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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穿越之迎春当自强 >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九十二章 暗中阴谋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九十二章 暗中阴谋

迎春见允祥忙着应人胤禛,淡淡一笑,也不打招呼,直接飘出了窗,胤禛见状不觉道:“这丫头怎么还是那个习惯,爱从窗飘出去,明儿见了老六好歹也叫他管管才是。”

“管什么?”说话当口,风无痕竟从窗口飘了进来。

胤禛哭笑不得的摇头:“说你们两口子,只爱从窗口飘进飘出的,好歹这乾清宫还是有正门的。”

风无痕微微一愣:“迎儿来过了?”

允祥指着风无痕进来的窗口:“你飘进来前,她就是从这个窗口飘出去的。”

风无痕想了想才道:“算了,随她吧。”

胤禛和允祥见了都是无可奈何的一笑。

再说迎春从乾清宫飘出后,原本要回小院子的,不想竟看见两个黑衣人朝后宫而去,她原本不予管这事情,不过再想到允祥方才的话,决定还是去瞧瞧去,于是运起飘幻跟上了那些黑衣人,只见那几个黑衣人竟然飘落在了一个宫廷院中,迎春一看宫名,诧异了起来,竟然是太后的慈宁宫。她眼神一闪,飘了上去。

迎春飘上屋顶,站稳后,蹲下,轻轻移开慈宁宫的瓦片,朝里看,只见屋内竟然是三个人,除了那德妃外,就是两个黑衣人,迎春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是允禵,一个是不认识的,但见那人眉目丰俊,­唇­薄而红,一双朗目倒也清澈,更难得是他的风度和气质竟然不下去那允禵,甚至可以说是超过了允禵,那高贵的气质让人见过一眼就不会忘记,迎春猜想此人必定来历不凡。

“额娘,这位就是竹公子。”允禵对德妃道。

德妃朝这竹公子点了点头:“竹公子好!十四一直在哀家面前说你可是个难得人才呢。”

竹公子淡淡一笑道:“多谢太后和十四爷的叨念了,今儿来也不全是为的这些客套,只是来和太后商量那件事情的,太后可是下了决定了。”

德妃点了点头:“只要能让十四登上了那个位置,竹公子的要求哀家都答应了。”

竹公子微微一笑道:“在下也没那么多的要求,只是要求十四爷若是得了那个位置,凡是在下的清风庄的一切生意都要免了税的。可行?”

“成,如此就这般说定了。”允禵还没回答,德妃却忙点头。

清风庄,那又是什么地方,好似从没听过,迎春皱起了眉头,可眼下不是想清风庄是什么地方的时候,而是要知道他们到底要如何做?

“还有两日是先帝百日,想来到时候当朝皇帝是一定要去祭拜的,在下会派人在路上截杀就是,当然若是失败了,与太后也无关,若是成功了,就需要按照我们商定好的做。”竹公子的语气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德妃点头道:“一切就按照竹公子的方式做就成了,哀家一定配合。”

允禵也一旁道:“若是此事能成,本王答应的事情就一定实行。”

竹公子点了点头:“如此,诸位就等在下的消息吧。”

迎春听到这里,飘然离开,百日祭祀想来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才是。

迎春原来想返身回到乾清宫,可是突然,她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她冷冷一笑,一股红烟包围住了她,全身散发出一股玫瑰的香味,明明闻似诱惑却有能感觉到它的危险。迎春索­性­朝城外而去,一直到空旷之所才站了下来:“出来吧,你跟的也够久了。”

黑暗中出现一人,竟是那竹公子,迎春透过红雾能清晰的看清楚他,可他却无法看清迎春被红烟包着的真容。

竹公子笑道:“姑娘好身手,这样也能发现在下。”

迎春冷冷道:“你既然存心跟我,自然是要存心让我发现你的存在,这跟我的身手好坏都没什么­干­系的。”

竹公子优雅一笑:“在下竹茗,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迎春冷眼看着竹茗好一会才道:“只一个过客,何须知道我是谁?”

“一个过客却有如此好的身法,这竹某可是不信的。”竹茗微微一笑,却感觉不到他任何的暖意。

迎春淡然道:“这能有什么,仿似竹爷,这深更半夜还不是一样展施着您的身法吗?”

竹茗听了再度一笑,然后随手拿出一柄折扇:“竹某无意为难姑娘,也不再打探姑娘是谁,只请姑娘去舍下住上两日,等过了先帝的百日就放了姑娘。”

迎春淡淡一笑,右手扣在左手的手腕上道:“竹爷好意心领了,可惜我素来是不喜欢留一个地方太久的,若竹爷非要我留,且要看你是否能留得下我。”‘我’字一落,迎春金光一闪,手中多了一根细丝,借着月光竟然闪动着一丝血腥的光芒。

竹茗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从不曾见过这样的武器,心中不觉得诧异,他右手一挥,纸扇朝迎春点了过来,迎春迎难而上,红光闪动,一条看似柔软的金丝好似一根金­色­的长鞭,又仿似是一把凌厉的长剑,竟挡住了纸扇的攻击,迎春右脚一点,左脚一个半弧步,身影竟然仿似一片玫瑰花瓣,随风而飘。

竹茗从不曾遇过这样的对手,何况还是女子,如豹子一般敏捷的身手,如风过无痕般绝妙的身法,这样的女子竟会默默无闻,这让他诧异也让他佩服。他佩服之余好胜心也自然起了,他增加了功力继续攻击,迎春见状嘴角泛起一丝淡然的笑容,只见她临空如一陀螺般迅速旋转数圈,然后一个俯身,自上而下,往竹茗而冲,那金丝仿似一把锋利的长剑,剑尖点在了纸扇之上,迎春头朝下,而立空中,竹茗右脚跨出一个弓步,右手的扇上直直接着这样一丝。

如此这般两人竟纹丝不动,若不是偶尔有风吹过他们的衣襟,仿似成了一座雕像。

迎春不想在纠缠,左手,随手拿下一点,一股指风朝竹茗而去,竹茗一惊,不觉身形一动,迎春趁此机会飘出了三丈外:“天­色­不早,自有再交手的时候,下次再见。”伴随着迎春清脆的声音,她的身影已经飘然离开。

竹茗没有追下去,他闻着空中残留的玫瑰香味,他的好奇之心油然升起,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可一定会找出你的,下次绝对要和你分的高低才成,他心中默默道。

迎春见天­色­泛出了光亮,因此不便再进宫,于是回到了小院子。

黛玉一夜未睡等着迎春,一见迎春就上前道:“二姐姐,可回来了?”

迎春见状道:“妹妹怎么又没有睡?”

黛玉幽幽叹了口气:“躺着总也是睡不着,索­性­就来二姐姐这里边刺绣边等你了。”

迎春点了点头,在熏笼烘了烘手,然后才道:“四哥让我告诉你呢,两日后是老爷子的百日祭日,他会派车来接我们去观礼的。”

黛玉听了,有些愁绪道:“竟已经是百日了,老爷子不知道在那边可好呢?”

迎春看了黛玉一眼,然后淡淡一笑:“你又来忧愁了,若被四哥知道你又伤感了,准不会再来接你的。”

黛玉轻轻叹了口气:“想起老爷子总是觉得难过,好在后来能有四爷他们陪了,想来也是没了遗憾的。”

迎春点了点头:“是啊,好在老爷子终是没得遗憾才走的。”迎春并没有告诉黛玉,她发现德妃、允禵和不明人士竹茗的协商的事情。

又过去一日,迎春再度去了乾清宫,偏巧,这会乾清宫中除了胤禛和允祥,那拉皇后也在,因此迎春并没有立刻现身。

那拉皇后对胤禛道:“皇上,太后说身子不爽,后儿的祭祀就不去了,皇上认为可行?”

胤禛点了点头:“既然太后身子不好,就不用惊动她老人家了。”

那拉皇后又道:“皇上,臣妾虽然不该过问一些事情,可皇上让元妃妹妹省亲的事情,让后宫人都有些愤愤不平的,皇上若是得空也当多去后宫走走,尤其是年妹妹那里,虽然如今没了阿哥格格的,可她终究也是给皇上生过两个阿哥的,皇上也不能亏了她的。”

胤禛淡淡道:“想来是那年妃在闹了,她若要省亲也是可以的,只是她省到哪里去呢?倒不如在后宫安身着,你只告诉她,好歹她也是皇贵妃,少再闹腾,不然可别怪朕没了情面。”

那拉皇后忙半跪甩帕:“臣妾遵旨。”

胤禛点了点头:“后宫的事情朕都给你了,若有什么不服的,你也只管做你的就是了,若没别的事情,你就跪安吧。朕和怡亲王还有事情商量。”

“臣妾告辞。”那拉皇后甩帕离开。

“臣恭送皇后。”允祥忙施礼。

那拉皇后退了出去,迎春才飘了进去,胤禛见状诧异道:“今儿怎么来了,不会真出了什么事情吧?”

迎春点了点头:“后儿的祭祀可能会有风波。”

“你得了什么消息吗?”听了这话,一旁的允祥忙问道。

迎春点了点头,然后把昨夜遇上的事情说了说。

胤禛的脸开始­阴­沉下来:“该死,他们竟如此算计朕。”

允祥一脸怒­色­:“太过分了,这太后也忒不知好歹了。”

迎春看了他们兄弟两个一眼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竹茗和清风庄到底是何来历,我们以后也可调查。四哥,我此次来是来重新要这血滴子指挥权,这事情我来安排,毕竟你不便出面的。”

胤禛点了点头:“那血滴子其实你一直是可以动用的,在他们的心中,你的威望可是胜过朕的。”

迎春点了点头:“另外未防万一,四哥对于后宫祭祀要做人数限制,除了几个有高位份的主子,我瞅着别的才人贵人就不用去了,另外就是太妃,她们是不能少的,因此四哥要派些­精­­干­的人才是呢。”

允祥听了迎春的话,一旁道:“四哥,这件事情由臣弟来办吧,只是四哥身边还是要人才是。”

迎春想了想:“想来六爷也定是会去的,到时候四哥记得让他在你身边就是了,至于场外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吧。”

胤禛看着迎春:“如此一来有可能会暴露你的身份的。”

迎春淡淡一笑:“无妨,这一点我会处理好的,没有人会知道玫瑰幻影的真容,也不会有人知道玫瑰幻影会如何出现的。”

胤禛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一次你去办吧。”

迎春点了点头,准备离开,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转身道:“四哥,太后也一并交给我处理吧,也该是让她梦醒的时候了。”

胤禛看了迎春好一会儿道:“罢了,只是累你了。”

迎春淡淡摇头:“无妨的,别忘了我是玫瑰幻影。”说完就飘身离开。

京城中秘密开始了一些准备,迎春的报信让胤禛真的很心痛,可是他终究没有说什么。

迎春暂时也没打算找德妃,而且现在也不是找德妃的时候,她目前要做的是如何帮助胤禛渡过那个百日祭祀。

血滴子的人员虽然只有四十几个,可却都是­精­英,迎春召集了他们,他们一见迎春就开心叫道:“头儿。”

迎春冷冷的点了点头:“后日是先帝的百日祭祀,我得了确切的消息,那一日有人会来刺杀皇上,大家也知道血滴子是为何存在的,为的是保护皇上才存在的,因此血滴子的这次任务是根据你们各自的身份混在人群中,若有异样人物,秘密处理掉,记住这一次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也是血滴子存在的意义。

我知道,你们里面的人都不乐意杀人,事实上谁也不会乐意做个杀手,可是有些事情,光明正大是没用的,而我们血滴子就是不可以在光明正大中生活,此次你们或许会觉得我的话有些残忍,可是你们要明白一件事情,若是这次你们不能放下心中的仁慈,那么到时候只怕你们这一丝的仁慈会害了你们的家人,我相信你们也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那么这次就做一个真正的血滴子士兵给我瞧瞧。而我也相信,依照你们的能力和经验也不会有错杀的事情发生。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九十三章 祭祀风波

“放心吧,头儿,属下等绝对不会辜负您和皇上的期望的。”所有血滴子都兴奋道。

迎春点了点头又到:“你们四十余人,其中四十人分成四组,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戒备,其余多余的人就守在皇陵边,保护皇上,具体的会有你们的队长雷诺给你们安排,现在你们下去准备吧。”

四十几个血滴子都迅速离开去准备去了。迎春叫住了雷诺:“雷诺,你等等。”

雷诺忙止步:“头儿,还有什么吩咐吗?”

迎春从怀中讨出一张纸:“你找巧匠给我做这一副面具,后日给我。”

雷诺接过,在确定迎春没了别的事情后,才离开。

迎春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中有一丝的红­色­余晖,象征着朝阳将出,可迎春却感觉这竟然如此像是染血的天空,想来天空染血也是如此的。

迎春安排好了血滴子,同样允祥和风无痕也安排好了一些人员,就等待祭祀那一日的到来。

康熙的百日祭祀到了,胤禛带了皇宫贵胄文武大臣,后宫太妃及嫔位以上的妃嫔,一片缟素,然后浩浩荡荡的朝皇陵而去。

接迎春和黛玉的正是李德全,想来是胤禛不放心,所以特地派出了李德全。

迎春和黛玉今儿也是一身素衣,头上也只是一朵素­色­的绒花,然后带了春纤、魅日和秋爽一起随李德全去皇陵,因为人多,倒也没人注意她们两个的到来。

迎春戒备的看着四周,终于让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那个竹茗公子,迎春想了想,然后跟秋爽偷偷说了几句话,又对黛玉道:“我有些气闷,去四周看看去,妹妹不如也去车子中坐一会吧,好坏祭祀还有一会时间的。”

黛玉也有些累,于是点了点头,迎春一个眼­色­,春纤和魅日明白的扶了黛玉上了车子休息。

迎春带了秋爽走到一边才道:“你暗中保护林姑娘,不用跟着我。”

秋爽点头答应:“是,姑娘。”

迎春走到一边早准备好的房间中,只见雷诺等四个血滴子已经在了,迎春开门见山:“可安排停当了?”

雷诺拱手道:“回禀头儿,都已经准备好了,属下按照头儿的意思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秘密安置了十个血滴子,其余六个都化身成了侍卫在皇上的附近就近保护,这几位就是南西北三队的队长,属下亲自带领东队。”

迎春看着大家点了点头道:“今儿一切可都靠大家了。”那几个血滴子忙道:“头儿,放心吧。”迎春再次点了点头,才朝雷诺道:“ 我让你做的东西做好了吗?”

雷诺拿出一个包裹:“头儿要的东西在这里,工匠说,这东西太­精­细了些,时间又太赶,因此做的不是很­精­致,头儿若有不满意,可让属下用完后再拿去给他加工的。”

迎春接过后,点头表示明白:“如此,你们几个也去准备去吧。”

“是。”四人拱手后,才前后离开。

待他们出了房间,迎春才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张银­色­的玫瑰花型的面具,迎春淡淡一笑,然后戴上了面具,随后,把头发放下,又拿出一根银­色­的绸带随意的绑住了头发,接着就透过窗帘注视着外面的一切动静。

胤禛的车辇过来了,竹茗的眼中发出一丝恨恨的目光,只见胤禛从车辇上下来之际,竹茗一个长啸,从四面跳出了一群黑衣人,朝胤禛飞去,在场的其他皇亲官员众人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只见随着黑衣人的出现,空中竟又飞来出一个个帽子一般的东西,都朝黑衣人袭击而去,一个没注意,不少黑衣人瞬间都身首异处,场内一片的哗乱,所有人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情,边逃边嘴里喊着:“有刺客。”然后前呼后拥的拥挤着。

胤禛龙目一瞪:“都闹腾什么,不过是几个宵小,慌乱什么,简直丢我们大清的脸。”

胤禛这一喝,总算是让人都安静了下来,说话间只见一群紫衣人出现,个个都蒙着脸,手上已经都收回了刚刚那个帽子一样的武器,胤禛明白这些人都是血滴子,因此并不怕。

竹茗一声长啸落入场中:“你们都是些什么人,用的又是什么武器。”

血滴子没一个说话,迎春戴上面具也是一声长啸而入,淡淡的红­色­包围这白­色­的衣裙,玫瑰的面具显露这阵阵的粼光,竹茗看着迎春,闻到了熟悉的玫瑰香味:“是你?”

竹茗突然优雅一笑:“如今总能知道一下姑娘的身份吧。”

迎春看着竹茗好半晌才道:“玫瑰幻影,先帝的密探,如今隶属于当今。”然后又对一边几十个血滴子道:“这里交给我就是了,你们去处理那些黑衣人吧,记得,凡事犯事者,一个不留。”

“喳。”所有血滴子答应后,朝四处的黑衣人迅速扑了过去。

场中的文武大臣见状,明白是自己人,因此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对迎春好奇起来。

竹茗此刻脸上是一方黑­色­面纱,可却掩饰不住他与生俱来的气质,他看着迎春:“我一直在猜想你的身份,倒不想如此独特,曾听闻先帝康熙爷身边有一支秘密的密探队伍,不但个个是探得秘密的高手,而且还都是高手,难怪姑娘有这样的身手,不过今儿这刺驾,我可是刺定了,我倒是瞧瞧姑娘有什么能耐拦我。”

“是吗?”迎春的语气很轻:“那就试试吧。”语气是那么的慵懒,仿似是在玩家家酒。

竹茗盯着迎春,希望找出迎春的破绽,迎春迎风而立,好似一方流水,看似清澈见底,却又是漩涡无数,竹茗没有信心能一击而中,突然朗声一笑:“罢了罢了,雍正你有这样的人护着,今儿本座看来是没这机会了,不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完竹茗朝空中飘去。

迎春可以去追,可她没有,因为,这时候她发现有黑衣人竟朝黛玉的车辇靠近,虽然是下意识的逃窜,可迎春绝对不能让黛玉有危险,因此红光一闪,那黑衣人竟硬生生的被迎春拉到了场中间。黑衣人见逃生无望,瞬间咬碎了牙中的毒药纷纷吞毒而亡。待迎春发觉不对的时候,所有黑衣人没一个活口。

迎春皱了皱眉,对胤禛道:“看来皇上又要累了。”

胤禛摇了摇头:“无妨,昨夜已经派人去查了。”胤禛这话说的模糊,可迎春明白胤禛已经派人去查这清风庄了。

很快的血滴子完成了任务,然后过来:“总共是七十三名黑衣人,没一个漏网。”

迎春点了点头,手一挥:“今儿你们都累了,这次任务完成很好,现在你们都下去吧。”

血滴子都对胤禛和迎春施了一礼后有规律的迅速离开。

对于收拾场地的事情,迎春就交给了胤禛,她自己也飘然离开。

百日祭祀出现刺客,却又一网打尽,也让所有人发现了血滴子的存在,却没有人知道这血滴子到底是谁,更让人神秘好奇的是那个领导血滴子的玫瑰幻影是谁。

然而胤禛无意说明一切,所以即使所有人再有好奇心也不敢多问。

接下来的祭祀倒是平安的很,一直到结束都再没有什么风波。

迎春和黛玉一等祭祀完了才悄然离开了皇陵。

回到小院子的时候只见秋爽在,迎春问:“怎么回来了,可是铁槛寺那边有什么问题?”

秋爽摇头道:“寺中倒也无事,只是府中派人来说二­奶­­奶­的身子已经利落了很多,而且也给姑娘们准备好了新的院子,因此明儿来接姑娘们回去,不过考虑到姑娘们在这里,所以我撒谎说姑娘们这几日正陪了林姑娘给先去的姑老爷姑­奶­­奶­打斋念佛呢,要七日后才能回的。”

迎春点了点头:“你做的极好,罢了,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也真当应该回府去了。”

黛玉叹了口气:“又要回去了。”

探春和惜春闻讯赶来,听了这消息,眼中也是失望,毕竟在这小院子中少了些许的勾心斗角,姐妹们也是自在的。

想来只有七天的自在生活了,因此四姐妹就更加的珍惜这里的时光了。

黛玉也没再打算把这里的书籍都带了回去,毕竟以卖的理由带了那里,再者在那里也没几个人珍惜的,倒不如放在这个小院子里来的安全。

胤禛闻讯,带了风无痕趁着夜­色­赶了过来。

迎春见状皱眉道:“如今也是非常时期呢,四哥也如此的不经心,你若是有个好歹,又惹来我这妹妹一桶子的泪水了。”

黛玉见迎春扯上了自己,不觉有些羞涩:“二姐姐说什么呢。”

胤禛见状为黛玉解围:“朕这不是同老六一起来的吗,因此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关系的,有老六在我也放心着。”

风无痕看了胤禛一眼道:“好似那百日祭祀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迎春淡淡的看了他们兄弟一眼:“总之还是一切小心才是呢。”

胤禛点头道:“放心,我也省得的,只是知道你们要走了,以后见面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因此才来见见你们的。”

迎春轻轻的摆了摆手:“也莫扯我,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林妹妹,只是妹妹终究还是要同我去那府中的。”

胤禛点了点头:“朕也知道,只是你们去了那府中,虽不及江湖险恶,可总也是团沼泽地,危险着呢,因此你们几个也是要当心的。”

黛玉点了点头道:“四爷放心吧,如今那府中知道我有先帝的手谕,婚假自理的,因此倒也不能把我如何了,只是二姐姐才危险呢,想来那府中定然是要算计二姐姐的。”

迎春淡淡一笑:“无妨,现在是先帝丧间,因此再怎么算计也算计不到我哪里去的。”

风无痕的邪目难得有些认真道:“虽然如此,还是要当心才是呢。”

迎春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又嘱咐了一番,胤禛和风无痕才离开。

在回去的前一天夜里,迎春、黛玉、探春和惜春就回到了铁槛寺过夜,第二日一早贾府就来了马车接她们姐妹几个。

迎春几个还是一身的淡雅素­色­上了回府的车辇。

迎春四姐妹下了车就先去贾母房中给贾母请安,只见贾母房中邢夫人、王夫人、凤姐、薛姨妈和宝钗都在,连宝玉也在,姐妹几个上前纷纷施礼。

贾母见大家都回来了,笑道:“回来就好了,那铁槛寺虽然是清净的,可终究是佛家地,多住了也是不好的,如今凤丫头也给你们备了别的院子了。”

凤姐忙接道:“可不是呢,知道众位妹妹是喜欢清净的,因此这府东还有一个院子,想来众位妹妹定然是喜欢的,前些日我已经派人整理了的,妹妹们只管现成去住就成了,若是住着不舒服,也只跟我说就是。”

贾母又道:“原本那些丫头婆子还是跟了她们姐妹几个才是呢。”

凤姐听了笑道:“老祖宗只放心就是了,这些早安排着呢。”

宝玉一旁Сhā嘴道:“我还是觉着让林妹妹同我住就是了。”

黛玉冷冷看了宝玉一眼:“二哥哥说的什么混帐话,索­性­今儿这里老太太、太太和姨妈都不是外人,若被个没嘴的说了出去,我也没脸做人了呢,二哥哥也是不小的人了,怎么还不明白这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别说是同处一室了,即便是多说会话也是违了规矩的,黛玉当二哥哥没说这样的话,二哥哥以后也莫再提起了。”黛玉这样冷冷的话语竟让她更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一时间,那宝玉倒是看呆了,只傻傻的看着黛玉。

迎春本不愿说什么,只是见这宝玉也实在是不像话了,才开口道:“宝兄弟,你也是读书识礼的人,今儿却说了这混帐话,还在这会老爷不在,不然又不待见你了,以后且不可再说,免得落下了笑柄。”

王夫人听了黛玉和迎春的话语后,不觉放下了心,原本她担心黛玉会喜欢自己的儿子,如今想来这也是不可能的,因此自然也就顺这她们的话说道:“两个姑娘说的都没错呢,宝玉,以后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不然小心我告诉你爹爹去。”

宝玉这人最怕的就是贾政,因此虽然不服气,却还是闭了嘴了。

一旁的宝钗见状笑道:“也不过是姐妹们的玩笑话,太太也莫在意了,想来宝兄弟如今大了也定然是知礼的。”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九十四章 清明踏青

三春姐妹和黛玉只淡淡的看了宝钗一眼,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倒是王夫人暗中点头,总是认为自己的甥女就是不一般,知书达理,端庄贤淑的。

邢夫人见着迎春道:“姑娘也是大了的,前些日子,大老爷也为姑娘的婚事奔波着呢,好坏这耶律旗主和廉亲王爷都是不错的,就不知道姑娘想选谁呢?”

迎春看了一眼邢夫人道:“劳老爷和太太挂念了,只是如今迎春虽然及笄,可先帝大行,这官府子女一年内是不得论婚嫁的,太太今儿怎么就提出这事情了,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还当我们府中是不知礼的,如此贵妃娘娘在宫中怕也会被人笑话的。”

贾母一听忙道:“迎丫头说的极是,这事情且缓缓吧,若是让贵妃娘娘没了面子可是不好的,何况娘娘来年要省亲的,如今当做的是如何做好这省亲大事呢。”

王夫人忙站起来对贾母躬身道:“老太太说的极是,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贵妃娘娘的事情。”

邢夫人看了王夫人一眼,原本就是王夫人要她来如此说的,到不想她却先退了步了,邢夫人因此对王夫人的心结也就更加的深了。

黛玉脸上显露一丝淡淡的倦意,迎春见状忙道:“一路来也是有些倦了,老太太、太太若是没什么事情了,我们就先去休息去了。”

贾母点了点头:“去吧,可别生病才是,凤丫头,你带她们姐妹几个去休息去吧。”

凤姐忙道:“是。”

于是一行人再次施礼后告退了下去。

凤姐安排的新院子虽然也不是很大,可也确是清幽的很,三春姐妹和黛玉素来也是喜静之人,自然对这环境也就没有多少的异议了。

凤姐看着黛玉道:“记得上次妹妹去的时候还有几箱子的书呢,怎么这回就没带了回来呢?”

黛玉轻声一笑道:“带了来也是占个屋子的,不如就卖外面了,如此也省了不少地方呢。”

凤姐听了笑道:“我还给妹妹特地留了屋子呢,倒不想妹妹倒不用了。”

探春一旁道:“听闻二嫂子自从生了姐儿,身子一直不好呢,如今可利落些了。”

凤姐听了轻声一叹:“唉,生个赔钱货倒也是来讨债的呢,本算也巧,她出生是去年的七月初七,凑巧是乞巧节,因为是女儿节出生的,素来说这女儿节的女儿是最水灵的,我也就多疼些了,偏她落地,总是隔三差五的闹个不爽,连带我也一直没个安稳的身子,这不还累得你们姐妹在铁槛寺住了好些时日。”

黛玉拿了一个荷包出来道:“如此如今那姐儿可好些了。”

凤姐点头笑道:“也是一个巧了,偏前些日子我们娘家有个穷亲戚过来了,我瞅着也是个有经验的,因此讨了她一个巧,让她给姐儿取了个小名,也是一个‘巧’字,不想才没多长时间,这丫头也真不闹了,我的身子也好了起来,想来这名字还真是对了的。”

黛玉笑着把手中的荷包给了凤姐道:“即如此,我也讨个巧就是了,这是我前几日做的针线,里面还有一道菩萨的平安咒,二嫂子给那姐儿戴了吧,也当是保平安的。”

凤姐接过笑道:“这还真是那丫头有面子呢,谁不知道林妹妹的针线是最好的,偏被那丫头片子给得去了。”

黛玉听了笑道:“又不是多好的东西,偏让二嫂子这般的唠叨念着。”

凤姐笑道:“你若是不稀罕,明儿把你那些东西都给了我就是了,偏我还是稀罕的很呢。”

一旁的惜春正巧拿了一卷画轴出来,听了凤姐的话笑道:“二嫂子感情又在敲诈林姐姐呢。”

凤姐的食指一指惜春,嘴中笑骂道:“听听,听听,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感情我是那敲诈的人了。”

迎春一旁听着凤姐的话,淡笑摇头:“二嫂子,你也不算那敲诈的人,整个来说,你是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呢。”

凤姐一听瞪着迎春:“怎么你也这般说的。”

“可见二­奶­­奶­实在是太得我们姑娘们的心了呢。”司棋出来俏声道。

凤姐一时语噎,看着一旁径自笑的平儿道:“你这蹄子也不帮着我说些,竟让­奶­­奶­我被人说了去呢。”

平儿笑道:“平时­奶­­奶­的嘴是多利落的,怎么今儿就被姑娘们给为难住了呢。”

凤姐吹着脸颊,瞪视这取笑自己的平儿:“你这丫头,也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偏是这般的让人说不过你呢。”

平儿则道:“我这还不是跟­奶­­奶­学的,­奶­­奶­说不过我,是因为­奶­­奶­气量大,不跟我计较了去的。”

凤姐听了笑道:“瞧这马屁拍得也响,偏我听得也是舒适呢。”

众姐妹见状都笑了起来,一旁帮忙收拾着的众婆子丫头也自然是乐了起来。

时间过得也是挺快的,转眼搬入这院子也一个多月了,眼看着清明降至,天也开始转暖了,那省亲别墅的园子据说进程也是挺快的,挺顺利的。

清明踏青本也是常事情,尤其是富贵人家的姑娘小姐的,若是想能踏青游玩,也只能这日在家人的陪伴下出来散心。想不到这贾母竟也让众姐妹去凑个热闹去。

于是迎春、黛玉、探春、惜春,再加上宝钗和被贾母接来过清明的湘云,带了大小丫头一起去郊外踏青去了。

到了郊外,众人蒙了面纱才从车上下来,因为清明是纪念亲人的时候,所以大多数人穿的都是素清的衣服,只偶尔几个纯粹是游玩的人才一身光鲜。

湘云一下车,就拉了宝钗去一边凑热闹去了,柳叶轻轻,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烟雾,想来是不远外有人在烧纸钱,虽然是春暖花开的好日子,可却也是有些淡淡悲伤的日子。

迎春和黛玉下车后,也不说话,只静静的走在一石板小径上,虽然是人来人往总是多了些,可倒也没能让她们有一丝的不快。

看着一处的香烟绕绕,黛玉不觉有些想念起自己的亲人来,黛玉虽有心,可亲人总不在身边,因此除了默默的思念,也只能让淡淡的哀愁充满心头。

迎春则轻轻叹了口气:“原来这失去亲人的人还是不少的,只有今儿我们才能知道,原来这个世界还是悲哀的人多了些。”

后面跟上来的探春诧异道:“二姐姐怎么染了林姐姐的多愁善感了。”

迎春摇了摇头:“不是感染,而是事实,我们这姐妹几个,你虽然有父有母的,可是亲身母亲不能喊娘,亲身父亲要喊老爷,我呢,生母早亡,如今那府中有父等于没父,能不被他算计也是万幸了。林妹妹和四妹妹就更不用说了,都是孤身人,你倒说说,这如何是不悲哀的。”

探春听了点了点头:“是啊,别人只当我们生活在那府中是如何的体面,却没人知道我们的苦楚呢。”

黛玉一旁幽幽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都看开些了,为何倒是你们看不开了。”

迎春见状笑道:“妹妹既然看开了,何苦还闷闷不乐呢。”

黛玉这才明白,感情迎春是因为自己的忧愁才说的这话呢,不觉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总是有些对不住姐姐的感觉,总让你为我担心着。”

迎春微微一笑:“既然你我是姐妹又哪里来什么担心不担心的呢?”

黛玉听了也欣然同意了迎春的话,这时候只听见不远处竟然一阵喧哗,迎春众人不是好事人,倒也不在乎,不想一个不经意,她们发现这宝钗和湘云竟卷在里面,虽然很不待见这宝钗,不过迎春和黛玉还是走了过去,总也不能让她们吃亏去吧。

只见宝钗的面纱已经拿下,她的面前站着一个一身红­色­蒙古服饰的女孩,看打扮想来也是有些来历的,想来是纯粹来游玩的蒙古贵族姑娘。

那蒙古女孩对着宝钗道:“你给本公主道歉。”

公主,迎春众人都有些诧异,这宝钗惹事的本领也是高了些了,竟惹上一个公主级的人物了,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公主,可想来跟皇室是脱不得关系的。

湘云一旁道:“明明是你的鞭子挑了宝姐姐的面纱,宝姐姐才被惊的撞在了你的身上,你不道歉,怎么反而要宝姐姐跟你道歉呢,你也忒不讲理了些了。”

那女孩一脸高傲的样子,道:“本公主说的话就是个理,本公主要她道歉,她就应该同我道歉。”

“你也太蛮横不讲理了。”湘云一旁叫道。

迎春众人算是明白了,想来是这蒙古公主无意中挑了宝钗的面纱,宝钗一惊才无意撞在了她身上,所以那蒙古女孩才找宝钗的岔。

宝钗淡淡一笑,她自然也听出这人的身份不同了,因此只拉了拉湘云道:“算了,云妹妹,我们还是走吧。”

“不行,不给本公主道歉,别想走。”那蒙古公主刁蛮的开口。

“阿牟尔,你又闹腾个什么啊,早知道你要闹腾就不带你来了。”来人竟然是允祥。

迎春不觉明白了,她是知道这允祥是母亲章佳皇贵妃是来自蒙古的一个公主,想来这女子定然和他是有些渊源的。

阿牟尔见是允祥忙叫道:“十三哥哥,是这个女子没礼貌。”

湘云忙一旁道:“谁没礼貌了,明明是你的错。”

宝钗没见过允祥,可见允祥通身的气派也知道必定不是平凡人,迎春本想若是宝钗的错也就不管了,不过既然知道不是宝钗的错,好歹也是表姐妹,因此开口道:“十三爷倒也是清闲的很那。”

允祥看见迎春和黛玉有些诧异,不过却淡淡一笑道:“倒不想今儿你们竟都出来了。”

其她众姐妹见状忙微微施礼,允祥忙阻止:“这里人来人往的,被瞧见了也不是好事情,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迎春明白想来这允祥是不待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过她却笑看着他身边的阿牟尔公主道:“你确定要换个地方?那这边呢?”

允祥微微一笑:“无妨,我还不知道阿牟尔的脾气啊,想来又是她刁蛮的结果。”

阿牟尔嘴一撇:“十三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明明是她撞了我的。”

湘云一旁不服气的叫道:“明明是你先欺负宝姐姐的。”

允祥听了微微诧异,今儿算是见了宝钗的真容了,倒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可允祥是见识过后宫众多女子的人,因此一眼也能看出宝钗跟那些后宫女子也没什么两样,不觉感叹这宝钗终究心机过了些,因此皱了皱眉头,然后对阿牟尔道:“你也少胡闹了,若再这般胡闹,一会回宫我禀了皇上,直接派人送你回蒙古去。”

阿牟尔嘴一撇,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允祥的目光,她只好压下了话语。

允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知道离此不远有个茶棚,是我认识的一个长者开的,今儿我做东,请各位姑娘喝茶就是了。”

迎春听了笑道:“十三爷,您也忒吝啬一些了,竟只请我们喝茶棚的茶?”

允祥笑道:“这不也是客气话吗,难得今儿也巧,只给我面子如何,你也就将就将就吧。”

迎春淡笑不语,黛玉一旁道:“如此就打扰十三爷了。”

允祥笑着转身带头而去,阿牟尔忙跟了上去,迎春众姐妹相视一笑也慢慢的逶迤上去,原本看热闹的人见都没什么热闹了,倒也都散了去。

迎春众人随这允祥走了一刻钟左右的路程,果然有个茶棚,虽然是茶棚,可走入内发现竟然布置的也是雅致的,一个茶棚下,竟然三面挂了些许的书画卷轴的,迎春几人也不忙着坐下,只慢慢看了一会,见都是一些在此喝茶后留下的诗句。

茶棚老板走了过来:“各位姑娘要喝什么茶?”

允祥一旁道:“这位是茶老,也是这个茶棚的主人。”迎春等打量这茶老,只见他一身缁­色­的百姓长袍,腰上也只是同­色­的布带绑着,然而花甲的容颜上却有着一丝的书卷之气,淡淡的儒雅掩饰不住他曾经的风流倜傥。

迎春众人忙施礼:“见过茶老。”

茶老笑道:“哪有客人跟我行礼的,各位姑娘也真是多礼了。”众人听了会心一笑,在茶老的招呼下坐了下来。

探春坐下后指着一旁道:“茶老您这里倒也是清雅的很,竟然有这许多的诗词歌赋呢?”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九十五章 茶老来历

茶老笑道:“让姑娘们笑话了,也是些好作画吟诗的人留的,我瞅着藏了也没用,就都挂了起来,一来也算是增添些气氛,只当自己是有些墨水的,二来也给大伙挡挡风呢。”

“瞧茶老说的话,哪里是粗俗的人了,整一个隐士的味道呢。”湘云一旁心直口快的说道。

允祥一旁笑道:“你们要赏画赏诗的有的是时间,今儿是清明,来往人也多,一会这里的人就多了,你们可不能霸了茶老的生意呢,快说要喝什么茶才是呢?”

惜春脱口道:“大红袍。”

老板一愣,然后道:“姑娘真正为难我了,这大红袍可是贡茶,我这里哪里能有这珍贵的。”

宝钗一旁也笑道:“四妹妹的嘴感情也是刁了,竟脱口就是大红袍。”

惜春看了一眼宝钗,只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茶老道:“也是我心急了,平时在家喝的就是林姐姐和二姐姐不喝的大红袍,今儿也说过了,只给杯一般的普洱就是了,想来也是有的。”

茶老笑道:“也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毛尖和龙井,那位姑娘说的普洱倒也有一些。”

宝钗听了也不思索道:“那给我来一杯毛尖吧。”湘云跟着道:“我要普洱。”

迎春、黛玉和探春此刻比较敢兴趣的反而是这诗画,因此道:“茶老,你随便给我们姐妹来一壶茶吧。”

茶老看了迎春和黛玉一眼点了点头,然后下去,过了一会,众人点的茶都来了,给迎春、黛玉和探春的还真的是一壶茶,好似用了一个壶煮过一般,壶上还有此许的炭黑,只见他倒出茶水给迎春几人,那茶水清澈明亮,香气清鲜,迎春撩起面纱轻轻品了一口,滋味甘醇,不觉眼中有些诧异:“这莫不是那‘恩施玉露’?”

老板听了迎春的话,眼中也是诧异:“姑娘知道这茶?”

迎春笑道:“我倒也不曾喝过,只是书上曾描写过,说这‘恩施玉露’产于湖北恩施,早在唐朝就有了名气的,也是一种难得的蒸清绿茶,其制作工艺及所用工具相当古老,与陆羽《茶经》所载十分相似。‘恩施玉露’对采制的要求很严格,芽叶须细­嫩­、匀齐,成茶条索紧细,­色­泽鲜绿,匀齐挺直,状如松针,这样煮出来的茶汤才会清澈明亮,香气清鲜;而滋味也会甘醇,而且茶叶竟煮过后颜­色­也是碧绿如玉,茶绿,汤绿,叶底绿就是这茶水的特点。我是没见那茶叶的叶底绿,只是喝着味道,又见你那茶壶想来是煮过的,所以才大胆猜上一猜。”

茶老听了笑了起来:“倒不想姑娘还是­精­通茶道之人呢,正是这茶叶,前些日子一个湖北友人来访的时候送来的,我也不曾喝,今儿见姑娘几个气质也是不一般的,因此才拿出来现现,到不想遇到了行家了。”

允祥听了笑道:“茶老倒也偏心,每次我来也不见你用这茶招待了我呢。”

阿牟尔喝了一口道:“也不过是满口的苦涩,有什么味的,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喝这东西做什么,还不如我那马­奶­茶来的好喝。”

众人也不理会阿牟尔的报怨,只各自喝茶。

一旁的探春也品了一口茶才道:“素日知道林姐姐是个茶道的行家,不想二姐姐也是呢。”

迎春淡淡一笑:“你倒是听过一句俗语没有,即便是没见过羊跑路总也是吃过羊­肉­的,我不是才说了吗,也不过是凑巧是猜猜,不想却让我蒙上了而已。”

黛玉一旁撩起面纱一角,轻轻茗了一口才道:“二姐姐也别说蒙的,若我还不见得能猜上这一猜呢,即便是吃过不少茶,可也不能种种都认识的。”

茶老一旁突然道:“既然姑娘能吃出这茶,我这里还有几种倒也让姑娘猜猜才是呢。”

迎春微微一愣:“这倒好,来喝茶竟成了猜茶了。”

允祥一边边喝茶边笑道:“难得茶老拿出珍贵茶叶来,说不得我还能沾你们的光。”

迎春瞥了允祥一眼:“感情十三爷是带我们来出丑的。”

说话间,茶老已经端了三杯茶过来,然后道:“这三杯茶都是不一样的茶,姑娘喝了试试猜猜,权当作是个游戏耍一会。”

迎春索­性­拿下面纱递给一旁的司棋,然后拿起其中一杯茶,用杯盖轻轻捋了捋茶叶,先闻了一下,然后才轻轻茗了一口,又看了看杯中的茶叶笑道:“这茶­色­绿、香郁、味醇、形美,符合龙井的特­性­,而却又比一般的龙井多了一股清爽和柔和,想来是雨前龙井,有了龙井少不得虎跑泉水,素来杭州的龙井茶、虎跑水可是并称‘杭州双绝’,我倒想不到茶老还真有这好茶呢,这虎跑水泡的雨前龙井茶可是难得喝到的,林妹妹何不试试。”说着把茶盅递给黛玉。

黛玉闻了闻笑道:“都没喝茶只闻这香味儿也知道是个好茶呢,偏还是雨前龙井的香味。”可却并没喝。

迎春笑笑,也不在意,又拿起第二杯茶,茶叶的­色­泽好似一般,可闻了闻,竟闻到一股兰花的香味,然后也轻轻的茗了一口道:“茶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安溪铁观音。”

茶老笑道:“姑娘可真是行家了,正是铁观音。”然后亲手把第三杯递给迎春道:“姑娘再试试这个。”

迎春接过,然后轻轻打开茶盅,竟是一杯白茶,只见茶叶满是白毫,却­色­白如银,细长如针,仿似一盏的茶|­乳­,且见银针挺立,上下交错,非常美观;汤­色­黄亮清澈,迎春没喝却道:“不想茶老这里还有这稀罕物呢。”

茶老看着迎春,眼中也有些许诧异:“姑娘知道这茶?”

迎春淡淡一笑:“我素来是看书也是看杂书为主,曾经在一本杂书中看过一些养身之道,里面就介绍了这种茶,这种茶名叫‘白毫银针’,其味清香甘甜,却要久泡才能引用,是一种极好的养身茶,这茶味温­性­凉,能健胃提神,祛湿退热,是一种药用的茶呢。”

茶老听了哈哈一笑:“姑娘未品茶,只见茶­色­就知道了这茶,还真是个行家呢。”

迎春淡淡一笑道:“茶老过奖了,也不过是凑巧知道而已,若不是见过了这样的书,我也就确实不知道了。”

一旁的湘云道:“想不到茶还能有白­色­的,今儿我算是开了眼界,也饱了耳福了。”一旁的宝钗却只看着迎春,心中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了。

茶老笑道:“难得遇上姑娘这样的行家,今儿我也不做生意了,只和姑娘论茶呢。”

迎春笑道:“这如何使得,不是扰了茶老的生意了吗?”

茶老笑指着允祥道:“你且问问这小子,我这茶棚素来都是凭我的高兴而开的,开由我这收也由我呢。”

允祥一旁点头道:“这倒是真的,茶老摆茶摊只为他的爱好而已。”

迎春施礼道:“如此可是打扰茶老了。”

茶老点了点头:“走,这里我一会让我那小子来收,你们随我去寒舍,品品我珍藏的茶。”

随着茶老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只见三间茅草房出现在眼前,一大片篱笆墙围着一个大院子,一个还是茅草搭的院门让人一眼就能对这里一目了然,园子里面种了些许的月季和杜鹃,门口摆了两盆的白海棠,倒也显得清雅,中间设了两张的石桌子,各自周围也有些七零八落的石凳。

随处的朝阳随着篱笆爬满了藤,用竹编制的篱笆门清新脱俗,茅草盖的院门上写着‘渌水亭’三个字,两侧则写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黛玉和迎春相视一眼,眼中有诧异。不过两人都没说什么,只跟着走了进去。

茶老自然也是看到了迎春和黛玉眼中的诧异,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走进院子喊道:“老婆子,我回来了。”

随着声落,只见屋内走出一个­妇­人,此­妇­人虽然一副村­妇­打扮,可那宛然流露出的恬静,委婉,竟让人感觉到了她的不平凡。她看见茶老带了人来也不惊讶,想来也是经历了些许风浪的,一派的自然朴站在了房子门口。

茶老笑道:“这是拙荆沈氏。”

迎春和黛玉更加确认了心中的想法,两人携手上前,对沈氏深深一拜:“见过夫人。”

沈氏有些诧异的看了蒙着面纱的黛玉和迎春好一会,然后了然的笑道:“倒是两个聪慧的姑娘呢。”

允祥一旁笑道:“茶老可是已经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也就你们姐妹两个还能认出他呢。”

茶老一旁笑道:“也不过是个山野茶夫,还说那过去做什么?”

探春好奇的看着迎春和黛玉:“二姐姐、林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

宝钗一旁也道:“如今这二姐姐和林妹妹也真的是越发会打哑谜了。”

阿牟尔直接道:“一个山村野夫,有什么了不起的,也让你们惊讶。”

允祥皱眉道:“阿牟尔,你要是再说一句不识礼的话,我就派人先打发了你去呢。”

阿牟尔见允祥不高兴的样子,只好住了嘴。

倒是惜春好奇的看着茶老,又看看迎春和黛玉,然后索­性­直接过来拉住迎春和黛玉的手:“二姐姐,林姐姐,你们快说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迎春和黛玉都为难的看了看茶老和沈氏,毕竟已经跳出了那是非圈子,如何还忍心让人打扰他们的清净呢。

茶老呵呵一笑道:“两位姑娘只说就是了,如今连当今也有知道我们在这里呢,所以也没什么秘密可言的了。”

迎春和黛玉点了点头,黛玉拉这惜春的手道:“四妹妹,知道‘萧萧几叶风兼雨,离人偏识长更苦。欹枕数秋天,蟾蜍下早弦。夜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无处不伤心,轻尘在玉琴。’这首词是谁写的吗?”

惜春点了点头:“自然是知道的,是本朝的诗人,纳兰才子写的,可惜他英年早逝。”

迎春笑道:“这早逝还是早失总也不过是个音而已呢。”

惜春还没回过神来,探春却敏锐的看着茶老:“莫非茶老就是……”

她的话没有说下去,茶老和沈氏听了微微一笑,心中暗叹这几个姑娘还真的敏捷过人啊。

宝钗一旁道:“原来是纳兰前辈和沈夫人,小女子有礼了。”

迎春和黛玉皱起了眉头,虽然这茶老说是无妨的,可总还是小心好,不想还是让宝钗这样叫出来也真的让人懊恼。

茶老淡淡一笑道:“你们还是叫我茶老吧,这世上早没了那纳兰若容和沈宛了。”然后又转向迎春和黛玉:“你们是如何猜到是我的呢?”

迎春和黛玉相视一笑,然后指了指那园子门匾道:“渌水亭可是茶老和一帮文人的心血呢,而且茶老的功绩又是显著的,因此自然也就猜到是您了,何况那旁边的两句话,可是您的大作呢,因此也就猜想必是八九不离十的,原本也是不会那般肯定的,最多也只当您是爱好纳兰名士的诗词而已,不过听您介绍夫人的时候才肯定的,您和夫人之间的感情故事可成了我们这些闺阁女儿的传说呢。”

沈氏微微一笑道:“都过去那般久了,倒不想还有人记得我们,倒也让我们诧异了许多。”

黛玉盈盈一笑道:“闺阁之中素来也是无事的,因此也就爱读些名家的诗词,偏也喜欢上了楞伽山上的的诗词,因此才猜到了一两分的,失礼之处还是要请两位原谅的。

茶老笑了起来道:“哪里有什么失礼,也是我让你们说的就是了。”

迎春和黛玉都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茶老又道:“这会子我可是让你们来品茶的,哪里那么多的废话不成,只是倒也不想你们都是爱此诗词的。”

迎春笑道:“其实茶老有所不知,我虽然爱读诗词,可总是做不好,倒是我这妹妹可有咏絮之才呢。”

“哦?”茶老眼睛一亮:“如此我倒是要考考你们两个了?”

迎春微微诧异:“怎么连我也考,我可没那才华。”

茶老笑道:“无妨的,也不过是想见识一下你们的深浅。”然后指了指门口两盆白海棠道:“前儿有友人送了我这两盆白海棠,偏如今就是开放了,虽是不合这时节的,却也是个稀罕物,不如你们就以白海棠为题,各自给我做一首吧。”

黛玉素来是好学之人,如今有这般好的现成老师在,自然也是不会放过的,因此点头道:“如此还请茶老指点才是呢。”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九十六章 品茶弈棋

茶老点了点头,沈氏早从屋里拿出的文房四宝放到了院子其中一张石桌上,紫鹃上前给黛玉铺好纸,又用镇纸石压好,雪雁则给黛玉磨好了墨,黛玉随手拿了一支紫毫笔,然后思索了一会才在纸上缓缓写道:“《咏白海棠》,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妖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然后拿起纸,轻轻的吹了一吹,才双手递给茶老。

茶老看了后,眼中满是诧异,眼前这个女孩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竟然有这般的才华:“好一句‘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只是总觉得忧愁了一些,你一个女孩子总是放开了心怀才是,来日方长,凡事也莫放心上。”

然后看着迎春道:“丫头,你呢?”迎春一听他的呼唤先是一愣,然后又想起了康熙,以前康熙也是这般慈祥的唤她和黛玉为丫头的。

茶老看到迎春眼中的黯然,道:“怎么了?”

迎春摇了摇头:“茶老的称呼,让我想起了过去一位长者,他也是这般喊我和林妹妹的,可如今终究是天人永隔。”

茶老看着迎春和黛玉黯然的神情道:“人生从生来注定就是生离死别的,就看你们如何处理,所以我才有这‘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你们对他的牵挂是对他的依恋,可若是多了却并不见得是好事情。”

迎春和黛玉明白的点了点头:“茶老说的极是,总是我们多想了的。”

茶老又道:“如此,丫头,该你了,少不得也让我瞧瞧你的文采才是呢。”

迎春苦笑道:“茶老也真是不死心呢,我都说我的文采是不行的了。”

“我也说了,无妨的,你只写就是了。”茶老笑嘻嘻的说道却也不退让。

迎春知道想来是躲不过去了,因此叹了口气道:“罢了,献丑就献丑吧。”于是她走到石桌前,用镇纸石压好那铺好的纸张,然后拿起了那小紫毫,想了想,一挥而就,然后递给茶老,茶老接过一看:“香魂飘处玉人来,半遮娇靥半羞怀。怯怯身姿随风曳,默默无语在楼台。玉肌雪肤红颜在,只惜往事难复还。一代天骄今何存,余香过处展情怀。”

茶老见了笑了起来道:“你这丫头倒是闹起我这老头子来了。”

迎春淡然一笑道:“还不是茶老非要我献丑吗,因此我才如此写的,我素来知道我是比不得妹妹的,茶老您看过也就算了,可别当真才是呢。”

黛玉过去一瞧,见了笑道:“果然是二姐姐的风格呢,也是直率的很。”

探春、惜春、宝钗和湘云一切凑过去瞧了,探春笑道:“素来知道姐姐的棋艺是好的,倒不想竟也能作诗呢。”

迎春道:“偏你也这般说我呢,哪里是好了,只也不过是涂鸦罢了,再说那棋艺,你们也不可多说了去的,如今在茶老和夫人面前哪里有我的份。”

允祥惊讶道:“倒不知道你还懂那盘中物,如此我今儿倒是要和你下一局呢。”

迎春转眼看允祥:“十三爷倒是也闲得很,倒要跟我下棋,不过今儿是清明,我们姐妹也是难得出的,要和你下也自然可以,只是不觉打扰了茶老吗?”

茶老捊捊胡子笑道:“无妨无妨,我这糟老头给你去泡壶茶去,也让你猜猜那是什么茶叶?”

迎春淡笑不语,茶老进去泡茶,沈氏收拾了纸研进去,随后又拿了棋盘出来,允祥一个请的手势:“今儿就领教迎姑娘的棋艺了。”

迎春也不跟他客气,只是淡然一笑,然后随意的坐了下来,允祥坐在她的对面,允祥道:“迎姑娘,你我也不用猜子了,今儿你执白子就是了。”

迎春看了允祥一眼,然后身子微微一躬:“如此迎春失礼了。”

迎春执起白子,轻轻的在右上角贴了一目。

允祥淡淡一笑,在左上角贴了一目。

如此来去贴目一时间也贴了十来目,一旁的阿牟尔见了叫道:“这是什么鬼东西,不就是几颗白石头、黑石头的,真不知道你们这样有什么意思。”

一旁的湘云道:“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这奕棋是我们华夏族的瑰宝呢,偏有你这般没见识的,还是什么公主呢?”说完一个嗤鼻。

阿牟尔见状道:“你懂什么,我们老祖宗教的是如何在草原上快乐的生活,哪里有你们这些汉人的玩意呢。”

“如此说来这十三爷不是你们那里的人了?”惜春一旁冷冷道。

阿牟尔一时间倒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正巧茶老端了茶盘出来放另一个石桌上,上面竟然是一个放着炭火的苦节君,茶老先用降红把里面的炭灰拨旺了一些,然后拿起旁边一个装了水的白铜鸣泉放上面煮水,待水九成开的时候,只见茶老用这九成热的水烫了一下一旁的注春,然后又放回去继续煮,接着只见拿起一旁的撩云装了些许的茶叶放在一旁早准备好的青瓷注春内,此时水也真正开了,他又拿起降红把炭火拨小了,提起鸣泉把些许开水注入注春中,把鸣泉再放在苦节君上保温,然后拿起盖,盖上注春,接着又拿起来轻轻摇晃了几下,随后再次打开盖,又提起鸣泉注入开水。

然后只见他从一旁的竹编器局中,拿出了几个几近透明的琉璃啜香,只见他又用一双注会,随意的挑了根茶叶然后放在这琉璃啜香的杯底,才拿了注春,把泡好的茶水倒在啜香中,才递给每人一杯。

茶老把茶放到迎春面前:“丫头,猜猜这是什么茶?”

早在茶老泡茶的时候,迎春和允祥就暂时停了手下的棋子了,如今听了茶老的话也不客气,忙接过,只见这琉璃杯也不是光洁的,外面都雕刻着兰花草的图样,迎春见这杯中的那一瓣茶叶条索细紧挺直仿如仕女之秀眉,­色­泽绿润起霜,轻轻移开啜香的盖子,一股清香迎面而来,茶­色­看似绿却又显得黄而透亮,她解下自己的面纱,淡淡的茗了一口,入口茶香浓郁味道清爽。

茶老一旁看着迎春笑道:“丫头可知道这是什么茶叶。”

迎春闭上眼睛轻轻的品尝了好一会才开口道:“茶老,这莫不是炒青绿茶中的珍眉?”

茶老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果然不一般,竟真给你尝出来了,这正是珍眉?”

一旁的湘云听了好奇道:“二姐姐,什么是炒青绿茶啊。”

迎春听了笑道:“平时让你多看书,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这会竟问出这般的外行话了,这绿茶种类极其的多,光按照炒制的就可以分为炒青、烘青、晒青和蒸青。其中这炒青中又有长炒青、圆炒青和扁炒青三种,这珍眉就是长炒青的一种,你看它叶长如眉,因而得名的。像我们平常喝的龙井也是炒青的一种,但属于扁炒青。”

一旁的沈氏听了突然道:“听了你这话,看来你也知道一些茶呢,不如举个例子说来听听,也让我瞅瞅你到底知道多少。”

一旁的宝钗也道:“夫人说的是呢,我今儿才知道二姐姐原也是个­精­通茶道的,不如说来也让我们姐妹增长见识吧。”

迎春对于沈氏的话并不在意,倒是宝钗这刻意讨好的话语也是明显了一些,不觉皱眉。

探春一旁道:“宝姐姐,这会是茶老和夫人考二姐姐呢,哪里倒成了你考似的。”

宝钗的脸­色­微微一哂,不再开口。

迎春那双如荧光的明眸微微一转,开口道:“如此,我就献丑了。”然后茗了口茶水才道:“我才说了,炒青分为长炒青、圆炒青和扁炒青,其中长炒青有名的就是珍眉、贡熙和雨茶三种;圆炒青有名气的就是那平水珠茶;扁炒青除了我才说的龙井外,还有旗枪和大方,在炒青绿茶中,因其制茶方法不同,又有称为特种炒青绿茶,我们常说的洞庭碧螺春和南京雨花茶都属于这类的。”说完又轻轻喝了一口茶。

茶老听了直点头,眼中也是赞许之­色­:“却是如此,看来你对茶还是很有研究的。”一旁的沈氏也有些满意的微笑着。

惜春歪头道:“那这烘青、晒青和蒸青又是怎么回事情呢?”

迎春美目扫视了众人一眼后,见茶老示意她说下去,她才开口:“烘青绿茶:是用烘笼进行烘­干­的,烘青毛茶再加工­精­制后大部分作熏制花茶的茶坯,香气一般不及炒青高,如有黄山毛峰、太平猴魁、六安瓜片、敬亭绿雪、天山绿茶、顾诸紫笋,江山绿牡丹、峨眉毛峰,金水翠峰、峡州碧峰、南糯白毫等都属于烘青绿茶。晒青绿茶:是用阳光进行晒­干­而成的,这类茶一般在云南附近比较多,最有名的就是云南的大叶种了,所以又称为‘滇青’,其他如川青、黔青、桂青、鄂青等也是各有千秋的,但总不及滇青。蒸青绿茶:以蒸煮发出的汽来杀青,这是我国古代一直以来杀青方法。从唐朝时的方式已传至国外倭夷之地;而我们自前明起即改为锅炒杀青,蒸煮杀青的茶叶香气较闷带青气,涩味也较重,不及锅炒杀青绿茶那样鲜爽。而才在茶棚品的恩施玉露就是锅炒杀青的一种。”

探春看了看手中的茶道:“我们平日喝茶也是不少的,竟不想里面还有这许多的知识的,若不是听了二姐姐的,我也只当这茶也不过名儿不同,味道不同而已。”

允祥一旁道:“今儿算是上到了一课了,真是受益匪浅呢。只是这下棋也不能少了的,且让我瞧瞧你的棋艺如何。”

迎春淡淡一笑复又坐回了桌子前,然后两人再次开始对弈。

一旁的茶老看着这样的迎春似乎有了什么决定,朝沈氏点了点头,沈氏明白的走进了屋内。

再观两人之棋,允祥的棋看起来沉稳潇洒却又暗藏陷阱,迎春的棋平和淡然却多了几分杀机,人说观棋知人,这茶老可也都是有经验的人,对于迎春的棋竟露出了诧异之­色­。允祥有这样的心机是因为他目前的职位和境遇,而迎春有这样的计谋倒是让人不觉有些惊讶了,这杀气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不过茶老想到自己的决定倒也不在特别诧异迎春的举动了。

一盘棋下了足足一个半时辰,允祥最后一笑道:“终究是我略逊一筹了。”

迎春淡淡道:“那是因为十三爷的心中藏的事情太多了,若也如我这般只做一件事情自然也就不会落了下风的。”

允祥奇异的看着迎春:“这心中多装点事情不好吗?”

迎春却还是一副清冷的样子:“当断不断,反被其乱。”

允祥的眼神一闪:“你认为当断要断吗?”

迎春的眼神只是闪了一下,然后才道:“该断时候不断,你们又在等什么呢?”

允祥点了点头:“果然,和你说话能解开很多的疑窦。”

迎春不再多说,旁边的众人都不明白的看着两人,听着两人的对话。

迎春看了看天­色­,然后起身道:“如今也不早了,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打扰了茶老如此长的时间,也实在是不好意思。”

茶老淡淡一笑,只见沈氏不知何时竟拿了一包东西来,茶老把东西拿过然后递给迎春:“今儿相遇本属有缘,下次也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遇到你,因此送个小礼物给你。”

迎春看了茶老一眼:“茶老,这……”

茶老摆手道:“只也不过是些茶叶,你既然懂得这么多,想来也是个爱茶之人,所以,才给你。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此茶该如何喝还当有你自个决定了。”

迎春听了这话中话,只略微沉静了一下就接了过来:“多谢茶老。”

众人又相互客套的告辞了后才离开,允祥并没有送迎春她们,而是使唤了一个在外的侍卫送她们姐妹几个。

待她们的身影消失后,允祥对茶老道:“茶老有什么看法?”

茶老点了点头:“都是一群不错的姑娘,只是那个姓薛的姑娘多了些世俗气了,虽也是个难得的女子,可终让人觉着不舒心。”

沈氏一旁道:“那个迎姑娘怕是不简单,要知道善奕者,胸口自有丘壑,何况观棋观人,怕是一个难得的奇女子。”

允祥笑道:“果然是夫人眼睛利落了,不瞒你们两位,那迎姑娘可是难得之人的,他日你们见了四哥就知道了。”

“哦?”茶老微微诧异,然后又道:“那林姑娘也是不错,只是总觉得多了些许心事了,偏她的才华只怕羞煞你们这些须眉男儿呢。”

允祥点头道:“若不是拿一身才华何来拿一副七窍玲珑心,自也不会让先帝在的时候都担心她了。”

允祥因为阿牟尔在所以没有明说,可茶老和沈氏是什么人,自然也能听出几分,想来那黛玉和迎春同他们皇家还是有些瓜葛的。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九十七章 德妃薨逝

阿牟尔一旁道:“十三哥哥,你们说什么呢?”

允祥看了阿牟尔一眼,淡淡一笑:“没什么。”然后对茶老抱拳拱手道:“今儿打扰茶老也够久了,如今允祥也当告辞了。”

茶老和沈氏倒也不挽留,只送他们出了院门口。

且说迎春她们从原路返回,找了自家的车子,回到府中。先见过了贾母,然后才回院子。

不想那宝钗竟跟了来,湘云好奇道:“宝姐姐怎么来了二姐姐这里呢。”

宝钗笑道:“难和今儿姐妹们相聚,如此的机会也不是日日有的,因此我也只想多聚一刻而已。”又对迎春道:“想来二姐姐也不会介意的。”

迎春只懒懒看了宝钗一眼,也不在意,然后走进了房间。

那宝钗才坐下就道:“二姐姐,不知道那茶老送的什么茶叶?”

迎春连头也没抬一下,只淡淡道:“统共大概也就是一些茶叶,又什么好诧异的,你平时来,也有给你喝茶,何苦盯了我那一包的茶,好坏也是茶老的一片心呢,我暂时还没打算用的。”

宝钗笑道:“难得姐妹相聚,二姐姐何苦藏了起来呢。”

迎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薛妹妹又过了,这茶叶是茶老当了众人的面给我的,偏其他姐妹怎么就不来闹腾,到劳你来我这里提醒不成,别说我不知道那包中是什么茶叶,就算是茶叶末子,既然是给我的,也由我处理呢,哪里让你来提了,薛妹妹若是来玩耍的,我这里自然也不会推你出门,若是装了什么算计来的,则免了,今儿把话给你说明白了,我这里的东西也好,还是林妹妹、三妹妹及四妹妹那些房中的东西也好,你这心机也消停消停吧,不然可怪我没给你面子。”

宝钗听了,脸颊微微一红:“二姐姐多虑了,我也只是说说的。”

湘云看了看宝钗又看了看迎春,然后跑到迎春身边,扯着迎春的袖子道:“二姐姐和宝姐姐置什么气呢,想来宝姐姐也是无意的。”

迎春看着一脸天真的湘云,低头蹙眉道:“有意也罢,无意也好,我这话是撩这里了,横竖也是给大家一个警告,别把别人都当做了泥塑木头像了,有时候有些人只是不理事,并不是不懂事。”

宝钗被迎春这话说的心中只打寒噤,她不明白,为何迎春这平和的话反而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自此宝钗若无事倒也很少来迎春的房中,迎春倒也乐得轻松。

宝钗离开后,迎春才打开茶老给的包裹,只见里面竟然是一罐茶叶,一张纸条和一封信笺。

迎春先拿茶叶闻了闻,竟然极其难得的白牡丹茶,然后随手拿起那纸条。

迎春看起纸条来,只见纸条也不过短短几句话:丫头,看你平和中带了聪慧知你必定不是平凡人,才将一些事情的真相告诉你,旁边的信笺中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也是当初先帝要我们夫妻装死离开的,至于你看后如何做,就由你自己决定吧。

迎春放下纸条,拿起那信笺,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看完后她的眼中露出一丝的杀气。

看来,她真的不能留了。

夜­色­变得深沉,没有月光的夜晚显得特别的黑暗,一道红­色­的身影从荣国府飘了出来,朝紫禁城急速而去。

迎春熟悉的来到乾清宫,见只胤禛一人在,没任何犹豫的飘了进去。

胤禛诧异的看着迎春:“今儿怎么来了?”

迎春拿出那信笺给胤禛:“你先看看这个吧。”

胤禛迷惑的看了,然后接过后打开,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瞬间怒气横生:“该死的混蛋,朕饶不得他们。”

迎春静静的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做?好歹其中一个她可是你名义上的母亲。”

胤禛皱眉道:“既然发生了这事情,朕绝对饶不得她的,每一个朕都不会放过。”语气却是那般的沉痛。

迎春看了胤禛半晌道:“这事情还是我来做吧,至少这样你的心能安一些。”

胤禛听了,然后看着迎春:“你为何要替朕做这事情?”

迎春懒懒道:“我不是为你。”

胤禛明白了,迎春为的是康熙的嘱托,因此,她会不遗余力帮助自己,解决自己的困境;为的是风无痕,因些她可以去做任何事情,即便她和风无痕表面上没有任何的情感痕迹,可抹不去她心中对他的眷恋。为的是黛玉,因为她不想让黛玉失去自己。

胤禛也不客气,点了点头:“也好,即如此这事情就交给你了,那附近的侍卫我会让人调了开去。”

迎春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悄然来到了慈宁宫,此刻的慈宁宫内一片肃静,想来宫中主人已经睡下。

迎春并没有受什么影响,而是拿出早准备的迷烟,轻轻的倒入慈宁宫中,很快的守夜的太监和宫女都睡了过去,迎春随后飘入宫内,撩起了那层层的帐幔,走到床前。

只见德妃正沉睡着,沉睡中的德妃看起来是如此的慈祥,却没人知道她竟然做了那样惊天动地的事情,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吧。

迎春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塞进德妃的嘴中,德妃幽幽醒了过来,一见床前有人,才想张开大叫,迎春一点就点住了她的哑|­茓­。

德妃借着屋内朦胧的灯光看清迎春的真容的时候,眼中露了惊讶之­色­,若不是身体不能动,有口不能言,她铁定大叫起来。

迎春冷冷的看着德妃:“太后很惊讶我出现在这里?”

德妃不能动,只是看着她,迎春淡淡一笑:“是了,你不能言也不能动,其实就算你能动能言又如何呢?也叫不得人,因为这里的人都给我迷昏了。”说完迎春又是一点,解开了德妃|­茓­道。

德妃坐起身子,看看四周,果然原本给自己守夜的太监宫女都昏迷着,她心慌,可又不能表露自己的心慌,因此强做镇定的看着迎春:“你到底是谁?”

迎春对于德妃的态度不以为然的轻声一笑:“太后大概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呢。”说着迎春掏出了一块金牌,这是康熙给她的象征她身份的金牌,上面金­色­的柒字斗大明显,德妃不是没见地的人,自然也是听说过这七号密探的。

迎春收回金牌放入怀中,然后才道:“太后知道我的身份了?”

德妃苍白着脸:“既然你是先帝的密探,就应该知道哀家是先帝的什么人?”

迎春冷哼一声:“少在我的面前称呼什么哀家不哀家,先帝在的时候曾经让我调查一件事情。”迎春故意这样说,眼睛却不离德妃一丝一毫。

德妃的心跳了几下,强作镇定道:“什么事情?”

迎春微微一笑:“调查一件发生在康熙二十五年,五皇子胤祚意外落水的事情。”

德妃似乎松了口气:“那又如何,五皇子落水哀家也舍不得,他可哀家的孩子。”

迎春轻笑的摇了摇头:“太后怎么还是没搞明白呢,我若是没个十分把握哪里会来找您呢,康熙二十五年,才六岁的五皇子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去了护城河,难道您不好奇吗?您不好奇,因为您巴不得他死。”迎春的话语很平静,可德妃的神情却更加的苍白。

迎春笑道:“和五皇子一起去的有太子和八皇子,为何他们都没事情,偏偏五皇子就落水了,而且就算是落水,为何却没有随身侍卫在侧?这许多的疑点,太后可以给我解释解释吗?”

德妃高傲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是因为是你调走了五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也是你暗示太子和八皇子下手,只要这五皇子死了就再也没人会获得先帝的专宠了,如此太子也保住了他的位置,而八皇子也可以去努力赢得先帝的宠爱,我说的可对?”

德妃看着迎春:“你……血口喷人,胡说,我……哀家可是太后。”

“太后?哼。”迎春冷冷一哼:“太后想来还不知道,我还有一样东西。”德妃不明白迎春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迎春再度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正是康熙临死前给她的那个锦囊,迎春打开锦囊,里面是一方小黄绢,迎春展开黄绢轻轻读了起来:“字示七号密探玫瑰幻影,朕大行后,后宫德妃若有失德,不从新皇令,责令赐白绫三丈,容她与朕陪葬。钦此。康熙六十一的十一月十日立。”

德妃的眼中是恐惧和不信,迎春淡淡一笑道:“太后,你造谣生事诋毁新皇,这就也该上路了,何况那康熙二十五年的事情其实先帝早已经知道了,只是看在四皇子的份上总是让了你,可惜,你终究还是没有改了过来,更何况,最不可饶恕的是,你还犯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因此此刻我只好依照先帝的依照来处死您了。

只是虽然我有先皇遗诏,可我的身份是保密的,因此也就不便让那三尺白绫虐杀了你,我这里有一粒丸药,吃了,仿似睡梦中而去,这比你在康熙十九年做的事情要好的多呢。”

德妃的眼中这会露出的是绝望,康熙十九年,那件事情为何她也会知道?她想质问迎春如何知道那事情的,可惜迎春没再告诉她,而是直接把丸药塞入她的嘴中,然后手轻轻一合,丸药硬生生的滑入了德妃的腹中。

迎春看着德妃的眼神渐渐没有了光彩,然后悄悄的闭上了眼睛,待德妃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迎春又检查了德妃身边的一切,看了没什么线索留下,才给德妃盖上被子,仿似这德妃是真的睡着了一般,然后才悄然的离开,离开时候把迷烟的解药撒在了空中,然后才真正的离去,而慈宁宫仿似一切那么的自然,德妃娘娘竟然在睡梦中过去了。

迎春回到乾清宫,胤禛等着她:“解决了?”

迎春有些累:“已经解决了,只是别告诉他,他如今的身子还是少受些刺激比较好。”

胤禛看着她:“总有一日他还是会知道的。”

迎春很是疲倦:“到时候再说吧。”然后又道:“明儿起,你也要累一段时间了,所以此刻好好休息吧,我也该走了。”说完飘出窗口离了开去。

第二日,慈宁宫内侍来报,太后在昨夜睡梦中仙游了。

胤禛一面派内务府处理太后丧事,一面去通知修养中的允禵。

就算允禵认为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可是连太医都说德妃是因为夜间心悸突发而亡的,因此允禵也无话可说。

胤禛知道这是迎春所为的,可是连他也不明白这迎春是如何做到这神不知鬼不觉的。

太后大丧,全国所有喜庆皆免,普通人家三个月内不得论婚嫁,官府贵族一年内不得论嫁娶。

此刻的允禵可谓真到了绝境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有兵权可以和胤禛一争,却不想胤禛竟然用年羹尧架空了自己的兵权,回到京城,原本以为有太后帮衬,自然也是可以的,不想天不帮他,他在德妃棺木前悲戚大哭。

胤禛见了,终究于心不忍,当即就封他为郡王。

允禵不服气啊,为什么允祥是亲王,自己却只是一个郡王呢,他满脸愤怒的看着胤禛:“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胤禛诧异的看着允禵:“十四,你在说什么混帐话。”

“皇阿玛死了,你夺了我的皇位,如今皇额娘也死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允禵没有分寸的大叫。

胤禛摇了摇头:“不是,朕从没做过伤害太后的事情,也不曾夺你什么皇位,朕的位置是阿玛临终的时候传的。”

“我不信。”允禵突然推过一旁的侍卫夺了他的刀,然后指着胤禛:“是你,都是你的错。”

胤禛见状,脸一沉:“十四,放下了刀,朕当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允禵还是叫道:“是你做的,都是你做的。”

“错了,先帝传位,我们在场,十四弟,老四没有做任何事情。”出来说话的正是允祉。

允禵可以不信所有人的话,可是允祉素来不争什么,因此一时间倒真的呆了,刀也无意识的落在地上,然后跪倒在地,伏地大哭。

胤禛看了看道:“十四今儿情绪似乎过于激动才会做这出格的事情,朕也不怪他,只是有劳三哥把他送回郡王府去。”

允祉感激的看了胤禛一眼,毕竟今日允禵所做的一切,形同叛逆,胤禛有权利定他的罪,可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因此作为诚郡王的允祉来说,自然也是能体会胤禛这份爱弟之心的。因此扶起了允禵离开了太后的灵柩前。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情终究还是透露了出去,迎春和黛玉也知道,迎春倒没什么想法,只是黛玉有些担忧:“二姐姐,四爷不会有事情吧?”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九十八章 重重­阴­谋

迎春摇头道:“你也别挂心了,四哥是什么人,这些事情还是打击不了他的,何况他身边还有十三爷他们扶持着呢,你也莫担心了。”

黛玉点点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个位置真的那么好吗,让人都迷失了本质了。”

迎春叹了口气道:“人心永远是这样的,尤其是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何况迷失人的不是那个位置,而是那位置给的至高无上的权利,因此才觉得那个位置是那么的让人诱惑。”

黛玉不觉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然只有一弯新月,可月光还是明亮的,黛玉靠在窗口看着那一弯冷月,有些淡淡的惆怅,风过处,园子中荼靡飘来了阵阵的幽香,可黛玉却也无心赏花。

紫鹃过来:“姑娘,天­色­不早了,也该去歇息去了。”

黛玉点了点头,才转身竟看见院子中站立着一人,月光下的他显得有些无奈和憔悴,黛玉也不顾一旁紫鹃诧异忙过去打开房门:“快进来,虽然是四月,可这天还是凉的。”

胤禛走了进来,脱下了披在外面的薄皮狼绒大氅,交给了一旁的紫鹃挂屋内的衣架上,自己则被黛玉拉到一旁坐下。紫鹃上茶后,悄然退下。

黛玉这才道:“今儿何以来了,这几日太后过世,想来你也是忙碌的。”

胤禛轻轻叹了口气:“真的好累,我从不知道那个位置竟会让我坐的这般得累,十四每日来吵,让我真是疲于应付了。”

黛玉看胤禛眉间的愁绪,心中也是一阵的心酸:“我知道你不想要那位置,可终究是老爷子给你的重担,好歹也要支持下去的,不为别的,只为老爷子对你的信任,好吗?”

胤禛叹道:“若不是因为我答应了皇阿玛,我早就走了,何必留恋那位置。”

“我知道,我都知道。”黛玉含泪的看着他:“我明白你的苦,所以只要你累了,可以来我这里,解解乏也是好的。”

胤禛看着黛玉:“这样好吗?”自己虽然不怕,可终究还是担心给黛玉带来些许的麻烦。

黛玉微微一笑:“无妨的,这里会有紫鹃她们在看着的呢。”胤禛点了点头,于是躺在了外面的长榻上,黛玉轻轻的笼了些香,想来是这香有催眠的成份,胤禛很快就睡了过去。

见胤禛睡着了,黛玉拿了床上的一床薄被给他盖上,然后才走到外间,紫鹃正在外面侍候着,黛玉轻声道:“你且去小厨房做些稀饭糕点,一会他用了也能直接上朝。”原来这个院子中还特地设了小厨房,是贾母特地让凤姐开的,也好让她们姐妹几个平时也能自己做些合心的吃的。

紫鹃点了点头,悄然离开了。

黛玉则回到里屋,见胤禛睡得香,自己就在一旁做起了针线。

四更一过,黛玉才叫醒了胤禛,紫鹃早就青盐和洗脸水准备好了,胤禛起身刷了牙漱了口,又洗了脸才道:“好久没这样睡过了。”

紫鹃看了一眼一旁的黛玉道:“偏我们姑娘可一刻都不曾睡呢。”

黛玉红着脸瞪了紫鹃一眼:“说什么呢,少在这里贫嘴了,还不快把皇上的早点拿来。”

紫鹃笑着端了胤禛用的洗脸水走了出去,胤禛这会­精­神奕奕的看着黛玉:“你一晚没睡?”

黛玉微微一笑道:“我素来也就这个身子,每日本来也就睡上一个更次就够了,一会待你离开后,我再睡就是了。”

胤禛点了点头,怜惜的拉起了黛玉的手道:“答应我,你不能有事情的。”

黛玉明白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情的。”

紫鹃端了稀饭和一些家常糕点进来,胤禛也不客气的用完后才离开。

黛玉待胤禛离开后才让紫鹃收拾了一下,去里屋睡觉的。

胤禛跃出荣国府的围墙的时候,只见风无痕正等着:“四哥,想不到你也有如此逍遥的时候,竟夜会佳人。”

胤禛瞪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呢?”

