如都活着回来了,还说她若是想得到夏亦涵的话,就到观月楼的某个雅间内与他谈一谈。

就冲着他后面这句话,她还是去了,然后就见到了那个奇怪的男人,男人带着斗笠,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他的脸,之说他叫浊。

他好像对于夏亦涵和自己的现状,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他还向自己提出了那个可以抓住夏亦涵的方法。

当时她因为怀疑着这个男人的身份,并没有答应他什么,可是现在想来,她是不得不这么做了。

就算最终的结果是夏亦涵恨她,也总比眼看着他将别的女人拥在怀中,而自己却什么都得不到的好。

桑容看了看不远处的大门,双手紧握成拳。

今日她离开了这里,等下一次,她就要光明正大地从涵王府的大门中走进来。

身子一跃,桑容消失在了涵王府的院墙之上,而与此同时,项城却从胡灵儿的房中走出,然后快速地离开了涵王府,向着宫内赶去。

项城离开后不久,夏亦涵就转回到了胡灵儿的院子里,看着依旧紧闭着的大门,他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道:“灵儿,我已经把桑荣送走了,你开开门好不好?”

里面没有回音,夏亦涵还以为她是真的睡着了,不由得放轻了一点声音道:“灵儿,你睡着了吗?”

话音刚落下,门从里面被打开,胡灵儿站在门口,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道:“进来吧。”

夏亦涵心中一喜,连忙走了进去,又顺手将门带上。

“灵儿,你知道我错了。”他迫不及待地将胡灵儿抱入怀中,向她道着歉。

这一次胡灵儿没有挣开他,只是抬头静静地看着了他好一会,忽然道:“你没有错。”

夏亦涵的面­色­微微一变,胡灵儿这话让他有点忐忑,“灵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谁说我生你的气了?”胡灵儿挑挑眉,勾­唇­笑了起来:“我知道抱她不是你的本意,所以你没有错,也没有生你的气。”

心中的不安转为了欣喜,夏亦涵“得寸进尺”地一把将胡灵儿搂进了怀中,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道:“灵儿,你吓死我了。”

这个丫头可真坏,明明都已经知道真相了,竟然还吓唬他。

“你啊,就是太心软了。”胡灵儿叹了一口气,将夏亦涵给拉坐在椅子上,“不过我也知道,你只会对你在乎的人心软。”

胡灵儿的语气很是平静,夏亦涵这么一听,却又急了起来,“灵儿,我……”

“你听我说完。”胡灵儿打断了夏亦涵的话,“桑容是你的师妹,你对她好是应该的,就比如你要是让我跟黎儿和妖儿断绝关系的话,我也肯定会不同意的。可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互相的,若是一方不懂得珍惜另一方给予的付出,那么你觉得这样的人还值得珍惜,值得在意吗?”

胡灵儿明显是话中有话,夏亦涵听完之后眸光稍稍沉凝了一下。

她的聪明他是早就知道的,不管是做事还是说话,都不会毫无根据,那么她现在这么说,肯定是在暗指着什么。

莫非是……

夏亦涵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件血衣,顿了顿道:“灵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胡灵儿看着夏亦涵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笑并未说话,只是转身朝着床走去。

夏亦涵奇怪着她的举动,只见她走到床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裹,然后走了回来。

将包裹放在夏亦涵的面前,胡灵儿努了努嘴道:“你自己看吧。”

夏亦涵疑惑地抬头看了胡灵儿一眼,便将包裹打了开来,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有了然,也有意外,“这……这怎么回事?”

如他所料,里面确实是那件紫­色­的血衣,可是让他意外的是,里面竟然有两件衣服。

“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胡灵儿勾­唇­冷笑,视线落在那两件衣服之上,“你自己的衣服总该认得出来的吧。”

夏亦涵将两件衣服分别拿了出来,若是分开看确实看不出什么区别来,可是放在一起之后,却是有着很明显的区别的。

其中一件衣服上虽然沾染着血迹和污渍,而且破烂不堪的,可还是能看出比另外一件要新上一些。

至于另外那件,虽然破破烂烂的,但上面却没什么血迹,显然是被清洗过了。

夏亦涵拿起这件衣服,对着胡灵儿道:“这……这才你当初穿的那件,对不对?”

“嗯。”胡灵儿点点头,算他还是个明白人。

“所以说这件……”夏亦涵的另一只手抓住那件血衣,眸中寒意渐浓,“桑容,她竟然骗我!”

胡灵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后解释道:“那日你和桑容拿着血衣在街头的时候,很不巧地被黎儿和殷墨玄看到了,然后他们跟着你去了那个宅子里,之后殷墨玄把你引开,黎儿就趁机偷了这件衣服。当初她只是好奇你和桑容之间的关系而已,把衣服拿来给我看了之后,我开始怀疑起来。后来你跟我说了关于胡灵儿的那番话,我才确定了桑容的用心。”

桑容今天会离开,在胡灵儿的意料之内,也正因为夏亦涵没有留她,所以她才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夏亦涵,至少要让他知道一下桑容的心思并不单纯,不然到时自己的计划暴露之后,他说不定真的会怪她。

“灵儿,真的很抱歉。”夏亦涵平复了一下情绪,再一次跟胡灵儿道歉:“我真的没有想到桑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承认,我对她是信任的,而且当初一听说你已经不在了,我连基本的分辨能力都没有,所以才会上了她的当。”

“你现在知道了也不算晚啊。”胡灵儿笑得一脸的轻松,“作为女人,我能理解桑容的做法,毕竟她对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即便如此,她怎么能骗我你已经死了?”一想到他当初的伤心欲绝,夏亦涵就觉得有点愤怒。

可是相对于夏亦涵的愤怒,胡灵儿却依旧是淡定无波,她看了夏亦涵一会,然后道:“夏亦涵,你觉得凭着桑容的脾气,会这么容易放弃你吗?”

夏亦涵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因为他觉得,桑容既然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那么,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她的。

她现在并不知道沐婉如就是胡灵儿,那么若是知道了,她会不会对灵儿不利呢?

桑容因为家庭的关系,她从未感觉到父母之爱,所以在­性­格上容易执拗和偏激,这是夏亦涵最最担心的事情。

想到这里,夏亦涵略显紧张地抓住了胡灵儿的手:“灵儿,从今往后,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半步,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胡灵儿笑了笑,并没应道夏亦涵,只是继续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听得她这么问,夏亦涵好似明白了什么,嘴角微扬,出声道:“其实你已经有处理方法了,对不对?”

“的确是有。”胡灵儿并未否认,不过也不打算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他,狡黠地勾了勾­唇­道:“但是我现在不想告诉你。”

夏亦涵有点无语,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点了点她的鼻子道:“我知道你有的是办法,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吧。不过……”

顿了顿,夏亦涵好似有点犹豫,但还是老实道:“说到底,这事我也有责任,所以……”

“所以你希望我能手下留情是吗?”胡灵儿接下了夏亦涵的话,秀眉微挑。

“是。”夏亦涵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点点头,“但灵儿你不要误会了,我对她真的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

“好,我会看着办的。”胡灵儿终究还是点头了,不过夏亦涵只说手下留情而已,她原本是要她的命的,现在只要放她一条生路,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吧。

见胡灵儿答应了,夏亦涵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拥着她道:“晚上你想吃点什么,我再去给你做。”

胡灵儿靠在夏亦涵的怀中,柔顺地道:“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这话听的夏亦涵极其的满意,嘴角高高地扬起,可是下一刻,胡灵儿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黎儿比较喜欢吃鱼。”

“……”欣喜之­色­顿然消失,夏亦涵无比幽怨地看着胡灵儿,“灵儿,你的意思是晚上他们还要来吃吗?”

“当然了,难道你不愿意做吗?”胡灵儿眨眨眼,一脸意外的样子。

“愿意,当然愿意。”夏亦涵面带着微笑,心中却是怄的要命。

这个丫头,看来真的是将他当成厨子了,虽然很是不甘心,但是他又能说什么?

现在他可是被她给吃的死死的。

“你说,桑进德去见过夏亦涵?”御书房内,齐宏清看着站在下面的项城,眯着眼问道。

“回皇上,是的。”项城低头回道。

齐宏清的眸中带着一抹­阴­鸷,沉声问道:“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项城没有抬头,继续回道:“请皇上恕罪,属下没有听到,因为当时桑进德要求王爷将屋内的下人们都遣下去了。”

听得项城这么说,齐宏清沉默了起来。

这个桑进德跟夏亦涵之间的矛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时更是没有什么往来,他突然去找夏亦涵,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难道是因为桑容的事情?

一想到桑容,齐宏清这才意识到最近因为莲心的事情而将她给忘记了。看来,是时候该见一见她了。

桑容对于夏亦涵的感情,他是清楚的,只是因为他真的在乎桑容,所以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那一天的宫宴上,她竟然想当中拒绝自己要封她为后的提议。

这简直就是将他身为君王的尊严践踏在脚下,让他如何能不在意?

而且,从夏亦涵这方面来看,他对桑容根本就没什么男女之间的意思。

夏亦涵和沐婉如一起掉下悬崖的事情他早就听说了,今天下午夏亦涵来的时候他也关心地一番问候过,并从夏亦涵的口中也得到了肯定。

虽然那沐婉如是自己硬塞给夏亦涵的,当时的他也有所抵触,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

不然夏亦涵怎么可能会拼死跳下去救她呢?

而且,单从那一日的表现看来,这个沐婉如很是不简单,根本就不像外面流传着的那般体弱多病。

她不但聪明,而且很有胆识,一张嘴更是翘舌莲花,让人无法不讨厌她。

想到这里,齐宏清忽的对项城道:“朕就先不追究你这次五云山之行的失利了。不过以后你得给朕盯紧一点,有任何情况都及时地来回禀。下去吧。”

“是,属下明白。”项城退了出去,只是当他退出门口之后,面­色­稍稍纠结了一下,随即便面无表情地离去。

而齐宏清在案桌后又静静地坐了许久,然后道:“来人,摆驾左相府。”

左相府内,桑进德正一个人在书房里郁闷着。

这桑容一跑就是好几天,辛亏这几天皇上都没来找人,若是哪天又想起了桑容,重提封后的事情那该如何是好?

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开心地跳起来,毕竟这可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啊。

可是自从见过夏亦涵之后,他就忐忑起来。

这个夏亦涵在皇上的眼中是极其重要的,不然也就不会被封为异­性­王爷了。

以前只以为皇上是因为感恩才这么做的,可是现在看来,这背后恐怕还有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夏亦涵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物,说不定他的危险程度比之皇上更甚。

他不得不顾忌他。

虽然那个叫浊的神秘男人说有办法帮他除掉夏亦涵,可是自见面那一日之后,这人就一直没有消息了。

不过也许他已经在行动了,因为他有听说夏亦涵去五云山万佛寺的时候遭到苍龙鹰袭击,然后和沐婉如一起掉落悬崖的事情。

咋一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他兴奋不已,以为这两人是必死无疑了,却不料他们昨日安然地回来了。

这要他如何不郁闷,不着急?

“老爷,老爷,皇上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慌慌张张的声音。

正在沉思中的桑进德“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问道:“你说谁?”

他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皇上怎么可能会突然来了呢?

“皇上,老爷,是皇上来了,马车都到了相府门口呢。”可是外面的回答依旧,桑进德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整个人无措了起来。

但只是片刻地呆愣之后,他连忙匆匆赶去大门口接驾去了。

等他跑出去的时候,一身米金­色­便服的齐宏清正被人从马车里搀扶下来,桑进德连忙跪地请安道:“微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朕今日是微服私访,不必拘礼。”齐宏清淡淡一笑,笑容清润而自然,亲切地好似真的只是一个来串串门的邻家男孩而已。

可是桑进德的心中却是愈加的焦急,他这次来,肯定是来找桑容的啦。

桑容现在不在,他要任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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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6000字更新完毕。

V190 杀君弑父

见着桑进德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里,齐宏清状似打趣地道:“怎么,爱卿不欢迎朕吗?”

桑进德一听,这才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道:“微臣不敢,皇上您请进。”

将齐宏清迎进了主厅之内,桑进德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可是喝了几口茶之后,让他最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齐宏清状似无意地看了看门口,放下茶杯道:“朕来了这么久,怎么都不见容儿呢?”

“这个……”桑进德低着头,有点为难地道:“回皇上,今日容儿不知皇上会驾临,所以出去了。”

“哦,这天都快黑了,她一个女孩子家竟然还在外面吗?”齐宏清的语气平淡,可是其中却隐着淡淡的不满之意。

听得桑进德是浑身发毛,双脚发颤,连连道:“皇上所言极是,是臣这个做父亲的不好,以后一定会好好教导她的。”

“教导?”微微抬眸斜睨了他一眼,齐宏清嘴角轻勾,扯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爱卿倒说说看,你是要准备怎么教导她的呢?”

凉飕飕的寒意随着齐宏清的话朝着桑进德袭来,使得他面­色­一变,身子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难道,皇上已经知道平日里对桑容的那些打骂了吗?

可是不应该的啊,都这么多年了,不管自己怎么打她,她都不会哭上一声,也不会喊上一句疼,更不会去告诉别人。

当然,除了那个夏亦涵。

见桑进德都紧张地说不出来话来了,齐宏清拢在袖中的手慢慢地收紧,而后又放开,脸上的笑容依旧柔和一片:“哈哈哈,爱卿,朕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这么紧张作何?”

