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璃本来很有些感慨,眼中已经氤氲了一层雾气,此刻被他这一番话又逗得噗嗤一笑,嗔怪道:“为什么非要又是一对男女?”又见孟云泽只是深情地看着她不语,眉梢眼角都是柔和的笑意,似乎什么都可以化在他暖暖的目光里。饶是两人早已互相表白了心迹,她此时仍是感到心头触电般突地一跳,只觉得又酥又麻又软。她脸色微红,心中暗自笑骂了自己几句,忍不住又笑道:“瞧你,说得这座岛好像一个媒人岛一般。”
“媒人岛?”孟云泽眼睛一亮,“不如我们就叫这座岛为媒人岛,好不好?”
“不好不好!”顾水璃面色大窘,叫道:“哪有叫这种怪名字的。……,但是我们也得为这座神秘的岛起一个名字,让我想一想……”她歪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道:“就叫云水岛,这么样?”
“云水岛……”孟云泽眼中的笑意更甚,颌首赞道:“好,好,云水间的神秘小岛,孟云泽和顾水璃的岛……”
顾水璃回望身后的高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歉疚,“虽然是两位前辈先到了岛上,但那位前辈甚是低调,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留下。所以请允许我们自私地称这座岛为云水岛,至少于我们二人而言,这里是成全我们、属于我们的云水岛……”
两人肩并肩立在石屋前,望着面前这片世外桃源,默默发了一番感慨。眼见太阳已经慢慢攀爬上了东边的山峰,驱散了山间的雾霭。孟云泽沉声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
顾水璃便进厨房准备早饭,孟云泽则将之前准备好的行李一件件拿到石屋外。
需要带的行李之前早已准备好,有烤好的肉干、鱼干,一大包野果,七八袋用羊皮袋装的清水,两坛酒,用于御寒的兽皮睡袋,还有预备疗伤的草药……零零总总堆了一地。毕竟此去海滩要在半路上的小石屋里留宿一晚,出海后还不知要在海上漂流几日,带的东西越多越齐全,自然是越好。
两人心不在焉的吃完了在石屋里的最后一顿早餐,便起身准备出发。
孟云泽紧紧关上了石屋的门窗,栓上了篱笆门。顾水璃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她洒下无数汗水的菜地。临行前,孟云泽还打开了羊圈,将母羊和小羊放了出来。做完这一切,两人一人担上了一副行礼,提步准备离开。
他们做这一切的时候,八公一直紧紧跟在他们身后,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发出呜呜的哀叫,好似知道这两个主人即将抛弃它一般。
顾水璃很是心痛,看向孟云泽,求道:“润甫,真的不能带八公一起走吗?”
孟云泽皱眉犹豫了会儿,看着这两个月以来在羊奶的滋养下猛然长大了许多、皮光光亮的八公,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八公属于山野,你把它养在屋宅,对它对你都不好。”
“可是……八公还这么小……”顾水璃继续哀求。
孟云泽指了指不远处两只羊,“八公在这儿有奶娘,有伙伴,你不用为它担心。”
顾水璃无奈,只好含着眼泪,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孟云泽往栅栏门走去。小小的八公则紧紧跟着她的身后,饶是顾水璃回头呵斥,冲它挥手,用脚踢,它都坚持跟着,不愿离去。
转眼到了栅栏门前,孟云泽放下担子想了想,在地上寻了一根粗大的树干靠在栅栏门旁的石壁上。
顾水璃不解地看着他,孟云泽解释道:“这道栅栏门被我修的很坚固,只要不出现像上次那样的飓风,估计几年内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回头看了看八公,继续道:“栅栏门虽然挡住了外面的野兽,但是八公也被挡着不能出去。八公现在还小,可以吃羊奶,再过些时日长大了,羊奶可就不行了。它又不能像那两只羊一样吃草就可以,它可是要吃肉的。”他拍了拍那粗大的树干,树干上刚好有几节突出的枝桠,正好像阶梯一般,“等八公长到一定高度,需要吃肉的时候,他便可以跳上这树干翻出去了。”
顾水璃见他居然想得这么周到,既感激又安心。她蹲下身子揉着八公的脑袋,轻声道:“八公,你听到了没有,我们走了,你就留在这儿安心长大,以后就沿着这树干翻出去。外面还有很多和你一样的狼,你可以交到更多的伙伴。”
八公依恋地蹭着她的手,呜呜的叫着。这时,孟云泽已经打开栅栏门,挑着担子走了出去。顾水璃狠狠心,将八公推向一边,也起身挑着担子走出了栅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