风无痕笑了笑,也不怕胤禛的瞪眼,只径自道:“亏我和十三不见了你也担心的很,倒不想你却在这里逍遥呢。”

胤禛对于风无痕的取笑有些无奈,只得转移话题:“这几日你去了哪里了,偏是没找到你。”

风无痕微微一笑,也不再取笑他了:“你不是让我协助十三清查亏空去了吗?”

胤禛皱起了眉头:“这清查也就是了,怎么就不见你来个信的。”

风无痕微微一笑道:“我若是给了你信,就查不出什么了。”

胤禛一听这话忙道:“可是有了什么进展?”

风无痕点了点头:“正是呢,如今我先送你回去,一会你上完朝后,让十三来,我们再好好合计合计。”

胤禛一看天­色­,的确也是快到了上朝的时刻了,因此点了点头:“也好,你且在御书房等朕。”

风无痕点了点头。

胤禛上完朝就带了十三匆匆来到了御书房。

此时的风无痕正若有所思的等着胤禛和允祥。

胤禛一到御书房也来不及坐下就问风无痕:“如何,你查的如何?”

风无痕难得的严肃道:“我此次查访,在查访到山西的时候,发现山西上下的官员几乎都有贪污勒索的事件存在,我总觉得一个省的贪污实在是有些蹊跷,因此又顺藤摸瓜,发现这些官员所贪污及勒索的大部分钱财都送到了同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胤禛也严肃起来。

“九贝勒允禟的府邸,虽然没有明确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切,可不得不说,允禟财力的来源绝对和这些贪污亏空脱不得­干­系。”风无痕最后道。

允祥一旁听了,一拍桌子:“这些个混帐东西,明知道这里军饷不够,还在府中装病推辞,如今更做这样的事情,真是些要不得脸见不得祖宗的人。”

胤禛也一脸怒­色­:“来人。”

李德全忙进来:“万岁爷。”

“立刻传朕旨意,西宁虽然暂时安宁,但总需要人看顾,先帝九贝勒胤禟素来胆识过人,特遣派为西宁特使,出驻西宁,无圣谕不得回京。”胤禛平下心头的怒气,沉吟一下后,果断的下了一道圣旨。

允禟接到这一道圣旨,心中泛起了嘀咕,他诧异为何胤禛突然给了这样一道圣旨,忙去找允祀商量,允祀也听到了事情,因此道:“想来也是老四对我们一种变相的打压。”

允禟看着允祀,焦急道:“八哥,如今我们当如何办才好?”眼瞅着十四被他打压了,我们已经少了一个好帮手了。”

“好帮手?”允祀冷笑一声:“你当十四真是我们的好帮手吗,实话跟你说了吧,当初我送皇阿玛的两只好好的鹰为何会成为死鹰的,都是十四搞的鬼。”

允禟不敢相信的看着允祀:“怎么可能会这样啊?”

允祀淡淡一笑道:“怎么不会?他还不是希望自己能登上那个位置的,只是老天偏不顺他的意思。”然后又道:“不过眼下也不管他的事情,只先解决你的事情才是呢。”

“正是啊。”允禟一旁点头道。

胤祀想了想道:“装病,我朝有规定的,有病的官员可以上奏请求延迟出行时间的,人且拖一拖,看这老四还能搞什么?”

允禟点了点头,于是他一回到府上就写奏折,言道自己身体不适,请求延迟去西宁的日期。

胤禛看着允禟的奏折,皱起了眉头:“这允禟不去西宁,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风无痕和允祥想了想,风无痕开口道:“其实如今这样也好,四哥先派人把他监督了起来,我们先整顿这山西事物,同时也给这允禟一个警钟如何?”

胤禛点了点头:“也罢,朕就和他们斗上一斗。”

在胤禛和允祥的秘密安排下,雍正元年六月,山西潞州知府加璋告发原山西巡抚苏克济在任职期间勒索各府州县银四百五十万两,胤禛当下下旨籍没家财,以偿亏空,并责令其家人赵七赔偿二十万两。从而拉开了真正的廉政风暴。

迎春和黛玉并没有去理会太多的这些事情,贾母为了保一家康泰准备去铁槛寺求平安,也通知了迎春和黛玉。

因为要去铁槛寺,姐妹两个也各自早早回房歇息去了,不想才过了三更,就有人敲迎春的窗。

迎春眼冒一丝­精­光:“谁?”

“姑娘,是我,林之孝家的小红。”窗口传来了消息。

迎春记得贾珠离开的时候曾告诉她,林之孝一家是康熙安排的暗探,于是她迅速起身,打开了窗户。

只见小红伶俐的跃进了屋内,迎春机警的查看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才回头看着小红:“半夜找我所谓何事?”

小红施礼道:“珠大爷离开前曾跟奴婢的父母说过,姑娘是接任他位置的,因此若有重大事情可直接禀报姑娘。”

迎春点了一下事情:“如此说来,可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

小红点了点头:“正是呢,今儿下午奴婢的母亲去太太房中禀告下个月府内需要预支的账目,姑娘也知道,虽然是二­奶­­奶­管事,可其实事实上还是要通过太太的,不想我母亲才走到太太的窗口竟听见太太和姨太太在说话,原本我母亲也不在意的,不想无意中听她们提到了几次林姑娘的名字,因此我母亲就躲在了暗处听了个详细。

原来她们早已经和九贝勒的人有了一些联系了,这太太竟要姨太太她们明儿派人通知了九贝勒府中的人,半路劫持林姑娘,说她会安排林姑娘坐另一车上,到时候也会知会赶车的故意掉队,然后到了偏僻的地方,让九贝勒的人出手,抢了林姑娘去就是了,日后就算这林姑娘还是清白着回来,也是没人相信了她的,而且林姑娘就算有先帝的手谕,到时候也是百口莫辩的, 自然也只得嫁了九贝勒了,如此一来即不得罪了九贝勒,还给府里带来了财源。”

迎春听了这话道:“为何非要林妹妹嫁允禟。”

小红忙道:“起初我妈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因此让我爹跟了薛姨太太派的人,才知道,原来那九贝勒允了薛家,只要能撮合了他和林姑娘的事情,他就让她们三成生意。”

迎春听了,脸沉了下来:“这事情可还有什么人知道吗?”

小红摇头道:“也是我妈妈凑巧听见的,因为知道姑娘是珠大爷的接替人,也知道林姑娘素来是和姑娘好的,因此才差使我来通知姑娘的。”

迎春听了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你们只当做不知道,余下的我会处理好的。”又想了想道:“另外我不放心这府中人的计算,过两日想个法子调了你去二嫂子那里,你也只伶俐的做事情,顺便也是能探听些消息的。”

小红忙躬身答应,迎春打开窗户,看了一下外面,确定没人,才又道:“今儿你先回吧,这事情可别让别人知道了去。”

小红点头道:“放心吧,二姑娘,我们都理会的。”说完小红从窗口跳了出去。

迎春没了睡意,然后索­性­就飘出荣府朝乾清宫而去。

好在胤禛和允祥因为亏空的事情也没休息,见迎春进来,虽然诧异,可也明白迎春不是没事乱走的人,胤禛道:“这么晚来,出什么事了吗?”

迎春点了点头:“你那个好兄弟竟然勾结府中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明儿要掳走林妹妹呢?”

胤禛脸一变:“你且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迎春把小红跟自己说的事情说了一遍,胤禛一掌拍在桌上:“允禟他好大的胆子。”脸生的怒气让人一见就打寒噤。

迎春摆手道:“你也别急,今儿这事情,我已经有了计较?”

胤禛沉沉吸了口气,平复了些许的怒气才看着迎春:“你有什么计较?”

迎春看着胤禛道:“明儿你使个名目派十三爷出马,乔装成了掳人的,到时候我会跟林妹妹同乘车,在确认是十三爷后,我让林妹妹趁机随他去小院子住,如此一来让人以为妹妹出事了,二来妹妹也能脱了那府中。再说她原本就不是府里人,自然也就不怕寻找,等过些时日,我再使个名目,打发了侍候她的几个丫头,让她们主仆团聚也就是了,只是林妹妹一旦离了府中,这安全就要让四哥也费心了,那小院子中的人,不需要多,可一定要是高手。”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九十九章 自毁容颜

胤禛点了点头:“这样,朕选出十个血滴子过去保护她就是了。”

迎春点了点头:“既然四哥同意这样做,那我们就商量一下具体实施的计划才是。”

整整一个更次过去了,迎春才满意的离开了乾清宫。

迎春一走,胤禛突然对允祥道:“明儿你和十六一起去,可别出了岔子,另外让十七去催老九上路,他一日不离京,朕一日就不得放心。

允祥点了点头,施礼也离开了乾清宫。

第二日一早,果然如小红禀报的一般,王夫人让黛玉一人乘一车,迎春见状道:“素来我跟妹妹是一同的,今儿也一同乘车好了。”说完也不等王夫人拒绝就带了黛玉走到一边的车上,这王夫人本就不待这迎春,巴不得她也出事,自然这会也就不会拦阻的。

果然,两人所乘的车子越来越慢,渐渐的脱离了车队,迎春撩起车帘的一角,果然这地方也是越来越偏僻了。

黛玉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因此拉着迎春的手:“二姐姐,怎么了?”

迎春淡淡一笑道:“林妹妹,以后一人在外,凡事也是要当心的,记住,无论那府中发生的事情,无论听到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可回来,也不可让人知道你的信息,另外,紫鹃她们我总会让她们和你团聚的,因此你也别太挂念了。”

黛玉不明白的看着迎春:“二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迎春微微一笑:“我只是要启动我自己的计划了。”

说话间,只听的一声喧闹,然后马车停了下来,迎人撩起了车帘,只见那车夫已经不在,而马车周围早围了数十个黑衣人。

迎春冷目淡淡一扫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想不到马车中还有人,更想不到这人竟还会如此大胆的问自个是什么人,因此压着声音道:“打劫的,本大爷少 了压寨夫人,就你这车中的吧。”

迎春懒懒道:“那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说完只见她身影一闪,那些黑衣人还没弄明白,就都被迎春点了|­茓­道。

就在这个时候,又出来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拿下面纱,正是允祥。

黛玉看见允祥,下车行礼,然后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情?”

迎春淡淡一笑:“统共也就是她们要算计你而已,至于详细的情况,你去了小院子,四爷或十三爷都会跟你说的。”然后又转向允祥:“这几个人就麻烦十三爷处理了。”

允祥点了点头,手一挥,原本被迎春定住的几个黑衣人很快就被带离了这里。

这时候只见又一人驾了一马车过来,允祥笑道:“十六弟,都处理好了?”

来人正是康熙的十六子,如今的庄亲王允禄,允禄点了点头:“四周的没什么可疑的人,想来他们想不到迎姑娘竟然是个高手中的高手。”

允祥微微一笑,对迎春道:“即如此,我先带了林姑娘离开了。”

迎春点了点头:“麻烦十三爷,总要把这现场弄出个掳人的样子吧。”

允祥点了点头,让人故意留下凌乱的马蹄印,迎春扶黛玉上允禄的车,然后道:“林妹妹,以后开心些,少了算计,一定要快乐。”

黛玉迷惑的看着迎春:“二姐姐,你为什么这样说呢,难不成还会有什么事情吗?”

迎春淡然一笑:“你只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话就是了。”然后才对允祥和允禄点头道:“十三爷,十六爷,时候不早,你们也回吧。”

允祥皱眉看着迎春:“你这样一人回去,可会有什么困难吗?”

迎春想了想道:“即如此,还当劳十六爷一次,那小院子十三爷是知道的,烦十三爷亲自送妹妹回去,至于十六爷,只说是十六爷来的时候只救下了我就是了。”

允祥想想,迎春说的也有道理,因此点了点头,于是亲自驾了黛玉的马车走了,黛玉透过车帘含泪同迎春挥手道别。

迎春一直目送着黛玉远去,直到没了影子,然后拔了些草灰在自己身了一涂,又扯乱了头发。

允禄奇怪的看着迎春:“迎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迎春看了一眼允禄淡然回答道:“一个被抢劫的人会是衣衫­干­净,容颜清爽的嘛?还有一事,一会十六爷见了别吓坏了。”

看着迎春坚毅的神情,允禄好奇问道:“姑娘要做什么?”

迎春淡淡一笑,随手拿出一个兰花小瓷瓶,然后又拿出一方手绢,只见她把瓷瓶中的些许汁水滴了几滴在手绢上,然后只见她毫不犹豫的把手绢贴上了右脸,一阵刺骨般的疼痛,从肌肤渗入到了骨头,仿似要把这骨­肉­分离,迎春虽然知道这药­性­,却也疼得晃了一下身子,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当她放开手的时候,允禄才惊见她那原本光洁无暇的右脸已经血­肉­模糊,让人不堪目睹。

允禄大惊,忙惊呼:“你这是做什么?”

迎春忍着疼道:“十六爷,无妨的,我这毒是有解药的,只是如今这是最好的法子,林妹妹被掳,我被毁容,我看那府中如何算计我们。”话语虽然轻松,可难掩那语中苦涩,又对允禄苦笑一声:“虽然是有解药,不过还是很疼,麻烦十六爷送我回府了,我要……昏了。”说完迎春闭上眼睛无意识的倒了下去。

允禄忙接住她,看着迎春一半好一半毁的容颜,允禄不得不佩服,若不是无奈的人,何以会让自己走这样的路。看来那府果然也是个肮脏地,不过这回允禄也头疼了,送她回去容易,就不知道如何跟胤禛和允祥交待了,可惜他不知道最难过关的还是风无痕那里的,不然他说不定撒手不管了。

容颜被毁又昏迷的迎春被送回荣国府,又加上黛玉失踪,一时间震惊了整个贾府,也震动的胤禛,急急差使当朝怡亲王查办此事。贾母不想一个出门竟会出这样的事情,忙匆匆带了人回来料理,可不管是什么大夫,对于迎春的容颜都纷纷摇头,表示无奈,一时间贾府倒也愁云满府,只那王夫人、薛姨妈和宝钗是偷偷乐了。

再说允禄回到乾清宫,把这事情一说,胤禛和允祥看着允禄,只看得允禄心中有些发毛,允祥才怒道:“你怎么就不阻止她?”

允禄看着激动的允祥道:“我哪里是不阻止啊,是她的手脚比我快啊,而且她又没说明要毁容的,我哪里知道她会有这样的举动啊?素来她们汉家女子哪一个不珍爱自己的容颜的,哪里有她这样自毁容颜的人存在的。”

胤禛听了冷冷道:“你推得容易,朕看你一会如何跟你六哥交代?”

“这管六哥什么事情啊?”允禄有些好奇的问道,原来他早已经从胤禛和允祥这里知道风无痕就是胤祚。

胤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是没什么事情,只是凑巧她正好是皇阿玛临死前指给你六哥的。”

允禄整个人懵了:“不会吧。我看我还是先躺几日再说了。”

“你躲什么啊?”风无痕凑巧走了进来。

允禄的武功在整个紫禁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是他知道自己不是风无痕的对手,因此一见风无痕就先退了好几步。

风无痕有些诧异的看着允禄,他往常来的时候,这允禄虽不见亲热可也是没大没小的,哪里有今儿这般怕自己的,因此好奇道:“十六怎么了?”

看着这张比花还娇艳的容颜,允禄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风无痕更加的好奇了,因此看着胤禛:“四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胤禛叹了口气道:“老六,朕要说了,你可不能生气,不能发火?”

风无痕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掩饰住心中的不安,邪邪的了三人一眼道:“四哥,你要是不说,我这回就生气,这回就发火。”

胤禛无奈的开口:“迎丫头为了让玉儿脱了那府,自毁了容颜。”

风无痕神情一变,快步上前,抓住胤禛的手:“你说什么?”

“朕也不知道这丫头自备了毁容药啊。”说着胤禛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该死。”风无痕一掌打碎了附近的一张几,然后怒视着允禄:“你怎么就不阻止她?”

允禄忙道:“六哥,那迎姑娘可没说要毁容啊,我哪里能防得了。”

风无痕怒哼一声,也不管他,直接飞出了窗口朝宫外急驰而去。

允禄一见风无痕离开,才拍了拍胸口道:“还好还好,六哥没出手。”

一旁的胤禛和允祥各自磨磨掌,然后伸伸十指:“他不出手,我们出手。”说完就一顿打。

完了,胤禛才整整衣服对一旁的允祥道:“你传太医去给那丫头看看,可别真落了什么根才是呢?”

允祥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拉起一旁的允禄道:“少假装了,就我跟四哥这点力,你装什么劲,走了,跟我一起去探望人去。”

允禄抬起头,怒看了胤禛和允祥一眼:“好歹我也是你们的弟弟,竟这样对待我。”

“我们打总比你被你六哥打来的好,你当真以为他就放过你了,他这回是忙着去探望人,不然才不会放过你呢。”胤禛冷冷道。

允禄一副可怜的样子:“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无望的招来这一声灾难。”

允祥拉着他边走边道:“别在这里耍宝了,谁让你连个姑娘也护不了。”

胤禛看着他们离开,心中可有些沉重了,他不是不明白迎春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如果这事情的真相一旦都解了开来,只怕第一个发疯就是风无痕,而且若是黛玉知道了这事情又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呢?

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这迎春还真是惹了个大麻烦给他了。

不说胤禛这里烦,这回那允祀一听说迎春被毁容,都惊的打碎了手中的茶盅,看着报讯的人忙问道:“你所说的可都是事实?”

探子点了点头:“听说是九爷想掳了那府中的林姑娘,不想派去的人不但掳了林姑娘,还毁了迎姑娘的容貌。”

“该死。”允祀一掌拍在面前的书桌上,桌上的东西都给他震的散乱了些。

允祀站起来道:“走,去九贝勒府。”

允祀走出门口只见郭罗洛氏站在门口,看见他,忙道:“王爷,您要去哪里?”

允祀暼了她一眼:“老九那里。”

郭罗洛氏认真的看着允祀:“你该不会为了那丑八怪吧。”

“什么丑八怪?”允祀皱眉。

“如今这京城谁不知道荣府的二姑娘被贼人毁了容颜了,请了众多的大夫也瞧不了。”郭罗洛氏冷笑一声。

“住口。”允祀喝道:“即便她毁了容貌又如何,这又不是她所愿,其实即便她再丑,也比你强得多。”说完也不理会她,直接走出了府门。

郭罗洛氏生气的朝着他的背后喊道:“你这样她也不见得会见你的情。”

允祀微微顿了一下脚步连头都不回:“我没打算让她见我的情,我一生能遇到这样一个她,死也值得,可惜你是不会明白的。”

郭罗洛氏看着走出门的他,做倒在地上,无声的哭了起来,她为允祀付出的这么多,为何这允祀就不曾回头看她一眼呢。

允祀一路骑马急急到了允禟府邸,一下马就闯了进去,允禟听说允祀来了忙出来:“八哥,你怎么这样匆匆来了?”

允祀瞪了他一眼:“进去说。”

允禟虽然诧异可还是带了允祀走进书房,一进书房,允祀就扯了允禟的衣领道:“你掳人就掳人,做什么毁了迎姑娘的容颜?”

允禟诧异道:“这话从何说起,八哥,我是派人去掳林姑娘的,可是至今还没什么消息呢?”

允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允禟点头道:“八哥,你知道我是从不对你撒谎的。”

允祀听了点了点头,他确实知道这允禟似乎从不跟自己撒谎的,因此放开了扯他衣领的手。

允禟看着一向温和如润玉的允祀,竟然失神的样子问道:“八哥出什么事情了?”

“你当真不知道吗?”允祀看着允禟。

“我如何能知道。”允禟一旁着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今是养病在府中,根本就不好出府的。”

允祀点了点头:“那么我告诉你怎么了?你心中的林姑娘被莫名人士掳走了,而迎姑娘被掳林姑娘的人毁了容颜,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老四更是派了十三去查这事情。”

允禟一听黛玉被掳,忙抓住允祀的手:“八哥,你说的是真的,林姑娘真被人掳走了?可是我派出去的人至今还没有回来,怎么会这样。”

允祀忙道:“即如此你还快派人去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允禟定了定心神,忙唤人吩咐了几句,才在书房内焦急的来回踱步。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样子,派出去的人匆匆来了:“爷,不好了。”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章 痴人允祀

“大呼小叫什么,爷好的很,说话也悠着些。”允禟喝道。

来人喘了口气道:“爷,您派去的人,都成了尸体了,现正被扔在郊外一个山坡上呢。”

允禟听了这话大惊:“那林姑娘呢?”

来人道:“附近没有发现什么姑娘。”

允禟看着允祀道:“八哥这如何是好?”

这回的允祀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他想了想道:“你且别急,一会我去探望一下迎姑娘,希望能从她的口中知道一些线索。”

允禟点了点头,兄弟俩才说着话,就听门口有人报:“十七爷来了。”

允祀和允禟走了出去,只见允礼走了进来,他一进来看见允祀不禁笑道:“八哥也在啊。”

允祀温和一笑道:“我来看看老九的身体康复的如何。十七怎么有空来这里呢?”

允礼温和有礼的笑道:“也是皇上担心九哥的身子,因此让我来瞧瞧呢。”然后关心的看着允禟道:“九哥可好些了?”

允禟点了点头:“劳皇上和十七弟关心了,只也是老毛病而已。”

允礼点了点头:“即如此,想来过没多久九哥是要启程的了。”

允禟淡笑道:“虽然是好些了,可总不得远行,太医也说要多休息才是。”

允礼听了嘻嘻一笑道:“即如此,那我也不打扰九哥休息了,如此我也告辞了,九哥也多休息才是。”

“十七弟好走,恕不远送了。”允禟抱拳道。

允礼也抱拳笑道:“九哥还是安心将养好了身子,好早日为皇上分忧啊。”说完才转身离开。

允禟问允祀:“八哥,你看这十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允祀一笑道:“能有什么,想来是来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去西宁,必定是老四派他来打探的而已。”

允禟点了点头,允祀一旁道:“我也当走了,我这会当去荣府瞧瞧那迎姑娘去。”

“八哥,你是认真的?”允禟看着欲离开的允祀,突然问道。

允祀看了允禟一眼,笑道:“你若此刻才问这话也忒不了解我了。”说完也不管允禟是否理解自己的话,径自潇洒的离开了。

自从迎春毁了容颜,除了探春和惜春倒也没什么人来探望,想来这就是所谓的人情冷暖。迎春倒也乐得每日装病,躲在了房中谁也不见。

这日,她一人半躺在床上,看着棋谱,冬莱进来了:“姑娘。”

迎春放下书:“什么事情?”如今的迎春因为脸上蒙了面纱倒也让人看不得她的神情。

冬莱道:“廉亲王来瞧您了。”

迎春皱了皱眉头,这允祀为何而来,她自也知道以允祀现在的地位,自然这府中人是拦不得他的,因此道:“放下帷帐,请廉亲王进来。”

冬莱明白的点了点头,给迎春放下了帷帐,然后才去请允祀进来。

允祀进来看见那朦胧的翠纱纱幔遮住了人影,隐约能见那纱幔中的人斜靠在一床薄被上。

“迎姑娘,允祀冒昧而来,还请原谅。”允祀抱拳有礼。

迎春微微躬身算是还礼:“廉亲王过谦了,恕迎春如今不便以容见客,还请王爷见谅。”顿了顿道:“冬莱,还不请王爷坐下,秋爽去泡了茶来。”

“是。”冬莱和秋爽忙躬身答应,秋爽更是迅速出去泡茶了。

允祀也不客气,在一旁的雕花紫檀木椅子上坐了下来,秋爽也很快的把泡好的茶送了上来。

允祀接过,然后放在一旁几上,才转向迎春道:“姑娘,允祀此来是听闻姑娘出事了,不知姑娘是否能讲讲当时的情景。”

迎春明白了允祀的来意,想了想才道:“有一些倒也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和林妹妹是同坐一辆车子的,出城后,起初也没怎么注意,只和妹妹说笑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觉得这马车停了下来,起初以为是到了铁槛寺了,不想久不见来人扶持,因此好奇之下,我撩起了车帘,竟发现车子到了一处偏僻所在,府中其余的车子也不见了影,我和妹妹都是又惊讶又慌乱,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些黑衣人,他们好似认识我们似的,倒也不为难我,只抓了妹妹要走,妹妹和我自然是不依的,因此就想想法子往外逃。

偏这时候又来一群人,也是黑衣蒙面的,我原以为他们是一起的,不想他们竟一来就打了起来,我和妹妹有些慌乱的朝一边走,当时慌张的也没个方向,只望能躲了过去,不想一些黑衣人来,也不知道是前面的还是后面的,只觉得朝我们扔了一阵粉末,我推来了妹妹,那粉末大部分贴了我的右脸,我只知道一阵疼痛,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听人说是庄亲王从外公­干­回来无意发现了血迹,好奇之余沿着血迹过来才发现躺在草丛中的我,只是却再也没有看见妹妹。”说完就低下了头。

这朦胧的举动看在外面允祀的眼中,只当迎春伤心了,因此忙道:“姑娘也别伤心了,好歹我也要给姑娘找出了凶手才是,至于姑娘的容颜也不用担心,我会求遍天下所有的奇花异草治好姑娘的一切,姑娘是安心将养就是了。”

迎春听了忙道:“多谢王爷,小女子倒也是看开了的,这容颜终究一副皮囊而已,美也好丑也罢,百年后也不过骷髅一具,倒也没什么好在乎的,只也就担心我那妹妹,若是王爷真有心,就请找找我这妹妹吧。”

允祀心中不觉感慨,一个被毁了容的女子,依照一般的人来说必定是痛哭不已,远的不说就拿近的,前些时候选旗妃的事情来说,也有宫娥不小心用热水烫了一秀女,虽然由康熙派太医治疗好了,可听说治疗期间也总是哭哭啼啼的,如何有人想得如这迎春这般的豁达,不觉心中的喜爱更是增添了几分。

“姑娘看得开是姑娘好­性­格,我绝对不会放弃治疗姑娘的。”允祀说出了这样的话。

迎春微微一愣,她不想这允祀竟会如此说,一时间倒也不好开口说什么了。

又坐了一会,允祀才起身:“时候不早,本王也告辞了,姑娘安心将养就是了,等过两日本王再来瞧姑娘。”说完同迎春告辞。

迎春淡淡道:“如此就不送王爷了。冬莱代我送王爷出门。”

允祀起身,冬莱带路起来。

迎春轻轻叹了口气,靠在被子上,她毁容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杜绝所有有窥窃之心的人,想不到这允祀竟也是个痴人,如此这般都吓不得他走,不觉再度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若是不舍只说就是了。”熟悉的调侃声中带了浓浓的怒气,迎春抬头一看,只见风无痕已经撩起了帷帐。

她看着他的眼神一副往常的清澈的冷淡,他看她的眼神中少了邪邪的神情多了浓浓的关心。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迎春问道。

风无痕坐到她床边道:“才回来就听说你出事了,因此匆匆赶来,倒看到了那老八对你脉脉情深的样子。”

迎春的眼神横斜了他一下:“吃的飞醋不成。”

风无痕看出迎春的眼中并没有为毁容的事情而难过才放心道:“是有点,好歹你还是我的未婚妻呢。”

迎春瞪了他一眼:“什么未婚妻不未婚妻的,我怎么就不知道把自己送给了你了?”

风无痕轻轻揭下她的面纱,看到了她模糊不堪的右脸,有些心疼的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嘴上却道:“你可不能忘记了,你可是在阿玛面前敬了媳­妇­茶的。”

迎春听风无痕提起这件事情有些难为情,道:“就算敬老爷子茶也不定嫁你啊。”

风无痕自然是听出迎春言不由衷的话,挑眉一笑,然后抓起她的右手道:“那么这个呢,我听四哥说过,这沉香木镯子是我们的额娘留给我们的媳­妇­的,不信你且朝里瞧瞧,这镯子内侧可是有个祚字呢,如此你都收了我家的礼,竟还想悔婚不成。”

迎春看了看镯子内侧,果见有字,因此诧异道:“感情是老爷子设计我跟林妹妹呢。”

风无痕笑了笑,也不多说,只手指划过她受损的容颜:“还疼吗?”眼中满是疼惜。

迎春点了点头,在风无痕的面前,她不需要伪装自己:“我做这药的时候就有了这心里准备的,疼痛是难免的,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疼,最主要的是我不想府中人再打我的主意才如此做的,而且,做这药的时候我也已经做了解药的,只一抹,然后修养一段时间也就能完全好了,只是因为如今还没有所有人知道,所以才不用这解药的,等所有人都习惯也知道我毁容了,是没得医治了的时候,我再抹解药就是了,到时候只要用面纱蒙了脸也没人知道我已经恢复了的。”

风无痕点了点头:“即便这府中有人打你主意,我和四哥也是能护你周全的,何时让你这般轻举妄动了。”虽然满嘴的埋怨,却掩饰不住他深深的关心。

迎春看着他眼中的疼惜,听着他充满怜惜的埋怨,微微一笑:“我知道的,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不光想解决了林妹妹的困境,也想解决了我自己的。”

风无痕明白迎春的心情,轻轻把她搂入怀中:“这次已经这般了,也就算了,以后你若在这般伤害自己,我可是绝对不允许的。”

迎春点了点头:“这样一次也够了,你当这疼是常人能受的啊。”说着又淡淡一笑:“你这会这般进来可有人注意了?”

风无痕摇头道:“你还不放心我的功力啊,哪里有人能注意得了我的,何况我进来的时候,前面正热闹的送那允祀呢。”

迎春点了点头:“我没事的,你也别担心了,告诉四哥,让他转告林妹妹,我不会有事的。”

风无痕点了点头:“我也不便在这留久了,只是以后不可在如此任­性­妄为的,我宁可你杀了天下所有人,也不准你这般伤害自己,知道吗?”

迎春点了点头,此刻她倒也有些怨自己的鲁莽因此忙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再那么做了。”

风无痕这才再次看了她一眼:“我走了,明后日找机会我再来看你。”

迎春点头目送着他从窗口离开。

迎春再次带上了面纱,虽然她自己不在乎,可难保别人也不在乎啊。

才带上面纱,就见探春和惜春走了进来,探春看着床上的迎春道:“二姐姐可好些了?”

迎春点了点头:“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只一个毁容倒让人都如此的紧张,也真正是怪事了。”

惜春一旁听了笑道:“二姐姐也只你会如此说呢,你难道不知道府中巴望着你嫁了廉亲王或者耶律旗主呢,偏你一个毁容,不就是让他们断了希望吗?”

迎春冷笑道:“断了希望才好,难不成我们女儿生来还让他们算计的不成。”

探春听了直点头:“二姐姐说得是呢,难不成我们这些女儿还比不得那些须眉男儿不成。”

迎春点头道:“正是这话呢,所以一张脸也不过是一副皮囊的一部分,何以如此看重,当知道我是活着回来才是重要的,可惜他们终究是不会明白的。”

探春听了,一旁点头赞同:“二姐姐说的真是对呢。”

三姐妹才说着话,就见宝钗走了进来,只见这宝钗一身的淡红­色­的江南云锦,绣了些许的粉­色­山茶,手上也戴了两个硕大的玉镯子,一头的百花髻上用一根金步摇固定了,又带了一支紫金凤钗,倒也显得贵气,尤其这宝钗原也是白皙之人,如今这样一衬托倒更加有几分的白净了。

“二姐姐可好些了?”宝钗一脸关心的样子。

迎春淡淡一笑道:“身上又没什么伤害的,也不过是毁了个容貌而已。”

宝钗不赞同的看着迎春:“二姐姐可不能这般说,这女孩儿家容颜可是最重要的,二姐姐难道忘了,这三从四德中,­妇­容可是四德之一呢,二姐姐怎么反而不在乎这些呢。”

迎春懒懒道:“自古红颜多薄命,从古到今,有多少女子因为这容颜而亡,如那越西施,汉昭君,三国的貂婵,唐朝的杨妃,哪一个不是风华绝代了,可她们又得到什么,西施沉湖,昭君远嫁,貂婵被杀,杨妃赐死,如此这般的情景,何以薛妹妹竟忘了吗,薛妹妹也是有才华的人,想来关于这四人的事情知道的自也比我多,可终归她们都不曾有什么好的结果,而后人说的好听一点说她们是为国为民,说的难听一点就是祸国殃民,既然如此,想来这皮囊自也是不好了,为何我如今毁容了就不得庆幸呢,庆幸我终于脱离了那一丝的嫌疑。”

“说的好。”一个赞美声,只见耶律鸿玺不知道何时已经在了,而贾政正站在他旁边。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零一章 贾兰探姑

迎春不觉叹气,今儿是怎么回事,这该来的不该来的可都聚集到了一起了。

迎春欲起身,耶律鸿玺大步过来,也不顾礼节按住了她的肩膀:“你有伤在身,也别起来了。”

探春惜春和宝钗忙行礼。耶律鸿玺摆摆手道:“本座今儿纯粹是来看望迎姑娘的。”

迎春皱眉道:“耶律旗主什么时候回来的,倒不曾听闻旗主回来的消息。”

耶律鸿玺在一旁坐下道:“我今儿才回的,一进京城就听见满街都是你出事的消息,因此也就没去宫中见皇上,直接先来看你了。”看着迎春蒙着面纱的样子道:“可有伤到哪里,可瞧了太医了?”

迎春淡淡看了耶律鸿玺一眼道:“也不过是伤了半边的脸,也看过太医了,我倒是庆幸的很,只是劳别人为我难过呢。”

耶律鸿玺听了爽朗的一笑道:“也就你会这样说,如此的你更加值得人来珍惜,放心吧,我说过的话还是做得准的,只要你答应了,这八旗的总旗妃还是你。”

迎春懒懒靠薄被上道:“没那兴趣,你也别来闹我,我就会念阿弥陀佛了。”

耶律鸿玺一听更加一笑:“你啊你啊,果然不亏是你说的话,罢了,我也不逼你,只你也放心将养就是了。”

然后又说了一会子话,才起身又同贾政一起离开。

见耶律鸿玺离开了,迎春叹了口气,自己都已经毁容了,怎么这纠葛还是不断呢。

一旁的探春和惜春见状都在偷笑,倒是宝钗一脸倾羡:“二姐姐果然也是好的,那耶律旗主竟然对姐姐如此痴情。”

迎春冷眼看了宝钗一眼道:“薛妹妹,这耶律旗主的话哪里是能够当真的,他也不过只是安慰安慰我,哪里真能把他的话做真了。”

宝钗听了迎春的话微微一愣,终究没有再开口说话。

“哟,都在这里呢,倒是我来得不巧了。”凤姐一身大红八宝绣花裙走了进来。

迎春见了,轻声笑道:“也不过众位姐妹来给我解解闷而已,二嫂子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凤姐凤眉一扬,娇声笑道:“还不是老祖宗不放心你,让我来瞅瞅的。”迎春明白了,感情是胤祀和耶律鸿玺先后的到来让贾母众人又范了心思了。

迎春皱眉道:“劳老太太挂心了,请二嫂子回去说说,只说我也是好的,只多将养几日也能给老太太去请安的了。”

凤姐点了点头:“妹妹也真心要好好养养了,对了,才来的时候,我见那大嫂子的兰儿想进来瞧瞧,又怕你不方便,因此竟在门口留恋也不进来。”

迎春这才发现一小男孩在自己的门口张望也没进来,看他眉间酷似贾珠,迎春自然也就爱屋及乌,招手道:“兰儿进来,让二姑姑好好瞧瞧。”

贾兰走了进来,然后躬身施大礼道:“兰儿给二姑姑,三姑姑,四姑姑,宝姑姑请安。”

迎春再度招手:“兰儿过来。”

贾兰走到迎春面前,迎春爱惜的摸了摸贾兰的脸:“兰儿长大了,也快八岁了吧?”

贾兰点头道:“过了今年冬至就八岁了。”

迎春道:“兰儿都这么大了,大哥哥也走了八年了。”看着贾兰,迎春不觉又想起了以前和贾珠一起玩笑的日子了,这个府中第一个真心对待她的也是贾珠,因此看着眼前的贾兰,竟然也感慨万分。

贾兰童真的脸上露出稚气的神情:“二姑姑,听娘提起过,说爹爹在世的时候,对二姑姑是最好的,是这样吗?”

迎春不想这李纨竟会对贾兰说这话,不过却也点了点头:“是啊,你爹爹在的时候,是最好的,你爹爹也是这府中最出­色­的爷。”

贾兰的脸上是一脸的崇拜,过了一会又有了些许的疑惑:“那为何每次我一提起爹爹,娘亲就总是很伤心呢,嘴里还一个劲念叨对不起呢?”

迎春听了这话,明白那李纨终究是后悔了,亲手下毒害丈夫,这样的事情若摊了开来又有几人信,迎春也明白贾珠为何都不曾怪过李纨,想来他早就知道李纨会有后悔的一日的。

终究是贾珠的骨­肉­,迎春再不待那李纨,可还是真心喜欢这贾兰的,因此神情不觉也缓了许多道:“想来是你娘亲想起了你爹爹在的一些回忆了,你爹爹在这府中终究是好的,又有几人能忘得了他呢。”

贾兰看着迎春:“姑姑,以后我能常来你这里,听你说爹爹的事情吗?”

迎春摸了摸贾兰的头道:“只要不影响了你上课,自然是可以的。”

贾兰忙点头保证道:“姑姑放心吧,素来我是不会缺课的,倒是宝二叔这几日常是不见了人影呢。”

迎春好奇的看着贾兰:“怎么会不见人影呢?”

贾兰歪头道:“听说是外面秦府的钟哥儿病了,因此二叔常常去看他,因此也就没得来上课。”

一旁的凤姐听了忙道:“兰儿,这事情可别说了出去,若是被老爷知道了可不好。”

贾兰虽然不怎么明白凤姐的意思,可还是乖巧的点头:“这事情我也只在这里说了,连我娘都没告诉呢。”

探春一旁道:“兰儿真乖,想来将来也是有出息的呢。”

贾兰点头道:“我要做大将军,这样就可以让娘开心了。”

迎春诧异道:“兰儿为何要做大将军?”

贾兰歪着头道:“大将军不是很威风吗?而且也不怕有人欺负的。”

迎春听出了贾兰的意思:“兰儿,外面有人欺负你吗?”

贾兰低了头道:“上学的时候,好多人都说我是没爹的孩子,还有人说我娘是个乡下人。”

迎春抚了抚贾兰的头,温和道:“兰儿,别人说什么,你何苦去听呢,重要的是你要做什么,你想做大将军,姑姑也是支持你的,可姑姑不希望将来你去报复别人,兰儿永远是兰儿,如那幽兰,淡淡沁香留在人心就是了。”

贾兰似懂非懂的看着迎春:“我听姑姑的就是了。”迎春微微一笑,她知道贾兰现在虽然不懂,可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一旁的探春听见贾兰说上课就想到了贾环,因此问道:“兰儿,上学时候可有看见你的环三叔。”

贾兰点了点头:“自然是有的,环三叔昨儿还对出了先生的对联,先生都夸好呢。”

探春欣慰的点了点头,迎春明白探春是担心贾环闹事因此才这般问的,因此一旁道:“难得兰儿来一趟,也别说那岔子事了,兰儿以后要来姑姑这里也只来就是了。”

贾兰开心的点了点头。迎春又让司棋等人做了些糕点给贾兰用了,才让凤姐带了贾兰回去。

然后宝钗也告辞走了,待宝钗一走,探春和惜春也各自回了房间,迎春这里才算静了下来。

冬莱端了一碗药来:“姑娘,该喝药了。”

迎春皱眉道:“这药也只能止疼,也不见什么作用的,以后也就别煎了。”

冬莱笑道:“姑娘好意思说呢,你难不成真打算顶了这迷糊不堪的脸过一生啊。”

迎春笑道:“如此才好了,少了许多的麻烦事情呢。”

冬莱笑道:“会少才怪,今儿这廉亲王和耶律旗主哪一个要放了你了,更不用说风爷了,百忙中还来看你呢。”看来这冬莱还是发现了风无痕的。

迎春苦笑道:“就因为如此我才不喝药,你想,如今除了风爷,另外两个想来也是希望我恢复旧样貌的,我若是不恢复,我就瞅他们能坚持几时呢。”

“感情你这丫头不疗伤是为了躲避八哥和耶律皇叔啊。”只见允祥和允禄走了进来。

迎春苦笑道:“今儿是得了什么风,怎么吹了一阵来一阵的,你们就不能隔开了来吗?”

允祥和允禄一时间都被迎春的话说的莫名其妙起来。

一旁的冬莱见了,轻笑一声,然后轻声道:“才你们面前有廉亲王、耶律旗主、风爷、还有这府中的三姑娘、四姑娘、琏二­奶­­奶­和宝姑娘来了,姑娘才得了会子清净,你们偏出现了。”

允祥听了笑了起来:“也只你会嫌弃我了,好在我没让这府中的人跟了进来,不然岂不是都要瞪你了。”

迎春偏瞪着允祥道:“你堂堂怡亲王,一个大忙人,竟跑来看我,这回不会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允祥对于迎春的无礼倒也不在意,只笑道:“偏要等了太阳从西边来才能看你不成?”

迎春笑道:“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怪呢。”

允祥一旁道:“哪里怪了,你当我这王爷是个闲职不成,这回还不是四哥让我带了太医再来给你瞧瞧,好歹可别留什么痕迹。”

迎春诧异的看着允禄:“十六爷没跟十三爷带我的话吗?”

允禄忙道:“我自是带了的,只是四哥和十三哥都认为有必要再让太医给你瞧瞧,好歹也不能真落了病根才是呢。”

迎春点了点头,然后才略微张望一番,见允祥他们身后并没有别人才道:“如此这太医呢,怎么就不见了人影了?”

允祥拿起一旁秋爽才上的茶喝了一口道:“在外面候着呢,你一个姑娘家的房间,没你答应,哪里能让人来了。”

迎春听了,轻轻瞥了他们一眼:“既然知道这理,怎么就你们没个通报的偏进来了?”也不等允祥回答,迎春回头吩咐才进来的司棋道:“你且把那太医请了进来,别累了人家?”

司棋点头出去请了太医进来,正是那善于治疗外伤的孟太医。

孟太医进来先给允祥和允禄施礼,然后才走到迎春面前道:“姑娘,容我先看看你的伤口可方便?”

迎春低声一笑道:“孟太医无需这般的拘束的,算年纪,您还是长辈呢,何须这般小心了,迎春听闻您来了,早也是有了准备的,哪里还不让您瞧的道理。”说完毫不犹豫地拿下了面纱。只见面纱内,一半容颜光滑无暇,一半容颜血­肉­模糊,坑坑洼洼的,虽然经过了不少的诊治,可还是能隐约看到那条条的血丝。

虽然早有了心里准备,可允祥和允禄看了那模糊不堪的容颜还是倒吸了一口气。

倒是迎春似乎并不在意,眼神中丝毫没有自怜的神情,孟太医仔细的瞧了后道:“姑娘这容颜是被毒所伤的,如今我也确定不了是什么毒,只能暂时医治着看看。”

允祥明知道迎春有解药,可还是看着孟太医:“你不是这方面的专人吗,难不成也没法子吗?”

孟太医忙回道:“回王爷的话,实在是下官现在还无法确定这姑娘的毒,若是一般的毒,毁了姑娘的容颜同时,想来这毒也是入了姑娘的血液,这般的话,这姑娘早也是香消玉殒了的,偏如今姑娘是好好的,除了容颜被毁,也不见有什么不好,想来是有别的药材或者毒素克制了原本的毒,因此才会如此的,所以要想治好姑娘这毒,眼下只有三个法子。”

“哪三个法子?”允禄一旁问道。

迎春虽然知道自己用的是什么药,可听这太医一说也来了好奇心倒也认真的看着太医。

孟太医看了看迎春的脸道:“一是找了那施药人,要解药。”

允祥瞪了迎春一眼,然后才道:“若是如此容易,也就不请太医过来了。”

孟太医点头:“二是找到百年沙漠红莲,那可是解百毒的好花,最重要的是能养颜,听说先朝汉武帝的李夫人一次不小心中了毒,也是服了这花才解的。”

迎春听了一笑,不想这孟太医还知道这百年沙漠红莲呢,不过她也知道这孟太医说的并没有错,这百年沙漠红莲绝对是能解毒的圣药。

“那第三呢?”迎春接下了话开口问道。

孟太医看着迎春:“第三,才是最现实的,让我慢慢的查看,慢慢的研究,也许有一日能解了也不定呢。”

孟太医这话一说完,旁边的秋爽抿嘴笑了起来:“你这太医也忒有意思了,我们姑娘如今不是正让你在查看吗?”

迎春听了这话眼中也有了些许笑意:“那以后就麻烦太医了。”

孟太医瞪了一眼一旁的秋爽:“你这丫头也是没礼貌的,竟取笑我。”

看孟太医瞪眼的样子,一旁的绣桔也笑了:“太医太医,您也别气秋爽姐姐了,还是我带您去喝茶一会吧。”

孟太医点头道:“还是你这丫头好,知道尊老。”

这孟太医出了房门,允祥才看着迎春叹气道:“你这丫头,让我说你什么才好,你啊你啊。”允祥此刻可真有些百感交集了,他此刻竟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竟已然心系与她,轻轻叹了口气,终究没说出口:“你到底用的是什么毒,竟又如此这般的厉害?”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零二章 又闻算计

迎春再次戴上面纱才道:“也不过是集中混合毒而已,只是我用的比例跟常人用的不一般,所以连太医也被懵了过去。”

允祥眼神复杂的看着迎春:“真不知道你这人从哪里来的,竟能对自己如此的残忍。”

迎春微微一怔,她早忘记了她曾经是无心,对她而言如今的她是贾府的迎春,可是不管是什么身份,此刻允祥已经提醒了她,她体内的灵魂终究是无心的,前生,为了保住自己的弟妹,可以跳楼自杀,今生为了酷似自己亲妹妹的黛玉,她可以让自己毁容,想来她终究还是逐渐显露出了无心的­性­格,一个杀手的­性­格。

对别人残忍的杀手是最普通的杀手,只有对自己残忍的杀手才是真正的杀手,她其实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允祥看迎春在发呆,不觉问道:“怎么了,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迎春摇了摇头,然后在被子上一靠道:“也许你说的对,我真的对自己太过残忍了,可是不管如何,想来我这­性­格是改不了了。”

允祥一旁诧异道:“无人要你改了你的­性­格,只是让你有时候对自己也好一点,不要老是这样让人为你担心的。”

迎春瞥了允祥一眼:“放心了,只要不是特别的事情,想来我会对自己好些的。”

“如此我……我们大家也就放心了。”允祥原本想说一个我也放心,只是转念间只觉得不妥,所以才改了话题。

迎春也没注意允祥的异样,只淡淡一笑道:“我素来就好的很,也不会让大家­操­心的。”

“好的很,却毁了容。”一旁的允禄突然Сhā入这样一句。

迎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脸,不觉笑道:“你们不觉得这对于我是个好现象吗,至少没有人再会来算计我了。”

“那可不一定。”允祥重新坐回一旁的椅子上“只看今日,你这里来了三个王爷,一个八旗总旗主,想来你也没得清净日子过。”

迎春怒瞪着允祥:“这还不都是你们的错,偏要这样来,再如此,我就死给你们看。”

允祥微微一窒:“这话好似不应该是从你口中出来的,而且这话若是被六哥知道了,也不知道又会生出多少事情呢,好似我们都成了祸根了。”

迎春撇嘴道:“自然是的,所以记得你出去的时候嘱咐了这府中人,少来烦我就是了。”

允祥听了这话可哭笑不得了:“感情你如此大的帽子扣我头上,只为了让我给你做挡面的。”

迎春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你也可以不乐意啊,只是下次见到四哥和六爷的时候,我就说我这烦心事都是你们惹的就是了。”

允祥听了这威胁只摇头:“斗不过你这丫头,一会我回去的时候会嘱咐了她们少来烦你就是了。”

“如此,就多谢十三爷了。”迎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如此允祥又坐了一会才和允禄告辞离开,果也如自己答应,出府之前,只说这迎春要好好调养,不准任何闲杂人去打扰了她,因此倒也真打消了贾母等原本想见迎春问问情况的人。

迎春这里是清净了下来,不过贾母那房中可热闹了些了。

贾母倒也经历过不少风雨,见这迎春虽然是受伤了,可这几位王爷旗主的却更加的勤快,想来这迎春将来也是不得了的,因此嘱咐凤姐绝对要小心侍候了迎春,凡是能答应的都答应了去。

迎春毁容不见客,黛玉没消息,这对于薛姨妈和宝钗来说却是好消息,虽然原本是想设计那黛玉被允禟掳了去的,不想这结果更好,竟被不知来路的人带走了。

薛姨妈一脸疑惑的看着宝钗:“你说这林丫头会被谁掳走了呢?”

宝钗一旁道:“被谁掳走都是好事情啊,没了那林丫头,想来这宝玉也就会少惹些事情,而哥哥也不会再痴心妄想了。”原来这母女两个还是嫉恨着薛蟠喜欢黛玉而被拒绝这事情。

薛姨妈点了点头:“话虽如此,可今儿这廉亲王、耶律旗主、怡亲王和庄亲王都出现了,你说他们真是为了那二丫头而来的?”

宝钗淡淡笑道:“我们也不管他们的目的,不管是廉亲王、耶律旗主、怡亲王和庄亲王有什么目的而来的,这二姑娘可挡不住我们的计划。”

薛姨妈听了笑眯了眼睛:“可不是,这二丫头将来不管是跟了谁,只也会给我们带来富贵的,前提是你要成全了这金玉良缘,如今我倒也感谢老爷在世时候的算计了,想来他早就知道你哥哥是靠不住的,所以自来也当你是男孩子培养了,才有了今儿的想法,虽然这宝玉是比你小了些,可毕竟这贾府的资财又大,如今更有贵妃在,你若得了这福倒也是好的,只是那宝玉好似少不更事的,总是心心念念的挂了林丫头,因此你也可是要用些心才是呢。”

宝钗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妈妈还不知道我,那宝玉虽然是记挂着林妹妹,可时间久了,自然也就停了的,因此也不急,只是妈还是要多跟姨妈走动走动,若是能得了贵妃的手谕如此才好呢。”

薛姨妈点了点头:“好在如今那老太太倒也是欣赏你的,想来这也是不用担心的。”

宝钗点了点头:“是啊,我这里是不用担心的,只如今对于哥哥,我们可也是要当心些才好呢,妈有空的时候也多提点一些哥哥,如今可是我们一家的紧要关头呢,可不能再让他闹出事情来了,而且听说当今皇上下了禁酒令,因此平时也多注意着些他,可不能再任他去胡闹混一些没得用的朋友呢。”

薛姨妈叹道:“我这平日也是劝的,偏他房中的香菱又是个没个­性­的人,倒也不好约束了他去。”

宝钗想了想道:“哥哥如今也是不小了的,妈何不托人给哥哥找个嫂子,如此也是好的,说不得这新嫂子来了,哥哥也就能收敛了些呢。”

薛姨妈听了觉得也是,因此赞同道:“这倒也是好主意,明儿我托媒人找了试试,总也找个门当户对的才是呢。”

宝钗点了点头:“妈认为这三妹妹如何?”

“探丫头?”薛姨妈微微沉吟了一下:“这丫头也是好的,虽然比你小,可也十三了,也是可以嫁人了的,平时见她倒也是利落的人,只可惜是庶出的。”

宝钗一旁不以为然道:“这庶出的才好呢,想来来了我这家也压不得我们了,而以她的本领,想来也是能收服了哥哥的。”

薛姨妈一旁盘算道:“这好是好,可怕得是老太太那里不同意,那老太太连自个的外孙女都不同意呢,哪里会同意让孙女入我们家的。”

“妈真是糊涂了。”宝钗笑道:“妈怎么忘了,这三妹妹是老爷的丫头,说来这姨妈也是能做主的,自来是在家从父,而老爷早不管这些府里事情了,自然更不会管这庶出的女儿的事情,我瞅着不如跟姨妈说说,待姨妈同意了自然也就成了。”

薛姨妈听了忙拍手道:“我怎么就忘了这层关系了,好在有你提醒我呢。”又道:“如此,明儿我就去找你姨妈商量这事情去。”

薛姨妈和宝钗就这样定了她们的计谋,却不料被窗下修剪灌木的林之孝听见了,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迎春。

林之孝忙回自己的住处找了小红,让她找机会去找迎春说这事情。

小红如今是凤姐那边的一个丫鬟,因此素来走动各房,见见姑娘们也是容易的,如今听了父亲的话,她走出房间朝迎春那边而去,小红见到迎春的时候,迎春房中只有迎春和司棋两人,而迎春正斜靠在床上看书。

迎春看见小红来访,就明白这小红想来是有什么事情告诉自己,因此遂对司棋道:“我找小红有些事情谈谈,你且出去瞧瞧,可仔细了些才是呢。”

司棋虽然不知道迎春什么时候约了小红的,倒也没什么异议的走了出去,何况她也是明白的紧,知道自己的姑娘可不是一般的人。

待司棋走出房间后,迎春才看着小红:“你这会大白天来找我想来又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小红点了点头:“回姑娘,薛家姨太太和宝姑娘商量明儿去找太太给薛家的混世魔王提亲。”

“这又­干­我们何事呢?”迎春诧异道。

“姑娘不知道,这提亲的对象是三姑娘。”小红忙道。

迎春一听,手中的书被她扔了一边:“这该死的薛家,如今是没法算计林妹妹了,倒来算计三妹妹,还真当我是吃素的不成。”

“姑娘,你看现在当如何办?”见迎春发怒,小红忙问道。

迎春想了想道:“你说,若是让府中出个秀女会如何?”

小红看着迎春:“姑娘的意思是……”

迎春淡笑一声:“你也别声张了,这事情我来做。”

小红点了点头,才想说别的什么,只听见司棋在外面道:“宝姑娘怎么有空来了?”

“今儿老太太接了云妹妹来,所以陪了她来瞅瞅二姐姐。”宝钗道“二姐姐可在?”

司棋如今跟了迎春也学了迎春几分的聪慧,因些道:“才姑娘想吃些什么的,正叫了林之孝家的小红吩咐,也不让我听着学学,宝姑娘来了也好,正好问问呢。”

迎春听了司棋的话,不觉暗赞这丫头伶俐,因此配合的微微一笑故意道:“你先回你们­奶­­奶­说了,那些荤腥什么的,我素来也是不喜的,只独爱了那新鲜的瓜果蔬菜,你们明儿可不能像今儿这般敷衍我了。”

小红忙会意道:“是,姑娘,我这就回去回了二­奶­­奶­,姑娘不爱腥味的荤菜,只爱那新鲜的瓜果蔬菜,我让二­奶­­奶­使唤那些个小厮出去找找去,好歹想法子给姑娘去搞些来。”

迎春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也好,若是不够银子了,也只跟司棋她们支就是了,可就不能给我买了那些腐菜烂叶来。”

小红忙道:“知道了,姑娘,我这就回去给您说去。”

“去吧。”迎春轻声道。

宝钗听见笑道:“二姐姐的嘴巴倒也刁了起来了呢。”

小红忙施礼,宝钗摆手道:“你且下去吧。”

小红退了出去。湘云见了忙跑到迎春身边:“二姐姐,我听说你出事了,可把我急坏了呢。”

迎春听了轻声一叹道:“我倒也无事,只可惜林妹妹却没了踪迹。”

湘云一旁道:“二姐姐,现在还没有林姐姐的消息吗?”

迎春点了点头:“是啊,总还是没得消息,都托了不少人打探了,都不见个踪影,想来是不会再回这府的了。”

可惜这房中的宝钗和湘云都听不出这迎春的一语双关,不然这宝钗一定又要想什么主意去算计黛玉去了。

湘云靠着迎春道:“二姐姐也别难过了,想来林姐姐福大命大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二姐姐也别太难过了。”

湘云这话虽然说的不伦不类的,可也能看出她的真诚,迎春不得不重新认识这湘云,原本她对湘云并没有多少好感,原也是因为这湘云和宝钗走的太近了,总是被宝钗利用,虽然她本身是纯真的,可总是被宝钗的假端庄给迷惑,因此自然对她也是少关心了些。

如今迎春倒想重新认识认识了湘云了,迎春不是那种随便怜惜人的人,对黛玉好,是因为黛玉仿似她前生的妹妹,对探春和惜春好,主要是探春的那不敢落人后的好强­性­格和惜春那看透人世的无暇心灵都合了她的意,如今这湘云的憨厚倒也让迎春动了几分的怜惜,因此淡淡一笑道:“我知道的,我也相信你林姐姐一定会好好的。”

湘云一个劲的点头,一旁的宝钗笑道:“这次云妹妹来可要多住些日子了,听说明年中秋妹妹可是要嫁了的呢。”

迎春诧异的看着湘云:“你过了年才十三,怎么就嫁了的?虽说如今十三嫁的也是不少,可依照我们汉家的习俗想来还是十五及笄嫁才是合了规矩的呢。”

湘云叹了口气道:“我何尝想那么早嫁的,偏我打小就没了爹妈,如今一切都是我那叔叔婶婶做的主,他们应承了对方把我订了出去,我也不能说什么。”

迎春点了点头:“你那夫家是哪里呢?”

湘云道:“听说是什么丰台大营那边的一个校尉,姓卫。”

迎春轻轻叹了口气:“若是正当,自然也是妹妹的福气了。”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零三章 秀女探春

宝钗一旁Сhā嘴道:“丰台大营可是皇上亲自管的,想来也是八旗子弟了,云妹妹自然是好福气的,过去了还不都是当家­奶­­奶­了。”

湘云脸上有些惆怅:“我也不稀罕什么当家­奶­­奶­,指望是个真心人就是了。”

迎春看着湘云那稚­嫩­的脸,心中也升起了惆怅,多少女子看似无忧,腹中却多的是无尽的苦水,想来这湘云也是个苦命人了。

一时间房中倒也有些沉闷。

湘云似乎也察觉到了,因些摇了摇头看着迎春道:“如今也别管那事情了,二姐姐的伤可好些了。”

迎春微微一笑:“无妨的,虽然需要面纱遮丑,可却也自在了很多,不似前几日那般疼了。”

宝钗一脸佩服的样子:“二姐姐也真是看得开了,倒也不担心自己的未来,不过想来二姐姐也是不用愁的,只看那廉亲王和耶律旗主那般的疼爱你,想来也是又福气的,何况皇上还派了怡亲王和庄亲王带了太医来看你呢。”

迎春轻轻的扫了宝钗一眼道:“薛妹妹好似忘记我说的话了,别说那些都是他们爷的玩笑话,就算是真心的,这其中也料不准要几分心意呢,这心意我是承受了,可未来是我自个的,若是不得我的要求,我自是不嫁的。”

宝钗汕汕一笑道:“二姐姐也别在意,我也只是说着玩的。”

迎春实不想再说什么,索­性­靠在了薄被上:“今儿我也累了,想早些休息了。”

宝钗和湘云见状自然也就明白这是迎春下的逐客令,因此自然也不多待,告辞离开。

一等宝钗她们离开,迎春就起身到书桌前写了一封书信,然后朝门口道:“秋爽,你进来一下。”

秋爽进来道:“姑娘,可有什么事情?”

迎春把封好的信封给她:“一会儿趁夜­色­你想法子出去一趟,把这封信给皇上送去。”

秋爽接过信,点头道:“我一会就去。”

夜幕降临,迎春独自坐在书桌前看棋谱,也算是打发时间,大约三更过了一刻,只见秋爽回来了,迎春遂开口道:“如何?”

秋爽笑道:“我把信给了皇上,皇上看后说:‘这丫头来信总是没什么好事情的,这事情虽然容易,可就怕那府又想岔了的。’也是凑巧,正巧耶律旗主也在,也看了信,然后笑道:‘皇上只答应就是了,正好做我家的媳­妇­呢。’皇上问耶律旗主道:‘莫不是皇叔看中了?’耶律旗主笑道:‘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我那兄弟也是多的很呢,偏跟我差不多都不是愿娶妻的人,我也瞧过这个三姑娘倒也是个能­干­的,若去了我们家,想来我们那一大家子可以轻松很多,实在是我们那家里的人都是一些没用的爷们,也不知道如何理家,这次我回去的时候,老头子还让给我那同胞弟弟留意一下,说是有合适的就好。’皇上听了也笑道:‘既然如此,朕就着令内务府办理了。’然后才让我回来把事情禀告姑娘呢,只让姑娘放心就是,还保证将来定给三姑娘一个好归宿。”

迎春听了淡然一笑:“也不知道那耶律旗主的弟弟是个什么人物,只望是能配了这三妹妹就是了。”

秋爽笑道:“姑娘放心,虽然我们都不清楚那耶律旗主的弟弟是如何的人物,不过看这耶律旗主想来也是不会差的。”

迎春一旁还是道:“总是要见过了放心。”

凑巧风无痕飘了进来,迎春见他进来,道:“这会子来,也不怕更深露重的。”

风无痕倒也不在意,只邪邪一笑,然后在一旁的熏笼旁去了去寒气才过来坐到迎春身边。

秋爽奉上茶就退了出去,风无痕轻茗一口才道:“才进来,就听见你和秋爽说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可是有什么事情了?”

迎春点了点头道:“还是不那薛家如今没了林妹妹算计,想算计三妹妹了。”于是就把小红传来的信息说了一遍。

风无痕听了神情也只莫深高测,这薛家算计黛玉,才连累的迎春不得不毁容来完成整个计划,风无痕想到这里还有气的,因些心中不觉有了主意,不管如何,也是要给那薛家一些颜­色­瞧瞧的。

迎春见风无痕若有所思的样子也就明白他想去教训薛家,因些忙道:“如今可不是你找他们麻烦的时候呢,何况你也没那功夫管这事情,要知道四哥可是把西宁那边的事情都托了给你呢。”

风无痕叹了口气:“也是这事情,明儿我当去西宁瞧瞧年羹尧那边的情况了,虽然是有人看着他,可终究还是不放心的。”

迎春听了点了点头:“如此,你也当小心才是,那边可也是个狼窝呢,何况如今四哥有心让允禟也去那里,这豺狼虎豹的,你也当心一些才是。”

风无痕亲手拿下迎春的面纱,也不嫌恶的仔细的看了看迎春的伤势才道:“这个我自然是省得的,只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个黑心的地方。”

迎春淡淡摇头:“你也只放心,我若实在不行,也会去找四哥的。”风无痕听了也只得强迫自己放了心。

不说这边的迎春和风无痕依依话别,且说如今住小院子的黛玉此刻正在灯火下写着些什么,可一会又看着窗外发起了呆。

胤禛也是不放心黛玉的,因此若是得空也是来看的,这回一来看见黛玉在灯火下提笔发呆,因此过去道:“怎么一个人在发呆,也不关了窗户,若是着凉了可又不得了了。”

黛玉看见胤禛放下笔,忙起身:“四爷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呢?”

胤禛亲手关了窗户,然后拉了黛玉到一旁坐下才道:“也是睡不安稳,所以来瞧瞧你,怎么了?”

黛玉轻声一叹道:“以前和众姐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担心被那府中算计了,如今算是免了那算计,可却也有些想念她们。”然后回头看着胤禛:“四爷,二姐姐她们好吗?”

胤禛原本想把迎春毁容的事情隐瞒下去的,可是想起黛玉这倔强的­性­格,若是以后从别人口中知道,想来是不会原谅自己隐瞒的,因此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二姐姐为了防止那府中人再算计她,因此自毁了容颜。”

黛玉一听惊呆了:“二姐姐毁容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十三接了你后的事情。”胤禛一旁关心的看着黛玉。

黛玉眼中泛起一丝的水光:“想来是二姐姐为了保住我才自毁的,如若她是完好的,所有人就会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因此她才如此做的。”说完双颊流下了泪水。

胤禛见状心疼的把她拥入怀中:“你二姐姐早说了,她是有解药的,只等到时机成熟了,她自然会回复了容颜的,让你别为她难过了。”

黛玉一旁点头道:“我也是知道二姐姐,难怪她当初告诉我,我若是听了任何有关她的消息都不要难过,也不准我去看她,想来她是早有了准备的。”

胤禛点了点头,又想起探春的事情,才对黛玉道:“今儿我收到了你二姐姐的信了。”说完把信拿出来给黛玉。

黛玉诧异的打开信一看,就生起气来:“这府中的人,总是爱算计,以前是算计我算计二姐姐,如今又算计三妹妹,真是气人。”然后又对胤禛道:“你可是皇上,一定要帮帮三妹妹的。”

胤禛听了笑道:“每个人的想法是不同的,那府中要求的也不过是一世的荣华,可她们终究还是不明白,这荣华和光宗耀祖的事情是不能靠几个女孩子的,若是没个象样的正经传人如何使得,看不透这一切,注定是要被湮灭的。”

黛玉点了点头:“那府中如何我也不待知道,只要二姐姐、三妹妹和四妹妹平安就好了。”然后又想起了紫鹃众人道:“何时才把紫鹃她们接过来啊。”

胤禛笑道:“再过些时日,就给你安排去了,你那二姐姐是个奇女子,自然也知道你同那几个丫头的感情,因此你只管安心就是了,想来过没多久就能看见她们了。”

黛玉听了点头一笑,她如今很满意这样的生活,唯一的遗憾就是见不得迎春众姐妹,如今若是能让紫鹃她们来了,自己倒也是少了一半的遗憾。

迎春被毁容已成事实,黛玉失踪也是不能改变的,随着时间的过去贾府人慢慢也就接受了,至少那宝玉也不会再闹腾了。

过了两日,薛姨妈还真和王夫人说了想让探春做媳­妇­的事情,王夫人巴不得这些庶出的子女都离的远远的,想也没想也就答应了下来,并到贾母房中一说,贾母虽然有些许的不乐意,可一想这探春过去毕竟是个正经的­奶­­奶­,何况又是亲上加亲,因此倒也不再反对,才想答应,就听见外面圣旨到。

贾母和王夫人忙换了总觉得品位诰命服饰,然后焚香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知贾府众女皆所出众,长女为贵妃,贤德端庄,今闻府中尚有三女除次女已经及笄,四女年幼不可选秀外,特下旨其三女为秀女,今已则令内务府制秀女名册,来年大选不可缺席,钦此。”

探春成了秀女,贾母等虽然惊讶,可一想又有了女儿能进宫自然也是好事情,原本是指望迎春的,不过迎春的年岁已过且毁了容颜,因此也早已经失望,如今也指望这迎春在廉亲王和耶律旗主中间选一个嫁了也是好的。

探春为秀女,最生气的是王夫人,她不但没能如愿打发庶出的子女,而且还给自己的女儿找了个对手。可是圣旨是不能违抗的,如此也只能接了这圣旨了。

探春成了秀女是迎春意料中的事情,因此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微微一笑,倒是探春和惜春忙着来找迎春。

“二姐姐,三姐姐成了秀女,这是怎么回事情?难道因为林姐姐失踪,皇上要移情别恋了吗?”惜春进来就问。

迎春瞪了一眼惜春:“少胡扯,你们这回可误会皇上了,这秀女可是我讨来的。”

探春诧异的看着迎春:“这是怎么回事情?”

迎春只幽幽开口道:“三妹妹,若让你做秀女和做薛家的当家­奶­­奶­比,你宁愿做什么?”

探春可是聪明人,一听这话,神­色­大变:“二姐姐的意思是,府中打上了我的主意?”

迎春点了点头:“那薛姨妈和你们的宝姐姐商量了,同太太提亲,把你聘了过去给薛家那个霸王,因此我才请皇上帮忙给了你这秀女的身份,至于选秀的事情你也别担心,皇上他们早就安排好了的,若是你有称心的也早说,来年选秀想来你也是能如愿的,就算是没有称心的,皇上也必定会找个合适的真心人给你,总也是不会委屈了你的。”

探春听了呆坐一旁,神情有些悲切:“这府中何时成了这般的肮脏了,今儿若不是二姐姐帮忙,想来我是被毁了的,素来我就不服气这府中的哥儿,虽然也叹自己是女儿身,却也凡事要强的很,如今才知道这女儿身终究是无法在这府中有个出头的。”

惜春一旁更感叹道:“真正的还是佛门之地清净了许多,若能早脱离这府,我宁愿出家做姑子去。”

迎春一旁也叹息道:“你们也别想太多了,但愿天遂人愿,将来你我姐妹也是有个好的归宿。”

探春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了,因为探春是秀女,自然那薛家的婚事也只能作罢了,宝钗和薛姨妈虽然感觉这其中似乎有些蹊跷,可想来想去也是想不明白的,因此也只能当是凑巧。

再说那允祀和允禟,他们动用了一切关系寻找黛玉,可总没个结果。其实就算允祀和允禟的情报网再好,也想不到黛玉是被藏了起来了。

允祀如今倒不急着找黛玉,他这所以会找黛玉也完全是因为迎春的担忧,如今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治好迎春的容颜。

这日上完朝正巧见孟太医带了医药箱出去,因此迎上去:“孟太医去哪里?”

孟太医看见是允祀忙行礼:“见过廉亲王爷。”

允祀温和一笑,一手扶助他:“这又不是太医院倒也不用行礼,只不知道太医要去哪里啊,若是这后宫主子有事情,太医也当是去后宫才是啊?”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零四章 允禟西行

孟太医还是躬身有礼道:“王爷有所不知,皇上命臣全力治疗荣国府二姑娘的伤,因此这回也是去看望这二姑娘的。”

允祀听了忙道:“这二姑娘可好些了?”

对于允祀喜欢迎春的事情,这孟太医也是有所耳闻的,因此一旁笑道:“说来这二姑娘也真是奇女子,别人若是遇到她这样的境况早就崩溃了,偏她倒没什么想法,还只说如此才好呢,省了好些事情,臣从没敬佩过任何人,尤其是女子,偏这二姑娘是个例外,一半的容颜都伤的模糊不堪了,也不见她有任何脆弱的表现。”

允祀的心中泛起了更多的怜惜之情,他虽然不是特别了解迎春,可是从无意中发现她有一个与外表不符的灵魂后就一直关注着她的一切,他送了好多的礼物,原本以为是她收的,因此虽然还好奇,可也只把她归到了一般比较聪慧的闺阁女子当中,不想从秋爽的话语中,让他明白,她从不曾收过他的礼,因此对她又有了新的想法,所以虽然对于这次迎春的意外毁容有些遗憾,可更多的是怜惜和款款情深。

如今听了孟太医这样一说,他更加的对她有了怜惜之情,因此问道:“那如今这二姑娘可好些了?”

孟太医听了叹了口气:“这二姑娘中的毒很是奇怪,只毁容却不伤生命,因此如今我也只能慢慢观察,只望能找着一个契机,发现些线索才好。”

允祀听了,皱起了眉头:“难道就没有法子了吗?”

孟太医立马回答道:“臣也说过,其实还有两个法子,一个就是直接找下毒者,可如今都没什么线索因此也就罢了,第二就是找到那百年沙漠红莲,那是最好的解毒圣品,可惜没人知道哪里有这东西,连下官也只是在《医经》上看过而已。”

允祀听了微微一愣:“只有这两个法子吗?”

孟太医再度叹气:“第三还是让微臣慢慢找,若是能找出一些毒素来源也就好了。”

允祀也是宛然一叹:“看来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如此就不打扰太医了,孟太医只去研究就是了,只望若孟太医有了什么发现,莫忘告知本王一声也就是了。”

“下官遵命。”孟太医点头答应,然后才告辞匆匆离开了。

“八哥,你怎么还没离开啊?”允礼出来看见允祀好奇道。

允祀微微一笑道:“我正要回去呢,你呢?这又是去哪里啊?”

允礼笑道:“还能有什么呢,只听说这两日好似九哥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因此皇上让我去问问,可否上路去西宁了。”

允礼听了,心中似乎有了主意道:“即如此,我凑巧也是要去见老九,咱们哥儿一起去吧。”

允礼笑道:“如此极好。”

允禟看见允祀和允礼同来倒有些诧异,他可是知道这允礼是胤禛的人,不过还是笑呵呵的道:“今儿是什么风把你们都吹来了。”

允礼微微笑道:“还不是西宁风,九哥,皇上让我再来问问,你何时起程呢。”

允禟才想拒绝,允祀一旁道:“其实哪里修养都一样的,既然皇上如此看中九弟,九弟也真应该准备准备早早出发才是。”说完暗中施了个眼­色­给允禟。

允禟虽然诧异允祀的想法,可还是一旁点头道:“是啊,这两日身子也是利落些了,想来过两日也是能启程的,我正打算今儿就起了奏折,明儿上奏定出发时日呢。”

允礼当然也是看见允祀和允禟的之间的小动作的,可他当做没看见,只是一笑:“如此我就这般回禀了皇上去了,想来皇上知道九哥身子好些了,也自然是欢欣的。”然后又对允祀道:“八哥和九哥聊聊,我也当先回了。”

“如此就不送十七弟了。”允祀笑道。

允礼拱手道:“如此我就告辞了。”说完也不让允祀和允禟送,直接离开了九贝勒府。

允禟见允礼离开后才看着允祀:“八哥,你今儿怎么说这话了,可是有了什么事情不成?”

允祀淡淡一笑道:“我让你去是因为,威廉琼斯已经在西宁,上次他给提供的三百杆的火枪果是个好物什,因此要你去,只和他联系上,好随时帮我解决一切事情。再说你去的地方是年羹尧的,只是一切都是暗中行事,可别让老四那里得了消息去。另外我还有一事要你帮忙。”说到这里允祀加重的语气。

允禟忙问道:“八哥直说就是了。”

允祀点了点头:“我要你派出你手上的人脉去帮我找一种叫百年沙漠红莲的奇药。”

允禟好奇道:“这百年沙漠红莲有什么作用吗?”

允祀淡淡一笑:“这你也别管了,只有了消息就传来给我就是了,我自然是有用的。”

允禟听了也不再问,只点了点头:“这自然也是没多大问题,只是,如今林姑娘还是没个消息,我也担忧的很。”

允祀自然也知道这允禟是极其迷了那黛玉的,因此想了想才道:“这件事情我会注意了,有了消息也会马上派人去告诉你的。”

允禟想了想,看来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因此也只得点了点头。

两天后允禟上表,表示身体已经恢复,可以起程。

胤禛派人送他去西宁,允禟一离开京城,胤禛总算是舒了口气,当天晚上他再次去看望黛玉,正巧黛玉正和几个被胤禛派来照顾她的丫鬟一起做点心。

黛玉一见胤禛,就使唤人打水洗了手过来,胤禛看她洗手却不擦­干­的样子摇了摇头,拿出一方手绢给她擦­干­:“都这么大人了,也不好好照顾自己,若是这水气入了身子就不好了。”

黛玉盈盈一笑:“才不会呢。”

胤禛见此刻的黛玉一身家常浅淡|­乳­黄|­色­川锦,上面也只绣了淡淡的若隐若现的淡黄|­色­的小百合花蕾,一头的青丝随意的编了根大辫子,也只用淡黄|­色­的绸带绑了,虽然素面朝天,却是淡雅素净,让人见了不觉眼睛一亮,以前的黛玉眉间还有些许的愁绪,如今虽然偶尔还会有想念亲人的忧郁,可已经淡化了许多,尤其是这会莹然而笑的样子,让胤禛见了更感到一阵的欣慰。

胤禛看着这样的黛玉,少了平日的冷漠,眼中也全是柔和:“今儿怎么想到自己做点心了。”

黛玉笑道:“你来才好呢,也省得我让人给你送去呢?”

“送?送什么?”胤禛好奇的问道。

黛玉复又笑道:“其实也不是送你的,只想请你把这送去给了二姐姐的,二姐姐为我受了不少苦,我如今虽然是躲这里不见人,可却过上了平静安稳的日子,素来知道二姐姐喜欢是一些清凉的藕粉做的糕点的,因此趁今儿无事,所以才做了些呢,想烦你让人送了去。”

胤禛听了心里可不舒服了:“你这嘴里心里怎么就是你的二姐姐,也不想想我,我也是喜欢吃这藕粉做的糕点呢。”

黛玉一愣:“四爷不是不怎么爱吃甜的吗,我也有做了咸味的点心,莫不是我做错了。”

胤禛就是不想让别人吃到黛玉的手艺:“谁说我不爱吃了,只是不吃而已,不信你且拿来,我吃给你看。”这会的胤禛竟有些小孩那任­性­的样子。

黛玉有些迷惑的看着胤禛:“可是上次我见你吃元宵的时候,虽然吃完了一大碗,可我看你是皱着眉头吃的啊,因此我猜想你是不喜欢那甜食的。”胤禛一时间被黛玉这不经意的话说得不好回嘴了。

一旁的丫鬟见黛玉的迷糊样笑了出来,轻声在黛玉耳边提醒道:“姑娘,万岁爷在吃醋呢,他不想你亲手做的东西给别人吃了去。”

胤禛的脸有些发烫,故作正­色­的瞪了一眼那些丫头:“你们闹什么,还不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

丫头们忍住笑走了出去,一旁的黛玉先是愣愣的看着胤禛的拙样,好一会,嘴中发出了清脆响亮的笑声。看着她畅意的笑容,胤禛有些许的尴尬,可再见黛玉能如此开怀的样子,那一丝丝的尴尬瞬间转化成了无限的轻松和愉悦。

黛玉笑了一阵才道:“四爷,你真逗,知道你只吃咸味的,我早给你备了,你竟还吃二姐姐的醋。”

胤禛看黛玉又笑起来的样子,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就是见我笑话,我瞅着这院子中想来也没人会怕我了,看来都是你宠出来的。”

黛玉红着脸撅嘴道:“我才没有呢,都是四爷大度,不爱计较。”

“你啊。”胤禛无奈的捏了捏黛玉的小俏鼻:“也只你胆敢这么大胆的笑话我。”那不经意的小动作多的是无法估量的深情和宠溺。

黛玉的脸颊更红了,可嘴上却否认道:“四爷,才没有呢。”那语气却充满了无限的娇羞。

胤禛笑笑也不反驳她的口是心非,只把黛玉搂入怀中,笑道:“玉儿,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黛玉红着脸把头埋在胤禛的怀中道:“四爷,玉儿的心掂的都是你呢。”

胤禛的身子一震,然后双手虔诚的托起黛玉的笑脸:“玉儿,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黛玉红了脸:“好话才不多说呢,四爷,没听见就没听见了。”

胤禛是何人,黛玉这话不就说明刚才的他出现的不是幻觉,而是真正的黛玉给自己的承诺,因此原本沉静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再次把黛玉深深的搂入怀中道:“玉儿,我的玉儿,谢谢你。”

黛玉羞红的躲在胤禛怀中,还一会才抬起头:“如此,你总不会还吃二姐姐的醋吧?”