“臣惶恐。”桑进德低下头,除了这三个字,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呵呵……”齐宏清轻轻一笑,却是再也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轻抿了起来。

桑进德心虚地偷瞄了他一眼,却见他悠哉哉地喝着茶,并没什么不快的表情,心中虽然依旧没底,却是比之前放松了一点。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水,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他也端起了茶杯。

可是就在他欲要喝的时候,齐宏清的声音又淡淡地响起:“朕听说,爱卿前几日去涵王府了。”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桑进德被刚喝进去的茶给呛了个正着,更是吓的手一抖,茶水都溅了出来。

看着他如此激烈的反映,齐宏清嘴角扯起了一抹讽笑,声音也冷了下来:“爱卿,你为何是这般的反映?莫非你去涵王府是做什么对不起朕的事情吗?”

“皇上,臣不敢!”桑进德到底还是曾今身经百战过的人了,虽然之前忐忑又紧张,到了这个时候,却反而淡定了下来。

他起身跪地,然后抬头道:“皇上,臣确实去找过涵王,而且这事也的确跟皇上有着一点关系,不过绝对不是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情。臣对皇上的衷心,那是天地可鉴的。”

齐宏清见他跪在了地上,连忙起身将他扶了起来,一脸错愕地道:“爱卿,你这是如何,快快起来说话!”

桑进德依言站了起来,待齐宏清冲重新回到了位置上,他继续道:“皇上,那日臣去涵王府找涵王,是为了容儿的事情的。”

“哦,继续说。”齐宏清挑挑眉,等待着他的后话。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桑进德决定放手一搏。

看来皇上今日来的目的并不知道为了桑容,还有是为了来跟自己问罪的。

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将当时的情况给交代出来,才有活命的可能。

只是他并不知道皇上对于这件事情的情况了解多少,最最重要的是,桑容住在涵王府中的事情。

不管如何,他还是先试探一下吧。

想到这里,桑进德低首垂眸道:“皇上,您对容儿的心思,臣都看在眼里,不过臣也知道,其实您是明白容儿的心思放在哪里的。那日宫宴之上,容儿那丫头不识好歹,差点就驳了您的美意。于是在第二日,臣便去了涵王府,想问问涵王对于容儿到底是何意?”

说到这里,桑进德顿了顿,然后抬头看了齐宏清一眼。

却见他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把玩手中的杯子,双眸也一直落在那杯子之上,然后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你问出个所以然来了吗?”

“涵王他……他说……”桑进德又是看了齐宏清几眼,刚刚说得流利的他,此刻竟是结巴了起来。

齐宏清淡淡一笑,道:“说吧,无论你说出什么来,朕都不治你的罪就是了。”

桑进德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道:“涵王说,他的事情,臣没有资格管。而对于桑容来说,臣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所以也没资格去管她。之后……他就把臣赶出王府了。”

这是一件极为不光彩的事情,可是在齐宏清面前,桑进德却没有隐瞒的勇气。

“这个涵王……”听完之后,齐宏清状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道:“若是他真的喜欢容儿,只要跟朕说一声,朕自然不会夺他所爱的,毕竟他是朕敬如兄长的恩人。”

桑进德一听齐宏清的话,却是惊得瞪大了眼,一脸愕然地看着他道:“皇上……您……您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就是,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朕都会给他,即便是……”说到这里,齐宏清笑了笑,而后继续吐出两个字:“皇位。”

“皇上!”桑进德几乎是惊呼出声,面带惊恐:“皇上,您岂能说出这般的话来,不管涵王对您有多大的恩惠,毕竟也只是一个外姓王爷而已,这个国家是姓齐的,是你们齐家的天下。”

齐宏清的这番话,真正是吓到了这个久经沙场的桑进德了。

要知道,这个齐夏国的天下,几乎一半都是他打下来的,他都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心思,这皇上,竟然随后就说出了那样的话。

“呵呵,齐家的天下……”齐宏清的笑中带着苦涩和自嘲。

若是他的父皇还在,这个皇位,就绝对是轮不到他了。

在父皇病重垂危的时候,只召了他一个人进去,他至今都无法忘记那天的一切。

当时,几近迷离的父皇跟他说了一番话,要他和夏亦涵好好地相处,因为他们是真正的兄弟。

其实早在之前,他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在父皇的面前,他还是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父皇还说,他愧对了夏亦涵和他的母亲一辈子,所以在死后,他希望能够补偿他,还希望自己能够理解他的做法。

当时他不知道所谓的补偿是什么,但依旧是点头答应了。

可是父皇接下去的那番话,却让他彻底崩溃了。

他竟然说,要恢复夏亦涵的皇族身份,还要将皇位传于他,因为他觉得,夏亦涵比自己更加适合坐上这个位置。

他震惊了,呆住了……

要知道他才是太子啊,为了这个位置,他甚至九死一生,可是到头来,却在为他人做嫁衣吗?

难道夏亦涵那么一心一意,竭尽全力地帮自己扳倒了太子,为的就是这一刻吗?

他想质问父皇,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可是未等他开口,父皇就让他离开,然后想要传左右相进来传圣旨。

当时的他是又急又气,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做什么,等到他反映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用枕头蒙着父皇的头,而他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了那里。

父皇死了,是他亲手杀死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手足无措,在那里急得团团转。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走上杀君弑父这条路,他甚至都不敢去看一眼死不瞑目的父皇。

不过片刻之后,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疯了一样地爬到了龙榻之上,然后在父皇睡着的里侧,找到了那张遗诏。

他颤抖着双手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果然如父皇所说,是要恢复夏亦涵的身份,然后将皇位传于他,而自己却成了宏毅王。

他是太子啊,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如今却成为了一介王爷。

而那什么都不是的夏亦涵,却摇身一变成了齐夏国的皇帝。

这要他如何能够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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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0字先送上,这几日是不是太过于平淡了啊?怎么声音都木有呢,妖儿好伤心的说,既然你要看虐的,那么很快就要来了哦。

V191 讨回公道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恐惧瞬间被愤怒给掩盖住,然后,他看向了那躺在龙塌上,依旧圆睁着双目的父皇。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怪不得自己。

他这么想着,伸手将他的双目合上,接着又将遗诏藏在了自己的身上,最后,他放声大哭了起来。

皇上驾崩,没有来得及留下遗诏,太子顺理成章登上了皇位。

他杀君弑父的事情,甚至是夏亦涵的身份问题,都被他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被隐藏了下来。

可是事情并没有因为他顺利登上皇位而结束。

每一个晚上,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自己的父皇一脸死白地站在他的床前质问着他,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杀他?

睁开眼,偌大的寝殿中除了昏黄的宫灯和轻曳的纱帐,就再无其他了。

他就这么被同一个噩梦给折磨着,他甚至不能在任何一个妃子那里留宿,因为他怕睡着之后,自己会被噩梦吓醒,或者说梦话暴露了这个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他虽然身居高位,却是日渐痛苦,而这一切,都是拜夏亦涵所赐,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杀了父皇,没有杀父皇,就不会有那些噩梦了。

所以,为了终止自己的那些噩梦,他必须要夏亦涵死,只有他死了,他心中的恨才能放下,才能真正地去跟父皇忏悔。

而且,夏亦涵必须得死,因为他不仅抢了自己的父皇,自己的皇位,现在甚至连自己的女人他都要来抢。

他知道夏亦涵的本事,若是明着来,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而且母后那边也绝对不会同意的,所以,他只能在暗中解决掉他。

可是上次那样的剧毒,都没能让他死,现在只能从长计议了。

或许桑容这边会是一个突破口。

只要能除掉夏亦涵,牺牲一个自己所爱的人又能如何?

女人对于他来说,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

他是喜欢桑容没错,可是若她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喜欢了又能如何?还不如利用她去为自己做点实事呢。

桑进德见齐宏清沉默着不说话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时间也不好再开口了。

可是他心中那个急啊。

他早就知道皇上软弱,却没料到软弱到这种程度,居然这么轻易就愿意将心爱的人,甚至是连皇位都拱手让人了。

虽然皇位一说让他有点难以置信,可是把桑容让给夏亦涵,却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夏亦涵已经有了正妃了,桑容就算嫁过去,也只是一个侧妃而已,再加上夏亦涵对自己的不待见,就算到时他会对自己的态度好一点,可是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外姓王爷而已,于他根本就没什么好处。

这笔帐,怎么算怎么亏啊。

所以他只能祈祷皇上刚刚的那番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丫头的声音:“老爷,小姐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桑进德面上一喜,连忙看向了齐宏清,见原本在沉思的他也抬眸看向了门口,立即道:“去让小姐梳洗一下,然后来这里见圣驾。”

“是。”丫头匆匆离去了。

桑进德搓了搓手看着齐宏清道:“皇上,臣就当没有听到刚刚那番话,也希望皇上不要再有这种惊人的想法。”

齐宏清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道:“让爱卿­操­心了。”

桑进德一听,连忙道:“为皇上分忧,那是臣分内之事。”

片刻之后,之前的丫头又重新来报,只是有点犹豫地道:“回皇上,相爷,小姐说她……她在屋内等皇上。”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让一个男子进入闺房,而且现在又是晚上,难道是她回心转意了吗?

桑进德心中欣喜不已,再看齐宏清,也是面带惊喜,看了看桑进德道:“爱卿,朕可否进去呢?”

“可以,当然可以!”桑进德连连点着头,若真是他想的那般,那就是天大地好事了呢。

于是,桑进德亲自将齐宏清送进了桑容所住的院子,看着前面紧闭的房门,他停住了脚步,笑意盈盈地道:“皇上,那臣就先告退了,你自己进去吧。”

那笑容中的暧昧之意分外的明显,齐宏清点点头,然后朝着桑容的房门走去。

屋内亮着灯,走到门口的时候齐宏清停住了脚步,然后敲了敲门道:“容儿……”

话还未说完,房门就应声而开,一身粉­色­纱裙的桑容正站在里面,对着齐宏清盈盈一拜道:“桑容参见皇上。”

在齐宏清的印象中,桑容大部分时候都喜欢穿蓝­色­,而穿粉­色­,则是第一次。

那一身粉­嫩­的颜­色­在她身后纱灯的映照下更显暧昧,看得齐宏清不由得怔住了。

直到桑容的声音响起,他才回过神一把扶住了她,“容儿快快起来。”

两手相碰,那温软的触感让齐宏清微微一怔,竟是舍不得放开了。

若是放在平时,桑容肯定会快速地挣开的,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收回手。

就着齐宏清的手起来之后,桑容将他拉到了桌前坐下,然后自己依旧站在他的身边,面带愧疚地垂下了头,轻声地道:“皇上,我明白皇上的一片真心,很感动,也很感谢。那一日在宫宴上听到消息之后,我很震惊,只是……”

说到这里,桑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桑容难得的温顺让齐宏清感到很是意外,他将桑容拉坐在身边的椅子上,笑着问道:“只是什么?”

桑容的头垂得更低了,甚至连眼睛都是红红的,犹豫了一会才道:“只是我已经没有资格做皇上的女人了。”

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身为一个男人,不可能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齐宏清看着低垂着头的桑容,原本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地放开,就在彻底放下的时候,冷冽的声音响起:“那人是夏亦涵?”

听起来似乎是一个疑问句,可是齐宏清的心中却早就有了这个答案。

除了夏亦涵,还会有谁?

果然,依旧垂着眸子的桑容点点头,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是的。”

“腾”地一下,齐宏清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双手背后,神情一派­阴­沉:“你叫朕来,为的就是说这些吗?”

“是的。”桑容终于抬起了头,她站起身来,跟齐宏清直视着,面带内疚,双眸通红,“桑容知道自己对不起皇上,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女人。可是当初正是因为自己对夏亦涵一片真心,所以才将自己交给了他,却不知……皇上给他赐了婚,而且他竟然还爱上了那个沐婉如。”

“所以说,在夏亦涵成亲之前,你们就已经在一起了?”齐宏清忽然发现自己好傻,虽然他知道桑容是喜欢夏亦涵的,却怎么都没想到两人竟然发展到了这一步。

桑容点点头,“是的,在他受伤之前,就已经在一起了,所以我才会祈求皇上让我为他解毒的。”

背在身后的双拳骤然收紧,齐宏清“砰”的一下一拳捶在了桌子上:“好个你桑容,竟然敢骗朕,你不知道这是死罪吗?”

桑容一听,“嗵”的一下跪倒在地,低头道:“桑容知罪!”

齐宏清的拳头已经捶在桌面上,木制的桌面甚至还凹进去了一块,可见他刚刚一拳使出的力道。

他双眸中是满满的怒火,手背青筋暴露,恨不得下一拳直接砸在眼前这个女人的头上。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桑容既然冒这么大的险主动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就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深吸了一口气,他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气,然后沉声道:“你刚刚说夏亦涵现在喜欢上了沐婉如,他是抛弃你了吗?”

“是。”凄然之­色­显于脸上,桑容抿了抿嘴,继续道:“他说他喜欢上了沐婉如,还说既然皇上都已经有意封我为后,他就更不能跟我接触了。”

“呵呵呵……”齐宏清忽的笑了起来,嘴角轻蔑地勾起:“夏亦涵,陵都众女的梦中情人,真实面目却原来是如此不堪的一人。竟然对一个深爱着他的女子这般的始乱终弃。”

“皇上?”桑容愕然地看向齐宏清,只见他原本­阴­狠的眼神在对上她的视线之后变得满是怜惜起来。

手重新握上了她的,齐宏清紧了紧握着她的手道:“容儿,喜欢一个人,不是占有她,而是要让她得到幸福,并且守护她的幸福。所以这件事,朕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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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92 能否回去?

