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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平淡度日

四妹最近很忧伤,因为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小丫头不仅在萧宅里横行无忌,又不由分说抢走了他给公子送药的活儿,而且在公子服药时,还以甜蜜时光外人不得打扰为由规定他必须待在方圆十丈范围之外,真是让他这个近身影卫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也不知那丫头用了什么法子,居然仅仅认识一天就哄得公子对她如此纵容,更匪夷所思的是,看公子的架势,简直有想要将其升格为红颜知己甚而至于侯爷夫人的可能­性­。

究竟是这坤城的气候有问题还是水土有问题还是天时地利人和都有问题,才惹得对女子虽极是温文有礼却向来保持距离的公子会一反常态。

说起来,公子似乎只对两个姑娘这般亲近过,一个是胞妹,另一个……唉,不提也罢。

四妹看着捧了药碗离开的那抹浅绿­色­身影,还有那垂在身侧一晃一悠的麻花辫,摸摸自己的络腮胡,然后弯下腰将残余的炉火弄熄。

无论如何,只要能尽心尽力照顾公子让公子高兴,就是好姑娘……或者应该讲,这姑娘就不算太不招待见……

如果让四妹看到白夏这会儿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不待见她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白夏正把那碗已经凉了的汤药,认认真真浇在一棵竹子的周围。

而萧疏则坐在不远处,拿着一本棋谱闲闲的翻看,偶尔伸手顺一顺伏在脚边的雪狼的毛发,看起来对白夏的这种行为已然习以为常。

待到碗空见底,萧疏阖起书册随口问道:“快十天了吧?那竹子跟其它的比起来,可有何不同之处?”

白夏抱着膝歪着头仔细瞅了瞅面前的­嫩­竹:“目前还瞧不出,但至少能肯定一点,它不仅没死而且还活得非常茁壮!”

“好吧,算你赢了。”

“什么叫算啊?不服气的话,咱们就再观察几日看看啊!”

萧疏摇头轻笑:“随你。”

自从那天晚上白夏宣布萧疏的身子为其所有,这主院里的一株翠竹便有幸成为了她的医学研究对象,一日三餐浇灌以各种价值不菲的灵丹妙药。

白夏声称,此竹来日定会长为堪比千年山参万年灵芝的一代奇葩,但萧疏却有不同的看法,此竹必成死竹……

“停了几日药,有没有觉得舒服点儿?”

“嗯。”

“哪里舒服了?怎么个舒服法?”

被白夏不依不饶的追问弄得招架不住,萧疏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对不起,我真没有太注意这些。”

“我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白夏大步走过来,弯了腰与他平视,弯弯的眉毛斜斜扬起:“你是想,反正我很快就要离开的,等我走了以后,你还是会任由着这些东西祸害自己,对不对?”

萧疏被她滚圆的眼睛瞪得有些发毛,微微侧头以手遮口­干­咳了一下,无力地辩驳着:“怎么能叫祸害呢?”

“我说过,是药三分毒!这种压根儿对病情毫无作用的药,服下去只能伤身。”白夏放缓了声音却加重了语气:“我明白,你不想辜负家人的心意,所以你可以效仿我的做法,以阳奉­阴­违之途达两全其美之果,何乐而不为呢?”

萧疏看着她认真关切的模样,心中一暖,轻轻点了一下头:“好,我会试试看。”

“凭你的聪明,又怎么会想不到这种小伎俩。”白夏皱了皱眉,直起身叹口气:“恐怕,你不是不会,而是不愿,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有些­阴­,想是要下雨了。”萧疏淡淡一句,打断了她的话也制止了她的揣测,俯身拍着雪狼的脑袋:“战风,跟我进屋吧!”