胤禛听了大笑起来:“你这丫头,有些话不就不能藏着吗,说出来不就是下我的面子吗?”

黛玉嘴一撇,一副才不怕的样子:“那也是你自个要下面子的啊,哪里是我不给你面子的。”

看着黛玉娇俏的脸颊,听着黛玉珠玉般清脆的声音,胤禛发现,这样的生活才是他需要的,可惜他如今还不能离开,因些对黛玉道:“玉儿,等我,总有一日我会陪你潇洒山水间的。”

黛玉点了点头:“嗯!”只这一个嗯字让胤禛的心充满了无限的喜悦,他知道其实自己的年岁是可以做黛玉的父亲的,可是也是自己的私心吧,当康熙撮合的时候,他竟然同意了,他从不奢望黛玉会回报自己的心,可是今天他发现他早已经放不下眼前这个娇媚的女子,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好一会胤禛才放开黛玉道:“好了,既然你做了合我口味的点心,就拿出来让我尝尝吧。”

黛玉点了点头,使唤外面一直侍候的丫头,送点心上来,见胤禛吃的欢的样子,黛玉自然也是开心的,黛玉想起胤禛来的时候似乎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因此道:“才来的时候你好似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胤禛点了点头,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水冲淡了嘴中糕点的味道,又拿过黛玉递给的手绢擦了擦嘴才道:“玉儿,以后你安全了,如今那允禟已经被我送去西宁了,想来以后他再也不能对你有什么想法了。”

黛玉看着胤禛,眼中是泪光:“我还是让你费心了些了。”

胤禛拿过黛玉手中的手绢给她擦了擦才落的泪痕,怜惜道:“你又多心了不是,哪里有什么费心不费心,我们大清儿郎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不住,那就枉为人了,何况我还是一国之君,堂堂大清朝的皇帝,你想想,如何能让你委屈了去。”

黛玉听到胤禛说的‘心爱的女人’五个字的时候,脸红了起来,偏一旁的几个侍候着的丫鬟都忍着笑看着黛玉,黛玉瞪了一眼胤禛:“你又来胡说了,也不怕被人听了去笑话你。”

胤禛自然也是看到了一旁几个丫头的样子,笑道:“这有什么,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呢?”

“什么真的假的。”黛玉瞥了他一眼:“你那地方可都是你‘心爱的女人’呢,不是这个妃就是那个妃的,我瞅着你也是应付不过来的呢。”

胤禛奇怪的看着黛玉:“我的玉儿真的长大了,竟然学会吃醋了。”

黛玉这会可真的被胤禛的话弄的只用手绢蒙了脸,嘴里喊着:“再不得见人了。”

胤禛见状,哈哈大笑,一时间欢乐的气氛充满了整个小院子,不管屋里的还是屋外的,听到胤禛这样的笑声,也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容。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零五章 寂寞迎春

再回头说这迎春,以前的迎春本就不爱见人,如今的迎春更是不见人,除非必要,只在屋中修养身子,自然这些都是对外的话,其实事实的真相是迎春实在是不愿意见到那些人,所以索­性­就以不便为借口,能不见人就不见人,可有些人是想避也是避不了的,这些人最佳的代表一个是允祀一个就是耶律鸿玺。

风无痕因为受胤禛所托,暗中早去了西宁,所以离开京城也有了一段时间,如今这允禟一去,还不定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如此一来,想找个能商量的人都没了,迎春只得边叹惜边应付着。

这一日,允祀又来了,允祀来的时候,迎春正在一个人摆棋谱,也不知道那贾府人是怎么想了,这允祀和耶律鸿玺只要来,他们就从来不拦,看来他们的用心也是明摆着的。

允祀也不客气的直接坐到了迎春面:“上次原本想领教你的棋艺的,偏你说的对,这府内深宅倒也是不该随便让外男进来的,可今儿看来你们这府中也是轻松的,本王来了,都不会拦阻。”

迎春看了他一眼,然后边收拾这黑白棋边道:“哪里敢拦您了,您可是堂堂的廉亲王,这府中人巴不得你天天来呢。”迎春这讥嘲的语气可不曾隐藏。

允祀自然也是听出来了的,只是淡笑道:“如此今儿本王想和姑娘对上一局可成?”

迎春看着允祀:“王爷,若是单纯的下棋,迎春就奉陪一局,可若还有别的心思就罢了,迎春早说过了,迎春是配不上你们的,也别再让这府中人抱了什么希望才是。”

允祀淡淡一笑,先放下了一颗棋子道:“什么配不得配不上的,本王都没说,你又如何知道这是配得上还是配不上呢?”

迎春只一叹也不再看这允祀,只接着放下了一子。

允祀又贴了一目才道:“姑娘何以人前一副模样,人后又一副模样?”看似不经意,却也是点出了要害。

迎春也不抬头,只跟着贴上一目:“迎春素来如此,哪里有人前一模样人后一模样的,总也不是那观音堂前的千面观音,还能让自个有不同的容颜。”

允祀低声温和一笑道:“姑娘又谦虚了,若人前的姑娘如此刻的姑娘,为何人人成了瞎子,竟见不得你的好呢。”

迎春这会抬起了头,虽然蒙着面纱,可眼中多的是清澈,这样的清澈好似要把一个人看穿。

允祀见迎春这般的看着自己好奇道:“怎么了,本王又什么不对吗?”

迎春蹙眉低敛:“王爷才是人前一模样,人后一模样呢。”

允祀听了这话可来了兴致:“倒不知道本王在迎姑娘眼中是什么模样呢?”

迎春贴了一目,然后才道:“人前的王爷温润如玉,温和谦礼,让人觉得王爷不亏有八贤王的美称。”

允祀停下手,抬头看着迎春:“那么人后的本王呢?”

迎春也不急着催,只等他下了下一步,才道:“人后的王爷只有王爷自己知道了,是礼,是谦,是­奸­,是善,还是心怀叵测或者心机不良,谁又能知道呢,这当然是要问王爷自己的才是。”

允祀笑了笑贴下一目,可心中却不如表面平静,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用温和的神情做了自己的保护­色­,却不想被眼前这个女子看个透彻,虽然她没说,可她却知道他最底下的灵魂,这样的一个女子,人间能有几位,偏却在这到处是淤泥的荣府中仿一朵清莲独自开放。

允祀知道自己素来是只要有了什么想法,就会想法子达到自己的目的,眼前这个女子,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是他心中的想法。

迎春当然不知道允祀的想法,不然她一定会埋怨自己的一时嘴快的。

允祀但笑不语,只是看迎春的眼神更加的深了,也更加的柔了。

一盘棋也不过是下了半个时辰,允祀有事情告辞了,只是走之前却对迎春道:“今儿没对完的局他日有机会还是要继续的。”

迎春只也是诧异了一下倒也不在意,反正她也挡不住,爱来也由他,想走也由他。

允祀离开后,迎春决定到院子中走走。

院子中有一棵木棉花,此刻倒是开放了,香味不是很浓,却让人有一种别样的感觉,那般的高傲,又那般的孤独。

迎春看了忽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单,从来了这里,从没有现在这般的孤单,起初是有贾珠陪伴,后来贾珠离开,自己因为成为了康熙的密探而忙碌着适应,因此也忘记了些许的孤单和孤独。等那样的生活也有些适应了,黛玉来了,柔弱的黛玉,貌似无言的黛玉,让迎春有着无限的怜惜,如今康熙逝世了,黛玉也在自己的安排下也离开了,这偌大一个贾府的院子中,竟然又让自己成了孤身一人。

悲吗?她摇了摇头否认,只是有些许的感慨和无奈,再多的也就是一些的空洞及虚无。

她抬起手,想去摘那一朵的木棉,却看见了手上的沉香镯子,她收回了手,看着这镯子,想起了康熙临死前的嘱托,要她扶助胤禛,要她保护风无痕。

她轻轻一叹,康熙太看得起自己了,她终究是个女子,能做的也只能尽自己的心去做。

平祭祀风波,是因为职责所在,杀德妃,却是为了风无痕,那样的秘密只要有限几人知道就好了,何苦再让他难过。

此刻的迎春是忧愁和脆弱的,可惜却无人能看见这样的迎春,在人眼前的迎春永远是坚强和让人佩服,想依靠的人。

迎春不觉自嘲,自己倒也真过了,何时竟也学了黛玉那般的自怜。隐藏起了自己的懦弱,又成了那个一直坚强的迎春。

她抬起头,看着似乎要变的天空,有些许的茫然。

允祥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迎春抬着头,允祥见状不觉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除了­阴­沉的云倒也没什么,因此道:“你抬头看什么,难不成这天空还有天鹅会掉下来不成?”

迎春回神一看是允祥,才道:“怡亲王爷说的是什么啊,难不成我倒成了癞蛤蟆不成?”

允祥摇头笑道:“何苦总是挑我话中的刺呢?”

迎春看看允祥身后,竟无人跟来好奇道:“怎么今儿就你一个来,这府中人都不理会你了?”

允祥笑道:“哪里的事情,只是知道你不待见这府中人,所以我就托了名目没让他们跟了。”

迎春轻轻一叹:“见不见也是没差了,今儿没见,明儿也总是要见的,即使明儿没见,总也有一日是要遇见的,这就是在这沼泽中的无奈。”

允祥听了迎春的叹息,不觉有些诧异她的感慨。

迎春看见了允祥的诧异,只得转开了话题:“今儿怎么跑我这里了?四哥那里何时嫌了你这怡亲王了?”

允祥笑了笑,提起了手,迎春才发现允祥手中竟还有一个包裹。

“这是什么?”迎春问道。

允祥笑道:“是小院子那位让四哥转给你的点心,四哥才让我给你送来。”说完把包裹递给了迎春。

迎春接过,然后走进屋里,允祥也跟了进去,迎春让司棋倒茶,自己却打开了包裹,看到里面先是一层蚕丝绢包着,打开里面是一层防潮的油布,再里面还有一层保鲜的荷叶,看着这一层层包的细密的糕点,迎春暗自摇头,到底是黛玉,做事也是细心的,若是自己怕没这个耐心。

解开最后一层,只见里面也不过数块的藕粉糕点,可却是自己喜欢吃的那种,迎春也不说话,只是捻了一块,然后放入自己的嘴中。

淡淡的甘甜,有些果香的味道,想来用的果酱,咽下口中的糕点,迎春没在吃第二块,这糕点虽然味道很淡,可是却让迎春感受到了浓浓的姐妹情。不觉眼角竟滑落一颗泪珠。

一旁的允祥见了一惊:“怎么了,可是这糕点坏了,若不爱吃也就别勉强自个了。”

迎春摇了摇头:“是心中难舍那姐妹情。”

迎春虽然想极力恢复自己的平静,可那淡淡的哽咽还是流露出了她的孤单和悲伤,仿似一只落队的大雁,竟找不到了同伴而伤感。

允祥的心再次震撼了,这样的迎春他从没见过,可是这样的迎春,竟然更加让人心痛,他不觉抬起了手,轻轻的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有什么苦也只说出来就是了,何苦这般的压抑呢。”

迎春微微一愣,然后别过了脸:“我无事的,王爷别为我担心。”

“叫我允祥或十三,怡亲王是对外的,不是对你的。”允祥看着迎春,虽然不打算告诉她,他对她的情愫,可却不想和她太过的陌生。

迎春退后几步,躲过他的眼神:“那我还是称呼您为十三爷吧。”

允祥看出了迎春的躲闪,眼中瞬间黯然,叹了口气道:“随你吧,只是你终究是个女孩,该柔弱时候还是柔弱吧,凡事藏心中,凡事都你自个担待了,那又能如何呢,只会更加显示你的寂寞和无奈。”

迎春心惊允祥的敏锐,可却还是否认:“我素来就是好的,只是刚刚吃这点心,不觉想起了林妹妹而已,哪里还会有别的什么事情的,怕是十三爷多想了。”

允祥淡淡一笑:“也许是我多想了吧。”

迎春不知道该如何接允祥的话,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允祥倒也不为难她,只看见一旁未整理的棋盘道:“谁来过了?”

“廉亲王爷。”迎春也不隐瞒。

允祥看了一眼迎春:“你可知道你已经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迎春淡淡一笑:“十三爷多虑了,我素来就不会去惹任何人的。”

允祥轻叹一口气:“我了解老八的­性­格,他素来对女人是不上心的,所以他对于娶不娶侍妾有没有子嗣都没多大关系,别人只道他是因为惧怕他的福晋,我却知道,那是因为他的心找不到归宿,想来这就是我们众多皇子阿哥的命运,自己的心由不得自己,自己的心找不得自己的归宿,好在如今四哥有了那一位,我原本以为六哥和你也是好的,可如今看来,老八是不会放弃的,他能放下众多的事情在这里陪你下这一盘棋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迎春听了允祥的话,心中有些烦乱,她皱眉道:“不会的,我都已经毁了容颜了,何苦还来喋喋不休的纠缠。”

允祥苦笑道:“你如何不明白你的魅力,没发现你的好的人自然不会在意你,可只要是发现了你那独特的灵魂就不会放弃你,你如何就是不明白呢。”

迎春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沉香镯子才道:“即便他动心那也是他的事情,我只当不知道就是了,十三爷何苦非要说出来呢。”

允祥看着迎春半晌好一会才道:“罢了,你若只想做个痴人也由你吧。”似乎有些黯然又似乎有了心事,倒也没多坐就离开了。

迎春这会子的心更乱了,她不想搅混水,可偏偏水越来越混,难道这也是上天给她的安排吗。

迎春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心真的很难过,她做在椅子上发呆,风无痕飘了进来,看见的就是发呆的迎春。

“怎么了?”他感觉到迎春身边的孤寂和悲哀。

迎春看见风无痕,竟下意识的扑入他的怀中,默默流泪,此刻她需要时间把自己的孤单和寂寞抛却了。

风无痕的心一惊,他从没看过这样的迎春,一直迎春给他的感觉是冷静平淡,聪慧又是理智的,此刻的迎春给他的感觉是悲哀、伤心、痛苦和心酸的。

风无痕没有开口,只是这般静静的拥她在怀站在屋间,看她发泄,也许迎春要的就是发泄。

迎春从没有这般的发泄过,每一天每一刻她总是提醒着自己,她没有权力去伤心和悲哀,所以对于黛玉,她真心去维护,她从没想过她也是需要人来维护的。

此刻允祀和允祥先后的举动让她需要发泄,她太孤单了,仿似她从不曾融入过这个世界中。

风无痕一直这般静静的等待着她,脸上已经没有了平常的邪气和无所谓,有的是怜惜和心疼,他知道要让迎春这般的哭泣想来心中是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好半晌,迎春才慢慢止住了哭泣,风无痕才将她拉到一边的座位上坐下,然后拿过迎春手上的手绢给迎春擦去了泪痕才道:“凡事也是有我的,何苦闷心中。”

他们之间的相处一直很平淡,可却是相知的很深,风无痕没问迎春为何这般的伤心,可是他却会把他的意思表达出来。

迎春抬起头看着风无痕:“我都毁容了,何苦还是脱不得这深潭。”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零六章 风过留痕

风无痕轻声一叹:“因为你的价值早已经超过了你的容颜,只有这个府中的人都瞎了眼才是见不得你的好。”

迎春轻轻叹气:“好想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真的好想过那一种平淡的生活,没有争斗,没有血腥,没有­阴­谋。”

风无痕看着迎春:“我知道,总有一日会有的。”然后又道:“以后别再想太多了,你可不是那些平常的闺阁女子,我相信你会有法子让自己活得比她们任何人好的。”

迎春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拿过风无痕手上的手绢自己擦了擦:“才我失态了。”

风无痕见状也恢复了以往那一副邪魅的样子:“不会啊,你的主动让我知道我的付出还是值得的。”

迎春听了瞪了他一眼:“偏你来胡说什么,也没个正经。”

“正经吗?”风无痕靠近迎春的脸道:“可以啊,若是正经的事情只问你何时才嫁我啊?”

迎春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老爷子才过去多长时间,偏有你这样的儿子,也是不像话的紧。”

风无痕也不生气,他原意也不过是让迎春忘记刚刚的悲哀:“也不闹你了,反正你也是逃不脱我家的。”

迎春也不跟他继续扯这话题:“你不是去了西宁吗,怎么如此快就回来了?”

风无痕笑道:“哪里是我快了,是那允禟也真不知道搞些什么,这回到的比我预料的还早的多呢,因为知道以后有段时间是不得轻松的,所以才特地趁现在还能轻松回来瞧瞧。”

迎春点了点头:“可不能轻松了,这允禟虽然鲁莽些,可却听允祀的话,如此急了去西宁,想来也是有­阴­谋的。”

风无痕点了点头道:“这你也别­操­心了,我早派人盯了呢。”

迎春也不多说了,还一会才淡淡一笑:“今儿这回来了,大白天的也不怕人看见了你了。”

风无痕听了似真似假笑道:“如此也好,我就能正大光明把你带了去了。”

迎春轻轻一叹:“这府中若是没诈了你的油,轻易是不会放人的,所以就算有人发现了你,在廉亲王和耶律旗主还没有露出任何放弃的意思,或者是他们私心认为的皇上还没放手的时候,是不会放弃我的。”

风无痕听了,凌厉的眼神一闪而逝:“这府中终究是没个像样人了。”

迎春因为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倒也没注意风无痕的眼神:“算了,也是知道这些人的,何苦去多计较了去呢。”

风无痕点了点头,然后再度看了一眼迎春,此刻的迎春好似又成了那个坚强的迎春了,若不是自己方才看到她的哭泣,只怕没有人会知道其实她也是脆弱的,终究在坚强的外表下包的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女孩的心。

迎春再次捻了一块糕点放入嘴中,风无痕见她撩起面纱的样子笑道:“既然他们也不放弃,何不恢复了你的容颜呢。”

迎春摇头道:“才不要,若是现在恢复了,岂不是说这毒是我自个下的吗,总也要过了一些时候,找了一个好时机才行呢。”

风无痕无奈的摇头道:“你啊,总是想的太多了。”

迎春听了笑道:“你这话应该让四哥告诉林妹妹才是,那才是个多心的人呢。”

风无痕也不多说:“好了,既然如此,我也先走了,如今既然回来了也当回去看看四哥才是呢。”

迎春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风无痕飘出了窗外。

且不说迎春又回到了屋内,过起了隐士一般的生活,只说这风无痕飘出后,也不说什么只去宫中找胤禛。

素来宫卫也是知道这风无痕是胤禛的亲信,因此自然不会拦阻他进去。

风无痕进入乾清宫的御书房,只见房内只有胤禛一人在批着奏折。

一旁的李德全看见风无痕在胤禛的耳边轻轻提醒了一句,胤禛抬起了头,看见风无痕笑道:“怎么如此快就回来了,那边可安排好了?”

风无痕点了点头:“早已经安排妥当了,这年羹尧若是安分守己一些也就罢了,不然必定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的。”

胤禛点了点头,看风无痕似乎有些心神不定,因此问道:“怎么了?”

风无痕微微一叹:“才我先去看了迎儿,她竟哭了。”

胤禛脸上又一丝的讶然:“她哭了?这好似不像她的行为。”

风无痕再度一叹,眼中有一丝的心疼和不舍,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因此一本正经:“四哥,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

胤禛看着这个弟弟,他素来是我行我素的,哪里曾有过如今这般的认真,因此点了点头:“你说。”

“四哥,以后若是迎儿的事情,能让我做的就我来做吧。”风无痕终于说了这样的话,风无痕,原也不过是一阵的风,素来崇尚的也不过是风过无痕的行动,因此一直到这之前,虽然也是在帮胤禛做事情,可总不喜欢被约束了,如今他宁愿自己被约束,为的是让迎春能又一丝真心的快乐。

胤禛看着风无痕,从他的眼中看到的是认真和深情,胤禛不觉暗叹这一股风终于被留了下来了,因此他开口了:“朕不知道以后会让她做什么,不过朕答应你,无论做什么,只要你来跟朕说,朕都会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

风无痕明白胤禛说的是真话,毕竟迎春的身份是密探玫瑰幻影,是血滴子的头儿,所以有些事情就算胤禛不让她去做,她也必定会做的,胤禛能对自己说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复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

风无痕点了点头:“如此就这么说定了吧。”

好在事后几个月倒也平静,虽然偶尔有一些小的波折,可倒也是很快平了的,只是那允禵总是有事没事找胤禛的刺,胤禛倒也不跟他计较什么,只让允祉看着他也就是了。

雍正元年总的来说也是风波不断的,还好胤禛有耶律鸿玺的支持,有风无痕、允祥、允禄和允礼等一­干­兄弟扶持,又加上暗中有迎春帮着,倒也是平安的度过了一年,很快就进入了雍正二年。

随着雍正二年正月初一的到来,贾府也开始忙碌起来,因为元春就要来省亲了,倒是三春姐妹倒也没什么动的,只各自安静的生活在自己的房间。

迎春的生活如今也算有了些许的改变,只因那贾兰总也时不时的来看望迎春。

原本正月,作为后辈的迎春要去各房请安的,不过因为元春即将来省亲,因此贾母也就免了各房姑娘的礼了,只让她们多在自己房中学些礼仪,到时候也别失了礼了。

因此迎春大年初一就做在房中独自摆棋谱,探春和惜春倒是去凤姐那里看看,原本也是约了她去的,只是迎春实不喜欢出去,因此倒也没去凤姐那里,只一个在房中自在了。

“大正月的,你倒也是能享受。”进来的是允祀,只见他一身棕黑­色­大氅,一身的王爷朝服,连头上都难得正经的带了象征他身份的顶戴,迎春有些诧异这允祀竟穿得如此的正式。

其实这允祀自那次弈棋后总也是隔三岔五的来,迎春虽无心与他,可也不能明显的拒绝他,只得暗中叹气应付他。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的。

“即是大正月的,王爷不去宫中给各太妃,给皇上皇后请安,怎么倒来了我这里了?”迎春坐正了身子看着他。

允祀微微一笑,脸上有几分的喜悦,然后道:“今儿本王得了一件好东西,所以特地送来给你的。”

迎春也没多大的好奇心,只淡淡一笑:“横竖又是一些金银珍宝的,王爷只给王妃也是了,何苦给我,我素来也不喜那些东西的。”

允祀笑了笑摇头道:“这回你可猜错了,素来知道你的­性­格,本王如何还会自讨没趣的。”说着拿出一个玉盒给迎春。

迎春接过,也只略微看了一下,然后轻轻打开,还未看全就闻到一股特定的花香,轻柔却让人心神一震,待迎春看清整个人惊讶了,只见玉盒内竟然是一朵碗大的红­色­莲花,莲花心都是红的,红的那般的鲜艳却又给人一种特别的妩媚,花瓣上还带着一丝的水滴,想来是一摘下来就被装入了这玉盒中,迎春诧异道:“这莫不是传说中的百年沙漠红莲?”

允祀点了点头:“正是呢,这红莲是生长在西方一个多沙漠的国家的,前次有个西方人来,知道我在寻找这红莲就特地送了我,起初我也不知道这就是那沙漠红莲,正巧那日一旁正好站着孟太医,只说这就是百年沙漠红莲,我才想这可是恢复你容颜的奇花,因此也就受了。今儿是正月初一,就特地给你送了来,也是沾染一些正月的喜气,如此这新年自也是给你带了好运了。”

迎春微微一愣,看着允祀,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允祀看着迎春发愣:“怎么了,竟然发呆了。”

迎春摇了摇头:“王爷,你这又是何必,迎春还不起。”

允祀淡淡一笑道:“我素来没让你还,若是真要你还了,我也不必今儿送来的。”

迎春不语,允祀一旁笑道:“如今我自个的命运好与坏也没个数呢,哪里还能扯了你进来。”说着笑得有些无奈:“如今我也指望能让你恢复了容颜,也只当是我的私心吧。”

原来允祀自己也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因此才没有来勉强迎春。

迎春低下了头,只等开口:“谢谢王爷。”

允祀一旁笑道:“罢了,你若真心谢我就当是欠我一局棋吧,今儿也不跟你下,我一会还要进宫去请安呢,他日就好好陪我下一盘。”

迎春微微施礼:“迎春遵命就是。”

允祀笑着摆了摆手,然后站了起来:“好了,本王这会去宫中请安去,免得又有了错处。”

迎春看了允祀一眼,心中自然也明白这允祀其实也不好过的,毕竟他的想法最终让他只能万劫不复的,可迎春不能说,也说不得什么,只能站起来盈盈施礼:“如此迎春就不留王爷了。”

允祀微微一笑:“早早服了这花吧,本王希望下次能看到已经恢复容颜的你。”说完就离开了。

迎春看着盒中的花,碗大如血,娇艳美丽的花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稀罕物,可是迎春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复杂来说,允祀的情她该如何还,难怪人说,钱财好还人情难还啊,允祀何以对自己竟能如此好。

迎春叹了口气,把花收拾了起来,若是自己,她必定是退了这花的,只是为了风无痕她只有自私了。走进房间,藏好了花,才拿出解药,然后对着铜镜涂在了脸上。

药很快就生效了,刺痒的感觉袭击着整个脸部,这解毒的疼痛竟尤胜那毁容时候的痛苦。

迎春忍着疼痛勉强让自己回到了床上,放下了帷帐,然后咬住一旁的手绢不让自己发出疼痛的呻吟。

如此的疼痛整整将近半个时辰,才算缓和了下来。此刻的迎春早已经是汗水尽湿衣衫,好容易喘过了气,她才勉强自己起来,然后拉开帷帐:“秋爽,你们进来一下。”

在外的秋爽走了进来,看到迎春的样子吓了一跳:“姑娘你怎么了?”

迎春摇手道:“我无事,只是用解药恢复了容颜,你且去烧些水来让我洗个澡,如今这般我也觉得难受。”

秋爽点了点头出去了,一会就打水进来,迎春在秋爽的协助下洗完了澡,而被秋爽找来的冬莱也已经换好了被汗水浸湿的床单被褥。

坐在铜镜前,看着已经恢复容颜的样子,迎春轻轻叹了口气,一如往常一半的无暇娇­嫩­,可却反而让迎春觉得不习惯。

正给她梳头的秋爽见迎春叹气诧异道:“姑娘怎么了?大正月的叹什么气呢?”

迎春指着铜镜中的自己道:“秋爽,我如今竟看不惯这副容颜了。”

秋爽诧异道:“这又是为何,别的姑娘巴不得有一副清爽的容颜呢,姑娘的容颜虽然不是最美的,可也是极难得,怎么反而就看不惯了呢。”

迎春看着秋爽道:“这么多年跟了我了,你怎么还不了解我这脾气呢,好坏也是由人去说的,我哪里会在意那么多呢。”

秋爽听了笑道:“姑娘还是那般的看得开呢,可既然姑娘看得开,为何反而接受不了如今的自己呢?”

迎春轻声一叹:“人都道容貌好是好事情,可在这府中可却不定是好事,或不是如今是恢复容颜的时机,我还真不想恢复了呢。”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零七章 姐妹相聚

秋爽也知道迎春的脾气,因此一时间也就不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迎春又淡淡一笑:“算了,你听过就罢了,只当我在发牢­骚­就是了,一会我要睡一会,今儿的­精­力耗费了不少,别让人来打扰我就是了。”

秋爽点了点头,把迎春的辫子编了一根大麻花状后,才扶迎春回到已经收拾好的床上躺下,然后又放了帷帐,让她休息。

迎春真的是累了,没多少工夫也就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日早上才算醒了过来。

秋爽众人见迎春醒来,忙过来服侍她起了,然后才收拾房间。

迎春一旁边梳洗边问:“昨儿可有人来过了?”

秋爽点了点头:“晚饭的时候三姑娘和四姑娘来了,不过因为见姑娘睡的香倒也没打扰,只喝了杯茶就离开了。”

迎春点了点头:“她们可留什么话了?”

秋爽摇了摇头:“大伙本就住个院子,两位姑娘若是要找你也是方便的很,哪里还会留什么话呢。”

迎春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秋爽把面纱拿来。”

秋爽奇怪道:“姑娘要面纱做什么?”

迎春淡淡一笑:“还是蒙着好,只是习惯了。”又嘱咐道:“你也莫说出去,只当我还毁容着就是了。”

秋爽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径自去拿了面纱给迎春戴上。戴上后秋爽才道:“姑娘,过两日是正月初五,是财神的生日,姑娘要不要去铁槛寺求财呢。”

迎春听了笑了起来:“你这丫头今儿竟说这话了,你几时见我去求过财神的了,有财没财,三分靠天意,七分靠努力的,若人人求得财神来,这财神爷也忙不过来了呢。不过出去还是要出去的,只是不去那铁槛寺,只去见见大伙都惦念着的人。”

秋爽眼睛一亮:“姑娘是说小院子的那位?”

迎春点了点头:“是啊,一会你让紫鹃她们几个自个去跟二嫂子说一声,只说这妹妹也没个消息,因此想去铁槛寺为妹妹祈福,直到她回来就是了,想来这府中必定是会同意的,然后后日只说我去求神去,就同我一起去就是了。”

秋爽点了点头:“我一会就去跟紫鹃他们说去。”

迎春淡笑一声点了点头。

秋爽服侍完了迎春就匆匆去找紫鹃她们去了,迎春也只笑了笑,随手拿起了一些针线做了起来,虽然也是打发时间的,可如今也只能用这来打发时间了。

一阵嬉笑声,只见都是一身新装的探春、惜春、宝钗和湘云走了进来,湘云一进门就喊道:“冬莱,快把你们姑娘的好茶拿些出来给我解馋呢。”

迎春见状笑道:“你这丫头,才住这里多久,倒越发的疯疯癫癫也,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不过倒也没什么为难,只吩咐一旁的冬莱道:“你且把上次怡亲王带来的碧螺春泡上一些来就是了。”冬莱笑了笑领命而去,很快就上来了茶,又让一些小丫头送上了些许的瓜果糕点。

湘云大大的喝了一口茶,又抓了一块状元糕放嘴中,边吃边咿唔道:“二姐姐这里的茶好喝,这糕点也好吃。”

迎春见了一旁只摇头,探春一旁皱眉道:“你也且慢些,难不成这府中还饿了你不成,如今倒成了饿死鬼投胎了。”

惜春一旁剥着瓜子道:“三姐姐怎么还不知道云姐姐,她可是标准的一大家伙,除了吃就是睡了的那种。”

迎春、探春和宝钗听了都抿嘴偷笑,怕笑出来让湘云下不得面子。

湘云已然抗议道:“四妹妹也别说我呢,你不也一个劲剥二姐姐的瓜子吃。”

惜春清冷一笑道:“那是因为二姐姐这里的瓜子素来就­干­净,因此我才爱吃了些。”

湘云不明白,可迎春探春甚至宝钗都明白这话的意思,宝钗听了温和一笑道:“四妹妹,这话也只我们姐妹几个的时候说说呢,若是被人听了去可也是不好的。”

惜春冷冷一笑道:“我素来是不怕那些的,我比不得你们都是有家的,这也顾忌那也顾虑,我是早没了亲人了,虽然蒙了老太太的恩典在这里住了,可有几个是当我正经主子的,我也想来了,若实在是没个去处,哪一日去了那三千烦恼丝倒也是好的。”

迎春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四妹妹,你又来胡说了,这大正月的,什么好坏的话也别在此刻说了,免得大伙听了都堵了心。”

探春点了点头道:“二姐姐这话说的才是真的呢,四妹妹也别在此刻说这话呢。”

惜春明白迎春和探春是要自己当心,毕竟这宝钗的心机自己也是知道几分的,因此叹了口气道:“二姐姐和三姐姐也别为我担心了,我素来也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

湘云一旁好奇的看看大家道:“你们几个说什么,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如今少了林妹妹,你们也都不理我了不成。”

听湘云提起了黛玉,宝钗的脸微微一变,迎春见了淡然道:“也只望着林妹妹在别处也是安身的。”

宝钗一旁也道:“可不是呢,才进院子的时候就见紫鹃去找二嫂子去了,我问了才知道,她们姐妹几个想为林妹妹去铁槛寺中吃长斋祈福去,好似说若是妹妹不回了,她们也没打算回来的。”

迎春自然知道的,不过却没有表露了出来,只轻轻一叹:“也难为她们的一番忠心了。”

紫鹃她们找凤姐一说,凤姐禀了贾母和王夫人,自然也是同意的,还只夸她们几个是难得的忠心丫头。

第二日迎春找贾母说要去求神,这贾母果然也是答应的,因此定了初五,让迎春带了秋爽、冬莱、司棋、绣桔以及黛玉的紫鹃、雪雁、魅日、春纤、夏末一起去了铁槛寺。

到了铁槛寺,迎春使唤了秋爽,先带了紫鹃她们几个从后门出去,送了她们去小院子,又让她带话给黛玉,只说自己过会去看望她就是了,然后自个就带了司棋、绣桔和冬莱走入了一旁的斋房中。

迎春既然借口是来求神的,自然也是不会马虎的,因此只休息了一刻钟就开始给寺庙中的各尊菩萨罗汉烧起了香来。

才入那十八罗汉殿,竟看见邬思道也在,迎春上前道:“先生何以也在此?”

邬思道见是迎春倒也不诧异,只笑道:“我是来看这降龙罗汉的,据说这人间活佛济癫就是他的转世,我是不明白,既然是转世,何以还有这降龙罗汉。”

迎春听邬思道这话笑道:“先生今儿怎么也纠结起这东西来了,这降龙下不下凡又有多大的关系,即便是他转世成了济癫活佛,那就不会再有罗汉菩萨补了这位置吗,素来我们这人间少了个官位的还有人补呢,何况是这佛位,想来还是有能人在的,因此先生何必执着这降龙是否那降龙呢?”

邬思道听了笑道:“也是我多想了,既然你如此我,我且问你,你这迎春和还是当初那个迎春?”

迎春迷惑的看着邬思道:“先生何出这话呢?”

邬思道看着迎春道:“那时候的迎春带的木讷面具,因此也就少了麻烦,可如今的迎春好似渐渐开始展露出了自己的聪慧,这样的她若是早知道今儿要展露的,何苦当初苦苦装傻。”

迎春一震,她突然发现原来好多事情都是因为她自己逐渐显露了前世的才华才如此的,她不应该太耀眼的,虽然木讷不会有人注意,也会让人给遗弃,可至少木讷会让她安全很多的。”

迎春有些悔不当初了,若不是自己的忽视了掩藏,也不会惹得那允祀和耶律鸿玺对自己念念不忘。

邬思道看着迎春变幻不定期眼神笑道:“怎么?”

迎春叹了口气道:“先生说的不错,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个引出来的,虽然未曾让一些人发现真正的我,可如今这般的局面想来也是我引出来的,若是我早发现了,也不至于有今儿这样的结果。”

邬思道一旁道:“既然如今你已经发现,那么你当如何做?”

迎春不答反而看着邬思道:“先生可有好的良策?”

邬思道笑道:“你素来都是自己做主的,何时也要别人给你出主意了。”

迎春轻声一笑:“倒是先生了解我呢。”

邬思道听了这话,微微一愣,然后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微笑道:“也不是特别了解你,只是明白你的个­性­而已。”

迎春也不多说,又看了邬思道一眼:“如今四爷登基一年多了,先生为何宁愿在此也不愿再出山相助呢?”

邬思道听了,微微一笑,然后抬头又看了看眼前的降龙罗汉才道:“何必呢,能助他登位证明我的才能就可以了,何必再去搅那一池子水,他不需要我多扶持的,因为他的能力早已经超过了他当雍亲王时候的能力了,他已经逐渐成为一个真正的的帝皇了。”

迎春点了点头:“是啊,也只他能坐这位置了。”

然后两人再没有说话,直到这铁槛寺的主持进来看见两人道:“两位施主倒也是兴致呢。”

迎春看着主持笑道:“主持,如今这里可安静?”

主持听了迎春的话笑道:“佛门圣地,有几人敢随便来闹事情呢。”

迎春听了笑道:“如此,一会可要让主持费心了。”

主持笑道:“知道姑娘的虔心呢,所以在后面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姑娘只去就是了。”

迎春对主持施了一礼,然后才朝铁槛寺的后门而去,果然后门已经准备了一辆车了,迎春让司棋和绣桔留下只带了冬莱轻装而去。

才走进小院子的门口,只见黛玉已经在院子里等了,一见迎春就扑了过来:“二姐姐,你怎么才来?”

迎春笑道:“才多长时间没见呢,你倒是变得顽皮了许多了?”迎春打量黛玉,只见黛玉一身的紫­色­香罗狐皮袄,领子和袖口上镶满了染了紫­色­的狐毛,一头的青丝挽了个高耸的牡丹髻,也只带了一簇用狐毛做成的拳大的绒花,耳边带的是紫­色­的璇玉耳坠,眉间少了些许的忧愁,神情也更多了些风流,想来这胤禛把她保护的极好。

迎春随手给黛玉端正了扑来时碰歪的绒花道:“妹妹都十四了,也快大了,明年都及笄了呢。”

黛玉见迎春这般说话,笑道:“二姐姐这话说得好似自己都成了七老八十似的了。”

迎春笑骂一声:“贫嘴,几个月没见,你是愈发的贫了,想来是四哥对你太好了呢。”

黛玉红了脸:“二姐姐说什么话呢,四爷忙着呢,哪里有什么对我太好的。”

迎春双眉一挑:“到如此说来,四爷好似虐待了妹妹了。”

黛玉的脸颊是更红了:“二姐姐,别胡说呢,哪里有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要给你二姐姐告状呢。”胤禛一身便服走了进来,身后跟了李德全。

众人见状忙行礼,胤禛微微一笑道:“今儿朕是私访,大家也少礼吧。”

黛玉一旁道:“今儿怎么有空来这里坐了?”

胤禛拉了黛玉的小手走进房中坐下后才道:“我听说今儿你二姐姐来看你了,所以也就特来看看。”

迎春听了笑道:“感情四哥是怕我拐了林妹妹了。”

胤禛也不否认道:“自然了,你这丫头若诚心要拐个人,朕哪里去找玉儿。”

黛玉正接过紫鹃送来的茶递给胤禛,听了这话瞪了他一眼:“四爷说的是什么呢,二姐姐才不是这样的人。”

迎春笑笑倒也不在意,只接过了雪雁送来的茶道:“妹妹,如今我可是把你这几个贴心的丫头都送了来了,想来你也可安心了。”

黛玉看着迎春道:“哪日二姐姐来了这里才是我能最安心的呢。”

迎春笑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四哥,劳你把这盒子的东西转给六爷。”

胤禛疑惑道:“这是什么?”

迎春笑道:“又是一年过去了,总也是要找的,这里面是百年沙漠红莲,如今也就少了那千年雪莲和万年龟血了。”

胤禛接过,看着迎春:“你是如何得到的?”胤禛可是皇帝,自然凡事也要弄个明白。

迎春微微一笑,指指自己的脸:“意外啊,用这张脸换来的?”

胤禛和黛玉都迷惑的看着迎春:“什么意思?”

迎春再度一笑:“我用毒自毁了容颜,多亏了那孟太医竟然说百年沙漠红莲是解我毒的好药,我虽不在意,倒不想让廉亲王找到了,正月初一的时候给我送了来。”

迎春虽然是简单几句交代了,可胤禛知道绝对不会这般简单,因为允祀对迎春的心他也是知道了,看来迎春必定是欠下了一个极大的人情债了。

黛玉虽然不明白里面的一切,可也是知道迎春毁容的事情的:“二姐姐那你的容颜……”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零八章 亲人骨­肉­

迎春淡淡一笑,拿下了面纱:“得了这东西,我自然只有解毒了,不然不就成了谎言了。”

黛玉仔细的看了迎春一会,确定迎春脸上没有任何痕迹才满意的笑道:“好在二姐姐算是恢复了。”

迎春见黛玉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也是一阵暖流,笑道:“傻妹妹,我也不过是为了避免麻烦,倒不想也吓不走他们,所以索­性­趁这个机会解毒了也是好的。”

胤禛点了点头:“我会把这花给老六的。”

迎春又道:“别告诉他这花的来历,我欠的情,总一日还当我来还,若被他知道了,只怕他会难过的。”

胤禛看着迎春,不语,黛玉一旁道:“二姐姐为何这般的想法呢。”

迎春叹了口气道:“他素来做事情是凭自己的好恶的,仿似那一阵风,一阵急一阵缓,一阵可以如春风温暖,一阵也能如飙风一般可怕,所以这件事情若告诉了他,怕又会起什么风浪。”

胤禛看着迎春,不由得为风无痕庆幸,竟有这样的奇女子为他默默付出:“只是若有朝一日他知道了又如何?”

迎春轻声一叹:“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如今暂且也只能如此了。”

胤禛点了点头:“多谢四哥能理解。”

黛玉见了也只一叹,倒也不再说什么。

胤禛又道:“再过数日就是元妃省亲的时候了,想来你们那府也忙的差不多了。”

迎春点了点头:“还不都是四哥你搞出来的,如今倒好了,那府中可是都掏的差不多了。”

胤禛听了一笑道:“就是要掏空了他们,谁让他们算计了玉儿的,虽然玉儿不计较,可不代表朕不计较。”

迎春听了点点头,然后对黛玉道:“看来你家这个也是挺爱计较的。”

黛玉一听,只红了脸颊跺脚:“二姐姐说什么啊,什么我家不我家的,四爷何曾是我家的了?”

胤禛看着一旁红脸娇嗔的黛玉只笑不语。

迎春却好奇道:“四哥,何以这几个月,你还没搞定林妹妹啊。”

胤禛利如剑的眼神冷冷看了一眼迎春:“这事情好似都不该是你管的。”

迎春也不怕胤禛的目光,只是笑笑:“我这还不是想早点让林妹妹定了下来,也省的你心里放不下。”

黛玉的脸更红了:“二姐姐都没嫁,少来扯我的。”

迎春诧异道:“这也管我的事吗?”

黛玉虽然红着脸,可嘴也不饶人的:“自然了,二姐姐都十六了。”

迎春的心一跳,十六,不知道为什么,迎春总觉得自己的十六岁绝对不会平静,不觉有些发呆。

黛玉一旁见迎春发呆有些奇怪,看看胤禛,似乎胤禛也有些奇怪迎春的发呆,因此过去拉了迎春的手道:“二姐姐,你在想什么?”

迎春回神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然后看着胤禛:“这次元妃省亲,倒也是转折。”

胤禛看着回神的迎春:“怎么?”

迎春笑道:“元妃省亲,可年妃没有省亲啊,这年妃可是有皇贵妃头衔的呢,如此的情况,你说这年妃能不恨这元妃吗,自然她自会跟年羹尧联系了,想来那年羹尧以后也不会放过贾府一丝一毫的。”

胤禛的眼神一闪:“你是说用年羹尧对付贾府。”

迎春摇了摇头:“不是,是用四大家族对会年氏家族,我不信四哥你会不知道如今年羹尧在逐渐坐大中。”

胤禛听了点头:“这一点朕也有所察觉,所以朕才要老六去了西宁,一是监视那年羹尧,二是监督允禟。”

迎春听了轻声笑道:“原来四哥也是只狐狸。”

胤禛微微一愣:“朕哪里是狐狸了?”

迎春笑道:“若不是狐狸,四哥何以要让允禟去那西宁,与其说是让年羹尧监督允禟,还不如说是四哥想看他们勾结,如此这贪污之风也能一网打尽。”

黛玉一旁惊讶道:“二姐姐的意思是四爷是用八爷做鱼饵。”

迎春只一笑:“我可没如此说。”

胤禛喝了口茶,对黛玉道:“我也没那样说。”

黛玉嘴一撅:“还不都是这个意思。”

迎春只笑笑,然后也端起了茶杯。

胤禛见了笑道:“这事情也只想想,这年羹尧可不是普通的鱼啊。”

迎春听了也只一笑,的确现在的年羹尧不是普通的鱼,而是一条鳄鱼,凶狠也难搞定。

胤禛从迎春的笑中也看出了端倪,也明白了迎春没有说下去的理由,只是不想让黛玉知道太多的血腥,黛玉的清澈是他们这样的人最需要的,因此如今的黛玉是正好的,没必要让她去经历太多的陌生世界。

又坐了一会,迎春才站起来告辞道:“也该走了,今儿主要的目的只是把紫鹃她们送过来,如今目的达到了,我自然也该回去了。”

黛玉不舍的拉着迎春:“二姐姐,你何时再来?”

迎春看了黛玉一眼:“一有机会我就来看你。”

黛玉点了点头,胤禛吩咐李德全让车子准备好,迎春不再看黛玉,而是和胤禛打了招呼后就离开了。

任何时候都是相聚是欢喜的,分别的痛苦的,迎春不想看到黛玉含泪的目光,那会让她心软。

偷偷回到了铁槛寺,然后从前门坐上回贾府的车子,就这样回去了。

迎春回府后,因为已经是传饭时间,原本迎春是要去贾母房中的,不过因为除了黛玉和胤禛还没人知道她恢复的容颜,而她也暂时不予人知道,所以也就直接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好在住的地方本就是有小厨房的,因此也就随便用了些后就休息了。

第二日迎春才去给贾母请安,到的时候只见探春、惜春已经在了,连宝钗、湘云和薛姨妈也在。迎春上前施礼。

贾母见了笑道:“昨儿去寺庙可顺心。”

迎春点了点头:“也是顺心的,我也已经嘱咐了主持好生待紫鹃她们,想来也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贾母点了点头:“也难为那几个丫头那般的忠心,只可惜你那妹妹也是个没福气的,到如今都没个踪影,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贾母真的很叹惜,因为依照黛玉的容颜和姿态,想来无论是嫁了那允禟和允禵都是好的,可偏就没个信息,也不知道是生是死的。

迎春自是明白贾母的意思,不过嘴上却道:“老太太疼妹妹素来大家都是知道的,说不定妹妹在别的地方也是极好的。”

贾母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这般的巴望了,我这群儿女中原本就疼你那姑姑,偏去的早,好容易拉拔了她的女儿,如今到也没了消息,也不知道这造的是孽。”说着拿出一方手绢擦拭泪水,可其中又有几分真情意呢,想来除了她自己也无人知道了。

宝钗一旁见状忙上来安慰道:“老太太也别想那么多了,想来是各人总是有各人的机缘的,这林妹妹说不定哪日也就回来了呢。”

贾母听了,也就展颜笑道:“如今也只能这般的想了。”又看了宝钗一眼道:“倒是姨太太会调教人,瞧这宝丫头,可越发的水灵了。”

薛姨妈听了忙谦逊道:“老太太过奖了,这丫头哪里有老太太说的好呢。”

宝钗红脸道:“老太太也别取笑我了,我再好也比不得老太太年轻时候呢,听长辈们说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可也是有名的美人呢。”

贾母听了呵呵一笑道:“瞧这张巧嘴都赶得上凤丫头了,我瞧着也是喜欢,索­性­不如做了我的孙女得了。”

薛姨妈一旁笑道:“老太太又夸她了,小辈们的,哪里能这般的夸奖了。”

一直坐贾母边上的湘云突然道:“老太太若真喜欢宝姐姐,我瞅不如就收了做孙媳­妇­才好呢,这爱哥哥和宝姐姐也是相当的呢。”

贾母听了,不觉点头道:“云丫头这话可说我心坎了。”

宝钗红了脸,羞涩看着湘云:“云妹妹又来打趣我了,自个今年可是要出嫁的,如今倒也开始管我们的了呢,总算也体现出一些当家­奶­­奶­的架势了。”

湘云听了忙躲到贾母怀中:“老太太您瞧瞧,这宝姐姐又欺负我了,你若是不给我做主,我可是不依的。”说完就直蹭贾母的怀。

贾母一边笑着,一边拍湘云的背道:“你这小猴儿,也别直蹭我这老骨头了,我可被你蹭散了。”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好在迎春蒙着面纱,因此没人发现迎春面纱下的笑是冷笑,冷眼看着这一幕,看着宝钗的做作和湘云的被利用,想来湘云会如此说也是宝钗时常提示而来的。

才笑着,只见王夫人和凤姐走了进来:“给老太太请安。”

贾母看见她们笑道:“老太太放心,凤丫头都准备好了的,我方才也已经查过了,如今也只等娘娘来就是。”

一旁的凤姐接着道:“老太太放心吧,凡是娘娘来当日用的盘子,垫子,碗,瓢,筷,碟,茶盅、茶盏,照的灯、笼,熏的香,谢恩用的炉、点的檀香,要喝的水、茶叶,吃的各类­干­果都已经准备好了,连那日要在前面当差的几个丫头婆子也已经挑选好了,戏班子也已经请好,只等娘娘当日游完园子就开戏,酒水用的也是五十年的女儿红,瓜果蔬菜我也专门让人负责在当日的四更前送入,如此才能让娘娘吃到最新鲜的呢。”

贾母点了点头:“娘娘当年在家的时候最喜欢吃的是紫沙千层糕,可别忘了做。”

凤姐点头道:“老太太放心,早准备下了,这做紫沙千层糕的师傅还是琏二特地从江南给请来的。”

贾母听了满意一笑:“钱财也要用到刀口上,如今娘娘省亲,是多么大的荣耀,可不能让人看差了我们府中,一应的排场用度可都不能省的。”

王夫人和凤姐忙答应了下来。

迎春见众人转话题到了省亲的事情上,因此告辞离开了贾母的房间。

贾府如今用的这般的排场可惜他们终究不知道这是胤禛对他们的惩罚,惩罚他们贪了黛玉银子,还满心欢喜的以为府中荣耀也即将到来。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四更才过了一刻,贾母就差使鸳鸯来叫众姐妹去前厅了。

迎春叹了口气,梳洗好了,换了一身浅紫苏绣的云锦棉袄,头发也是挽了望仙发髻,用一根紫­色­的玉钗点缀了,倒也清爽,又拿了紫­色­的面纱蒙住了脸,然后才带了司棋和秋爽同探春惜春她们一起逶迤到了前厅。

不想这元妃到的时候都已经巳时了,一时间见了亲人倒也是双泪纵横。

哭了一会,元春看了一旁的迎春、探春和惜春一眼道:“各位妹妹也是大了,听说三妹妹更要参加来年的选秀,如此倒也是好的。”然后又看了一眼迎春:“二妹妹的事情,我也是听说了的,二妹妹也当看开一些,毕竟容貌不能替代一切的。”

迎春淡淡回礼道:“娘娘挂心了,迎春本就蒲柳之姿,因此倒也不为自己如今这容颜担忧。”

元春听了点了点头:“如此也是好的。听闻廉亲王和耶律旗主很关心二妹妹,二妹妹如今这年岁也是不小了,当也要多想想自个的事情才是呢。”

迎春微微施礼道:“娘娘说的是,只是如今迎春容颜被毁,哪里能去污了廉亲王和耶律旗主的眼的。”

元妃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宝玉却开口了:“大姐姐别一来就说二姐姐的事情了,我们这府又不是不能养活了二姐姐,那些府外的人哪里能配得二姐姐的。”

元妃素来也是疼爱宝玉的,因此虽然想让迎春早早嫁了,可却也不在这会开口了,只问旁边的贾母:“如今可有外戚来了?”

贾母点了点头:“你薛家姨妈和妹妹在,还有史家的妹妹也在的,偏也是个意外,倒没个缘再见那林妹妹了,今儿既然巧,就让薛家姨妈和宝钗妹妹、湘云妹妹进来吧,既是一家人也就叙叙家常好了。”

王夫人听了忙使人去使唤了薛姨妈、宝钗和湘云进来,又是一番的见礼和客套。

如此客套热闹一直到凤姐进来请元妃游园了,才算是结束了。

从游园到吃住,虽然不过是短短几个时辰,却也让贾府付出了不少的雪花银。

元妃走了,迎春却知道,贾府的盛世也开始滑坡了,虽然表面上贾府的风光更胜从前,可惜贾府的钱财却已然被掏空。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零九章 听书获讯

迎春不得不说胤禛真的狠,为了黛玉竟用这样的方式挖空贾府的一切钱财。

不过迎春并没有在乎,其实在她心中也许贾府倒了才是最好的。

过了两日,到了正月十八,元妃赏赐了一些玩意下来,迎春见了淡然一笑,也不过是些纸张墨研的,本就不值钱,倒是据说宝钗和宝玉共同得到了一串的檀木麝香珠子。

迎春也不爱打听这些事情,而且也没必要。

这日,迎春还是在园中看着那棵木棉树,心中也不曾想别的事情,倒不想,这耶律鸿玺却来看望她了。

迎春看见耶律鸿玺有些诧异,但还是行礼道:“旗主怎么来了,如今是正月,也是一年的开头,想来也是忙碌的,怎么旗主好似反而闲了似的,竟如此自由的出入这女儿院子。”

耶律鸿玺也只笑了笑才道:“正因为是正月才来看你的,如今你也十六了,论岁数也是不小了的,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迎春有些好笑道:“什么想法,本也不过十六,又不是六十,哪里这般急了。”

耶律鸿玺听了笑了起来:“这话说的,你们汉家女儿不是说光­阴­似箭,青春过了可是不会再来的。”

迎春淡淡一笑:“可我说的也是实话,也不过十六,何必如此急着让自己出嫁。”

耶律鸿玺摇了摇头:“你也知道你们这府,如今也算是危机重重的,你若是没个归处,我倒也是不放心的。”

迎春听了也不在乎,只随手摘了一片的木棉树叶子才道:“即便是危机重重,如今暂时也不会算计到我什么的。”

耶律鸿玺也不勉强:“我也不勉强你,只是提醒你,无论如何,我可是要等你的。”

迎春摇了摇头,对耶律鸿玺的话也不在意,只淡然道:“耶律旗主,你如何能说这话,迎春可不想成了什么祸水,也当不起的。”

耶律鸿玺霸道一笑:“没人敢说你是祸水的。”

迎春轻轻一叹也不跟他多说什么,有时候多说了反而显得无奈,不如不去理会。

耶律鸿玺又站了一会才离开,也不曾进入屋中喝一口茶,迎春也没送他,因为迎春如今只望能早日找到那些能医治风无痕的药才是好的。可却一直没有什么消息。

其实迎春也明白这些东西总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在如今也就差那龟血和千年雪莲了,虽然难找,但相信还是会有的。

过了正月就是二月,黛玉的生日就是二月的花朝节,迎春素来是把黛玉当作自己的妹妹的,因此哪里能忘了这日子了,迎春没忘,自然胤禛也不会忘记,他知道黛玉如今的心愿就是和迎春见面,因此在花朝节来临之前,派李德全去接迎春。

迎春原本想暗暗去一趟小院子的,这胤禛这般一来,自己虽然可以去见黛玉,可也给她留了不少的麻烦。

迎春毁容后,胤禛虽然常派太医来,可终究很少来接迎春的,如今胤禛再度来接迎春,在贾府所有人的眼中认为胤禛并没有忘记迎春,因此纷纷催了迎春去。

迎春也只轻轻叹了口气,随李德全走了,至于以后的烦恼以后再说吧。

到了小院子,只见黛玉早已经翘首待望了,一见迎春就忙奔了上来:“二姐姐,你可来了?”

迎春见状笑道:“能不来吗,你那四爷都花了这排场,我不来也只得来了。”

黛玉微微瞪了迎春一眼道:“二姐姐一来就取笑我呢。”

迎春笑了笑:“我也不取笑你了,只是你那四爷竟让李谙达来接我,想来以后也是没得清净日子了,不过如今能见你倒也是好的,且也不管这烦心事,只进屋去吧,若是冷了你了,回头可又是我的罪过了。”

“二姐姐。”黛玉娇嗔一声,可还是和迎春携手走进了有凤来仪。

黛玉亲手给迎春奉茶后才道:“暗香浮动早收拾好了呢,就等姐姐来住。”

迎春微微一笑,然后从怀中拿出一盒子道:“知道后日是花朝节,也是你的生日,我也没什么送你的,只送你个小玩意,无聊的时候也能乐乐。”

黛玉笑着打开,只见里面横躺的是个半尺来长的小圆柱,黛玉诧异的拿起来,这圆柱的外面都是用黄铜做的,柱体上刻满了一些花卉图案,黛玉再仔细打量,只见这圆柱仿似空的,而一头用透明琉璃给遮了,她一看,竟发现柱里面有些花型,因此好奇的瞧了起来,想不到这手一颤,这花型有换了花式了,黛玉惊讶道:“这莫不是就是常说的万花筒。”

迎春点了点头:“这也是我上次了出去的时候,在集市上无意发现的,因此买了来,本就是打算给你解闷的。”

黛玉又瞧了一会才道:“也怪不得这个名字,果然是千变万化的,也煞是好看的。”

迎春一旁道:“你喜欢就好了。”

又说了一会子话,迎春才回暗香浮动休息去了。

转眼就到了花朝节,古有“花朝节”,又叫“百花生日”、“花神生日”和“扑蝶会”。所谓“花朝”实指百花竞放之时。这一日也是踏春赏花,女子步出闺门剪彩头Сhā花以图个吉祥。

胤禛为了不让黛玉遗憾,因此就派了血滴子高手暗中护了黛玉迎春出门,好在黛玉和迎春都是一人一顶的纱帽,倒也无人知道她们是谁。

次日的京城御街上摆满了各­色­的花摊,迎春和黛玉慢慢逶迤,慢慢观看,原本因为这日就是女子出门的日子,因此街上的女子倒也是络绎不绝。

黛玉素来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的,因此也不过逛了一会就有些乏了,她拉了拉迎春道:“二姐姐,这人来人往的我也有些乏了,不如我们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迎春点了点头:“也好。”于是对暗中的血滴子打了招呼,很快血滴子就来告诉迎春和黛玉在前面不远的茶馆给两人找了雅室了,于是迎春和黛玉就朝茶楼而去。

这雅室也却挡得住一个雅字,四周都是用朦胧的紫­色­云纱分割了,因此只有里面看得到外面的,外面的人是看不到里面人影的,凑巧又有人在说书,因此这茶楼倒也清净的很。

“众位可能不知道,这孙家可是大同的望族啊,而且那孙老爷在世的时候可也是个有名的善人,每年造桥铺路从不落人后面,可虽是如此,竟然年过半百也没个后嗣,好在这孙老爷也是看得开,整日倒也是乐呵呵的。

想来是这老天也总算是开眼了,看到了孙家的善德了,因此天降祥瑞,那孙夫人竟然在四十岁那年,老蚌生珠,给无后的孙家添了一子。这孩子一落地,孙老爷就给他取名叫绍祖,不名叫耀宗。

话说这孙绍祖也是个怪人,从小就不喜欢念书,对于书本上的东西,也是略微识得几个字,可却是个好武之人,自幼就天生一副好力气,如今更是年纪轻轻就在京城待职。可惜的是,这孙绍祖虽然看起来是长得不错,却是个风流爷儿,这花街柳巷八大胡同倒也没一个不知道他,偏那孙老爷也是溺爱他的很,从来是舍不得骂一句,舍不得打一次,如今双脚一伸,自个是去了,倒也给那孙绍祖留了万贯家财的。”那说书的一旁正使劲的说着。

正喝茶的迎春听了微微一愣,孙绍祖,不是那原著中迎春的丈夫吗,迎春皱起了眉头,原本只当这是个虚幻人物,不想还真有此人。

“刘老,既然这孙绍祖这般的风流,也不怕得了病吗?”下面有一无聊人士如此一说,这外面的人倒也是哄堂大笑。

那说书的摇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这孙家有一件宝贝,只要这宝贝在,若不是自然的生病死的,就算是万毒也能解。”

“什么宝贝?”下面的人都好奇了。

这说书的神秘一笑道:“龟血。”

“龟血?”下面的人又是哄堂大笑,有人起来道:“刘老,这龟血有什么好的,你若要,我杀一万只乌龟给你都成呢。”

刘老摇了摇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这龟可不是普通的龟,是万年的神龟,据说还是孙家的先祖在一次出海的时候无意中得到的,只要每人喝这龟血一滴,就能一生祛病保身呢。”

万年龟血,迎春微微一愣,想不到这龟血的踪迹竟然是在孙家,迎春开始沉吟,该如何才能得到这龟血呢。

黛玉看着沉吟的迎春有些好奇道:“二姐姐你怎么了?”

迎春回神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黛玉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二姐姐有什么心事呢?”

迎春笑道:“哪里那么多的心事了,也不过只是在想这龟血到底是什么东西。”

黛玉一旁诧异道:“姐姐怎么好奇那龟血了?”

迎春摇了摇头:“只听着有趣所以才好奇的。”迎春不想告诉黛玉,免得黛玉为自己担心。

既然这龟血有了下落,迎春总会想法子得到的,因此倒也不急。

两人又逛了一会才回到小院子,不想胤禛竟然已经在小院子中看书。

黛玉好奇道:“四爷怎么在这里?”

胤禛见黛玉和迎春回来了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多玩一会。”

黛玉摇头道:“都是人来人往的,瞧着也没个一丝的,何况也乏得很。”

迎春看了看胤禛,又看看黛玉道:“你们先聊吧,我且去梳洗一下。”也不等黛玉说话,就径自回了暗香浮动。

胤禛见迎春走了才走到黛玉旁边,拉了黛玉的小手走进屋内:“路上可有什么事情?”

黛玉笑着摇了摇头:“没呢,只和二姐姐在茶楼坐了一会就回来了,听了人爱一会子书,我出生还不曾这般自由过呢,以前别说听书,想出来都难的。”

胤禛看着如此兴奋的黛玉,眼中是迷死人的温柔:“你很喜欢听书?”

黛玉娇笑着摇头:“也不是,只是觉得那些故事很­精­彩,听了也开心呢。”

胤禛听了笑道:“这也容易,你若是要听,明儿给你请个说书的来,也让你听个高兴。”

黛玉摇头道:“做什么专请一人的,也是浪费了,如今你凡事都­精­简着,哪里能为我破费了的,若我真想听了也只告诉你,让你派人送我去听就是了,何苦多浪费了那银子呢。”

胤禛看着黛玉,眼中全是佩服和怜惜,在他身边的女人,从没有一个如黛玉这般为他着想的,个个都巴望着他的赏赐,连自己的那些兄弟也设计着自己,因此此刻听了黛玉的话,心中是更加的感激,感激康熙给他留了这样一个知心人。

见黛玉眉间似乎有些疲倦,因此皱眉道:“是不是身子不爽啊,怎么看你似乎竟疲倦的很呢。”

黛玉摇了摇头:“也不是不爽,想来是刚刚街上走乏了,早知道人多也就不出去了。”

胤禛听了笑道:“哪里有你这般的,今儿可是你的生辰呢,倒没见过你这般累的寿星。”

黛玉听了不觉笑了起来:“哪里来的什么事情,只也不过大了一岁呢。”然后俏目一转看着胤禛:“既然是我生辰,又给我备了多少礼了,那些黄白物我可是不爱的,你若不是个特殊的礼物,我也不受的。”

胤禛听了哈哈大知,点了点黛玉的鼻子道:“怎么觉得你这丫头竟和我过不去似的,素来多少人要我打赏呢,偏你还嫌,不过我也没什么黄白物给你,原本你还是我的债主呢,哪里还能给了你黄白物的。”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一支钗,竟然是一支朴实的紫檀木钗,黛玉拿过一瞧,只见上面是一朵芙蓉花,钗子的一面竟然刻着字,‘送最爱的玉儿,禛’。

黛玉眼睛闪闪盈亮,看着胤禛:“这是给我的。”

胤禛点了点头:“前几日趁着夜­色­空的时候做的,倒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呢。”

听了胤禛的话,黛玉眼中有了泪水,她知道胤禛哪里又什么空闲的时候,想来是牺牲了睡觉休息的时间给自己做的,他素来生在皇家,虽然也见识过一些贫苦百姓的困苦生活,可也不曾亲手做过什么,想到这里,她翻开他的手一看,果然手指上还有些许的刀痕,想来是雕刻这玩意的时候划开的,不觉热泪落在了胤禛的手上。

胤禛见黛玉哭了,心一慌:“怎么了,好好的哭了,可是不喜欢?”

黛玉使劲摇头:“很喜欢,可是你的手……”

胤禛明白了,他把黛玉拥进怀中道:“傻丫头,哭什么呢,也不过是伤了一些手而已,如今可都好全了的。”

黛玉抽噎道:“下次不要这样费心了,我宁愿不要过什么生辰,可也不爱看你受了伤的。”

胤禛的心中充满的甜蜜,保证道:“好,我答应你,绝对不这样做了。”然后拿出手绢给黛玉擦了擦泪痕才道:“如此可别哭了,不然还当原本那风华绝代的林姑娘成了一只猫咪了呢。”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一十章 竹茗梅晌

黛玉听了不觉‘扑哧’笑了起来,这胤禛在别人眼中总是一副沉稳冷漠的样子,偏在这里倒成了一个逗人的人,也没了他朝廷上的样子。

胤禛见黛玉笑了才松口气道:“笑了才好呢,我这辈子也没什么怕的,就怕你的泪水了,看来你还真是我的克星了。”

黛玉知道胤禛对自己的情,羞涩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道:“我知道的,我也是明白的,这辈子横竖我都等你的,因此我不会让自己有什么闪失的。”

胤禛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如今我这身边的亲人一个比一个少,能说上心事的也只有,老六、十三、十六、十七和你了,即便是耶律皇叔,我也不敢说太多,而老六虽然是我亲弟弟,可我们总是聚少离多,十三、十六和十七又各是有家的,因此好坏也是不能随便跟他们说的,如今只有在你这里我才能有一丝的轻松和快乐,因此,玉儿,千万别离开我。”

黛玉反手抱住胤禛的腰,把头埋入他的怀中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没了你,我才是真正没有生趣呢。”黛玉大胆说出这话后,双颊瞬间通红起来。

胤禛满怀的喜悦,紧紧的抱住怀中人,连眼中都有喜悦的神采。好一会放开了黛玉,从黛玉手中拿过那紫檀木钗,给她Сhā在发髻间。温馨和深情这一刻已经深深萦绕住了两人的心。

迎春回到暗香浮动梳洗后,并没有出去找黛玉和胤禛,而是躺在了长榻上,心中却盘算着如何才能得到那孙家的龟血。

既然如今迎春是她,她自然不会去走那老路,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和那孙家有任何的纠葛的。

迎春闭上眼睛,思索了该如何做,虽然那说书的人说了个大概,不过迎春也不是那些盲目的人,看来有必要让人去把孙家的底查清楚了才成。

司棋进来的时候就见迎春这般的闭着眼睛,只当她睡了,因此轻轻给她盖上薄被。

迎春感觉到身边有人睁开了眼睛,司棋见迎春睁开眼睛:“姑娘醒了?”

迎春淡淡摇头:“也不过是闭目休息一会,并不曾睡了过去。”

司棋扶起迎春道:“姑娘换件衣服吧,林姑娘那里派了雪雁来传饭了呢。”

迎春点了点头,起身,司棋熟练的拿出一身橘­色­月锦长袄给迎春换上,又给迎春梳了一个半月髻,才扶了迎春出去。

走进有凤来仪,只见胤禛和黛玉早已经入座,黛玉见迎春进屋,忙过来拉了迎春一起坐下才道:“二姐姐怎么这会子才出来呢。”

迎春听了笑道:“想来是刚刚累了,竟不觉在长榻打盹了一会,所以才来晚了的。”

黛玉听了笑道:“想来二姐姐倒也是懒了的。”

迎春也不在意,只道:“如今也是有些饿了,不如先用餐吧。”

胤禛使人上菜,用餐的虽然也不过三人,也不见说什么话,倒也是温馨的很,尤其迎春看到黛玉和胤禛只见那一丝眉目间的情丝也是明白两人早已经心意相通了的。看着他们不觉想起了风无痕,如今去西宁也有段时间了,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

迎春淡淡喝了一杯酒,只看着胤禛把黛玉爱吃的东西夹给黛玉,黛玉素来胃口就不大,见碗里一堆东西,皱眉撅嘴道:“这都是我一天的食物了,哪里吃得了。”

胤禛见黛玉撅嘴的样子好笑道:“吃不完,剩下就是,何必摆出这一副样子,不明白的人还当我欺负你了。”

黛玉流目一转,然后把碗中的东西又拨到了胤禛碗里:“你每天上朝下朝的,也是累的,应该你多吃点才是,这样你才会健康。”

胤禛知道黛玉素来也是真吃不了怎么多,倒也不推脱,只道:“平时就是挑嘴的吃,如今又不多吃,你这身子哪里能调养的好。”

黛玉当做没听见胤禛的话,只认真的吃了碗里的东西,见这样顽皮的黛玉,胤禛也只得叹息一声而不再说什么。

迎春嘴角含笑,酒杯却不曾离手,只看着两人之间的温馨和默契。

黛玉抬头看见迎春的笑,诧异道:“二姐姐怎么了,都不吃菜。”

迎春喝下杯中酒才道:“见如今林妹妹如此幸福的样子,想来林姑父见了也是开心的。”

胤禛和黛玉都明白迎春的话,胤禛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迎春:“你也只放心就是,我这辈子是不会负玉儿的。”

迎春点了点头:“信,我知道四哥是一诺千金的人,自然是信的。”

胤禛看着迎春好一会才道:“老六想来很快也是能回来了的。”

迎春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如今我倒也不担心他,只他安全也就是了。”

胤禛点了点头:“听说耶律皇叔和老八可对你都是一片真心啊。”

迎春听了笑了起来:“世间只一个迎春,也只一颗心,哪里还能管多余的心。”

迎春的话很淡,可何尝也不是残酷,她只一颗心,却不能给耶律鸿玺和允祀,这早已经是注定的事实。

三人用餐倒也简单,只是因为黛玉生日所以就有一碗长寿面,黛玉也不过象征­性­吃了一筷子,其余的倒都是落了胤禛的肚子。

用完了晚餐,胤禛说了一会话也就离开了,黛玉想来白日玩得累了倒也早早歇了去,只有迎春竟没有半点的困意,想来是那龟血的消息冲击着她。

她走到院子中,吹着有些凉意的风,心口也是有些沉闷的。因此决定出去走走。

换了一身衣服,迎春飞出院子,随意找了一处高处的屋顶,看着远方的灯火。

灯火时闪时灭,增添了一种夜的朦胧魅力,此刻的迎春一身的月白狼皮劲服,脸上戴上了那张玫瑰的面具,一头的长发也随意的用一根月白绸带绑了,此刻的她不再是白日那个清冷淡漠的贾府二姑娘,而是那充满神秘­色­彩的玫瑰幻影。

迎春感觉心头有些压抑,所以展使飘幻随意找了个方向飘去,如此一直到莫名的郊外,才算是发泄了一些沉闷。

想来也是纾解了些许的闷气,因此她慢慢的走在了郊外的一条小径上,小径的两边都是树林,因此虽然幽静却也是漆黑一片,好在迎春是练武之人,素来也是能夜间视物的,自然也就不怕。

不知不觉倒也走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池塘边,原本以为在这样夜间的访客只会有她一个,不想竟发现不远处还有两人。

迎春因为是站在暗处,再加上身边有一棵大树的影子挡住了她的身影,所以那两人并没有注意,不过迎春却看清楚了那两人的脸,倒不想竟是那和德妃允禵勾结,在康熙百日时候行刺胤禛的竹茗,而且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只是一人白衣,一人蓝衣,同样的如玉容颜,同样的高贵气质,只是那白衣显得洒脱淡然,而蓝衣人显得霸道豪气。

迎春认出那蓝衣的是竹茗,倒不想那白衣人又是哪一个。

竹茗看着眼前人,同样有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可却偏偏多的是淡漠和平和,他冷冷道:“为何你不出手?”

那白衣人看了竹茗一眼才道:“过去的早已经过去,你不可否认如今这般的天下都也已经是稳定的,何必再起祸端。”

竹茗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不管那满清是如何稳定人心的,它终究也是外族,凭什么就能霸占我们大明的河山。”

白衣人听了摇了摇头:“不管那位置上如今坐的是谁,我都没了那心思,如今我只想平静的好好生活也就是了,只要是能让百姓免于流离失所的,能让天下人免于战祸,你又何必太计较谁去当皇帝呢,何况我们本就不姓朱,你何苦还执着那朱明皇朝呢。”

朱明,竹茗,原来是化名,想不到这竹茗竟然是因为执着前明朱氏才化而来。

竹茗看着白衣人:“那么你的,堂堂郑家的嫡系子孙,却宁愿生活在这一方区区的地方,你如何能忘我们先祖郑成功收复台湾的­精­神和气魄。”

“凤弶,凡事都不要太固执了,郑凤鸣这个人早已经不在,如今在的,也不过是京城吉祥如意坊的坊主梅晌而已。”白衣人淡淡的开口,语气是那么的平淡。

迎春明白了原来这白衣人就是如今京城中吉祥如意坊的主人梅晌。

竹茗也冷冷道:“当郑克爽那个叛徒投降康熙以后,我们这一旁支早已经不姓郑,是的,你是梅晌,而我也早已经不是郑凤弶,我是竹茗。”

梅晌轻轻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也早不姓郑,何苦还要纠缠那断恩怨呢。”

竹茗看着梅晌道:“不是我纠缠,是我不服气,既然当初郑国公能打败了那荷兰人让台湾回归,凭什么我就不能赶了满清出去呢,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凭什么他爱新觉罗能坐那位置的,我却不成呢。”

梅晌看着竹茗好一会才道:“你想坐那个位置?”

竹茗点了点头,一脸的霸气和豪气:“没道理先辈们行的,我就不行了。”

梅晌叹了口气:“时不同,运不同,敌不同,人不同,你何以不明白,那荷兰不是我华夏族人,可这满清好歹也是我华夏民族的一族,你何苦如此的纠缠不休呢。”

竹茗沉吟了一会,他最后道:“无论是否成功,我总还是要试试的,你也别拦我就是了。”

梅晌再度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只最后一句:“你好自为之吧,而我对你终究是无能为力了。”说完也不等竹茗开口就凌空点波而离开。

竹茗沉吟了一会也离开了,迎春轻轻叹了一声,然后走到池塘边,本就一个散心,倒不想听到了这样的事情,原来他们两个是郑氏的后人,可惜如今却都不愿意再姓郑,是不齿那郑克爽的行为还是无言面对郑成功,因此才有这样两个同样优秀却不同­性­格的人。

迎春听到了风声,淡淡开口:“你出来吧。”

出来的是竹茗,他冷漠伶俐的眼神看着迎春:“想不到是你。”

迎春并没有说什么,只看着池塘道:“很多时候想不到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竹茗看着迎春:“你想抓我?”

迎春听了笑了起来:“我只是个杀手和探子,我是杀人或探听消息,我不是捕快。”

竹茗走过一边也站在了池塘边看着黑黑的潭水:“你到底是谁呢?”

迎春的眼神有些深远,听了这问话笑道:“我也不过是个探子和杀手,探子和杀手何须需要名字呢,你又何苦非要知道我是谁,若非要知道就叫我玫瑰幻影吧。”

竹茗听了这话,眼中又了些许的深邃:“你难道不知道男人是越有挑战­性­的事情就越兴奋的,你如此的神秘,可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了。”

迎春听了不觉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见到我也不过是个杀手,作为杀手本就是如此的­性­格,你能存什么好奇心的,其实说什么好奇心还不如说是好胜心,你终究不甘曾差点败在我的手上。”

竹茗听了笑了起来:“也许吧。”然后眼­色­突然一变:“你刚刚听到了多少?”