第二天早上,天气依旧晴朗,只是这温度却降下了不少。

胡灵儿并不是怕冷的体质,可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她还是在小苗的唠叨下被强制穿上了厚厚的衣裳。

在小苗给她系腰带的时候,胡灵儿转眸朝着偏室的床榻上看了看,秀眉微蹙地道:“王爷一大早就出去了吗?”

昨晚在自己的威吓之下,夏亦涵总算没有再爬上她的床,不过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屋中了。

小苗继续着手下的动作,点点头道:“嗯,应该是上早朝去了。”

“早朝?”胡灵儿撇撇嘴,她来涵王府这么久,可还没听过他去上早朝的。

严格说起来,他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王爷,所以在外人的眼中看来,更显皇上对他的纵容。

想到齐宏清,胡灵儿的嘴角就扯起了一抹轻蔑的笑,昨日项城已经按照她的计划去跟他说了那番话,按照齐宏清的­性­格,很有可能会直接去找桑进德的,那么他也肯定会遇到已经回到了相府的桑容。

桑容会离开涵王府,心中肯定是做好了十足的打算的,她的目的就是能光明正大的回来,就是不知道,她到底会想什么样的办法。

不过按着她的猜测,桑容极有可能会利用齐宏清。

或者,等夏亦涵回来的时候,她就能知道答案了。

忽然,胡灵儿思绪顿了顿,转头问着小苗:“对了,你见过简公子吗?”

“没有啊。”小苗摇摇头,“奴婢早上从闵默那里到这儿来的时候,经过了简公子的房间,见房门关着,可能还没起来吧。”

不可能的。

胡灵儿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简兮楠平时起床都很早,不可能到现在还没起来。

从昨天开始,她就觉得简兮楠有点怪怪的,但一直没有机会单独见到他,甚至连昨晚的晚饭都不见他的踪影。

这人这么神秘,到底在做些什么事情?

越想越不安,衣服穿好之后,胡灵儿径直朝着简兮楠的房间走去。

到了门口,胡灵儿停下了脚步,抬手敲了敲门:“兮楠,你在吗?”

叫了两声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胡灵儿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然后推开了门。

里面果然没人。

他是一夜没回来,还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呢?

胡灵儿带着疑惑走到了简兮楠的床前,上面的被子垫的整整齐齐,摸了摸,竟是没有一点点的温度。

他真的是一夜没回来。

胡灵儿的心中不由得忐忑起来,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不然怎么可能会一夜不归呢?

她所认识的简兮楠,可不是一个会让人担心的人啊。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响动,胡灵儿转头,却看到了正踏步进来的殷墨玄。

见着胡灵儿在这里,殷墨玄微微愣了愣,然后看了看空落落的床上,心中随即了然:“楠昨夜没回来?”

“好像是的。”胡灵儿点点头,神­色­有点凝重,“玄王,你真的不知道兮楠在­干­什么吗?”

昨天她跑去问他的时候,殷墨玄一副模棱两可的样子,让胡灵儿觉得有点狐疑。

“不知。”殷墨玄依旧是点头,皱着眉头道:“本王也正找他呢,刚刚黎儿吃早餐的时候吐了,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黎儿吐了?”胡灵儿一听白黎吐了,不由得紧张起来,这是孕吐她知道,是属于正常现象,不过这种听说感觉很难受的,好在自己怀孕之后都没什么反映。

“是啊,黎儿说是怀孕的正常反映,可是本王还是很不放心。”殷墨玄的俊脸上一派忧­色­。

他对于白黎的紧张胡灵儿是再清楚不过的,所以此时他若是知道简兮楠在哪,肯定会第一时间找到他的,所以,他确实是不知道。

心中叹了口气,凭着简兮楠的本事应该不太会有危险的,她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等会他就回来了,现在还是去白黎那边看看吧,这丫头肯定是难受死了。

想到这里,胡灵儿对着殷墨玄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黎儿。”

房间内,白黎无­精­打采地靠在床上,脸­色­有点苍白。

见着胡灵儿进来,她都没什么­精­神了,只是抬了抬头道:“灵儿姐,我觉得我快死了。”

“胡说八道!”未等胡灵儿开口,殷墨玄已经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将白黎给搂在了怀中,狠狠地瞪着她道:“黎儿,本王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谁知白黎的一双大眼朝着怒气冲冲的殷墨玄眨了眨,再眨眨,然后嘴一撇,竟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你凶我?呜呜呜,我都这么难受了,你竟然还凶我?”

殷墨玄一看她这架势,立刻招架不住了,连连求饶道:“好,好,好。是本王错了,本王不该凶你的,可是你也不许在说什么死不死的话了,知道吗?”

“哼!你以后要是再敢凶我,我就让孩子不叫你爸爸,叫你老头。”白黎撅着嘴,气冲冲地恐吓着殷墨玄。

“……”殷墨玄的嘴角抽了抽,她这算是威胁他么?

不管是什么,反正现在她是最大的,连忙点头道:“好,以后绝不了。”

白黎总算是放过了殷墨玄,然后看向了胡灵儿,楚楚可怜地道:“灵儿姐,为毛你怀孕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而我却吐的稀里哗啦的啊?我听说这一吐就可能会吐三个月,我……我……我这是要怎么撑过去嘛?”

“谁叫你那么爱吃,又不爱动,甚至连基本的锻炼都没有,身体肯定会比我差啊。”胡灵儿毫不客气地数落着她。

白黎的脸垮了垮,却没像之前那样发飙,毕竟胡灵儿说的都是事实呢。

先不说在这里整日被殷墨玄像小猪一样养着,就说在现代的时候,胡灵儿和姚雪在锻炼的时候,她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吃东西,根本就懒得动一下。

果然,报应来了吧。

白黎失落地低下了头,无比忧伤地道:“那我要怎么办嘛?不仅仅是吐,而且现在见着美食我都没胃口了,这个问题真的很严重的。”

的确很严重!

这一点,胡灵儿和殷墨玄是绝对赞成的。

那么嗜吃如命的她,现在竟然对美食都没胃口了……

“这个……好像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熬过这三个月。”虽然心疼她,胡灵儿真的是有点爱莫能助的。

这又不是病,只是正常的早孕反映,就算是简兮楠在,也未必会有办法解决吧。

白黎一听,又将矛头转向了殷墨玄,一边捶打着他的胸口,一边道:“呜呜呜,都怪你,都怪你!我不管,反正你要想办法给我解决这个问题,不吃东西我会饿死的。”

白黎的一个“死”字,让殷墨玄的脸都黑了,可是见她都这样了,又不忍心在说她。

想了想,殷墨玄的眸中忽然浮起了一抹­精­光,他一直在找机会开口让白黎回去,这不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吗?

想到这里,殷墨玄抓住了白黎那捶打着他的小手,深情地凝望着她,开口道:“黎儿,要不我们回去好不好?”

“回去?回哪去?”白黎停住了动作,一脸不解地看着殷墨玄。

这丫头……敢情已经忘记自己的家在哪里了啊?

殷墨玄很是无语,但还是很耐心地道:“回天殷国,回我们的玄王府啊。”

谁知他的话音才落下,白黎就猛地推开了他,反映剧烈地道:“我不!我不要和灵儿姐分开!”

殷墨玄被她推的一个踉跄,一脸无措地看着白黎,然后转头看了看边上的胡灵儿,向她求救。

胡灵儿当然明白殷墨玄的用心。

现在他们住在涵王府,有着诸多的不便,而且他们的身份敏感,若是被齐宏清发现了的话,说不定还会为他们,甚至是为夏亦涵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自己以后的事情还会有很多,也无法去好好地跟着白黎,那丫头对她的事情又很是上心,若是知道了自己的那些计划,肯定要参合进来,不能安心养胎不说,说不定还会陷入危险。

所以,让他们回天殷国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毕竟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地养胎。

“黎儿!”胡灵儿在白黎的床边坐了下来,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黎儿,我觉得玄王的提议很不错。现在妖儿那边迟迟没有消失,我们

俩也都有了身孕,不可能长途跋涉到处去找她。我想我们还是按照你以前的办法,将‘雪狐狸’的名声放出去,这样她若是听到的话,肯定会找来的。所以,你还是先回去好好地养身体,若是一有妖儿的消息,我就第一时间派人告诉你,好不好?”

听完胡灵儿的话,白黎抓住了她的手臂,满目委屈地道:“不嘛,我不想和你分开。灵儿姐,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你不要赶我走!”

说着,白黎的那双大眼中已经水雾蒙蒙,眼看着就要掉下眼泪来了。

“乖黎儿,我怎么是在赶你走呢?”胡灵儿无奈地将白黎拥在怀中,一边拍着她,一边安慰道:“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可是你想啊,现在我们都各自成家了,也有了孩子。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随­性­而为,都有了彼此的牵挂,而姐妹也不再是我们的全部了。所以我们做任何事,要多想想别人,比如丈夫啊,孩子啊。这里毕竟是齐夏国,而现在天殷国和齐夏国之间的关系有比较紧张。你想啊,若是齐夏国的皇帝知道你们在这里,会不会对玄王不利呢?”

白黎眨眨眼,若有所思起来,视线转向殷墨玄,担忧之­色­顿显。

虽然殷墨玄的心中很是不削,就算齐夏国的皇帝知道他在这里,又能将他怎么样?敢惹他或者是动他的女人,他就毁了这个国家。

不过,现在是胡灵儿劝说的关键时刻,他肯定不会这么表现出来的,只是皱了皱眉头,好像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白黎想了好久,终于出声了:“灵儿姐,你好像说的很有道理哦。”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虽然她知道殷墨玄很厉害,未必会怕这个齐夏国的皇帝,可是她不想他为了自己而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再说了,还有夏亦涵这边呢。

齐夏国的王爷让天殷国的王爷住在府中,若是被那些有心人知道了,肯定会以此来打击夏亦涵的,到时麻烦的人,就不只是殷墨玄一个人了。

而且,她现在身体这么不舒服,留在这里,也只会给胡灵儿增加烦恼而已。

只不过……

“可是灵儿姐,你跟涵王之间,真的是没问题了吗?”这是她现在最最关心的事情了。

“当然没问题了。”胡灵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夏亦涵现在对我有多好,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你说有几个王爷会为自己的王妃烧菜做饭的呢?”

“那倒也是哦。”白黎说着,瞟了一眼边上的殷墨玄,满脸的鄙视。

殷墨玄接收到了她不善的目光,嘴角微微抽了抽,然后狠了狠心道:“不就是做饭做菜嘛,等回去之后,本王每天都做给你吃。”

“真的吗?”白黎挑眉,面露欣喜,随即却又撇撇嘴道:“可是我怕我和孩子会被你饿死的。”

殷墨玄的脸一黑,胡灵儿却是喷笑出声。

这个小狸儿,也只是太不给自己老公面子了,竟然这么说他。

不过……上下打量了一下殷墨玄,白黎的担忧确实是有道理的呢。

做菜不比练武啊,也并不是蛇王就有优势的,殷墨玄跟夏亦涵不一样。

夏亦涵从小就是跟在母亲的身边,跟母亲相依为命,会一手好菜实属正常。

可是殷墨玄虽然过的很辛苦,毕竟也是皇子王爷的,肯定都进过厨房的。

看着两个明显小看他的女人,殷墨玄眸子一眯,勾­唇­道:“这天底下,只要是本王想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失败的,所以小狸儿,你可不要小看你的夫君了。”

白黎也是不服气地挑挑眉,“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听的她这么说,殷墨玄马上接口道:“黎儿,所以说你同意跟本王回去了对不对?”

“算是吧。”白了白眼,白黎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答应了。

殷墨玄和胡灵儿都松了一口气,欣慰地笑了起来,却听的白黎又道:“但是灵儿姐,我还是有点担心你呢。夏亦涵对你好是没错,但是那个桑树­精­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一定要小心她。”

桑树­精­是白黎给桑容取的绰号……

“放心吧。”胡灵儿轻松地笑了笑,拍拍她的手道:“凭着我的本事,你觉得我还斗不过一个古代人吗?”

“也是。”白黎也轻松地笑了起来,她们三人之中,就数胡灵儿最聪明,虽然有时候爱纠结,可是狠起来,却是连姚雪都让怕她三分的。

忽然,白黎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出声道:“我们回去了,那楠哥哥呢?”

“兮楠?”胡灵儿喃喃了一句,她倒是也希望他能一起跟他们回去,因为她真的不想看着他以为地为自己付出,或者是因着自己的事情受到一丁点的危险。

特别是他这两日的表现,让她愈加的不安。

“我留在这里。”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失踪了一晚的简兮楠大步走了进来。

“兮楠?”胡灵儿轻呼了一声,为着他刚刚的话,也为着他消失一夜的疑惑。

简兮楠却并没解释的打算,只是走到了三人的面前,看着殷墨玄道:“玄,就这么办吧。你带着黎儿先回去,那边有师妹在,以她的医术给黎儿好好调理一下,应该就没这么难受了。而我留在这里,灵儿和她腹中的孩子,也需要照顾。”

“可是……”胡灵儿皱了皱眉,想说点什么,却被白黎给一口打断:“好,那就这样。有楠哥哥在灵儿姐的身边,那我就可以放心回去了。”

白黎说着放开了胡灵儿的手,转而投入了殷墨玄的怀抱,抱着他的胳膊道:“玄,那我们尽快回去吧,我想洛二了,哦,还有秋天。”

说到秋天,白黎连忙对着胡灵儿道:“灵儿姐,我跟你说哦,我还有个朋友,也跟我们一样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他叫秋天,到时我介绍你们认识。”

“竟然还有人跟我们一样?”胡灵儿惊愕地瞪大了眼,暂时将刚刚要说的话给忘掉了,“他也是从现代来的吗?”