白夏见状瘪瘪嘴:“你不用顾左右而言它,其实说白了,命是你自己的,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但只要我在这儿,就绝不会允许你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说完,便自顾自蹦到墙角边去看蚂蚁搬家。

战风觉得好奇,于是也凑过去歪着脑袋一起瞧。瞧着瞧着,鼻子里忽然因为离地面太近而吸进了灰土,止不住一个大喷嚏将正在忙忙碌碌的可怜小蚂蚁们掀了个七零八落,顺便还喷了蹲在旁边的白夏一脸。

白夏顿时大叫着跳起来张牙舞爪的要报仇,战风见势不妙,‘嗷呜’一声四蹄腾空落荒而逃。于是但见一白一绿两道影子在宅子的各处窜个不休,将原本安静的院落扰得一阵­鸡­飞狗跳,间或还能听见下人们的惊呼和笑闹。

这样的戏码,近段时间一天里总要上演三两回,府里的人早已习惯并且很是喜闻乐见。

萧疏侧耳听了会儿动静,­唇­角一直保持着微微上扬。

这丫头啊,总有本事让周围变得满是活力,满是欢声笑语。

又过片刻,雨丝开始飘落,萧疏便转动轮椅到了廊下。

坤城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势不大,淅淅沥沥带着几分江南的气息。通常过个一时三刻便会停止,天空乌云散尽,露出水洗的蓝。

花草树木的枝叶上沾着细小­精­致的水珠,微风吹过,颤巍巍的滚动着。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药草味,不知是刚刚浇下去的那碗没有融尽,还是那竹子果然开始长成了一株奇药。

萧疏笑着按按额角,自己竟也有些相信那丫头不着边际的奇思妙想了么?

大约是这么多天总是与她待在一起的缘故,不知不觉受了点儿影响。

她自那晚入宅后就因为要躲避追兵的关系未曾离开,而他,便也没有再踏出府门半步。

转眼已匆匆十日,当真算得上弹指一挥。

莫非因光­阴­虚度,才觉时间过得飞快?

正恍惚出神,只觉眼前一花,怀里便钻入了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萧疏猝不及防之下,连人带椅被撞得向后猛地一退,重重抵在了墙壁上。不禁皱了眉轻叹:“战风,你越来越莽撞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谁是墨谁黑了?”

萧疏非常明智的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抬头一瞧,忍俊不禁,再低头看看蹭着自己‘呜呜’撒娇的家伙,顿时苦笑连连:“你们两个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猫,而且是脏猫。”

将满身都是草梗树叶加泥水的雪狼拎开,故意板着脸嘱咐:“找四妹去给你好好洗洗,不洗­干­净不许回来!”

战风委屈的哼哼了两声,耷拉着脑袋走开了,在经过幸灾乐祸的白夏时忽然使劲甩毛,顿将本就狼狈不堪的某人弄得越加乱七八糟。

白夏大怒,拔腿就要追,手腕却被人拉住:“好啦,你就不要再欺负我们战风啦!”

“我哪里有欺负它?你拉偏架!”

萧疏不理会她的控诉,只管掏出一条方帕递过去:“快擦擦脸,女孩儿家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干­­干­净净的才行,不然就不漂亮了。”

白夏虽感不服气,却终是乖乖的听从了吩咐。

“左边还有……前额上有一点……鼻子……”

“哎呀,我没有镜子看不见,­干­脆你帮我擦算了!”

萧疏看着蹲在自己身边扬起脸的白夏愣了愣,稍一犹豫,旋即莞尔,接过帕子细细将那点点污渍拭去,露出原本莹白润泽的肌肤。

凝眸瞧了瞧,现满意之­色­。接着,目光落在她有些散乱的发辫上,这次没有犹豫,而是很自然地伸手解开,复又结起,动作温柔而娴熟,神情专注而宠溺。

白夏大为惊讶:“你为什么会这个?”

“以前帮妹妹编过,好久没碰了,手有些生。你看看,还行么?”

“嗯,不错。”白夏抚着光滑平顺的辫子,垂下睫毛,咬了咬嘴­唇­:“我跟你妹妹很像吗?”

萧疏偏首打量着她,眯着眼睛忍了笑:“她比你要稍高一些,眼睛狭长一些,鼻子更挺一些,下巴也略尖一些……”

“……你索­性­直接说,她比我漂亮不就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疏端正了神­色­,在严肃认真中透着一点点不好意思:“因为这样的话,岂不就等于是在夸我自己好看?”

“……”

看到白夏吃瘪,萧疏的心情更好,忍不住探手揉了揉她的额发:“傻丫头,我就只有一个妹妹,没有谁会跟她相像。同样的道理,你也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一个,懂吗?”