迎春见竹茗这问话笑了起来:“你应该担心我以后会怎么对付你们,而不是担心我听了多少。”

竹茗收起了凌厉的眼神,笑了起来:“你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总有一日我会知道你是谁的。”

迎春也不在意,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呢,如今她要的不过是一时的平静而已,因此也不说什么,只轻轻开口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也不过终究是一场梦而已。”声音是那么的飘渺和无依,又显得那般的孤独和无奈,迎春一说完也不等竹茗说什么,她运起飘幻离开了这里。

竹茗没有追,事实上他也明白如今自己的身法还比不上飘去人的身法,因此追了去也枉然。

迎春回到了小院子,也没几个人发现,第二日她就告辞回了贾府,黛玉虽然舍不得,可却也只能含泪送别,只因这次迎春出来是胤禛接来的,又加上再外住了几日,想来这流言蜚语也是少不得的。

迎春才回到贾府,还没坐下,那允祀就匆匆而来,见了迎春开口就一句:“你这两日去了哪里,为何爷找不到你呢。”

迎春看着一脸焦急的允祀,只淡淡开口:“也不过是出去玩了玩而已,能去哪里的。”

允祀上前一把抓住迎春的手:“说,你和老四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迎春看着允祀抓的手,眼神很冷,只静静道:“王爷过了,我和皇上哪里能有什么关系的,而王爷此刻却也是失礼的很呢。”

允祀放开了迎春的手,眼中有一丝的歉意:“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心急了些。”

迎春摇了摇头:“无妨,想来王爷大概是喝醉了而已。”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迎春坠子

“本王没有喝醉。”允祀大声道,然后又看着迎春:“本王明儿就派人来提亲。”

迎春冷目一翻:“王爷说什么?”

“本王明儿就来提亲,本王不管你和老四有什么瓜葛,本王都要把你娶进门的。”允祀再次道。

迎春冷冷道:“王爷,想来你是昏头了,这回说这样的话,你当我迎春是什么人?随意就能使唤的吗?”

迎春的冷漠深深刺伤了允祀,允祀一把拉住迎春:“你不是随意能使唤的人,那么你想被谁使唤了去,老四?还是耶律皇叔?”

迎春冷冷道:“你们几个,我一个都高攀不上,请王爷以后莫说这样的话。”

“好一个高攀不上,那么你这几日被他接去了哪里?”允祀紧步的问道。

迎春那清冷的目光直直看着允祀:“王爷,这些事情好似不该是您管的,而且我去哪里自也有家人过问,何劳你来说。”

允祀被迎春的话震的身子晃动了两下,然后才转身:“罢了,是我过了,刚刚的失礼还请原谅。”说完朝屋外走去,才到门口又道:“我还是那句话,我这辈子什么都输,如今唯一不想输的就是你,不管是老四,还是耶律皇叔,我都不会对你放手的,你最终只能属于我。”

迎春听了他的话,心竟一恸,原只当这允祀也不过是好奇才这般对自己的,倒不想他是真对自己动情,她这般的人,何以让这允祀如此痴心呢,苦笑,无奈,正如她自己说的,心只有一颗,哪里还能去分呢。

允祀出去的背影很消沉,却也让迎春很无奈,如何才能打开这个结,如何才能让他放过自己。

迎春此刻也发现其实温润如玉的允祀也会是霸道的,难怪能成立八爷党,想来他的霸气也是他的特点。

耶律鸿玺虽然知道胤禛喜欢的是黛玉,可心中还是有些疙瘩,因此隔了一日也来探望迎春,此刻的迎春因为贾政带来元妃口谕要众姐妹进大观园住而收拾一些东西,迎春见耶律鸿玺进来,虽然诧异,可还是道:“耶律旗主不好意思,今儿乱了些了,想来里面是没法落脚了。”

耶律鸿玺见了也知道她想来也是要搬去大观园的,因此不在意的一笑:“不如陪本座随意的走走吧。”

迎春想了想,也不推辞,两人开始随意的走。

大观园已经开放,迎春和耶律鸿玺倒也是能顺利的进去,每一处的假山每一处的人造泉水,都显示着耗费了贾府无尽的金银。

迎春也不过随意看,她本就不在意身外很多的事情,耶律鸿玺看着蒙面纱的她似乎更加的恬静了,因此道:“听说昨儿廉亲王来过?”

迎春听了倒也不意外他会知道,毕竟这京城的一点事情都能被渲染的没了寸度的,何况是昨儿尊贵如廉亲王来贾府这样的事情呢。

因此也不否认,只点了点头:“是啊,昨儿廉亲王是来了。”

耶律鸿玺看着迎春:“他做什么来的?”语气有些沉重。

迎春收住脚步笑道:“责问来的。”语气却是那么的淡然。

“责问?”耶律鸿玺好奇的问道:“他能责问你什么?”

迎春不说话,走了几步,弯下腰,捡了一颗石径上小小的石子,看了看这颗似乎曾被磨过的石子道:“自然是责问我花朝节前后跟万岁爷去了哪里了?”

耶律鸿玺定定的看着不远处只看石子的迎春好一会,才开口道:“如果这话是我问你呢?”

迎春听了笑了起来:“何以你要问我这话呢,你又是以什么身份问呢?”

耶律鸿玺笑道:“我早说过,你是我未来的旗妃。”

迎春摇了摇头,然后把手中的石子扔到一边才道:“我不会是你的旗妃。”

“你就这般的肯定?”耶律鸿玺倒是一脸的不信。

迎春笑道:“不是肯定,而是确定,而确定的主因我的心,我心早有所选择。”迎春说着把手放在了胸口。

耶律鸿玺摇了摇头:“你一日未嫁,我是不会放弃的,这也是我们耶律家的家训。”

迎春听了低声一笑:“我也真奇怪你们这些人,明明知道我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何以竟要这般争一个我,素不知,你们这般的举动,反而只增加了我的困惑而已,这又是何苦呢。”

耶律鸿玺听了也只一笑:“这就是你让我们争的理由,因为你不爱争,所以注定成为我们争的源头了。”

耶律鸿玺的话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迎春不觉歪头思考,也许自己是真的忘记了自古以来男子的劣根­性­了,素来那些男子是喜欢争取一切不属于自己的或者反抗自己的人或物的,而自己这般的拒绝也的确是让他们有了好奇心和好胜心。

虽然知道了这些,可要迎春改变自己的本­性­怕也是不容易的。

第二日一早,迎春就搬进了大观园的紫菱洲的缀锦楼中,紫菱洲在大观园的西南部,这边一片的湖波,紫菱洲就是临水独立,而缀锦楼是属于紫菱洲东侧的一栋二层阁楼,眼观这里景­色­,若是夏日倒也是荷叶满塘,荷叶下鱼儿相互嬉戏,紫菱花开,淡雅独立。

想来也知道这迎春是个喜爱静的人,又加上众人都以为她还是毁容的,因此她要求独住这紫菱洲,贾母倒也是一口答应了的。

这日起,迎春倒也更加的清净了,本来也是的,若不是有绝佳轻功的,要来这紫菱洲想来也是坐船而来,如此一来,迎春反而自由了很多,至少在紫菱洲中,不用担心突然有什么人走了进来。

迎春花开,是迎春的生日,这花朝节过,在紫菱洲的迎春花也开了,迎春这才想起,好似自己的生日也快到了。

园中的迎春都是比人高出一头,想来种植的时候考虑的是即容易观赏,又不会挡了人的去路。

紫菱洲的迎春也种植了不少,迎春随手摘了一朵那黄|­色­的五瓣小花,虽然不是很起眼,倒也能沁人心脾。

看着眼前的这些迎春花,迎春黯然一笑,人当迎春花是平常物,却不知道这迎春花却也是能入药的,再观自己,在这府中原应属于最不起眼的,可如今却成了这府中的希望。

回身想回缀锦楼,却见风无痕不知何时竟已经站在不远处,迎春看着他,且打量他并无任何的不妥,才开口:“你如何知我住这里的?”

风无痕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平凡恬静,却又如那空中云朵难以捉摸的女子,美艳绝伦的泛起一丝的笑容:“想要知道还不容易,你也当知道我的本事才是呢。”

迎春低头轻声一笑:“当我说了傻话了。”

风无痕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给她:“知道过两日就是你的生辰,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迎春接过,然后打开,只见里面竟是一副迎春花耳坠子,迎春看了他一眼:“哪里来的?”

风无痕笑道:“前段时间四哥无意中得了一难得的玉,我就去磨了要来,这玉是冬暖夏凉的,我就托了能工巧匠做了这一副耳坠子,给你带了,也可以让你过的更舒心一点。”

迎春倒也不推辞,只拿出来,然后拿下原本的耳坠子,戴了上去。

戴完后迎春看着风无痕:“如何,可合适了?”

风无痕见了,满意一笑:“果也是适合你的。”

迎春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复又朝迎春花林深处走去,风无痕也跟了上去,两人如此默默的走了一段,风无痕才开口:“我听四哥说,允祀和耶律皇叔都找你了。”

迎春点了点头:“是啊,都要我嫁了他们呢。”

风无痕轻声一叹:“可惜你是不会嫁的,除非是有不得已的苦楚,不然,你不是那种会为富贵嫁的人。”

迎春露出一丝笑容,深知如他的风无痕真的明白自己的­性­情,若没有什么目的,自己是绝对不会答应嫁了的。她抬起头看着他:“你一点都不生气?”

风无痕邪魅一笑:“倒也不是不生气,只是知你如我,即便再气也不会气你。”

迎春低下头,眼中有一丝的泪光,人生难得一知己,今生有他懂她,她没有白费了自己的心。

看着满树黄|­色­不起眼的小花,风无痕随手摘了一朵,这花名迎春,却也如眼前人,看似不起眼,却是最舒心,虽然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也没有芙蓉的高贵典雅,可它却是让自己看着最舒心的花了。

迎春看见风无痕看着迎春花发呆,淡然一笑:“此花终不艳丽。”

风无痕听了笑道:“可却是让人看了最舒心的花。”

迎春听了嫣然一笑:“倒不想你也会看这花。”

风无痕一语双关:“各花入得各人眼,我看中的就是它的不起眼,却又能那般的傲然自在。”

迎春不再说话,而是看着风无痕,风无痕也看着迎春,好一会才道:“你终究欠了一个人情。”

迎春只诧异了一下,心中了然:“四哥跟你说的。”

风无痕随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才道:“四哥给我红莲,我自然诧异,这红莲若是那般的好找,我也不会一直没找到的,自然是要问的,四哥虽然答应你不说,可终究还是不会瞒我的。”

迎春听了一笑:“欠也罢了,终会还的。”

“若他要你还的是你的一生呢?”风无痕无比认真的看着迎春。

迎春听了,只摇了摇头:“不会的,你我均都了解他甚深,他是高傲人,即便是心中有这想法,可他的自尊也不会让他如此做的,他要的是我的甘心情愿而已。”

“欠了,终究要还的。”风无痕轻声一叹。

迎春点了点头:“我知道,若将来得了机会就还他一次好了。”

风无痕点了点头,一阵风过,吹落了些许的花瓣,迎春的发髻上沾了零碎的一些黄|­色­,看似凌乱了些,却多了一股清新的韵味。风无痕见状也只一笑,然后上前,伸手,轻轻的拿下她头上的花瓣,放在了迎春的手心。

迎春看着花瓣笑道:“迎春花开早,可花期终究短,但愿我这一生名为迎春,却不要命也如这迎春。”

风无痕听了双眉微微一皱道:“你何时也学了小嫂子的悲风伤秋了。”

迎春诧异:“小嫂子?”

风无痕笑道:“还不就是你那林妹妹,我看她终究是逃不出我那四哥的手掌心的,所以索­性­就称呼她为小嫂子了。”

迎春听了不觉轻笑一声:“你这话可别被林妹妹听见了,不然她定然是恼你的,虽然这是事实,可在她还没嫁四哥以前你要少这样,省得到时候四哥找你麻烦。”

风无痕邪眉一挑:“我才不怕,我瞅着四哥巴不得你那妹妹早早嫁了他呢。”

迎春虽然知道风无痕说的也是真的,可还是一笑:“你还是幽着些好。”

风无痕点了点头:“我理会的。”然后明亮如水的黑目认真的看着迎春:“你也不小了,何时嫁我?”

迎春微微一愣,然后笑道:“你忘记了十年之约,我可没忘呢。”

风无痕摇了摇头:“你这不是故意刁难我吗,我早说了那日的话是我疯了才说的,你就不能原谅了我吗?”

迎春轻声笑道:“我哪里不曾原谅你了,只是我如今是真不是嫁的时候。”然后收起了笑容,认真的看着风无痕:“我一定要帮你找到龟血和千年雪莲。”

风无痕看着如此坚定的迎春,心中自然也是感动的,轻轻的把迎春搂入怀中:“凡事都是随缘的,也莫强求了,今生得你这样一知己,我平生余愿也足了。”

迎春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这样一个风一样的男人,自己如何舍得为难了他,阻拦了他的脚步,不如让他去自由的飞翔,那才是他应该去的。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心里,才是迎春和风无痕后来产生了一个很大的误会。

风无痕一直到上灯时分才离开,原本以为是没人会注意的,不想才住进蘅芜院的宝钗来怡红院看望宝玉,竟无意中,看见一人影从不远处闪出了围墙,看来的方向,倒是那满是水的紫菱洲,宝钗不觉为这事情上了心。

当然此刻宝钗也不会说什么,只敲开了怡红院的门,何以这宝钗撇去了女儿的羞涩来看宝玉呢,原来这还要从宝玉逃课说起呢。

这宝玉原本也不喜那四书五经的,偏对一些野史山海经类的倒是极其喜欢,和他有相同爱好的还有一人,那就是秦府的哥儿秦钟。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宝钗劝玉

这秦钟也只喜欢这风花雪月的书籍,因此时不时得找借口不上学,自然这宝玉也就大胆起来了,整日里是和这秦钟看杂书逛茶楼,都知道那贾琏和贾蓉、薛蟠也是这茶楼妓院的常客,偶尔在茶楼遇了,自然以后更是同进同出的。

宝玉是个风流种子,平日里虽然满口的男人是泥女人是水,当爱护的,可当他跟了贾琏他们去了八大胡同,见识了那里的女子后,竟私心也觉得那里的女子也是水做的。因此总也是偷偷跟了贾琏他们去上一两次,不过这宝玉跑的最多的还是那茶楼和戏院。

原本在戏院看戏,茶楼喝茶也是正常的事情,偏巧这宝玉认识了那戏院中的一个旦角小生柳湘莲,这柳湘莲天生一双娥眉,一双眼睛也是刚中带媚的,只那一笑,竟也让周围的真正女子失­色­三分。

这宝玉是个见不得水灵的人,这会一见了这柳湘莲,自然也是对他捧场的很,如此一来二去的两人倒也成了好朋友,这日柳湘莲约了宝玉去郊外,说是有事情相商,这宝玉自然是高兴而去的。

到了郊外,只见柳湘莲的身边竟然站了一个不亚于他的男子,看岁数倒也和自己一般大,宝玉好奇打量了他,那人也打量着宝玉,柳湘莲见了介绍道:“这是我的同行好友蒋玉菡。”又对蒋玉菡道:“这就是荣国府的宝玉宝二爷。”

蒋玉菡抱拳施礼:“见过二爷。”宝玉笑道:“哪里那么多礼的,今儿大家见面倒也是有缘呢。”

柳湘莲一旁道:“既然二爷说有缘,那么也是有件事情想让二爷帮了忙的。”

宝玉见柳湘莲这般珍重忙道:“只说就是了。”

柳湘莲指着一旁的蒋玉菡笑道:“蒋贤弟也跟我一般是唱旦角的,前几日去了那三阿哥府上唱了一出游园惊魂,不想那三阿哥竟然看上了他,虽说时下好男风的人也是存在的,可我这贤弟原也是江南富豪家的子弟,出来唱戏也不过是个爱好,自然是不会从的,因此昨夜逃了出来找我,我想请二爷帮忙搞个身份的出城文书,让他安然返了江南才是呢。”

宝玉听了道:“我打量是多大的事情,这事情我一回去跟琏二哥说说就成了,明儿就能给你们送来的。”

柳湘莲忙拱手道:“如此,明儿我们还是在这里恭候二爷大驾。”

宝玉摆了摆手就匆匆骑马回了荣府,然后又去宁府找贾琏,倒也不明说只说要个出城文书,说是有个友人想回江南,贾琏对于这事情自然也是不会在意的,何况他素来和宝玉也是好的,自然很快就给宝玉搞来了一张出城文书。

第二日,宝玉带了文书匆匆赶到早先约好的地点,只见柳湘莲和蒋玉菡已经在了,宝玉一下马就拿出文书给了蒋玉菡,蒋玉菡忙抱拳谢道:“多谢二爷相助。”

宝玉笑道:“虽然萍水相逢,可终究也算是缘分。”

蒋玉菡听了,沉吟了一会,然后拿出自己的一条香罗带递给宝玉道:“我也没什么可送二爷表示谢意的,如今随身的也就是茜香罗带,二爷只当是个玩意收了,也不枉你我相交一场。”

宝玉原就是个多情种子,如今见蒋玉菡如此不舍的,竟也拿出了随身的香罗带做了交换,算是结交之宜,然后柳湘莲和蒋玉菡就匆匆拜别,上马离开。

宝玉是万般不舍回到了家中,他却不知道,他这样的举动正巧被路过的理亲王弘暂给看见了。

这理亲王弘暂是前废太子胤礽的儿子,虽然封了亲王,可终究也是闲置着的,自然是比不得允祥和允禄他们来的得宠,因此倒有功夫结交了弘时,两人也算是狼狈相交了,有些爱好竟也是相似的,因此弘时的一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比如那蒋玉菡的事情,他就了解一二,看宝玉离开,虽然不认识宝玉,他还是吩咐一旁的小厮去打探清楚了宝玉的来历。

得了宝玉的身份,于是就去找弘时,那弘时本就是骄横之人,连胤禛也很不待他的,因此封弘历为宝亲王、封弘昼为和亲王,就不封这个比他们大的弘时,弘时不但不反省,反而认为是胤禛偏心,因此也就更加嫉恨弘历和弘昼。可又不敢明着算计弘历和弘昼,因此也只得和弘暂一起假装在家认真思过,其实也不过是吃喝玩乐而已。

蒋玉菡属于那种男身女相,他见了自然也就心痒痒的,何况,一些污吏大官也有养男宠的,因此他就千方百计的想占了蒋玉菡,不想,也不过是一时疏忽,竟让他跑了,正懊恼呢,弘暂就来报信,让他不觉大怒,虽然不能正大光明找贾府的麻烦,怕被胤禛听了又罚自己,可却还是上门见了贾政。

贾政见是三阿哥弘时,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却敢是皇子,因此忙开了正门迎他到正堂,弘时见贾政这般的隆重,自然心中也舒畅了一些,不过还是开口道:“政公是贵妃的生父,算来也是本阿哥的长辈,既然这样,本阿哥也直说了,本阿哥府中原有一个唱戏的戏子,如今是不见了人了,听说他和政公那个含玉的哥儿是交好的,因此本阿哥也不过来打探打探,当然这戏子丢了也是丢的,总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可政公也当多叮嘱令郎,要知道这贾妃在宫中可是万人瞩目的,若是娘家有个不是的,也只给她摸了脸的,这戏子类的人还是少结交才好。”

贾政唯唯诺诺的应承着,弘时见贾政如此倒也不再说什么,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因此也只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告辞离开了。

待弘时一走,贾政忙命人找了宝玉来,偏这宝玉还撒谎,直到贾政发现宝玉平常用的香罗带换了才恼火,因此竟自己动手,狠狠的打了宝玉二十大板。这宝玉素来如个姑娘一般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等的苦楚,自然是边哭边闹的,最后昏厥了过去,好在贾母闻讯起来才算了事,虽然打闹过了,可自那以后贾政就更加不待见这个宝玉了,连带的对于王夫人也不是特别的亲人了。

再说那宝钗闻知宝玉被打,也不知为何倒也有些心疼,因此从是隔日来瞅瞅他的伤势。这回自然趁着傍晚天还未全暗下而来,入了怡红院,宝钗熟悉的到了宝玉的房中,凑巧见宝玉趴卧着躺在了床上睡觉,而袭人正一旁绣着什么,见是宝钗来了忙站起来让座:“宝姑娘怎么来了?”

宝钗娴静温和一笑道:“也不过是趁这时辰还早来探望一下宝兄弟,不知这两日可好些了,今儿可又进什么食物?”

袭人倒茶给宝钗笑道:“亏和姑娘派文杏送来的药,今儿涂了九香散瘀膏,已经好了很多了,才醒的时候还喊饿倒也吃了一小碗的小米粥呢,如今也是才睡着了的。”

宝钗点了点头,拿起茶杯正待喝茶,却瞟见袭人的绣品,不想绣的竟是一个肚兜,宝钗放下茶杯,拿了那肚兜笑道:“怎么绣起这玩意来了。”

袭人嘴一驽宝玉:“过没多久也是天热的,偏他晚上也是个爱蹬被子的主,因此才想着绣着东西给他带了,即便晚上没了被子也是不会着凉的。”

宝钗听了笑道:“难为你想得周到。”

袭人一旁道:“我们这些做丫鬟的也只能帮他想想这个,至少他未来的前程还望宝姑娘平时也多提点一下他,免得又如这次一般受这苦楚,让老太太太太见了心酸,让我们几个丫头也不得安生呢。”

宝钗听了,淡淡一笑:“难为你是处处为他着想了,可他哪里是能够听我的呢。”

袭人忙道:“别人我自是不知道,但是这些时日我却是知道的,以前总挨了有个林姑娘在,虽然没一处吃一处玩的,偏他就只惦念着,如今没了林姑娘,平日倒也少折腾了些了,再者他素来也是最听园里姑娘们的话,想来宝姑娘说的,他也是会听的。”

宝钗看着袭人,倒不想这袭人竟能看清这些,因此笑道:“也罢了,待他好些了,我也只说说就是了。”然后又问袭人:“前几日听闻你妈妈不好,如今可好些了?”

袭人忙一脸感激的样子:“多亏了宝姑娘给的那些人参,本来也就是穷人家少了滋补累的,如今服了那些人参倒也好了许多呢,这不,前些日子我去看的时候,还让我带来了一些­干­果给姑娘呢,偏是二爷出了事倒也耽搁了,这回姑娘也在,我且给你去拿去。”说完就直奔外屋。

宝钗倒也不在意,只随手拿起了那肚兜,细细看了看针脚,随手抽出一旁的针绣了起来。

才绣了没几针,那宝玉就醒了过来,见在座的是宝钗因此道:“宝姐姐何时来了,也不叫醒我。”

宝钗见宝玉醒了,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笑道:“也不过才来,见你睡得香倒也不叫你,如今可好些了。”

宝玉点了点头:“好多了,横竖也就这两日想来也是能够下床的。”

宝钗听了这话皱眉道:“平时也总央着让你多看书少出府,你也偏不理会,这回可好,竟去惹那些戏子,你也不怕失了自个的身份呢。”

宝玉诧异道:“我有什么身份的,横竖也不过是这府中的一哥儿,又不比琏二哥和珍大哥他们还有什么功名在身的。”

宝钗摇头道:“你怎么就混了呢,你忘记你有一个姐姐可是贵妃,算来你可是当朝国舅呢,若是你和戏子交朋友的事情被宫中人知道了,还不有人笑贵妃娘娘的娘家竟然是失仪之府。”

宝玉听了不在意的笑道:“多大的事,也不过是别人的想法,倒还阻了我交朋友呢,即便是大姐姐在,我也如此说的,何况她是贵妃也­干­不到我多大的事情。”

宝钗听了叹道:“你何以就是不明白呢,你那大姐姐虽然贵为贵妃,可上面还有皇后和皇贵妃压着呢,多少人看着她出错的,你若是出了错,不也就连累了她了吗?”

宝玉听了迷惑道:“我如何出错了,也不过是多交几个朋友而已。”

看着宝玉不明白的样子,宝钗不香港羡慕宝玉这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也太无知了些了,因此只得轻叹一声道:“你如何不明白呢,你的身份是不可以交戏子做朋友的,戏子是戏子,是下九流的人,和你的身份是不得般配的,因此以后这样的话也不可再说了,若是被老爷听见了,又来一顿打的。”

宝玉还是不明白,宝钗也不多说,只这般的提点一些就是了。

过没一会,袭人进来了,见宝玉醒了忙道:“二爷可醒了?”

宝玉点了点头:“可有什么吃的,如今我竟又有些许的饿了。”

袭人点头道:“有的有的,小厨房还给您热这燕窝粥呢,我这回就去端。”

宝玉点了点头,宝钗见宝玉竟如此忽视自己,心中总也有些的酸楚,叹了口气道:“如此,天­色­也是不早了,我也当告辞了。”

袭人忙道:“宝姑娘再坐一会吧。”

宝钗摇了摇头:“不了,明儿再来看宝兄弟就是了。”说着就离开了去。

宝钗心中也是有些闷的,她对于宝玉虽然也是有些好感,可终究是为了贾府的财力才如此的,因此如今见宝玉对自己是这般的态度,自然也是不开心的。

因此回到蘅芜院,就闷闷不乐,不觉那自娘胎出来的胎热这回也是发了起来,使得她一时间倒也难受得很,端了水进来的莺儿见了忙过来扶住了她:“姑娘,怎么了?”

宝钗捂住胸口道:“也只是胎热发作了,你且去把那寒香丸拿了来才是呢。”

莺儿忙出去拿了寒香丸来给宝钗服下,宝钗才缓过了­精­神。

虽然这宝钗是缓了­精­神,可终究也是伤了些许元气,因此那以后倒也有好几日不曾出了蘅芜院。

再说迎春,自风无痕那日来见了后,倒也没什么异样,何况这紫菱洲本也是清净的地方,自然若无大事情也是不出门的,如此匆匆过了几日,倒也真到了迎春的生日了,这府中本就是见势走人的,如今对于迎春虽然还算客气,可一无不及以往来的亲热,竟也无人提起,而迎春原也无意大办,因此倒也不在意这些。

倒不想黛玉却是一直记着迎春的生日,因此央求了胤禛想见见迎春,胤禛自然是二话没说,使唤了允祥和允禄来接人。

由怡亲王和庄亲王亲自出面接人,贾母等自然是忙答应的,因此使唤鸳鸯传话让迎春和允祥及允禄出去。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迎春庆生

迎春本不予出门的,不过想想这会子就算想拒绝怕也是不方便的,因此倒也不说什么,只带了秋爽和绣桔随了允祥和允禄出去,倒不知道这允祥和允禄再搞什么,也不带她去别处,只竟带了她出了城门,一直到了那‘渌水亭’才停车。

迎春下了马车,就见那渌水亭的院子中,胤禛、黛玉、茶老和沈氏正坐着聊天,见迎春来了,黛玉忙起身过来:“二姐姐你可来了。”

迎春只微微一笑:“何以这般急着接了我来呢?”

黛玉笑道:“二姐姐怎么糊涂了,今儿可是你的生日呢。”

迎春闻之笑道:“又不是多大的事情,倒是让你记挂着呢。”然后又对茶老和沈氏道:“看来今儿又要打扰茶老和夫人了。”

茶老听了径自呵呵一笑:“你们两个丫头,我可也是欣赏的,若以后喜欢也只来就是了,倒也不用去想什么打扰不打扰,只当给我们二老来解闷就是了。”

站一旁的沈氏也笑道:“可不是呢,偏我们两个也没个亲人在身边的,难得你们也跟我们投缘,以后也别客气着才是呢。”

迎春和黛玉笑着点了点头,胤禛一旁笑道:“茶老和夫人倒也欣赏她们,偏两个也是让人­操­心的人。”今儿的胤禛褪去了以往那冷漠的神情,看样子他和茶老夫­妇­也是熟识的很。

迎春听了是淡淡一笑:“四哥好似说过了,我可从不曾让你­操­心来着,何况你素来­操­心的对象也不是我。”

黛玉一旁拉了拉迎春的袖口道:“二姐姐也别说了那些了,今儿我揣了四爷一起来茶老这里,可是为你庆生的呢。”

迎春听了只一笑道:“倒也亏你记着,其实也不过是个日子,过了也就是了。”

允祥一旁忙道:“哪里能是了的,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偏是知道了你的生日,自然也是要好好的庆祝一番的。”

迎春摇头道:“你们只为我庆生,可知道这生日其实还有一个名称。”

其他人都看着迎春摇了摇头:“还有什么名称?”

迎春叹息道:“还有一个名称就是母难日,每当我们在为自己庆祝的时候,可曾想过,其实在多年前的今日,我们的母亲为了生下我们而经历了生死劫关,如我的生母并没有度过,所以生下我就没了,因此又何必去庆祝呢,这样的庆祝还不是母亲的血换来的。”

黛玉听了迎春的话,不觉落下泪水:“从来不想,这生日竟还有这样的意义,素来都是我们忽略了。”

胤禛心疼的看了黛玉一眼,然后看着迎春:“何苦如此说呢,你不似那种会感慨的人。”

迎春淡笑一声,然后对黛玉笑道:“我也只是一时间的感慨,倒不想让妹妹如此伤心了呢。”

黛玉幽幽一叹:“也不是伤心,只是从不曾想过这样的事情而已。”

一旁的沈氏看着迎春道:“也亏你想到了这一层,不然是没人会在生日的时候反过来想别的事情的。”

迎春听了也不过笑笑:“让夫人见笑了,我也只是一时间的胡扯而已。”

沈氏过来拉了迎春和黛玉的手道:“这人间钟秀灵气可都积聚在了这两个丫头身上,一个好似世外仙子,一个好似海外龙女,这样的两个人若是让有心人见了,可也是会起风浪的。”

黛玉听了有些羞涩道:“夫人过奖了,黛玉哪里又这般的好。”

迎春一旁笑道:“妹妹是不怎么好,也不过就是迷了四哥那一个大丈夫而已。”

这下黛玉羞得直跺脚:“二姐姐说的什么呢,哪里有这样的事情了。”

迎春对一旁不开口的胤禛道:“四哥,我有说了什么吗?”

胤禛凌厉的眼神瞪了迎春一眼:“朕和玉儿的事情,你也少管些,你只去管老六就是了。”

迎春听罢也只摇了摇头:“原来四哥也是护短的人。”

胤禛沉下了脸:“何时你竟变得多嘴了。”

迎春也不再笑话他们两个,倒是黛玉一旁道:“其实我觉得今儿给二姐姐庆生的人,最应该在的应该是六爷才是呢。”

迎春听了这话,倒不觉想起几日前,风无痕特地给自己送的坠子,下意识的她摸了摸耳坠,心中倒也又一丝的甜蜜和开心。

黛玉见迎春的坠子好奇道:“二姐姐这坠子也是好的,都不曾见这般的好看。”

胤禛只瞄了一眼就开口道:“朕说那老六问我要这玉做什么,感情是为你刻这耳坠去了。”

胤禛这话一落,迎春脸颊有些许的热浪,一旁的允祥眼中却又一丝的黯然,他终究是没了机会的。

迎春瞪了一眼胤禛:“四哥,你要帮林妹妹也直说就是了,何苦说这些事情,倒好似无人怀疑妹妹头上的那跟木钗一般。”

黛玉一旁跺脚道:“二姐姐,何时你的嘴竟也贫到这份上了呢。”

迎春听了,眼角有一丝的笑容:“倒是我嘴贫还是四哥的手勤呢,想来也只有妹妹自个知道了。”

黛玉羞的直转身不理会,免得又被迎春笑话了。

迎春也是见好就收,倒也不再说黛玉什么。

一旁的茶老这会笑道:“好了好了,难得聚聚,倒是来斗嘴的,走,进屋说去。”

众人都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屋里。

屋内的气息和屋外又成了另一个天地,只见这茅草屋虽然不是很大,可却布置的雅然别致,正中是一副东坡居士的赤壁赋,字迹粗狂自然,好似来自豪爽­性­格,迎春和黛玉看见这赤壁赋的熟悉字迹竟然都有些感动,虽未又注名,可也知道这是康熙的亲笔,迎春呆呆的看着这幅字,对于过去的一切倒也是历历在目。

茶老见了迎春和黛玉的样子笑道:“这是当年,我和夫人离开时候,他送的。”

虽然没有明说,可迎春知道,茶老口中的他正是那千古帝皇康熙。

迎春轻轻一叹:“真想念他,如今这样就过了两年了,可那些往事却还历历在目。”

黛玉拿着手绢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痕:“若不是他,我早就被人算计了去了,如今想来,他才是一个最好的父亲。”

胤禛见黛玉伤心,因此走过来,轻轻搂住她入怀:“过去就别想太多了,如今也不会让人算计了你去的。”

黛玉点了点头,迎春见他们之间的款款深情,倒也只是淡淡一笑。

恰巧沈氏端了一小碗面条出来,上面浮着一层淡淡的红油,又有香菜衬托着,倒也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沈氏把面条放桌上,然后才招呼迎春:“别说别的了,今儿可是迎姑娘的生辰,好歹也是要庆祝的,不过还要先请迎姑娘吃了这一碗长寿面才是呢,也不知道姑娘的食量,因此也就没多放,只图个气氛就好。”

一旁的允祥也笑着起哄:“可不是,所以一定要一口气吃完,可别咬断了。”

迎春瞪了一旁的允祥一眼:“十三爷好似要看什么热闹。”

允祥忙摇手:“没有没有,我可不会看什么热闹,只说一些传统,一口气吃完代表了长寿啊。”

迎春也不跟他闹,只坐到了桌子前,然后拿起了筷子,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曾几何时,她被这样关心过,只因为那府中看中的是手段和计谋,而素来的她也从不去记得这样的事情,可如今,这一群不算是自己亲人的人,却这般的记得自己的生辰,是感动,也是酸涩,何以人的机遇有如此的差距。

当最后一口面汤入嘴的时候,迎春尝到了自己脸上的一丝咸涩的味道,她低下头,偷偷拭去那一抹的泪痕,没让众人发现,其实别人也不会注意太多,实在是因为,这碗面上漂浮着红油都是辣椒熬的,迎春拿手绢擦脸,别人也只当她是擦去辣出的汗水。

迎春咽下最后一口面汤后,收敛了自己的神情,然后对沈氏道:“谢谢夫人,面的味道很好。”

沈氏见了笑道:“喜欢就好。”

一旁的茶老道:“好了好了,既然吃了长寿面了,我们也可以开席了,老婆子,快,才闻了这面香,我的肚子了饿了。”

沈氏一旁笑道:“早好了,这就给你们端来就是了。”

迎春和黛玉自然也跟着帮忙,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切,菜式也不是很丰富,只一些普通的­鸡­鸭鱼­肉­,可在坐的人却都不是一般的人。

有一国之君,有当权王爷,有曾经风靡一时的才子,这样的安排真的够了,人不多,可个个都是难得一见之人啊。

才吃着没多久,就听见外面有人喊道:“茶老在吗?”

茶老听见就站了起来,对在座的人道:“你们先喝着,我且去瞧瞧。”

茶老出去,只见院子里站了一白衣人,茶老忙道:“这位爷是……”

白衣人转身,对茶老施礼道:“在下梅晌,听说茶老的茶叶是最好的,因此才来找茶老想收购一些极品的茶叶。”

迎春听见间是梅晌,脸上微微诧异,站起来,走到窗边,隔了窗帘观之,果然是梅晌,那飘飘若仙的风度,高雅的气质即便是作为双胞胎的竹茗也是模仿不来的。

看到迎春若有所思的样子,允祥一旁好奇道:“姑娘莫不是认识这梅晌公子?”

迎春笑了笑:“算是见过一面,可惜的他的心意,总不得那竹茗公子理解。”

“竹茗?”允祥诧异道:“这不是上次你说起的清风庄的那个人吗?”

迎春点了点头:“是啊。”然后迎春转头看看胤禛:“四哥不是说上次有派人去调查这清风庄了吗,可有什么消息没有?”

胤禛点了点头:“也是有一些的,从各种迹象来看,这清风庄的风俗延续的是前明的风俗。”

黛玉一旁听了诧异道:“既然延续的是前明风俗却为何又叫什么清风庄呢,不是应该叫明风庄才是吗?”

胤禛听了笑道:“也不是这么说的,这清风庄其实只是一个名字,为的是给人一种拥护我们大清的感觉。”然后又转头对迎春道:“所以十四他们才会相信了他,不过这些繁琐事情今儿也不讲,好歹今儿可是你的生日,也当让你过个满意的生日后再说不迟。”

迎春也明白胤禛的心意,想来是不想让黛玉知道了这些太过复杂和污秽的事情,因此倒也不再说什么,只看着院子。

黛玉是如何一个通透的人,胤禛的话她自然也是能听得明白几分的,只是很多时候倒也不说了,毕竟她对于这些事情也是不感兴趣的。

这茶老听了梅晌的话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吉祥如意坊的坊主啊,老头子我倒也是听说过的。”

看茶老这样子,迎春差点笑了起来,谁会想到如今这市侩面容的茶老就是当年的大才子纳兰容若呢,倒也真是有趣的紧,一旁的黛玉自然也蒙脸笑了,想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梅晌柔和一笑,仿似冬天里的一道旭光,那如玉的脸上更是散发出了让人感到温馨的光芒:“茶老说笑了,也不过是个小商人而已,素来士农工商,商人可是最让人瞧不起的呢。”

茶老听了梅晌的话笑道:“梅公子的雅号老头子可是听说了,这京城的吉祥如意坊更是如雷贯耳了,哪里是公子爷说的这般的,如今谁不羡慕这吉祥如意坊的一切呢。”

梅晌忙有礼道:“茶老见笑了,也不过是混饭而已,今儿来也不过是求茶而已,不知道茶老可有什么稀罕的茶叶没有?”

茶老想了想道:“本倒是没有,不想也是凑巧了,前几日有个朋友来,给我送了一些云南大叶茶,公子爷若是喜欢,老头子自然也是可以给的。”

梅晌听了忙道:“如此还请茶老割爱了。”

茶老摆了摆手:“我这不过混日子,你若喜欢就收去,谈不得什么割爱不割爱的。”又道:“既然公子爷是有兴趣的,那么请在这等等,老头子给你去拿去。”

梅晌忙失礼答应。茶老就走进了一旁的侧屋。

迎春见状诧异道:“何以茶老不请人入屋呢?”

沈氏听了迎春的问话笑道:“其实也不过是个小规矩,这老头子素来就不喜欢让人打扰他住的地方,即便如今换了身份也一样的,除非是他准的,不然谁也甭想进了这屋里的,久而久之,大伙也就知道了他的规矩,所以没有这老头子的答应,一般都在院子中见的。”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一十四章 游园之遇

一会的工夫,茶老从侧屋中拿了一包用黄|­色­的毛边纸包好的纸包出来,然后递给梅晌:“这大叶茶在我这里也不过是五斤,如今就都让给公子爷了。”

梅晌忙称谢:“多谢茶老。”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给茶老,茶老倒也不客气直接拿了就塞进怀中。

梅晌这才抱拳告辞离开。

茶老见梅晌离开后才掀开这间屋子的厚绒门帘走了进来。

迎春见茶老进来才道:“倒不想茶老也是个厉害的千面人呢,若不是亲眼看了我都不知道原来茶老曾经还是那名动一时的纳兰大才子呢。”

茶老听了也不在意,只呵呵一笑,捋捋胡子道:“其实也不过是求生活的一个手段,毕竟如今我也不过是个卖茶的老头子。”

众人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因此也都笑了起来。随后大家撇了别的烦心事也专门的说笑着用完了这一餐的酒席。

迎春也在茶老这里度过了一个愉快又难忘的生日。

一直到了上灯时分,迎春才被允祥和允禄亲自送回了贾府。

虽然贾府众人也是知道迎春在外的时间逗留的长了些,不过见是允祥和允禄两位当朝的和硕王爷亲自送来的,自然都不会有人会有什么意见的。

迎春回到缀锦楼后,也不过是梳洗了一番就回房休息了。

回想今儿的生日,迎春倒没了什么睡意,她起身,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一副才卸下的耳坠子,看着这迎春花形状的坠子,迎春不觉有些感慨。

把坠子小心戴在耳朵上,然后随手披了一件外衣走出的房间,迎春的房间是在二楼上,因此她并没有下楼,而是凭杆而立,无边的夜空中,虽不见圆月照耀,却也又一弯新月悬挂空中。

一阵微风吹过,虽然是凉意阵阵,迎春倒也不觉得冷,却还是下意识的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衣服。

“这样的天气却见你这样站着,倒不觉的冷吗?”风无痕不知何时竟站在院子唯一一棵高出三丈的老槐树上。

迎春清澈的眼神看着他,好一会才道:“何以今儿你却出现了,你不是去了西宁了吗?”

月光下的风无痕一身的月白,那绝美的容颜竟让人错觉是天上谪仙下来,只可是他邪魅的笑容破坏了这一切:“明今儿可是你的生辰,我自是要来的,因此如何能离去呢。”

迎春心中自是感动,可还是不明白:“你不是几日前就送了我礼物了,何以这回还来?”

风无痕脚尖一点,轻轻飘落在了迎春的身边,才道:“虽然是送了你礼物了,可总不及亲自来看你比较妥当。”

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可迎春却能明白他的用心,他用邪魅的语气包含着太多对她的重视。

“听说今天十三他们接你出去了。”风无痕看着迎春,眼中不见一丝的波动。

迎春点了点头:“是林妹妹知道我生日央求四哥派人来接我去庆生的。”

风无痕听了只一笑:“可开心?”是的,他关心的不过是她是否开心。

迎春听了笑道:“开心,从不曾有人这般重视过我的生日,我如何能不开心呢。”

风无痕听了迎春这平淡却充满苦涩的话语,心中一紧:“明年,我陪你过生辰。”是承诺,不是任何的征询。

迎春笑了笑:“有心就好了。”她贾迎春不是林黛玉,不会纤弱到让人疼惜,可她却不知道她那坚强中显露出来的羸弱才是让人更觉得心疼。

风无痕并不生气迎春这冷淡的话语,只笑笑:“明年,我定陪你过生辰。”

迎春笑笑,然后只抬头看天空中的弯月,风无痕也不出声,只站着陪她看弯月,一直到过了亥时,风无痕才离开。

迎春目送他离开,心中却是充满幸福,因为她明白风无痕是特地陪她来度过这种生辰的最后一个时辰的,这样就够了,很多事情不需要言语就能明白的,只要有心就够了。

第二日一早,迎春也是难得有心情去大观园里到处走走,其实她也无心游不游园的,只是探春、惜春和宝钗、湘云来约她出去,她才可有可无的去逛逛,何况自从搬入了缀锦楼,倒也不曾好好逛过大观园,因此自然也就不拒绝大伙的邀请。

如今正是春机盎然的时候,自然这园中到处是开满了鲜花,满院子的假山流水,倒也让人心情自然好些,不知不觉众人走到了稻香村,探春道:“既然来了这稻香村,不如去瞧瞧大嫂子吧。”

其他众人自然也不说什么,才进稻香村,就看见贾兰在院子中摇头晃脑的背书,而李纨则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做着针线,不时的还含笑的看着贾兰背书的样子。

贾兰看见了迎春她们忙停了背书施礼:“兰儿见过各位姑姑。”

李纨见是迎春她们也站了起来:“今儿怎么都有空来我这里了?”

迎春并未答话,倒是探春先开口了:“我们众姐妹趁着天­色­好,所以出来走走,不想竟走到了大嫂子这里,因此进来叨扰一杯茶水,倒是打断了兰儿的用功呢。”

李纨笑道:“小孩子家的文章哪里会有什么打断不打断的,既然各位姑娘来了,不如进屋去坐会吧。”

众姐妹嬉笑着随李纨走进了房屋。

稻香村的房屋都是用难得的香草晒­干­了建的,因此进入这屋子倒也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若不是识货的人,自是不会明白这些香草可是千金难求的稀罕物,如今倒不想贾母会让李纨住这里,想来贾母也是看在贾兰的份上了。当然也可能是看在过去的贾珠份上,毕竟贾珠才是他最疼爱的孙子。

众人进屋各自落坐,倒是迎春暗中打量了这屋内,这屋内的布置虽然也是些稀罕物,可却都不是很实用的,想来是元妃省亲时候布置的,不然依照李纨这样的­性­格是不会布置这些玩意的。

李纨亲自奉茶给几位姑娘,这也是这府中的规矩,毕竟她如今只是个寡­妇­,不比凤姐有个贾琏可以依靠,更何况她出身也不好,因此对于姑娘们是要更加的尊重的。

当李纨奉茶给迎春的时候,深深看了一眼迎春,似乎想说什么,可终究没有开口说出来。

迎春看了一眼李纨倒也不追问,只道了谢然后接过了茶盅,放一边。

宝钗在接过李纨茶盅的时候问道:“大嫂子在这里住着可习惯?”

李纨笑道:“我素来就喜欢草的味道,如今能住了这里倒也是极好的,而且这边的环境也是清净的,极适合兰儿用功呢。”

湘云看着一旁已经在写字的贾兰道:“兰儿也真是用功呢。”

“是啊,他极像他的父亲。”李纨有些悲哀的样子。

迎春看了李纨一眼才开口:“难为嫂子如今还记得大哥哥。”

李纨的身子震了震,她自然明白迎春这一句话的意思,若不是她,贾珠根本就不会死的,如今她独自守寡,公婆也不待见她,若不是自己肚子争气,生下了贾兰,怕在这府中早没了多少地位了,哪里还会有如今这般清净的生活,自己酿的苦果终究要自己来尝。

迎春看出她眼中的懊悔和苦涩,别人只当李纨是思夫,只有迎春知道她是在后悔,可惜迎春不是那些心软之人,终不愿意原谅她当初做的一切,因此自然也不会告诉她贾珠其实还活着的消息,也许这是对她最好的惩罚,此刻迎春的心中其实也是复杂的,她不明白贾珠为何会这样绝然的装死,原本只当是逃避这李纨,解了她的困苦,如今想来这何尝不是贾珠对李纨的惩罚,一生一世只能在后悔和思念中度过。再看一旁又拿起针线的李纨,只怕她终身都不会知道今儿的苦果也可能是贾珠对她的报复。

在稻香村也不过是坐了一会,闲聊了几句,倒是迎春自始至终都不曾多说什么,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这繁花似锦的大观园,好似如今的贾府,谁又知道这里面的繁华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眼就消失了的。

众姐妹又走了一会,不想迎面竟然走来一群人,竟是那宁国府的贾赦、贾珍、贾琏和一个身着青蓝服饰的男子。

迎春众人的神情微微一变,好在迎春蒙着面纱倒也不怕,只是探春、惜春、宝钗和湘云一时间倒被弄的手忙脚乱的,原本姐妹几个想藏了花丛,待他们离去才出来的,不想还没走进一旁花丛,却被贾珍看见了:“众位妹妹也在游园啊?”

众人只得施礼:“见过大老爷,珍大哥,琏二哥。”贾赦傲慢的看了众姐妹一眼,点了点头:“都起来吧,今儿怎么也都出来了。”

毕竟贾赦是迎春的生父,因此只有迎春回答:“回大老爷的话,只是姐妹们见这天气不错,所以才出来走走玩耍的。”

贾赦看着蒙着面纱低头的女儿,皱起了眉头,他自然也是听说这迎春似乎和当今皇上、八旗旗主、廉亲王有些纠葛,他就是不明白眼前这样一个木讷的丫头,怎么就是能让那些人看上呢,虽然好奇,总算也是有客人在才道:“既然出来游园,你们就各自去吧。”

迎春众人忙道:“是。”众姐妹才想离开,那个身着青蓝服饰的男子突然道:“各位姑娘请等等。”此人看起来三十有余,却一脸的威武,那看似模糊的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的凌厉,若不是迎春这样的人,是看不出他的不一般的,迎春皱起了眉头,她不明白,为何这样的人竟和贾赦父子混在一起,是别有目的,还是真心相交,想来前者的猜测比较接近才是。

迎春众姐妹不响,只低着头,那人见了笑道:“爷倒不想这府中的众位姑娘倒都集全了钟秀之气了。”

贾赦听了忙笑道:“孙爷过奖了,也不过是些小门户的丫头,哪里能入您的眼的。”

那人听了呵呵一笑,然后又看了贾赦一眼道:“赦公可别妄自菲薄了,爷瞧着这几个姑娘可都是极出­色­的呢。”

贾赦自然听出那人的意思,想来是想认识迎春众姐妹,因此道:“孙爷夸奖了,这几个丫头,一个是我的庶女,叫迎春。”说着指了指迎春,又指着其他几个女孩道:“那几个一个是荣府老爷的庶女探春,一个是先宁府老爷的遗孤惜春,两位两个是我们的外戚,薛府的千金宝钗姑娘和史府的湘云姑娘。”贾赦还想说什么,探春直接开口了:“大老爷,虽然您是长辈,可请也遵些礼仪规矩的,虽然我们年纪是还小,可也知道姑娘家的闺名是不可轻易透露的,大老爷今儿来些游园,不知道娘娘和老太太可知道了?”

贾赦微微一愣,他是因为一时和人打赌输了才带人来的,哪里会知会贾母,探春见状就道:“大老爷应该知道我们姐妹住园子本就是娘娘的意思,因此若不是不到万不得已,这园子是不准外男入内的,倒不想今儿大老爷不但大咧咧的带人来这里,还如此不知礼的说我们的闺名,不知道这事情若是被娘娘和老太太知道了会如何?”

贾赦一时语噎,迎春看了老脸通红的贾赦,掩饰住眼中的嘲笑,低头拉了拉探春的袖子:“三妹妹,我们走吧,想来今儿是游不得了。”

探春点了点头,于是姐妹几个也不管贾赦的感觉径自离开了这里。

倒是那青蓝服饰的男子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原本是乘兴游园,不想才去个园子倒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因此姐妹几个也在分岔路口各自散了去了。

迎春回到缀锦楼,却见司棋正红着眼睛。

司棋和绣桔是最早跟迎春的,因此迎春自然也是有些感情的:“好好的,你怎么红眼了?又是谁惹你了不成?”

司棋见是迎春忙道:“姑娘,柳嬷嬷拿了你的珠花,被我瞧见了,我不准她拿,她不但不听还说什么姑娘还是她­奶­大的,如今拿些首饰做孝敬也是应该的,那可是先皇赏赐给姑娘的掬花珠花,天下也就这一朵的呢。”

迎春微微一愣,神情有些高深莫测:“你说柳嬷嬷拿去了沽水流霞?”

司棋点了点头,迎春心一沉:“她去哪里了?”

司棋指了个方向:“朝外去了,想来是去当铺的,最近听说她迷上赌钱偏又没什么银子的,因此想来才来动姑娘首饰的脑筋呢。”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一十五章 怒杀柳氏

迎春冷哼一声,也顾不得司棋惊讶直接飘身化做一道红烟而去。

再说那柳氏正高兴拿了一件稀罕物,虽然拿的时候被司棋看见了,可也心中想反正那二姑娘也是木讷人,想来也不会找自个的麻烦,因此才大胆大的骂了司棋然后离开,一边走一边还时不时拿出那珠花瞧瞧,就看这花样就知道这也是件稀罕物,想来定是能换个好价钱的,越想越得意。

不想才转入一处幽静处,只感觉眼前红烟一闪,她心口一惊,定神一看,见是迎春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笑道:“姑娘怎么会在这里了?”心中却是诧异这迎春出现的也忒诡异了,因此不觉四下张望了瞧瞧。

迎春并不在意柳氏的举动,只是面无表情的冷冷道:“把沽水流霞给我拿出来?”

柳氏想抵赖:“姑娘说的是什么啊,什么流霞不流霞的,我可不曾瞧见了。”虽然话是如此说,可手却不自觉的抓了胸前的珠花。

迎春双目凌厉的看着她:“你平时拿这拿那的,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可今儿这珠花,你立刻还了我,我也不跟你计较,不然可别怪我心狠了,不念了当初那些情分了。”

柳氏被迎春的眼神盯的直打数个寒颤,然后紧紧抓着胸口道:“姑娘你是我­奶­大的,如今也不过拿你一支珠花,何必这般计较,素日里先生教的那些道理姑娘怎么也忘了?”

迎春的脸上是不耐烦,她无意跟这柳氏纠缠太多,冷哼道:“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只问你一句还不还我珠花?”

柳氏紧紧的抓着胸口,脸上却恼羞成怒:“姑娘也忒小气了些,小时候喝我的­奶­也不少,就抵不上这么一支珠花吗?”

迎春懒得再费口舌,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手一点,就定住了柳氏,然后从她的怀中拿出那一支沽水流霞,查验了,确认没有损伤才放下了心。接着抬头看着柳氏,脸上的冷漠和无情让任何人都能感觉到了她的杀意。

柳氏不会动的眼中总算是露出了不置信和胆怯,迎春冷漠道:“念你是我|­乳­娘,如今我也给个痛快,来生别再做这般的肮脏事了。”说完拿出一颗药丸,弹入她的嘴中,接着把她扔进了就近的湖泊中。

给柳氏服用的那是一颗醉仙丸,服下的人,看起来倒是喝醉的样子,如今迎春把她扔入湖泊,为的是告诉别人,这柳氏是贪杯喝醉失足落水而亡。

回到缀锦楼,一直等着的司棋忙上来:“姑娘可要回了那珠花?”

迎春淡淡一笑,从怀中掏出珠花:“要回来了。”

司棋放心的拍了拍胸口,对于迎春刚刚飞的举动也就忘却了,不过嘴上却还是道:“姑娘,你也总不能姑息了柳嬷嬷的,虽然是你­奶­大的,可老是这样动不­干­净的手脚传了出去怕也是不好的。”

迎春听了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道:“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第二日上午,打扫院子的一婆子发现了柳氏的尸体,忙禀告了凤姐,不想这凤姐正在贾母那里,连王夫人也在,因此贾母和王夫人自然也是知道了的。

贾母听了这事情后道:“这柳嬷嬷虽然如今是没了,可好歹那二丫头是她­奶­大的,咱们也是不能委屈了她家人的,这样吧,贴补三个月的月例给她家人,再从我这里拿去二十两办了这丧事吧,这好好的人,也是糊涂了,竟然会喝醉失足。”

一旁的王夫人忙道:“老太太说的极是,想来如今这姑娘们大了,这些老嬷嬷也就开始胆大了些了。”然后又对凤姐道:“你也当­精­心一些这些婆子丫头,别这般的疏忽了,传了出去也不好的。”

凤姐忙躬身答应,过后才开口:“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事情告诉了二姑娘呢。”

贾母想了想道:“既然是她的|­乳­娘,自然就去告诉她一声,这事情就你去做吧。”

凤姐施礼答应,然后欲退下出去,王夫人又道:“凤丫头,你顺便也跟她提提她的亲事吧,虽然她打小没了亲娘,可总也是这府中长大的,如今这耶律旗主和廉亲王对她又是另眼看待,你且探探她的口气。”

凤姐沉思了一下开口道:“是,太太,我知道。”说完就带了平儿退了下去。

晌午时分,迎春在房中做针线,只见凤姐和平儿来了,迎春见了好奇道:“今儿是什么风让二嫂子来我这里了?”

凤姐听了笑道:“不过是来看看你,那难不成还需要理由啊。”

迎春笑看平儿:“你们­奶­­奶­怎么还是如此贫嘴,倒也不改改。”又回头对一旁收拾的司棋道:“你且给二嫂子和平姐姐倒两杯好茶来。”司棋笑着去准备了。

平儿笑而不答,凤姐却道:“我若是嘴不贫啊,怕也不会被派了这苦差事了。”

迎春诧异道:“不知道二嫂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这府中出了什么事情了?”

凤姐看了迎春,然后正­色­道:“二妹妹,有件事情总是要告诉你的,你听了可别伤心。”

迎春心中其实早有了底,可还是点了点头:“二嫂子说吧。”

凤姐点头道:“你那|­乳­娘柳嬷嬷昨儿喝醉了酒竟掉入了园子的池塘中,没了。”

一旁正端茶上来的司棋眼中闪过一丝的诧异,却也只看了迎春一眼。

迎春只低下了头想了一回道:“虽然平时这柳嬷嬷也是惹事的很,我素也是不待见她的,可好歹我还是她­奶­大的,她的事情就有劳二嫂子费心了,她的丧失用度就从我的月例中扣吧。”

凤姐笑道:“这丧事的事情你倒也不用­操­心了,老太太说了,好歹姑娘还是她­奶­大的,虽姑娘大了,可也不能忘了这恩的,因此早让我给她家中拨了二十两银子了,又补贴了三个月的月例,想来也是无事了。”

迎春听了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然后对司棋道:“司棋,你一会拿一些我不用的首饰衣服出去给了她的家人,再加上一吊子钱,好歹也算是我的心意吧。”

司棋点了点头:“知道了姑娘,我一会就去。”

凤姐一旁听了笑道:“终究是姑娘,还是记得恩的,其实哪里还要姑娘去费这心思了,那二十两银子也够他们­操­办还是多余呢。”

迎春笑道:“话虽是个理,可终也还是算我的一些心意罢了。”

司棋一旁不屑道:“也只姑娘还认她,偏她当姑娘好欺的,在的时候不但不帮衬着姑娘,还时不时偷姑娘的首饰去换酒钱,活该这回被醉死了去。”

凤姐一旁听了指着司棋道:“二妹妹,不想你的房中也还有一个泼皮破落户呢。”

迎春瞥了一眼司棋笑道:“二嫂子说的是什么呢,司棋可没二嫂子能­干­。”

凤姐先是一愣,然后苦笑道:“你这二丫头,拐了弯骂我是泼皮破落户啊。”

迎春抿嘴一笑:“我可没有骂,只二嫂子自个说的呢。”

凤姐无奈一笑道:“你们这一屋子的主子奴才的倒也个个俐牙利嘴的,偏我却说不过你们。”

平儿一旁笑道:“­奶­­奶­也真是的,平时做什么事情都是伶俐的很,怎么这回就说不过二姑娘和司棋了。”

凤姐瞪了一眼平儿:“你­奶­­奶­我被人笑话,你不但不帮衬着,倒还取笑我呢。”

平儿笑道:“­奶­­奶­,连你都不是二姑娘的对手,我哪里敢出来献丑呢。”

凤姐只得再度鼓着嘴,瞪着平儿。

一旁的司棋见了,只笑弯了腰,迎春怕凤姐下不来面子,倒没怎么笑,只是眼角的笑意也透露出了她心情。

凤姐看了迎春一眼道:“罢了罢了,我这辈子怕是被你们都看扁了的,谁让我终究也就这个命呢。”

看凤姐故做无奈的样子,迎春不觉摇头:“二嫂子,我怎么感觉你素来就如此­精­­干­的,哪里需要人无看扁了你呢。”

凤姐白了一眼迎春:“就知道你要笑话我呢。”

迎春忙道:“不敢不敢,你可是我们这两府的当家,我哪里还敢得罪了你呢。”

凤姐听迎春提起当家的事情,不觉有些悲哀:“不瞒二妹妹你了,如今这家也不是很好当了,早已经不比前些年了。”

迎春早就明白这境况了,只是不想这凤姐竟会对自己说,因此仔细的看了凤姐好一会才道:“二嫂子,我看你跟我说柳嬷嬷没了的事情是个幌子,想来是另外有什么目的吧。”

凤姐诧异迎春的敏感,不过眼下的情况是不容许她不说,因此只得开口道:“二妹妹,如今你也算是不小的,自然这婚姻大事也是要考虑的,如今这耶律旗主和廉亲王都是不错的,你何不好好考虑考虑。”

迎春懒懒看了凤姐一眼道:“二嫂子,这话是谁让你来说的,若是老太太和大老爷那边要你说的,我只会说,我还没想过这事情,若是荣府太太要你来说你,麻烦你告诉了她去,她还是多­操­心她自个的子女才是呢,别管了我的事情。”

凤姐微微一愣,她想不到迎春会这般的不给面子。

的确凤姐今儿这话是王夫人要她来说的,为的是如今府中的开支已经越来越大,因此想着若是能让迎春嫁了耶律鸿玺或者允祀,少不得还有聘礼进来,如今两府当家都是凤姐,因此这调度自然也是可以的,所以才使了凤姐来劝迎春。

迎春走到窗口,看着不远处的湖泊道:“二嫂子,你也是聪明人,因何竟不明白日落西山这一句话呢,如今我们这府看似富贵繁华,可你自个也是明白的,自然也是知道其实府中的财资也是不景气的,更何况如今两府的大部分爷儿都是些吃喝玩乐的‘豪杰’,因此这入不敷出早已经是定局了,今儿就算我如你们的心思嫁了,那又如何,谋了那些聘礼又能如何,若这府中人自然都是不争气的,即便是金山银山也是有空的时候。”

凤姐看着迎春,其实她的心中早已经感觉这迎春是个不平常的人,只是素来这迎春和少发表意见的,因此虽然知道她是不平常的人,可总也没个底,然这回迎春的这一番话却震动了她,她知道迎春说的是真的,如今她已经快赔完了自己的嫁妆,也用完了从林黛玉那里带来的银子,难不成真要到这靠卖儿卖女去维持这个府的荣耀吗,想到这里,凤姐不觉打了个寒噤,她自己也是做母亲的,只得了巧姐这样一个丫头,因此素来这巧姐就是自己的心头­肉­,预想未来的一切,她如何能不心寒。

迎春明白凤姐的想法,只淡淡开口道:“二嫂子,听我一句,凡事给自己留个后路吧,那些肮脏的银子也少沾了,只当是为了巧姐,我知嫂子你是有能力的,素来也是能­干­的,可是你终究也不过是个女儿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终究是那宁府中的人,何苦因为这荣府中的人而得罪了那府中的人呢。”

凤姐一怔,若不是迎春提醒,她差点忘记自己还是贾赦的儿媳­妇­,贾琏的正室­奶­­奶­,宁府的二­奶­­奶­,而不是这荣府的,她看着迎春:“二妹妹,你……”

迎春也不看凤姐:“二嫂子,给自己做些打算吧,也给巧姐做些打算,你终究是不能靠琏二哥的,你比谁都清楚琏二哥的为人。”迎春没有再说下去,可凤姐却明白迎春的意思,是啊,若那贾琏是个正经爷,何以害苦了平儿,也害苦了自己。

她低下头沉思,虽然自己是两府的当家­奶­­奶­,可终究也是表面上的风光,在荣府,虽然出面的是她,可真正掌权的还是王夫人呢,王夫人只是自己的姑妈,不是自己的婆婆,如何能放心自己真正掌权的,想到这里,她突然起了还权给王夫人的想法,因此看着迎春道:“二妹妹,若是我还权给了太太,会如何?”

迎春不觉暗赞凤姐的敏锐,她看了凤姐那一脸不让须眉的豪气道:“如今宝玉也大了,总也当有个当家­奶­­奶­来了。”

凤姐听明白了迎春的意思了,自己也不过是为宝玉铺路而已,这侄女终究比不得儿媳­妇­,想来王夫人必定会给宝玉找个合适的当家­奶­­奶­的,想到这里又不觉为自己一叹,终究是自己太傻了,凡事不落人后,锋芒毕露,若今儿迎春不提醒自己,怕自己终究会成为那未来的宝二­奶­­奶­的垫脚石。

想到这里,她深深打了两个寒颤,然后感激的看了迎春一眼:“我知道该如何做了,多谢二妹妹想的周全,即如此我只回去回禀了去,只说妹妹没那个心思也就是了。”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惊讯西行

迎春点了点头:“有劳二嫂子费心了,二嫂子也莫担心我,只跟太太说了我的原话就是了。”

凤姐有些许的诧异:“二妹妹不怕太太生气?”

迎春淡然一笑:“有什么气不气的,再气,我也不是她的女儿,想来也是拿我没法子的,只是怕二嫂子要听些闲话呢?”

凤姐摆了摆手:“若不是二妹妹的提醒,我也是不会明白这众多事情的,如今既然是明白了,自然也就知道该如何做了。”说完搭了平儿的手起来,然后迈着小步离开了缀锦楼。

迎春从阁楼上看见凤姐上了那来的小舟离开,因此微微一笑,她并不是可怜凤姐,只不过是怜惜那年幼的巧姐,因此才提醒而已,若是那凤姐是功利熏心的人,自是不会明白自己的话的,想来这凤姐也不过是因为好强而已,想来这里迎春不觉一叹,这府中终究还是女儿比男儿强,然而如今这般的社会,一个过强的女儿又有什么好的呢,只怕会被当做异类而已,所以这府中的所有姑娘只有藏起了自己的才华,选择默默的生活。

迎春想起以前的自己,木讷成了最好的保护,可随着时间的过去,除了这府中人还在疑惑外,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自己原来的样子,也为自己招来了不少的烦恼。

想起了那些麻烦就想起了风无痕,虽然风无痕的寒毒还有十多年,可是若是能早些解了自然也是好的,如今这龟血是有了消息,可那千年雪莲呢,如今还是没有踪影。

想到这里不觉心中一叹,才想重新回去做针线的,不想竟发现又有船过来,先下船的是被派去给柳氏家人送东西的司棋,而后面的竟然是允禄,迎春虽然诧异允禄为何而来,可还是下了阁楼到了院子中等着。

司棋带了允禄进来,看见迎春忙道:“姑娘,庄亲王来见你了。”

迎春点了点头,明白允禄不是那种闲逛之人,此来必定是有事情的,因此一待允禄入了客厅坐下,就吩咐了司棋:“你且去沏杯茶来。”

司棋忙施礼下去准备,迎春见司棋退下后才开口:“十六爷来这里可有什么事情吗?”

允禄点了点头:“四哥让我来找你的,说闻听去年大雪,竟有众多庄稼欠收,就算是有些收成的也都因为交租都没了存粮,所以导致如今好多农民不敢种地,大量的田地开始荒芜,可难民竟也不断增加这。四哥也派了一些探子出去调查后才知道,那些租赁的好多田地竟然都是老九的,虽然如今老九去了西宁,可不排除是他命人给佃户加重了负担的。”

迎春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这九贝勒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收了这全大清的田地啊。”

允禄点了点头:“没错,可是只要他手上有一个省或者一个乡镇的土地,就能给大清带来众多的危害。”

迎春看了一眼允禄:“那么这回十六爷来找我,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允禄点了点头:“其实四哥早已经想到了对付这些土豪劣绅的方法了,可是西宁那里的情况如今却很是不妙,主要是因为六哥已经几天没有消息了,原本六哥总是三天一飞鸽传书的,可如今已经好久都没了。”

迎春听到这里心一颤,然后强作镇定道:“所以……”

允禄难得认真的看着迎春:“原本这事情应该是我去的,可是如今四哥的‘摊丁入亩’正到了紧要关头,需要我和十三哥帮衬着,因此我和十三哥都不离离开,所以四哥才让我来告诉你。”

迎春看了允禄好一会才道:“我明白了,你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我离开这府中一段时间而不会让这府中人生疑。”

允禄点了点头:“其实也不是你一人去,是由耶律皇叔和你一起去,明儿耶律皇叔会以去附近走走游玩的理由来邀请你出去,然后也会跟这荣府的人说是想接你去玩几日的,想来这府中也是巴不得的。”

迎春一听是耶律鸿玺和自己一起走,虽然心中不是很乐意,可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既然如此就这么着吧。”

允禄点了点头,见事情既然差不多了也就告辞了,他才离开就见司棋端了茶进来,见客厅只有迎春坐着好奇了:“姑娘,庄亲王呢?”

迎春只一笑:“自然是走了。”

司棋奇怪的看着迎春,她是越来越不懂眼前这主人了,她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主人会飞,而且还能和皇上、王爷的交朋友,不过虽然不懂,可她也不是个鲁莽之人,自然也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再说那凤姐回去见了王夫人把迎春的话说了,王夫人一听,心中更加的恼火:“这二丫头也真不知道好歹,这耶律旗主和廉亲王哪一个不是人上人,如今也就她那样子,难不成还想蒙皇宠不成。”

凤姐听这话也就明白这王夫人并不真心的关心迎春,而是担心迎春夺了那皇帝的恩宠,因此威胁到了元妃的地位,如此一想心中更加明白迎春的话了,因此从王夫人这里出来就去了贾母那里。

这贾母凡事也是爱计较的,可对这凤姐倒也是难得的缘分,竟然打心底喜欢她,见凤姐来了笑道:“这会来见我这老婆子,可是又想谋我的那几个贴己了。”

凤姐未语先笑:“老祖宗,今儿即便我是成了那乞丐了,也不能谋您的贴己啊。”

贾母笑道:“就你这嘴啊,说得我也是舒坦了,那你这会来又出了什么事情了?”

凤姐笑道:“其实是想请老祖宗帮忙呢,老祖宗也知道,我本是那宁府的人,如今是因为太太没个帮手,当初又因为宝玉还小才让我来当这个家的,可如今宝玉也大了,我若是再当这家也就不好了。何况老祖宗也是明白的,那琏二若没我看着怕又去那花街柳巷的,何况我还要处理那宁府的事情,因此我想着能不能请老祖宗跟太太说说,让我出了这圈子吧,好歹也让我轻松几日呢。”

贾母听了点了点头,贾母也是老狐狸,自然也是知道王夫人的心思的,因此原本也是想让凤姐早早脱了的,于是道:“你即这样想,待过上几日,找个机会,我跟你们太太说说就是了。”

凤姐忙笑着谢贾母。

第二日,耶律鸿玺果然来了,贾母一听这耶律鸿玺竟亲自来接迎春出去玩几日,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忙让人去叫了迎春来,迎春一来,贾母就道:“耶律旗主约你出去玩几日,你也别管家中如何,只好好玩就是了。”

迎春心中叹气,可却还是恭敬的样子:“是,老太太,迎春知道如何办的。”

于是没有一丝的阻拦迎春就上了耶律鸿玺的车子,朝城外而去,一到城外就换上了早准备好的马匹,两人昼夜兼程来到了西宁。

形似一叶扁舟的西宁,扼青藏高原东方之门户,位于青海东部,黄河支流湟水上游,四面环山,三川会聚,市内潢水及其支流缓缓东向流过。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是修身养神的好地方,而在西宁能完全看清楚西宁全貌的是南禅寺和北禅寺。

却无人知道这南禅寺和北禅寺如今其实已经成为雍正秘密监视年羹尧和允禟的暗探的地方。

迎春和耶律鸿玺并没有去南禅寺和北禅寺居住,而是选择了西宁镇上的中营,经历过众多的战事后,为了捍卫这西宁的安宁,所以早在西宁镇上建立了,前、后、左、右、中五大营地,而迎春和耶律鸿玺之所以会选择中营,是因为中营的守将正是血滴子之一的雷诺。

而雷诺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中营的营地隔一条巷后就是允禟如今的住宅。

迎春和耶律鸿玺三日后秘密的到了雷诺这里,雷诺见是迎春忙施礼,迎春一摆手,那冷漠的凌厉的气息随之缠绕全身,这样的迎春是耶律鸿玺陌生的,却又是好奇的。

迎春看着雷诺:“可有风爷的消息?”

雷诺忙道:“九日前,风爷好似发现了什么,只跟属下说了一声,他要出去就走了,然后就没再回来。”

迎春想了想,又问:“那么风爷离开前,可又什么异样吗?”

雷诺想了想才道:“风爷离开前,好似说什么,琼斯威廉又来了什么的。”

琼斯威廉,那个和允祀勾结买卖火枪的人?迎春心中一跳,如今这琼斯威廉为何到了这里,出现在西宁,似乎有些不平常,西宁靠近青海,若是有人在西宁和他们搭路,想来这火枪就能秘密入京了。

想到这里,她看了耶律鸿玺一眼:“旗主,今夜我们分头行事,你去察看那年羹尧,我去察看那允禟,若我所料不差,只怕这允禟已经和年羹尧有了勾结了。”

耶律鸿玺看着这个截然不同的迎春,虽然那一次的买卖官爵的事情上,他已经知道她的不平凡,可如今这般果断冷漠的她,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虽然不想和迎春分开行事,可他也知道如今毕竟时间有限,因此自然只有分开办才是好的,于是点了点头:“好,就这般的说定了。”

迎春又回头吩咐雷诺:“你且准备些食物,趁这会子天还有些亮,我跟耶律旗主用了,晚上才又­精­力去探查去。”

“是,头儿。属下这就去办。”雷诺答应着下去办事情去了。

迎春隔着窗帘,看着外面,耶律鸿玺看着迎春好一会才道:“今儿的你让人刮目相看。”

迎春微微诧异的看了耶律鸿玺一眼:“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玫瑰幻影了吗,何以说这样的话。”

耶律鸿玺笑道:“知道自然是知道,可我却不知道你竟然能有如此惊人的气势和魄力,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有几个人会相信,那长在深闺的宁府二姑娘竟然才是真正的宁国公之后呢。可惜那府中人竟无人知道。”

迎春听了也不在意,只淡淡道:“我并不希望有多少人知道我的真面目,而且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上别人知道。”

耶律鸿玺听了笑道:“这倒也是真的,你这样的女子,有几个男子是受得了。”

迎春只当没听见耶律鸿玺的话,蒙着面纱的脸一直看着窗外。

雷诺端来了一些食物,因为西宁靠近西藏,自然也就以青稞面为主了,好在迎春对于这个倒也不挑食,只随便吃了一些,然后进了里屋换了衣服出来。

这回的迎春才是真正的玫瑰幻影,一身红­色­云纱劲服,上面绣的是大小各一,形态不同的玫瑰,脸上戴了玫瑰花型的面具,一头的乌黑情丝随意的用一根红­色­纱丝绑了,然后又随意的挽了个云髻,用一根玫瑰形状的簪子固定了,就是这样的打扮让人发现了她截然不同的气质,此刻她早已经不是那荣国府清冷木讷的贾迎春,而是浑身是刺,充满凌厉气势的玫瑰幻影。

看着这样的迎春,耶律鸿玺心中不知道是喜是忧,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可平日却要被压着本­性­,想来也知道那戴了面具的日子该如何的。

迎春见了耶律鸿玺眼中似喜非喜的看着自己,那眼神的变化更加的深浅不定,她虽然感觉到了耶律鸿玺的想法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只径自拿出一个包裹递给耶律鸿玺:“旗主也当换身衣服了,你这般的出去可是不妥的。”

耶律鸿玺接过包裹,诧异的看着迎春:“你这是何时准备的。”

迎春只淡淡回答:“来之前,从十六爷那处得知旗主跟我同行因此就准备下了,我们的此行终究是秘密的,自然是不能让人瞧了自己的真面容的。”

耶律鸿玺对于迎春这般的谨慎小心不得不佩服,他自己都不曾想到的,如今迎春都已经想到了,因此自然也就不客气的到里屋去换了衣服出来。

这是一身的白衣劲服,若是别人自然是选择黑­色­的,只有这迎春竟然反其道而行之,硬是用了明显的白­色­,想来迎春心中早已经有了计较了,穿了衣服,包裹中还有一方面纱,是用来蒙面的,耶律鸿玺一笑,拿起面纱走出了房间。

而此刻的迎春却正在研究这西宁镇的地图,旁边还有雷诺做讲解。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夜半恶战

夜魔开始慢慢出现,整个西宁很快就掌控在了夜魔的手中。

三更的更鼓声一敲过,两条身影就飘出了中营,迎春借着雷诺给她讲的相关地形,很轻易的就找到了一家门口种着两颗老槐树的人家,想来这就是允禟住的地方。

迎春轻轻跃上屋顶,然后冷目快速扫视了一下,也是这允禟不经事,这深更半夜的竟还有房间亮着灯,明显不是在给迎春指路吗,于是迎春轻轻的飘到了那亮着灯的屋顶上,轻轻移开一丝瓦片的缝隙,迎春借这那一丝的灯光查看,只见屋内竟然有四人,一个是允禟,一个是上次在允祀哪里看见过的琼斯威廉,另外两个迎春一看,其中一个竟然是上次和贾赦一起游园的那个孙姓男子,再一个,看他一身铠甲,铠甲的领子竟然用的一品官员的仿金线,在这个西宁能穿这身衣服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如今的川陕大都督年羹尧。

迎春的眼神一闪,想不到这年羹尧竟然会在这允禟府上,想来他们已经是勾搭上的。

允禟象征的摔开手上的折扇,对琼斯道:“琼斯先生,不知道上次我八哥所说的事情如何?”

琼斯傲然一笑道:“八爷的事情自然也是琼斯的事情,琼斯怎么会失信八爷呢,上次只不过是遇上了海上倭寇才失去那三百把火枪的,这次只放心就是,三日后午夜,船准时到港,只希望到时候年爵爷要高抬贵手啊。”

年羹尧那粗狂的脸上泛起一丝的笑容:“放心,这些本都督自然是理会的,到时候本都督会让本都督的心腹去守那青海港,琼斯先生也只管放心就是了。”

琼斯忙打了个十字:“愿上帝保佑我们,这次的生意能成功。”

允禟哈哈一笑:“琼斯先生,你求你们的上帝还不如求我们这位川陕大都督呢。”

年羹尧傲然一笑:“放心,本都督说没事就不会有事的。”然后又对一旁的孙姓人道:“绍祖兄,三日后还要劳你亲自暗中守一下青海港。”

绍祖,想不到他竟然是孙绍祖,迎春心中一惊,都知道这孙绍祖是个二世祖,倒不想那些也不过是个假象,感情这孙绍祖已经和允禟有了勾结,既然如此,他又是为何要去那贾府,即便贾府有个贵妃,也不值得他们这样去结交那些无用的爷们,难到这中间还有什么­阴­谋不成。迎春暂时不去想,只听下去他们的谈话。

孙绍祖此刻倒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道:“年都督只放心,在下会暗中照料的。”

年羹尧点了点头:“绍祖兄祖上是堂堂孙子兵法的创建人,又有谁会想到,那孙膑不但创立了孙子兵法同时也创立了子立剑法,因此此次自然也就不怕再有宵小来破坏了。”

允禟好奇道:“孙兄的子立剑法真那么神奇吗?”