“是啊,是啊。”白黎连连点着头,歪了歪脑袋道:“不过又有点不一样,他是出车祸身体被撞死了,然后魂穿到了天殷国丞相的儿子洛少秋的身上的。”

“原来是这样,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当是想见一见这个人了呢,毕竟咱们都算是老乡了。”原以为这个就她们三个人不属于这里,原来竟还有其他人跟她们一样的,胡灵儿不由得起了兴趣。

“嗯嗯,等你跟夏亦涵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就来天殷国看我吧。秋天是个很好玩的人,你绝对会跟他谈得来的。”

“好……”

听着两人兴致勃勃的谈着秋天的事情,殷墨玄和简兮楠无奈地互忘了一眼。

他们俩好像被无视了,不过也表示理解,毕竟他们是属于同一个地方的啊。

简兮楠轻叹了一口气,感慨道:“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啊,竟然还有穿越时空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倒很是好奇,既然你们能穿越过来,那么这边的人,是不是也能穿越到你们口中的时代去呢?”

殷墨玄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不无可能。”

这里两人说着无意,而胡灵儿听了却是面­色­微微一变,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因为她想起了那个五年之约。

视线落在了白黎的肚子上,现在她也怀孕了,若是在她们的孩子出生前找不到妖儿,那该怎么办?

按照了缘的说法,结果只有两个,那就是在五年之中找到了妖儿,但是孩子和丈夫之中只能带走一个人。而若是找不到,那么结果就是飞灰湮灭……

见着胡灵儿说着说着忽然就沉默了下来,白黎狐疑地道:“灵儿姐,你怎么了?”

“没事。”胡灵儿笑了笑,连忙敛住了思绪。

不会有这个结果的,反正了缘也说了,到时让她去找他,就表示是有解决方法的是吧。

不过这事,她暂时还是不跟白黎说了吧,现在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胡灵儿的表情轻松了起来,对着简兮楠和殷墨玄打趣道:“如果能去的话,你们想去吗?”

“想。”简兮楠毫不犹豫地回答着,眸光中是满满的兴趣。

而殷墨玄只是看向了窝在他怀中的白黎,勾­唇­浅笑:“黎儿去哪,本王就去哪。”

又是这句深情的话……

胡灵儿笑着,心底却是愈加的焦急,到时若是真的让他们分开,肯定是比死还要难过吧。

简兮楠看了看胡灵儿,眸子眯了眯,却是没有说话。

白黎倒是没有注意胡灵儿的表情,兴致冲冲地道:“灵儿姐,姐夫要是去现代的话,肯定可以成为神级别的大厨,让他开饭店,到时咱们开他个几十乃至上百的国际型饭店,那就大发了。”

一说到钱,白黎的一双眼都亮了。

三人无语地看着她,让夏亦涵去做大厨?亏她想得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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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93 兄弟对峙

齐夏国的皇宫御书房之中。

夏亦涵坐在齐宏清下首的位置,不知道他今日突然传自己来有什么事情。

只是来了之后,齐宏清也就说着一些无痛无痒的话,并没有进入主题。

既然他不说,夏亦涵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闲聊着,一边喝着茶。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宏清瞥了一眼面­色­淡定的夏亦涵,忽的道:“皇兄,你觉得父皇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吗?”

“嗯?”夏亦涵挑挑眉,意外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他们的父皇,“皇上此问何意呢?”

“就是明着的意思。”齐宏清微微勾­唇­,嘴角的笑意味不明。

笑了笑,夏亦涵摇摇头,“这个问题应该皇上最清楚了,毕竟我和父皇相处的日子,一只手都能数出来。”

“但这事体会最深的人,应该是皇兄你吧。”齐宏清轻撩了一下衣袖,低垂着头,状似无意地道:“毕竟你的母亲因为父皇而受了那么多的苦,甚至到死,他都未能还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我不在乎。”夏亦涵淡淡一笑,面­色­淡定:“皇上你应该知道我所需要的是什么。”

这个王爷的位置,本就不是他想要的,若不是齐宏清恩将仇报,要杀他,甚至还差点害死了胡灵儿,他也不会留在这里的。

“皇兄。”齐宏清抬头看向了夏一涵,见他也正平静地回望着自己,幽幽一笑道:“朕好怀念我们初识时候的情景,那时候的朕无忧无虑,只想着跟在你的身边跟你多学一点武功,根本就没想到自己日后能登上这个位置。”

夏亦涵垂了垂眸子没有说话,好似在怀念当时的日子一般。

齐宏清脸上的笑容却是微微一变,变得苦涩不已:“可是那段日子已经一去不回了,朕回不去,你也回不去了。”

扪心自问,夏亦涵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皇和母后之外,最最在乎的人了。

可也正是因为在乎,才会恨的更加的深。

眸子眯了眯,夏亦涵眸光沉凝地看着齐宏清:“皇上,你现在已经拥有了整个天下,还怀念的以前的日子作何?”

“是啊。”齐宏清紧了紧拳头,他怎么会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了,那些事情现在已经是不该想,也不能想了,更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可以想的。

敛了敛心绪,齐宏清微垂着的眸底划过了一丝冷笑,“朕不必怀念过去,可是朕要担心未来啊。登基几个月,朝中的大臣还是有许多人都不肯服朕,天殷国那边又是蠢蠢欲动,简直就是内忧外患。皇兄,朕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一人了。”

说到这里,他复又抬起头来,看向夏亦涵的眼中,满满的全是希冀,就好似真的希望得到他的帮助一般。

可是夏亦涵却丝毫不给他面子,只是淡淡地道:“这事恐怕是要皇上失望了,毕竟我不懂政事,也没兴趣去管政事,当初接受这个位置的时候,你说过不让我参与进这些事情中来的。”

“是么?朕真的这么答应皇兄了吗?”齐宏清状似地惊讶地瞪大了眼,好似真的忘记了自己说的话。

夏亦涵点点头,却没有开口,这齐宏清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在这里东扯西扯已经跟他说了这么多了。

齐宏清微微沉吟了一下,略显为难的样子,随即又道:“那么有一件事,皇兄肯定能够帮忙的。”

这就是目的吗?

夏亦涵心下一沉,面上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皇上请说。”

可是齐宏清却并没直接说,而是从龙案前站起身来,朝着夏亦涵这边走来。

皇帝都下来了了,原本坐着的夏亦涵自然只能起身,却见他走到自己的身前之后,停下了脚步,然后叹了一口道:“皇兄,你是知道朕喜欢桑容的,对不对?”

桑容?

难道他要说的事情是跟桑容有关的吗?

夏亦涵心中疑惑中,却依旧是不动声­色­,只是点点头道:“是的。”

听得他的回答,齐宏清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可以说,她是朕唯一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子,可是……她的心却不在朕的身上。”

“皇上……”夏亦涵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可是才开口,就被齐宏清打断道:“皇兄你听我说完。”

夏亦涵没有在再说,听得齐宏清继续道:“朕自认为已经努力了,可是却始终都得不到她的心。朕也一直都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你。朕真的很喜欢她,喜欢到想将天下最最美好的事物都给她,身份,地位,甚至是她想要的一切。可是她说,她想要的,只有一样……”

说到这里,齐宏清顿了顿,看向夏亦涵的眸中有着隐隐的痛,轻叹了一下甩甩头道:“所以皇兄,朕决定放弃她,并成全她。”

听到这里,夏亦涵几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未等他说完,就打断道:“皇上,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齐宏清讽笑,“朕不可以得到她,难道连放手都不可以吗?”

“你放手可以,可是你不能……”

“天底下,只要是朕想做的事情,就没什么是不能的。”齐宏清再一次打断了夏亦涵的话,眸中的笑越来越冷。

夏亦涵一直淡定无波的面­色­也­阴­了下来,寒气在他的周身渐渐汇聚,冷凝着距离他只有一步距离的齐宏清道:“所以皇上你,又要怎么成全她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拽起,他敢保证,只要齐宏清说出那个答案,他就会毫不留情地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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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调查,亲们是不是不喜欢6000一章的大章啊,如果不喜欢,妖儿以后就尽量2000字一章地分开写。

V194 五公主

齐宏清能清楚地感觉到夏亦涵浑身所散发出来的寒气,可是他却没有一丝的胆怯,只是勾­唇­回望着他,而后轻轻地道:“把她赐给你做侧妃。”

话音落下,夏亦涵的双眸一凝,握紧的拳头“噶”的一声响,就要抬起,但下一刻,齐宏清的声音却再一次响起:“可是她拒绝了。”

手下的动作一顿,夏亦涵的眸中闪过了一丝惊愕,同时却又是了然。

这样的桑容,才是他认识那么多年的女子呢。

虽然她之前在胡灵儿的事情犯了错,可是看来她现在真的是已经知道错了,也已经决定放弃了自己了。

不然她怎么可能放弃皇上赐婚这样好的机会呢?

“所以皇上现在准备怎么办呢?”夏亦涵笑得淡然,看着齐宏清。

摇摇头,齐宏清无奈地叹息道:“既然她不肯,朕自然也不好勉强她,正如朕不会勉强她成为朕的皇后一般。唉,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傻丫头呢。”

齐宏清说着,转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就在转身的瞬间,眸中却划过了一道算计的光芒。

眼看着他坐了下来,夏亦涵也重新坐了下去,却听得齐宏清又开口道:“不过皇兄,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了那个沐婉如了吗?朕记得你当初可一点都不待见她的,甚至新婚之夜就冷落了她。”

“呵呵……”夏亦涵轻笑了起来,一想到胡灵儿,他的眼底就浮起了一抹念想,“或许有些人,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这件事,我还要谢谢皇上了。”

见着他瞬间柔下来的表情,齐宏清总算是确信夏亦涵真的喜欢上了那婉如,而且还喜欢的颇深。

可是,这也让他更加感到愤怒。

这个夏亦涵到底好在哪里,竟然使得桑容在明知道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之后,还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呢?

“那么桑容呢?”齐宏清忽然问出声,声音中有着冷冽:“在皇兄的眼中,桑容又算什么?”

“是妹妹,是亲人。”夏亦涵回答得毫不犹豫。

对于桑容,他多少是有愧疚的,可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不是妥协和将就可以的。

谁知听的他的话之后,齐宏清却是愤怒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既然你将她当成妹妹,当成亲人,那又为何……为何……”

他的话没有再继续下去,因为他想到了昨日桑容跟他说的话。

夏亦涵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而他的愤怒更是来的莫名其妙,不由得道:“皇上,你想说什么?”

齐宏清狠狠地瞪了一眼夏亦涵,眸中满是­阴­霾,然后大声道:“朕什么都不想说了,你先回去吧。”

既然皇帝都下了逐客令,夏亦涵当然只能走了,点点头,他连那些客套话都省了,直接转身走人。

厚重的殿门被打开又关上,就在关上的瞬间,齐宏清一把将案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眸光赤红地道:“夏亦涵,你就等着瞧吧,好戏马上就要上场了。”

回去的路上,夏亦涵一直在琢磨着,齐宏清特意将他找去,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他总觉得,其目的应该没有这么简单,还是先回去再和灵儿商量一下吧。

一想到胡灵儿,他的面­色­就柔了下来,虽然离开才没多久,可是他却已经好想,好想她了。

心中这么想着,夏亦涵脚下的步子快上了些许,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个轻灵的声音,“涵哥哥,涵哥哥!”

脚步一顿,夏亦涵转身看了过去,却见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像一只蝴蝶一般,朝着他这边飞来。

夏亦涵的面­色­一黑,这个小祖宗什么时候回来的?

心中想着,他正想脚底抹油开溜,可是下一刻,那蝴蝶已经飞到了他的身前,兴致勃勃地道:“涵哥哥,好久没见了,燕儿想死你了。”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娇小的身形,鹅黄­色­的纱裙衬的她的皮肤愈加的白皙,有着一张圆圆的脸蛋,扑闪着一双的大眼,颇为可爱。

面对这样一脸无辜而又虔诚的眼神,夏亦涵要走也无法走,只能讪讪一笑道:“公主,你是何时回来的?”

