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哼!”
刺客冷哼一声,接着挟起她进了花园左一座无人住的空院子子姹被她捂着嘴,直到进了其中一间屋里才下得地来
“我警告你,不要叫喊!否则的话,我就立刻杀了你!”刺客狠声在她耳边低语,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加重了些,这一切一切都在告诉子姹,她除了乖乖听话以外,别无选择
于是,她定定看着他,点了点头
刺客的目光在黑暗里闪烁出一抹寒光,随之,他扯下面巾,又从怀里摸出一颗夜明珠来,平放在手畔的矮几上子姹适应了光线,缓缓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了刺客的脸而这张脸却让她惊诧得几近失语:这扯下了面巾的冷面刺客,原来竟是相国寺里的余莫愁!
“你为什么这副表情?”余莫愁粉面含霜,低问
子姹收回目光,好一阵调整好心绪,“我想不到是你,想不到你也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余莫愁蹙起眉,“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唔”子姹点头,不与她争辩,却道:“姑娘是有话要问我么?既然来了,何不坐下说,子姹看得出来姑娘身份尊贵,这屋子虽无人居赚却也算干净”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问你?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余莫愁眯起了眼,定定看着她子姹微垂了头,说道:“姑娘若是想杀我,只怕一早就下手了吧?姑娘若不是有话要问,又何需避人耳目,挟子姹来此?”
余莫愁皱了皱眉把身子稍稍侧过了一些一会儿后却手扶椅背缓缓落了坐“……你也坐吧”
子姹一顿依言在下方坐了下来
只是好一阵又都没有开口屋里空气如无人般沉默子姹捻着绢子将身子坐得笔直
“你们成亲多久了?”余莫愁忽然问子怔微顿答道:“六十八日”余莫愁将讥诮地脸侧过来:“你倒是记得清楚!”子姹暗叹不作声余莫愁又问:“他为什么娶你?”子姹沉吟了一会儿苦笑了一声“家长之命何敢不从?”
“如此而已?”
子姹点头:“嗯如此而已”
余莫愁复又皱起眉,凌厉的目光却变得缓和了些但转而她又拍起了桌子:“不!我不信!他不是会逆来顺受的人!一定是你——是你们使诡计陷害了他!”
子姹顿时望着她无语——使诡计陷害他?呵,她敢么,她有这样的机会么?
“说!是不是?!”余莫愁咬着下唇,眼中已有泪光闪烁“他明明说过,不管我在哪里,他都会等我的……为什么我才回宫一趟,事情就全变了?”
说到后来,她质问的话语已变成了悲伤的呜咽,在这朦朦亮的空屋里,一波又一波地传递着一种难言的苦涩
子姹望着这样伤神的她,忽然间心里涌出一股怜悯,那是一种只有女人之间才能明白的微妙情绪设身处地,假如换了是她,那她不该恨么?不该怨么?于是,紧接着她又有些歉疚,而这股歉疚却像是已潜藏在心底许久了一样,一旦开了个口子,它就那样无所顾忌地冲了出来,一直将她推到了自责得无以复加的境地
但是,她又要怎么跟她解释呢?说她本也不愿嫁的么?说她其实很理解她的痛苦么?这样的话,说出来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