孙绍祖豪爽一笑道:“九贝勒可能不知道我这剑法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开天辟地子立剑法,曾和先祖师的毁天灭地圆梦剑法不相上下,如今那圆梦剑法已经失传好久,只有我们孙家的子立剑法还得以保存了下来。”

允禟听了道:“难怪孙兄有如此的把握。”

孙绍祖的神情又转了转才道:“其实能和我不相上下的高手也还是有的,别的不高,只说前几日那宵小就不在我之下,若不是后来他有事离开,怕我还不定是他的对手。”

允禟听了皱起了眉头:“那宵小到底是何人,竟然有这样的身手。”

孙绍祖也不解的摇了摇头:“这人也是神秘的,我怀疑可能是京城来人。”

允禟想了想道:“有这可能,所以三日后午夜我们更加不能掉以轻心了。”

其他几个也都点了点头。

迎春听到这里,不动声­色­的离开,看来三日后必定会有一场恶战。

回到中营,耶律鸿玺已经在了,见迎春回来道:“你可回来了,我都督府未找到那年羹尧。”

迎春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因为这年羹尧今夜正好在那允禟府上。”

耶律鸿玺微微一怔:“可有什么发现?”

迎春看了他一眼:“三日后午夜会有三百根火枪到青海港。”

耶律鸿玺一听就明白了,这百根的火枪虽然不多,可威力却是极大的,若是被允祀得了去,这三百火枪就会成为他跟胤禛对抗的最好的武器了,耶律鸿玺的脸­色­也有些沉重,看来这年羹尧和允禟之间必定达成了某种协议,不然年羹尧何以不管在宫中做皇贵妃的妹妹,而有如此的举动呢。

迎春低头也思索着,她想的却是该如何才能阻止这场行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喊道:“雷诺,你进来一下。”

在外的雷诺忙进来:“头儿,可有什么吩咐?”

迎春点了点头:“上次风爷用的飞鸽在哪里?”

雷诺回答:“在中营后院的小暗房中。”

迎春点了点头:“你先给我准备笔砚纸墨,然后一会带我去那暗房。”

雷诺点了点头,出去,很快就拿来了笔砚纸墨,迎春边磨墨,边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又迅速的写了几句话,耶律鸿玺一旁看了,惊讶的又佩服的看着迎春,竟不想这迎春会有这样一招。迎春看着飞鸽入云,才收回思绪。

看样子听孙绍祖的语气那破坏的必定是风无痕,听口气,想来那风无痕并不曾受伤,可是为何却会没了踪影呢,迎春百思不得其解,可眼下迎春也没有心力去找风无痕,如今能做的是无论如何也要破坏三日后的交易才是。

胤禛的答复很快就来了,看着胤禛的答复,迎春泛起淡淡的笑容,也许这一次也是一个夺取年羹尧军权的最好时机。

迎春和耶律鸿玺一直待在中营中并没有外出,也只在夜半时分去青海港口察看一些地势。

三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自然不短,很快的时间就过去了,迎春和耶律鸿玺早早就躲在了一处隐蔽处,而雷诺也带人早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然后等着那运火枪的船只靠岸。

等待是最烦的,然迎春和耶律鸿玺却都是极有耐心的人,自然也不怕。

空中的弯月在慢慢移动,看样子到了子时一刻的时候,果然一只船只渐渐靠近了青海港口,船只停了下来,这时从暗处出来一人上前,迎春定睛一看,果是那个琼斯威廉。

然后琼斯一招手,只见又下来几个船工,都扛了一包东西到岸上,迎春和耶律鸿玺点了点头,然后飘落在了场上。

琼斯见空中突然飘来两个人吓了一跳:“你们是什么人?”原本不混正的京话这回更加的混淆模糊。

可迎春却听清楚了,好懒懒看了他们一眼:“专门等候你们的人。”

“大胆,谁敢在此闹事。”一位军官模样的人带了一小队人出来,迎春可知道这人是年羹尧的心腹。

琼斯忙道:“军爷,这两人是来打劫的。”

耶律鸿玺冷冷一笑:“何谓打劫,我们可只说是等候你们的人。”

那官军想来是得到了年羹尧的指示,因此对迎春和耶律鸿玺喝道:“好坏随本公爷走一趟吧,清白自然也就明白了。”

迎春冷冷看了他一眼:“凭你也配。”说完红光一闪,那军官瞬间身首异处,后面的军士见状忙拔剑拔刀的上来要拿人,迎春冷哼一声,一块金牌在手:“本座为先帝密探玫瑰幻影,谁敢阻拦。”

密探两字可把所有人惊住了,密探不是暗探,密探有绝对的诛杀权,这是一直以来大清的规矩,若是被密探发现了不轨,即便是杀了位列三公的大官或者龙子凤孙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迎春冷冷道:“还不退下。”那冷漠的凌厉的气息让所有人的心停跳了一会,此刻所有人竟有些畏惧这样的迎春,不自然的都退到了一边。

“好气魄。”随着话语只听见一阵掌声,迎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孙绍祖出现的。事实上迎春也确实没有回头只是对耶律鸿玺点了下头:“余下的那些劳您解决了。”

耶律鸿玺还没弄明白迎春的意思,只见迎春反身对着孙绍祖。

孙绍祖看着眼前这个红­色­女子,上下花­色­几乎都是玫瑰,这是她的身份也是她的气势,那银­色­的玫瑰面具遮住了她的容颜却遮不住那逼人的冷漠,那露在面具的是红­唇­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妖媚,一双看似清澈却又无情的眼中直­射­出的是那凌厉之气,玫瑰,不愧是玫瑰,媚的自然,毒的雅然。不愧康熙亲自挑选的密探,果然让人不能忽视她的一切。

“能否一见姑娘容颜?”孙绍祖粗狂的脸上散发的是平和的气息,这大概就是孙氏家庭天生的气息,看似平和却不容忽视他的存在。

迎春看着孙绍祖,语气没有一丝的波澜:“不过是一个生活在暗处之人,不劳孙爷你好奇。”

孙绍祖看着迎春,脸上有一丝的诧异:“姑娘知道我的来历?”

迎春看了他一眼,看似那么的不经心,却也能让人明白其实她处处当心:“孙爷怎么忘记我的身份,作为一个密探,若是连您这样的人物来历都不知道也忒无用了些。”

孙绍祖拍手道:“好一个玫瑰幻影,既然你能知道很多事情,想来也知道我来的目的,既然如此可就别怪孙某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了。”一个了字一落,只见银光一闪,一道光影朝迎春而来。

迎春嘴角淡淡咧了咧,身姿一闪,仿似一片飞羽竟随着他的剑气飘退数丈。

耶律鸿玺见状算是明白了迎春刚才话语的意思,想来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个敌人,因此才如此说的,如今也只有先收拾了眼前一切再说。

于是只见他身影连闪,那些原本抗议的船工瞬间都被他点了|­茓­道,他也不多说,直接扔了这些人到船上,然后一掌打昏了琼斯威廉,也把他扔上船来,一砍缆绳,让船随风而去,至于那一队军士早已经吓的腿都软了,这时雷诺也带人出来了,耶律鸿玺把那队军士交给他打发,自己则密切注意着迎春的一切。

就这一会的功夫,迎春和孙绍祖之间已经交手不下数十招,孙绍祖心中满是诧异,他从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对手,而且还是个女子。

迎春嘴角露出一丝的冷笑,只见她趁落地之前,脚尖一点,身旋转而直上半空仿似一只入空的凤凰,姿势显得傲然和凌厉,接着只见她手一甩,一道金光而出,迎春的武器出手,凭着自身绝佳的身法,只见她竟带了红烟和金光直冲孙绍祖。

孙绍祖大惊,不自觉展示出了子立剑法的三大绝招之一,盘古开天,一道银光如闪电闪的快,动得也快,迎春见状不退反进,只见她手一甩,仿似一朵玫瑰在空中飘落,这正是迎春玫瑰心法之一的初蕊玫瑰。

剑是好剑,剑过处仿似那远古大神盘古开出了天界的威严,花是好花,花落处仿似渲染着这人世间的孤傲和不凡。

耶律鸿玺虽然久经风雨可也不曾见过这般的恶战,两人的功力不相上下,一个却是刚毅,一个却是妩媚。

孙绍祖反手再一剑,三大绝招之一的惊雷立地瞬间而出,迎春见了还是没有丝毫的慌张,只见她随雷而落,仿似那春过落红,在空中随风而出,这是迎春的玫瑰心法之一的漫天飞红。

剑更加的凌厉了,花更像是迷人了,然而这场恶战似乎也到了紧要关心,所有在场的人屏息而待,正在这时只见那年羹尧匆匆而来,一见这情况,只见他竟拿出一把西洋短火枪对准了场中的迎春。

耶律鸿玺见状忙喊:“小心火枪。”

迎春惊觉,孙绍祖见状,竟硬生生撤剑,迎春一见这情况本可轻易躲开,可她若一躲只怕那火药­射­在了孙绍祖身上,迎春不爱欠人情,她明白孙绍祖撤剑必定来不及躲开,因此贝齿一咬,她手一挥,挥落孙绍祖,而年羹尧的火枪正­射­在她身上,一阵火辣的疼痛直袭击迎春的左肩,让迎春从天空落了下来,耶律鸿玺一惊才想去接的时候,只见白影一闪,一个蒙着白­色­面纱的人出现接住了迎春。

迎春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来了?”

来人正是那消失多日的风无痕,风无痕接下了迎春,迎春原本红­色­的衣服上竟然染上了一边的潮湿,风无痕大惊,他连点迎春数下,然后搂紧迎春入怀,看了年羹尧一眼,原本那邪魅的眼中此刻却是无情的怒火:“你伤了她,我必让你满门陪葬。”说完和耶律鸿玺打了招呼,风无痕横抱迎春协同耶律鸿玺连袂离开。

年羹尧被风无痕的眼神惊得泛起阵阵寒噤,然后看着一边的孙绍祖:“绍祖兄为何不追?”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凤姐还权

孙绍祖原本豪爽的脸上露出一丝的冷意:“追什么,追在下的救命恩人吗,年都督,年大人,年将军,你自来也是打仗出生的,打仗用的虽然是计谋,可不是要你用我身上的,你今儿在我战斗的时候偷袭我的敌人等于是侮辱了我的为人,以后孙某将绝对不会跟你这般小人合作。”说完飘然离开。

年羹尧一时间愕然,不过却对着他的背影道:“无毒不丈夫。”

孙绍祖顿了顿身子道:“可惜你终究不是大丈夫。”说完也不再理会他了,只径自离开了。

年羹尧见状,傲然冷哼一声,然后回头看码头的时候,码头除了他的一个心腹的尸体和那一队呆掉的军士外,早已经没有了旁人,而原本今儿来的三百火枪此刻也已经消失不见。

火,四周之间通红一片,没有空隙让人能穿,迎春看自己站在这火红的中间,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通红一片。

她不敢跨步,也不能跨步,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结果,火舌不断的袭击着她,让她不得脱身。

她感觉自己仿似在火堆中挣扎,浑身火热,她需要冷泉,需要冰,可是那冰好似没有踪迹可寻,在这里只是火的海洋,热的世界。

漫天的火热让迎春感觉天好似也是被火烧了,她咬牙挣扎着,想挣扎出这一片的世界,可是不管如何,她好似都不能动,只能任这火不停的烧着自己。

就在她挣扎的没有力气,准备放弃的时候,仿似一股寒流从心中升起,求生的欲望再次让她开始随着这一股清流而挣扎,好一会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眨眨眼睛,甩了甩头,四处打量,这里竟然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在简单的房间,房中只有一张桌子,几把山木椅子和自己睡的一张床。

迎春挣扎着想起来,不想肩头的火辣疼痛让她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切,想来是动作过猛,竟让她发出一丝的呻吟,她的声音一出,只见门帘一掀,风无痕端了药进来,见迎春醒了忙过来,把药放桌上,然后过来扶住了她:“身上还有伤呢,还这般的逞强。”

迎春看着风无痕:“这是什么地方?”又看见一旁有个香炉正燃着檀香。

风无痕笑道:“这是南禅寺啊,你都受伤了,我也带不了你去哪里,所以只好带你来南禅寺,你可知道你都已经昏迷了两天了,若再不醒来,我只好带了你去京城找太医了。”

迎春听了苦笑一声:“从不想我也会有受伤的时候。”

风无痕看迎春苦笑无奈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光:“放心吧,我绝对饶不了那年羹尧的。”

迎春明白风无痕是属于那种睚眦必报的人,虽然她和他没有做任何的相互表白,可两人之间的情意早已经不容否认了,如今自己被年羹尧暗算,也难怪他会生气,何况迎春自己也不是那种有仇不报之人,因此就算风无痕不找年羹尧麻烦,她也是不会放过年羹尧的,因此开口道:“我自个的仇当有我自个报才是。”

风无痕深深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也不多说,见迎春这样,他也明白看来迎春恢复的不错,给迎春垫了一床薄被,又扶她靠上坐好了,才起身重新拿来了那药:“也该喝药了。”

看着满碗黑乎乎的汤药,迎春皱起了眉头,她素来就讨厌这些,可是如今却不得不喝,只得在风无痕的帮助下一饮而尽,不想这看似黑乎乎的药汁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喝,她自己也是用毒之人,这用毒之人首先要学的就是医术,因此笑道:“里面加了甘草。”

风无痕轻声一笑:“知你定是不喜这些黑乎乎的草根树皮煎熬出的药汁的,所以我就加了甘草在里面,多少也是能减了些许的苦味的,原是想找些蜂蜜的,可这地方也不好找,所以你就将就一些吧。”

迎春微微一笑:“这世人也没几人能喜欢这些药汁的。”才话落,只见门帘再度掀起,耶律鸿玺走了进来,见迎春醒了,眼中露出一丝的欣慰:“总算是醒了。”

迎春客气的一笑:“劳旗主挂心了。”

耶律鸿玺淡淡一笑:“你若知道我会挂心,为何恢复了容颜也不告诉一声。”

迎春摸了摸脸,才发现不知何时那面具已经被拿下了,风无痕一旁道:“你受伤了,为了方便照顾你,所以只好拿了你的面具。”

迎春点了点头,倒也不是很在意,毕竟风无痕本就知道她已经恢复容颜的事情,只是不想耶律鸿玺竟会问自己这样的话。

迎春低下头淡然道:“只不过是不想增添麻烦,所以才不说的。”

耶律鸿玺倒也不怪迎春,他只定定的看了迎春好一会才道:“其实你的心早已经有了选择是不是?”耶律鸿玺没有避讳风无痕,因为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避讳任何人了,至少他从她在被风无痕接住的那一刻时候,他就已经明白她其实早已经做了选择了。

迎春抬起头看了耶律鸿玺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是的。”

迎春知道此刻自己没有时间去否认,也没有那个必要否认,即便这实话会伤害了耶律鸿玺,她还是会这般的说。

耶律鸿玺听了苦笑一声:“果然如此,原本以为自己总会有机会的,不想这机会早已经不在了。”

迎春听了耶律鸿玺的话,不觉有些内疚,不能怪她逃避,其实她一直在拒绝中,耶律鸿玺看出迎春眼中的歉意,笑了笑摆了摆手:“罢了,只当这辈子没这个福气就是了。”然后看着风无痕:“你果然是天下最有福气的人。”

风无痕并不否认,只是一笑:“我承认。”

迎春听了这话,双颊倒是有些微热:“你们说什么呢?”

耶律鸿玺笑道:“我说得可也是实话呢,难怪先皇在世就说你是他儿媳­妇­,看来这是早注定的。”

风无痕听了也笑道:“这是当然的,迎儿素来是我的。”

迎春瞥了这两人一眼,转开了话题道:“你们这是算什么呢,如今我都出来快半个月了,回去如何说才是要紧的。”

耶律鸿玺笑道:“你只放心养伤就是了,这说的还有我呢,好歹也不会让他们找你的麻烦就是。”

也许是说开了,这耶律鸿玺倒也是个洒脱的人,虽然心中不舍,可他也不是那种不得手不罢休的人,如今在说开后,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继续保护这个女孩,虽然看起来是那般的坚强,可她的脆弱总也是存在的。

迎春也明白目前养伤是最重要的,因此也就安下心开始养伤,不知不觉又过去了数日,虽然迎春的伤还没有痊愈,不过倒也好了七八分,因此决定返回京城。

风无痕不放心迎春的伤口,因此和耶律鸿玺分别驾车日夜赶回了京城。

一直到了离京城十里处,马车才停了下来,风无痕看着迎春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余下的路皇叔会亲自送你回去的。”

迎春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既然回来了,也去见见四哥他们吧,他们也是担心你的。”

风无痕点头:“这个我知道。”又恋恋不舍的看了迎春一眼才下车。

耶律鸿玺见风无痕下车,才又放下了车帘继续行驶。

风无痕看着迎春的车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才看清了方向,然后朝紫禁城而去。

风无痕到达御书房的时候,只有胤禛在批奏折,李德全陪在旁边,李德全看见风无痕,眼睛一亮,然后在胤禛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胤禛似乎一怔,然后抬头看着风无痕,一向冷漠的脸上有一丝的激动,他忙放下了手中的朱笔,步下台阶,一把抓住风无痕,上下打量了好一会才道:“老六,果然是你,可没受伤吧,虽然接到你安全的讯息,可还是担心的。”

风无痕看激动的胤禛微微一笑:“四哥,有必要这般的激动吗,我可也是那福大命大之人,哪里那么容易出事情了。”

胤禛听了这话瞪了一眼风无痕:“你还好意思说,都这么长时间也不给个信,诚心是让朕担心。”

风无痕听了叹了口气:“我不有飞鸽通知你我很安全吗?”

胤禛不满道:“虽然是有传书,可你也太简单了些。”风无痕明白胤禛是怪自己写给他报平安的讯息太过于简单了,可那时候迎春昏迷不醒,他哪里还有心思详细写的。

“四哥,那时候迎儿受伤昏迷不醒,我能写讯息给你已经算是不错了,何苦还跟我计较。”风无痕苦笑道。

胤禛微微愣:“迎丫头受伤了?怎么回事情?”

风无痕叹了口气:“也是我的错,当初我发现了允祀让允禟偷偷买火枪的事情,因此忙着去打探,所以才没有及时给你消息,当我确定了他们交货的时间和地点赶到的时候,正巧看见迎儿正和一人战斗激烈,你也是知道的,依照迎儿的本领本是不会出任何事情的,不想那年羹尧手上竟然还有一根短火枪,他偷袭迎儿,迎儿才受的伤。”

胤禛眉头一皱,有了怒意:“又是年羹尧。”

风无痕看着胤禛道:“四哥,你把年羹尧放在西宁如今也不是法子了,这年羹尧已经是太坐大了,过多的军权已经让他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胤禛想了想道:“看来要找个名目把这年羹尧调了回来才是。”

风无痕微微一笑:“四哥,要招他回来还不简单,只多给些个称呼称号的,只说是要封赏,然后待他入了京城再来个明升暗降好了,夺了他的军权,分化了他的势力也就是了。”

胤禛点了点头:“你说的是,也该是封赏他的时候了。”

接着兄弟两个开始讨论如何做的具体细节。

再说迎春回到贾府,因为是耶律鸿玺亲自送的,因此自然不会有人过问她的去处的,虽然也是有好奇的,比如那宝玉,可因为贾母的嘱咐和叮咛倒也没有追问迎春。

迎春的左肩本就才是收口,因此还是不能太过用力的,所以索­性­在缀锦楼将养起身子来,平日里除了请安倒也不在出门。

迎春才回贾府的第二日,迎春拿了路上耶律鸿玺给她准备应付府中人的一些礼物,走到贾母房间,只见贾母房中,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和凤姐四人在。

迎春起初也没在意,见礼后只拿盒子给贾母:“老太太,这是百年长白参,是耶律旗主让我带来的,我留着也无用,权当给老太太一点心意。”

贾母听了笑道:“这是耶律旗主给的,你这般的给人,可使得?”

迎春笑道:“自然是使得的,老太太好了,我们这府才安宁呢。”

一旁的凤姐忙道:“可不是这话呢,因此老太太,我前些日子求您的事情您也给拿个主意才成呢。”

贾母笑看了凤姐一眼道:“罢了,好在今儿你这婆婆和姑妈也都在,我就说了吧。”然后对王夫人道:“前些日子凤丫头跟我说想把荣府的当家权还了你了。”

王夫人诧异道:“这好好的,怎么想着不做了呢?”

凤姐忙道:“倒也不是姑妈这里不好,只是自打生了巧姐,我的身子就不好,老是坐不得胎,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总也不能做个不孝的媳­妇­,何况打我进了这宁府门,还不曾好好侍奉过大老爷和太太的,原本太太让我帮忙料理家事也不过是因为当时宝玉还小,如今这宝玉也是大了的,想来不久也是能给太太娶个好媳­妇­的,因此我才想趁了今儿老太太,大太太和太太都在还了这当家权的。”

一旁的贾母道:“我也是赞同这凤丫头的话的,她和琏二如今因为这当家总也聚少离多的,这少年夫妻最禁不起折腾,因此还是你自个辛苦些,等宝玉娶了媳­妇­,你交给宝玉的媳­妇­就是了。”

王夫人原就有意想让凤姐还这权的,不想如今自己还没说,这凤姐倒是开口了,因此心中自然也乐意的,不过当初可是跟邢夫人借人的,因此这回自然不好直爽的开口同意了。

邢夫人虽然不是个能­干­之人,可也是明白一些道理的,因此笑道:“这也好,以后我们婆媳也能多些时间相处了。”

王夫人听邢夫人这般说,忙道:“既然老太太和大太太都这般说,那就这样吧,凤丫头过了这月后再交就是了。”

凤姐忙开心的道谢,迎春一旁见了自然也是为凤姐开心的。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一十九章 风雨将起

如此一月后凤姐还了荣府的当家权,自个也搬回了宁府,如此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常。

准眼几个月过去了,湘云在其叔叔婶婶的做主下也嫁了人,迎春以不便为借口并没有去参加喜宴,不过事后倒也是听说那湘云的夫婿对湘云也是极好的。

贾府的日子看起来是平淡无波,可朝廷上却有着不小的风波动荡。

雍正二年十月,胤禛命年羹尧入京觐见,当年羹尧入京后,胤禛当场赏赐年羹尧双眼孔雀翎、四团龙补服、黄带、紫辔及金币等非常之物。并命年羹尧在京建一等子爵府,如此,年羹尧就这样被胤禛留在了京城,闲置了起来。

迎春虽然知道可并没有去说什么,实在是一来迎春本就不待那年羹尧的,二来还是她的左肩受伤问题,虽然如今看似痊愈了,可只要一到了­阴­雨天气,伤口还是会隐隐作痛,最重要的是,如今迎春的左肩上也留下了一个疤痕,虽然只有几个贴身丫鬟知道,可每个女子都是素来爱美的,身体留下疤痕终归是不雅,因此迎春有空的时候也就采集一些花草来做保养品。

好在迎春自己本就是个医药行家,因此倒也不怕这保养品缺了,如此到也沉寂了几日。

而风无痕又被胤禛派去监督那允禟去了。

秋末冬初的天气是最变化不断的,时不时来一些濛濛秋雨,虽然偶尔来上一回倒也是觉着浪漫,可长时间的下来,让迎春有些烦闷,再加上肩膀上的旧伤又开始折腾,倒也让迎春有些心烦意燥。不自觉让秋爽和冬莱把长榻放在了窗口,然后躺着看窗外。

探春和惜春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迎春正趴窗台看着天空,探春见了笑道:“难得见二姐姐也又这般懒散的时候呢。”

迎春回头见探春和惜春俏丽站门口,忙坐起来笑道:“这天气­阴­沉沉的,怕也是要下雨的,怎么你们就过来。”

探春笑着坐到迎春的长榻边上,惜春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司棋和绣桔上了茶水和糕点果品后才退了下去。

迎春这才笑道:“先喝茶吧,然后再说说今儿怎么有空来了,虽说我这缀锦楼是个风景独特的地方,可终究也是四处环水的缘故,这夏日也还是好的,偏到了秋冬就是个极冷之地,比不得四妹妹的暖香坞来得舒服呢。”

探春也不客气,只端起了茶杯,拿着杯盖捋了捋茶叶,品了口茶然后才道:“自从这湘云妹妹嫁了后,这府中也是清冷的很,因此才来你这里玩耍的,终究我们三个才是亲姐妹呢。”

惜春一旁也点了点头:“可不是呢,如今林妹妹没个消息的,因此我们姐妹几个就更当一起相处了。”

迎春这才想起这探春和惜春怕还不知道黛玉的消息,想了想,也许哪日得个机会也当让她们知道了。因此不觉沉思想法子。

探春见迎春发呆的样子,因此好奇道:“二姐姐想什么呢?”

迎春回神道:“如今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府中只有我们三个才是最孤独的,也是最无奈的。”探春和惜春不觉也沉下了心,是啊,她们姐妹三个,迎春和探春是庶出,原就不被重视,惜春虽然是嫡出,可终究还是一个孤儿,在这个以权谋为主的府中,三人无权无势,还要受人算计。

迎春不想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竟让探春和惜春都有了感慨,不觉有些内疚,因此转念一想,建议道:“如今这府中也算是宁静的,不如我们去央求老太太让我们去铁槛寺住些时日吧,终究是在那里比较自在些。”

探春和惜春都点了点头,于是迎春起身,唤来秋爽换了一件川锦狼皮绣花薄夹袄,又披了一件月白­色­的薄绒披风,头发也挽成了流云髻,又带了那沽水流霞才起身逶迤出了缀锦楼。

走进贾母的房间,只见贾母房间竟坐了一个中年贵­妇­人,看穿着打扮想来也是诰命在身的命­妇­,只是那眉间的戾气让人明白此人想来也不是寻常人。

迎春三姐妹先上前给贾母行礼,贾母见了她们三个笑道:“过来见过年夫人。”

年?迎春蒙着面纱的脑海中想到的就是年羹尧,难到她就是年羹尧的妻子苏氏?不过虽然疑惑,三姐妹还是上前行礼:“见过年夫人。”

年夫人看了看三姐妹:“老太君,这想来就是您的宝贝孙女们了?”

贾母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呢。”然后又回头问三姐妹:“这天气也不是很好的,怎么就从园子过来了?”

迎春上前道:“才我们姐妹琢磨着,如今府中也是平安的,想来也是托了菩萨的福,因此姐妹们想去铁槛寺住些时日,也当是还愿。”

贾母听了点了点头:“反正如今府中也没多大的事情,去拜拜菩萨求个诚心也是好的,难为你们有这心意也是极好的,不过别忘了多带几个丫鬟婆子,到了寺庙中可也记得多添些香油钱,另外给我求个平安符回来。”

“是。”三姐妹盈盈下拜后,才告辞离开。

看着离开的身影,年夫人笑道:“倒不想老太君也是有福气的,竟有这般水灵的孙女在身边呢。”

贾母听了笑道:“也是老了,所以才乐呵乐呵的。”

年夫人沉吟了一下又道:“老太君也是知道的,如今我那富儿也已经长大了,虽有个正室却也偏不如意,总举得没个好姻缘呢,因此想来求老太君的,今儿见了老太君的几个孙女倒也有了想法的。”

贾母听了沉吟了一会才道:“也是不瞒你的,那二丫头是毁容了的,想来你也是听说了,这是三丫头如今是秀女,是不好随意婚配的,如今午剩的也就只有那四丫头了,虽也是满十三,可她是那府贾敬遗留之女啊,如何能让她去了你们府中呢。”

年夫人听了嗤鼻一笑:“老太君怎么忘了,我们那府是个什么地方,若这四姑娘过来了,能安分的做她二­奶­­奶­,自然大家也是安乐的,若她不实在的,你想我们老爷可也不是吃素的呢,何况她入了我们府中也好,至少那件事情就再也没有人会想起了。”

贾母想了想,竟点了点头:“也好,就由了夫人吧,等指婚圣旨下了,挑个日子过了庚帖也就是了。”

年夫人满意一笑:“好,我回去且和老爷商量了,然后就让老爷去请旨去。”

贾母自然是一口应承的。

三春姐妹并不知道贾母和年夫人之间的对话,只带了几个丫鬟婆子去了铁槛寺。

虽说姐妹三人在如今的贾府也算是清净的,可毕竟没有这铁槛寺来的自由,至少在她们的心中,这铁槛寺比那贾府­干­净的很。

姐妹三人一到了铁槛寺就给主持捐了香油钱,然后三人回到了她们一直住的厢房做了略微的收拾。

铁槛寺的生活是平静的,却也是寂寞的,不过不管这寺院的感觉如何,至少不会有人会算计她们。

到了晚上,迎春做完晚课后才叫来秋爽进来,然后又吩咐了几句,才溜出了寺院。

迎春如今已经很少去皇宫了,这倒不是她懒惰了,而是一来胤禛考虑到她的伤势,二来暂时也无需她出手,所以一般都不会去皇宫,因此这回见到迎春进来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今儿怎么有空逛到朕这里来了。”

迎春淡然一笑道:“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只是这几日我和三妹妹及四妹妹都住铁槛寺呢,若是林妹妹得空不如让她来聚聚吧,终究也是一场姐妹。”

胤禛想想自己平时虽然也常常趁了夜­色­去看望黛玉的,可终究黛玉也是需要朋友的,这三春姐妹却也是极好的人,因此道:“这样吧,明儿朕派人来接你们,你们去小院子和玉儿聚上几日吧。”

迎春知道胤禛想来是舍不得黛玉有一丝的伤害才如此说的,因此点了点头:“也好,既如此就按照四哥说的吧。”说完待离开,胤禛又道:“这两日老六一直在监视允禟,想来也快回来了。”

迎春听了微微笑道:“出去也是有段时间了,总也是该回来的时候呢。”

胤禛听了摇了摇头:“真是摸不透你们两个。”

迎春也不多说,只飘然回了铁槛寺。

胤禛见迎春走后倒也没了什么心思,因此决定去小院子走走。

来到小院子,才到有凤来仪门口就听见紫鹃的声音:“姑娘,好歹把药喝了才是呢。”

黛玉撅嘴道:“才不要呢,我如今也是好的很,哪里还需要这药啊。”

紫鹃听了笑道:“那昨夜是谁咳嗽了,咳得大伙都不得安心的,何况这是太医开的,是专为姑娘调制的呢。”

黛玉还是摇头:“不过是稍稍受了寒,做什么吃药呢。”

一旁的春纤听了道:“姑娘,若是不乐意吃药,我只有去告诉万岁爷去了。”

黛玉嘴巴一瞥,瞪这春纤:“春纤,你怎么可以威胁我呢,我才是你们的主子呢,何况本就没什么病,药吃多了反而有病了。”

春纤听了这歪理笑道:“瞧瞧姑娘这嘴都说的是什么歪理呢。”

胤禛听到这里摇了摇头,掀了薄绒门帘进去,黛玉见是胤禛,忙吐了吐小舌头。

胤禛也不说她,只在熏笼前去了寒气,然后问紫鹃:“你们姑娘的药呢?”

紫鹃笑着端给胤禛,然后和春纤出去了。胤禛端了药坐到黛玉面前:“既然受了寒就当吃药的,怎么如此任­性­呢。”

黛玉不满道:“是紫鹃她们大惊小怪啊,我才没多大的病呢。”

胤禛看着她:“既然是太医开的方子还是喝的好。”

黛玉知道胤禛若是不见自己喝药是不会罢休的,只好撅嘴接过,然后喝下了药,才喝完就道:“好苦的。”

胤禛摇了摇头随手把旁边早准备好的一小碟蜜饯捻了一个放入她的嘴中,黛玉嘴中没有苦味才道:“今儿你怎么来了?”

胤禛笑道:“我是来告诉你,明儿你的二姐姐、三妹妹和四妹妹要来你这里住上几日呢。”

黛玉原本靠着薄被的人霍地坐正了,惊喜的看着胤禛:“你说的是真的,二姐姐她们要来?”

胤禛点了点头:“她们这几日在铁槛寺散心,所以我明儿派人接她们来和你聚上几日。”

黛玉眼中有水光:“都那么久没见她们了,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呢。”

黛玉并不知道迎春曾经受伤,胤禛也没告诉她迎春受伤的事情,不然黛玉只怕心都不安的。

胤禛看着眼前的黛玉已经一天天的长大,明年就是她及笄的时候了,其实在大清十三岁的女儿出嫁也是常有的,可是胤禛总希望黛玉能再长大一点,因此一直在等。

黛玉看胤禛这样灼灼的看着自己,脸颊飞上了红晕,嘴中娇嗔道:“你看什么啊?”

胤禛笑道:“自然是看你了,我的玉儿开始长大了。”

那满眼的柔情和温和,让黛玉心中充满的幸福的感觉,她自幼就没了母亲,后来又失去了父亲,原本也是把贾府当做自己家的,可偏那里都是算计自己的人,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想来是跟幸福没缘分的,可遇上康熙和胤禛,让她再次有了家的感觉,尤其是胤禛对自己的包容和爱,让她更加的幸福,因此她如今也不求别的,只求苍天能让她和胤禛这样相互扶持就好。

第二日,胤禛果然秘密派了车子来,探春和惜春虽然诧异,可见迎春只笑不语的样子也压下了心的疑问,因此也只各自带了两个丫头蹬上马车。

探春和惜春也是曾来过小院子的,可如今再次看见这小院子,竟然有一种悲凉,因为她们的心中总认为黛玉是失踪的,不想当她们走到东跨院的时候都呆了,只见黛玉带了紫鹃和魅日竟然含笑的盈盈立于院中。

探春惊讶道:“这不是在做梦吧。”

惜春指着黛玉:“林……姐姐。”

黛玉红着脸道:“三妹妹,四妹妹这一别可都好?”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二十章 重聚相逢

探春和惜春忙上前各自拉住黛玉的一只手道:“果然是林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啊?”

迎春拿下了面纱笑着解释:“也不过是让林妹妹离开那肮脏屋的伎俩而已,我无意中得知太太和薛姨妈竟然勾结了九贝勒,想在那次上香途中掳了林妹妹,因此我才将计就计让林妹妹索­性­离开了,也免得再被人算计了去。”

黛玉接着道:“就为这,二姐姐还故意自毁容颜,迷惑了她们呢。”

探春有些诧异的看着迎春完好的容颜道:“二姐姐的容颜早恢复了?”

迎春点了点头:“也是正月的事情了,那时候凑巧有个机会就恢复了,只是没让府中人知道,前两日见你们都思念林妹妹,所以才打算让我们姐妹聚聚的,不过回了府中可是什么都别说呢。”

探春和惜春自然是明白的,因此忙点头:“这自然是知道的。”

一时间姐妹重聚的喜悦让这小院子充满了无限的生机。

黛玉特地让人办了一桌子简易的酒席以庆祝姐妹们的重聚,同时也庆祝姐妹们那发自内心的开心。

月已西沉,一直到了二更时分,众人才散了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迎春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段时间一直就睡不好,若是黛玉也就罢了,因为黛玉是天生的浅眠,可迎春如今也这般,自然是连她最近也觉得不可思议了。

小院子中显得很宁静也很温馨,大概是知道众姐妹要相聚,胤禛并没有出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迎春总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偏这个时候她又感觉到左肩有些疼痛,因此按着左肩躺下了。

可是怎么也是睡不着,因此索­性­换了玫瑰幻影的服饰飘出了小院子。

站在高高的鼓楼顶上,迎春俯视着下面的一切,此刻虽然已经属于半夜,可夜半赶路的人还是存在,当然最多的还是那些做夜生意的人。

看着不远处的担担面摊,迎春不觉想起了曾经和风无痕一起吃面的情景。

才想着,只见一碗面竟到了自己面前,迎春抬头一看,风无痕不知何时竟站在自己的身边,双手各拿着一碗热腾腾的担担面,因此接过面笑道:“你何时回来的?”

风无痕手上也有一碗面,他左手托着碗坐在了鼓楼顶上笑道:“今儿傍晚回来的,听四哥说你在小院子,本来想去探望的,不想才到门口却见你飘了出来,所以就跟你来看看。”

迎春也随意的坐下,然后开始吃手中的面条:“我也是无聊,只出来走走。”

风无痕点了点头:“我明白的。”吃了口面,然后关心的看着迎春一眼:“你的伤怎么样?”

迎春也不隐瞒道:“表面是痊愈了,可到了­阴­雨天气还是会有些隐隐作痛的,不过基本上也应该算是痊愈了的。”

风无痕皱起了眉头:“既如此你可要更加的调养好自己才是真的。”

迎春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不过虽然有些不舒服,可也是无妨的。”

风无痕明白的点头,迎春见风无痕不开口了,复问道:“如今西宁那边如何了?”

风无痕吃完面,把碗随意放在了一旁道:“那允禟如今还在不死心呢,总想再度去勾结了那洋人,好在如今西宁的兵权已经回到了四哥手上,因此一般陌生的船只是不准泊靠在青海港的。”

迎春点了点头也吃完了最后一口面条,风无痕接过迎春的碗筷也放一边。迎春然后抬头看着天空:“已经好久没这么轻松了。”

风无痕明白迎春的不自由,因此笑道:“是啊,自由的空气也确实好的。”

两人间不再有谁开口,而是抬头默默的看着天空,这样宁静的气氛的确不多。

“两位真是好兴致啊。”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情绪,好在风无痕为的方便也学了迎春早做了一个面具,所以戴了倒也不怕遇上人。

风无痕和迎春回头一看,竟然是孙绍祖,风无痕露出一丝的邪笑:“也真是难得,想不到在这里还能遇上阁下。”

孙绍祖豪爽一笑:“我也想不到。”然后转向迎春:“不知道姑娘伤势可好全了?”

迎春只是淡淡点头:“无妨,总也是死不了的。”

孙绍祖笑笑,然后看见他们所放着的担担面道:“想不到两位还会有雅兴吃担担面呢。”

迎春听了一也在意:“肚子饿了自然是要吃的,难不成孙爷就不吃东西吗?”

迎春的不拘礼数和轻描淡写让孙绍祖有些好奇,他到现在还是没有弄清楚迎春的来历,迎春也不想理会,因此对风无痕道:“我先回去如何?”

风无痕点了点头:“你去吧。”迎春如今住在小院子,因此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去的,何况那里还有一个失踪多时的林姑娘呢。

迎春运起飘幻,飘然离开,然空中还是残留了淡淡的玫瑰香味。

看迎春离开,孙绍祖并没有去追,不是他不好奇,而是他就算好奇,如今的他也是不能追的,因为面前还有一个功夫和他不相上下的风无痕。

风无痕看似慵懒的坐着,其实是随时防备着孙绍祖,孙绍祖看着风无痕:“我一直不知道你的来历。”

风无痕眯着眼睛邪魅一笑:“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又何必知道我的来历。”

孙绍祖自然明白风无痕的意思,他和他虽然都有一身不相不下的本领,可终究两人是敌对的,即便他再好奇,怕也是得不到最终的消息的。

但尽管如此两人之间的心心相惜还是存在的,孙绍祖看着风无痕:“若不是敌对,你当能成为我的朋友。”

风无痕摇了摇头:“我从不去假设任何事情,毕竟如今已经是敌对。”

然后又看着孙绍祖:“我不会放过年羹尧的,你只去带信就是了。”

孙绍祖摇了摇头:“一个偷袭者,还不配我去为他带什么信。”

风无痕听了一笑:“倒不想你竟如此认为,他如今可是一等子爵。”

孙绍祖听了也凛凛一笑道:“与我何­干­,也不过是一个比狗不如的畜生而已。”

风无痕点了点头:“果然……。”然后他站了起来面对孙绍祖道:“你果然是一个好对手,只是今日却非你我相斗之时。”说完他轻飘落地,再度开口:“待到战争之时,你我当有一斗。”说完如一片青云洒落的离开。

孙绍祖沉默了一会,却也不去追,今儿出来原本只是散心,不想竟会遇上他们,只可惜至今仍不知道他们是谁?

迎春回到暗香浮动并没有惊动任何人,想来也是,如今这般的时辰,所有人也都已经是入睡了的。

第二日,姐妹几个因为长时间没有相聚了,因此就一起共聚在有凤来仪中边吃着点心边聊天。

探春喝着难得的大红袍,看着一旁似乎比以前更多了些许风流姿态的黛玉开口道:“林姐姐,你知道吗,云妹妹已经出嫁了。”

黛玉诧异的看着探春:“云妹妹出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如今云妹妹不是才十三吗?怎么就嫁了呢?”

探春叹了口气道:“林姐姐是知道的,云妹妹自小就没有了爹妈,凡事也都是她的叔叔婶婶做的决定,因此才被早早嫁了的。好在听说她的夫婿对她也是极好的。”

惜春一旁剥着瓜子道:“嫁了才好呢,不然依照她那样大咧咧的­性­格,总也是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呢。”

其他三人都知道惜春说的是湘云和宝钗好的事情,迎春淡然道:“四妹妹何以这般义愤填膺的,云妹妹虽然是被利用的多了,可却也只是个天真憨直的女孩。”

一旁的黛玉也点了点头:“是啊,虽然云妹妹总是被宝姐姐利用,可却是个憨直可爱的女孩呢,平日里来,我也是喜爱的。”

惜春一旁道:“偏她和那大姑娘好了又有什么用呢,人家可不会把她放在心上的。”

迎春微微一笑:“其实说句公道话,这薛妹妹若不是环境所逼也是能算好的。”

探春诧异的看着迎春:“二姐姐素来是不喜见她的,怎么这回倒是为她说话了。”

迎春摇了摇头:“也不是我为她说话,只说出自己的感想而已,这薛家好歹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原本也是富贵的很,偏如今出现了个败家子,所以才不得不让一个大姑娘出来算计打点的。”

黛玉一旁听了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倒也是真话呢,我素来是不管事的,可却也是听说过的,若不是我们林家素来以书传家,想来我也是要这般去算计的呢。”

惜春一旁还是不赞同的神情:“可她也不能这般的算计我们啊,而且虽然薛家那混世魔王是不经世的,可总还有别人吧,就看我们那府就知道了的。”

迎春摇了摇头:“四妹妹你还是天真了些了,我们那府若不是二嫂子撑着,就靠那几个不长进的,怕早已经完了,而且,即便如今有二嫂子撑了,可又如何呢,二嫂子是贴进了自己所有的嫁妆,博得了贾府母夜叉的外号,别的什么都没得到。”

探春和惜春听了迎春的话都沉思了,她们知道迎春说的都是真的,看贾府外表是富丽堂皇的,可里面的肮脏又有多少呢。

黛玉不觉叹了口气:“虽然我这小院子是比不得那府中来的宽敞,可住的却也是舒心的。”

迎春顺口接道:“这倒也是,虽然这里是清净了些,可就四哥对妹妹那般的保护就也知道你在这里是最舒心的。”

黛玉自然听出了迎春的调侃,红了脸颊:“二姐姐总是爱调笑我呢。”

才说着这话,就听见门外是鞭炮连连,然后好似都有了传染的似的,竟然一处连着一处。

迎春诧异道:“外面出什么事情了,这般的热闹?”因此朝外一喊:“秋爽,外面出什么事情了,如何这般的热闹呢?”

秋爽进来笑道:“姑娘想来不知道,这会子是在赶庙会呢,就在北郊外有一座寺庙新建立了,今儿是菩萨开光日,因此就有了这庙会,刚刚是抬了菩萨过去的,因此家家户户就点了鞭炮庆祝了,也是图个热闹吉祥而已。”

迎春笑道:“感情是新寺庙成立了啊。”才说着只见胤禛和允祥一身便服走了进来,胤禛进来正好听见了迎春这话因此笑道:“怎么,你们姐妹可是有兴趣,不如朕带你们出去逛逛。”

迎春微微讶然:“四哥,我们姐妹几个可是在铁槛寺祈福呢,这般的出去怕是不好吧,何况林妹妹若是被人见了也是不好的。”

胤禛笑道:“这有什么,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何况今儿是平民赶庙会的日子,你们贾府那些有钱人要三日后才去呢。”

“有钱人?”探春一旁诧异:“这天下最有钱的不是皇上您吗?”

胤禛听了微微一怔,然后笑道:“不过不是有俗语说吗,贾不假,白玉为床金做马,阿房宫,三百里抵不住京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京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如此算来朕可不算是有钱的。”

迎春听了诧异道:“不想四哥也听过这些子话。”

探春和惜春终究是深闺人,因此好奇道:“二姐姐,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迎春看了一眼坐到黛玉身边的胤禛,淡淡一笑:“这四句中包含的就是四大家族的姓,贾、史、王、薛,这是民间的传言,说的就是四大家族的富裕和有钱有势。贾家富的白玉做了床黄金铸造马,那秦朝时候的阿房宫,却还没有史家来的气派,东海龙宫是什么都有了,可偏偏少了那白玉床,还要跟王家来借,最后是说薛家有钱的是珍珠好比是土,黄金好比是铁。”

探春听了冷笑一声:“偏都是些胡话,里面又有多少是真的。”

惜春也道:“什么白玉床黄金马的,若有,也不会如此的算计林姐姐的家产了。”

迎春听了叹气道:“可外面的人看见的永远是这四府的外表。”

探春听了不觉苦笑道:“看来这流言果然是不一般啊。”

迎春点了点头:“所以她们才不得不时不时的敛财算计,才会那般的对待林妹妹,算计林妹妹的钱财。”

惜春听了冷笑道:“早知道那府是肮脏的,从我看着爹娘亲死了的时候我就知道。”

迎春几个诧异的看着惜春:“四妹妹这话如何说?”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惜春之秘

惜春听了迎春的问话,看到大家关心的眼神,眼中有一丝的泪光:“这事情,我是一直藏在心中的,我从不敢说,因为我爹爹娘亲根本就不是得病死的,是被那府中人害死的。”

除了胤禛,其他三人的脸都一变,迎春看着惜春:“四妹妹,这是怎么回事情,我知宁府敬老爷过逝的时候你可还在襁褓中呢,如何你却是知道这事情呢?”

惜春含泪从脖子中掏出一块玉佩,迎春知道,这是贾敬和其夫人留给惜春的唯一遗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惜春轻轻的在玉佩中间一按,只见中间竟出现一个小缝隙,迎春几个想不到这玉佩竟然是空心的。

惜春把里面的一个小卷拿出来,打开方知是一方蚕丝做的手绢,折叠了竟也能刚刚塞入玉佩缝隙,惜春含泪把手绢给迎春,迎春打开,只见这白­色­的手绢上竟然还有字迹。

见字必是吾女惜春:吾蒙先祖之荫佑,添为宁国公,虽无甚才华,却也能安分生活,然一次意外得知的秘密却为为父及汝之母带了灾难,那就是原荣府姑娘,现如今远嫁姑苏之贾氏敏者非如今荣府太君史氏嫡女,详细情况为父已来不及细述,但愿有朝一日惜春女见此信后去找宁府焦大,焦大者原为豪杰,也是亲人,只为些许繁琐事,被为父带回宁府,安以马夫之职,今众多事情为父已经交付与他。他知之甚说,惜春儿可去问之。另此信为秘,若不是真心人,不得外传,尤其不得与荣府太君所见,切记切记,为父与汝母定会在异世庇佑我儿,父敬绝笔。

迎春没看别的,只看这‘贾氏敏者非如今荣府太君史氏嫡女’这一行字,心中就大惊,她把信递给了胤禛,若里面没什么冤屈也就是罢了,若是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真相,怕也只有胤禛才有这个权利去管,毕竟他也能算是林家人。

胤禛在看的同时,黛玉也看见了,见这信中内容不觉花容失­色­:“娘亲不是外祖母之女,这……”

见黛玉惊慌的样子,胤禛搂她入怀:“别太担心了,凡事还有我呢。”然后又问惜春:“你可见了那焦大?”

惜春摇了摇头:“我自小以收养的名义被送到了老太太身边,若无任何事情,根本就去不得那府邸,如何能见了那焦大呢?”

胤禛沉吟一下,好一会才道:“看来此事还须从焦大那里着手才是呢。”

迎春听了,双眉微微一蹙:“想来还是我去比较妥当?”

胤禛看着迎春:“此话何来?”

迎春淡淡一笑道:“众所周知,我虽不出门,可却自小爱在府中逛逛的,何况我也是如今那宁府老爷的庶出之女,平常去请安也是正当的,因此我才是能正大光明去的人。”

胤禛点了点头:“看来也确实如此了。”

黛玉一旁喃喃道:“二姐姐,这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允祥一旁也道:“如此不怕打草惊蛇吗?”

迎春摇了摇头:“无妨的,我知道如何做的,想来那府中的人还不能把我如何,好坏也要弄个明白,让妹妹知道姑妈的来历,让敬老爷也能瞑目才好呢。”

胤禛点了点头:“若查出这事情没多大­干­系,我自当也就罢了,若是里面还有什么不当的,我必饶不得他们。”他紧紧握住黛玉的手道:“你也只放心就是,这事情我必会弄个水落石出的。”黛玉含泪点头。

迎春拉着惜春的手道:“四妹妹也莫难过了,好歹如今有万岁爷给你和林妹妹做主,若是敬老爷真有什么冤枉的,皇上是绝对饶不得他们的。”

惜春伏在迎春肩膀上默默哭泣,多年的秘密不但说出,想来也是轻松了不少。黛玉也躲在胤禛怀中黯然落泪。

胤禛拿过黛玉的手绢给黛玉擦了擦道:“对了,才朕下朝的时候,那年羹尧来见朕,要求朕给他儿子年富指婚。”

迎春把惜春交给探春照料,才道:“这年富娶何人又有什么相­干­的?”

胤禛一旁道:“年羹尧为年富求的可是惜春姑娘。”

“什么?”迎春、探春、惜春和黛玉都诧异的异口同声。

黛玉顾不得自个伤心道:“这如何使得,那年家虽然是豪门,可却是虎狼之窝,何况也不是四妹妹喜欢的地方,如何能让四妹妹去那里的?你可千万不能答应了。”

惜春却冷静了下来:“若府中真逼我,我索­性­就去了三千青丝,让他们人财两空。”

胤禛笑道:“原本朕来就是为跟你们说这事情,朕推说,须打探过这惜春姑娘的­性­情才是,若是合适自然是会考虑的。”言下之意就是不合适他是不会答应的。

黛玉一旁扯着胤禛的袖口道:“四爷,可不能让四妹妹落了那府中呢,这好比是脱的狼窟又入了虎|­茓­了。”

胤禛温和对黛玉一笑:“放心吧,如今见了这封信,想来里面也是有不少名堂的,朕如何能让惜春姑娘入了那虎|­茓­呢。”

迎春转念一想:“可若是四妹妹没个好归宿,怕那府中是不会断了念头的。”

胤禛听了笑道:“这朕早已经想过了,朕会以惜春姑娘年幼为名而推了他年羹尧的请婚,就算是不得推也自然是能拖的,如今那年羹尧贪赃枉法,草菅人命,­阴­谋造反的证据朕也收集了不少,朕另外会使唤了人给他一些打击,想来他自也就没时间顾得惜春姑娘了的。”

黛玉听了忙一旁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可不能让四妹妹吃亏了去。”

惜春看黛玉这般的为自己­操­心,感动的落下了泪水:“林姐姐,谢谢你为我­操­这份心。”

黛玉忙道:“我这哪里有为你做什么了,什么都是四爷去做的。”

惜春忙跪下给胤禛磕头道:“谢皇上的恩典。”

胤禛微微一笑:“你是玉儿的妹妹,自然也算是朕的妹妹,好坏也不能让你们吃亏了。”

迎春见这自也是明白胤禛如此做,无非也是看在黛玉的面子上而已,不过虽是这样却也是极好的,至少惜春也算是被胤禛纳入了保护中了,如今她倒好奇那焦大处到底有什么秘密。

探春这会也出来给胤禛磕头:“探春也要谢谢皇上,若不是皇上,只怕探春早被许配给了那薛家的混世魔王了。”

胤禛听了,冷笑一声:“那薛蟠本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更别说曾经销想过玉儿,朕没要他的命已经算是客气了,哪里还容得他再在世上作孽的。”

才说着,外面又传来一阵的鞭炮声,胤禛这才转了话题:“朕可是特地来带你们出去的。好坏了也出去散散心呢。”

迎春和黛玉本不愿出去的,不过一来是胤禛难得如此兴奋,二来也是想冲淡了惜春的那一丝忧愁,因此点了点头:“即如此,就出去看看吧,顺便也给菩萨上支香,捐上一些香油钱以表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诚心。”

既然定了,于是四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件外出衣服,黛玉是一身貂皮里子茜香雪缎为面,白­色­为底,绣的是青翠­色­的竹叶,外面又披了一件白底绿点的雕绒猩猩毡,迎春是一身的湖蓝为面的野鸭绒锦面袄,外面则是一件同­色­的猩猩毡,探春和惜春穿的都是新棉川蜀锦缎袄,只是一件是橘­色­的,一件是粉­色­的,外面也是各自一件同­色­猩猩毡。

胤禛见她们都换好了衣服,才和允祥打了一声招呼,也没让丫鬟婆子跟了,只等她们上车,亲自驾车朝北郊而去。

北郊的新庙宇叫雷恩寺,建寺的听说是一个做药材生意的富商,为的是感谢菩萨保佑他们生意兴隆而且没病没痛的,因此主供的竟然是药王祖师爷吕洞宾。

迎春几个戴上了面纱又把猩猩毡的帽子带了才走下了马车,想来这庙宇还是算热闹的,第一日竟也有不少人来进香。

胤禛和允祥都是一身的便服,可却也掩饰不住他们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好在旁边因为有迎春等人在,别人也只当他们是陪家眷进香的达官贵人而已。

虽然这吕洞宾不属于佛界神,却也是上八洞神仙之一,又是道家的祖师,因此既然来了,众人自然也是恭敬的上了香,捐了些许香油钱。然后几人索­性­也就找个隐蔽的小茶楼,在二楼找了个雅间,然后坐着隔窗看外边。

“倒不想这吕洞宾竟也能引来这许多的香客。”黛玉看着窗外轻起朱­唇­柔声开口。

胤禛听了笑道:“原依照我的意思是定不叫你给那吕洞宾上香的,偏众人都上了,若是不让你上,倒也成了我的不是了呢。”

黛玉眼中竟是诧异:“这又是为何?”

胤禛一笑:“这吕洞宾可是有名的风流神仙,我如何能让他见了你,还好你也是蒙了面纱的。”

迎春、探春、惜春和允祥一旁听了这胤禛似真似假的酸酸的话,都一旁偷笑,黛玉红了脸颊:“四爷说的什么啊,倒不想你竟也说这话呢,让众姐妹听了都笑话你呢。”

迎春忙摇头摆手:“妹妹这话说的,我即便有这胆子也是不敢取笑他的,我又不是九命猫妖,还嫌自己命长不成。”

黛玉的脸更红了,索­性­低头不语,胤禛见了,满眼柔情,不过为了解黛玉这围还是开口道:“既然是这纯阳子的庙宇,今儿我们在这里也不论亲疏,各自说个关于他的传说如何?”

黛玉看着胤禛:“四爷何以今儿这般好的兴致呢,竟想着说故事了?”

胤禛淡笑道:“每日上朝下朝的,也是累的很,难得出来,因此索­性­也就开心一些。”

允祥一旁心有戚戚然道:“四哥说的不错呢,既然出来了,好歹也是要开心的,何况别忘了这茶楼的名字可就叫吕岩楼呢?”

迎春点了点头:“也是呢,既然如此为应这景各自随意说个传说也是应当的。”

黛玉俏目一转,俏鼻一皱:“那四爷先来。”

胤禛倒也不推脱:“道家也是建于元代的道教宫殿永乐宫的,据说这永乐宫建成前后也是有百余年的,因此这吕仙的故事倒也是留下了不少,我今儿就说说这里面的一个小传说吧。”

相传在建造永乐宫时,用水全靠苦力到三里外的黄河边去挑。不幸的是当时又有一种疮疫在这里流行,很多民工都病倒了,因而工程进展也就慢。

后来听说距此不远的后崤村,有一股清澈的泉水能治百病,都纷纷到那里去提水,谁知这股泉水被这里一个姓余的财主霸占着,提一罐泉水就要掏十串钱,很多人因穷掏不起十串钱都提着空罐子回去了。

一日,一个蓬头垢面佝偻着身子的老者,来到泉边,央求财主道:‘你行行好,借给我点水喝!’余财主斜了这老者一眼:‘哼,这水是卖钱的,要喝掏钱!’说罢昂首不睬地走去。老者见余财主如此横恶,心中很是气愤,于是弯腰从泉水中提了罐水,径直向东边走去。老者走后,还没一袋烟功夫,只听得‘呼’地一声,从泉眼中冒出一股白气,霎时泉水就枯­干­断流了,当余财主走泉边时,惊得目瞪口呆,正待转身,只见墙上留诗一道:‘劝君要为民治病,莫可贪财把人坑;吾今借罐泉水用,永乐镇上再相逢。’余财主一看知道那老者偷提泉水,便骑了一快马,急速向永乐镇方向追去。

老者正走之际,远远地望见余财主骑着一匹快马追上来了。于是故意迈开了步子飞跑,余财主的马虽然跑得很快,却怎么也追不上那老者,好不容易快追上了。只听‘扑通’一声,老者跌倒了,罐子打碎了,罐子里的水像一条银线一样,一直流到一条沟底。余财主正要抓住老者时,只见老者飘然腾空,踏着一块白云,徐徐而去。道:‘吾乃吕仙也!’余财主听到此言,知道事情坏了,吓的魂不附体,急忙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求告:‘凡人有眼不识仙老,望与宽恕!’他刚一抬头,却不见了那吕仙面,只见对面的土崖上有诗一首:‘后崤水迂玉泉洞,长年流经永乐宫;没途百姓来提水,医治疮疫建宫廷。’余财主看后,气悔地浑身抽搐,死活也站不住,瘫倒在地上。

此时,玉泉洞有一股更加清澈的泉水,从沟底直向永乐宫流去,闪亮生辉,喷珠溅玉。从此修建永乐宫再不从远处挑水了,民工乡民的疮疫也治好了,永乐宫很快就建成了,这股水也日夜不休地在永乐宫旁流淌着。”

允祥点了点头:“这个故事我也是听过的,这吕仙也不愧有剑仙之称,倒也是正义的很。”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还是意外

探春一旁听了道:“这吕仙倒似乎洒脱,我是曾看过吕岩的《谷神歌》,听了倒也觉得他的不羁呢。”

惜春一旁道:“三姐姐也知道《谷神歌》?”

探春点了点头,想了想道:“我记得是这么写的:我有一腹空谷虚,言之道有又还无。言之无兮不可舍,言之有兮不可居。谷兮谷兮太玄妙,神兮神兮真大道。保之守之不死名,修之炼之仙人号。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若人能守一,只此是长生。本不远离,身还不见。炼之功若成,自然凡骨变。谷神不死玄牝门,出入绵绵道若存。修炼还须夜半子,河车般载上昆仑。龙又吟,虎又啸,风云际会黄婆叫。火中姹女正含娇,回观水底婴儿俏。婴儿姹女见黄婆,儿女相逢两意和。金殿玉堂门十二,金翁木母正来过。重门过后牢关锁,点检斗牛先下火。进火消­阴­始一阳,千岁仙桃初结果。曲江东岸金乌飞,西岸清光玉兔辉。乌兔走归峰顶上,炉中姹女脱青衣。脱却青衣露素体,婴儿领入重帏里。十月情浓产一男,说道长生永不死。劝君炼,劝君修,谷神不死此中求。此中悟取玄微处,与君白日登瀛洲。”

胤禛点了点头:“这些倒也是有些道理,看似不羁却也说出了一些谷之来历,人之初­性­而已。”

黛玉一旁听了道:“这吕岩的诗歌我倒也是拜读过一二,只当时举得此人太过不羁,因此倒也草草看了而已。”

惜春一旁好奇道:“那么林姐姐对于他的诗歌最记得是哪首呢?”

黛玉歪头一想笑道:“是那大云寺茶诗,‘玉蕊一枪称绝品,僧家造法极功夫。兔毛瓯浅香云白,虾眼汤翻细浪俱。断送睡魔离几席,增添清气入肌肤。幽丛自然落溪岩外,不肯移根入上都。’当时也就觉得这首诗还能入眼而已。”

一旁的迎春听了笑道:“倒也是妹妹的想法,看来这吕仙怕是不得妹妹心的,四哥也不用担心妹妹会被那吕仙迷了去的。”

胤禛听了迎春的调侃,瞪了她一眼:“倒是让你来取笑我了。”

黛玉红着脸道:“二姐姐又来胡说了。”

允祥笑看了胤禛和黛玉,羡慕他们之间的这份情,又想想自己,再度看了迎春一眼,看来只能把这份心放在了心底深处了,因此笑道:“那么迎姑娘对于吕仙可有什么想法?”

迎春听了笑道:“我哪里那么多的想法,也不过觉得他是个风流神仙呢,虽然他号称药仙、酒仙和剑仙,可这民间却也有他不少的风流传说,比如什么吕洞宾三戏白牡丹,想来就知道他的风流了。”

黛玉听了迎春的话抿嘴笑道:“不愧是二姐姐,别人都说这吕仙好,偏也就你说他是风流仙。”

迎春笑道:“林妹妹怎么忘记了我的想法了,素来崇尚的是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因此自然也就厌恶这吕仙的风流了。”

惜春一旁若有所思:“所以二姐姐才不待见那宝玉。”

迎春点了点头:“宝玉的文学才气自是比不得那吕仙的,可偏那风流劲倒也是学了十足的,他自号还是什么百花洞主,怡红公子呢,因此我才不再见他,虽然算起来也是我兄弟,可总是看不惯这些的。”

黛玉听了点了点头:“二姐姐说的极是,这世间能做到这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实在也是少了些了。”

“茶老和夫人不就做到了。”探春突然道。

迎春笑道:“所以茶老才会有这‘一生一代一双人’的佳名啊,若是人人能做到,这佳句何处得来呢?”

胤禛听了迎春的话,又看了黛玉好一阵才开口道:“虽然这话总觉得有些大不韪的感觉,可却也是实在话呢。”

迎春瞥了一眼胤禛:“四哥,这会子我们可是闲话家常,虽是家常,你却也当听听的,好歹这也是林妹妹的心愿呢。”

胤禛点了点头,看了看身边的黛玉,他自然是了解黛玉的,知道其实黛玉也是极其希望这样的生活,他自有他的打算,不过却并没有打算在众人面前说了出来。

又说笑了一阵,大家才起身离开,不想他们才离开,却从暗处出来了一人,此人正是允禵,他原本是不想出来的,可因为实在是在郡王府也是无聊的紧,因此才出来走走,不想却看见了这离去的一幕,他并没有看见早已经进了车中的黛玉和三春姐妹,可是他却看见了胤禛和允祥,他不明白这车中之人到底是谁,竟能让身为一国之君的胤禛和身为和硕王爷的允祥这般的保护,因此又想了想,决定派人跟下去。

众人并不知道即将会有一场暴风雨而来,他们对于今日的游玩也是很开心的,回到小院子,迎春拉了拉探春和惜春,又对允祥道:“十三爷,有空去下盘棋吗?”

允祥明白大家只是不想打扰胤禛和黛玉的相处,毕竟他们并不是经常有时间可以这样放松的,因此点头道:“自然有空。”于是有凤来仪只剩下了胤禛和黛玉。

黛玉自也明白大家的心意,因此红着脸站一旁不言语。

胤禛笑着走到黛玉身边,把黛玉轻轻拥入怀中:“玉儿,回程的时候不见你多开口,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黛玉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心事,只是才二姐姐的话让我有些感慨,她终也是羡慕一生一代一双人的。”

胤禛原本凌厉的眼中这回却是款款深情:“那么你呢?”

黛玉抬起头看着胤禛:“我自也是羡慕的,你也知道我父亲和母亲,素来也是只有对方的,虽然母亲曾因为没有子嗣而强自让父亲纳妾,可父亲并不曾多留恋过温柔乡,他致死至终爱的都是母亲,我自来也是希望如此的,可是认识你,你入了我的心,所以我虽羡慕却也并没有再埋怨的。”

胤禛看着黛玉道:“傻玉儿,我如何舍得你为我委屈了,再给我十年时间,十年后,我定带你离开这里,去过那向往的日子。”

黛玉抬头看着胤禛,看到他眼中的自己,看到了他的真诚,看到更多的是他的深情,一直以来黛玉知道胤禛对自己的情很深,可是此刻她感觉到的更是深如海的情意:“四爷。”

胤禛笑道:“玉儿,信我吗?”

黛玉点了点头:“信,玉儿信四爷。”

胤禛手指划过黛玉无暇的脸颊道:“信我,就别想别的,只把一切都交给了我去办就是了。”

黛玉将头靠在胤禛肩膀上:“我信四爷,不是因为四爷是皇帝,而是因为四爷是黛玉的四爷。”

允祥和迎春来到了暗香浮动,迎春着人摆好了棋盘,惜春因为今天吐露了心中的秘密有些乏倦,也就回房歇息去了,探春不放心惜春同她一起而去。

允祥看着执黑子的迎春笑道:“好似我和你还不曾这般悠闲的下过棋。”

迎春贴下一目然后笑道:“十三爷,茶老那边的那盘棋难不成是假的吗?”

允祥听了道:“那时候的你,似乎在压抑本­性­,虽然也是杀机重重,可早少了如今这份自然。”

迎春不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允祥说的都是真的,那时候因为有宝钗和湘云在,所以才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本­性­。

允祥见迎春不再搭话倒也聪明的不再说什么,如此一直到了上灯时分,直带胤禛派人来唤允祥,允祥才告辞离开。

夜露深沉,似乎总有人来打扰,一阵衣襟风声波动,迎春睁开了眼睛,然后迅速戴了玫瑰面具飘出了窗口,来到屋顶上,只见一个黑衣人正悄悄打开有凤来仪的瓦缝,准备朝里看。

迎春冷冷道:“我若是你绝对不会做这种蠢事情。”

那人一惊,回身看着迎春,迎春见他黑纱蒙面,却也不管他的来历,只开口道:“你若是再有一点的异动,怕要身首异处了。”那人这才发现,四周竟然还有几个人,而且手上竟然是一个斗笠形状的东西,他可不是无知的,作为探子,这血滴子也是听说过的,因此眼中露出了一丝的惊骇,他看着迎春。

迎春却手一挥,对那出现的血滴子道:“今儿这事情我来就是了,你们都下去吧。”

“喳。”出现的血滴子又在暗处隐去。

那黑衣人看着迎春,他不信这迎春竟然如此这般轻易就放过了自己,因此看着她。

迎春淡笑道:“你是何人所派?”

他不答,迎春也不在意,只是道:“今儿我也乏了,要呢你自个说,要呢我索­性­把你交给皇上处理,你自个选择吧。”

那人看着迎春:“我若说了,有什么好处?”

迎春笑道:“何谓好处,也不过是让你少受些侮辱,我也是做探子的,这探子若是受辱可是没人会理会的,因为你本就不会出现在历史中,也不会让你名垂千古,你也不过是这尘世中的一颗沙砾而已,就看你这沙砾的作用能发挥到什么程度,跟错主子不是你的错,可知错不改可却是大错呢。”

那人听了迎春的话沉吟了一会才道:“是多罗郡王派我来的。”

“允禵?”迎春听了,眼中散出一丝的­精­光:“这允禵竟不好好在郡王府反省,反而让你来这里,想来也是有所原因了?”

“郡王爷在今儿白天去散心的时候无意看见皇上和怡亲王亲自驾车,因此才让我来探探情况的。”那人也不隐藏。

迎春听了点了点头:“也罢,看你也没隐瞒什么,只是如今想来你也是不得回了,倒有何心愿没有?”

那人看着迎春:“你为何要问我有何心愿呢?”

迎春也不看他:“只当我今儿心情好好了,也是我难得心情好,你若是不提也罢了。”

那人看了迎春好一会才道:“我的心愿只是莫连累我的家人。我的妻子。”

迎春侧耳听着:“你说吧。”

那人点了点头:“我姓卫,家族隶属多罗郡王府的包衣,因此主子命不得不从,我一去也就是了,只是对不住才娶的妻子。”

迎春看着他:“你的妻子叫什么?你预备做什么交代?”

那人拿下了黑纱,倒也是个极其清秀之人,若不是被迎春抓住,即便是平时,怕也没人知道他竟然还是允禵的探子。

只听他道:“是叫卫若兰,我的妻子叫史湘云,原是史家的姑娘,但因为自小没了爹妈,嫁与我后,府中倒也有不少人看不起她,若如今我这突然一去,想来她必定会被埋怨,如今我只希望姑娘能出手救她一次。”

迎春听了他的话,心中也泛起了诧异,不想他竟然是史湘云的丈夫,因为蹙眉想了想道:“我可以放你回去,可在此之前你需随我去一见皇上,把允禵交待你的事情说清楚了,而且你也当发誓,今后不得在为允禵效命。”

卫若兰诧异的看着迎春:“我若发誓,姑娘难不成愿意相信我?”

迎春的语气很淡:“信,你既然能说,我何以不信呢。何况即便你这次骗了我,我同样有能力再处置你的。”说完一把拉起他朝京城皇宫而去。

胤禛听了卫若兰的话,看了坐一旁悠然自得喝着茶水的迎春道:“这事情你是如何看的?”

“心不死而已。”迎春头也不抬。

胤禛看着卫若兰:“朕会想法子脱了你们卫家是十四包衣的身份,可自即日起,你当全心为朕做事,如何?”

卫若兰看着胤禛,眼中有一丝泪光:“奴才谢皇上恩典。”

胤禛点了点头:“你此次回去,也别说别的,只说那车子中的人是年贵妃就是了。”

一旁的迎春听了,摇头道:“皇上也学会嫁祸人了。”

胤禛瞪了迎春一眼:“不然如何说,朕可不想那里有一丝的危险。”

迎春反问道:“若是那允禵不信,亲自去探问年贵妃呢?”

胤禛淡淡一笑:“后宫女眷哪里这般容易让他见了的,朕自是有主张的。”

迎春也不再多说,只径自继续喝茶,卫若兰答应了下来,如此的风波倒也是过去了。

次日,迎春并没有把晚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也没必要说,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埋在心中好。

又过去几日,看看在外的时间也住了快十来天了,三春姐妹才不得不回去。

姐妹三人因为总还是有些舍不得,因此都决定要探春的秋爽斋去坐坐。

不想她们三人前脚才进了秋爽斋,宝钗带了莺儿后脚就跟了进来。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二十三章 劝导凤姐

探春诧异道:“宝姐姐的消息倒也是灵通呢,偏我们姐妹几个才进了这屋,你倒是来了。”

宝钗笑道:“还不是因为急着给四妹妹道喜呢。”

惜春冷哼一声:“宝姐姐这话说的,我一个孤女,住这里还是因为老太太的恩典呢,怎么就会有什么喜事了不成。”

宝钗听了惜春的话也不生气,只笑道:“四妹妹可是大喜呢,前几日年夫人为其子来求亲呢,你想啊,如今这年家可也是京城望族呢,别说那贵为当朝皇贵妃的年贵妃了,光年将军如今可是一等子爵呢,四妹妹过去虽不能做个正室­奶­­奶­的,可却也是侧­奶­­奶­,别人也是羡慕的。”

惜春本就看不得宝钗,因此听了这话,小脸露出了怒气:“宝姐姐,既然你觉得好,怎么你还不嫁的,这满府姑娘除了二姐姐可也是你最大了,二姐姐是被毁了容颜,想来是没什么好姻缘了,可你不一样,你是堂堂的薛家大姑娘,更别说长的是我们姐妹中最出挑的,连你的才学,在宫中的娘娘也是长念叨的呢,怎么这回反而有这般好的人家就不嫁了?”

宝钗被惜春塞的一时到是没了话了,惜春还不饶人:“再说了也是件怪事情了,这贾府中的事情何劳您这位薛家大姑娘来管了,莫不是我们贾家竟也是没人了不成。”

宝钗被惜春的话说的是一时青一时紫的,她原当这惜春也不过是个不还说话的主,不想却也是一只实在的小辣椒,如今自己竟这般被她说了一通,一时间竟也有些羞涩了。

探春见状,出来解围道:“四妹妹也别如此说了,这宝姐姐想来也是单纯来贺喜的。”然后又对宝钗道:“只是宝姐姐,这四妹妹的亲事,老太太他们都没说,倒不想你是哪里得的消息呢。”

宝钗平复了心中的懊恼,脸上还是一副贤淑的样子道:“其实也是听老太太说的,听说年家已经去请旨指婚去了。”

迎春、探春和惜春自然知道这指婚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因此自然也不担心,不过宝钗这副模样却让她们生厌,迎春懒懒道:“薛妹妹,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只要圣旨一日未下,想来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还请薛妹妹不要胡乱说才好的,免得惹了不必要的祸事呢。”

宝钗见迎春这样子,笑道:“二姐姐说的也是,倒也是我想的欠周全呢。”

三春见她这样说倒也不再为难她了,宝钗又坐了一会才离开了秋爽斋,见宝钗离开,惜春才冷冷道:“还当别人不知道她的用心似的,倒是跑来这里说这事情呢。”

迎春听了只笑笑:“四妹妹你恼什么,你本就是知道她为人的,何苦跟自己过意不去了。”

惜春看着迎春:“二姐姐,那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迎春知道惜春问的是去宁府找焦大的事情,她想了想道:“我们不是有平安符带了吗,明儿我就以送平安符为名去一趟宁府就是了。”

惜春看着迎春:“二姐姐,那这事情可就拜托您了。”

探春一旁又道:“可那焦大会信二姐姐吗?”

迎春想了想道:“无妨,明儿我自又法子让他信我的,不过为预防万一,四妹妹的玉佩还要借我一借。”

惜春点了点头,然后从脖子中解下了玉佩给迎春。

迎春小心藏好,又和惜春说了一会话,才回紫菱洲去了。

再说那宝钗,原也算是一番心意来庆贺的,不想却在惜春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心中自然也不懊恼的很,因此慢腾腾的来到了王夫人房间。

王夫人看见宝钗露出笑容道:“今儿怎么来了?”

宝钗笑道:“来给姨妈请安呢。”

王夫人拉着宝钗的手坐到一旁的炕上,然后拍了拍宝钗的手道:“你只有你还记挂这我呢。”

宝钗忙一脸尊敬道:“太太也别说客气话呢,你可是宝钗的姨妈,自然是要孝顺你的,再说这府中上下哪一样还不让你­操­心的,自然尊敬您的人也是不少的。”

王夫人探了口气道:“自打凤姐还了这权,也实在是够我累的,偏也是我自个不争气,只有一子一女,如今娘娘在宫中自然是不能来当这个家的,有心想培养的了那宝玉,偏这是个祸胎,总也是前世也讨债的,哪里是听我的话的,以后怕是要为难你了。”

宝钗心中一喜,可转念一想又不对,自己可不能这样随便Сhā了这贾府,虽然如今这府中的贾母和王夫人对自己也算是好的,可若被人抓了辫子也是不好的,因此忙道:“姨妈说的是什么,我一个姑娘家的,再说也不是这府中的,若是传了出去,怕也是让人笑话的,笑话了我也就是了,可被一些不明理的人知道了,还当这府中没了当家人呢,竟要我一个姑娘家来帮忙。”

王夫人听了笑道:“你这孩子也是多心了,谁能说了你呢,你对宝玉的心我是看的眼中的,也是明白的。”

王夫人虽然没说明白,可宝钗还是红了脸:“姨妈不说这个了。”

王夫人笑道:“到底是正经姑娘出身,才说个开头你倒也是害羞了,也罢,今儿我也不跟你说这个了,明儿我自跟你母亲说去就是了。”

宝钗听了这话,脸更好了,低头不语,王夫人却没有看见她眼中的那一丝得意,想来她的愿意也将是能实现的了。

得了这王夫人的话,宝钗掩饰住那一丝喜悦,故意做羞涩的回到了自己的蘅芜院。

薛姨妈见她回来忙上来:“今儿怎么去了那么久?”