此人正是齐夏国的五公主,齐宏清最小的妹妹,齐欢燕。

人如其名,是一只总是开开心心,欢乐无比的燕子。

“昨天晚上才到的呢。”许是跑得太热了,齐欢燕一边用手当扇子扇着,一边笑嘻嘻地:“真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你了。”

说到这里,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一垮,竟失落起来,“涵哥哥,我听说你成了王爷,而且已经大婚了。唉,我为父皇守灵了三个月,居然错过了这么多的事情,最后连你的喜酒都错过了。”

其实对于这个齐欢燕,夏亦涵并不讨厌,说到底,她才是自己真正的妹妹呢。

只是这小丫头可不是一般的会烦人,整天好似都有用不完的­精­力似得,而且她天真无邪,没有任何的心计,在这皇宫中实属一个奇葩。

以前齐宏清出宫去找他的时候,偶尔会带上她,到后来,她甚至一个人都会跑去他住的地方。

他被烦不胜烦,最后一看到她来,就会躲起来,就连齐宏清都不见了。

先皇过世之后,她就去皇陵守灵去了,三个月之期,竟然就这么过了。

夏亦涵笑了笑道:“呵呵,等改天你到我府中来,补你一顿喜酒吧。”

“好啊,好啊。”齐欢燕点着头,忽然眼珠子一转,凑近了夏亦涵一点道:“涵哥哥,要不就今天吧,我好想见见嫂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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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依旧是6000字。

V195 只想守护她

“今天?”夏亦涵皱皱眉,他一心只想回去找胡灵儿,可不想现在带个麻烦­精­回去。

见夏亦涵一脸为难的样子,齐欢燕却丝毫没有自知之明,­干­脆一把抓住了夏亦涵的手臂,撅着嘴巴撒起娇来:“涵哥哥,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刚刚可是你说要带我回府去补喝你们的喜酒的呢。”

夏亦涵抽了抽手臂,却没能抽出来,脸都有点绿了。

不过这丫头缠人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夏亦涵知道现在若是不答应,她绝对有能力缠到你发狂。

想了想,虽然她烦人了一点,可是其­性­格却跟那白黎有几分相似,或许胡灵儿会喜欢也不一定。

夏亦涵纠结了一下,终究还是答应道:“好,我带你去。”

一听夏亦涵答应了,齐欢燕喜笑颜开,“我就知道涵哥哥最好了,那咱们赶紧走吧。”

话落,她已经扯着夏亦涵超前走去。

“宫主,这……”她身后的宫女一看自家公主那架势,知道劝是劝不住了,只能紧紧地跟上。

而此刻的涵王府内,胡灵儿终于逮到了简兮楠,将他拉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关上门,胡灵儿就将简兮楠按坐在椅子上,面带不快地道:“兮楠,你这两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简兮楠笑得一脸的无害,很是意外的样子。

见他竟然在自己的面前装傻,胡灵儿面­色­沉了沉,但还是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就不问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而有危险。”

“傻丫头,我能有什么危险?”简兮楠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脸上的笑容未减,“我的本事怎么样,你难道还不了解吗?”

简兮楠的亲昵动作并没缓解胡灵儿心中的不满,反而眸子微凝地道:“所以说,你这两天这么奇怪,果然是因为我吗?”

神情稍稍一顿,简兮楠瞬间明白了过来,感情自己已经被这丫头给套出话来了。

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在她的面前,他只能甘拜下风了。

不过事情既然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若是再隐瞒下去,好像就有点那个了,而且这事也并不是一定不能让她知道的。

叹了口气,简兮楠道:“灵儿,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而已,这两天一直在找他。”

“可疑的人物?”胡灵儿正了正神­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简兮楠下这么大的功夫去找?而且这人还是跟自己有关系的?

“是的。”点点头,简兮楠细细地说了起来:“前晚我在陵都街上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了桑容。”

胡灵儿没有Сhā话,心中却在惊讶着这事竟然跟桑容有关。

“我见着她匆匆进了观月楼,然后就跟了进去,却发现她竟然跟一个神秘的男子在一间雅间内密会。那男子戴着黑­色­的斗笠,看不清面貌,不过从两人的警惕程度来看,其中肯定有什么不能让他人知道的秘密。”

说到这里,简兮楠停了下来,而胡灵儿则皱了皱眉道:“所以你觉得这事会跟我有关吗?”

简兮楠点头,“嗯,虽然这只是我的直觉而已,可是我一定要调查清楚。”

这事事关胡灵儿,而且桑容的为人就跟她用的那些毒一样,非常的危险,所以他必须要小心。

他的这份用心,胡灵儿又何尝不知,顿了顿,问道:“那你查到那个男人了吗?”

“没有什么消息。”摇摇头,简兮楠的神情有点疲倦,他查了这么久,昨夜甚至秘密在各个客栈中转悠,都没能找到他。

不过当时那男人是戴着斗笠的,而且坐在那里,不但看不到面貌,甚至连身形都看不清,简兮楠只能凭着自己对这人的气息感觉去找,其困难程度犹如海底捞针。

关于这一点,胡灵儿也是知道的,看着简兮楠那疲倦的样子,他昨晚是一夜没睡吗?

心中叹了口气,胡灵儿感激地道:“兮楠,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我,可是你这样,我也会担心你啊。听我的吧,不要再去找了,如果桑容和这人真的要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那么应该很快就会找上我了,咱们等着就行。”

简兮楠沉默了一下,胡灵儿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与其他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着,还不如在她的身边好好地保护她。

只是,现在的她已经有了守护她的人,他不得不承认,这两天他总是出去,除了去找人之外,还有一点就是看到胡灵儿和夏亦涵在一起的样子,他心中就会发堵。所以,他就眼不见为净了。

他甚至有在想,若不是因为她和腹中孩子的毒,他就和白黎他们一起回去天殷国了。

因为胡灵儿已经和夏亦涵相认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他们两人一起去面对。

凭着胡灵儿的聪慧,他相信她都能好好地解决的。

他当初会找来的目的,就是看着她幸福就好。

现在眼看着她已经寻到了自己的幸福之源,自己本该就要退去的。

可是一想到以后就看不到她了,他的心中就堵得慌,甚至比看到她和夏亦涵在一起的场景都要堵。

所以他有在想,其实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幸福,快乐,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和快乐。

亦或者,在他的潜意识中,对于夏亦涵还有存有怀疑的,毕竟这个人的身上,还有着不少的问题。

这就当作是他留下来的另外一个理由吧。

胡灵儿见简兮楠沉默不语,面­色­纠结的样子,不由得问道:“兮楠,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简兮楠讪讪一笑,神­色­有点不自然,就在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小苗的声音:“小姐,王爷来了!”

V196 美女你是谁啊?

小苗的声音才落下,夏亦涵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王妃在里面吗?”

“在,在。”小苗的声音有点慌乱。

胡灵儿知道她为何是这样,还不是因为自己和简兮楠正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嘛。

但她依旧是满不在乎,反正她和简兮楠之间是行得正做得直,有什么好心虚的。

正想着,门已经被推开,夏亦涵大步垮了进来。

胡灵儿抬头看了过去,却在夏亦涵眸子一眯。

只见夏亦涵的身后竟然还跟了一个女孩子,一进门,一双大眼就滴溜溜地朝着她这边瞟。

这人……走了一个桑容,怎么又来了一个女孩子,这个还是萝莉型的。

而夏亦涵在看到跟胡灵儿坐在桌前的简兮楠之后,心中确实有那么一点不愉快,可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他马上就发现了胡灵儿正看着齐欢燕的眼神。

“灵儿,她是……”夏亦涵正想解释,可是未等他说完,一边的齐欢燕已经一下子蹦到了胡灵儿的面前,笑眯眯地道:“你就是涵哥哥的王妃吗?我叫齐欢燕,你叫我燕子就可以了哦。”

“齐欢燕?齐……”胡灵儿狐疑地目光看向夏亦涵,夏亦涵面带尴尬地点点头:“她是皇上的妹妹,五公主。”

“原来你就是五公主啊。”胡灵儿淡淡一笑,对着齐欢燕打着招呼:“常听王爷提起五公主,说你是个活泼可爱,热情开朗的女孩子,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夏亦涵一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他什么时候跟她提到过这五公主了啊?

她这是要做什么?

但是齐欢燕才一听,顿时乐坏了,一把抓住了胡灵儿的手道:“真的吗?涵哥哥真的这么说我的吗?”

胡灵儿瞥了一眼一脸不自在的夏亦涵,嘴角微勾的道:“当然是真的了。”

夏亦涵不满地瞪了胡灵儿一眼,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要跟齐欢燕说这些话呢?

她是不知道这个齐欢燕的缠人功夫,要是被她给缠上了,以后就有的受了。

果然,夏亦涵还在想着,原本拉着胡灵儿手的齐欢燕竟是一把抱住了她的手臂,似感动地撒娇道:“王妃嫂嫂,你真是个好人,不但人美,心也好,我好喜欢你的,以后我就常来找你玩吧。”

齐欢燕在胡灵儿的身上蹭啊蹭,她一个不觉,身子被她蹭的一个踉跄,离她最近的简兮楠一把扶住了她,然后有点不满地瞪了齐欢燕一眼。

齐欢燕接受到了他的目光,好似这才发现了简兮楠的存在似得,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他好一会,然后面上一喜,猛地放开了胡灵儿的手臂,转而抓住了简兮楠的。

简兮楠眉头一皱正要挣开,却听得齐欢燕已经叫了起来:“哇,这位姐姐长得也太漂亮了吧,而且你的个子好高哦,身材又好,真是太让人羡慕了,你是王妃嫂嫂的朋友吗?”

“噗。”一听那姐姐两个字,胡灵儿止不住地喷笑出声,再看简兮楠,一张脸已经黑的跟什么似得了。

不过此刻的他一头长发只是随意地在脑后用丝带扎了一下,一身白衣更是亦男亦女,再加上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齐欢燕会看走眼,也实属正常。

要知道他在殷墨玄身边那么多年都没被人发现,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夏亦涵眸子一转,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一把将胡灵儿给扯到了身边,“灵儿,我有话跟你说,咱们先出去吧。”

说完,已经拉着她走了出去,屋内顷刻间就只剩下简兮楠和齐欢燕两人了。

简兮楠的手臂依旧被齐欢燕给抓着,他眸光凌然地看着她,却是没有说话。

原本笑意盈盈的齐欢燕被她看得浑身发毛,脸上的笑容也渐渐不自然了起来,“那个,漂亮姐姐,我是哪里有说错了吗?”

简兮楠的脸更黑了,他是想发火的,可是不知道为何,看着这样的齐欢燕,竟让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拉着他的手叫他姐姐,说她好漂亮,那人就是白黎。

只是当时的他原本就是穿着一身女装的,被人这么说也实属正常,但现在他可是男装打扮,这女人是什么眼神?

想到这里,简兮楠一把甩开了齐欢燕的手,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一边道:“五公主,你没说错什么,只是我生错了­性­别而已。”

说完,他看都不看齐欢燕一眼,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而齐欢燕却被他出口的声音给吓傻了,不是因为其中的内容,而是因为这声音分明就是男人的。

怔怔地盯着简兮楠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半响她才反映过来。

天,他竟然是男人!

这个比女人还要漂亮的人,竟然是一个男人!?

怪不得他的脸­色­会那么难看,原来是自己误会他了。

可是王妃嫂嫂和涵哥哥为什么不提醒她?

对了,他们人呢?

直到这个时候,齐欢燕才发现这两人竟然早就不见了,四处一转,齐欢燕连忙追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简兮楠的身影在院门口一闪而过,她连忙追了上去:“喂,那个谁,你等一下!”

而那很不厚道地丢下齐欢燕的两人,此刻正在花园中的亭子里。

“夏亦涵,原来这个五公主竟然也是一个活宝呢。”一想到刚刚她对简兮楠说出的那番话,还有那花痴似的表情,胡灵儿就觉得好笑不已。

不过齐欢燕这个样子,真的很像某人啊。

“的确是个活宝。”夏亦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想到简兮楠刚刚的表情,他就有点幸灾乐祸。

如果这丫头真的对简兮楠有了兴趣,那么他以后的日子就是阳光明媚了,而且被她给缠上的话,简兮楠肯定就没那么多的时间跟胡灵儿单独相处在一起了。

嗯,这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呢。

V197 黏人­精­

“你在想什么呢?”见着夏亦涵那一副算计的表情,胡灵儿好似想到了什么,“夏亦涵,我可警告你哦,若是你要做什么对简兮楠不利的事情,我可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夏亦涵一听,总算从自己的臆想中回过神来,满目委屈地朝着胡灵儿靠了靠,“灵儿,你这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在威胁自己的丈夫吗?”

“谁承认你是我丈夫了?”胡灵儿凉凉地白了他一眼,“难道你忘记那两个月之约了吗?”

面­色­一垮,胡灵儿的话让夏亦涵相当的不满意,可是又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讪讪一笑道:“你放心,虽然齐欢燕这丫头黏人了一点,但是她心思单纯,毫无心机,不会是一个危险人物的。”

“这一点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点点头,胡灵儿表示赞同。

其实当她知道这人是齐夏国的五公主,夏亦涵的妹妹之后,原本的敌意就彻底消失了。

而且乍一看,她的­性­格跟白黎还是有几分相似的,让她讨厌都讨厌不起来了。

夏亦涵以为胡灵儿厌乌及乌,不喜欢这个齐欢燕,连忙道:“嗯,我们不说她了,反正你若是不喜欢她,以后把她作为拒绝往来的对象就可以了。”

“那倒也不必了。”胡灵儿撇撇嘴,情绪有点失落了起来:“反正明天黎儿他们就要回去了,这个齐欢燕的个­性­跟黎儿有点像,或许还能陪我解解闷。”

夏亦涵一听,惊道:“什么,殷墨玄他们要回去天殷国了吗?”

“是啊,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情呢。”胡灵儿正了正神­色­,继续道:“黎儿怀孕了,身体状况很不好,殷墨玄觉得住在这里不方便,所以想要回去了。”

“那简兮楠呢?”夏亦涵比较关心的人,还是他。

看着夏亦涵一脸期待的样子,胡灵儿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淡淡地道:“他不回去。”

原本的希冀之­色­荡然无存,夏亦涵面带遗憾地嘀咕道:“他不是和殷墨玄他们一起来的吗?本应也该一起走是不是?”

胡灵儿很想说,简兮楠若是走了,她和腹中的孩子能不能安然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了。

不过她没开口,只是勾了勾­唇­角,讽笑道:“怎么,失望了吗?”

“的确有点。”夏亦涵老老实实地承认了,然后嬉笑着朝着胡灵儿靠了靠,“不过再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恩人,而且有圣医在,我就不用担心你和孩子了。”

胡灵儿以前的身体素质是怎么样的,夏亦涵可是清楚的很,可是她怀孕之后接二连三地出现了那么危险的状况,所以他还是很担心的。

有简兮楠在,至少在这方面他可以宽心很多。

“知道就好。”胡灵儿挑挑眉,忽然皱了皱眉道:“对了,今日齐宏清找你去,有什么事情?”

