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萧疏腿和腰用起来都不大方便。
白夏说了那句话之后原本想要蹦下车,脚底却不慎滑了一滑,萧疏见状忙低呼一声‘小心’,同时下意识略略张开双臂做了个类似保护姿势。
彼时,他玄色长袍被迎面而来晚风吹得紧贴于身,将劲瘦挺拔曲线尽显。飞扬墨色发丝有几缕在颊边浅笑中轻荡,仿若羽毛拂过心尖。
白夏只觉耳内一响鼻中一热,旋即脚下一点纵身一跃,以饿狼扑食猛虎下山之气魄将他给……扑倒了……
萧疏毕竟久坐轮椅且尚有残毒,此刻虽说勉强站起但足下其实甚为虚浮,哪里经得起这摧枯拉朽般势头。于是两腿一软干净利落应声倒地,顺便,还闪了腰。
他一声闷哼眉头一皱,顿时吓了白夏一跳,赶紧手忙脚乱想要爬起嘴里还一叠声叨叨:“完了完了完了,有没有伤到有没有摔到有没有哪里痛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一时激动就忘了你还是个病秧子药罐子,下手没轻没重没有怜香惜玉……”
萧疏原本没怎么着,被她这一串话倒弄得险些岔了气,双臂稍一使力将她复又拉低,圈在怀中压了声音:“我是病秧子药罐子?”
白夏猝不及防一趴,鼻子磕到了他下巴,抬头,则恰恰对上一双清亮含笑眸子,虽是心神荡漾得一塌糊涂却仍不卑不亢理直气壮回答:“我说你是你就是,不许质疑我专业判断!”
“好吧……”萧疏轻笑出声,手臂稍稍紧了一紧:“那么,怜香惜玉又要作何解释?”
白夏眨眨眼,忽地两手撑住他胸口身子向上前倾,在他淡色唇上飞速啄了一口:“就是这个意思。”
萧疏微一错愕,随即一本正经摇摇头:“看来,这方面果然不属于你专业领域。”
白夏愣了愣,正想跟他做一番专业性探讨,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顷刻从压人变成了被压。
萧疏一手托着她后脑,一手护着她后腰,半边身子欺来,像是担心她承不起自己重量,便以手肘支地,在两人之间虚虚筑起一小片若即若离空间。
荒郊古道,星隐月沉,虫鸣少闻,唯有大树野草。
萧疏手中扣了一粒小石子射向拉车马儿,将其远远驱离。
于是这天地间,便只剩下了两个人。
凝眸将躺在自己臂弯白夏注视少顷,萧疏俯首,温热气息一点一点袭来,自她额头眉心鼻梁唇畔一路掠过,最终停在小巧耳垂,却仍不亲下,只用鼻尖触了一触。
同时,那只在她腰上手悄悄运功,热度自掌心传入衣物游走肌肤,仿若燎原星星之火,瞬间点燃。
“夏夏……”附在耳边轻声呢喃:“这,才叫怜香惜玉。”
白夏眼前早已是一片烟霞烈火,此话一出,索性变成了火山爆发。
双手攀住萧疏后背,一偏头,稳准狠地咬住了他下唇,含含糊糊说了句:“人生苦短玩什么怜惜,还是大刀阔斧比较够劲儿!”
萧疏吃痛想要回缩,她青涩吻却已然无遮无拦撞了进来,于是眸色骤然一深,化守为攻,舌尖撬开她齿关,一路纠缠。
她味道便如她人一样,清甜而美好,还隐隐约约带着一股淡淡血腥味儿……
脑内仿受一震,意识重又清明。萧疏紧紧闭了一下眼,停止了进一步探入,松开白夏,转而在她眉骨处印上浅浅一吻。
白夏这会儿早已是气息散乱目光迷离,半晌方稀里糊涂问了句:“为什么悬崖勒马?”
萧疏一噎,又是一笑:“这个词……用得不错。”
翻身平躺于柔软草丛,仰面望着刚刚自天际升起启明星,胳膊轻揽让白夏倚入肩窝,又暗自调息默了片刻,萧疏方徐徐开口:“夏夏,五月跟我回京城。”
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转变让白夏很是茫然,张了嘴却只发出了无意义一声:“……啊?”
“前几日给家里书信上已经写了这件事儿,现在看来,过两天还要再追加一封才行。”萧疏用指腹拭去自己唇内刚刚被咬破地方流出血丝,放到眼前瞧了瞧,面容语气皆含笑:“告诉他们,不用准备客居了,直接准备新房就好。”
“……啊?”
“当朝皇上喜得麟儿与一品军侯迎娶娇妻,若是放在同一日,如何?”
“……啊?”
“我相信我家人定会一致赞同,你家人们呢?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