宝钗挥手让莺儿退下后才对薛姨妈道:“母亲,想来过两日姨妈会提我跟宝玉的事情,你当有个准备才是呢。”

薛姨妈微微诧异:“这倒是大喜事,你是如何做到的。”

宝钗笑道:“能如何做,也不过是每日晨昏定省而已,让她觉得我好自然也就成了,只是她一日没提出我们一日不可掉以轻心,凡事还是淡着些才是呢。”

薛姨妈点了点头:“是啊,如今希望可都在你身上,绝对不能出了一点差错的。”

宝钗看看屋里又道:“怎么没见了哥哥。”

薛姨妈叹气道:“这混账东西,也不知道在搞什么,竟然最近常是不见人的。”

宝钗想了想道:“这哥哥总也是爱胡闹的,妈可是要小心些他了,如今是我们薛府重要时刻,可不能出了什么岔子的。”

薛姨妈点了点头:“这事情你也放心吧,前几日我已经托人给你哥哥找人去了,好歹也要他成了家,想来自然也就会收敛点,也免了你的难处呢。”

宝钗点了点头:“是啊,只望能找个好点的人家,能约束了哥哥才好呢。”然后又想起前些时日看见的一人影道:“我总觉得那二丫头不简单,前几日我去瞧宝玉的时候,竟无意中瞥见一人影闪出墙来,来的方向还是她的紫菱洲呢。”

薛姨妈道:“这事情我们先不管,如今好坏先要定了你的事情再说。”

且不说这里薛姨妈和宝钗如何打算去设计了王夫人,再说迎春,回到缀锦楼休息了一晚后,第二日就慢慢的朝宁府而去,她的主要目的自然是那个贾敬遗书中的焦大。

到了宁府,迎春自然是先去见邢夫人的,邢夫人虽然平日也不喜欢这个庶出的女儿,不过今儿见迎春是送平安符来的自然是安心的收了,迎春也不过站了一会就告辞,只说想去瞧瞧凤姐。

邢夫人原来也是不喜凤姐的,如今见凤姐还了那边的权,特地专心的治理这宁府,自然也稍稍安心了,如今这婆媳关系倒也是处理的挺融洽的。

迎春来到凤姐那里,正巧凤姐竟亲手在喂巧姐用点心,凤姐看见迎春笑道:“怎么这回子过来了,可用过了早餐没有。”

迎春笑道:“我可是十里外就闻到了你这里的香味的。”

凤姐听了笑道:“难得可听到你也贫嘴的时候呢,平儿,给二姑娘拿碗筷点心,省得说我这做嫂子的虐待了小姑子呢。”

迎春也不在意,只坐一旁,平儿送上碗筷,巧儿看见迎春伸出一双粉­嫩­的小手:“二姑姑抱抱。”

迎春接过巧儿让她坐自己的腿上,然后放缓了声音:“巧儿乖不乖啊。”

巧姐点了点头:“巧儿乖,不乖的是爹爹。”

一旁见巧姐让迎春抱,索­性­自己轻松喝茶的凤姐听了这话直咳嗽,迎春好笑道:“巧儿爹爹怎么不乖了。”

巧姐眨着可爱的眼睛道:“巧儿爹爹总是凶娘亲和平姑姑,巧儿不喜欢骂人的爹爹,所以巧儿爹爹不乖。”

凤姐瞪了一眼巧姐:“小丫头片子还知道凶不凶的,被姑姑听了可笑话你,赶紧随了你平姑姑玩耍去吧。”然后对一旁站着的平儿道:“你且带了巧儿下去吧,顺便带了小红一起去才是呢,那丫头可灵巧的很,如此一会你若有事情,那丫头也能帮衬着些。”

平儿笑点着头,然后从迎春怀中抱过巧姐,迎春见了道:“等等。”然后从怀中掏出个荷包给巧姐挂上:“这荷包里面有我为巧姐求的一道平安符,戴了去吧。”平儿这才笑着抱了巧姐出去。

凤姐一旁见了笑道:“你去一趟铁槛寺还给这丫头片子带呢。”

迎春坐下,然后待进来的丫头婆子收拾了炕桌上的吃食才道:“也不过是个平安符,素来我也知道这巧姐的七灾八难的,难为二嫂子还要费心照料呢,因此才想不如给她求个符,说不得有菩萨照顾着这身子也就平安了呢。”

凤姐听了感激的看着迎春:“也难为你想着了。”说着深深的叹了口气。

迎春诧异道:“二嫂子怎么了,可是又什么不舒心的。”

凤姐叹了口气道:“如今我也是能过就过了,哪里还会去想什么呢。”

迎春诧异道:“这却是为何,莫不是真如巧姐说的那般,琏二哥还闹你了不成。”

凤姐再度幽幽叹了口气:“哪里是闹的,如今他是拿了我的钱去贴补外面养的。”

“外面养的?这又是怎么回事情呢。”迎春更加迷惑了。

凤姐看着迎春道:“你是不知道,原本你也是提醒我的,这琏二若是没个人看着怕是总会惹些什么不正经的事情的,所以我才还了那府太太的当家权的,不想这琏二其实早在外面养了二­奶­­奶­,还诅咒我,说我生了巧姐就落了下红症想来也是不久长的,等我过了,好迎了那人进来当正室的二­奶­­奶­,如今更是把他的每月俸禄贴己都给了那外养的收藏着,在我面前总说是没钱须应酬,总也是问我要钱,其实我也是早知道了这事情的,只图个家中宁静倒也不去闹他,可我也不能白给他银子去养小的,因此只说是没钱了,不想他竟倒少回来了,如今更是半月不见个人影的。”

迎春微微诧异,遂问道:“这外养的­奶­­奶­叫什么?”

凤姐靠着炕上的薄被道:“据说是珍大嫂子的妹妹,这线还是珍大哥和蓉哥儿牵的,叫什么尤云儿,据说还有个妹妹叫尤香儿,熟人称她们姐俩为尤二姐和尤三姐,外人则称呼为尤门二娇,听听这称呼也知道不是个什么正经人物了,而且我也早查清楚了,这尤二姐原本还是有婚约的,如今好她那未婚夫婿没了钱势,才让琏二用了一些官府实力硬是给退了亲的。二妹妹你说这样的人,却为何反而成宝了呢。”

迎春看着幽怨的凤姐好一会才道:“二嫂子,你素来也是明白人,事实也是比那些男人能­干­的,今儿怎么反而糊涂了。”

凤姐不解的看着迎春:“妹妹这话又是如何意思呢?”

迎春叹了口气道:“二嫂子怎么忘了,其实你的能耐本就比琏二哥强的多,因此何苦为一个不上进的夫婿而难过呢,他爱外面养还是爱喜欢在府中放个小妾,你都不用理会,好歹你还是正室­奶­­奶­,只有她们给你磕头的份,而且你也可以抽了时间出来多照料巧姐,若有了些许的贴己也莫藏这里,只托个信任的人,到外面购置了田地去,二嫂子,我也当你是亲人才说这话,这府中如今看似光鲜着,还不定什么时候大厦会倾,你何苦为这府中耗尽你的心血呢,不是我说什么坏话,只是你也当存些自私,好坏也为巧姐想想才是。”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朝蓉暮颜

凤姐虽然学识没有迎春姐妹几个高,可却也是个七窍玲珑之人,因此只沉吟了一会才开口:“那依照妹妹的意思当如何?”

迎春淡淡道:“找个你信任的却又不是这府中的人,在一些偏僻或者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置办一些房产土地的,若这府中没有出事或者琏二哥还对你有情意也就罢了,若是将来实在无法生活了下去,你和巧姐也可以有个安身之所呢。”

凤姐听了眼睛一亮:“二妹妹真是通透人呢,我好似那蜡烛不点不亮,如今我也算是看开了,这琏二爱怎么闹都由他去,我只照顾好了巧姐和平儿也就是了,我倒要瞧瞧他能风光多少。”

迎春点了点头:“正是这话呢,如今那府中的权你是还了,如今这府中的你要早早交了出去,好坏还有珍大嫂子在,你以后也别管那些琐碎事情,免得还当赔光你只剩下了些许贴己了。”

凤姐点了点头:“二妹妹这话说的也是真的。”

迎春听了道:“二嫂子既然有了想法自然是好的呢。”

凤姐点了点头:“我们家还真有一穷亲戚呢,就是那城郊的刘姥姥,这几日她托人传了信来,说要送些新鲜的瓜果蔬菜来,毕竟如今这季节,也吃不到多新鲜的,既然她要来,想来也是想在过年前得来些好处去的,我瞅着这姥姥倒也是贴心人呢,也是能信任的,我看我只有托了她去办这事情了。”

迎春一旁听了道:“这些还是二嫂子秘密着做才是,不过这事情还是少些人知道才是真的。”

凤姐自然明白这道理:“我自是知道的,二妹妹只管放心就是了。”

迎春看看天­色­笑道:“如今这时间倒也不早了,我也当告辞了。”

凤姐忙挽留道:“妹妹何不用了午饭再回呢。”

迎春叹了口气:“我素来这里也少来,好歹这才是我真正的家,可却是陌生的,因此想随意走走。”

凤姐也知道迎春打小就被抱到了贾母那边的,因此点了点头:“也罢了,既然如此,妹妹自便就是了,可若有个空暇的当也多来我这里走动走动才是呢。”

迎春听了道:“这自然是好的。”说完就起身告辞了。

迎春慢慢逶迤着,看惟在打量这府,其实却逐渐在接近宁府的马厩中。

马厩中只见还有一些马匹,虽然不是最好的,可却也是难得一见的良驹。

一个身材魁梧,满面须髯,头发蓬松的人正端了一筛子草料喂着马。

迎春见此人脚底稳健,下盘扎实,显然是个练过武的,迎春猜想想来此人就是那个焦大了却又不好肯定。

迎春想了想也不说话,只是拿出一方玉佩轻轻把玩了一会,那人本不在意一旁的迎春,可当他看见迎春手上的玉佩时候,眼中­精­光一闪,然后走到迎春面前状似无意的样子:“姑娘喜欢马?”

迎春摇了摇头:“只是有些好奇养马的人,竟能养出这般不同的马。”

那人笑道:“养马也是学问,若姑娘有空,哪日就让焦大跟姑娘好好说说。”

迎春笑道:“这倒也是好的,我素来住在那园子的紫菱洲的缀锦楼中,若得空了当也是可以听听你讲的。”

那人眼神一扬:“即如此,焦大知道该如何做了。”

迎春点了点头,转身慢慢离开。

她和焦大的对话就算有人听见一也不怕传了出去的,可事实上迎春却告诉了焦大自己的住的地方,让焦大有空偷偷来一趟。

夜半,迎春打发了所有人去睡觉,自己则点了一盏灯,然后看书。

窗口传来轻轻的扣响声,迎春站起来打开了窗户,只见焦大跳了进来。

迎春也不显得意外,只淡淡道:“你先请坐吧。”

焦大看着这样的迎春却有些意外:“姑娘似乎并不怕我。”

迎春也不在意:“你既然来讲‘马经’,我又有什么可怕的。”

焦大奇怪的看着迎春好一会才道:“姑娘的玉佩能不能再让我看看。”迎春自然大方的把玉佩递给他,在他观察时候又给他倒了杯茶水。

“姑娘的玉佩是真的,想来这定是惜春姑娘给姑娘的。”焦大有些感慨。

迎春点了点头:“的确是四妹妹给的,因为我们必须弄清楚敬老爷的死亡缘由,知道事情所有的真相,不然林妹妹和四妹妹都会一直伤心的。”

焦大看着迎春:“林姑娘不是失踪了吗?”

迎春笑道:“失踪不失踪只看安排而已,离了这府担个失踪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啊。”

焦大也是经历了不少风雨的,自然也就明白了迎春的意思了:“想来这也是姑娘你的安排。”

迎春只淡淡一笑也不多说。

焦大把玉佩还给迎春:“姑娘是何时知道这玉佩的?”

迎春回答道:“前些时日出府,一个偶然的机会,四妹妹告诉了我们这件事情。”

“我们?”焦大敏锐的抓住了字眼。

迎春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包括了当今圣上。”

“当今圣上?”焦大看着迎春:“难道那些谣言是真的,姑娘是当今的爱人?”

迎春听了微微一愣,然后低声笑了好一阵才道:“这是从何时有的传说,如今你在我这里说也就是了,可若是被那个冷面皇帝听见了,一定发火,我何时竟成了他的爱人了。”

焦大听了笑道:“这府中有什么传言没有的,姑娘你说是不?”

迎春听了倒也不在意:“算了,谣言止于智者,我何苦多去追究去。”

焦大欣慰的看着迎春:“这会我算是明白,四姑娘为何要把玉佩给姑娘了,想来姑娘才是这府中真正的能人。”

迎春也不去反驳焦大的话,只看着焦大:“那么,不知道你能否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我?”

焦大点了点头:“今儿来,我就是为了告诉姑娘事情的真相的。好想法子为那些过去的先人讨回一个说法。”

迎春默默不语,只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焦大喝了一口茶水,才开口道:“姑娘可知道我的来历?”

迎春指指玉佩道:“这里面提到说你是敬老爷救来的。”

焦大不承认也不否认的笑道:“我本名叫贾澈。”

迎春听了这话心头一怔:“贾敷和贾敬正是我的亲兄长。”

一向都不会对任何事情有太多波动的迎春这回倒也是诧异了,虽然蒙着面纱,可惊讶的眼­色­倒也出现,不过也不过瞬间工夫,迎春就收敛了惊讶的神情:“但不知道如何证明您是敬老爷的手足呢。”

贾澈看着迎春的表现,又听了迎春的问话,赞许的笑道:“证据吗,我的脸就是证据。”说完只见贾澈轻轻的拿了他的满脸发髯,倒不想这些竟然是假的,看着这张脸,迎春虽然没见过贾敬,可也是见过贾敬的画像的,倒也确实从同一个模子出来一般。

迎春淡淡道:“这相似的容颜倒也是有的。”

贾澈再度赞许的看着迎春:“你这孩子果然细心。”说着拿出一块玉佩,竟和迎春原本那一块是同样的。

迎春知道惜春的玉佩是贾敬贴身藏的,只有贾敬才有的,如今这贾澈也有一块,想来这贾澈说的是真的,因此站起来盈盈一拜:“见过澈老爷。”

贾澈扶起迎春道:“你若真心就没人的时候叫我一声叔叔就是了。”

迎春看了贾澈一眼:“叔叔。”

贾澈让迎春坐下才道:“平日听说你是如何的木讷,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假象。”

迎春眨了眨眼睛:“就好比叔叔一样,没个面具是不能在这个府中生存下来的。”

贾澈点了点头:“正是这话,不想你小小年纪看透了,偏你那先去的敬伯父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最后落得被杀害。”

迎春正­色­的看着贾澈:“叔叔,你能把事情的真相跟我说说吗?”

贾澈点了点头:“也是该能说的时候了。”

迎春再度给贾澈倒了杯水,才在贾澈旁边坐下。

贾澈喝了口茶,整理了一下思绪道:“这事情要从康熙七年说起了。”

康熙七年的时候,这贾府并没有如今这般的奢侈,可却也已经开始朝权利中心发展起来,那时候先去的两位国公爷还是在世的,因此凡事倒也是做的谨慎小心。

那时候两位国公也还年轻,却同时认识了一对姐妹花。

这对姐妹花正是当时史家的一对孪生姐妹,长相为史朝蓉,小妹为史暮颜。

虽然姐妹两个都长的一般模样,可­性­格却是不一样的,史朝蓉喜欢权势利益,而史暮颜喜欢的却是诗词歌赋,因此姐妹两个,一个小小年纪就能果断处理府中发生的任何事情,一个却以才华闻名于京城。

在那时候史家虽然不是很有名气,可却也算是大户人家,更听说史家先人中,曾有位姑娘是做了先太宗顺治皇帝的贵人的,因此自然也是有一定的财势的。

虽然康熙初年,国家还不是很太平,不过对于当时的京城百姓来说,局势也逐渐稳定了下来,原本鳌拜遗留的一些问题也在逐渐改正中。

史家虽然不过是包衣出生,可因为曾经出过个贵人,因此在当时自然也是有些地位了的。原本这对姐妹花也是没多少间隙的,不想却因为一次的灯会,改变了两人的命运。

康熙七年上元佳节,这对姐妹在家人的陪伴下去观花灯,也许是难得到了佳节,那年看灯的人全倒也是特别的多,如此拥挤着姐妹两个竟然失散了。

史暮颜虽然失去了姐姐的消息,倒也不怕,只带了贴身的奴婢,慢慢在街道上边看着,却被一处的灯谜给迷住了。

“那是个什么灯谜呢?”迎春听到这里倒也有些好奇了。

贾澈笑道:“其实哪里是灯谜,其实是当时发生的一宗案件,在京城外一户农家中有一­妇­人被杀了,因为被杀的前一夜正下雨的,所以这心中倒也有不少的脚印,不想这些泥泞的脚印只有进来的,却没有出去的,这可把一些办案的公差给难住了,只望着通过这次机会,以谜语的方式求些线索。”

迎春听到这里点了点头:“那么后来呢?”

贾澈想了想又开始说了下去:“那史暮颜看着这谜语,只淡淡道‘这还不容易吗,依照来的时候的脚印退了出去也就是了。’不想就她无意中的一句话,让办案人瞬间有了想法,于是自然也不过两日就破了这案子,而办这案子的正是先父,也就是当时的宁国公贾代化,当时先父也是眼高于顶,虽然已经成家,也有了我们兄弟,可总是找不到个知音,不想却让他遇上的当时的暮颜夫人。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终究也留下了印象了。

再说那史朝蓉,因为和其妹妹失散,倒也不担心,而且也是冤孽,竟让她认识了当时的荣国公贾代善,这史朝蓉也是有心机的,知道了代善伯父的身份后,就有心想成为了他的妻子。代善伯父在沙场上是个英雄,平时也是琴棋书画都喜欢的,因此他自然想要个和他相投的女子,于是史朝蓉把主意打到了她妹妹史暮颜的身上。两人本是双胞胎,容颜也是一样的,偏是­性­格不同的,在史朝蓉有意无意的撮合下,史暮颜和代善伯父是真心喜欢上了对方了。”

迎春的眼神一闪:“照叔叔的说法,这史朝蓉的野心想成为这荣国府的女主人,她如何能好心成全了他们呢。”

贾澈点了点头:“正是啊,她哪里会如何好心呢,她的心毒的很呢。”说到这里他恨得咬牙切齿。

“史朝蓉在代善伯父下聘那日设宴款待了代善伯父和先父,其实那酒中却下了药,史朝蓉又故意对暮颜夫人泄露了他们的客房居所,暮颜夫人因为担心代善伯父而偷偷去看望,其实那哪里是代善伯父的客房,而是先父休息的客房,最可恶的是她竟然早已经对先父下了药,让先父被药控制,沾染了暮颜夫人。”

迎春听到这里心一通:“人生最苦的不过是如此,眼看就要见幸福了,却又掉入了地狱中。”

贾澈眼中也有了泪光:“这还不够,史朝蓉自己却也趁机和代善伯父有了瓜葛,如此一夜之间物是人非,暮颜夫人含泪离开了史家,而代善伯父为了责任不得不娶史朝蓉,最可怜的是先父,因为这事情让他觉得无颜存活在这个世间,没多久就郁郁而终。”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二十五章 如此秘密

迎春看着贾澈:“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终结的。”

贾澈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自然是的,那史朝蓉虽然如愿嫁给了代善伯父,可代善伯父再不曾在进她的房间,反而常拿了暮颜夫人留下的手绢而独自在书房中安寝,因此这史朝蓉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子嗣。

后来代善伯父更是在领养了旁系的贾政和贾赦作为后嗣,为的是绝了史朝蓉的念头,可是这史朝蓉哪里会那么容易死心的人,她表面上做的贤淑端庄,实际上在暗中寻找暮颜夫人,不想此刻的暮颜夫人竟已成了江南甄家太爷的夫人。

史朝蓉假借当续姐妹情意,请暮颜夫人到府,暮颜夫人并不知道史朝蓉还要设计她,何况她也已经嫁了,哪里还能有什么的。那一次的见面史朝蓉也确实没有露出什么目的,却不知道她这是在为她以后的­阴­谋做打算。

暮颜夫人见史朝蓉并无不妥,自然这双胞姐妹情意还是在的,因此逐渐的她也是经常来京城看望史朝蓉。代善伯父自然也知道了暮颜夫人的到访,可是暮颜夫人是罗敷有夫,自然在一般情况下,他也是不会再和暮颜夫人见面的,即使心中还是有暮颜夫人,却不想让暮颜夫人为难。

可不想这史朝蓉尽然再次对代善伯父下药,原本代善伯父是一直防着她的,可她竟然借暮颜夫人的手,代善伯父被下药后知道这是史朝蓉的­阴­谋,自然是不会再如这史朝蓉的心意,因此跑到铁槛寺,说来也是冤孽,那铁槛寺当时的主持是代善伯父的好友,自然也是知道代善伯父的心事,因此特地请来了暮颜夫人,代善伯父在药效发作下,和暮颜夫人有了关系。暮颜夫人一连两次遇上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痛不欲生,代善伯父也恨史朝蓉的­阴­谋诡计。原本暮颜夫人经历此事后,打算再不回京城的,却不想,却发现身怀了代善伯父的骨­肉­。

没奈何,暮颜夫人只得再回京城并和代善伯父见面,相约孩子生下后给代善伯父,数月后,暮颜夫人生下了一女,代善伯父取名为敏。”

迎春听了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如此说来,敏姑姑是荣府太公和暮颜夫人的骨­肉­。”

贾澈点了点头:“正是,那史朝蓉原本想自己生下一男半女的,可老天总也不答应的,代善伯父原本要休了她,不过考虑到敏儿的身世因此就和她做了一个交易,今生她可以稳坐荣国公夫人的位置,但是敏儿的身世不得再提起,只能算她的女儿。而且不得虐待伤害敏儿,不然他就收回他的话,直接逐她出府。”

迎春点了点头:“想来这史朝蓉是一定答应的,毕竟她是功力熏心之人。”

贾澈赞许的看了迎春一眼:“正是,那史朝蓉自然是答应了这件事情的,敏儿自小聪慧异常,在才华方面更是继承了其母亲的天赋,代善伯父更是亲自教养,然代善伯父毕竟是心有纠结的,也没多长时间就过逝了。史朝蓉自然也就坐稳了她荣国府女主人的位置,虽然她不待这敏儿,不过想想这敏儿终究是自己妹妹的骨­肉­,因此也是疼了些的。

康熙三十年,作为秀女的敏儿自然是进宫参加的选秀,原本那圣祖皇帝也是挺欣赏贾敏的,预备封了她做贵人,不想敏儿竟也是外柔内刚之人,直接对圣祖皇帝说,她不愿入宫为主,只想在民间生活。好在圣祖皇帝倒也是开通的人,竟也不勉强她,可这事情传到史朝蓉的耳朵里,她自然是不开心的,可如今这敏儿的亲事已经不是她能做主了,她也只得忍下,好在敏儿后来嫁给了江南名士林海,她倒也不再多说什么。”

迎春听到这里蹙起了娥眉:“既然已经无事,这跟敬老爷又什么关系呢?”

贾澈严肃的看着迎春:“因为先兄无意中知道,代善伯父不是心头郁结而亡,而是被史朝蓉下毒的,连暮颜夫人也已经被她害的没了踪影。”

迎春张大了嘴巴:“怎么会这样?”

贾澈点了点头:“最重要的是,连敏儿的死也是史朝蓉勾结年家做的。”

“年家?你说的是年羹尧他们家?”迎春看着贾澈。

贾澈点了点头:“那年羹尧原本对敏儿就有心,不想敏儿根本就懒得理会他,后来嫁了林海后,夫妻夫唱­妇­随倒也融洽,这年羹尧自然是嫉妒的,因此和史朝蓉勾结,在贾敏生下女儿后送去了一些难得的人参,却不知道这些人参中已经被下了慢­性­毒药,所以贾敏的身体越来越弱,最后导致死亡。”

迎春听了脸上薄怒:“这年羹尧好大的胆子。”

贾澈点了点头道:“正是这话,可是当时年羹尧的势力虽然没如今这般的大,却也是不小的,你敬伯父知道了这­阴­谋后原本想通知敏儿的,却不想被史朝蓉和年羹尧发现了,因此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迎春先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蹙起了眉头:“也不对的,这年羹尧既然对敏姑姑有了心思,即便是妒忌也不会生了这歹毒之心啊。”

贾澈点了点头:“的确是的,那年羹尧原意并不是要敏儿死的,因为他下得毒其实是有药能解的,他的本意是要逼敏儿回了京城,这样就能逼迫她就范了,不想这敏儿跟那暮颜夫人一个­性­格,竟也是个外柔内刚之人,宁愿是死也不曾再回京城的。”

迎春听了虽然大致是有些明白了,可还是存在了疑惑:“既然敏姑姑不是如今的贾府太君史朝蓉的亲生骨­肉­,却为何把林妹妹接了来呢。”

贾澈听了迎春的问话,对于迎春想得如此透彻表示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才道:“其实主要是拿你林妹妹做人质而已。”

“人质?”迎春这回更加的诧异了。

贾澈点了点头:“虽然暮颜夫人是失踪了,可是史朝蓉担心她总有一日会出现,偏她的亲生女儿已经过去了,因此如今自然也就只能拿她的亲生外孙女做人质,以便随时可以辖制住暮颜夫人。”

迎春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可是这暮颜夫人不是失踪了吗,她又何须太担心了。”

贾澈叹了口气:“暮颜夫人的确是失踪了,而且还是在回江南的途中失踪的,我不管明里暗里也打探了不少,可终究还是没有她的讯息。”

迎春点了点头:“可见这暮颜夫人失踪也定是有蹊跷的,若真是史朝蓉陷害的,总也会留下些许的蛛丝马迹的。”

贾澈点点头赞同道:“这也是我纳闷的,其实一个人失踪总是会有迹可循的,可是不管我如何找就是找不到这痕迹。”

迎春倒也不再执着这个问题,听到这里也只点了点头:“虽然这暮颜夫人是没有踪迹的,可如今也不是去追究她行踪的时候,如今要做的是应当早早把今儿的事情跟人去说了才是。”

“跟人说?跟谁去说?”这回倒是贾澈有些迷惑了。

迎春看着贾澈,眼中露出一丝的微笑:“你说这天下谁的权势是最大的?”

“皇上。”贾澈直接反应,然后看到迎春点了点头的样子道:“你意思不会是要把这事情告诉了皇上吧。”

迎春点了点头:“如果这事情除了林妹妹和四妹妹外还有权利去追究的,那就是当今的万岁爷了。”然后认真的看着贾澈:“叔叔,你若得空,不如现在跟我出去一趟。”

贾澈诧异道:“现在,可这夜深人静可行吗?”

迎春笑道:“就是因为夜深人静才好办事啊,如今你所说的事情也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办。”

贾澈皱起了眉头:“可皇上会相信这事情吗,即便相信他管吗?”

迎春点了点头:“当然,因为若说这是世界上还有资格管这事情的人,自然也就只有他了。”

贾澈看着迎春这般肯定的样子好一会才笑道:“别人都说这贾府的二姑娘是如何的木讷痴呆,我却瞅着你才是最聪慧的人呢。”

迎春也不在意,只轻声一笑:“不管是什么面容,我终究还是我呢。”

贾澈点了点头,迎春推开窗户,飘上屋顶,贾澈随后跟上,直到此刻贾澈才发现迎春会武功,不但会武功而且还是一个绝对的高手。

迎春和贾澈朝紫禁城飞去,进入皇宫,迎春熟悉的带了贾澈来到御书房,确定御书房内除了胤禛没有其他人,她才带了贾澈走了进去。

胤禛看见迎春有些诧异,不过他看见迎春后面有带人,因此也就沉着了起来,遂开口道:“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望朕了。”

迎春瞥了一眼胤禛:“四哥这话说的,好似平时我就不来看您似的。”

胤禛听了迎春的话,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平时你那次来不是有事情才找朕的。”

迎春歪着头想了想,的确,好似她每次找胤禛还真的有事情的时候才找。

迎春也不跟胤禛废话,指着贾澈对胤禛道:“他就是焦大。”

胤禛看着贾澈,贾澈被胤禛龙目这般一打量,自然忙上前行礼:“奴才贾澈见过皇上。”

胤禛皱起眉头看着迎春:“贾澈?”

迎春点了点头:“他是焦大,也是贾澈,是先宁府敬老爷的亲手足。”

胤禛想了想才道:“不是说这宁府统共也就贾敷和贾敬两兄弟吗,怎么又出现一个贾澈?”

贾澈一旁还是行着跪礼:“回皇上的话,奴才出生素来身子就弱,先父就请了个道士给奴才卜了一卦,接过卦象显示奴才无缘富贵必须远离家园亲人才行的,因此先父就以奴才夭折无名排出的家谱,并送奴才到了一处乡下将养,不想奴才也真好了,而宁府中自此也就只有了先长兄贾敷和先次兄贾敬的名讳了,不想长兄也是无缘人,不到八岁也过去的,而先父则在临终时候把我的行踪告诉了先兄贾敬。”

胤禛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这外人还不曾听过你的名讳呢。”

迎春也一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情,我还诧异叔叔怎么就能如此自在生活在外面了。”

胤禛虚扶:“既如此,你先起来再说吧。”

贾澈再度谢恩:“谢皇上。”

迎春听了这话有些蹙眉:“总觉得也是诧异的,你们都是对他们行礼了,这回让你们起来还要谢他们,总也觉得奇怪呢。”

胤禛听了迎春的话好笑道:“你当是你啊,见朕也没个大小的。”

迎春看着胤禛:“四哥可是要我对你行礼?这也是自然可以的,不过若是被林妹妹知道了……”

胤禛瞪了一眼迎春:“你也别总是拿了玉儿的名衔来吓唬朕的。”然后又道:“这回还是说你们来这的正事才是真的。”

迎春点了点头,眼神也严肃了起来:“的确是有要事的。”说着就所贾澈说的事情对胤禛复述了一遍。

胤禛听了,脸上露出怒意:“这年羹尧还真是大胆的很呢。”

迎春点了点头:“如今这事情已经牵扯到了林妹妹的亲生外祖母和她的母亲,四哥是否打算告诉了她去?”

胤禛沉吟了一会才摇了摇头:“暂时不用告诉她,这几日天气不好,她又受了凉,这事情若是告诉了她,不定又闹出什么病来,如今这事情还是朕来管就是了,这年羹尧的各类证据朕收集的也差不多了,所以朕好歹也是不能放过了他的。”

迎春点了点头:“的确,这事情是不能告诉了林妹妹的,对于四妹妹我也只打算告诉她敬老爷的死因,只说是得了一个秘密,结果被史朝蓉杀害了,如此这般也就算了。”

胤禛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么说了。”然后看着一旁发呆的贾澈道:“你既然一直在外飘荡,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呢?”

贾澈忙回答:“说来也凑巧,虽然奴才是知道自己的出身的,可奴才素来是野惯了的,倒从没想过再回宁国府,不想有段时间被仇家追杀,不得已只好找了先兄贾敬,他知道我不会回宁国府的,可又想就近照顾我,因此按照我的要求把我安排在了马厩中做马夫,后来他出事了,于是就把这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另外还给我了当年史朝蓉和年羹尧勾结时候定下的书面协议,大体内容是讲若是贾敏回来则有年羹尧抢去作侧室,而史朝蓉则装作不知道。”说着把那协议给了胤禛。

里面写的果然如贾澈说的,胤禛点了点头收了起来,才看着贾澈:“今儿你把这事情跟朕说了,接下来你当如何做呢?预备离开?”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允祀露信

贾澈摇了摇头:“奴才一直相信这暮颜夫人一定还是活着的,因此决定继续以焦大的身份生活在宁府中,暗中再打探,希望得到一些蛛丝马迹才是呢。”

胤禛点了点头,一旁的迎春也道:“看来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迎春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道:“既然是史朝蓉对敏姑姑他们的仇恨,这跟薛王氏又有什么关系呢?”

贾澈摇了摇头:“老实说我也曾怀疑,可不管如何打探,却也没个痕迹,想来这说不得又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迎春只明白的点了点头不再开口,胤禛道:“即如此,你就继续以你现在的身份打探了也就是了,若得了什么消息,也只告诉了迎丫头就是呢。”

贾澈看着迎春道:“如今我也先这般的做着,若是得了什么消息自然会去告诉你的。”

迎春点了点头,胤禛听了道:“这样吧,朕给你一方玉佩,若有急事也能凭这玉佩直接来找朕就是了。”说着让李德全拿了一方玉佩来给贾澈。

贾澈忙跪下谢恩。

回到紫菱洲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许的光亮的,好在这缀锦楼的几个丫鬟也是聪明人,自也明白迎春不是常人,因此莫说此刻天­色­才蒙蒙亮,即便是大亮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迎春回到房间才休息了一会,惜春就匆匆来了,这惜春为了自己父亲的死因也是一夜未眠。

按照先前商量好的,迎春把贾敬的死因告诉了她,自然对于贾澈的事情她是只字未提,只说是焦大说的就是。

惜春听了这话,双目含泪,泪中带恨:“不想这老太太竟也是这般的人,真正是让人恨。”

迎春忙劝道:“你这话我这里说也就是了,可别让人看出了你有恨这府中的任何端倪的,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惜春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只是如今既然知道了这真相我也实在不待见这府中人了,因此捉摸着,还不如去拢翠庵找了妙玉解解心听听经呢。”

迎春看着惜春笑道:“这妙玉素来清冷倒是合你的心呢。”

惜春听了笑了起来:“二姐姐,虽然这妙玉也是清冷了些的,可她的气质却和林姐姐差不了多少呢,若是你认识了她,想来也是能得你的心呢。”

迎春听了淡淡一笑也不作答,她早也是知道这妙玉是个极高傲的人,倒也算是这府中一个妙人儿,可惜这大观园的女儿终究是没个好结果的。

迎春自也没多大心去救这个救那个的,如今的她也只有对黛玉的怜惜之心和对探春惜春的手足之情而已,对于别的人,她自问也是没有那样的闲情的。

惜春又说了一会才离开了,说是这会就要去找妙玉解经去,迎春也不阻拦她,各人自然是有缘法的,她如今也只望惜春平安就是了。

不想惜春前脚才离开,那允祀却来访她。

迎春不觉心中叹息,这府中原来的规矩想来也是虚设的,不然怎么只要是稍微有些身份的竟能这般大方的来见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话传了出去倒也不怕丢了这府中的脸呢。

虽然迎春不喜欢允祀,可感念他送她百年沙漠红莲,因此也就引他到楼下的客厅用茶,待冬莱上来茶后,允祀才看着依然蒙着面纱的迎春道:“姑娘的容颜还不曾恢复吗?难不成那红莲没有效果?”

迎春摇了摇头:“王爷可不能这样说的,红莲是圣物哪里会没了效果的,迎春的容颜早也已经恢复了的。”

允祀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迎姑娘的容颜既然已经恢复了,怎么如今还蒙了面纱呢?”

迎春看了一眼允祀,淡淡回道:“其实也是有两个原因的,一个是,我如今也习惯戴了这面纱了,若要我拿下了倒也是有些不习惯的,另一个原因也不怕王爷责怪了,只为王爷终究是外男,虽然对迎春有再造之恩,可‘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迎春还是懂的,因此王爷来看望迎春,迎春也自然是不能推脱的,可也只能这般和王爷见面了。”

允祀倒也不怪罪迎春这话,毕竟他早就发现迎春木讷的表面下有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今儿能这般对自己说话已经算是不错了,因此端起一旁的茶水呷了一口才道:“姑娘算来也有十六岁了,依照我们满族人的想法,姑娘也早该是做母亲的人呢,不知道姑娘何时考虑这终身大事了。”

迎春看着允祀诧异道:“王爷为何这般说呢,迎春虽然是十六了,可却也是不急的,何况‘三从’规矩中第一从就是在家从父的,虽然迎春不是宁府老爷太太养的,可总也是宁府之人,这亲事自然也不是迎春自个说了就算的。”

允祀看着迎春:“那么若是本王直接去跟宁府赦公求亲呢?”

“什么求亲不求亲呢的,王爷可别害了我呢?”迎春倒也不慌张允祀说的这话。

允祀笑了起来:“什么叫做本王会害了你的。”

迎春冷冷瞥了他一眼道:“别人不好说,王爷可不能忘了这郭罗洛嫡福晋可是全大清都知道的妒­妇­,我可不想自讨没趣的让她给陷害了去。”

允祀不想这迎春竟能这般直爽的说出这话,愣了愣然后笑道:“果然是你,也只你会说如此的话。”

迎春摇了摇头:“其实是羡慕王爷。”

“羡慕本王?”允祀这回可更加的诧异的了:“这话又从何来呢?”

迎春认真的看着允祀道:“别人我是不知道,可我却也知道一个道理,若是不爱,就没有嫉妒之心,想来嫡福晋是爱王爷爱的很深,所以才会宁愿背上大清第一妒­妇­的名号的,这可需要多大的勇气呢,说来这人间女子也是没有几人能比得上这嫡福晋的。”

允祀听了迎春的话愣愣的看了迎春好半晌才道:“你的见解果然独特,想来这话若是被福晋听了也是会感念还有人这般的而了解她的,可惜她终究没听见,而你怕也是无法和命运去抗衡的。”

这回倒是换迎春诧异了:“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允祀再度茗了口茶水才道:“过些日子是这荣府贾政的寿辰呢。”

迎春听了笑道:“这又如何,横竖和往年一般,我们姐妹几个在老太太房中喝杯酒也就是了。”

允祀摇了摇头:“今昔不比往昔呢,如今这府中可是出了一位贵妃,而这位荣国府的政公更是贵妃娘娘的生父,因此你想,这京城拍马的人素来也是多的,这大事情还能和往常那般的做吗?”

迎春还是很迷惑:“那又如何,即便是大办也不管我们姐妹的事情啊。”

允祀再度摇了摇头才道:“这次寿辰请了不少达官贵人,比如本王,还有你曾见过的怡亲王、庄亲王,以及那诚郡王、多罗郡王、果郡王,这还是在京有些身份的,当然除了这些还有在京城的几个名人,比如那吉祥如意坊的梅晌公子,大同武举人孙绍祖等等,想来这里里外外的也是请了不少人呢。”

迎春听了蹙起了眉头:“这府的老爷素来是不喜欢和一些商人打交道的,怎么今儿也请起梅晌公子等人来了?”

允祀听了笑道:“因为他是按照这贾府太君的意思,明的是庆生,其实是为了给你们几个未出嫁的姑娘找个相配的夫婿。”

迎春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怒气,不过很快又压了下去。

允祀一直注意着迎春的变化,自然迎春的怒气他也是看见的,不过他也佩服迎春的冷静,竟然能在短短时间里恢复心平气和。

迎春假装在不意的一笑:“王爷,你认为我是那种会受他们摆布的人吗?”

允祀看着这样的迎春突然笑了起来:“本王突然好奇了,若是真有这样的人出现,还不知道迎姑娘如何处置呢?”

迎春只淡然道:“还不曾发生的事情,我素来是不去假设的,王爷何苦非要我去想这些呢。”

允祀听了笑了起来:“也只你会如此说的,不过你说的也是对的,未曾发生的事情的确没有必要太去计较。”

迎春看着允祀:“王爷今儿来该不会是特地来告诉我这事情的吧?”

允祀听了那温文如玉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怎么,本王就不能来看姑娘吗,还是姑娘这般不待见本王呢。”

迎春也不生气,只轻声道:“迎春可不敢。”

允祀听了迎春疏远又有礼的回答,心头一叹,他不是没感觉到迎春的心似乎并不在自己身上,可是他还是要赌,赌自己是否能让她感动了。

可惜迎春的心是冷的,允祀的深情她自然是知道,可是她却不会去回应的,允祀送给她红莲虽然让她感动,可她也只当是欠了人情,若这样的人情要她一生的幸福去还的,她自然也是不乐意的,因此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当允祀离开后,迎春回到房中深深叹了口气,她不明白这府中到底是什么打算,贾政这个人虽然迂腐一些却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看来这事情和贾母及王夫人绝对是脱不得­干­系的。

迎春所料不差,其实这事情正是贾母和王夫人商量了来的。

原来王夫人自从存了让宝钗做自己儿媳­妇­的念头后,就要想法子让这府中几个姑娘打发了出去,于是凑了个巧来跟贾母商量。

“老太太,我瞅着姑娘们也是一日大过一日了,这终身大事也当是考虑考虑了,虽然说这三丫头如今是秀女,可并不是所有的秀女都是能入宫的,因此媳­妇­捉摸着不如找个时机挑些有权势的人做了姑爷也是好的。”王夫人见了贾母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起来。

贾母想了想,觉得王夫人的话倒也是有道理因此道:“话虽然是不错的,可也不能委屈了这些姑娘的,虽然不是嫡出的,可却也都是我这边亲养的呢。”

王夫人忙道:“老太太说的是呢,因此媳­妇­才想,过几日也是老爷的寿辰的,不如就借了这机会好好的大办一场,请一些达官贵人来,若是能选出了中意的姑爷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想来也不会损了我们府中的名声,毕竟如今贵妃娘娘在宫中,我们这府也是要给撑着些的。”

贾母听了点了点头:“这倒是个极好的方法,你想法子让人拟一张名单来,我们也商量商量才是呢。”

王夫人点了点头:“这自然是好的,只是老太太,如今这凤丫头去了那边,我这里也是缺了帮手,想讨个老太太的意思,找个合适一点的人来帮助了我才好呢。”

贾母沉吟了一会道:“如今宝玉也大了,也当是给他成家立业的时候了,不如你瞧瞧去,看哪家的姑娘好了,聘了来也就是了。”

王夫人忙道:“我倒是有个中意的,可不知道行不行?”

贾母看了王夫人一眼:“哦,说来听听。”

“就是媳­妇­的外甥女宝钗,老太太觉得如何呢?”王夫人一脸恭敬的样子看着贾母。

贾母听了点了点头:“这宝丫头体贴大方,端庄贤淑,而且办起事情来也是井井有条的,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母人选,既然如此,你就选了个日子打发了媒人去提亲也就是了。”

王夫人掩饰中心中的喜悦,忙道:“是,媳­妇­过两日就办。”

贾母点了点头:“如今还是要办好你家老爷的寿辰,既然那宝丫头是好的,不如也就找来试试她的能力才好呢。”

王夫人又躬身答应了下来。

于是宝钗就这样料理起了贾政的生日来,她自然也是明白王夫人和贾母的心思的,因此着实用了一番心机,拟了客人名单给贾母过目,贾母看了道:“这廉亲王、怡亲王、庄亲王、诚郡王、多罗郡王、果郡王自然也都是好的,可怎么就没有耶律旗主的名字呢。”

宝钗忙道:“老太太,这廉亲王、怡亲王、庄亲王、诚亲王、多罗郡王和果郡王虽然是王爷,可毕竟是臣子,我们府中可是有贵妃娘娘的,而老爷又是娘娘的父亲自然这样下帖请也就是了,可耶律旗主不一样的,他是八旗旗主,他的地位可是和皇上同等的,哪里能随便去请了的。因此我的意思,不如让老爷辛苦一趟,亲自下帖子去请才好呢。”

贾母听了赞许的点了点头:“果然你想的是周到的,如此这般也是好的,如今这按照你的拟的名字去下帖子去吧,到了寿辰那日,可都让那些侍候的丫鬟婆子­精­细一点,可别出了岔子,尤其来的人也是不一般的。”

宝钗忙答应,然后又开口道:“这事情宝钗理会的,而且宝钗还有个提议呢?”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二十七章 凤姐离府

“什么提议?说来听听?”贾母看着宝钗问道。

宝钗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老太太也知道专门若是请了这些贵人,怕也是让人不扶起的或者会生了猜测之心呢,因此我打探了下去,知道如今整个京城生意做的能比得上皇商能力的也就是吉祥如意坊的梅晌公子,而且如今京城还出现了一个奇人,是个武举人,听说是大同人士,祖上也是财富多的很,叫孙绍祖,因此我想不如也下帖子请了他们来才好呢,多个人选也多给姐妹们一个选择。”

贾母听了满意的只点头:“这果然是好主意,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好坏也要把这事情办成了才是呢。”

宝钗忙笑道:“老太太也只放心就是了,这个宝钗理会的很,总也不能害了众姐妹的。”

于是一场明为寿诞宴会,其实是包含的相亲宴会就这样在贾母、王夫人和宝钗的算计中展开了。

寿诞之日终于到来了,在寿诞的前一日,贾母就使唤了鸳鸯通知了迎春三姐妹,要她们是一定要出席的。

迎春是知道了她们的目的,却也不怕,探春和惜春从迎春这里自然也是知道了这次寿诞宴会的­阴­谋了,不过两人倒也不在乎,探春说她反正是秀女在没有经历选秀,是不得嫁的,即便她们有心算计也要等她落选后才行,惜春更直接,说是若逼急了她,她就直接去了三千烦恼丝,在拢翠庵做个比丘尼也就是了。

迎春只笑笑,这次的­阴­谋既然是早准备的,想来是不会这么容易让大家脱身的,不过她倒也不怕。

到了第二日,迎春一早起来,换了一件淡紫笼纱的衣服,头发也用一根紫玉簪子固定了,也不过Сhā了两朵紫­色­的假花,然后去了贾母房中。

迎春到了时候,探春和惜春早也已经到了,同贾母见过了礼,又和姐妹们打了招呼后,迎春也就站一旁不多说什么,只和姐妹几个窃窃私语,一直到王夫人房中的周瑞家的来禀告说宴席开始才停了话题。

贾母见状笑道:“今年因为是贵妃娘娘升了主位以来第一次家中有大喜事,因此我们都在正厅办宴席,大家也就随了我出去就是了。”

迎春也不说话,只走在最后,所谓的正厅,其实也不过是侧厅,真正的正厅早已经让给了那几位当朝权贵。

毕竟用心不能太明显,所以贾母才选择在靠近正厅的侧厅设置了女眷宴席。

不过不管如何,大家也都是能看清楚正面搭的戏台上的戏的。

迎春选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了,她本就不喜热闹,今儿这般算计的情况下就更不喜欢,也不吃什么东西,只静静的看戏。

探春和惜春也坐在她旁边,探春看着迎春道:“如今这府中的算计是越来越深,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得个自由呢。”

迎春听了笑了起来:“何必想太多,只管我们自个就是了,酒醉纸迷的日子终究还是会结束的。”

惜春听了忙合十道:“阿弥陀佛,但愿菩萨保佑,这样的日子快快到来。”

迎春见惜春这样笑道:“如今我也只能躲在那里,要不也就是借了些佛经在我的暖香坞看,别的事情我也是少管的很。”

迎春听了笑了起来:“果然是你的作风呢,眼不见为净。”

惜春轻声一叹:“不然能如何,如今我也指望能早日脱离这府才好呢。”

才说着话,只见宝钗走了过来:“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怎么就坐这偏僻的地方看戏呢,不如我带了你们去个明显的地方吧。”

迎春摇了摇头:“有劳薛妹妹,我们这样也是好的,看戏也能看个清晰,听个清楚,跟你们坐了,倒听不清他们唱什么了呢。”

宝钗微微一愣,她原本的意思是想让她们做个明显的地方,这样自然也就能让一些人注意些也说不定呢,不想这迎春这般说法,她倒也是没个主张了。

才这会的时候,只见贾琏带了一个身姿妖娆的女子进来,只见她一身大红,双目随便一转倒也流露出无限风流,嘴­唇­如那八月的石榴,红的让人有一种诱惑的感觉,看她和贾琏双目间的妩媚之情,迎春猜想她应该是那尤二姐吧。

果然贾琏带了尤二姐给贾母行礼道:“老太太,这是孙子新娶的­奶­­奶­,来给你请安了。”

众人听了这话不觉都停了手中的杯盏,不约而同看向一旁正怡然喝茶的凤姐,连原本正厅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同,不觉来探听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不想这凤姐,凤眼低蹙,未见一丝不悦,反而好似没什么在意,只独自嗑了瓜子喝茶,竟不见一丝争风吃醋的样子。

贾母虽然满意凤姐的表现,可也是有些担心的,转头又看了看尤二姐道:“看样子倒也是水灵的,不知道是哪里人,如何竟成了这琏二房里的人了呢?”

一旁的尤氏忙出来道:“回老太太的话,二姐是孙媳­妇­的妹子,想来也是月下老人帮的忙,才和二爷有了这缘分的。”

贾母看了尤氏一眼,这尤氏虽然家中还有些许的景气,可贾母素来也不待见她,相对而言,她对李纨要比对尤氏好的很,她沉吟了一会接着又看着尤二姐:“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尤二姐忙恭敬的回道:“回老太太的话,家里还有母亲和一个妹子。”

贾母听了道:“既然你跟了琏二,自然我也是不会反对的,可好歹这凤丫头是明媒正娶的,更何况凡事还有个先来后到呢,即便你和琏二是有情的,这府中的规矩也是不能坏的,这么着吧,既然你已经跟了琏二,那就做个侧室­奶­­奶­吧。”

尤二姐听了这话,花容失­色­,她嫁给贾琏,是因为贾琏给她的是正室二­奶­­奶­的名份,如今这样不是跟想像中差了一大截吗。

一旁的凤姐听了笑了起来,她知道贾琏如此做,无非是对自己不给他银子使用的报复,却不想她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因此放先了茶杯,站起来走到贾母面前,盈盈施了一礼道:“老太太,我知道你是疼惜我,可这位尤二­奶­­奶­的名份如今也是有好些人知道的,若是让她以侧室进门,怕别人耻笑我们贾府没个诚信呢。”

贾母看着凤姐,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说,因此问道:“那么依照你的意思当如何呢?”

凤姐也不在意的撇了贾琏和尤二姐一眼,只爽朗一笑:“就让她做二­奶­­奶­吧,我呢,和平儿这对破糊卷子,也是没个用的,平儿是多年没所出,我是出了个巧姐却也落了个下作之症,原本也就觉得早已经配不得这琏二爷了,因此想请老太太和老爷太太慈悲了,让这二爷索­性­休了我们主仆也就是了。”

贾母微微一愣,然后怒道:“胡扯,你好好的,休什么,我可不准的。”

凤姐听了又笑道:“我知道老太太是疼惜我,可如今我和平儿也确实犯了这七出之一呢,平儿是多年无出,我呢如今也算是身怀恶疾,好坏也不能在没了二爷的脸了,老太太若是真心疼惜我也就由了我们去就是了。”

贾母皱眉道:“今儿是老爷的大好日子,哪里能闹这事情,你们也都别说了,这事情我是不准的。”

迎春见状决定帮凤姐一把,事实上是她对凤姐能开这样的口也是佩服的紧呢,因此才开口道:“老太太不准是老太太疼惜二嫂子,可我瞧着二嫂子其实说的也是有理的呢,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好坏呢,这琏二哥还是我的兄长,而二嫂子也是我当日亲自迎进门的,二嫂子来的时候是水灵人物,不想如今因为生了巧姐而落了些下作之症,像二嫂子这样玲珑的人哪里是容许自己有这般病的,因此才主动求去的,若老太太真感念二嫂子倒不如多给二嫂子一些贴己,如此以后二嫂子和平儿出去后也是有个依靠呢。”

贾母看着迎春好一会,她从不想这个一向都很少说话的孙女今儿竟会说这样的话,倒也是有些诧异,不过她也知道迎春说的是事实,毕竟如今这凤姐也都已经交权了,而凤姐这般高傲的人想来也是不让自己有遗憾的,因此叹了口气道:“这事情容我考虑考虑才好。”

凤姐突然跪下道:“老太太,你也莫为我担忧了,其实如今我若去了才好呢,这琏二爷也得了如花美眷,如此我也是放心的,只是独独不放心的就是我的巧姐,因此我想,老太太若是真念我,就不如使人使唤了城郊的刘姥姥来,让她带了巧儿去,好歹一个赔钱货,去那里养着也是好的。”

贾母的心在动摇,她是想答应,可又不敢答应。

迎春见了笑道:“老太太,琏二哥房中可还没个哥呢,有了新­奶­­奶­,想来也很快会有一个重孙子呢,老太太您说的。”

贾母就算再喜欢凤姐,可也当为贾家的子嗣着想,因此点了点头:“罢了,既然凤丫头的都下了心的走了,我这老婆子自然也是不会拦阻的。”对一旁的鸳鸯道:“鸳鸯,去取一千两银子来给凤丫头。”然后又看着凤姐:“那是我的贴己,如今给你一千两,好歹你们主仆若有了急的也能应付着才是呢。”

凤姐含泪拜别的贾母,接过鸳鸯拿来的银子,贾琏不想事情竟这般顺利,原本他还不知道该如何想法子离弃了凤姐的,不想如今凤姐竟会自己要求离开,当下很爽快的写了休书。

凤姐拿过休书,嘴角扬起一丝的笑容:“谢谢二爷,也愿你和你的新­奶­­奶­白头偕老。”然后看着尤二姐:“今儿我有勇气自我离开,但愿你的境遇比我好上十倍百倍。”凤姐的自信和笑容让尤二姐产生一种惭愧,这到底是如何一个人物呢。

凤姐扶着平儿的手,毫无留恋的离开的贾府,却不知道凤姐这般的行径自始至终落在了一个人的眼中,也让一旁的须眉们有些汗然,同时也有些鄙视这贾琏,事后这贾琏在外若有事情需要人帮忙着,这真心帮的人也是没有几个了。

看着凤姐坚强离开的身影,迎春心中却有了一丝的安慰,凤姐终于走了出来,人说浴火重生的凤凰才是真正的凤凰,此刻的凤姐就是有这样的味道,敢爱敢恨,却不再存任何不好的算计人的心思了。

一直到凤姐的背影消失了,所有人才回了神。

所有人在看了这一场的闹剧后自然有些还是回了正厅,这些人中除了些许趋炎附势之辈,多的自然也是一些皇亲贵胄的,因为迎春知道了贾母和王夫人的心机,因此自然又退回到了一边暗处。

同样在暗处看着这一闹剧的孙绍祖,他自然是听到了迎春的话语,看着一旁蒙着面纱的迎春,传说中被毁容了的那个二姑娘,不知道为什么,竟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似哪里曾经遇到过她才是。

不过凤姐这事情一闹,除了如愿得偿的贾琏外,其余几个倒也是没了心思再涉及迎春众姐妹,一场寿诞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匆匆结束了。

三春姐妹聚在惜春的暖香坞中谈心,为避过了这一场的计谋而暗中庆幸了几分。

想起凤姐,众人倒也是有些嘘吁,探春道:“竟不想这二嫂子会有这般的胆量。”

惜春听了却道:“这府也是个肮脏窝,如今这般才是好的,二嫂子出了这府,倒也是有了新的路程呢。”

迎春点了点头:“是啊,若是你我也能如二嫂子般,这倒也是幸福的,可偏我们是身陷这沼潭中,想出来都是不容易的。”

“什么容易不容易呢,才老远也听见了二姐姐和几位妹妹的叹息声。”只见宝钗一身红­色­川锦棉袄,头上是一支金凤朝天簪,虽然不是很大,可却也显摆了一下她的富贵,脖子上的璎珞圈,把一把金锁映衬的特别耀眼,随着她的进来,后面竟然还跟着允祀、孙绍祖和薛蟠。

迎春见了眉头一皱,好在她本就蒙了面纱倒也无妨,只是探春和惜春的脸­色­就更加的不耐烦了,尤其是惜春,冷冷的看着宝钗:“宝姐姐,倒不想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带了一群外男进来,该不是说这里面还有宝姐夫吧,如此这般倒也是恭喜你了。”惜春的话虽然冷淡却也是利如刀刃。

宝钗的脸微微一红道:“四妹妹说什么,是老太太让我带了几位来游园的。”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迎春拒婚

惜春听了道:“既然是游园怎么就不见你带了去你的蘅芜院了,偏来我这暖香坞?何时我这暖香坞竟然是如此敞开了让闲杂人来游玩的吗?”

探春听了更直接冷笑道:“宝姐姐如今还不算我们这府的­奶­­奶­呢,怎么倒是摆起了­奶­­奶­架势了。”

迎春原就不喜宝钗,因此也就更不待理会她,什么都不说,只对惜春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当回去了。”

惜春点了点头:“二姐姐走也好呢,我也打算去妙玉那里听经去呢,省得让人当成了傻瓜算计了。”

探春一旁听了笑道:“即如此,我就和二姐姐一道走吧,我也想去缀锦楼玩玩。”

迎春点了点头:“如此我们就走吧。”然后走过宝钗的身边才道:“薛妹妹,凡事不要太过了,若是过了,对你也未必是好事情,你也好自为之。”说完绕过众人打算离开。

“姑娘等等。”孙绍祖一直看着迎春,如今这熟悉的感觉更强,虽然他还是不知道这迎春是谁,可总也觉得曾见过她。

迎春心一跳,可也不在意,只蹙眉低头:“这位爷有什么吩咐吗?”

孙绍祖看着迎春:“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迎春回头,只一身端庄的样子:“这位爷,想来也是错了,迎春虽然无知也是知道闺训的,哪里能随便出了这府的。自然是更认不得爷这样的人了。”

一旁的探春突然道:“二姐姐是见过这位爷的,那日大老爷和珍大哥带了这位爷游园的时候,就遇上过。”

迎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还真是见过爷了。”

孙绍祖迷惑的看着迎春,他不信事情会如此的简单,可是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呢。

迎春还是一副恭顺的样子:“若是没其他的问话了,恕我们姐妹失礼了。”

说完迎春、探春和惜春走出了暖香坞,一旁的允祀脸上则是高深莫测,他不得不说迎春的这副样子的确让人兴不起任何的兴趣,若不是自己无意中发现她的不同,想来自己也会被她这副假象给迷惑了的。

走出暖香坞,迎春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才对探春一笑“还好刚刚三妹妹反应的快呢。”

探春听了笑道:“二姐姐,我可不是帮你,我是帮自己呢,老爷子在的时候就说了,只要二姐姐好好的,我们自然也都是好好的呢。”

迎春听了探春的话微微叹息:“老爷子也去了不少时候了。”然后又想了想才对惜春道:“四妹妹,你此去拢翠庵记得给借一本往生咒来,好歹我也亲自抄上几遍,然后好烧了给老爷子,也算是一点心意呢。”

惜春点了点头,然后拉了探春道:“走,二妹妹随我去缀锦楼喝茶去。”

探春笑着点了点头,于是在一分叉口,姐妹三人也就分道而去。

迎春原本以为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不想才过去了两日,那贾母就派人来找迎春单独过去。

迎春皱了下眉,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却也没说什么,因此到了贾母房中,不想这会贾母房中竟然除了贾母还有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宝钗和孙绍祖,最令迎春奇怪的是,这孙绍祖竟然也会在,不过她还是先上前行礼:“见过老太太、老爷、太太、二老爷、二太太、薛姨妈。”

贾母看着迎春笑道:“今儿唤你来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只是孙爷想见你。”

迎春听了皱起了眉头:“老太太,您素来教我们不可随便出府见外客,尤其是外男,今儿怎么反而也反过来了呢。”

贾赦一旁笑了起来:“以后都是一家人,自然见见也无妨。”

迎春听了这话眯了眼睛:“不知道老爷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何谓以后是一家人呢?”

贾赦听了笑道:“今儿孙爷来提亲,提的就是你啊,也是你这丫头福气好,都被毁了容颜,还有孙爷这般的人物来提亲呢。”

迎春听了冷冷一笑:“老爷说是我的福气,我倒想问问老爷几个问题?”

贾赦因为心情好自然也不说什么,只笑道:“问吧?”

迎春冷漠道:“但不知道老爷是让我允了这亲事呢,还是允了老爷卖了我的事实。”

贾赦一愣:“这话怎么说?”语气却有些心虚。

迎春突然轻声一笑,倒也少了原先几分的恭维了:“老爷能对天发誓,从不曾拿了孙爷的钱,老爷能摸着自己的胸口大声说这是为了我这个庶出女儿好,老爷还是能光明正大的说自个是行得正坐的端呢。”

贾赦微微一怔,好一会才讪讪一笑:“好歹我是你的生身父亲,素来也说的‘在家从父’才是。”

迎春冷冷道:“那是给‘良父孝女’说的,若是大老爷这般只卖女来求钱财的,这父不从也罢。”

所有在场的人被迎春的冷漠回答给怔住了,不想这素来木讷的迎春今儿竟然会公然反抗所有人。

迎春也不理会发呆的所有人,只看着孙绍祖:“孙爷,老爷欠你多少银子?”

孙绍祖深深看了迎春一眼笑道:“也不过是五千两而已。”

迎春点了点头,然后又看着贾赦:“若老爷诚心想结亲的,可须先把这五千两白银还上了,然后再贴上五千两做我的嫁妆,而且日后不得以是我父为名而来借钱,若允,这亲事就好说,若是不允,请老爷也消停一些,我不出声,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懒得理会。”

贾母看着迎春好一会才道:“二丫头,其实你父亲也是为你好,只望你有个好归宿呢。”

“是啊,是啊。”一旁的邢夫人忙附和。

宝钗更是开口道:“二姐姐,难为孙爷对你如此上心呢,你也当开心欢喜才好呢。”

迎春听了再度一笑:“若真当是为我好,只让他先还了所有的欠债,不然就算这府里人能明白了,别人也会认为老爷是卖女求荣呢,这传了出去,只怕也给宫中的娘娘抹黑了。”然后又看着宝钗道:“这孙爷是好是坏,自也有我自个斟酌着,何时倒要劳累薛家妹妹来­操­心我的事情了。”宝钗被她说得脸一红。

贾母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迎春这话说的也是有道理的,若真传了出去,怕若是被人知道了,元妃在宫中也真的不好抬头。

王夫人忙道:“二姑娘说的是呢,好坏也当为宫中的娘娘着想。”

迎春低头,掩饰住眼中的笑意。

孙绍祖看着迎春的反驳,心中也有些诧异,他其实来提亲是因为好奇,其实那五千两银子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可迎春在寿宴上为凤姐所说的话以及后来恭顺的态度总觉得她有事情隐瞒着,最重要的感觉上好似对她还有另一份的怀念,他总觉得她像一个人,可是又想不想是谁。

此刻她的冷漠和淡然,让他突然间灵光一闪,是玫瑰幻影,那如花的玫瑰身影如今还在他心中清晰可见,那玫瑰染血的样子更是让他深深的记住了,可是不管他如何寻找,除非是那玫瑰幻影自己愿意出现,不然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来历。

看着这样的迎春,明明是两个人,可却又好似一个人,若不是眼前的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怕他早就认为她是玫瑰幻影了,玫瑰幻影,那红­色­的人影,好似一朵玫瑰已经扎根在他的心中,可是他也知道在她的心中,只有和她有着同样能力的那个白衣人才是等对的。他不允许自己陷下去,所以他必须忘记她,既然如此,若得一影子也是不错的,因此他突然有一种一定要得到迎春的想法。

迎春若是知道孙绍祖会有这样的想法,早就告诉他,她和身份了,也不会发生以后众多的事情。

迎春毫无留情的拒婚,让贾赦大怒,过来就想摔下一掌,不想却被孙绍祖轻松隔开了:“赦公,这又是为何?”

贾赦见孙绍祖出手忙笑道:“只是教训教训这个可恶的丫头,免得丢人现眼的。”

孙绍祖露出一丝笑容:“赦公,其实孙某倒觉得迎姑娘的想法是没错的,若是赦公早早还了我银子,想来迎姑娘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赦公若是实在还不了,自然孙某也不会怪罪,只是迎姑娘觉得不舒心,那么孙某就这么说吧。”孙绍祖看着迎春:“迎姑娘何不给在下一个机会,自然在下也不会勉强姑娘非嫁我不可,只是还请姑娘考虑考虑才是。”

迎春看了孙绍祖一眼,不好直接拒绝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也罢,即如此我当考虑也就是了。”

孙绍祖听了迎春的话笑了笑,然后又对贾赦道:“既然迎姑娘答应考虑,赦公也少撇什么气才是,当然孙某也不希望你们中有人为难了迎姑娘,不然孙某也只好得罪些了。”

一旁的贾政开口道:“孙爷说的也是的,虽然二丫头的话刚刚是有些过了,不过这中间终也是有些牵扯的,如今也就随了孙爷的意思好了。”

孙绍祖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正好,孙某也是能放心很多的。”

孙绍祖的这番话本也只是不想这贾府人为难了迎春,可不想这贾府人竟都认为这孙绍祖怕是真正看上了迎春,即便是迎春也皱起了眉头。

偏这时候宝钗还要这般的说话:“倒不想二姐姐也是好福气呢,让孙爷这般的维护你呢。”

迎春凌厉的目光看着宝钗,然后才道:“薛妹妹似乎很喜欢管这府中的事情。”

宝钗被迎春的眼神瞪得吓了一跳忙道:“没这样的事情,二姐姐多想了。”

迎春倒也不再说什么,只淡淡道:“其实明眼人也知道你是要进这府中的,可是……”宝钗原本被迎春的话说的满脸通红,却被这最后的‘可是’两个字弄的心惊胆战,因此有些慌乱的看着迎春,迎春却不在意的道:“可是你终究还没入这府中,因此算来你也不过是薛家人,还算不得贾府人,有些事情可也不是想管就能管的。”

迎春素来不打舌战,只是今儿她实在是气不过了,因此再次扫视了在座之人道:“虽然我生在这府养在这府,倒也不曾白吃白喝了这几年的,据我所知,曾经送我的礼物被这府中污了的,倒也能养活十来个我这样的迎春。”迎春这话说的轻巧,可贾母和王夫人都是微微一怔,尤其的王夫人的脸­色­都白了很多,她想不到这迎春竟然是知道她污了她礼物的事情的。

一旁的贾政见,遂明白,想来迎春说的污了礼物的正好自己的这个屋里人。

迎春倒也不算这账,只开口道:“好坏呢,我也是不管的,你们拿了什么污了什么自个拿的人自个也是清楚的,若是嫌我碍眼呢,也早些跟我来说,我虽是个女儿身,却也知道骨气两个字如何写,不用今儿明里打着什么结亲,其实想卖了我的想法而来找我的。”说完又盈盈一拜道:“我的话也是说完了,若是老太太、老爷、太太、二老爷、二太太没了话,迎春也就告辞了,别人可以不遵了这女子闺训,可迎春好坏还是要遵一些的,免得被人看低了。”说完也不待众人搭话,俏生生的离开了去。

迎春离开后,孙绍祖坐了一会也告辞走了,这时候贾母才开口道:“看来这二丫头倒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呢?”

一旁的王夫人点了点头:“可不是,素来只当她是个木讷女,如今想来这泼辣劲竟不下那凤丫头。”

贾母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贾赦道:“虽然今儿二丫头的话是过了,不过却也是在理的,你当先还了这钱才是呢。”

贾赦哪里来的银子,因此忙道:“老太太,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府中的情况,哪里一下子拿得出那银子呢?”

贾母看了贾赦好一会才道:“你的俸禄也是不少的,怎么就是没了,想来也是外面花了去了,可是?”

贾赦红着脸,不好开口,贾母叹了口气道:“既然事情发生了,也当是补了,我这里还有些贴己,一会去还了那孙爷的五千两也就是了。”又见这贾赦一听有钱眼睛亮的样子道:“你也别跟着我耍什么手段,若是被我知道了你又拿了我的钱去做那不要脸的勾当,我定是不依的。”

“老太太说的,儿子自然是知道的。”贾赦忙躬身回答。

贾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事情过了,才好再和孙爷提让他再来提亲的事情,到时候想来这二丫头也是不能推托了的。”

一旁的邢夫人突然道:“可是不是传言这二丫头和皇上、廉亲王、耶律旗主好着吗?”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二十九章 瞬间风雨

贾母听了点了点头:“这事情自然也是有的,若这丫头没毁了容颜,自然若能得了这贵婿自然也是好的,可是如今你看自打她毁容后,皇上也少派人来了,上次好不容易这耶律旗主约她去游玩了好几日,倒也不想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也是没个音讯了,如今剩下也就是廉亲王,可谁不知道这王爷福晋可是只胭脂虎呢,怕这事情总也是不成了。如今这孙爷虽然是不怎么贵,却也是个富人,若是能得这样的夫婿倒也是她的福气呢。”

邢夫人忙道:“老太太说的及时,是媳­妇­疏忽了。”

贾母摆了摆手:“这事情也怪不得你疏忽,连这丫头的­性­格我都不了解呢,想来她如今想学了那些翅膀硬的反了出去,可也不想想,在这府中,哪里还容得她胡闹呢。”

贾母这两句话说的­阴­沉诡异,让一旁的邢夫人听了心中也打了几个寒噤。

再说那孙绍祖从贾府出来后就去廉亲王府,来到王府的书房,只见允祀在看书,允祀看他来了,让人上茶后笑道:“怎么来这里了,打哪里过来的?”

孙绍祖笑了笑:“从贾府过来的。”

允祀诧异的看了孙绍祖一眼:“你去贾府做什么?”

孙绍祖爽朗一笑道:“那府中能有什么值得我去探寻的,也不过是想找个合心人而已。”

“呃?”允祀对于他这样的回答很是诧异。

孙绍祖也不再故作神秘只笑了笑道:“只是去提亲而已。”

“提亲?是哪位姑娘让你这会人间奇男子动了心了,是那豪爽的三姑娘,还是清冷的四姑娘?”允祀笑问着呷了一口茶。

“不是,是那府中的二姑娘。”孙绍祖倒也不做任何隐瞒。

允祀一听,差点被嘴中的一口水给噎了,睁了眼睛看了孙绍祖好一会才道:“绍祖,别去惹那二姑娘。”

孙绍祖惬意的喝了口茶,然后看着允祀:“八爷,为何?”

允祀听了问话,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想她难过而已。”

孙绍祖是什么样的人,允祀这般的回答,自然也看出了他异样的情愫,因此直接点入了正题:“曾听说你也是恋了那姑娘,我原也不信,不想,今儿发现竟也是真的。”

允祀叹了口气,然后用茶杯盖捋着杯中茶叶,却一直没有去喝,好一会才道:“有时候我也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她仿佛是那月光下的罂粟,明明已经是让人迷恋的很,却又蒙上一层让人摸不透的光芒。”

孙绍祖听了允祀的话,好一会才道:“八爷,你陷得很深。”

允祀点了点头:“是的,我曾经想以第一侧福晋的身份迎娶了她,可她却当我的提亲是随口开得玩笑,并不在意。”说完是苦笑连连。

孙绍祖点了点头:“其实我心中早已经有人,我之所以想提亲,是因为我发现她的­性­格竟然很似我那心中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道:“八爷,你也知道的,那荣宁二府是个多么肮脏的地方,而身在那里能独立的却也不过是几位姑娘,不得不说,是环境造就那几位的奇女子也是让人诧异的,尤其是那迎春姑娘,平时看她一脸端庄,也不为任何事情去争,可到了该反抗的时候她还是反抗了,只是八爷,你也知道那地方是陷进去很难脱身的,因此我才想以求亲的方式让她离了那府。”

允祀看着孙绍祖:“你并无沾染她的想法?”

孙绍祖笑道:“我要的是一个能和我并肩风雨的人,这样的人早已经出现,虽然她的心不在我的身上,可我却也不会后悔爱上她的。”

允祀听了点了点头:“如此也罢了,记住你今儿说的话,无论将来如何,你也是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的。”

孙绍祖淡淡一笑,并不在意允祀的话。

迎春回到缀锦楼,心中的苦恼却是依旧,她知道,她终究还是要想了法子离了这里才是呢。

迎春心烦意乱的很,索­性­就抄起了往生咒,也当是分散自己的心思。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秋爽众人倒也是进出了几回,见迎春在抄写佛经自然也是不会打扰的,也只侍候了迎春用晚饭,又梳洗了,也就离开了出去。

迎春还是继续抄,不想才过了两更,就听见有人来敲窗,迎春诧异打开窗户,只见风无痕满身鲜血的倒了进来。

迎春大惊,忙扶着风无痕到床上,给风无痕把脉,只觉得原本抑制着风无痕的寒毒好似在乱窜,这时候迎春已无心管风无痕为何为如此,如今想法子的要救治了风无痕才是真的。

风无痕费力的睁开眼睛:“小心后面有追兵。”说完就昏迷了过去。

她迅速拿出平时采集的一些具有热­性­的药水,暂时给他服下,然后才下了银针,让他昏睡着。

此刻她才来查风无痕的外伤,竟然是火枪伤,而且伤口不下十来处,风无痕能支撑到她这里倒也是个奇迹呢。

顾不得别的,迎春迅速叫来的秋爽、冬莱、司棋和绣桔,然后要她们秘密准备热水和布条,迎春则给他上药包扎。

似乎暂时告一段落,迎春又吩咐秋爽和冬莱:“你们且去附近看看,可别让血迹什么的留下了,风爷说后面有追兵,你们可也要当心些。”

秋爽和冬莱点了点头,分头行事。

迎春看着床上昏迷的风无痕,心中也焦急万分,如今这外伤总是能调养的,唯一不能的是如何抑制他的寒毒,可是这寒毒,虽然龟血已经有了消息,可那千年雪莲却还是音讯全无。

正在这时候,只见秋爽匆匆进来:“姑娘,我看湖泊上有不少的灯,想来是有人过来了。”

迎春皱眉道:“此刻这时光是谁过来。”

秋爽忙道:“会不会是追踪风爷而来的追兵?”

迎春看了床上依然没有任何知觉的风无痕一眼,点了点头:“有可能。”

司棋忙道:“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才说着冬莱过来了:“姑娘,好些人朝这缀锦楼过来了。”

迎春点了点头:“好在我们这里灯火不亮,你们也只当是半睡间,凡事我来应付了。”说完迎春脱去了外衣,一咬牙上了床,用被子遮住了风无痕的身影。

秋爽和冬莱各自点了点头,然后也各自脱了外衣假装睡外屋。

司棋和绣桔自然是做守夜状站一边。

一切似乎都准备停当了,就听见有人来敲门,急促的门声敲了好一会,秋爽才一副迷糊不爽的声音:“深更半夜的,谁来打扰人的梦,叫人也不得好睡的。”却也迷糊着去开门。

门一开,只见王夫人和宝钗竟然带了一中年男子进来,秋爽假意诧异的退了几步道:“太太和宝姑娘半夜来所谓何事,这可是姑娘的房间,怎么就带个男子进来。”

秋爽的顶撞让王夫人还真是下面子,可此刻她倒也不多说,只道:“大胆,你这小娼­妇­,知道这是谁吗,这就是年羹尧年爵爷。”

冬莱听了忙出来道:“太太说的什么呢,爵爷不爵爷的跟我们这丫头说什么,只半夜来这里是什么事情才是要问的?”

王夫人还想说什么,年羹尧阻止道:“夫人不必在意。”然后对秋爽冬莱道:“本爵爷今儿是来抓逃犯的。”

“这话可好笑了,这爵爷抓逃犯也就是了,可是这大呼小叫的来我这里闹,难不成我这里还藏了逃犯不成。”迎春一脸面纱走了出来,身上也不过披了一件衣裳,身后跟了司棋和绣桔。

“姑娘怎么出来了?”秋爽和冬莱上前扶住了迎春。

迎春轻轻一叹道:“也是不得已,这么大动静,自然也是闹醒了我了。”

说着迎春又对一旁的司棋绣桔道:“你们去倒茶吧,半夜三更搅的人不得好睡的,可也不能失了礼了。”

年羹尧看了迎春一眼,也不罗嗦,只挥手道:“搜。”

迎春冷冷一拍桌子:“谁敢搜我的缀锦楼?”那冷如冰的眼神­射­的王夫人和宝钗心中泛起一阵寒颤。

年羹尧道:“还没有本爵爷搜不得的地方。”

迎春笑了笑道:“还真有爵爷搜不得的地方呢。”然后冷漠道:“爵爷今儿半夜闯入我这闺阁女子之楼本是失仪,不分青红皂白的想搜我的缀锦楼是失礼,这失礼失仪可传了出去让爵爷脸上可是少了光彩的。虽然我这里只是个小门小户,却也有一样东西,让爵爷也清醒一些呢。”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了一方玉佩,正是胤禛给风无痕的‘如朕亲临’的玉佩,笑道:“想来爵爷也是认识这东西,不知道爵爷还打算不打算搜我这缀锦楼呢。”

年羹尧不想这迎春竟有这玉佩,王夫人的脸­色­一变,眼神中有些许的恨意。

迎春倒也不在意:“今儿年爵爷要搜逃犯我自也不阻拦的,可这毕竟是我的闺阁,当然若是搜出来了,自是我的罪过,可是若没有,不知道爵爷倒时候当给我一个什么交待呢?何况听说当今皇上要爵爷好好在家过日子呢,这带兵搜逃犯的事情好似是刑部的事情,跟爵爷也无多大­干­系,倒不知道今儿爵爷何以这般的热心呢。”

年羹尧不觉一时语塞,他如何能说,他只是想找出那个偷了他账本的人,那账本上可是记载着他和允禟众人勾结的证据。他看了迎春好一会,见迎春如此轻松惬意的样子,想来这里也是没有那偷窃者的影子的,因此自然也不敢冒危险再搜,只得手一挥道:“撤。”然后才对迎春抱歉道:“打扰姑娘清净了,还请见谅。”说完匆匆离开。

王夫人和宝钗也想离开,迎春开口道:“太太和薛妹妹留步一会,我还有几句话要说了。”

王夫人和宝钗只得停下看着她,迎春再度凌厉的看着她们两个道:“今儿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我不知道是毁了我的清誉呢还是败了府中的名声,太太是明白人,今儿竟也做这糊涂事情,好在那年爵爷也是个明理的,若事情大了,我自也是不依的,至于薛妹妹,我早已经说了,你还不是贾府人,还请别来管这贾府事情,惹得我兴起了,只怕你薛家还不够我闹腾。”迎春的话说的轻松,可宝钗的心中却是连打几个冷战。

她想起本来是不会来这缀锦楼的,也不过是告诉年羹尧曾有人仿似从这方向出去的,因此才来的,如今却被这迎春这般的教训了。

迎春见差不多了才道:“好了,门在你们面前,我当说的话也说完了,你们请便吧,下次来我这里请擦亮了眼睛再来说。”

王夫人和宝钗再度看了迎春一眼,然后相扶离开出去了。

迎春见所有人出去了,对秋爽和冬莱使了个眼­色­,秋爽和冬莱忙出去察附近的动静,而迎春走进了房间,看了看风无痕,见他还是昏迷中,不觉皱眉。

看风无痕的样子想来是不能动,可一直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因此迎春皱起了眉头。

秋爽和冬莱进来道:“姑娘,他们都离开了。”

迎春想了想道:“秋爽,明儿一早你出去一趟,务必请了十三爷或者十六爷来一趟。”

秋爽疑惑的看着迎春,迎春探了口气道:“如今这般,我是无法出去的,我怕我一出去,那边又会有人来闹,所以只好派了你去才是。”

秋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姑娘,明儿一早我就出府去。”

迎春点了点头,床上的风无痕昏迷中倒没有一丝的动静。

第二日,秋爽以给姑娘买新鲜果菜出了门,直接去找允祥,在朝阳门外一直等到允祥出来,不想跟他一起的还有耶律鸿玺。

秋爽这会也顾不得有人只过去道:“怡亲王爷,我们姑娘请你去一趟。”

允祥和耶律鸿玺都是认识秋爽的,允祥见状忙机警了看了看四周:“可是出事了。”

秋爽点了点头,低声道:“风爷有危险,姑娘请你快去协商。”

允祥和耶律鸿玺相对一眼,然后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好,你先回去,我们马上就到。”

秋爽点了点头,悄然离开。

此刻的缀锦楼却也是气氛低沉的很,原因是贾母知道迎春竟然有一块‘如朕亲临’的玉佩忙带了众人过来。

迎春既要担心风无痕的伤势变化,又要提防这贾母众人的算计也真是疲倦,可却也只能打了­精­神上去应付了。

“老太太怎么来这里了,这天气,我这缀锦楼可是­阴­凉的很,老太太岁数大了,多来这里也不怕受寒。”迎春还是一脸端庄样。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三十章 迎春盗药

贾母看着迎春,她是越来越看不透迎春了,明明是个举止有礼的姑娘,为何有时候却有那不属于她的目光,贾母毕竟也是个心机颇深的人,忙笑了笑道:“才听了太太提起说二丫头你有当今圣上的玉佩啊。”

迎春看了贾母一眼道:“老太太大概是说这‘如朕亲临’的玉佩吧,其实也不过是巧合罢了,老太太总也记得我曾无意救过圣祖康熙爷的,因此当今皇上登基后才给我这玉佩当保命的。”

贾母看了看迎春手中的玉佩,眼睛一亮:“姑娘这玉佩是珍贵的,也当小心藏了才是呢。”

一旁的薛姨妈突然道:“我瞅着还不如让老太太保管了才好。”

感情是来谋这玉佩的,迎春冷笑道:“这玉佩除了我,谁也不得用的,给了老太太也不过是块废物,不知道老太太要了做什么。”

贾母听了迎春这嘲笑微微一哂:“也不过是姨太太的笑话而已,迎丫头也不用放心上的。”

迎春淡淡一笑:“我自是不会放心上的,只是我提醒姨妈,这好似是我的,不是你的,无需你这般来­操­心呢。”

薛姨妈老脸也有些红了起来。

允祥和耶律鸿玺进来就看见这屋子都是人,因此笑道:“我说这贾府的人都去了哪里,感情都和我一样来找迎姑娘下棋了。”

贾母一见是允祥和耶律鸿玺忙起身行礼。

耶律鸿玺生生受了一礼倒也不在乎,允祥虚扶一下:“老夫人也不用多礼了,总也是今儿本王来得不巧就是了。”

贾母忙道:“王爷过虑了,王爷到来乃是舍下蓬荜生辉呢,哪里又什么不巧的事情。”

允祥笑道:“如此本王和皇叔跟迎春的棋局还是能开的了?”