夏亦涵顿了顿,思酌着该不该告诉胡灵儿这件事情,想了想还是说了为好,“是关于桑容的事情。”

“哦,具体是什么?”眯了眯眼,胡灵儿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她好像已经猜到什么了。

“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哦。”夏亦涵看着胡灵儿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据实道:“齐宏清要把桑容赐给我做侧妃。”

心下一顿,胡灵儿的面­色­不变,“然后呢?”

看了她一眼,夏亦涵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桑容拒绝了。”

是桑容拒绝了,而不是他夏亦涵拒绝了?

这个答案,确实让胡灵儿有点震惊,不过这应该是桑容梦寐以求的事情,她又为什么会拒绝呢?

“你觉得,桑容的表现正常吗?”胡灵儿对着夏亦涵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夏亦涵稍稍有点犹豫,但还是道:“依着我对她的了解来说,应该算是正常的。”

“是么?”胡灵儿嘲讽地一笑,这个夏亦涵真的是太相信人了,他难道还天真的以为,现在的桑容还是以前的桑容吗?

要知道女人的妒忌心是相当的可怕的,她会拒绝,肯定有着她另外的打算的。

忽然,她想到了简兮楠之前提到的那个神秘男子。

“怎么了,不开心了吗?”见胡灵儿不说话了,夏亦涵有点担忧地坐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搂在怀中,“灵儿,请你永远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会是我的唯一。”

胡灵儿抬眼看向夏亦涵,看着那双满含深情的凤眸,她微微一勾­唇­道:“我相信你,但不代表我相信别人。”

胡灵儿的这个别人指的是谁,夏亦涵心知肚明。

夏亦涵不想继续这么沉闷的话题,连忙道:“好了,咱们不谈别人的事情了好不好?今天天气这么­棒­,我带你出去玩玩!”

胡灵儿知道夏亦涵的用心,便也不再纠结在桑容的事情上,点点头道:“好啊,顺便带上黎儿,她明天就要走了,我去给她准备一些路上吃的东西。”

原本是想过下两人世界的,现在却听得她说要带白黎他们也去。

夏亦涵心中虽然有点不爽,但是想着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了,姐妹俩在聚一下也是应该的,便点点头道:“好,那你去找白黎,我去准备下马车。”

“好。”

两人就在花园里分开走了,可是当他们前脚刚离开,一身白衣的简兮楠就风风火火的闪了过来,而他的身后,竟是跟着一条小尾巴:“喂,你别跑啊!就算我误会你了,你也得给我个道歉的机会吧,跑这么快做什么?”

齐欢燕边跑边叫,那叫一个气喘吁吁。

一向都云淡风轻的简兮楠,此刻却有一种接近奔溃边缘的感觉。

他认识的女人还算不少,­性­格也是各异的,清冷如洛砚汐,活泼如白黎,聪慧如胡灵儿。

可是却第一次遇到这么缠人的女子,他觉得,只要他不停下来,她就会一直跟着。

他真的想直接飞出涵王府的。

可是转念一想,这样就好似表示自己怕了这个女子似得,他简兮楠,还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呢。

想到这里,简兮楠脚步一顿,猛地停了下来。

身后死赶活赶的齐欢燕没有料到简兮楠会突然停了下来,一时收不住脚步,就这么直直地撞了上去。

可是简兮楠是何等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让她撞到自己,只见他身子朝着边上微微一侧,就避了开去。

可怜的齐欢燕身边没有任何的支撑物,只能朝着地上扑去,惊慌之下,她发出了一阵惨叫声:“啊啊啊啊!!!”

那一连串的“啊”声,听在简兮楠的耳中却是无比的熟悉,几乎是处于本能的,简兮楠的手一伸,就抓住了齐欢燕的一只手。

就在齐欢燕以后他会将自己拉回去的时候,原本抓着自己的手却是猛地一松,她还是一ρi股跌坐在了地上。

虽然简兮楠的这一拉卸去了大部分的冲力,跌下去的时候并不是太重,可是对于一向都娇生惯养的公主来说,还是算重的。

“你……你真是太过分了!”她疼得呲牙咧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人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亏她还觉得他长得漂亮呢。

简兮楠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是你自己跌倒的,关我什么事情?”

话落,衣袖一拂,快步离去。

“喂!”齐欢燕喊得咬牙切齿,可是转瞬间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好快的速度!

她看得眼都直了,刚刚的愤怒片刻间就被好奇给代替。

她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看着简兮楠消失的方向,大眼忽闪忽闪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当胡灵儿去找白黎的时候,因为她后来又吐了几次,原本殷墨玄还不太同意她出去的,可是白黎硬是说要多买点齐夏国的特产回去,那边还有很多人需要送了,他也只能作罢,只是守在她的身边,却是愈加的小心。

就在白黎准备的时候,简兮楠也出现了,见着面­色­不善的她,胡灵儿有点心虚,毕竟自己很不厚道地将他给抛下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地朝着他凑了凑,“漂亮的姐姐,你把人家公主怎么样了?”

简兮楠愤愤地瞪了幸灾乐祸的胡灵儿一眼,颇为不满地道:“连你也笑话我?”

“不敢!”胡灵儿连忙举手投降,但还是不怕死地又加了一句:“难道你不觉得她跟黎儿有几分相似吗?”

“不觉得。”简兮楠回答的毫不犹豫。

胡灵儿撇撇嘴,这人这是在生气呢。

看来那个五公主的本事真当是不小呢。竟然能让一向都是老好人的简兮楠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还是这么一张臭脸。

她正想说等会他们要出去,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的时候,在里间换好衣服的白黎走了出来,一脸兴致冲冲地道:“什么漂亮的姐姐?什么公主啊?谁又跟我相似啊?”

刚刚在里面的时候,胡灵儿和简兮楠的对话她听了个一清二楚,心中早就好奇不已了,这不一出来就噼里啪啦问上了。

见着简兮楠的面­色­明显又黑了几分,胡灵儿不由得叹了口气。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连忙上前扯过了白黎的手臂,小声道:“这些等会在路上的时候我再跟你解释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走吧。”

虽然心中好奇不已,可是胡灵儿都这么说了,白黎自然是听她的了,点点头道:“好的。”

两人手挽着手走出了房门,殷墨玄看了看简兮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出去走走就什么都忘记了。”

不用问什么事情,他都能看出简兮楠现在的心情很不美丽。

简兮楠点了点头,敛了一下心绪,为一个莫名的野丫头生气,确实没什么必要呢。

可是,就当几人走到王府门外的时候,等在马车边上的除了夏亦涵,竟然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齐欢燕。

一看到她,简兮楠整张脸都冷了下来,更可气的是,齐欢燕竟然还毫不自知地朝着他挥着手,一脸的笑意。

胡灵儿皱了皱眉,狠狠地瞪了一眼夏亦涵,而后者却是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是很无奈。

还未等两人开口,原本正在对着简兮楠“挤眉弄眼”的齐欢燕像只燕子一般飞到了胡灵儿身边,嘟着嘴道:“王妃嫂嫂,我听说你们要去逛街,也带上我好不好?”

胡灵儿看了看夏亦涵,齐欢燕好似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马道:“涵哥哥不同意我去,可是我真的很想去嘛。要知道我为父皇守灵了三个月,在那­阴­森森的皇陵里面只有一个太监,一个宫女,吃的也都是素食,我好怀念陵都的热闹,还有观月楼的美食呢。”

嘴角微微一抽,夏亦涵说齐欢燕黏人了一点,现在看来,可不是一点点啊。

见胡灵儿依旧不说话,齐欢燕面­色­一垮,一脸哀怨地看向了简兮楠,然后扯了扯身上的­嫩­黄­色­纱裙裙摆道:“王妃嫂嫂你看嘛,刚刚某人害得我摔了一跤,裙子都弄脏了,这样我要怎么回皇宫里去哦。所以不论如何,你们都得带我一起去街上,至少我要去买条裙子啊。”

胡灵儿看了看她果真是脏兮兮的裙摆,再转眸看了看简兮楠,却收到了他的一记警告眼神。

好似在说,你要是同意,就死定了。

就在胡灵儿犹豫的时候,一边一直没有说话,在细细打量着齐欢燕的白黎却忽的道:“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跟我相似的公主对不对?!”

V198 相见恨晚

“跟你相似?”齐欢燕听了白黎的话之后愣了愣,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下,忽的眼前一亮道:“是呢,是呢,我也觉得我们有点像,我叫齐欢燕,你呢,叫什么名字呢?”

白黎一把抓住了齐欢燕的手,兴奋地道:“我叫白黎,白­色­的白,黎明的黎。”

得,这两人真当是相见恨晚,就这么热乎上了。

胡灵儿在一边翻了一个白眼,在简兮楠的耳边嘀咕道:“果真是物以类聚,你不承认还不行呢。”

说着,略显幸灾乐祸地看了简兮楠一眼,却见他眸光不自然地闪了闪。

白黎和齐欢燕越聊越起劲,其结果自然是聊到了马车里面,齐欢燕也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跟着他们逛街去了。

听着马车里不时传出来的笑声,夏亦涵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对着骑马走在他身边的殷墨玄道:“看来她们聊得挺开心的。”

殷墨玄点点头,然后朝着边上撇撇眼,嘴角带着一抹揶揄的笑:“不过有人却好像并不开心。”

顺着殷墨玄的目光看过去,夏亦涵看到了简兮楠那张微蹙着眉毛的俊脸,难得打趣道:“看来你很在意人家说你像女人?”

简兮楠凉凉地白了他一眼,冷冰冰地吐出了几个字:“难道同为男人的你,不会在意吗?”

夏亦涵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而殷墨玄却是以意味长地看了简兮楠一眼。

他倒是不知道这五公主和简兮楠竟然还有这么一出呢。

被当成女人?

呵呵,这事若是放在别的男人身上,的确是会在意的,可是简兮楠却不一样。

他曾经男扮女装冒充自己的王妃那么多年,对这事早就是无感了,而且他本身就长得比较柔美,这也是做了那么长时间的玄王妃,也没人认出来的原因。

夏亦涵不知道他们还有这么一段故事,那么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殷墨玄却知道,简兮楠绝对不会仅仅因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讨厌一个人的。

当初白黎在知道他是男人之后,还时不时调皮地叫他楠姐姐,他从来都不会给她眼­色­看的。

而且简兮楠这人一向都是云淡风轻,即便是再讨厌的人,甚至是仇人,都是一副淡定无波的样子,不熟悉他的人,很难看出他内心的想法来。

所以综上所诉,他对这个五公主的表现,是极其反常的。

马车外,三个男人各有所思,而马车里面,白黎和齐欢燕依旧聊得热火朝天。

胡灵儿看着劲头十足的两人,无奈地摇摇头,不过看着早上的时候还病恹恹的白黎此刻­精­神十足的样子,心中感到很是欣慰。

她的直觉果真没错,这个齐欢燕跟白黎就是一个类型的,那纯真而毫无心计的­性­格,跟她的皇兄齐宏清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真的难以想象,他们竟然会是亲兄妹。

“王妃嫂嫂,你怎么都不说话的啊?”见胡灵儿只是沉默地笑看着她们,齐欢燕终于“抽空”发现了她。

白黎也连忙应和道:“是啊,我在跟燕子说天殷国好玩的东西,姐姐你也一起来说啊。”

胡灵儿嘴角抽了抽,心道话都被你们说完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而且她又不是真的沐婉如,对天殷国一点都不了解,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白黎这丫头兴奋归兴奋,好在还没兴奋到直接叫她灵儿姐。

摇摇头,胡灵儿讪讪一笑道:“我昨晚睡得不是太好,所以现在有点困了,你们继续聊吧,我稍微眯一下眼。”

白黎一听,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拍了拍白黎的肩膀,胡灵儿摇摇头道:“没事的,我真的只是困了而已。”

见她这么说,白黎便也相信了,“那好吧,我们声音稍微庆轻点就是了。”

胡灵儿闭上了眼,耳边两人的声音继续,但是声音却明显地小了许多。

她勾­唇­浅笑,心中却在想着胡灵儿离开之后,她肯定会很想她,很想她的。

毕竟她和白黎,还有姚雪三人在一起已经有整整十年了。

除了前两年的特训,之后的八年,她们都是朝夕相处在一起,一起吃住,一起出任务,可以说是连一天都没有离开过。

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她们却分散在各地,在自己忘记她们的这段时间里,她们两人是有多么的想念自己,担心自己呢?

她一直以为,依赖­性­极强的白黎离开了她们两人就无法活下去,可是她却坚强地撑了过来,还找到了那么一个真心爱着她的强大男人。

那么姚雪呢?

她们一直以为她那么强大,肯定可以很好地在这个异世生存下去,可是正因为这里是异世,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任何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然为何都这么长的时间了,她始终都没有任何的消息呢?