他的嗓音柔和清朗,若风过竹林,让人听起来很舒服。白夏的心情于是也畅快了起来,轻轻用额头蹭了蹭他的掌心:“虽然做你的妹妹一定很幸福,不过我才不稀罕。因为我也有哥哥,虽然不是亲的,但对我却比亲哥哥还要好!”

“是吗?”她率­性­娇憨的举止让萧疏不由得放松了心情,笑着调侃:“既然对你这样好,那不是亲哥哥,就一定是情哥哥喽!”

白夏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应有的扭捏羞涩,甚至连做做样子都懒得,下巴一抬:“长辈们倒一直希望昭哥哥能做我的情哥哥呢,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没什么。”白夏忽地站起,转身跑开,快到院门口时,停了一下,背着身子轻轻道:“只可惜,我是不会给任何人做媳­妇­的。”

萧疏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愣怔了少顷,随即失笑。

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不过,想必应该很熟悉,因为以前常常会在萧怡的脸上看到。

自从十岁被下旨定为准皇后,到去年正式入主后宫,整整十一载,被上上下下各­色­人等无所不用其极的逼婚无数次,萧怡每次都以‘我不要嫁,我要一辈子待在爹娘和哥哥身边’为由,予以拒绝,急得堂堂大楚皇帝日日长吁短叹却偏偏无可奈何。

其实,哪里是不想嫁,只不过是再飞扬跳脱不拘俗礼的姑娘,都难免会有的小女儿之态罢了。

就好比刚刚的白夏……

不知她口中的昭哥哥,是什么样的人。还有,那个一路对她穷追不舍的北齐小王爷,又是怎么回事……

萧疏看了看手中沾染了泥渍的方帕,自嘲的摇了摇头。

真是闲得久了,竟关心起这些事情来。

重新翻开棋谱,但求心如止水。

番外:忆岁月

(一)

我的师父是­淫­僧,­干­娘是老鸨,义父是文艺中年,还有一群为了青楼事业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叔叔阿姨伯伯婶婶哥哥姐姐。

仲父总是批评我缺乏沉稳的气度,对此,我只能深表遗憾和无奈。我想,我的苦衷也只有岁岁和月月才能理解。

这两人分别是我的义弟和义妹,­干­娘和义父的龙凤双生子,比我小两岁。是我从小到大唯一,噢不,唯二的玩伴。

相较于我而言,他们也许更能体会在那样一个环境下生存的艰辛和不易。我们三个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最终能成长为内心阳光且对社会有用的大好青年,实属难能可贵老天开眼。

我是皇帝,岁岁是我的禁卫军统领,月月是我即将迎娶的皇后。

(二)

其实我直到现在依然有些想不通,岁岁这么个生­性­温吞的家伙,怎么就成了能令京城十万禁军真心拥戴个个服气的老大了呢?

岁岁是他的小名,他自然是有正经的名和字的,不过我们还是习惯这么称呼他,尤其是­干­娘,还喜欢在前面加个‘小’字,满口‘小岁岁’的叫着,就连我这么个抗打击能力超群的人都忍不住头皮发麻。可已年满十八的正主儿偏偏丝毫也不介意,照样笑着答应。

仔细想来,认识他有整整十七年个年头了,我还真没见他跟谁发过脾气,永远温温润润和和气气的。反正任凭月月怎么无理取闹怎么玩命欺负,都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最多不过是皱皱眉头叹口气,就像是长辈对顽劣的晚辈那般的既无奈又宠溺。

我相信,如果他不是个天生的受虐狂,那就是上辈子欠这个妹妹欠大发了,比如杀了老妈强*­奸­了老爸之类。

唉,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若是被仲父知道我的脑子里有这种天雷阵阵的念头,怕是又要挨上好一顿教训。

说起仲父,我就忍不住妒忌月月那丫头。

在我认识的那群人中间,仲父是最正常的一个,事实上,有些太过正常了。严肃端方像是铁板一块,似乎这辈子也不会行差踏错一步做出半件逾矩的事情来。我真怀疑,他究竟是怎么跟一帮子以不着调为己任的奇葩们相识相知并保持了十余年情谊的。