贾母忙道:“自然是能的,王爷自便就是,奴才这就带人离开。”说着在鸳鸯的搀扶下,离开的紫菱洲。

一见她们离开,迎春腿一软,颠簸着差点摔倒,耶律鸿玺一个飞身扶住她:“怎么搞得这般累的。”

迎春站直身子轻轻叹了口气:“昨夜是年羹尧搜园,今儿是这史朝蓉探访,我能不累吗?”说完也不指望他们能说什么只带了他们走进房间。

司棋正小心的给风无痕擦着脸,迎春上前:“如何?”

司棋小声道:“还是老样子,风爷没任何醒转的迹象。”

迎春上前再度把脉,脉象中显示这寒毒有隐隐发作的迹象,迎春沉默了起来。

允祥关心的看着迎春:“六哥如何?”

迎春摇了摇头:“他的寒毒有发作的趋向,除非现在找到那万年龟血和千年雪莲。”

允祥关心的问道:“这龟血和雪莲可有踪迹?”

迎春叹了口气道:“龟血有踪迹,可雪莲没有。”

允祥听了这话忙开口:“这如何是好,总不能看着寒毒折磨他吧。”

迎春叹了口气道:“如今这般还好,至少寒毒还没发作,怕只怕寒毒一发作可就麻烦了?”

允祥看着一旁皱眉的迎春:“那如今你打算如何做?”

迎春看着允祥和耶律鸿玺道:“这也是我让秋爽找你或十六的理由,我素来也是知道宫中有好些太医的,因此想把六爷送了四哥那里去呢,何况如今六爷若是在这里怕是不安全的,因为我这里才拒绝了这府中人欲安排的亲事,并在正面上已经开始和他们交锋了,只怕日后我这里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人的注意,所以只有想法子让六爷出去才成。”

耶律鸿玺想了想道:“这倒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只是凡事要等到晚上才能办。”

迎春点了点头:“我这也是知道的,只是还是要你们帮忙才是呢。”

允祥想了想道:“这样,晚上我和十六一起来,皇叔你看如何?”

耶律鸿玺点了点头:“我会在皇上那里等你们。”

商量有了结果,允祥假装和迎春下了一盘棋才离开。

天­色­暗暗沉了下来,诚如迎春说的,如今的紫菱洲附近到处是注视着她的眼睛,因此她必须想法子引了别人的眼神才是,于是她对秋爽道:“秋爽,给我拿件衣服,我要去院子走走。”

秋爽先是一愣,然后看迎春施的眼­色­,也明白了,想来迎春这回是为了迷惑那些监视她的人的眼睛,因此点了点头,给迎春披了一件衣服:“姑娘可早去早回,这天气一暗是冷的快呢。”

迎春赞许的看了秋爽一眼道:“你这丫头,姑娘我的事情也管呢,真是怕你了,我也只是去三姑娘她们那里走走呢。”说完迎春才走了出去。

果然那些暗处的人,见迎春出来,也只管监视迎春倒也忽略了别的事情。

迎春先去了秋爽斋和探春说了一会子话,又去了稻香村看望贾兰,接着是暖香坞,如此这般的来回,待重新回缀锦楼的时候到也是夜沉了下来,而冬莱的眼神让迎春明白,允祥他们已经安全来了,于是她走进了房间。

允祥和允禄看着迎春进来:“外面如何?”

迎春笑道:“没什么,只等半夜时分就是了,他们这里的人虽然爱算计可总也是眼界小了些,只当我半夜也闹不出什么的。”

迎春让秋爽调低了灯火,然后都去休息了去,在外面那群人眼中,迎春已然开始休息了,却不知道迎春和允祥允禄,偷偷的把风无痕送出了贾府。

乾清宫御书房的偏殿中,胤禛和耶律鸿玺焦急的等着。

刚过三更,才见允祥允禄和迎春扶了风无痕进来。

胤禛见状忙道:“快,扶老六到床上。”然后对李德全道:“立即密诏张太医。”

李德全忙出去了,很快,太医被诏来,然后给风无痕把脉,这位张太医也是当世的名医,据说他是张仲景的后人,因此医术自然也是好的。

张太医把脉后,皱了皱眉,走到胤禛身前道:“启禀皇上,风爷的寒毒有发作的趋向。”

胤禛抓着张太医的手:“可有什么法子,需要什么药?”

张太医恭顺回答道:“除非找到传说中的三花一血一茯苓,不然是没法子的。”

胤禛点了点头:“朕也知道这三花一血一茶苓的,如今除了这千年雪莲和万年龟血,其余倒也是有了的。”

张太医看着胤禛道:“皇上若是能在找到这两种的其中一种,奴才可以想法子试着看看。”

胤禛皱起了眉头,这千年雪莲和万年龟血任何一样哪里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迎春听了这话道:“太医,缺少一味,你当如何救他。”

张太医虽不认识迎春,可看迎春的面具也知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幻影玫瑰,因此忙道:“姑娘有所不知,张家祖传有一套过血换血的方法,只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度血换血就可以了,前提是需要又保本的千年雪莲或者热­性­的最佳良药万年龟血。”

迎春听了点了点头:“太医,他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张太医看着迎春道;“估计还有三日,三日后寒毒将发作。”

迎春点了点头:“三日后我一定把这两种的其中一种送过来。”说完也不跟人找招呼直接飘出的窗口。

迎春的心在纠结中,她知道孙绍祖有龟血,可是该如何才能得到那龟血呢,盗,她只有决定去盗。想到这里迎春倒是镇定了下来,眼看天快亮了,她必须先去休息,然后再思索下一步的打算。

回到缀锦楼,迎春虽然无倦意,可还是强迫自己去休息。

可是当天大亮的时候,迎春还是起来了,她终究还是无法入睡,走出缀锦楼,看着院子中没有叶子的迎春树,还记得风无痕信誓旦旦的说要在来年给她庆生,摸摸耳朵上的坠子,迎春的心中泛起一丝的愁绪。

淡淡的看着迎春树,迎春的心中泛起一丝的悲哀,她没忘记康熙临死前的嘱托,没忘记自己对康熙的保证,她轻轻的抬起手抚摸着眼前的迎春树,她知道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没有选择的。

不知道风无痕到底是哪里得罪的年羹尧,如此被追杀,可是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要救风无痕。

十一月的寒风无情的吹过,可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寒冷,也许是因为心中有事情,也许是真的不冷。

贾赦和孙绍祖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景,院子中一个身着白底云锦貂皮棉袄的女子,头上只Сhā了一根玉钗,白­色­的面纱虽然蒙住了她的脸,却挡不住她周围的气息,是那么的忧郁那么的沉静,那么的悲哀那么的孤独,仿佛天地间的万物早已经遗弃了她,只有她在迷茫中选择生存。

孙绍祖一时间有些诧异了,不明白为何迎春会有这样的表情,明明应该是个端庄柔顺的闺阁千金,可此刻有的确是那无尽的伤感和悲哀。

贾赦故意咳嗽的一声,惊动了院子中沉浸在自己思绪的人。

迎春回头看见贾赦和孙绍祖皱起了眉头,可她还是施礼:“老爷和孙爷来我这缀锦楼又是为了什么?”

贾赦看着迎春微微红了红脸:“这个,原本欠孙爷的五千两已经还了?”

迎春淡淡看了贾赦一眼,然后又看了孙绍祖一眼:“哦?是吗?”

贾赦点了点头,然后才一副名正言顺的样子道:“所以,这会子,你总也是要嫁人了吧?”

迎春看了一眼贾赦,一副很淡的口气:“虽然你是还了孙爷的钱了,可你能说你不再借了吗,还是想说别的?”

贾赦微微一愣,不想这迎春无意的话却也是说的是事实,虽然当初利用贾母的贴己把钱还了,不过才半日工夫,他却看上了戏院中的一名戏子,因此又借钱养了起来。

孙绍祖有些诧异迎春竟能看得如此透彻,却也只微微一笑:“虽然是有借的,可也算是还了的。”

迎春看了孙绍祖和贾赦一眼,心中真的有些疲倦,因此也不再客气什么直接道:“我累了?”

贾赦涨红脸道:“你这样子算什么,好歹我才是你父亲,‘在家从父’的道理你忘了吗,那些字让你见识到了哪里?”

迎春有些头疼的样子,轻轻的拧了拧自己的太阳|­茓­,好一会才开口道:“识字让我明白的是如何做个正直的人,不是让我去接受被卖的命运,我累了,今儿就不陪你们了。”说完也不理会贾赦和孙绍祖直接回了房。

秋爽和冬莱担心的看着迎春:“姑娘,你没事吧?”

迎春叹了口气道:“没事的,只是有些累,让我休息一下吧。”

秋爽和冬莱点了点头,然后虚掩上她的房门走了出去。

迎春躺在床上,思索着晚上应该怎么行动,她知道这样去是很冒险的,可是如今已经没有法子了,为了风无痕,她只有赌一把了。

夜风冷厉,寒气逼人,这样的夜半,即使有明月相伴,也是无人出来的,迎春换了玫瑰幻影的服饰和面具,急急的在屋顶上飞驰,她其实也是知道这孙绍祖在京城的住址的,却不知道这孙绍祖是否会带了万年龟血,可是此刻她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只有去试试。

夜半的寒冷,冷月的孤寂都已经不能阻隔她此刻的行径,她没有告诉胤禛众人她要做的事情,因为她知道若是胤禛众人知道了怕是必定要阻拦她的。

孙家此刻已经息了灯火的,迎春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一个闪身飘落一房间前,迎春必须在天亮前找出一丝蛛丝马迹。

连续三个房间,都不曾有所发现,她并不气馁,继续着下一个目标。

这里看似是一个书房,除了进来的那一面,其余三面都是书籍,迎春慢慢的开始搜索,若是别人是不会在意这样的地方的,可是迎春不这样认为,她心中想的是,往往别人忽略的正是她要找的。

《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吕氏春秋》……一本本的书籍,她慢慢的搜索,然后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龟血还是没有任何的行踪,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的安排,竟然让她无意中触动了一本书籍,书籍竟朝后退,瞬间出现一个暗格,暗格中放着一具拇指大的水晶琉璃瓶,看着琉璃瓶中红­色­的液体鲜艳如花,她掩饰住心中的兴奋,伸手轻轻拿过,打开一闻,她确定这正是万年龟血。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三十一章 引导地毒

就在此时一道闪亮朝她而来,迎春忙一个铁板腰险险躲过,进来的正是孙绍祖,当他看清迎春的样子时,微微诧异了一下:“姑娘,是你。”

迎春也不多说,只站一边:“朋友有难,盗你龟血,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孙绍祖听了微微一笑道:“我打量是什么,也不过是龟血,那万年龟还养在我老宅呢,你要只拿去龟血就是了,何苦来盗呢。”

迎春听了,先是一愣,才想说什么,不想只听‘砰’的一声,迎春第六感反应,虽躲过,却也伤了左肩皮­肉­,迎春一见,竟然是允祀,手上还拿着一短火枪,想来是他开的枪,孙绍祖见状大惊,忙道:“八爷,你这是做什么?”

允祀微微一笑,然后看着迎春认真道:“玫瑰幻影不应该存在的。”

迎春清冷的目光看着允祀,全身戒备着。

孙绍祖听了却皱起了眉头:“八爷,不管你与这位姑娘有什么瓜葛,如今这位姑娘只是我的朋友而已。”然后对迎春道:“姑娘走吧,若还有需要只跟我说就是了。”

迎春看了孙绍祖一眼,点了下头,然后撇了一眼允祀,飘身迅速离开。

允祀看着孙绍祖放走迎春,怒道:“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她是老四的密探。”

孙绍祖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她却是我的恩人。”

“恩人?”允祀迷惑的看着孙绍祖。

孙绍祖点了点头,却不多做解释:“是的,八爷,我不管你跟她之间有什么瓜葛,只是她不能动。”

允祀看着孙绍祖好一会,然后才道:“你爱上了她了?”

孙绍祖只叹了口气,然后好一会才道:“是,我爱上了她,可她的心中永远不是我。”

允祀看着眼前的孙绍祖,他也是能理解这样的感觉的,好一会才过来拍了拍孙绍祖的肩膀道:“放弃吧,她和你总不得同路的,长痛不如短痛。”

孙绍祖看着允礼,然后道:“八爷,若是要你放弃对那贾府二姑娘的情,你会放弃吗?”

允祀微微一怔,然后苦笑道:“我何苦劝你,我还不是一样在这般无奈的境况中。”

两人相视无奈的一笑,有些事情只心中明白也就是了。

迎春手捂左肩,闪身回到缀锦楼,秋爽和冬莱见迎春进来,左肩却有血痕,都不觉大惊:“姑娘,你……”

迎春摇了摇头:“只些皮­肉­伤,无大碍的,秋爽,你即刻去见怡亲王,让他明儿托个名接了我出去。”

秋爽点了点头去办,冬莱拿来了些许碎布条、清水和三七,然后给迎春洗伤口,虽然说是皮­肉­伤,可却也是血­肉­外翻,煞是可怕,冬莱看了心惊:“姑娘这是什么伤的?竟如此厉害?”

迎春在上三七的时候,一阵刺骨的疼痛痛的她的额头直冒冷汗,好一会才喘过气:“是短火枪。”

“是哪个混蛋伤了姑娘的?”冬莱更是生气了。

迎春也不隐瞒,只笑了笑道:“廉亲王。”

冬莱微微一愣,手也停了一下好一会才道:“这廉亲王不是一直爱姑娘的吗,倒不想今儿也会下这般的狠手呢。”

迎春听了好笑道:“你这丫头,我这出去可不是迎春的身份,他自也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的。”

冬莱点了点头:“姑娘伤成这样,还是左肩呢,上次已经有疤痕了,这次想来又会留下疤痕的,姑娘也真是的,哪个女孩有你这般爱做这危险勾当的。”

迎春听了冬莱的唠叨苦笑连连:“我说冬莱大姑娘,你也当饶了我这耳朵吧。”

冬莱瞪了一眼迎春,却没有再开口。

第二日,迎春原本以为来接的是允祥,不想来接的竟然是耶律鸿玺,不过迎春的目的本就是出府,因此倒也没说什么,带了秋爽和冬莱跟了耶律鸿玺上了车子。

风无痕已经被胤禛送到了圆明园中,因此迎春此去也是圆明园。

迎春先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风无痕,然后问胤禛:“六爷如何?”

胤禛摇了摇头:“总是没醒。”

迎春拿出龟血给胤禛:“这是万年龟血,快给了张太医配药吧。”

胤禛把龟血给张太医,张太医也不推辞,忙下去配药,胤禛才有机会问迎春:“这龟血,你是从何而来?”

迎春叹了口气道:“盗来的。”

胤禛微微一愣:“这也能盗的。”

迎春知道隐瞒不过胤禛的眼睛才道:“这龟血是大同孙家的祖传之物,我也不过在得了消息后去试试的,还好给我是瞎猫碰了老鼠,倒也是顺利的。”

一旁的秋爽冷冷道:“顺利却还受了伤。”

“秋爽……”迎春忙喝阻。

胤禛龙目一冷,看着迎春:“你受伤了?”

迎春淡淡一笑:“皮­肉­伤,过两日也能痊愈的,如今当做的是早早医治好了六爷才是正经的。”

胤禛又定定看了迎春好一会,然后点了点头:“你的事情朕不过问,不过朕想老六若醒了总也是会有兴趣去追究的。”

迎春苦笑着,她本就无意告诉风无痕这事情的,等过了这日子再说吧,如今是能瞒就瞒。

张太医很快的端了药出来,众人看着他给风无痕喂下,然后边观察风无痕的反映边等着风无痕的醒觉。

然而风无痕却没有醒转的迹象,然而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一旁的人见了大惊,胤禛忙问张太医:“这是为何?”

张太医上前把脉好一会,才躬身回道:“回皇上的话,风爷的寒素难逼,除非有寒人引导过度。”

胤禛皱眉道:“何谓难逼?”

张太医仍然躬身道:“龟血是万阳之圣物,因此才需要有­阴­­性­的三花一茯苓中和,如今风爷缺一花,所以这回阳气过多才造成了现在这情况。”

迎春听了忙问道:“那又当如何引导过度?”

张太医看了迎春一眼,虽然不明白这贾府的二姑娘为何能在此,不过见胤禛他们都不答话反而由她发问,因此倒也忙恭顺的回答:“姑娘可能不知道,就是要一个完整的女子以自己女子元­阴­之身去引导风爷寒毒,过到自己身上。”

胤禛听了,然后看了迎春一眼:“这也好办,宫中一堆宫女,随便一个也就是了。”

张太医欲言又止,迎春看着张太医似乎还未说完,因此道:“太医,你只管说就是。”

张太医点了点头道:“姑娘不知道,被过度的女子若是一年内找不到那千年雪莲,就会寒毒复发而亡。”

迎春微微一惊,看着床上没有知觉却似乎忍受着痛苦的风无痕,迎春如何忍心让另一个花样女子为他无辜身亡,迎春低下了头,胤禛道:“只要无痕无事,那些罪孽也让朕来就是了,只要能救活他,牺牲个宫女朕也不在乎。”

迎春摇了摇头:“四哥,你何以忍心让一个无辜女子为他而亡呢,何况即便你乐意,可六爷知道了必定会恨你的,他终究是宁缺毋滥之人。”

胤禛看着迎春,焦急道:“如今也就这法子了,不然你说还能如何?”

迎春没有回答胤禛,只轻轻走到风无痕身边,拿出手绢给风无痕擦了擦汗水,然后轻轻开口:“四哥,耶律旗主、十三爷、张太医、秋爽、冬莱,你们都出去,还是我来吧。”

所有人的心都一惊,耶律鸿玺更是急切问道:“你要做什么?”

迎春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轻轻开口道:“我答应过老爷子,即便是丧失了自己的生命也要保住他的,只要他能活下去就好。”语气却显得悲哀和孤寂。

胤禛看着迎春道:“你若这样,老六醒来必定会杀了所有人的。”

迎春摇了摇头:“至少我还能有一年的希望,可他若不过毒只怕连这最后的希望都没有,所以我只能这样做,四哥,你们出去吧,你该知道我­性­格才是呢。”

胤禛看了迎春好一会,他素来把迎春当做自己的妹妹,如何忍心见她如此:“迎丫头,你这样,让无痕以后何以自处?”

迎春摇了摇头:“他不会知道的,永远不会知道。”迎春似乎在想什么,语气显得飘渺。

众人明白迎春的心意已决,只得退出房间,迎春见众人退出房间,才放下了帷帐,看着昏迷中被龟血刺红了脸的风无痕,迎春的心如被刀割,她一咬­唇­解开了两人的衣物而后开始了她的引导过毒。帷帐内明明应该是温馨的旖旎,可此刻多的却是悲哀和无奈。

胤禛走到外面,一拳狠狠打在了桌上,不管手上的疼痛,心中却恨道:“年羹尧,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今儿他们所受的委屈和痛苦,朕定要你付出十倍来还。”

一个时辰后,迎春苍白着脸艰难的走了出来,秋爽和冬莱忙扶住了她:“姑娘,你……”

迎春摇了摇头,虽是引导,可毕竟是初经人事,这初为女人的痛苦她是无法说的,胤禛示意张太医给迎春把脉,张太医把脉后才道:“如奴才所说的,寒毒已经全过到了姑娘身上,而发作的时候大约是一年。”

胤禛问道:“如今的她可有什么不对,为何看起来这般的痛苦?”

迎春听了微微红了脸:“四哥,我没事。”

张太医见了笑道:“皇上,姑娘是因为初经人世,受的破瓜之苦而已。”迎春的脸更红了,这种私事被说了出来简直是让人哭笑不得。

胤禛微微一愣,然后有些尴尬的一笑,允祥和耶律鸿玺都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迎春,胤禛过了一会道:“等无痕醒来,朕做主就让他早早和你成亲了。”

迎春却摇了摇头:“四哥,不可以的。”

“为何?”胤禛诧异道:“你和玉儿本就在皇阿玛面前敬了茶的,早已经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媳­妇­,何况今儿你已经和他有了夫妻之实,如何反而反对了。”

迎春苦笑道:“如今这事情哪里是能告诉了他的,何苦让他为我伤心难过,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是风,风是没有留足迹的时候的,我何以能自私的留下他。何况迎春花开早却也有凋谢的时候,如今也当是迎春凋谢的时候了,若是来年花还能依然绽放,再提也不迟的。”

耶律鸿玺听出了她的话意:“你要做什么?”

迎春叹了口气:“与其让他内疚,不如让他恨我吧,将来我无论做了什么,四哥你都不要介意,了无须告诉他的。”

胤禛看着迎春:“你到底要做什么?”

迎春摇了摇头,没有多做说明,因为连她如今也不知道以后当如何做才是对的,只对秋爽和冬莱道:“我们回去吧。”

其他人不明白迎春为何这样说,可是他们也都是知道迎春的脾气的,既然她不想说,想来是不会告诉他们的,因此如今心中也只望风无痕早点醒过来就是了。

迎春回到缀锦楼,她原本就受了伤,如今再经历这事,早也疲惫的很,一回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迎春醒过来,走出缀锦楼,看着门口已经凋谢的迎春花,这花树到了明年想来就是要开的,可是自己的命却只剩下一年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过这最后的一年,千年雪莲,谈何容易,她并不做这奢望,如今她只希望能平安的过完这最后一年。

这时候,却见贾赦房内的丫头秋桐来了,看见迎春忙道:“姑娘,大老爷请你去一趟。”

迎春看了秋桐一眼,这秋桐一身淡黄棉纱裙,不见端庄倒见妖冶,迎春虽然不喜欢这般的人,倒也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且让我披了件衣服再去就是。”

秋桐虽然看不起迎春这位庶出的姑娘,可今儿因为贾赦有命要她以礼相请的,因此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迎春慢慢的逶迤到了贾赦房中,不想那房中那孙绍祖也还在,贾赦看见迎春道:“你来了也好,不管你如何不乐意,好坏你也是我的女儿,如今我收了孙爷的礼,择了日子让你出嫁。”

迎春冷冷的看着贾赦好一会,贾赦被迎春看得有些心慌,好一会才恼羞成怒道:“你看什么,如此直愣着看人也不知道羞耻。”

迎春听了哑然失笑:“老爷,你这‘羞耻’好像不该用我身上,也别说了那客气好听的话,你这回又为了什么原因欠了孙爷钱了?”

贾赦一愣,撇过头:“这事情都是大老爷们的事情,你一个女儿家管那么多做什么?”

迎春听了,微微一笑:“我总也要知道如今的我还值多少银子?”然后索­性­就直接看着孙绍祖:“孙爷,老爷欠你多少银子?”

孙绍祖微微一笑:“也不是很多,统共也不过一万两而已。”

迎春点了点头:“果然。”然后走到一边磨墨铺纸,贾赦见了好奇道:“你做什么?”

迎春看着贾赦:“因为我是你的女儿,所以也只给你卖一次,如今既然已经如此,我自也是会嫁的,但是。”

贾赦一听迎春会嫁心中一喜,忙问道:“但是什么?”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三十二章 悲断亲情

迎春拿起小狼毫,沾了些墨汁,然后递给了贾赦:“请老爷写了断绝书,我不要老爷任何嫁妆和陪嫁,只要老爷写下断绝书,自我允嫁之日起,你我父女之情分断绝,他日个人生死各安天命,我生也好死也罢,与你无关,同样将来你生也好死也罢也与我无­干­。”

孙绍祖一旁原本诧异迎春的答应,倒不想迎春会做这事情,断绝父女情,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这般的决绝呢。

贾赦微微一愣,不过为了那一万两的银子不用还,倒也不在乎的写了下来,迎春见了心更冷了,她轻声一叹,接过贾赦的断绝书,看了看,待确认无误后,才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眼中泛起一丝的嘲弄之­色­道:“老爷,你若是有一丝的不舍,你那万两银子也有我担了,我别的没有,你如何能忘记当初圣祖康熙爷在世时候的赏赐,每一样都是无价之宝啊,可惜你却写了这书,罢了罢了,这般肮脏的地方我也呆不得了,走了也是好的。”说完冷笑一声,再不看贾赦一眼,傲然走出了贾赦房间。

贾赦这样可后悔了,他倒不想这迎春竟还是个有钱的主儿,可是如今断绝书已下,这就真的再也不能得到迎春的钱了,他看了看一旁惬意喝茶的孙绍祖。

孙绍祖看着贾赦道:“赦公,今儿我才明白,原来你真不是东西,好在迎姑娘如今已经是在下的未婚妻,不然还不知道他日还让你如何算计呢。”

贾赦看着孙绍祖的铁青的脸­色­,听着他无情的言语,一时间懵了。

孙绍祖鄙视的看了贾赦一眼,然后索­性­走出贾赦的房间,他是去过迎春的缀锦楼的,如今的她让他担心,虽然他是因为欣赏迎春的倔强而想救迎春与苦难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迎春那离开时候孤寂的背影终究让他有一丝的心疼。

迎春麻木的回到了缀锦楼,早已经对亲情不抱希望的她,何以今儿竟显得如此的脆弱,她靠在院子中的老槐树下,泪水竟然不自觉下落,苦涩的滋味一直流到自己的嘴中。迎春的命运终究还是不能变的,她要嫁的终究还是孙绍祖,想到这里她的心纠结了起来,手不自觉抚上胸口,风无痕的笑,风无痕的邪,风无痕的声音,仿似命中的镌刻早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心中,如今竟要她拔了他的一切,她做不到。

无痕,看着手上的沉香镯子,迎春的泪掉的更凶,原本只想做一个和你并肩的女子,如今我却只能失约了,对不起。

这一刻迎春庆幸自己只有一年的寿命了,至少满腹的相思苦她只要再藏一年就可以了,满眼的泪,满嘴的涩,满腹的心酸又有几人能明白。

孙绍祖进来看见的就是一个孤独的背影,那槐树下的人影是那么的悲,那么的凄凉,无声的泪水显示着她无尽的悲哀和心痛。

孙绍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抹去了她眼中的孤寂和悲哀,因此上前道:“迎姑娘……”

迎春收拾起自己的心酸,掩饰住了心中的悲哀:“孙爷,虽然迎春答应被卖给你,可却也不允许你如此堂皇的走了进来。”

孙绍祖看着迎春道:“姑娘,我只是不明白,孙某是哪里配不上姑娘吗,竟让姑娘这般的伤心。”

迎春摇了摇头:“不是孙爷的问题,是迎春自身的问题,迎春心中早已经有人,孙爷可以骂我不知羞耻,可他早已经刻在了我的心中。”

孙绍祖看着迎春好一会:“那么,如今他人呢?”

迎春苦笑一声:“咫尺天涯,想见难见。”

迎春的苦涩让孙绍祖的心停了一下,是如何的深情让她有这般的感慨,孙绍祖看着迎春好一会,然后才道:“若他爱你,他当来提亲的。如此也能让你免了这沼泽之罪。为何却不见他来接你离开这一潭污泥呢?”

迎春摇了摇头:“我曾经也是这般希望的,可是如今却不可以了。我曾经希望和他能并肩扶持,可如今却希望他能永远如风一般自由,莫为任何事情抹去了他的心志就好了。”

“这又是为何?”孙绍祖好奇的问道。

迎春低下头,好一会才开口道:“因为我已经再不能和他并肩了。”

孙绍祖不明白的看着迎春:“姑娘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何以竟不能和他并肩了呢?”

迎春看着孙绍祖,低声轻叹:“孙爷想听真话?”

孙绍祖点了点头:“自然。”语气有些严肃。又开口道:“好坏我也快是你一生的依靠了呢,总不能见你隐瞒我什么事情吧?”

迎春无声的自嘲一声,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空,好一会才道:“孙爷,我都想不到如今的我还值一万两银子,因为我的生命只有一年光景了。论‘七出’我可是严重有恶疾呢。”

孙绍祖微微诧异,然后过来直接给迎春把脉,迎春一愣,孙绍祖对她安慰一笑:“我只是想替你把把脉而已,说来我还知道一些小医术的。”

迎春也不在意的,只淡淡道:“是吗,总也是想不到……”想不到什么迎春并没有说下去,而孙绍祖也没有开口问她。

孙绍祖凝神一把脉,心中一惊:“你中的是寒毒。”

迎春看着孙绍祖,倒不想这孙绍祖还真有几分医术呢,因此倒也不否认了:“不想孙爷也知道寒毒。”

孙绍祖想起几日前玫瑰幻影的话,为朋友盗龟血,难道这个朋友就是迎春,他有些迷惑,看着迎春:“姑娘可认识一个叫玫瑰幻影的人?”

迎春看着他:“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迎春这般模棱两可的话却让孙绍祖认为迎春定然是认识的,因此释然一笑道:“没什么。”然后又沉吟好一会才道:“你只管准备嫁给我就是了,孙家有龟血,虽不能根除你的寒毒却也能抑制一段时间的。直到有人能真正解了你的寒毒为止?”

迎春诧异的看着孙绍祖:“孙爷竟不好奇我一个闺阁女子竟然会中毒?”

孙绍祖冷冷一笑:“你们这府中,上下算计的人也是不少的,别说如今你是中毒了,即便你们这里发生再多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也是能明白的呢。”

迎春点了点头:“想不到孙爷也是个明白之人呢?”然后又蹙眉想了一会,才抬头撇了孙绍祖一眼:“既然知道这府中的不­干­净,你又何苦来淌这一趟的浑水,今儿你允了娶我之事,只怕这府中之人竟当你是摇钱树呢,怕日后你也是要被连累的了。”

孙绍祖听了这话,轻轻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这府中人的心思,可我还是有我自个的计较的。”接着眼中泛起一丝苦涩:“也许你的­性­格像我一个认识的人吧,最重要的是你和她是如此的相似,她能为你盗药,可见她也当你是朋友的,既然如此,我如何能让你还在这府中受苦呢。

你也莫担心了,我喜欢的人并不是你,而且等找到了能医治你寒毒的药后,我自会放你自由的,而且我跟你保证,娶你也不过是让有个孙夫人的名份而已,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

迎春心惊的听着孙绍祖的话,他虽没有明说什么,可却敢知道,他喜欢的人是玫瑰幻影,自己的另一个面,这让迎春有些苦涩,同样是情海中颠簸的人,迎春并不想对有些事情隐瞒,她看着孙绍祖好一会才开口道:“知道我为何答应嫁吗?”

孙绍祖挑了一下眉,却不搭话,只看着迎春,等待迎春怎么的答案。

迎春没有看他,只看眼前的老槐树好一会才道:“因为我要让他恨我,这样就不会在意我的生死,他日我若真去了意外,也可以让他不在意。”

孙绍祖诧异迎春的心思好一会才道:“你这便又是何苦呢,既然他爱你,即便知道你无法久命也是不会在意的,我想他若真爱你必定会爱你的一切的,你如今这般也算是作茧自缚了呢。”

迎春摇了摇头,轻声一叹:“这道理我何尝是不明白了呢,只是活的时候不在意,若有朝一日我去了呢,他又能如何,我又如何舍得让他随我同去,既然注定不合适,倒不如如今舍得。”

孙绍祖听了这话,他的心一震,他对于迎春的情竟有一种感佩,是什么样的情能让她一个深闺女子如此的无怨无换呢。他这样看着她,而她看着眼前的老槐树。如此一直久久不语,好一会孙绍祖才道:“你放心,在你完好以前,我定然护你周全。”

迎春的亲事定了下来,贾府中的人听了,有欢喜也有诧异。

欢喜的自然是贾母、王夫人和宝钗一­干­人,她们本就望迎春早早嫁了,如今虽嫁的不是个贵人,可却也是富人,听说过去就是当家­奶­­奶­,而且孙绍祖的聘礼又重,自然她们是开心的什么都好说呢。

而诧异的则是探春和惜春都是很诧异,她们都知道迎春爱的是风无痕,为何如今会嫁那孙绍祖的,是被逼,还是自愿,她们要搞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究竟,因此两姐妹相约双双来到了缀锦楼,却见迎春竟一人在炕上看棋谱,似乎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她的脸­色­似乎憔悴了很多。

探春和惜春坐到她炕边的椅子上,然后看着她:“二姐姐,听说你答应嫁给大同孙绍祖了?”

迎春放下棋谱看了她们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是的。”

“二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说你答应老爷子要照顾风爷的吗?如今你若是嫁了,风爷该如何办呢?”探春开口问道。

迎春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呢,我如今已经无话可说了,可说是‘人算不如天算’,也有可当是我负心负情好了。”

惜春听了冷言道:“二姐姐好脾气呢,只当你负心?想来也也不过是如此的人,当也是我看错了你,我怎么就会认为你会与众不同呢,终究也不过这府中同类的人而已。”说完甩帕离开,根本就不理会迎春。迎春想喊住她,可终究没有出声。

探春也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迎春,然后又看了气冲冲离开的惜春的背影一眼,叹了口气:“二姐姐你真不应该,不过我相信二姐姐你如此做终是有你自个的理由的。”说完追了出去。

迎春待她们离开,心口一闷,原本憔悴的脸更加的苍白了,一缕血丝从嘴角流了出来,一旁的秋爽忙过来扶住坐不住的迎春:“姑娘,如何?”

迎春摆了摆手:“这样也好,都断了都好,断了也都­干­净了。”说完闭上了眼睛,可却掩饰不住她眼角的湿意。

秋爽和冬莱都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为迎春这样都感到无限的悲哀,明明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已经够苦的了,还要让别人纷纷误会了她。看着这样的迎春,总也是让人心疼的。

探春追上惜春:“三姐姐,我知道,可是你看见没有,二姐姐那般的委屈自己,好似在隐忍着什么秘密,如今我这样说不得对她还是有好处的,终究是姐妹,我们何苦再给她增加烦恼。”

探春恍然大悟道:“四妹妹的意思,刚刚你是故意的,为的是让二姐姐不要为我们挂心。”

惜春叹了口气:“自小认识二姐姐,别人都能误会她,就我们是不可以的,她如今这般必定是有她的理由。如今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让她没有任何的牵挂而已。”

探春听了叹了口气:“二姐姐到底在隐忍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不得不答应嫁给孙绍祖呢。”

探春和惜春只能不明白的叹了口气,好一会惜春才道:“指望二姐姐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了。”

探春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惜春道:“四妹妹还要去拢翠庵吗?”

惜春点了点头:“是啊,今儿还要去听经呢。”探春叹气道:“我也同你去吧,好坏也祈祷菩萨给二姐姐一个好的未来。”

惜春也赞同道:“今儿我当求了妙玉师父给二姐姐念几遍平安咒才是呢,毕竟我们能做的也不过如此了。”

姐妹俩从心中有一种压抑和无奈。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无痕苏醒

胤禛自然也是接到迎春预备嫁人的消息,他的手一颤,然后看着还未醒来的风无痕却也不知如何是好。此刻他也算明白了迎春那日为何会说那样的话,看来她早已经准备好了的。

风无痕没有醒转的迹象,胤禛倒也是无奈,他虽然可以利用皇帝的权势让迎春不得嫁,可又当如何解开迎春心中的结呢,尤其当他知道迎春会嫁的还有一个原因是贾府的贾赦欠了一万两银子,如今的迎春看似嫁,其实还不如说是被卖呢。

胤禛如今的希望也指望风无痕早点能够醒了过来。

虽然张太医说了风无痕的寒毒已经解了,如今昏迷也不过是甜睡,主要是为了补回前些时候被寒毒损伤的­精­力,可是此刻的胤禛不知道该如何在风无痕醒来的时候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而风无痕听了又会有无何的反应呢。这都是他担心的。

睡梦中的风无痕自然不知道外面的天地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了,他只感觉自己原来好似在雪山中爬行,可是雪越来越大,他开始没有气力,漫天的大雪阻断了他所有的行路,眼看着他自己就要被淹没在这一场风雪中的时候,突然头上出现了太阳,开始融化这些雪。

雪还是化成了水,慢慢的向远方流淌,可太阳的光芒却是越来越热,在经历过冰雪的考验后,他似乎又陷入了火的世界,漫天的火焰渐渐盛起,他没有了喘息的时候,汗水,痛苦伴随着他,他绝望了,他以为自己就要丧命在这里的时候,就在他以为没了任何希望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似乎给他开辟了一条清凉的途径,渐渐的火焰开始变小了,让他找到了温暖的感觉。朦胧中,他微微列开一丝的眼睛,他仿佛看见迎春和他在一起,虽然不明白为何此刻的迎春是那般的妩媚,可是他知道她似乎一直在指引着他的去路,于是他不自觉的紧紧的抓住了迎春,哪怕是一点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她似乎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断的引导着自己,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越来越轻松了,而且呼吸似乎也越来越舒畅,他然后他沉醉在了这轻松的世界中,直到回神,才发现她似乎不见了,他想见她,所以挣扎着让自己醒来,一道刺眼的光芒印入眼中,他睁开了眼睛,不见迎春,却见胤禛正焦急的看着他。

“醒了,总算是醒了。”胤禛的声音有无限的开心。

风无痕看着胤禛皱了皱眉头,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一些地方不同了,可是又说不上来,然后看着胤禛:“四哥,我怎么了?”

胤禛松了口气道:“你已经昏迷快半个月了,这次的受伤你可把我们大伙都吓坏了。”

风无痕淡然一笑,然后打量了一下四周,诧异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这里?”

胤禛叹气道:“这是圆明园,你一受伤,多亏了迎丫头,想了法子把你转到了这里,差点就被年羹尧发现了你呢?”

风无痕点了点头:“迎儿呢?”

胤禛微微一愣,然后笑道:“她当然在贾府了,这回哪里能来的,只是你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呢?”

风无痕想了想,然后才道:“四哥。你命个信任的人去郊外铁槛寺的十八罗汉的伏虎罗汉座下找一个册子,那是我从年羹尧府上盗来的,里面都是他贪污的罪证,因为当时受伤了,所以慌忙中就把册子塞进了那里。”

胤禛沉重的点了点头:“你该不会是为了那罪证才把自己搞得差点了鬼门关吧?”

风无痕笑了笑:“也只一个意外而已。”

一个意外?却不知道他和迎春之间已经有了重重的阻隔。胤禛为此有些恼怒道:“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任何的任务失败了无妨,只要你安然就可以了,何以你就是不明白呢,你这一受伤不要紧,却害得……”胤禛想起迎春走时候的话叹了口气:“算了,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但愿那日你不会后悔才是呢。”

风无痕总觉得胤禛似乎瞒了自己什么:“四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呢?”

胤禛看了他一眼:“很多事情要你自己去找答案的,今儿有朕就算告诉了你也无用,如今你也只好好将养才是呢。”

风无痕动了动自己的身子了,发现浑身无力,也明白想来此次自己的受的伤真的不轻的,因此倒也不在有什么反对的意思,自己也想好好将养好了身子才是。

虽然他知道胤禛必定是有事情瞒了他,可他总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胤禛让张太医好好的治疗风无痕,自己走回了自己的‘光明正大’,看着正匾上‘光明正大’四个大字,胤禛心中却有些烦闷,他如何把迎春的事情告诉他,如何能告诉他迎春为了他失去了女子最美好的第一次,为了救他,甚至失去了原本无法预测的寿命,为了他,她不惜嫁给别人以让他恨她。

胤禛颓丧的坐在了位置上,他甚至这段时间不敢去看黛玉,不敢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可是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快涨裂了,他需要新鲜的空气,再加上对黛玉的思念,他只跟李德全打了一声招呼就直接去了小院子。

黛玉正在房内认真的写着什么,紫鹃一见胤禛来了,忙轻轻的拉了拉黛玉,黛玉抬起头,看见胤禛忙过去:“这大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胤禛看着黛玉那清澈关心的眼神,来不及说什么,顾不得身上还有些许的寒气,只是紧紧的抱住黛玉,把自己的头埋在黛玉的肩上。

黛玉感觉到了从胤禛身上传来的悲哀和心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黛玉明白胤禛必定是经历了很痛苦的事情,因此反手抱住他的腰:“四爷,来,随我坐了说吧。”

紫鹃等几个丫头上了茶和瓜果糕点后,机警的退了出去,胤禛没有任何反抗,任由黛玉拉他到一旁的火盆旁坐下。

胤禛平息了自己的心绪才道:“你素来不是见不得炭火吗,这回怎么拉我来了这火盆旁了,若是过了炭气可就不好了。”

黛玉见胤禛恢复的平静才道:“你这样,我如何放心呢,好歹也让你去了寒气,免得这里的热气让你把寒气逼了体内,忽冷忽热也容易受凉的。”

胤禛看着黛玉道:“我受些凉本也不算什么的,你可知道你二姐姐却是身中寒毒啊。”

原本给胤禛去拿一旁热茶的黛玉,手一颤,茶盅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片片,她一把抓住胤禛的手:“四爷,你说什么,二姐姐怎么了?”

胤禛叹了口气道:“你别急,我慢慢告诉你。”然后把迎春为了救风无痕,过了寒毒这事情详细的说了一边,当他说到迎春不准他们把这事情告诉风无痕后,黛玉的清泪落了下来。

胤禛边给黛玉擦泪水边道:“原本我是不预备告诉了你这事情的,可是如今想来若真不告诉你,你必定会怨我的。”

黛玉边落泪边点头:“四爷说的本就是,若是你不跟我说了这事情,他日我知道了反而是会怨你的。可是二姐姐,她如何能这样做呢,一年的寿命,若是让六爷知道了这真相,让他情何以堪。”

胤禛叹息道:“所以迎丫头,才要我们不准说了出去,同时还说什么要让老六恨她,原本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当前几日传来她预备嫁给大同孙绍祖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是刻意如此做的。”

黛玉的泪更凶了:“这如何使得,二姐姐如今已经够苦了,又如何能嫁了别人的。四爷,想想法子,阻了这事情才是呢。”

胤禛看着黛玉的泪水,听着她伤心的话语,心中泛起无限的柔情:“我知道,所以我现在根本就没告诉老六这事情,只望老六早早养好了身子了,然后去劝了那丫头才是呢。”

黛玉点了点头:“但愿老天保佑二姐姐和六爷,千万别让他们演练什么千古恨事。”

胤禛点了点头:“放心,若实在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大不了把事情都抖露了出来。放心,不会让他们有事情的。”

黛玉点了点头,然后靠在胤禛身上,眼中却落下些许的泪光。

胤禛看着怀中依靠自己的佳人,心中不觉对天祈祷,祈祷老天保佑风无痕和迎春。

然而老天也有休息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祈祷,风无痕还是从允祥的口中知道了迎春将另嫁他人的事情。

原来允祥来找胤禛,不想胤禛不在,倒是发现风无痕已经醒了,因此忙上前道:“六哥,你可醒来了,我们可也都担心了你呢,如今你醒来也就是好了,总也算是能及时的,听说贾府的贾赦把迎姑娘以万两银子配给了大同孙绍祖,你可要想好对策啊。”

“什么?”原本闭目静养的风无痕忙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了允祥:“十三,你说了什么?迎儿被贾赦许给了别人?”

允祥点了点头:“是啊,怎么,四哥没告诉你吗?”

风无痕这下可心急了,挣扎着起来,允祥忙压住了他:“六哥,你要做什么?”

风无痕冷冷道:“我要去见迎儿。”

允祥一把压住他:“你现在根本就不能动,哪里能随便出去的。”

“可我要见迎儿。”风无痕冷冷的看着允祥。

允祥愣了愣,然后苦笑道:“罢了罢了,我且帮你跑一趟,为你跑一趟,帮你接了她出来也就是了。”

“那就麻烦十三了。”风无痕老实的躺回了床上,眼中满是算计。

允祥微微一愣,然后苦笑道:“六哥,你说什么我不允你的,何苦今儿这般算计了我的。”

风无痕轻笑一声,绝美的脸上有着一丝的无赖:“哪是我算计了你,本也就是如此而已。”

允祥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走出了去,不想半路碰到了允禄,允禄看着苦笑的允祥道:“十三哥去哪里?”

允祥没好生气道:“还能哪里去呢,总也是去接那府中的那个磨人的姑娘了。”

允禄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明白的点了点头:“十三哥别怪我没提醒你,如今她是有婚约的能被你轻易接了出来吗?”

允祥刚刚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如今见允禄这一提醒忙道:“我也真是疏忽了呢,怎么竟忘了订婚女子若不得家人陪了,是不得去见人的。”

允禄听了允祥的话笑了起来:“感情十三哥是什么都不曾想过了,如此这样莽撞也不怕别人笑话了你这往日­精­明的怡亲王如今倒也有慌张的时候呢。”

允祥沉吟了一会笑道:“也是容易的,我且让我那福晋出面就是了。”

允禄听了也笑了起来,十三福晋出面,那贾府哪里会不放人呢。

果然贾府一听是十三福晋请迎春过府叙旧,忙打发了人送了迎春去,迎春才到了怡亲王府,却见允祥和允禄正等着自己。

迎春也不诧异看见他们:“用十三福晋的面子拐了我来又是何事了?”

允祥认真的看着迎春:“六哥醒了,想见你,他知道你要嫁人了。”

迎春的身子震了震:“何苦呢,如今再见还有何意义呢,相见真如不见。”

允祥也明白迎春的心事,叹了口气:“好歹去见见他吧,你也当明白的,若是不去,只怕他是必定会亲自来找你的。”

迎春听了允祥的话,眼中满是苦涩:“能如何说呢,我的目的本就是要他恨我呢。”

允祥看着迎春苦涩的笑容,心中不觉也是苦涩:“你这又是何苦,六哥不是无情人啊。”

迎春听了悲哀道:“知道他不是无情人,所以我才痛苦啊,若是他无情,我何苦这般的算计,这般的设计。”

允禄看着如此悲哀的迎春,心中也有惋惜,当初那个能为姐妹毅然自毁容颜的女子,此刻却是如此的哀伤,是情的缘故?还是情的痛苦。

允祥看着迎春好半晌才道:“去看看他吧,虽然他从不说出口,可大家都知道,他其实对你的爱真的是很深的,如果此番你不去见他,只怕他会强忍着身上的不便去见你,到时候你就更难过了。”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三十四章 咫尺天涯

迎春也明白允祥说的并非谎言,那风无痕的­性­格也真是如此的,因此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道:“也罢了,就去见见吧。”可语中的苦涩和心中的悲哀却已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想来这一次的见,何尝不是要剜自个的心。

允祥带迎春从侧门出去,那里早已经有了准备好的马车,一路上也没什么言语,只是无言的气氛却是更加的深沉。

看着圆明园熟悉的景­色­,迎春的心中却是苦涩,这里曾有自己最美好的回忆,可如今却要把自己的心撕碎在了这里。

床上的风无痕虽然清瘦了很多,可闭着眼睛的他至少已经多了一份生气了,迎春没有动,只看着他,让她再自私一次,把他的一切烙在自己的心中吧,如此即便将来再不能和他见面,她也不会后悔的。

风无痕感觉到了那一份熟悉的悸动,睁开了眼睛,看着迎春。

迎春似乎憔悴了很多,原本丰润圆滑的脸此刻显得有些尖润,少了原本的一份傲气光泽,多的是一份淡淡的愁绪和悲哀。这样的迎春却让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却也重未有过的心疼。

风无痕看着迎春,眼中有执着和不舍:“你来了?”

迎春点了点头:“是啊,我来了,你醒了?”

何时两人之间竟然变得如此的生疏和客套了。然语中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是怜惜?是心疼?还是无尽的悲哀?

风无痕看着迎春,迎春也看着风无痕,明明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可为何却让人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伤心。她眼中的他,已经开始恢复以往的神采,那风一般的神采果然只有他才配。他眼中的她,却好似一朵原本盛开的花在凋谢,为何如此的憔悴,为何这般的忧愁。明明上天早已经铸就的这份情感,为何此刻却是寸步难行。

咫尺天涯,这就是咫尺天涯吗,迎春心中呐喊着,心中的呐喊纠结着心中无限的疼痛,迎春差点站不住。

风无痕看出迎春的痛苦,忙顾不得自己的伤,挣扎下床过来扶住她:“怎么了,你怎么了?”

迎春摇了摇头依在他的怀中,就让她再眷恋这一次温暖的怀抱吧,她心中这般的想着。

风无痕本身自己的伤还没完全好,因此扶住迎春倒也有些勉强,迎春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妥,因此反手扶他回去躺下。

风无痕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床边:“为什么把什么事情都藏在肚子中,我知你如你知我,为何你开口。”

迎春抬头看着风无痕关心的眼神,好一会才道:“我如何能开口呢,很多时候,人的命运是不能自己做主的。”

风无痕听了冷笑一声:“我偏不信这命运还不能掌控不成。”

迎春悲哀的看着风无痕,好一会才道:“六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只养好你自个的身体就行了,别为我难过,我会好好的。”

风无痕看着眼中露出无限悲哀的迎春,心中是不舍,也是难过,好一会才开口道:“你放心,我很快就能好起来的,然后定然去贾府提亲,让四哥下旨,一定不会让你嫁了别人的。”

迎春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不用了,是我自己答应的。”

风无痕皱起眉头:“什么叫做你自己答应的?”

迎春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汉家女子遵循的本就是‘三从四德’,第一从就是在家从父,所以这亲事是不得退的。”

风无痕听了笑道:“这有什么,这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皇帝下旨,我瞅你那父亲还能有什么说法。”

迎春深深吸了口气道:“何苦呢,这人间本也不缺我一个人呢。”

风无痕却道:“可这人间却只有你这样一个迎春,也只有你这样一朵迎春。”

迎春摇了摇头:“迎春花开了总也是落的。”

“可第二年,迎春花还是会开放的。”风无痕看着迎春认真道。

迎春苦笑道:“即便是第二年再开的迎春花,可却已经不是原本那一朵了。”

风无痕听了这话眯着眼睛:“怎么叫做不是那一朵了。”

迎春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毅然开口:“因为我不想随你漂泊,我想有个安定的家,所以我才答应了这门亲事的。”说话间,她的胸口不停的翻滚着心血,好一会,强压住了心中的波澜才道:“你不适合我,而且你也知道我的­性­格,若真不喜欢那门亲事,我自有法子退亲的,何必今儿这般答应的这般爽快呢。”

风无痕看着迎春,听了她的话,眼­色­有些冷:“这亲事是你自个答应的?”

“是。”迎春压住心中的翻腾。

风无痕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那么你答应皇阿玛要照顾我的话语也是假的?”

迎春的手在颤抖,可是她的手藏进了袖口,修长的指甲已经深深钉入了自己的掌心,可手上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疼痛,强忍着这一份的心痛,强自镇定道:“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提也无用。”然后她的心中却在不停的喊着:“我是想照顾你啊,永远和你相依扶持一直是藏在我心中的。”可是最后的理智让她不能这样说,只能让她说出完全相反的话。

风无痕看着迎春,想看穿她的一切:“这是你的真心话?”

迎春想开口终究没开口:“是,这是我的真心话。”她的眼神躲过了风无痕的探视。

风无痕压下心中的痛:“放下沉香镯子,你走吧,只当我从不认识你,也祝你的未来是幸福的。”

风无痕的冷言冷语好难受,可风无痕这没有波动的决绝祝福却深深的刺痛着迎春的心,迎春抬起手,不舍的看了一眼手上的镯子,然后强忍着那一股的心疼和心酸,把镯子褪了下来,放在他的枕边:“谢谢,也祝福你早日找到一个能和你并肩而行的女子。”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她不敢留,怕最终会忍不住说出真相。

散了,终究是散了,为何心中却更加的疼痛,迎春揪着自己的心,急速的出了房门。

院子中,允祥和允禄正焦急的等着,看见迎春出来,才上去:“怎么样?”

迎春淡淡一笑道:“都散了,一切都成了镜花水月,我和他终究成了两条再没有交集的路了。”说完再一笑,可眼中却没有任何欢欣,有的是无尽的悲哀,心口的疼痛让迎春再也阻止不住咽喉中的咸味,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连眼­色­也留出了血泪,她悲哀的朝后倒了下去。

散了,散了,这样的散也好,只要他好,自己也就没有了任何遗憾了。

允祥和允禄大惊,忙上来抱住了她,迎春苍白无力的开口:“送我回去吧,死也不要告诉了他,就让他以为他认识的迎春其实是个负心负情的人吧。”说完紧紧闭上了眼睛。

然而衣襟上的血,和她眼角中的血泪,如何能瞒住她的心痛和情深。

允祥终究不能这样送她回去,于是带她回怡亲王府,让十三福晋给她换了衣服,又着人以福晋的名义去告诉贾府中人,只说福晋与她有缘,因此要在怡亲王府玩两日。

夜半,胤禛闻讯也赶来了,看着床上昏迷中的女子,胤禛皱起了眉头,看着允祥:“这是怎么回事情?”

允祥叹了口气:“六哥一醒就想见她,我只得以福晋的名义请了她去,我不知道她和六哥说了什么,可出来的时候就吐血和留血泪,想来是承受了很重的伤悲。”

胤禛命随自己一同来的张太医给迎春把脉,张太医把脉后好一会才道:“皇上,姑娘是心脉堵塞,悲愤过度才引起了寒毒首次发作。”

胤禛和允祥听了微微一愣,允祥忙道:“不是说这寒毒有一年才能发吗?怎么才几日就成这样子了?”

张太医忙躬身回答:“回王爷的话,主要是这位姑娘的心绪不宁造成的,大喜大悲都是引发寒毒的罪魁祸首。”

胤禛皱眉道:“如此这般会如何?”

张太医想了想,好一会才道:“缩短一半寿命,也就是说,这位姑娘只有六个月的命了。”

“你说什么?”允祥惊呆了。

张太医叹了口气道:“所以以后绝对不能再让她有任何大喜大悲的感觉了,不然只会一直缩短她的命的。”

胤禛听了皱起了眉头:“该死,这两个人真是叫朕不知道如何做才好,他们这样,叫朕以后如何有脸去见圣祖皇帝。”说完狠狠的坐在一旁生闷气。

允祥叹了口气道:“四哥,想法子解了这结吧。”

胤禛只得叹气道:“让朕好好想想。”

迎春感觉自己一直在走一条无尽的道路,这一条无尽的路让她有一种不想出去的感觉,其实如此这样不是更好呢。

迎春已经睡了两天,这让胤禛和允祥都很焦急,看着张太医再次把脉,胤禛焦急的等着。

张太医把了一会,脸上有一丝的诧异,又似乎不其确定,然后再度把脉,好一会才开口站了起来,然后对胤禛施礼道:“皇上,这位姑娘的寒毒有缓冲现象。”

胤禛听了有些不解:“那么这是好现象了?”

张太医点了点头:“这是好现象,可是……”

“可是什么?”胤禛忙问道。

张太医道:“这位姑娘似乎少了求生意志,她似乎有意的想从沉睡中过去。”

“你说什么?”胤禛和允祥听了都大惊。

张太医肯定的点了点头:“奴才是不会看错的,这姑娘好似有意的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

允祥皱起了眉头在:“可依照你的说话,这寒毒是缓和了的,既然缓和了,想来她也是好些了的,怎么又说她在自我消耗生命力呢?”

张太医看着胤禛和允祥好一会,欲言又止,胤禛见状:“可有什么变化,你只管说就是了。”

张太医点了点头:“从这位姑娘的脉象来看,这位姑娘已经有了喜脉。”

“喜脉?”胤禛愣住了:“这才多长的时间啊,怎么可能出现喜脉呢?”

张太医忙道:“皇上有所不知,真正医者都知道,喜脉只要有十日就能知道的,算来这姑娘差不多也是有这几日了,前儿我没注意,刚刚才发现的。”

胤禛和允祥都复杂的看着迎春,看来这事情越来越复杂,若是被风无痕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胤禛走到迎春床前,看了紧闭双目的迎春好一会,然后才沉声道:“迎丫头,你如今所做的一切为的是老六,你可知道你如今已经有了老六的骨­肉­,你忍心让这个孩子没有出生的机会吗?还是说你要朕现在去找老六,告诉他所有的事情,让他后悔痛苦一生。”

迎春原本不想走路,竟不想听到了这样的话,让她心头一震,她不能让风无痕知道,不可以让他痛苦后悔,因此挣扎着开口:“不要,不要说。”

她睁开了眼睛,看见床前的胤禛和允祥,第一句就是:“四哥,别告诉他。”

胤禛叹了口气:“你这样又是何苦?总会有一日他会知道的。”

允祥更一旁道:“何况如今你已经有了身孕了,这事情如何瞒的过别人,你还如何嫁呢?”

迎春想了想,好一会道:“四哥,十三爷,我不隐瞒你们,孙绍祖娶我也不过是因为他以为我是玫瑰幻影的好朋友,他爱的是玫瑰幻影,因此知道我身上有寒毒,才想娶我过去,打算用万年龟血给我续命,直到找到能医寒毒的药为止,所以他并不在乎我身上是否怀孕了,而且他答应不会动我一丝的。”

胤禛听了这话叹了口气:“你其实早就打算好了的。”

迎春点了点头:“这也就是我答应嫁的缘由之一。”说着双后放在小腹上,突然笑了起来:“也许明年我的生命会到了尽头的,不过这个孩子我还是要生下来的。”然后又坚强的看着胤禛:“四哥,你放心,我不会再为任何事情伤心悲哀了,因为我已经有了寄托,这个孩子就是我日后唯一的寄托。”

胤禛看着此刻的迎春,仿似又看到了当初那个自信冷漠淡然的女子,他欣慰的点了点头:“即如此,我自然是要好好保了你的,只是那孙绍祖听闻是老八的人,你也要当心的。”

迎春淡淡一笑:“无妨,这事情我会想法子解决的。”

允祥看着这样的迎春,不得不赞叹母爱的伟大,它把迎春的生机呼唤了出来。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迎春认兄

又过去一日,允祥让人备了众多的礼物,胤禛又暗中吩咐了秋爽和冬莱一番,才派了车子送了迎春回去。

贾府人早已经知道迎春回来了,又见怡亲王府送来的礼物,虽说是给迎春增添嫁妆的,可却让好些人看得眼红了,不自觉就想打这个礼物的主意,贾赦就是其中之一,如今孙绍祖虽不再问他要银子,可却也不再给他银子,因此如今见迎春这里竟然有这般多的值钱礼物,自然就让邢夫人来找迎春。

迎春因为有了身子,虽然也不过几日,可秋爽和冬莱也都小心服侍了,所以一回到缀锦楼,就让迎春躺在房中的软榻上休息着,迎春如今因为想开了,所以也不说什么,只让她们折腾也就是了。

邢夫人近来,就见迎春正斜靠在软榻上看书,身上盖的是狼皮棉绒被,秋爽看见邢夫人,忙上前:“大太太过来了,给大太太请安。”

迎春见邢夫人过来有些诧异,不说却也放下了手中的书,然后在冬莱的搀扶下起来,给邢夫人微微行礼道:“太太怎么来这里了?”

邢夫人看着迎春,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这贾赦要她问迎春来要银子,因此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迎春看邢夫人闪烁的眼神,支吾的言语,也就明白她此来必定是有目的的,却并不说什么,而只是坐一边复又看书,不是她不尊重邢夫人,而是再贾赦签字的那一瞬间,她和这贾府已经没了多少­干­系。

邢夫人见迎春并没有特别热心的对待自己,反而自顾自的看着书,因此重重咳嗽了一声,迎春抬起头看了一眼邢夫人道:“太太可是咽喉不好了?”

邢夫人微微一楞,然后才道:“哪里有着事情,也不过是来瞧瞧姑娘。”

“哦......” 迎春漫不经心的应着倒不多接话。

邢夫人毕竟没有王夫人那般的心机,生­性­也是鲁莽之人,因此忙道:“听闻二姑娘前几日应了怡亲王福晋的邀请去了怡亲王府住了几日了。”

迎春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目光继续注视着书本,“是啊。”

刑夫人忙看着迎春道:“这次回来,老爷和我都 听说怡亲王送了姑娘不少东西呢,可是真的?”

迎春这才看着刑夫人,然后眼中露出一丝的嘲叽:“是又如何呢?统共也是怡亲王和福晋对我的一些关爱而已。”

刑夫人忙道:“既然如此,好歹我们这里也是姑娘的娘家,不如我让人给姑娘搭个帮手清典了才好呢?”

迎春轻描淡写道:“不用了,秋爽、冬莱、司棋和绣桔她们早已经帮我把事情做好了,不劳太太的心了。”

恰巧秋爽端了一碗参汤来:“姑娘,该喝参汤了。”

迎春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书,按起参汤慢慢喝着,一旁的邢夫人见了,羡慕道:“闻这味道也知不是一般的人参呢。”

一旁的秋爽忙道:“大太太还真是见多识广了,这可是东方大食国进宫的血参,整个大清也不过两根,一根在皇上那里,一根就在怡亲王府,如今怡亲王又把这参给了我们姑娘了,说是给调养身子的,谁让我们姑娘在怡亲王府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些凉呢。”

邢夫人忙道:“我说姑娘怎么就清受了呢,感情也是病了,这受凉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累到的。”

迎春听这邢夫人这些的闲暇空话,抬头看了一眼:“太太还是说了来意吧,我这几日身子也不爽,因此也是不想累了呢。”

邢夫人听了忙笑道:“如今府中的开支也是越来越大了,因此老爷的意思想来姑娘这里,请姑娘也借些才好呢,等明年收回了租再还姑娘也就是了。”

迎春听了冷笑一声:“但不知道凭什么我当借钱给你们呢。”然后有道:“太太难道没听老爷提起吗,我和他早断了父女情分了,还有文书做凭呢,怎么?这会子想来听说我这里还有几两银子就来大我的主意了,烦劳太太告诉了老爷去,少来打我的主意,我早已经说明了,自立书之日开始,我跟他也是早没有父女缘分呢,所以还是请他莫再打什么主意了,就算是打了,我也懒得理会他,”

邢夫人不想迎春这般的决绝,一时间倒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呢,

迎春也不跟她多说了:“太太也只管拿这话回了老爷去,若是嫌我碍眼,想来我还有地方去呢,不然也别来打扰了我生活。”然后吩咐秋爽众人:“送太太出去吧,我累了。”

秋爽和冬莱忙答应的走到邢夫人面前:“送大太太。”

邢夫人气红了脸,可又不能说什么,只得讪讪然离开。

迎春重新躺回了软榻,心中叹了口气,这贾赦倒也真是厚了脸皮呢,就如此还要来跟自己闹腾。

才想着,又见司棋进来道:“姑娘,孙爷来了?”

迎春点了点头:“请孙爷楼下等,我这几下去。”孙绍祖的迎春派人请来的,因为迎春想把事情说清楚后才好。

虽然她和孙绍祖有了未婚夫­妇­的名份,可是迎春还是不想孙绍祖入自己的房间,也许在她的心中,能入房的也只有风无痕。

迎春起身,在秋爽的扶持下来到楼下,只见孙绍祖正在喝茶。

孙绍祖看迎春出来起身道:“倒不知道姑娘今儿找孙某有什么事情?”

迎春点了点头,吩咐司棋和秋爽:“你们且出去,我跟孙爷有些话要说。”

司棋和秋爽都走了出去,秋爽更是在出去的时候虚掩上了门。

迎春这才看者孙绍祖道:“孙爷可是真心要帮助迎春?”

孙绍祖点了点头:“当然。”

“那么孙爷当初说的话也是真的了,他日若迎春要走,孙爷也当放我离开的。”迎春又紧追了一句。

孙绍祖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他日你若有了好的去处,我自也是让你离开的。”

迎春点了点头:“那么哦就实话告诉孙爷,我已经有了身孕,当然这孩子是我心中之人的。”

孙绍祖看者迎春,他有些惊讶她的镇定,要知道迎春说这样不但话可是冒险啊,若他有新害她,只要把这事情一说,迎春不但身败名裂,而且目前的风俗只怕她还会有被浸猪笼的危险。

“他知道吗?”孙绍祖只问这样的话。

迎春摇了摇头:“我没告诉他,也不准备告诉他,若孙爷能帮我,自然也是好的,若是不能,我也自是想法字要离开这府的,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的。”

孙绍祖佩服迎春的勇气,能自己承认未婚先孕已经是勇气了,何况还有打算产下孩子的决心的,因此想了想道:“我会把黄道吉日定在最近的时间。”

迎春霍得抬头看着孙绍祖:“孙爷真要帮我?”

孙绍祖点了点头,然后一笑:“我帮的不是贾府的三姑娘,而是一个不甘被命运摆布的迎春姑娘,所以你的忙我帮了,这孩子对于外我会称我的,直到将来你的幸福真正到来。”

迎春听了孙绍祖的话,心中感动莫名,‘碰’的跪在孙绍祖面前,孙绍祖手忙脚乱的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有身子的人哪里能这般的跪了。”

迎春含泪道:“你我非亲非故,可孙爷却能帮我这一女子,迎春只有这一跪,以谢孙爷。”

孙绍祖过来扶她起来,然后道:“也许终究也是一个缘字吧?”

迎春点了点头:“能有孙爷这样的奇男子相助,迎春感激不尽。”

孙绍祖豪爽一笑:“你也莫在意了,你若真觉得过意不去,不如就认我为兄吧,我素来也是独子,没个兄弟姐妹的,如今也只当你是我妹子就是了。”

迎春看了孙绍祖好一会,然后才上前盈盈一拜:“见过兄长。”

孙绍祖点了点头笑道:“如此以后,人前你我是夫妻,人后你我是兄妹,也少了些许的隔阂了。”

迎春点了点头:“一切就依兄长的就是了。”

孙绍祖回去后差使了媒人来,只说年底日子的冲的,因此越早成亲越好。

贾赦自从邢夫人空手而回正气愤呢,自然巴不得早早打发了迎春,因此倒也没给置办多少的嫁妆,也不过用了一顶小轿子送了迎春过去,象征的摆了几桌酒席,正如迎春知道的,这贾赦原本就是卖女儿的哪里是嫁女儿了。

好在孙绍煮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倒也不在意,反而对迎春是爱护有加,这当然是别人眼中的,事实是每夜孙绍祖睡长榻,迎春睡床,这也是后来迎春一直对孙绍祖不曾忘记的理由之一。

不自觉一个月过去了,迎春从出了贾府,就再没回去过,既便回门和满月都不回,这大概就是意味着她对贾府的不屑吧,然而贾府人又如何能放过迎春的,只以满月为借口预备来接迎春,却被孙绍祖一句话少­奶­­奶­有喜了,不便为借口打发了去。

孙家热恩一听迎春有喜自然开心,只有迎春明白这也是孙绍祖保护自己的手段之一。

这日,两人对弈,迎春不经意道:“我又让兄长费心了。”

孙绍祖明白迎春说的刚才自己帮她回绝贾府的事情,笑道:“你如今这身子是能少动就少动,那些琐碎事情也只交给我就是了,你如今要做的是好好保养,将来,给我生下一个健康的外甥呢。”

迎春听了淡然一笑道:“感情我好似成了专让人养似的。”

孙绍祖听了微微一笑道:“我这个做兄长的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去。”

一旁的秋爽听了笑道:“孙爷这话却也好,省得我们姑娘还内疚呢。”

迎春瞪了一眼秋爽:“我哪里会内疚了。”

秋爽笑道:“别的我是不知道,不过姑娘昨日还是让人把长榻的棉垫子换成了狼皮垫子呢,说这样才能防了孙用受凉呢。”

孙绍祖听了小着点了点头:“我正诧异呢,奥妙就改了垫子了,原来是你做的呢。不过这也好呢,素来我是自个照顾自个的,如今有个妹子也是不错的呢。”

迎春才想说什么,却见孙府的管家进来道:“给爷给 少­奶­­奶­请安,康亲王来了,想见爷。”

孙绍祖带内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棋子,然后对迎春道:“你且休息了,我去瞧瞧去。”

迎春点了点头,孙绍祖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才大步走了出去。

允祀在正厅喝茶等着孙绍祖,孙绍祖进来就看见允祀一身便服,端坐正厅喝茶,虽是便服却掩饰不住他身上的与身俱来的王室高贵及他本身的温润如玉气质。

“八爷今儿倒是有空来我这里呢?”孙少祖笑着回答。

允祀看着孙绍祖进来,好一会才道:“听说她有喜了。”

孙绍祖点了点头:“是啊。”

允祀怒道:“你曾说你是不会为难她的,何以这回竟让她有喜?”

孙绍祖看着允祀还一会才,心中突然起了戏弄之心道:“八爷,有一点好似你错了,她是我的妻子,怀孕也是正常的事情啊?”

允祀看着孙绍祖,语气还是带了怒意:“你曾说你要的是一个和你并肩而­性­的女子,你并无沾染她的意思,为何如今你却出尔反尔,若早知道你如此,我定不会让你去提亲的。”

孙绍祖剑眉一挑:“八爷,你如何竟不明白了,好坏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孙家的当家少­奶­­奶­,如此怀孕生子也是平常事,如何是不能呢?”

允祀一听语塞,只是怒得一掌过,孙绍祖轻松避过,然后小道:“八爷,我也知你恋她,可她如今终究是我妻子,以后还请八爷莫再这般纠缠了。”

允祀一听更是大怒,一掌接一掌,孙绍祖看着发怒的允祀好一会,见玩的差不多了才反手止住允祀笑道:“八爷,你当我真是那违约之人吗?”

允祀微微一楞,停了手:“这话什么意思?”

孙绍祖放开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然后招呼允祀重新入座后才道:“八爷,你应该知道我心中早有人,如今我能做的也不过的尽我的力量帮助了她。”

“那她的有喜是......”允祀皱眉问他。

“他怀的不是我的骨­肉­,她腹中的是她最爱的男人的骨血。”孙绍祖看着允祀好一会,然后认真道:“她是我哦见过的最坚强的女子,未婚先孕,却不为苦,下了决心要生下这个孩子,更是让我佩服,所以我才决定帮助她,对外只说这孩子是我的。”然后再度严肃道:“我知八爷你爱她入骨,可是她不爱你,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在她心中的男人是谁,可却也能感觉出她对他的深情,当然我不反对八爷你对她的爱,只是你对她的爱能不能坚持,能不能放弃你的原则很是重要的,她即便表面再坚强,可她终究也不过是个脆弱的女子,爱她就要包容她的一切,只怕八爷你难做到。”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痕有痕

允祀听了这话只轻轻撇了他一眼,然后呷了一口茶道:“做得到做不到也是我自个的事情,何时倒让你来­操­心了?”

孙绍祖倒也不以为然,只淡淡一笑:“你自个想明白了就好了,好歹如今她可是我的妹子了。”

允祀微微一愣,然后笑道:“我说你这人也都是个高傲的,怎么就会帮助了人的,感情你是和她有了结义情分了。”

孙绍祖笑笑也不解释,如何能告诉他,他其实心中也是有私心的,因为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玫瑰幻影的影子,就因为那一道影子,所以才帮助了她的。

允祀看一旁孙绍祖沉吟,好一会才道:“我能见见她吗?”

孙绍祖淡然一笑:“自也可以的,只是可不准人惊了她。”然后起身又道:“我让人带你去百花厅等候吧,我去接了她出来也就是了。”

允祀点了点头:“也好。”

孙绍祖回到房间,只见迎春正在做针线,因此笑道:“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又做针线了?”

迎春放下手中的针线,然后淡然一笑:“也不过是想乘着还有些时日给孩子做些衣服,万一将来我有个意外,也不能少了我对他的心意了。”说到后面语气不觉有些悲哀。

孙绍祖听了这话不觉有些不痛快了:“都跟你说了,好坏我府上的龟血还能压制你的寒毒呢。”

迎春微微一笑,如今的迎春在孙绍祖这里已经拿下了面纱,因此虽然清瘦,脸上却多的是一种特别的光华,想来就是母亲的光彩。

孙绍祖见了她这样的微笑,心神微微也有一些的诧异和迷惑,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迎春的魅力其实并不止这些,虽然也是认为迎春和玫瑰幻影终究也不是同一人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们之间好似有些瓜葛,甩了甩头轻轻挥掉这一种的不可能。

迎春见孙绍祖看着自己的发呆因此问道:“兄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孙绍祖清醒后,直言点了点头:“廉亲王想见你一面,所以我是来接你的。”

迎春听是允祀要见自己,因此有些为难道:“虽然我也是知道他的心的,可总觉得还是少接触才是好的。”

孙绍祖笑道:“无妨的,凡事有我的,你还当我这个兄长是做假的啊,好歹还是能护住你的呢。”

迎春点了点头,于是换了一件宽松的紫­色­笼沙貂皮棉袄,头发已经挽成了已婚­妇­人的发髻,在冬莱的扶持下和孙绍祖走了出去。

百花厅,名为百花,其实却并没有摆放什么花,整个屋内唯一的植物也不过是一盆万年青而已。

允祀悠闲的坐厅内喝着茶水,等待着孙绍祖和迎春的到来。

孙绍祖和迎春进来,允祀看着迎春那不同以往的风范,心中不觉有些嫉妒,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引发了属于迎春个人的另一种的魅力。

迎春假装没有看见允祀灼灼的眼神,只轻轻行礼:“迎春见过王爷。”

允祀忙虚扶道:“迎姑娘不用多礼,你有身子,快坐下说话。”

一旁的孙绍祖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道:“八爷,这春儿可是我的夫人,好歹你也当称呼一声孙夫人吧。”

允祀看了孙绍祖一眼,然后温文尔雅的笑道:“这话倒也是真的,如今这孙夫人这样的身份倒也是迎姑娘最好的保护呢。”说完又看着迎春:“孙夫人,本王说的可对?”

迎春听了允祀的话想来也是明白这允祀必然是知道自己和孙绍祖是假夫妻的事情了,因此倒也大方一笑:“王爷说的极是,好坏我还是名正言顺的孙夫人呢。”

孙绍祖听了笑了起来:“看来八爷已经想通了,还真不亏是八爷。”

允祀听了茗了一口清茶道:“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对一个人真正的好就要包容她所有的一切,所以我没什么想不通的。”

允祀的话让孙绍祖挑了一下眉头,然后点了点头,他不得不说允祀不亏是允祀,果然有别人没有的气度。

迎春虽不明白他们两人打什么哑谜,可却也能敏感的感觉到他们之间说的必定是和自己有关的瓜葛,然而她却聪明的并不去追问,只也拿起茶杯想喝茶,孙绍祖却拿过她的茶杯笑道:“一个有身子的人哪里能喝这些茶。”说着对一旁的冬莱道:“去给你们姑娘端些参茶来,别用这些茶叶泡的,对有身子的人可不好的。”

冬莱忙道:“孙爷也只放心就是了,本来就不让她喝茶的,只是这里想来她是又忘记了而已。”

迎春见两人好似把自己当了空气一般讨论有些好笑道:“别当我不存在。”

冬莱听了笑道:“姑娘好意思说呢,这几日若不提醒了你,我看你早忘记自己是有身子的人了。”

迎春摸了摸肚子笑道:“虽然明知道这里有个小生命,可却还是没什么感觉呢。”

孙绍祖听了笑道:“所以说你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呢。”

迎春倒也不说,只是懒而已,如今反正凡事大伙都为她­操­心,所以她索­性­就自己懒得去管了。

允祀看着他们三人斗嘴的样子笑道:“你们还真是一家人的味道呢。”

迎春微微诧异,然后只淡淡一笑:“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哪里还需要王爷这般说呢。”

允祀听了迎春的话笑了笑,也不跟她闹这话题,只看了她一眼道:“最近的身子可好些?”