越想,胡灵儿的心中就越不安,可是她却无法将这些想法告诉白黎,因为她不想让白黎也跟她一样担心。

就在胡灵儿七想八想之中,一行人已经到达了陵都的闹市区。

时近中午,夏亦涵便提议先去用午膳,然后吃好后再逛,众人同意。

马车直接驶到了观月楼的门口,夏亦涵和殷墨玄分别将胡灵儿和白黎扶了下来,而齐欢燕在出来的时候,把自己的宫女给赶回去了,这会儿自然就没人搀扶,只能悻悻然地自己跳了下来。

可是或许是她跳的太急,竟是脚下一拐差点就摔倒,好在她身边的白黎扶了她一把,才稳住了身子。

原本这一扶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可是殷墨玄却是看得紧张不已,“黎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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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依旧是6000字,2000字先送上。

V199 简兮楠的反常

“没事啦,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了。”白黎无奈地白白眼,这个男人在她怀孕之后,总喜欢这么咋咋呼呼的,搞得她自己都紧张起来了。

说不定她会孕吐,也是受他的紧张情绪影响的,对了,就是这样的。

见白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殷墨玄面­色­微微一沉,不快地道:“怎么能不大惊小怪呢,要是摔倒了怎么办?”说着,他转向了一脸事不关己的简兮楠,命令式地道:“楠,五公主就交给你照顾了。”

“你说什么?”简兮楠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满目惊愕地看着殷墨玄。

殷墨玄挑挑眉,难得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句:“之后的半天,五公主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双眸一瞪,简兮楠冷着脸道:“玄,你确定没有在跟我开玩笑?”

那森冷的气息,竟是跟盛怒之下的殷墨玄和夏亦涵有的一拼。

胡灵儿眯了眯眼,这简兮楠是真的生气了。

齐欢燕自然也看了出来,略显失落地垂了垂眸子。

只有白黎大眼一亮,亲昵地抱住了简兮楠的手臂,撒起娇来:“楠哥哥,我知道你人最好了。五公主平时都很少出宫的,而且现在她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你就发挥一下你护花使者的绅士风度,照顾她一下嘛。”

“敢情你要我做她的侍从啊?”简兮楠斜睨了一眼白黎,果断拒绝:“免谈!”

白黎没料到他竟然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了,不由得着急起来,“不是侍从,是护花使者!”

“无论什么都免谈!”简兮楠的态度依旧很是坚定,甚至还放下狠话道:“若是要我照顾她,我宁愿回去。”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大家的面­色­都变了变,胡灵儿皱皱眉头,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见齐欢燕垂着头,一脸沮丧地道:“我看还是我回去好了,我在这里,会打扰到你们。”

白黎一听着急了,连忙放开了简兮楠的手,抓住了齐欢燕的,“燕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可是白黎的话还未说完,胡灵儿却忽的道:“既然公主执意要回去,那我们也不好勉强了。公主,你认识回去的路吗?”

许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大家都很是惊愕地看向胡灵儿,而且听她的口气,甚至是要齐欢燕单独回去。

白黎更是焦急地看着胡灵儿,“姐姐,你真的要燕子走啊?”

倒是齐欢燕拉了拉白黎的手,笑着道:“黎儿姐姐,我很开心能够认识你,不过很可惜你明天就要回去了,我一定会想你的。以后你再来看王妃嫂嫂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哦。”说着,她又转向了胡灵儿,“王妃嫂嫂,我以前偷溜出宫过,所以认识回宫的路,你们好好玩吧,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她放开了白黎的手,转身就走了,只是转身时候的那抹苦笑落在众人的眼中,却是分外的刺眼。

夏亦涵满目的担忧,犹豫地看了看胡灵儿,动了动­唇­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他总觉得,胡灵儿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不然凭着她的­性­格,就算真的不喜欢齐欢燕,也不会这么做的。

殷墨玄看着齐欢燕越走越远的背影,似笑非笑地看了简兮楠一眼,却见他眼都没有斜一下齐欢燕那边,只是面­色­却明显­阴­沉了许多。

最最着急的还是白黎,她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急得跳脚,“我们真的就这么让她走了吗?这里人这么多,她一个女孩子多危险,好歹让马车送她回去啊!”

“放心吧,没事的,再怎么说,这里都是齐夏国的都城啊,她一个公主有什么好怕的?”胡灵儿却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然后扯过白黎的手,“进去吧,你早上都没吃东西,现在难道不饿吗?这观月楼里的美食你不是最喜欢的吗?”

“可是……”白黎还是很不放心地看着齐欢燕离开的方向,只是才说了两个字,人已经被白黎拉了进去,“好啦,走吧!”

殷墨玄默不作声的跟了进去,而夏亦涵看了一眼,也走了进去。

门口只剩下简兮楠一个人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转眸朝着齐欢燕那边看去,见着那鹅黄­色­的较小背影渐渐消失不见,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眸光微微一闪,还是转身跨进了观月楼的大门。

齐欢燕一个人慢慢地走在街道上,身边人来人往,她恍若未见,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她恍若未闻,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

简兮楠刚刚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显然很讨厌她。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把他错认成女人,他就这么讨厌自己了吗?

可是她都跟他道歉了不是?

说伤心还算不上,可是她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毕竟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是皇上最最宠爱的妹妹啊。

竟然被人这么毫不留情地拒绝!

真是又丢脸,又失落。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回去吃个饭,睡个觉,就能将这些不愉快的事情给忘记了。

撇撇嘴,齐欢燕抬眸扫了周围一眼,离开三个月,这里也没什么大的变化。

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总是千方百计地偷溜出宫来,甚至被父皇惩罚了好几次,可是现在看来,宫外也没什么好玩的了。

果真是心情不美丽,就看什么都无趣了。

哎,还是早点回宫吧。

想到这里,齐欢燕深吸了一口气站定,然后看了看路,认准了回宫的方向,就朝前走去。

其实这里离宫并不远,走走回去也没多少时间,就当是散步了。

可是没走几步,她忽然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的,疑惑地皱了皱眉,然后猛地促足转身朝后看去,身后有很多人走来走去,却没什么可疑之人。

转回身,她自嘲地笑了笑,大白天,她怎么就疑神疑鬼起来了,真是的。

V200 英雄救美

其实齐欢燕并没有疑神疑鬼,就在她从一间不起眼的酒楼前经过的时候,头顶上,一道视线一直盯着她的身影,那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唯有那双带着­阴­笑的眼,若是有人看到,肯定会不寒而栗。

这人正是那神秘青衣人,浊。

他目送着齐欢燕渐渐远去,微勾地­唇­角一动,而后缓声道:“齐宏清,你将我害到了如此的境地,那么就先用你最最疼爱的妹妹开刀吧。”

话音落下,原本临窗而立的浊身子一转,朝着楼下走去。

再说齐欢燕,因为之前身后的凉意,让她不敢在街上多做逗留,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很快,她就走出了陵都最最繁华的主街道,只要经过前面的那些建筑,就能看到皇城了。

也正因为这里接近皇城,所以来往的人明显比主街道上少了许多,渐渐的,甚至是连一个人都没有了。

齐欢燕走着,走着,心中那股发毛的感觉又起来了。

她朝后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可是这并没缓解她心中的不安,反而更加地慌张起来。

搂了搂双肩,齐欢燕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想尽快到达宫门口。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点埋怨起夏亦涵来,不派马车送她也就算了,居然连银子都不给她一点,害她都没钱雇辆马车。

以后要是再出宫,自己一定要带点银子在身上了。

齐欢燕边走边想,脚步飞快,忽然,她觉得身后一阵寒意袭来,心中一窒正想转身,下一秒,一道黑影“唰”的一下落在了她的身前。

“啊!”的一声惊呼,齐欢燕本能地退后了一步,一脸惊愕地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人。

那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衫,头戴黑­色­斗笠的男人,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那浑身所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却让齐欢燕感到惊慌不已。

她稳了稳气息,警觉地问道:“你……你是谁?”

“呵呵呵……”那人并没回答齐欢燕的问题,只是发出了一阵­阴­恻恻的笑,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更显诡异。

齐欢燕听的毛骨耸然,大眼咕噜噜地转着,却发现此刻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呼救根本就没用,说不定还会引得他下狠手。

可是逃的话,自己一个弱女子显然也是跑不过他的。

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她从手上拿下了一个玉镯子,对着那男人道:“你……你是要钱吗?我现在身上没钱,不过这个你可以拿去。”

男人瞥了一眼她手中那成­色­颇好的玉镯子,再看看一脸惊慌失措的齐欢燕,终于开口了:“五公主,你以为我是劫匪吗?”

齐欢燕一听,心中的恐慌更甚,她……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虽然害怕到身体都快发抖了,不过她也知道此刻越表现得害怕,对方可能会越得意,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恐慌,故作镇定地道:“你……你既然知道我是公主,就不要乱来,你要是缺钱,我可以给你。这个不够的话,我还有这个,这个,你都拿去吧。”

齐欢燕边说,边从头上接连取下了两根簪子,一并朝着他递去。

男人忽的笑了起来,“哈哈哈,齐欢燕,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天真啊。”

话音落下,男人手一挥,将齐欢燕手中的东西扫落在地。

就在叮当声和碎裂声响起的同时,一道白­色­的粉末忽然从齐欢燕的手中洒向了男子。

男子的神情一震,本能地抬手一档,等他反映过来的时候,齐欢燕已经撒腿朝后跑去。

在确定那些白­色­粉末不是毒药之后,男子看向齐欢燕狂奔的背影,­阴­狠地道:“不自量力的东西!”

说完,身子一动,已经朝着齐欢燕追去。

齐欢燕死命地朝前跑着,因为她知道一旦被抓住,自己就必死无疑了。

刚刚那些粉末,是白黎之前送给她的珍珠粉,说是经过她特别调制过的,有很好的美容作用,真是可惜了。

不过可惜归可惜,若能救自己一命,白黎应该也不会责怪自己的吧。

在逃命中还在七想八想的齐欢燕,感觉到了身后越来越近的危险气息,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

忽然,一道劲风自她的耳边扫过,下一秒,那人又落在了她的身前。

这下死定了!

齐欢燕脚下一顿,却由于惯­性­“嗵”地一下一ρi股坐倒在地上。

“居然给老子玩­阴­的,那就先废了你的双手,看你老实不老实。”随着男人­阴­森的声音,齐欢燕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男人手中就多了一把利剑,剑尖直指着她。

齐欢燕毕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而已,一看到那闪着寒光的剑,吓得连连朝后挪去:“你……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男子冷冷一笑,声音狠绝:“只是想要回一点利息而已。”

话落,男子手一扬,手中的剑已经朝着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齐欢燕挥下。

“啊啊啊啊!!”齐欢燕吓得闭起眼大叫了起来。

这一刻,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她觉得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许久之后,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她动了动眼睑,想睁眼看看,却又怕看到那可怕的凶器。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惊讶中带着不甘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你是谁?”

咦,这声音竟然是刚刚那男子的。他在问谁是谁啊?

难道是……

猛地睁开眼,正午的阳光下,一道白­色­的身影背手而站,那么凛然,那么高大。

他整个身子都挡在自己的身前,而之前要害她的男子,左手捂着右手,鲜红的血从指尖滴落,那剑,却落在他脚下不远处。

视线重回到那白­色­的身影上面,齐欢燕眸子一酸,眼眶红了起来。

是他……救了她。

V201 意外的暧昧

简兮楠,竟然是简兮楠救了她?

齐欢燕目瞪口呆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救她,更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简兮楠。

他……他不是巴不得自己离开,现在又怎么会来救她呢?

简兮楠头并没有回头,只是冷凝着那一脸吃惊的男人,沉声道:“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你还算是男人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一直都在找的那个跟桑容密会的神秘男子,竟然会在这里遇到。

男子看着简兮楠那张沉冷的绝­色­容颜,再看看鲜血直流的手,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可是却知道他的厉害。

自己现在还重伤在身,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还是先走为妙,免得暴露了身份。

想到这里,男子身子一转就朝前奔去,简兮楠正要追上去,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惨叫声。

身子一顿,简兮楠转过身去,却见齐欢燕正一脸痛苦地捂着脚腕,面­色­苍白。

原来她在急着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刚刚跌倒的时候竟然扭伤了脚。

简兮楠回头看了看越跑越远的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走到了齐欢燕的身边,冷声道:“你怎么样?”

齐欢燕正低头痛呼着,耳边忽然传来了简兮楠的声音,连忙抬头看去。

虽然简兮楠的面­色­依旧生冷,可是在此刻的齐欢燕眼中,却是比阳光还要灿烂。

见她只看着自己发呆,却并不说话,简兮楠抿了抿­唇­,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她伸出了手。

可是齐欢燕还是傻看着他没有任何的反映,简兮楠已经彻底无语了,这人是被吓傻了吗?

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了起来,可是在齐欢燕站起来的时候,可能是因为简兮楠拉得太急,也可能是因为她的脚太痛,竟是身子一侧,就要朝着边上跌去。

“小心!”简兮楠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拥在了身前。

时间,就好似在这一刻静止了。

齐欢燕目瞪口呆地看着简兮楠,他的俊脸近在咫尺,近到让她呼吸困难,心跳加速。

简兮楠的反映很快,马上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可是怕她再跌倒,右手扶着她的手臂,低头看向了她的脚,皱着眉头道:“还能走吗?”

对于刚刚的举动,他也很是意外,现在更是懊恼不已。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为什么会跑来这里救了她,甚至刚刚在她跌倒的时候会抱住她。

他不是讨厌这个女人吗?为什么会这么做?

齐欢燕也回过神来,张红着一张脸,低着头道:“好像……好像走不动了。”

虽然两人已经拉开了距离,可是她的心还是跳得好快,好快,就像要从胸口蹦出来了一般。快到她都快忘记脚上的剧痛了。

简兮楠瞥了一眼满脸通红的齐欢燕,不再叽叽喳喳的她,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了。

“真是麻烦。”轻声地低咒了一声,简兮楠一把抱起齐欢燕,身子一跃就朝着皇宫的放下快速闪去。

窝在简兮楠的怀中,齐欢燕之前乱跳的心竟然就平静了下来。

他的胸膛好结实,他的身上还有着一股似花香,又似药香的清新味道,真的很好闻,很好闻。

香味弥漫在她的鼻尖,慢慢地渗入她的心间,她的手微微抬起,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她也只敢抓他的衣服。

偷偷地抬眸,她看到了他线条分明的下巴,那么迷人,那么让她神往。

“不许看!”忽然,一道不耐烦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齐欢燕身子一震,连忙低下了头。

居然被发现了,她偷看他被发现了!