在我的印象里,仲父很少笑,便是偶尔笑了,也大多是同僚间的虚应,表面功夫而已。只有在看到月月时,才会露出那种发自于心的笑容,让小时候的我翻了不知多少酸水。

不管月月如何调皮捣蛋胆大妄为,有一次甚至差点儿用炸药掀了半个皇宫,仲父通通一笑置之。我怀疑,就算被月月一根一根扒光了胡子,他也会笑着夸奖‘拔得好拔得妙!’。

通常在这种时候,我和岁岁这两个总是活在被严格要求的­阴­影下的的苦孩子,便会蹲在墙角一边流哈喇子一边画圈圈。不过跟我的羡慕嫉妒恨比起来,岁岁显得平和很多,反正在他看来,只要妹妹高兴就万事大吉,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

(三)

我的父母去得很早,就留下了我这独苗一根。父亲的兄弟姐妹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早就在京中绝了迹。至于母亲,据说是个孤女。

所以,我真是彻彻底底的一个孤家寡人。为了防止我产生各种各样的儿童心理疾病,自我三岁开始,岁岁和月月便常常入宫来陪我玩耍,到了七岁,便索­性­让他们留下来做了我的伴读。

他俩虽然来到这世上前后只差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性­子却是天差地别。

每次看到­性­如烈火的月月Сhā着腰教训温吞似水的岁岁,我都忍不住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岁岁天生是块读书的料子,月月反之。于是老太傅在教课时,月月总会遭罚,不过都由岁岁坚持代受了。弄到后来,老太傅既不忍心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被打板子,又不甘心自己最顽劣的弟子逍遥法外,纠结得本就不甚茂密的白发掉了个七零八落好不凄凉。

仲父终于看不下去,便让暴力因子发达的月月停止祸害上书房,跟着大内高手们去学功夫。

结果,岁岁害怕妹妹吃不了苦又害怕妹妹犯了错没人代为领罚,于是决定半天读书,半天习武。几年过去,竟一不小心弄了个文武双全。

仲父爱才,便将其带在身边亲自传授兵法以及治军之道,一来二去,造就了个史上最年轻的禁卫军统领。

在此期间,月月当然也没闲着,称霸皇宫之后觉得不过瘾,又在江湖中混了个非法组织头目玩玩。在我看来,其宗旨没别的,无怪乎‘闲着找事’。因为她这辈子既不求财也不求­色­,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打发时间。

作为全天下最有钱的夫­妇­的宝贝闺女,月月用来­射­人的箭都是纯金锻造的。作为全天下最有势的皇帝的准老婆,月月打小就明白除了我之外别的男人全是那天边的浮云连看一眼都浪费时间。

好吧,我错了,别的男人里面绝对不包括她的亲爹,我的义父。

(四)

我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我叫­干­娘为­干­娘叫义父为义父,而不是叫­干­娘为义母或者叫义父为­干­爹。不过这个问题我也没打算弄明白,反正我不管是叫义父还是叫­干­爹,那位文艺中年都非常非常的不待见我。

比如眼前,我已经在萧家的客厅里喝了八杯茶几乎要喝得尿急,这个家的主人却还是没有出现。

不是不在,是故意晾着我。

旁边伺候的下人们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已经开始不耐烦,但依然没有露出半点惶恐慌张。倒不是因为训练有素或者悍不畏死,只是因为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自打我在月月的十岁生日宴席上突然颁下圣旨,封其为未来国母之时起,就时不常的会上演这么一出。尤其在岁岁前年正式接受官职后,更是变本加厉乃至于丧心病狂的令人发指。

说实话,对于义父的暴躁抓狂,我真是挺能理解的。

萧家自古以来便不涉朝政,族中子弟大多经商,嫡系一脉中则绝无从政的先例,也绝不与皇家结亲。

而义父一共就两个孩子,一个做了皇后,一个做了统领。我要是他,估计早就揪头发撞墙自谢于天下自绝于人民了……

可是,这也不能怪我。

月月两岁多的时候就立誓要对我的龙根负责,我总不能不给她这个面子,尊重女­性­的良好品德,是师父自幼便帮我牢牢树立了的。

岁岁当时也许下了同样的心愿,但鉴于我对小掬花的浇灌事业暂无兴趣,他的小掬花也没有让人染指的打算,故而只能换种方式兑现诺言。

所以充其量,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没有拒绝而已,怎么到头来就全都成了我的不是了呢?

真是一想起来,就让人黯然神伤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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