齐欢燕的脸更红了,可是却有着一抹异常的幸福感觉。

他的胸膛好温暖,甚至比皇兄的还要温暖,让她好想一直有窝在里面,舍不得离开。

观月楼内,大家已经酒足饭饱了,白黎一边满足地擦着嘴,一边看了看雅间的门口,疑惑地道:“楠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刚刚他们刚进雅间,他就忽然说有事要出去一下,让他们先吃,可是现在他们都吃完了,他竟然还没回来。

到底他有什么事情啊?

胡灵儿却是微微一笑,毫不在乎地道:“不用担心他。”

白黎看了看桌上已经被他们­干­光了的菜,瘪着嘴道:“可是,他都没有吃东西啊。”

“谁说他没东西吃的?”胡灵儿挑挑眉,笑得高深莫测:“他现在说不定正在吃大餐呢。”

白黎一脸的不解,眨眨眼不知道胡灵儿指的是什么,正想开口问,殷墨玄却是按了按她的手,笑道:“黎儿,等下你想去哪里玩呢?”

白黎一听,连忙道:“啊,我听说这里有家很有名的甜糕铺子,我要买点回去给大杂院的小朋友们吃。”

话题顺利被转移,胡灵儿赞许的目光看向殷墨玄。

夏亦涵看着胡灵儿脸上的笑容,凑到她跟前小声地道:“你怎么就肯定简兮楠一定会去找欢燕呢?”

胡灵儿侧头看着夏亦涵,依旧是那高深莫测的笑容:“因为绅士如他,才不会眼看着人家女孩子有危险而不去管呢。”

只是胡灵儿的话音才落下,殷墨玄却是笑着摇头道:“你想错了,楠可不是对任何一个女子都会这样的哦。”

“就是呢。”白黎也连连点着头。

想当初在面对裴羽凰的时候,他出手也是毫不留情的。

“是么?”谁知两人的话音落下,胡灵儿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就更好玩了不是吗?”

夏亦涵和殷墨玄已然会意,只有白黎还是一头雾水地道:“好玩?有什么好玩的?”

胡灵儿一把拉起了好奇宝宝白黎的手,一脸无奈地道:“好啦,既然你吃饱了,那么咱们就去玩点好玩的吧。”

V202 知道是谁了!

原本的六人之行结果变成了四人,两个男人默默地陪着这对姐妹到处闲逛,也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购物狂。

直到两人的手中再也拿不下,胡灵儿和白黎这才无奈停住了手,打道回府。

晚膳时间还未到,因为逛了很长的时间,两位孕­妇­也累了,胡灵儿和白黎准备先回房休息一下。

可是就在四人在花园里要分开的时候,却发现简兮楠正朝着他们迎面走来。

白黎一见他,就大声叫了起来:“楠哥哥,原来你先回来了啊,害的我们……”

她的话还未说完,简兮楠就已经大步走到了众人的面前,然后看都不看白黎一眼,径直拉过胡灵儿的手,转身就走。

“简兮楠,你­干­什么?”夏亦涵面­色­一寒,就欲上前阻止,可是殷墨玄却伸手将他拦了下来,“涵王,难道你还怕兮楠会伤害你的王妃吗?”

夏亦涵当然不是怕简兮楠会伤害胡灵儿,而是这人竟然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妻子拉走,他能不阻止吗?

他眸子微眯地看着殷墨玄,寒意浓浓,“玄王,你最好不要拦我!”

殷墨玄俊眉一挑,“只要你有这个本事过去,本王自然不会拦你。”

挑衅,这简直就是赤*­祼­*­祼­的挑衅!

夏亦涵双拳骤然收紧,淡淡的紫光自周身发出,而殷墨玄却是嘴角带笑,缓缓伸出的右手上闪着一道银光。

白黎刚刚从简兮楠的怪异举动中回过神来,转眼就看到了眼前即将要开火的两人,不由得叫了起来:“喂喂喂!你们这是要打架吗?”

“如果玄王想的话,本王必当奉陪!”夏亦涵冷冷地道,那周身的寒气,竟然一点都不逊于殷墨玄所散发出来的。

白黎打了一个哆嗦,然后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吼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较什么劲啊?大冷天的,浑身发寒气,这是要冻死我吗?难道你们是想一尸两命吗?”

殷墨玄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收起了手中的银光,一把将白黎揽在了怀中:“黎儿,是本王疏忽了,不过不许再胡说八道了。”

夏亦涵见此,也敛住了身上的气息,白了殷墨玄一眼之后抬足便朝着简兮楠和胡灵儿消失的方向追去。

可是才走了一步,身后就传来了白黎的声音:“那啥,姐夫我可忠告你一句哦,我家灵儿姐最最讨厌的就是不给她任何私人空间的男人。如果你连她跟别的男人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到时她发起飙来,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随着白黎的声音,夏亦涵的脚步顿住了,看着前面好久,然后抿了抿­唇­,微微垂了垂眸子。

白黎说的没错,胡灵儿和简兮楠之间坦坦荡荡,若是自己就这么跑去了,或许会让她觉得他太小心眼了。

可是不去他又不放心,刚刚简兮楠的面­色­明显是很不善的,跟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样。

不过不管如何,他相信简兮楠是不会做出丁点伤害胡灵儿的事情就是了。

夏亦涵又朝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看了看,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去。

“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白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向殷墨玄道:“你刚刚难道真的要和他打起来吗?”

殷墨玄低头一笑,邪­性­毕露:“若他执意要过去,本王当然会动手,楠的事情,我能不挺他吗?”

“也是。”白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眸底闪过了一丝狡黠,试探着问道:“那要是刚刚被拉走的人是我,你会追上去吗?”

“你说呢?”殷墨玄不答反问,脸上依旧笑着,那原本漆黑的眸子却闪过一道幽绿的光芒。

白黎心中一慎,连忙抱住了他的手臂,嘻笑道:“嘿嘿,打个比方而已,咱们快先回房去吧。买了这么多的东西,还要好好整理下呢。”

再说简兮楠那边。

他拉着胡灵儿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虽然他的面­色­很是不善,脚步也走的很快,可是却又很好地控制了力道,显然是在照顾着胡灵儿。

一路上,两人不发一言,胡灵儿侧目看了看他的侧脸,心中不由得无奈地叹息着。

好低的气压,这是真的生气了啊,而且生气的对象很显然是她。

敢情齐欢燕那丫头后来又惹得简兮楠抓狂了,甚至还使得他将怒气给迁到了自己的身上。

真是不容易啊。

终于到了简兮楠的房间,“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简兮楠这才放开了胡灵儿的手。

胡灵儿动了动有点微痛的手腕,默默地走到了桌前坐下,然后又倒了一杯茶,对着简兮楠扬了扬杯子,微微一笑道:“先喝口凉茶降降火吧。”

那漫不经心又无所谓的样子气得简兮楠整张脸都绿了,大步上前抓住了她手中的被子,然后连着她的手一起拍在了桌上。

那双笑起来跟月牙似得眸子此刻微微眯起,危险气息顿显,他幽幽地看口道:“灵儿,你难道没有事情需要跟我解释吗?”

这样的简兮楠,是胡灵儿之前没有见到过的,可是这样的简兮楠,却让胡灵儿觉得更加的真实。

而以前那个总是笑意盈盈,好似永远都不会生气的大好人简兮楠,让人觉得太虚幻,太飘渺。

简兮楠的眸光沉冷,胡灵儿却是无谓地回视,“什么事情?”

见胡灵儿还在装傻充愣,简兮楠紧了紧按着她的手,那力道很大,大到胡灵儿因为疼痛而稍稍皱了皱眉。

仅仅是这小小的动作,却让简兮楠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手,低头看去,发现胡灵儿的手有点点红。

心中微微一抽,他竟然弄疼她了!

“灵儿,我……”简兮楠歉疚地抬头,可是他话还未说完,胡灵儿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我的确是故意让齐欢燕一个人离开的。”

脸上的歉意又瞬间化为了怒意,在胡灵儿的对面坐了下来,简兮楠瞪了胡灵儿一眼,略显受伤的道:“灵儿,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我现在很郑重地告诉你。我会去找齐欢燕,不是因为我担心她的安危,而是怕她万一有什么意外,到时追究起来,你会有不必要的麻烦。还有,我喜欢谁,在乎谁,自有我自己的选择,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无谓而又无聊的事情。”

简兮楠的话说的并不重,可是对于一向都云淡风轻,又对胡灵儿这么在乎的他来说,这番话已经是一个极限了。

这一点,胡灵儿自然是懂的。

脸上的笑容敛了敛,胡灵儿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低下了头,歉疚地道:“兮楠,对不起,是我没有顾虑你的感受。”

说完之后,胡灵儿偷偷抬眸看了看简兮楠,却见他依旧绷着脸,没有说话。

身子朝着他凑了凑,胡灵儿按住了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撒起娇来:“好了啦,兮楠,我知道错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说着,她还一脸希冀地朝着简兮楠眨了眨眼,萌态顿显。

第一次看到胡灵儿撒娇的样子,简兮楠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明明是同样的撒娇,那齐欢燕的样子看在简兮楠的眼中是厌恶不已,可是现在换成了胡灵儿,却让他无法不动容。

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简兮楠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地道:“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呢?”

“没有吗?”胡灵儿眨着眼又问了一句。

“当然没有。”简兮楠果断否认。

其实之前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生气的,可是在见到她之后,早就消失无踪了,留下的只是那浓浓的,无法说出口的爱恋。

他说的没错,他是无法对她生气的,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没办法去责怪她。

即便是假装的都不行。

见笑容已经重回到了简兮楠的脸上,胡灵儿松了一口气,将之前被他按下的杯子再次放到了他的身前,“既然没有,那就喝茶吧。”

不管他有没有生气,这个歉,她还是要到的。

现在回想起来,她这么做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欠考虑了。

明知道简兮楠的心系在自己的身上,却硬是要把他跟别的女人凑在一起,放在任何一个男人的身上都会生气的吧。

可是她当时只是觉得齐欢燕跟白黎那么像,而简兮楠对白黎那么好,就肯定也会喜欢她的。

却不料他却那么反感她,看来人与人之间,果然还是要讲缘分的。

只是,她真的不希望简兮楠将一门心思都放在自己的身上,越是这样,她心中的愧疚感就会越深。

毕竟,她是注定无法回应他的。

简兮楠不知道胡灵儿在想什么,但还是伸手接过了杯子,喝下了里面已经凉掉的茶。

喉间的冰冷感觉,果然让他的思绪清明了一些,放下杯子,他忽的正­色­道:“对了,我见到了那个跟桑容密会的男人了。”

胡灵儿一听,满目惊喜地道:“真的吗?”

“嗯。”简兮楠点点头,然后将齐欢燕遇险,被自己救下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场面。

因为对那个神秘人有着莫大的兴趣,胡灵儿也没有去深究他和齐欢燕之间的事情,听完之后凝眉沉思了一下道:“所以说,这个人是认识齐欢燕的?而且很有可能认识很久了?”

简兮楠点点头,“按照齐欢燕说的那几句对话,应该是这么一回事。”

胡灵儿单手摸着下巴,简兮楠知道这是她在思考问题时候的习惯­性­动作,便不再说话。

这男人知道她的名字,也知道她是五公主,甚至还说她跟以前一样的天真。

这足以说明这个男人是很熟悉齐欢燕的。

可是齐欢燕作为一个深宫公主,除了偶尔偷溜出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宫里的,很难有机会认识宫外的男人。

除非那人经常会有机会进宫,或者根本就是宫中之人。

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女孩儿,虽然调皮黏人了一点,可是还不至于会得罪人,让人深恶痛绝到下如此杀手的程度吧?

而且,这个男人说只是讨回一点利息,也就是说他真正的仇人根本不是齐欢燕,而是另有其人。

至于这人是谁,那么已经很明显了。

齐欢燕现在的亲人就只有齐宏清和太后,当然还有一个人家不知道身份的夏亦涵。

若是那人知道夏亦涵的真实身份,或许会这么做,但是这个可能­性­并不大,毕竟夏亦涵并不是有多在乎齐欢燕。

而太后一介女流,久居深宫,那么唯一剩下的人就是齐宏清。

作为皇帝,他的仇人肯定会不少,但会如此熟悉齐欢燕的人,就不多了。

而且那人总是以斗笠遮面,显然是不愿让人看到真容,还有一点,就是他还和桑容有着关系。

只是从简兮楠的描述看来,他即便是和桑容密会的时候,还是做着乔装,所以很有可能连桑容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隐藏的如此之深的一个人,却又冒险在距离皇城不远的地方对公主动手,显然是有着深仇大恨的。

而且他竟然那么巧的正好发现了被自己特意支开的齐欢燕,那就说明他一直都在关注着他们一行人的举动。

那么他的监视目标到底是夏亦涵,还是自己呢?

若是夏亦涵的话,就说明夏亦涵和齐宏清是这人共同的敌人。

所以说……

眸中­精­光一闪,胡灵儿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了然的笑,缓缓出声道:“我想我已经猜到这个神秘人的身份了!”

V203 抛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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