迎春也不绕那话题,点了点头:“也是好的。”

允祀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道:“能否告诉了我们这孩子是谁的吗?”

迎春听了允祀的问话,微微沉吟了好一会,孩子的父亲,无痕,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这一个多月来,她下意识的不去听有关他的消息,怕自己忍不住去看他,可是真的能忘记吗。

下意识的摸了摸还是平坦的小腹,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不能,不是我不告诉你们,而是我不想你们去打扰了他,爱他,早注定分离,其实如今这样也好,至少我还有一个兄长可以依靠。”

迎春的话让孙绍祖和允祀都沉默,他们明白迎春不说必定有她的想法,因此对于那个孩子的父亲是更加的好奇,只是为何,在好奇中,他们两人的心中不约而同有些的酸涩。

允祀又说了一番话,才告辞离开,孙绍祖才陪了迎春慢慢散步回房间,路上,两人都不曾说话,然而,才到跨入休息的院子门口,迎春站住了,孙绍祖抬头,发现迎春痴痴的看着院子,顺着她的眼神过去,才发现院子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绝美的白衣男子。

只见那人一身白­色­川锦棉袄,一条面子也用同­色­的云丝绳扎了,绝美的脸上有一丝的悲哀和寂寞,当他看见迎春的时候,眼中更是多了一股深情,明明是一个属于风的男人,明明是不会为任何人留步的男人,可意能意外发现他似乎刻意在留下自己的足迹,他就是风无痕。

再度看见风无痕,这心痛和不舍依旧存在,迎春抚住胸口,苍白的脸­色­显露着她的悲哀,明明想忘记了他的,却为何再度看见他的时候又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还是为他而动。

风无痕看着眼前已经身为人ℚi的迎春,熟悉的脸庞似乎更加的清瘦了,原本清冷镇定的目光,此刻却多的是无奈和哀伤,明明是她自愿的,为何却又是那般的无奈。

她痴痴的看着他,他也这样看着她,好一会他才开口:“你好吗?”

迎春忍住心中的悲哀,点了点头:“我很好,你为何在这里?”

风无痕为何在这里,这要从那日迎春离开说去。

迎春那般决绝的离开,让风无痕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痛苦和相思之苦。

胤禛好几次想把真相说了,可想起迎春的想法,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风无痕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快忘记迎春的,可迎春好似一个烙印竟刻在了他的心中,总是赶也赶不走,从怀中拿出迎春临走时候留下的沉香镯子,他的心更加的沉闷,他需要发泄。

所以伤势有了八九分好的样子,他就开始去西宁,每天每夜不让自己休息的盯着允禟,可是不管任何人终究会疲倦的,当他疲倦的时候,想休息的时候,梦中的人儿还是迎春。

然而他的自尊和傲骨都提醒着他,迎春不值得他付出感情的。

可是情感却让他不断的思念着她,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更让他历历在目。

当他再次看到胤禛和黛玉之间那相濡以沫的感情时候,他的心乱了。

坐在屋顶上,看着沉香镯子,他的心绪是翻腾不断。

胤禛早注意到了这个弟弟的异样,看他呆呆坐在屋顶不语,于是也上来坐到他身边道:“想什么?”

风无痕摇了摇头,淡笑一声:“没什么,只感觉过去好似一场梦而已。”

胤禛看着风无痕好一会才道:“忘不了迎丫头,就去看她好了。”

“罗敷有夫,不见也罢,何况她终究也不过是个平凡人,哪里还能要求她别的。”风无痕淡然道。

胤禛听了笑道:“问问你的心,迎丫头是这样的人吗?”

风无痕微微一愣,是啊,他的心一直告诉他,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女子,也许她希望能过平凡的生活,可这平凡的生活必须建立在所有人都快乐和安宁的基础上,难道是自己冤枉了她了吗,可是若是冤枉,为何不见她辩驳,为何要另嫁他人。

他的心是左右摇摆不定。

胤禛看风无痕若有所思的样子好一会才道:“如果迎丫头真的平凡,会为一个不是自己同胞的姐妹而毁容吗?”

胤禛的话如一个铁锤,打的风无痕的心外的盔甲出现了裂痕,是啊,她若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帮助了黛玉,真是当局者迷,可是随后疑惑又来了,为何她要让自己放弃她呢。

风无痕看着胤禛好一会:“四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胤禛淡淡一笑:“好坏自己去想去,朕答应了迎丫头不到万不得已不说出来的,你应该自己去找答案的。”说完他站起来准备下屋顶,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道:“迎丫头怀孕了。”

风无痕差点被胤禛这简单的六个字震得掉下屋顶,好一会稳住了自己的身形,然后看着胤禛:“她才成亲都不过一月呢。”

胤禛点了点头:“是啊,可是她就是怀孕了。”然后对着风无痕狡猾一笑:“答案自己去找去。”

风无痕看着胤禛这样,皱起了眉头:“四哥,我现在不得不说,你真的有狐狸的本质,平时看起来威严的很,怎么如今觉得你肚子里全都是一肚子的坏水呢,想来也是跟阿玛学的呢。”

胤禛瞪了他一眼:“你这话早已经不新鲜了,迎丫头早也说了朕和圣祖皇帝是一对大小狐狸了。”

胤禛有意无意的话让风无痕沉了心,为何胤禛能这般坦然的接受迎春嫁人的事情,胤禛是自己的亲生哥哥,对自己的手足情自己是知道的,即便再怎么赏识迎春,若有人伤害了自己,他定然也是不会不管的,可如今却这般撒手不管,可见里面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决定一定要见迎春一面,因此起身也飘下了屋顶。

胤禛见站到自己身边的风无痕:“你要怎么做?”

风无痕没有任何的犹豫道:“我要去见迎儿一次,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胤禛点了点头,赞许道:“这才是朕所认识的老六,我们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哪里能那般容易就退了出来的。”

风无痕虽然诧异胤禛会如此说,可也点了点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放弃迎春,所以才来到了孙家,他自己是看见允祀也在,不过心中虽然不舒服,却还是耐心在院子中等候,因为他不想自己的出现让迎春为难。

而他之所以会在这个院子,是因为他看见秋爽和司棋都在,他断定迎春必定住在此庭院中,因此才过来的。

他看见迎春过来,虽然嘴角含着笑,可眼神中仍掩饰不住她的落寞,知道她有了身孕是一回事情,可是当他看见她温暖的抚摩小腹的时候,才发现只是那一刻的她仿似才快乐的。

孙绍祖看着迎春和风无痕之间那仿似无人的眼神,那么的专心,那么的深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情愫是那么的铭刻,那么的让人感动,却也那么的让人嫉妒。

风无痕看着迎春好一会:“你瘦了?”

迎春摇了摇头:“素来我就这样的,哪里还能瘦了下去了?”

风无痕邪邪一笑,好似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凡事都不在意的风无痕道:“也听说你有喜了?”

迎春点了点头:“是啊。”虽然她不知道风无痕为何知道,可是她却看得出风无痕并不知道自己怀的是他的骨­肉­。

风无痕点了点头:“孩子可有折腾了你。”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三十七章 恍如隔世

迎春摇了摇头:“没有,现在也不会。”毕竟孩子还只一个多月,哪里还能折腾了她去的。

风无痕笑了笑,好似还要说什么,可不远处竟传来了一道烟火,风无痕见了皱了皱眉头,似乎看到了什么,他压下心中原本要说的话,只笑着对迎春道:“即如此,今儿我就先看你一次,下次我再来找你,好些事情你也当给我一个解释呢。”然后转身飘上屋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看着孙绍祖:“有你照顾她,我也放心。”说完急速而去。

孙绍祖并不认识风无痕,他不明白风无痕为何会这样说,因此有些诧异的看着迎春:“他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迎春看着孙绍祖,诧异的问道:“为何这般认为?”心里却为风无痕的话震惊,不知道他所谓的‘好些事情’指的是什么?

孙绍祖听了笑了笑道:“就你们之间那一股别人根本Сhā不上的深情,也知道他是谁了?”

迎春听了,脸颊有些微微的红润:“你又来取笑我了。”

孙绍祖认真的看了迎春一眼道:“那个人感觉是一阵风,若你不是尘,只怕很难和他在一起的,因为他太过出­色­了。”

迎春不想孙绍祖也不过是看了风无痕第一面就有这样的想法,因此笑道:“是啊,所以如今我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呢。”其中的缘由还是不说的好。

孙绍祖看了迎春好一会才道:“看样子他也想开了许多了,也怪道你能这样的想开,不过他知道你有身孕了,却难道不怀疑你这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吗?”

迎春听了轻笑一声:“好些缘由让他注定如今是无法知道了,哪里是他不怀疑,而是他根本无所怀疑而已,不过如今我却也疑惑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

孙绍祖看着迎春:“看今儿他的样子,想来是不会放弃你的。”

迎春点了点头:“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就算他不放弃也是无法的,因为很多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的,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语气虽然苦涩却也有些顽皮。

孙绍祖听了迎春的话笑了起来:“你果然也有捉弄他的味道。”

迎春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不是我捉弄他,而是你也知道我的寿命终究是不定的,不想让他为我担心了去呢。”

孙绍祖看着迎春好一会才道:“你果然爱他,你在用你的生命爱他。”

迎春心中微微一惊,原来自己对风无痕的情是生命在演绎,可是她还有多少的生命任她去演绎这样的感情呢。

迎春回到房中不觉躺在软榻上默默不作声,见她不做声,孙绍祖到也没再打扰她,只是交代了秋爽众人几句,就出去了。

迎春需要好好想想,因此倒也没动。

天暗了下来,秋爽进来的时候,迎春还是呆呆的在想事情,可却未上灯,因此一旁用火折子点了灯,然后才到迎春身边:“姑娘又在烦恼什么事情了?”

迎春轻轻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何他会来?”

秋爽听了,也明白迎春指的刚刚遇上风无痕的事情,因此笑道:“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姑娘自己去问个清楚也就是了?”

迎春微微诧异:“我去问清楚?”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如何去问,如今我的身份是孙夫人,去问也是没立场的,何况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我是有意这样的,如何还能让他为我担心了去。”

秋爽一旁道:“总觉得姑娘凡事太多小心了些了,你和风爷的情真如你自己说的这般可以放弃吗?”

迎春微微一怔,然后低头蹙眉:“我也不知道,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秋爽也是知道迎春的脾气,若是打定了主意想来是很难改变的。

冬莱进来,正巧听见了迎春的话道:“姑娘也别太倔强了呢,今儿,孙爷不在,才派人来说,有事情出去,要晚来一些时辰的,姑娘不如趁了这机会也只去散散心才是呢,说不得回来时候也就有了什么想法?”

迎春本不愿动的,不过一想冬莱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因此也就换了身衣服,然后飘了出去。

算来也有不少时间没见黛玉了,迎春于是决定去小院子去看看黛玉去。

不想才到黛玉这里,竟发现胤禛也在,迎春笑道:“早知道四哥今儿在,我就不来了?”

胤禛虽然诧异迎春的出现,却也好笑道:“这话如何说的?”

迎春听了也只一笑:“素来四哥是忙碌的,我呢也不方便的,早知道今儿四哥来,那我就明儿来,如此间错着来,即不会太热闹,也不会让二妹妹太冷清了呢。”

胤禛听了笑了起来:“就怕是明儿你又不得出来呢。”

迎春听了一想,也是,如今终究比不得在贾府了。

黛玉看见迎春,开心的过来拉了迎春进屋,然后上下打量了迎春好一会才道:“二姐姐清瘦好多了?”

胤禛旁也道:“怎么瘦成这样,难不成那孙家还不给吃的不成?”

迎春瞪了胤禛一眼:“四哥也少说了,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平日不是参汤就是燕窝的,偏我这身子现在也怪的很就是吃不胖了。”然后又道:“好坏难得今儿无事,所以才来逛逛的,你们不会还拿我这事情取笑吧。”

胤禛点了点头,倒也不再说别的,只道:“我听闻老六去找你了?”

迎春轻轻叹了口气道:“是啊,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他是为何要来呢?”然后斜睨的胤禛:“该不会是四哥让他来的吧。”

胤禛听出迎春的迷惑,也叹了口气道:“我们爱新觉罗家的男人要么是没遇上个真心人,若是遇上了,就不会那么容易就变心的,尤其是老六,他看起来仿似风一般让人捉摸不定,可其实他的心中有的也是你的影子,因此我才让他自己去追寻答案的。”

迎春听了这话,不觉暗暗沉思:“四哥,我会想想你说的话的,只是如今,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好呢,毕竟我和他之间已经发生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情了。”

胤禛点了点头,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道:“对了,过些日子,朕打算去祭拜一下圣祖皇帝,本来十一月二十四要去的,偏那时候你跟老六出这般的事情,因此今儿才想趁年底带了玉儿去拜祭一下,你也一起去吧。”

迎春听了想了想道:“这倒也是,只是孙府比不得贾府,怕不好出来呢?”

胤禛听了笑道:“你那丈夫如今和老八好似在算计什么呢,想来年底不定在府中的,朕知道他们要去西宁秘密见允禟的,因此朕才说这话的。”

迎春点了点头:“也好,如此我自会想法子出来的。”

迎春回来孙府,也不过才躺下没多长时间,孙绍祖也就回来了,好在孙绍祖素来也是不进迎春的房间的,只是外屋的长榻上和衣而睡。

第二日两日一同用早餐的时候,孙绍祖开口了:“过两日我要出一趟远门。”

迎春看了孙绍祖一眼笑道:“也好,原本今儿我想跟你说,我想去看一个姐妹,想在她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呢?”

孙绍祖喝了一口粥:“你这姐妹是哪里人呢?”

迎春笑道:“说来是江南人,只是后来住在她未来夫婿的庄园中,素来和我也是好的,所以我早打算去看她呢。”

孙绍祖点了点头笑道:“也罢,你只去就是了,我大概会在十五前回来的。”

迎春点了点头:“兄长出门也是要当心的。”

孙绍祖听了,心中泛起一丝的喜悦,笑道:“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情呢,不过你是有身子你才是要当心才是呢。”

迎春点了点头,然后也素后撕了些馍馍放嘴中,道:“兄长放心,在她那里我是安全着呢。”

孙绍祖点了点头:“如此我也放心了,让秋爽她们随你一起去吧,总也是能照料你的,这房间就留给这里的婆子丫鬟打理就是了。”

迎春点了点头,用完早餐,她就命秋爽给孙绍收拾了东西,好歹如今她表面上还是孙夫人呢,因此这当然也是她当做的事情了。

第三日,孙绍祖果然出门了,而迎春也带了秋爽、冬莱、司棋和绣桔也去了小院子。

黛玉早已经得到了迎春的消息,因此一大早就让夏沫在门口守着,见迎春来了,才下车,就匆匆去告诉了黛玉去了。

黛玉含笑着出来道:“总算是能再次和姐姐相聚了。”

迎春苦笑一声:“也不过是住上几日而已,反而让你累了呢。”

黛玉摇头道:“平时也只在这里住着,见不得一个人的,如今能和姐姐相聚,自然也是开心的。”

迎春只笑着摇了摇头:“好了,说这些做什么呢,也只进去吧,你总不会是让我站门外吧。”

黛玉恍然大悟道:“我只顾跟姐姐高兴了,倒忘记了呢,姐姐的暗香浮动我早早就收拾好了的呢。”

迎春点了点头,和黛玉携手进到暗香浮动,这里的摆设还是没有改变,只是如今可这心境有了好多不同。

迎春对秋爽她们道:“把行礼都放下吧,然后也各自收拾一下才是呢。”

秋爽点了点头,然后招呼冬莱她们一起去收拾去了。

黛玉看着迎春沉吟的样子道:“二姐姐总也是有些不同了。”

迎春看着黛玉:“哪里不同呢?”

黛玉笑道:“二姐姐如今多了些许的愁绪了。”然后拉着迎春的手道:“二姐姐,凡事都是有四爷呢,你也别太在意了。”

迎春淡笑一声道:“我没有太在意,只是妹妹,过了年你也当十五了,也是及笄了呢,你和四爷的事情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黛玉听迎春突然这样说不觉红了脸:“二姐姐说什么呢,哪里有拖了,只是如今不也还早吗?”

迎春淡淡一笑:“也许呢,不过依照四爷对你的关心和保护倒也是不用我太在意了的。”

黛玉红了脸,心中却似乎无限的甜蜜,胤禛对自己的怜惜,她如何会不知道,自然也是明白的,今生能得到胤禛这般的深情,黛玉今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迎春的到来,黛玉开心了很多,虽然以往这里住着也是舒心的,可终也是少了能说悄悄话的人,因此这回迎春一来竟然说要亲自下厨给迎春做点心呢。

迎春也来了兴致,于是两人就在小院子的厨房中闹腾了开去了,原本倒也是真心做着点心的,倒不知道谁先搞起的,竟然开始打起了面粉仗了。

一旁的紫鹃几个见状忙加入了起来,这可好,一时间厨房里一片的白­色­。

才踏进小院子的胤禛和风无痕闻讯诧异的过来,正好迎面而来的是一团白­色­的粉末,好在胤禛和风无痕机警,躲了过去。

黛玉和迎春这才住了手,黛玉见是胤禛有些不好意思,胤禛苦笑的看着黛玉道:“朕都不知道朕今儿这般受欢迎呢。”

风无痕看到了迎春,眼中有了另一番的感觉,此刻的迎春似乎多了一股­精­灵的味道,不是那玫瑰幻影的高傲清冷,也不似几日前的忧郁和悲哀,这回竟然是童真般的开心,­精­灵般的淘气。

迎春也看见了风无痕,她不想这风无痕竟然也会来的。

胤禛见状道:“明儿我们四个一同去皇陵,所以朕索­性­把老六也叫来了。”

迎春的心一怔,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住如今心中的平衡,不知道自己的理智是否能克制了自己满胸的深情。

风无痕从迎春的眼中看出了迎春对自己的情,可是似乎被压抑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何迎春要那般的压抑,这是他想知道的,可是了解真相的胤禛就是不告诉他,只让他自己查去。

所以他现在也不为难迎春,他知道总有一日会知道真相的。

胤禛看出风无痕和迎春之间那一份情丝,如今他也只能暗中推他们一把,想来他这个皇帝做的也是够累的,连这月老也要做起来呢。

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因此笑了笑道:“好了,你们两个也去换身衣服,如今这样别人叫了也都笑话你们呢。”

黛玉红了脸,迎春淡笑一声,拉了黛玉走了出去。

看着迎春的背影,风无痕问胤禛:“四哥,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

胤禛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风无痕:“朕能卖什么药,不就是带了你们去拜祭一下皇阿玛吗?”

风无痕见胤禛似乎并无意说什么,倒也不再追究,只是问道:“四哥,为何你要我去查迎儿的事情,你直接说了不就好了。”

胤禛摇了摇头:“你自己慢慢去发觉要比我们说的来的震撼,迎丫头为你做的,即便是用你的命来报,只怕还不定能报了过来呢。”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三十八章 如此真相

风无痕听了胤禛的话,心中一惊,他不是没发现自己的不同,一醒来他就发觉自己的寒毒竟然解了,可是他问了医治他的张太医,那张太医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真话,被自己逼得急了,又说让自己去问胤禛去,然而当他问胤禛的时候,胤禛却只叹口气让他自己去查去。

为何什么事情都是要自己查的,寒毒事情要自己查,迎春的事情要自己查,都要自己查,难道自己的寒毒和迎春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一动,他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错的,若真是那样,自己真是拿命也不得赔偿了她去。

迎春虽然换了衣服,可却还没有从再见风无痕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其实她早也是知道的,若是来这里,想来也定然是能遇上了风无痕的,是她私心想相遇,还是说是她私心想去碰一个偶然。

她不是会逃避的人,如今这样想来是私心还是想见风无痕的。

才换了衣服,司棋进来道:“姑娘,雪雁来传信呢,让姑娘去了中院呢。”

迎春和黛玉一直住的是东跨院,而西跨院是康熙留给几个儿子住的,那么这中院不用说也知道必定是康熙和灵儿的居所了。

中院曾是康熙和灵儿的地方,那里有的也是他们的一些遗物了,迎春诧异,怎么竟让她去那里呢,不过倒也不开口,只点了点头,然后也不过带了秋爽一人逶迤而去。

才到了中院,只见胤禛、黛玉和风无痕早已经在等候了,迎春走了上前道:“怎么来这里了?”

黛玉轻轻一叹:“明儿要去皇陵,今儿总也是要来这里凭吊一番的,不然如何也是不得心安的。”

迎春看着黛玉,脸上虽没什么表露,不过心情却也有了些许的诧异了,黛玉也开始变了,如今的黛玉并不曾少了她原本的水灵聪慧玲珑和温柔,却又多了一股坚韧,想来是胤禛在保护她的同时也不断地教她呢。

迎春点了点头,如今的黛玉越来越有一种凤凰于飞的感觉了,原本的黛玉虽然美却终究让人保护,可如今的黛玉却更多了一分的魅力了,想来也是更能陪胤禛经历更大的风浪。

想到这里迎春淡淡一笑,不过虽然胤禛在教她,不过想来也是不舍得她去经历多的风浪的,不然也不会只把她藏在这里而不让人知道了她的去处了。

胤禛扫视了三人一眼道:“进去吧,想来阿玛和额娘也是想见你们的。”

三人没说什么,默默无言的走了进去。

房内不见一丝的灰尘,想来是胤禛总让人来打扫了的,迎春看着那一张普通的山木书桌,仿似又看见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在书桌前喊自己迎丫头的样子。

如今别的摆设也是没有什么改变的,只是在正朝南面的墙上挂了一副康熙便服的画像和灵儿看蒲公英的画像。这原也是一对有情人,却终究被人给拆散了去的,弄得­阴­阳两隔,想到这里,迎春不觉有些为康熙和灵儿感到伤感。

迎春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随手捻起一些香点了起来,过去的种种终究是一场烟梦,指望如今的康熙和他的灵儿能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快乐的生活。

胤禛他们自然也是上了香了,风无痕一直看着迎春的一举一动,如今更加肯定,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迎春必定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到底是谁让迎春离开自己,风无痕苦有所思。

胤禛和黛玉却单纯了许多,虽然对于康熙和灵儿的一切有些伤感,可却也只是淡淡的伤感,没有风无痕和迎春这般的感慨和无奈。

胤禛对黛玉和迎春道:“好坏你们也敬了茶的,也跟阿玛额娘说几句话吧。”

黛玉是红了脸颊,迎春却是白了脸,同时的敬茶,同样的回忆,可如今一个留下的是美好和感激,而一个有的是遗憾和痛苦。

迎春走到供桌钱,颤抖着手指,轻轻的抚摩过供桌前的一切,黛玉上前道:“老爷子,灵儿夫人,黛玉很好,黛玉在这里感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怀,二姐姐曾为黛玉毁容保护黛玉,四爷也是处处维护黛玉,黛玉很满足,可是黛玉也是有小小的不满的。”

胤禛一旁听了诧异的看着黛玉:“你还有不满?”

黛玉轻轻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对着康熙和灵儿的画像道:“老爷子,二姐姐竟然嫁给别人,而且还是因为……”

迎春一听话语不对忙过来蒙住黛玉的话:“林妹妹你说什么呢?”

黛玉咿唔了一会,才挣脱迎春的手,然后看着迎春,眼中有些狡黠道:“二姐姐,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呢,你如今这行动是不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迎春避开风无痕的眼神,然后看着黛玉:“你别胡说了,哪里还能有什么事情的呢?”

黛玉嘻嘻一笑:“二姐姐,其实我也是很好奇的,据说你有喜一个多月了呢,你不是嫁给孙绍祖才一个月吗?”

迎春­干­笑几声:“这据说是说不好的。”

黛玉点了点头呢:“也是,反正孩子将来落地的时辰是改变不得的,到时候大不了说是早产好了。”

“林妹妹。”迎春看见一旁风无痕越来越迷惑的眼神,心中大惊,然后大声喝阻道。

黛玉被迎春一喝倒吓了一跳。手摸着胸口幽怨的看着迎春:“二姐姐,素来我是跟你没仇的,何苦这般吓我。”

胤禛见黛玉吓了一跳,上来,忙拉黛玉到一旁,待确定黛玉无事,才抬头不满的看了风无痕一眼:“自家的婆娘也照料不好,竟来吓唬玉儿。”

风无痕闪着眼神看着迎春,他从黛玉的语缝中和迎春的举动中感觉到了迎春的异样,因此也是看着迎春,眼中竟是疑惑。

胤禛一旁笑了笑,他算是有些明白黛玉的做法了,倒不想如今露出马脚的竟然会是一向冷漠的迎春,可见真应了当局者迷这话了。

迎春微微一愣,风无痕却只双眉一挑:“四哥,我倒没见迎儿吓了小嫂子,不过我对于小嫂子的话是特别的感兴趣。”

黛玉见风无痕邪笑的样子,忙躲到胤禛怀中,胤禛看着怀中人,苦笑,惹了祸就躲,好在自己也习惯了,因此宠溺的拍了拍黛玉的背,然后才对风无痕道:“都让你自己去查去了,别想来套我们的话呢。”

迎春更是轻轻朝门口移动,她可不想成为风无痕下一个的目标。

风无痕瞥了一眼一旁心虚的迎春,然后似笑非笑道:“迎儿,你好似有好些事情瞒着我呢?”

迎春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风无痕突然道:“那你对天发誓,没有事情瞒我,若有瞒我的,必定是我被雷劈。”

迎春张了嘴巴,虽然素来不是很相信誓言的,可是要她拿他做冒险,好似做不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风无痕飘身到迎春身边,迎春还没回过神就被他涌入怀中了,然后在迎春的耳边吹了口气道:“迎儿,逃避可不是你的风格呢。”

迎春想说什么,可一时间被他弄的说不得话。

风无痕轻笑道:“迎儿,是不是应该告诉我真相了。”

迎春被他蛊惑的声音弄的好似有些茫然,不觉想说什么,可突然间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咙,她忙不迭推开无痕到一旁,­干­呕了起来,风无痕见迎春这样神情一变,忙过去把她的脉,才发现她是因为害喜,才稍微放心,却被她的脉象惊住了。

迎春被呕得早已经没了力气,这回看风无痕一动不动的拉了自己的手就知道这秘密怕是再也保不住了。

风无痕看着迎春好一会,然后脸上露出笑容,偏这笑容可没达了眼底,眼底露出的却是凌厉之气,迎春靠在一旁的墙上,苍白着脸看着风无痕。

胤禛却拉了拉黛玉悄然退了出去,如今也当是他们自个解决事情的时候了。

风无痕看着迎春好一会,然后终究叹了口气:“为什么寒毒会在你身上?”

迎春咬着嘴­唇­不开口,她也不知道如何去说。

风无痕看迎春嘴­唇­上那深深的牙痕,叹了口气,然后索­性­把她抱着坐到一边,终究还是不舍得对她说重话:“现在终究要告诉我真相了吧。”

迎春抬起头看了风无痕好一会才道:“那日,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发现你浑身是血,而寒毒也有发作的趋势。”

“然后呢?”风无痕掩饰心中的震惊,看着迎春。

迎春底下头:“我和十三爷、十六爷偷偷带你到了四哥那里,然后张太医说你的寒毒要发作了,需要万年龟血或者千年雪莲,只要一种就能想了法子让你好些的。”

“然后呢。”风无痕不动神­色­的看着迎春,心中越来越沉重。

迎春缩了下头,低的更下,掩饰心虚:“然后也不过是我得了龟血,然后就是你医好了。”

风无痕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如今有些乌龟模样的人,笑道:“就这么简单?”

迎春忙点头:“就这么简单。”

“那么你的寒毒又是如何一回事情,还有你的怀孕又是怎么回事情?这些好像还都没有交待吧。”风无痕一脸微笑的看着迎春。

迎春又低下了头,她支吾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风无痕是了解迎春的,明白她虽是女儿身却有着一般男人没有韧力和魄力,因此她如今突然显现出这般寻常女儿做错事情就低头不语的样子,就知道里面还有猫腻的,因此就冷冷的看着迎春,等待她的开口。

好一会迎春才道:“那个不说可不可以?”

“可以啊。”风无痕邪邪一笑。

迎春诧然的看着风无痕,何时他竟这般好说话了,果然风无痕接下来的话就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我一会可以去问四哥或者小嫂子,当然也可以去问问张太医还有十三他们。”

迎春嘴一嘟,就知道风无痕不会这般好说话,叹了口气道:“因为我意外得知万年龟血是孙家的传家宝,因此我去盗药了。”

风无痕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迎春顿了顿:“你服下龟血,寒毒是压了,可是若是没有人引导出寒毒,你还是很危险的,所以……”

“所以什么?”风无痕看着迎春。

迎春抬起头:“那我说出来你要不生气才成呢。”

风无痕看着迎春这忐忑不安的样子,轻声一叹:“说吧,我不生你的气就是了。”

迎春没有注意风无痕的语意,因此点了点头:“张太医说要一女子以元­阴­之身给你引导过毒,原本四哥意思是随便找个宫女也就是了,可是我们大伙都知道你是宁缺毋滥的人,哪里容许自己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可是又不能不救你。所以……”迎春又顿了下来,眼睛却有些怯怯的看着风无痕。

“所以我就把大家赶了出去,然后我留了下来给你引导过毒了。”迎春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风无痕那含着风雨的眼神。

风无痕整个人惊呆了,这样的真相还真让他一向自诩聪明的脑袋也有了空白,好一会看着一旁咬­唇­的迎春,他拥她入怀,他明白了,如此一来什么都可以解释了。

迎春把自己的毒过去了,为了不让自己为她难过­操­心才有了嫁人的举动,难怪胤禛会说若是自己知道了真相只怕用命来报也是不够的,果然不够,他把头顶在她的肩膀上还一会才道:“傻丫头,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知道我是不会答应你这样做的。”

迎春听了风无痕的话知道风无痕不怪自己,因此鼻子有些酸楚:“我这也是无法的,总不能看你去死不成。”

风无痕明白迎春仿似迎春明白风无痕,他有些恼怒自己前几日竟那般的误会她,想来自己当时的态度必定伤害了她,只看她如今清瘦的样子也就知道了,因此心中的愧疚更加的深。

风无痕搂得她更深了,迎春能从他的举动中感受到他对自己的丝丝情意,两人之间好似从不能谁对谁表白过,可却也是能明白的,不过迎春还是拍了一下他的手:“你搂得我不能喘气了,小心吓坏了孩子。”

孩子?风无痕听了这话心一跳,另一种心酸味道涌上了心头,她未婚先孕,可自己却还记恨她,他放松了些手,可却不曾放开她:“孩子没事吧。”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度相知

迎春微微红了红脸,然后摇了摇头:“孩子很好。”

风无痕看了迎春好一会:“太医对于你的寒毒有什么说法吗?”

迎春看风无痕的样子好一会,然后才低头道:“应该没什么说法。”

“应该吗?”风无痕看着迎春好似在隐瞒什么,倒也不说,只是抱起迎春,也顾不得迎春惊讶走了出去。

迎春忙挣扎道:“你做什么?”

风无痕笑道:“没做什么,只想抱你出去而已。”不想才出了中院就见胤禛和黛玉都在门口,风无痕看着胤禛好一会才道:“四哥,我对于迎儿的寒毒很有兴趣呢。”

迎春忙跟胤禛使眼­色­让他莫说,胤禛见了笑道:“你怎么就不问你自个的女人呢?”

风无痕看怀中低头蹙眉的迎春一眼笑道:“她好似不乐意说呢?”

“我很好。”迎春忙道。

“很好,现在的确是很好。”胤禛点了点头:“也不过是还有一年左右的寿命而已。”

“什么?”风无痕虽然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当听了这消息还是大吃一惊。

迎春忙闭上眼睛假寐,免得被风无痕的怒气卷了,风无痕好笑的看着怀中这个逃避的女人,苦笑连连,然后看着胤禛:“四哥还是你说吧,我总觉得她是说一点藏一点的。”

胤禛看了一眼风无痕怀中人那掩耳盗铃的样子也笑了起来:“这丫头因为只有一年的寿命的,所以才跟你说了那些有的没的话,朕也曾说,等你醒来娶了她的,偏她说你是风一般的人,不能让你为她而停了你自己该走的路的,硬是让朕说不得。那一次你们两个见面后她出来就昏迷,第一次寒毒发作,可是吓坏了不知道多少人呢,十三更是差点因为内疚去抹脖子,因为当时太医说她只有半年的寿命的,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在放弃求生的意志。”

风无痕听了胤禛的话手在颤抖,可见他心中的激动有多少,迎春的心也在猛烈的跳,怕他对自己发火,风无痕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好容易压下了心中的闷气才道:“四哥继续说下去。”

胤禛点了点头:“这丫头在十三府上一直不醒,不想两日后太医又说她的寒毒有了缓冲现象,原因是发现她竟然似乎有了身孕了。因此朕就拿孩子和要对你说实话威胁了她,她才醒了过来。”

风无痕的心在疼痛,他从不知道迎春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却还雪上加霜的要她褪了镯子还自己,明明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自己却还是这般的恼怒她。他真是恨不得杀了自己。

迎春原本不想出声的,可是她感觉到了风无痕心中苦痛,忙睁开了眼睛,看着风无痕:“六爷,如今我也是好好的。”

风无痕看着迎春,他把头埋入她的怀中,一直以来他是寂寞的,即使后来有了胤禛和康熙的维护,即便和迎春相知,他总也觉得自己的寂寞的,可是此刻,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没有了寂寞,多的是痛苦和悲哀。

“六爷……”迎春呆呆的看着怀中的男人。

风无痕好一会才抬头,呆呆看着迎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手绢包的包裹,接着打开,只见里面竟是那迎春还他的沉香镯子,风无痕轻轻托起迎春的左手给她戴上,然后才道:“不准拿下来。”

迎春愣愣道:“这是你上次问我要的。”

风无痕随手给自己一个耳刮子:“别当那个混蛋的话是真的,别理会那个混蛋的话,那个混蛋的话早已经丢去了九天云外了。”

迎春看着风无痕好一会才笑道:“六爷,别太在意了,说不得孩子不出生,我的寒毒也就好了呢。”

虽然只是一个安慰,风无痕何尝也不是这般希望的,然后对迎春道:“早早出了孙府,回暗香浮动来,好坏如今你也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呢。”

迎春诧异道:“哪有这般事情的,我何时嫁了你呢,我可是孙家名正言顺的­奶­­奶­呢。”

风无痕听了笑道:“我这可是有根据的,你在阿玛面前敬茶,尽的是媳­妇­礼;你手上的镯子可是我妻子的东西呢,最最重要的可是你身上还有一个大证据呢。”

“什么证据?”一时间迎春倒也拐不得弯呢。

风无痕把大手放迎春小腹上:“这个可是我的骨­肉­嗯。”

迎春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哪里有这般无赖的人,偏自己却对他也是没了法子的。

一旁的黛玉见了笑了起来:“可真好呢,如今总算也是苦尽甘来了呢。”

迎春嘴一撇,对着黛玉和胤禛:“想来你们要我来给老爷子上香什么的也不过是借口呢,不过,你们管了我的事情我也不怎么说,只是妹妹过年就及笄了,我们汉家女子及笄可是要嫁人了呢,还不知道四哥何时把我这妹妹娶了回去,也省得我这妹妹总是记挂着什么,又惹来了多心病呢。”

黛玉听了迎春的调侃,脸瞬间红了起来:“二姐姐,你说什么呢,你才似乎应该趁了现在早早嫁六爷才是呢。”

迎春叹了口气道:“好坏,孙绍祖也算是我的兄长,对于我倒也爱护的紧,若不他,想来我也不得有几日的,因此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呢。”

风无痕理了理迎春的发丝道:“若实在不得还是我来说吧。”

迎春看了风无痕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且想想再说,反正如今我也是开心的,倒也不烦,而且至少比在贾府幸福的多呢。”

风无痕不满道:“可你却是名义上的孙家少­奶­­奶­,这名衔就是让我不得舒服呢。”

胤禛听了取笑道:“可你却是名义上的孙家少­奶­­奶­,这名衔就是让我不得舒服呢。”

胤禛听了取笑道:“还没见老六吃醋过,今儿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迎春红脸道:“四哥少来说我们什么,若惹了兴起,明儿带了妹妹出去一圈,总也能给您找几个情敌来呢。”

胤禛忙一把把黛玉拉入自己的怀中道:“你这丫头,总是不做好事呢,少来惹玉儿才是呢。”

黛玉听了,小脸更加的红了,迎春和风无痕相视一笑,此刻的小院子终于又恢复了以往那一番的快乐和轻松。

迎春笑了一会也是累了,想来是怀孕的缘故,如今总也容易累,因此不觉在风无痕的怀中睡了起来,风无痕见状,小心的调整了她睡的姿势,然后扯下身上的白狐大氅给她盖上,才抱她起来,跟胤禛打了一声招呼,朝暗香浮动而去。

秋爽在中院外等候一见如此也不问什么,只带路忙和风无痕一起来到了暗香浮动。

冬莱见迎春的睡着了,因此忙调了安眠的幽香,好帮助迎春能睡个好觉。

风无痕把迎春放床上,轻轻给她盖上了被子,看迎春眼圈的黑­色­,想来她也不能睡安稳的,难得今儿能轻松睡着,倒也不打扰了她,只跟秋爽冬莱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出房间。

风无痕看着秋爽和冬莱好一会才道:“在孙家,迎儿生活的如何?可有什么不顺心的。”

秋爽摇了摇头:“那孙爷也是个正人君子,平儿是姑娘睡床上,而孙爷睡外间长榻上的。”

风无痕听了诧异道:“即如此,为何你们姑娘感觉好似从不曾好睡过呢?”

冬莱低下头道:“自打爷您受伤开始,姑娘就不曾好好睡过了,先是想了法子的盗药,结果却被廉亲王的火枪打了左肩,然后又为风爷您过毒,接着风爷也知道,您和姑娘发生了很多事情,在贾府,宁府老爷更是常来算计姑娘,所以姑娘一气之下就宁府老爷断绝了父女情分,好在这时候孙爷援手,以成亲的名义救姑娘出坑,更是费劲了心机让姑娘调养了,虽然是多了些安稳,可姑娘总也是没有静心的时候,晚上也总是睡不到多长时间的。”

风无痕听了秋爽和冬莱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好一会才开口道:“你们姑娘曾受过伤?”

秋爽点了点头:“是啊,就是去给风爷您盗药的时候,被孙爷和廉亲王发现了,孙爷不知道什么原因倒放了我们姑娘,可廉亲王竟然因为说什么玫瑰幻影不可留而对姑娘开枪呢,虽然不是很严重,却也是血­肉­模糊的,当时还让我跟冬莱吓了好一阵嗯。”

冬莱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呢,真不知道拿廉亲王到底在想什么呢?”

风无痕听到这里挥了挥手,让秋爽和冬莱下去,然后轻轻回到迎春身边,看着熟睡中的迎春,风无痕更加心疼,看她原本圆润的脸颊如今都凹陷了下去了,想来也知道她这段时间的痛苦,他不会让她有事情的,一定会找到解毒的药给她的。

迎春醒过来伸了伸懒腰,已经多长时间没有睡的这般的香了,今儿这一睡还真的很舒适呢,她睁开眼,却发现风无痕竟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风无痕笑了笑过来,随手拿起一旁早准备好的一件外衣:“今儿我来给换身衣服吧。”

迎春先是一愣,然后红了脸:“你一个大爷们的怎么也想做这事情,让秋爽和冬莱来也就是了。”

风无痕邪邪一笑:“你几时见我在意过那些劳什子的规矩了,我只做自己想做的,才不管别人去说什么呢。”

迎春听了风无痕的话也知道风无痕说的倒也是真的,素来他的­性­格就是这般,想来让他改了也就不是风无痕了。

好在迎春终究不是真正这里传统之人,虽然生活了快十七年了,倒也没忘记前生的­性­格,因此索­性­也就大方起来,任由他帮她换了外衣。

风无痕微微一笑,给迎春换了衣服才道:“果然不亏是我风无痕的并肩人,想法也是同我一般的。”

迎春坐到一旁的妆台前,正待梳理自己的发髻,听了风无痕的话,瞥了他一眼:“什么叫做不亏是你的并肩人了,我现在可是堂而皇之的孙夫人。”

“哦?孙夫人吗?”风无痕挑了一下剑眉,然后脸上复又换上了邪魅的笑容:“那如今你我这般相会算不算­奸­夫­淫­­妇­呢。”

迎春听了微微一愣,然后索­性­点了点头:“感觉还真有那种­奸­夫­淫­­妇­的味道呢。”说完抿嘴笑了起来。

风无痕对于迎春先如此爽快的承认一愣,然后也随后笑了起来,随手把迎春拥入怀中:“你这丫头总也是这般的玩闹我呢。”

迎春也学了他一般的挑了挑眉毛:“这话题可也是你提的,我如今也不过是借了再说说而已。”

风无痕哭笑不得的看着迎春,不过看过迎春似乎已经少了才见时候的忧郁,多了以往的一线快乐,就算被她调侃到死也值得了,不过风无痕终究是风无痕哪里能吃亏的,只见他双目一转道:“也该出去了,你如今可是过了三餐没用了。”

迎春微微一愣:“过了三餐?”

“是啊。”风无痕忍住笑点了点头。

“如此一说我是睡了一天一夜?”迎春看着风无痕问。

风无痕邪邪一笑点了点头:“我是一直在你这里,一步都不曾离开过。”

“风无痕。”迎春听了哭笑不得的连名带姓的叫了起来。

“在呢,孙夫人有什么吩咐吗?”风无痕的眼中露出一丝的宠溺的顽皮。

迎春指着风无痕好一会,然后深深吸了口气,把心头的火气都散了才媚笑一声:“我怕什么,最多也不过是有人说我不守­妇­道而已,其实我早也不是那守­妇­道的人呢,不然哪里会未婚先孕呢。”

风无痕微微一愣,然后索­性­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迎春总是一天一个样让自己惊喜。

迎春也不在乎风无痕那放肆的笑声,只耸了耸肩,然后看着风无痕。

风无痕止住笑然后看着迎春好一会,才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你啊,总是让我没法放手。”

迎春微微诧异:“我从不曾说过做过什么?”

风无痕听了笑了起来:“无需你说什么做什么,只你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迷惑的。”

迎春没好生气的瞥了他一眼:“说得什么话,好似我是红颜祸水似的,论容貌,我虽然也算是清秀的,可总不及林妹妹,即便是在院子中,我自认也比不上别人,连才华自然也一样,能拿出手的也不过是我有一手棋艺和一身武功,不过这武功也不能显摆的,倒不知道我哪里能迷惑了人呢?”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四十章 同祭皇陵

风无痕听了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想来你也是不知道的,女人其实分为上中下三种,一般小家碧玉是属于下等人,那些有些才华却又仗势自己有几分容颜的最终也不过是中等人,真正上等人的女人,她的美不在皮面而是在骨子中,即便你被毁容,即便将来是皮包骨头,即便经历了如何的风火磨练,那一身的骨是无法被磨灭的,你骨子中的冷让人奇怪,你骨子中的妩媚让人迷惑,你骨子中的骄傲让人佩服,所以若说你是祸水其实也不为过。”

迎春听了风无痕的话懵了,好一会才道:“我何时倒成祸水了,你也这般的扯我呢。”

风无痕并不多做解释,也只笑道:“只随口说呢,不过你还真祸水的本事呢,不然那廉亲王素来也是面柔心冷的人却对你一往情深的,那孙绍祖虽然不得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却独独眷恋玫瑰幻影,这也不是假的呢。”

迎春听出风无痕话语中的酸味笑道:“说了这么多,感情只是你自个吃味呢。”

风无痕倒也不否认,只笑道:“如此才证明你的魅力啊。”

“呸”迎春轻啐一声:“只你才是那胡搅蛮缠之人呢。”

风无痕听了竟也不否认:“我若不胡搅蛮缠了,哪里能让你怀了我的孩子不成呢。”

迎春苦笑着:“你也真是厚脸皮了。”的确这风无痕也还真是厚了脸皮,好在这里也没人,不然必定笑话死她了。

风无痕倒也不计较:“好了,不说了,今儿是去皇陵的日子呢,一大早四哥就来了,只等你跟林姑娘起身呢。”

迎春点了点头:“如此我们也出去吧。”

走出暗香浮动,来到有凤来仪,还未进去就见胤禛和黛玉出来了,感情是有人告诉了他们的。

四人皆是一身的便服,迎春和黛玉更是戴了纱帽,胤禛也只带了几个贴身随从而去。

皇陵素来也是偏僻的地方,除了正常的祭祀,平时也是不会有人来的,胤禛、黛玉、风无痕和迎春四人下车后,早已经有人秘密布置好了一切了。

生死茫茫,虽然康熙一生功绩不少,可最终还是只留下这孤单的陵墓一座,即使再富丽堂皇,即使再如何的想给他一切,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此刻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四人拿过一旁侍从点好的香,轻劝的Сhā在了康熙的墓前。

众人沉默了一会,胤禛先开口了:“皇阿玛,儿子和老六带了玉儿和迎丫头来给您请安了。”

四人恭恭敬敬的上香磕头,然后四人才随意的坐在了康熙墓前的石凳上,他们都想陪康熙一会,也许在他们的心中康熙不光是一个好君皇,何尝不是一个好父亲呢。

迎春看着胤禛给黛玉理了理因风吹乱的纱帽,眼睛一转,然后索­性­站起来走到康熙石碑前道:“老爷子,跟您说个事,您若真有灵,则早早入了四哥和林妹妹的梦中才是呢,早早催了他们成亲吧,你都不知道,这四哥很风流的,每次见了妹妹好似妹妹是他一个人的,只会搂在怀里,一点都没有那种男女授受不亲的样子,感觉很是过份,所以老爷子,您快去教训教训四哥,原本看是一本正经的,遇上林妹妹居然好似也成了一头狼了。”说着还肯定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风无痕听了迎春的话语微微一笑,想来这迎春的邪恶因子也是蛮大的,竟连皇帝都敢调侃。

黛玉被迎春说的满脸通红,好在用纱帽给挡了,不然必定是要找个地洞躲了起来。

胤禛听了迎春的话,眼睛睁的老大,笑骂道:“你这丫头,今儿倒也是来调侃朕了。”然后索­性­也对康熙道:“皇阿玛,儿子觉得您应该催了这迎丫头才是呢,肚子中都有了您的孙子辈了,偏是死活也不嫁老六。”

迎春摆了摆手:“错错,四哥说错了,我好坏如今是孙夫人,哪里能随便再嫁的道理。”

这回风无痕不依了,直接拉她入怀,在她耳边道:“孙夫人?我怎么听着就是别扭呢?”

迎春隔了纱帽瞥了他一眼,然后挣扎出他的怀抱:“说话就是说话,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风无痕听了这话,趣味一笑:“我若不对你动手动脚,如何显得我是那么的在乎你呢。”

黛玉一旁也点头道:“正是呢,二姐姐早早嫁了六爷才是真的。”

迎春淡淡一笑,看着黛玉:“林妹妹,我是不急的,反正我现在是有夫之­妇­,所以不怕被人说了闲话,你啊,我瞅着才是要早早做了准备才是呢,省得哪日四哥忍不住了……”

“二姐姐……”黛玉被迎春这一语双关的话说的直跺脚。

胤禛瞪了一眼迎春,然后拉黛玉到一旁:“你少管朕跟玉儿的事情呢。”

迎春对于这话也不置一词,只笑道:“四哥,难不成就不想娶了你的玉儿了。”

胤禛小心的看黛玉只羞涩的站自己身边,也没有什么多心的感觉,才看着迎春道:“你也少来挑拨了,朕早有了主意的,你也别问。”然后爱怜的看着怀中的人儿又道:“朕如何舍得让玉儿受委屈了,玉儿是我心中认定的唯一的妻子。”

黛玉听了这话霍的抬头,看着胤禛:“四爷……”

胤禛轻轻摇了摇头,制止了黛玉下面的话,很多言语不需要多说,他们之间也不需要这样的话语。

迎春也不过是趁如今闹闹他们,毕竟她把黛玉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如今这般住在小院子中,虽然也是清清白白的,可传了出去终究也是不妥的,因此也不过是提醒胤禛。

黛玉明白迎春,所以虽然害羞却不气恼。胤禛也明白迎春,虽然表面不悦,心中却也有了计较。风无痕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更是明白迎春,她虽然平时表面清冷,可她的心肠却也是柔软的很,因此自然也由她闹。

且这般的闹,不见四人间起了隔阂,多的却也是四人那无人言语的浓浓亲情。

拜祭完了康熙,胤禛见天­色­还早,决定带了他们去各街上走走。

终究是快过年了,因此这人来人往倒也是不少的,小贩吆喝的声音、买卖讨价还价的声音、天桥边的杂耍声,无不显露着京城的繁华和热闹。

四人静静的走着,享受着这安稳平静的生活,一旁的风无痕见了道:“自打四哥实行了摊丁入亩,如今这百姓的生活倒也是提高了些许了。”

迎春点了点头:“如此才好呢,其实百姓的要求很简单的,她并不在乎谁做了皇帝,他们要的不过是个安稳的生活,只要能吃的饱,穿的暖就够了,其余的他们从来不会去追究什么的?”

“那可不见得?”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四人转身,只见一白衣人竟站在身后,迎春认出此人正是那梅晌公子。

不过四人也没被他的话吓了,胤禛更是好脾气的一笑:“倒不想竟然是如意吉祥坊的梅晌公子呢。”

梅晌看了看四人,他认出了迎春和黛玉,虽然她们被纱帽蒙去了容颜,可那婉约的风度和气质让他不会忘记。

梅晌看着胤禛道:“不过是个小门户的人,让四爷见谅了。”

他竟然知道胤禛的身份?迎春不得不防备他一点,虽说他跟竹茗的心思是不同的,可若有个好歹也是不好的。

反倒是胤禛也不否认,只笑了笑道:“难为梅晌公子还认识我呢。”

梅晌有礼道:“冒犯四爷之处还请不要见怪才好呢。”

胤禛摇了摇手笑道:“无妨无妨,难得出来也算是有缘,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也好好谈谈吧。”

梅晌倒也不客套:“如此就劳四爷安排也就是了。”

胤禛朝暗处的暗卫打了一声招呼,很快就在附近的一所茶楼中找了个雅座。

五人上楼,这雅座倒也是雅致,可能安排的人也是费了心力的,这里的雅座不比外面的雅座都只是用屏风隔开就好了,这里的倒也是单独的一间屋子,且还能听见外面雅间的谈话呢,反倒是这里的谈话,外面却听不见。

五人随意找了个座位各自坐下,迎春和黛玉坐在一旁的设置的山木椅上,两人也不去搅和他们三个男人的事情。

胤禛做个请的手势,然后开始茗了口茶。

梅晌也品了一口茶,然后放下杯看着胤禛:“四爷好似并不诧异我知道四爷的身份。”

胤禛淡淡一笑:“这好似我并不诧异你原是郑氏后人一般,虽然郑家和我们家也算有了不少次的交接,明里暗里的,不过不得不说令先祖郑国公还是让朕钦佩的人之一呢。”

梅晌听了胤禛的话眼睛闪了闪“四爷不亏是四爷,果然凡事都从不和人计较。”

胤禛放下茶盏,只一摆手,淡淡道:“你也莫恭维了朕,其实你们郑家所做的事情朕也是知道的,包括如今那清风庄和允禟、允祀、允禵之间的关系和瓜葛,朕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只是凡事公是公私是私,今儿若是在朝堂上,朕自然是要逼问你的,不过既然今儿朕也不过是便服而来,自然也就不人太计较了去的。”

梅晌听了胤禛的话,静静的看了胤禛好一会。

胤禛倒一不在乎他的打量,只自己喝茶,等待梅晌自己开口。

好半晌,梅晌才开口道:“四爷不亏是一国魁首,果然知道如何处理任何一件事情,其实我本也是不见你的,毕竟就算事情发生了也与我无­干­,可是当我听了那位姑娘说的,百姓其实不管谁做了皇帝,只要自己吃得饱穿得暖就好,才忍不住出声,我只想问一下那个姑娘,为何会这般认为的。”

迎春原本和黛玉一起在一旁也只静静吃些个酸梅的,不想这梅晌竟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因此想了想道:“先别管我如何回答,我只问公子,为何你刚刚说那也未必这样的话呢?”

梅晌道:“难道外族夺权也不在乎吗?”胤禛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风无痕挑了挑眉,黛玉担心的看着胤禛,倒是迎春听了这话笑了起来。

清脆的笑声让梅晌有些诧异:“姑娘因何发笑呢?”

迎春摇了摇头道:“公子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你所说的外族可也要有个范围才是呢,我们也不说如今的,只说公子先祖郑国公好了,郑国公抵抗荷兰是多么大的壮举,这荷兰可不光是外族,而且还是蛮夷之族,他们在台湾烧杀抢掠那一样没做过,实话说,素来孙子兵法讲‘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可见人和才是三者之最,若是那荷兰民族,在台湾也是爱护台湾百姓,帮助他们生产,开发,如何能被你的先祖郑国公给赶走呢,说不得台湾百姓反而会帮助了荷兰人来反抗郑国公的,可是历史的足迹终究是国公赢了,这又是为什么,只因为荷兰人把个台湾搞的乌烟瘴气,民生哀怨,如此谁还会贴心了荷兰民族不成呢。回头再说你所说的外族吧。”然后她对胤禛一笑:“四哥,下面的话可能会涉及大清的,您可别见怪。”

胤禛摇手一笑:“你还当朕是小肚子小眼睛啊,只说你的就是呢。”

迎春点了点头:“梅晌公子所说的外族无非是说的大清的前身大满太宗皇帝入了这中原,做了这中原皇帝而已,可是梅晌公子,这太宗皇帝入关,关键可不在太宗皇帝,而是在于当时的时事,第一,是前明的皇帝朱由检,不说他不是好皇帝,可终究还是听了太监的话比较多,这内侍当权就成了灭国之祸,更不要说,那些所谓的豹房,荒唐的玷污了多少我们汉家女子,那时候怎么就没个正义的人来主持一下呢。然后是重重的重税压的百姓是喘不过气来,才致命好些百姓揭竿起义了,这当中最有代表­性­的自然也就是闯王李自成了。再来说闯王李自成了。”

迎春说到这里又看了众人一眼,然后才轻轻开口:“李自成是农民起身,若不是有李岩等有识之士相助,他如何逼死前明皇帝,其实你们所谓的反清复明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一则可悲的笑话而已。”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四十一章 雅间听闻

允祀招呼弘时入座,然后亲手给他斟了一杯酒才道:“你是我的侄子,不记挂着你记挂了谁去呢?”

弘时听了允祀的话,苦闷的一口喝了一杯酒才道:“八叔,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如今在家中,阿玛疼惜的也只有弘历和弘昼,那弘历我是没话说,素来圣祖皇帝在的时候,圣祖皇帝也是疼他多一点,如今阿玛疼他,我自然也就没话说了,可那弘昼呢,只因为素来和十三叔好,所以就得了和亲王的封号,我呢,我才是所有阿哥中最大的,可却没有一点的封号,这算什么。”

允祀拍了拍弘时的肩膀,然后笑了笑:“今儿八叔是让你来吃饭的,你倒是倒了一大堆的垃圾给八叔了,今儿也别管那琐碎的事情,只你自己吃个痛快也就是了。”

弘时点了点头:“就是这话,八叔也是了解我的,我素来也是被闲置了的,如今更是被逼着面壁,好坏我还是一个皇子呢。”

允祀听了也只一笑,心中却也是明白的,所谓的皇子若是不得宠,还不如街上的乞丐来的可怜的,除了有些吃喝,那自尊是沉沉被刺痛的,他是过来人,所以才趁今儿胤禛不在,约了弘时出来,无非是想让他开心些而已。

允祀再度给他斟了一杯酒,然后才叹了口气道:“弘时,八叔也是过来人,以过来人的话劝你这个正在过来的人,凡事还是看开些吧。”

“看开?”弘时提高了声音,然后看着允祀道:“八叔,你所谓的看开是什么,让我全部都去放弃吗,八叔,我做不到啊。”

弘时轻轻的叹了口气:“弘历是宝亲王,宝啊,谁有过这样的封号,一个宝字,不就意味着他的一生都当是宝吗,圣祖皇帝在世的时候他是宝,如今也是宝,弘昼和亲王,一个和,说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显摆他和十三叔是手足吗,八叔你呢,算来你也是他的兄弟啊,可是,给你的是什么封号,廉,简直是笑话,十三叔还是怡,十六叔是庄,同样是亲王,为什么你就一个廉字,我就是不明白。”

允祀淡淡一笑:“廉也没什么不好啊,廉洁奉公,哪里不好了。”

弘时狠狠地哼了一声:“这就好,我都不知道八叔你当初那和废太子争的气魄哪里去了?”

允祀听了摇了摇头:“如今可是你阿玛当家,你这话可别说出去呢,不然也真是吓唬了人呢?”

弘时看了允祀一眼,喝了一口酒道:“今儿就算是天皇老子在我照样也这样说。”

“好。”随着声音进来一男一女,允祀一见一愣忙起身:“臣见过皇贵妃娘娘。”

进来的一男一女正是年妃和年羹尧,那出声的正是年羹尧。

所以俗话说,这天终究要亮的,也不过是随意找个雅间休息,让胤禛等人竟能听见了这许多事情。胤禛面无表情的继续听着。

弘时站起来也行礼:“见过年额娘。”

年妃和蔼一笑:“弘时不用为样多礼了,这是在宫外,哪里还有这般多的礼呢。”

允祀诧异的看着年妃:“皇贵妃娘娘怎么出来了,这贵妃出宫若是被发现可就不好了。”

年妃笑道:“八爷不用为本宫担心了,本宫是知道万岁爷去了皇陵了,如今这朝事让怡亲王挡着呢,所以一时半刻也是不会回宫的,本宫也是不怕的。”

允祀听了忙道:“娘娘说的是,只是娘娘还是应当早早回宫才是呢,这里毕竟人蛇混杂的,若惊了娘娘也是不好了。”

年妃道:“本宫都不担心呢,八爷也不用为本宫担心了,本宫也是好久没见娘家人了,所以索­性­就出来走动走动,反正只要在关宫门前回,想来也是没人知道的。”

允祀见年妃这样说,一时间倒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他们一个是君妃一个臣,作为臣也只能提点,可,可不能做了什么决定的事情。

年妃径自坐下,然后指了指一旁空闲的位置道:“八爷,弘时和兄长都一起坐吧,坐下了才好说话呢。”

年羹尧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倒是允祀和弘时都先抱拳才谢恩坐了下来。

年妃见众人都坐下后,才对着弘时道:“弘时似乎对你皇阿玛很是不满呢。”

弘时不知道是恼的还是才酒喝多了竟道:“不是不满而是非常不满,我们祖宗的规定是子凭母贵,好坏我额娘还是齐妃,凭什么弘昼一个嫔的儿子就能封为亲王,而我却还只有一个阿哥,什么封号都没有。”

年妃娇媚的脸上泛起意思笑容:“这也是呢,怎么就是一个嫔的阿哥胜过了妃子生的呢,想来也是你阿玛糊涂了呢。”

弘时心有戚戚然道:“可不是,年额娘,你说,阿玛到底哪里不满意我了。”

年妃拿出一条手绢擦了擦嘴角,然后道:“哪里是你阿玛有什么不满的,有你这般的儿子开心也是来不及的,偏我是没个命,不管是阿哥和格格总是也养不住,若是有你这般的儿子,早也去你阿玛那里争去了,哪里还会自个只坐在那寂寞的后宫中什么都不争的。”

弘时听了年妃的话愣了愣道:“感情是因为我们呣子不争才让人这般的踩来踩去了?”

年妃笑了笑:“也许是我多心的,你且不说,这熹妃和裕嫔若没个几分姿­色­,哪里能让自己儿子这般的得宠。”

允祀忙道:“娘娘这话也差了,弘历年纪虽小,却也不失聪慧,弘昼虽然顽皮却也是个好孩子,想来皇上是为了奖励他们才如此的,因为弘时是兄长,难免也就严格一些呢。”

年妃冷冷道:“八爷意思是本宫说的过分了?”

允祀道:“臣没这个意思,臣今儿请弘时来无非也是想开导了他的。”

年妃笑道:“你焉知本宫就不是在开导他吗,素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别人不明白,八爷怎么还不明白这道理,我是瞅着这弘时也是个上进的孩子所以才出来说说的,若是如今再不去争,怕将来终有一日连那位置也给了别人,到时候叹息可就来不及了。”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四十二章 年妃兄妹

允祀听了年妃的话,神情一变,正­色­道:“娘娘,大清有规定,女子不得­干­政的,请娘娘不要随意的说什么那位置不那位置的,还是小心才是好事情。”

一旁的年羹尧听了这话道:“八王爷,你怎么胆子小了起来了,堂堂七尺男儿当争的时候也当去争争,如你这般,也忒小心了一些了。”

允祀的脸­色­一变,然后苦笑道:“也许爵爷说的对,只是如今允祀是有家的人,不为自己着想,还当为家里人想想才是呢。”

一旁的弘时听了不满道:“八叔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

年妃听了弘时的话忙点了点头道:“三阿哥说的没错,你八叔的胆子也真是小了许多了,要知道如今这世上若是没个胆量还是不得有出息的呢。”

年妃的话让弘时点了点头:“娘娘说的极是,终究是要争争才是正事呢。”

允祀瞪了一眼弘时:“弘时,有些话不能随便说的。”

弘时素来也尊重允祀的,见如今允祀这般的说了,自然也不好过多的回嘴,不过神情还是不服气的很。

允祀见弘时的样子也明白他今儿怕是听不进自己的话了,因此苦笑道:“罢了,凡事你自己斟酌吧,如今八叔也只能提醒你一句而已,好些事情还是要你自己的去理解的,你阿玛可不是你的皇玛法,说句真心话,你皇玛法是个好皇帝,不过凡事却以宽恕为主,如此也出现了不少弊端,我不否认我不服你皇阿玛,可是你皇阿玛的雷厉风行只怕你那皇玛法也做不到的,你可别小看了你皇阿玛呢。”

弘时一副不信的样子:“八叔说的也太过了,想来也知道很多事情是夸大其词了。”

允祀叹了口气道:“你如何就是不明白呢,别的不说,你皇阿玛身边的允祥,允禄,哪一个是好说话的,更不要说如今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八旗总旗主耶律鸿玺,一个来历至今我都查不明白的风无痕,一个神秘的血滴子头目玫瑰幻影,你想想,就这任何一个就够你们忙的了,如今 我只想保住了家里所有人也就是了。”

允祀的话其实大家都知道说的是真的,只是很多时候真话往往也是最让人不能接受的,因此弘时道:“反正我和年额娘见面,阿玛也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也不会如何的,好坏我们还是呣子呢,见面也是常事呢。”

一旁的年妃点了点头道:“正是的,八爷也别想太多了,难不成还不准我们呣子见面了呢。”

允祀叹了口气,原本想一走了之,可终究弘时是他约出来的,因此也只坐一旁不说话,指望时间早早过去,他也能带了弘时早早离开。

年妃喝了口茶,然后看着允祀道:“听说八他有一支火枪队呢,可是真的?”

允祀淡淡一笑:“娘娘既然是听说,自然也知道这不过是谣传而已呢,哪时里还有什么真或假的。”

年妃对于允祀的太极倒也不在意,只看了一旁的年羹尧一眼,年羹尧笑道:“八爷,虽然上次是卑职失职,不过好歹也透露一些,若是八爷得了好处,总也是不能少了在下的才是呢。”

允祀听了,只淡淡道:“年爵爷,你当那青海港还如你在时候那般的宽松吗,如今可是什么都不好进的,尤其是那些洋人的船,皇上早下了进港令了,凡不是大清的船只要进港,要出示他们官方的凭据呢,不然是不得放入的,而且就算进了港,还要进行大量的检查,所以你可不能当我推诿了,实在是哪里还能得了那玩意的。”

年羹尧听了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那火枪还真是个好物什呢,上次有贼,也亏的有它,可惜总是少了些了,原本还想成立一支火枪队呢。”

允祀听了,也只淡然一笑,随手拿起一旁的茶水喝了起来。

年妃听了道:“既然是好物什,兄长也只托人想法自搞了些来才是正事呢。”

年羹尧道:“我何尝不知道,可如今你也是知道了,自从做了这爵爷,风光是不少的,可总是感觉少了些什么,我一个带兵打仗的,手上没个兵,还真的是不习惯呢。”

弘时一旁听了也嚷了起来:“这也是我不明白我那阿玛的本意了,像年爵爷这样的将军不让上战场,也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年羹尧忙道:“三阿哥果然也是个能理解人的人呢,这也正是我到现在都想不透的,素来我跟皇上也算是一同长大的,虽然他是主子,我是奴才,可总觉得这主仆的感情也是好的,如今竟让我闲置了做个爵爷,虽然这品味是升了,可还是觉得众多的不自在呢,若是三阿哥有什么机会可也得提拔提拔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如今的奴才也是不好做的。”

年妃一旁也道:“好坏你可是皇上的最大的儿子,想来你说什么也是有些分量的呢,有机会也真当该提拔一些亲戚的。”

弘时听了这话,感觉浑身舒服,忙点了点头道:“年额娘,放心,有机会,儿子定然好好跟阿玛提提。”听听这语气,不像是一个阿哥的语气,倒像是一个太上皇的语气呢。

坐旁边屋内的胤禛,脸­色­铁青,真好,臣子,妃子,儿子都算计着自己呢。

一旁的黛玉忙过去拉住他的手,胤禛看了黛玉一眼,深深吸了口气,总算是没有当场发作,他继续听了下去。

允祀见弘时这般的骄傲,叹了口气道:“弘时,时辰不早了,也当回去了,你如今也是不自由的,还是早些回府才是正经事。”

弘时听了,看看天­色­,也确实是不早了,如今好坏他这当儿也是不想得罪了胤禛的,若是被胤禛知道自己在这里说的话,又不知道要被罚成如何呢,因此叹了口气,站起来道:“年额娘,年爵爷,你们坐坐,我和八叔也当真要走了。”

年妃点了点头道:“弘时有空的时候也竟可来找我,如今我身边也是没个阿哥格格的,因此对你们自然也是欢迎的。”

弘时忙点头答应了,允祀见状也起身告辞,然后才和弘时一起走了出去。

待允祀和弘时走了以后,年妃才对年羹尧道:“兄长,认为这允祀如何?”

年羹尧一反刚才的鲁莽自大,多了几分­精­明道:“这允祀可是不得不防之人,谁不知道康熙四十九年,能和废太子一较上下的也就是这个八贤王了,所以你若是在宫中遇上了他可也当是小心才是呢。”

年妃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我们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谁也不说破而已,这允祀看似温文如玉,其实却也是个可怕之人呢。”

年羹尧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年妃道:“这些年我不在,你可过得好?”

年妃叹了口气:“你当初狠心送我去了那府中,如今才问我好不好。”

年羹尧叹了口气:“你我在别人眼中终究也是兄妹呢,哪里还能有别的话语。”

“兄妹兄妹。”年妃娇嗔道:“当初若不是因为我是你们家的养女,哪里会有今儿这样的事情,你明知道我自小喜欢的就是你,可你却偏偏这样对我,生生送我去选秀,也不管我的想法如何?”

年羹尧叹气道:“送你选秀也不是我做主的,终究是父亲的想法,何况当时……”年羹尧说着就停了下来。

“何况当时你心中只有一个贾敏。”年妃脸­色­似乎有些不好:“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如何想的,那贾敏让你如此念念不忘呢,都已经是多少年的事情了。”

年羹尧听了年妃似真似假的生气的话语也不在意,只一笑道:“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人能和她比,她不但美艳绝伦,更难得是才华纵横,其实若她是男儿身的话必然又是纳兰容若第二,可惜她是个女子,不过也是因为她是女子才显得难得。”

“即便是难得又如何,最后还不是香消玉殒了,你还是死心了才是呢。”年妃冷冷一笑道。

年羹尧瞪了一眼年妃,然后才道:“有些话你也是不能乱说的,这贾敏虽然死了,可却是活在我心中,我不希望再听到你污蔑她的任何的话语。”

年妃听了不服气道:“你这算什么,过河拆桥吗,若没有我,你们年家会有今日吗?”

年羹尧听了,脸一沉:“你说话还是要­精­细一点,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

“你……”年妃被年羹尧说的脸­色­铁青,好一会才转了正常道:“其实如今这般也是好的,我听说这贾敏原本还有一个女儿呢,可惜数年前被人给劫持走了,想来你冷清玉洁的贾敏最后连自己的女儿也是保不住的。”

年羹尧浓眉一皱:“这事情我要西宁的时候也听说了,真不知道这贾府是如何照顾人的呢。”

年妃听了突然笑了起来:“我才庆幸她失踪了呢,别的不说,据说这丫头在的时候,圣祖皇帝对她也是另眼相看,更不用说当时还是雍亲王的四爷了,对她听说也是怜惜的很的,小小年纪生就一副风流容颜,若是没失踪,我定然也是不饶了她了。”

年羹尧懒得理会这回有些疯狂的年妃,年妃见年羹尧不理会自己,只看着他:“为何你不生气?”

年羹尧淡淡道:“你能让我生什么气的,你素来也知道,还没有什么值得我生气的事情呢。”

“除了那个贾敏是吗?”年妃责问道:“你的心中只有一个贾敏,明知道她如此的不屑你,你还是为她痴狂,为什么我这样对你,你却一点都不在意呢,我爱的是你啊。”

年羹尧看了一眼年妃,冷冷道:“别忘了你是年皇贵妃,是当今雍正帝的皇贵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呢。”

年妃听了年羹尧的话,脸­色­一变,好一会才道:“原来我在你心中也不过是个皇贵妃而已。”

年羹尧也不理会她,只是喝了口茶,然后才道:“时辰不早了,你也当回去了,那弘时是个可以利用的人,而允祀你还是要当心的,他可不是吃素的人。”

年妃叹了口气:“不想在你心目中竟还是能关心我的,虽然不甘,如今这般也不强求你了,你放心,我素来知道是如何做的,比如对付那个元妃,我就买通了她身边的贴身婢女抱琴,每天给她服食五石三,虽然不是很多,却足够她每天出现幻觉,然后我又安排了相似的侍卫穿了皇上的衣服去,虽然是不定时的,可也满足了她的需求了,如此那样等到皇上知道了,我看她也是要落个勾结侍卫的名声了。”

年羹尧听了点了点头:“这事情你自己心里有个底就好了,可别让人知道了去,不然惹来大祸的可就是你了。”

年妃冷笑道:“你当我是傻瓜吗,你虽然对我无情,可我也不是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我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

年羹尧见年妃说了这话,倒也不和她计较了去,只再次提醒道:“既然你是知道的,自然我也是放心了,如此趁着此刻还有时辰还是回去吧,若是被人发现了可也不是小事情呢。”

“横竖也不过是砍头,我一个女子都不怕,倒不想你竟然还有怕的呢。”年妃的话让年羹尧皱了皱眉头,可终究也没有再跟她说什么。

好在年妃也不过是再坐了一会,然后倒也不再纠缠年羹尧了,因此两人先后也就离开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一旁雅间的胤禛众人听了这话可都是变了神­色­的,胤禛变是因为想不到,自己周围的算计是如此的多,黛玉变的因为,她此刻才知道原来年羹尧还喜欢过自己的母亲,不过最大的原因是她担心胤禛。

风无痕变是因为他不会忘记当初迎春曾被年羹尧的火枪偷袭过,自然是恨的。迎春变是因为不想那元妃竟然会被这年妃设计了去,看来这宫门果然也是诡异的沼泽。

梅晌变是因为他不得不说胤禛才是最可悲的人,妃子、臣子和儿子都在算计他,可是他何其又是幸运的,身边竟然还有那样一朵绝世解语花陪伴着他。

一时间,雅间内倒也是沉默的,一直好一会,风无痕才提醒:“四哥,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

胤禛­阴­沉的脸上有一丝的铁青,他点了点头:“是啊,也该是回去处理事情的时候了,看样子,今年的年又会多一些的热闹的。”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四十三章 胤禛吃醋

胤禛的话让所有人的心都跳了一下,这是否意味这一场暴风雨是在所难免的呢。

梅晌看着胤禛好一会才道:“这虽然是四爷的家事,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话的,就不知道四爷会不会责怪了我的呢。”

胤禛看着梅晌道:“梅公子只说就是了,朕还不是那不明理的人。”

梅晌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看着胤禛:“四爷不是一般人,自然也知道天理昭彰这话的,每个人的想法和做法总也是有他的理由的,虽然有些人是该死了些,不过还望四爷看在同为天下苍生的份上,尽量能宽恕了些才是,少了些血腥,也给自己和自己最在乎的人留一丝的慈悲呢。”

胤禛看着梅晌好一会才道:“以你的身份素来也不是像会说这种话的人呢,今儿怎么却说这话呢?”

梅晌听了笑了起来道:“就因为我的身份注定我不该说了这般的话,才让我成为了现在的梅晌。”

胤禛凌厉的龙目定定的看着梅晌,梅晌一副坦荡荡的样子,倒也不怕胤禛这般的注视。

胤禛点了点头,然后笑道:“也罢了,既然梅公子能说这话,我也不会去连累了别人的,只是,主谋我是不会放过的。”

“成王败寇素来也定理,四爷心中只要有了这一丝的念头也就是了,梅晌毕竟也不是方外人呢。”梅晌温和一笑。

胤禛点头一笑:“梅公子果然是难得之人,可惜却不能为我大清效力呢。”

梅晌温和摇头一笑:“如今这样的我,四爷才好放心呢,若我真入了大清朝廷,未必会给大清带来什么福祉的。”

胤禛笑道:“也许吧,不过今儿能和梅公子这般的相遇和畅谈倒也是难得的很呢。”

梅晌听了也心有戚戚然:“四爷说的不错,不过受益的却是梅晌。今儿方知过去的一切都是我们在庸人自扰。”

胤禛微微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其余几人对于梅晌这话也是有些的欣然,这梅晌终究是剔透人,想来也是看清楚了的。

梅晌看了一旁的迎春一眼道:“姑娘想来也是不一般的,若姑娘将来能遇上一个同我长相一般的人,还望也能开导了他去。”

迎春明白梅晌说的长相相似的人必定是那个竹茗,可她无意告诉他她其实是认识竹茗的,因此微微一笑道:“若是将来非是要见了这般的人的,我自然也是会这般说的,公子也只管放心了就是了。”

梅晌点了点头:“如此我也是放心了的,如今这是时间若是还有人能让我挂心了的,自然也就是他了,他终究和我不是一般的心,若他执意不愿意想通,姑娘可要离了远些的,因为他也是个难得的高手,同样也意味这难得的危险的。”

迎春点了点头:“公子也只放心就是了,我知道该如何做的。”

梅晌这才正式的放心了下来,然后率先站起来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当走了。”然后又看了一旁的黛玉一眼“他日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只来京城的如意吉祥坊就是了,梅某定然会倾力相帮的。”说完笑着离开。

梅晌说的潇洒,走的爽快,胤禛心中却泛起了阵阵醋意,他看着黛玉道:“竟不想还有这样的人帮着你呢,倒也不知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黛玉微微一愣:“四爷何以说这样的话呢,素来我的为人难不成四爷还不了解了吗?”

胤禛看着黛玉道:“哪里是不了解了,只是不想你认识了人也多了些呢,一个允禟,一个允禵,如今又来一个梅晌公子,何以你也就不能少惹了这些人吗?”

黛玉被胤禛说的满目含泪:“我何时去惹了人了,别人说我这我那也就是了,不想今儿你也这般的说我,我这又是何苦呢。”如此一来竟想起终究是自己没个靠山的缘故,若是自己有亲人在身边,有了委屈也是能说的,何苦今儿这般有苦无处说的,因此又想起了过去的一切,尤其是贾府所遇到的一切事情,如此层层深入的想了下去,是越想越委屈了,心头也是一酸,原本好容易调养了来的身子,这会子一气,竟是酸液翻滚,一霎时,才喝的些许茶水都吐了出来。

这一吐,人也就更加的不舒服,泪水也跟着直落。

这可吓坏了一旁的三人,尤其的胤禛,原也不过一时的吃醋,不想竟让黛玉又是吐又是泪的,可把他心疼的直骂自己做什么跟黛玉计较啊,忙上前道:“玉儿,怎么了?”

想起才他伤人的话语,黛玉头一撇,也不理会,直哭道:“我是死了也­干­净,偏还在这里受你这般的气呢。”

胤禛听了这话忙道:“玉儿,你也别气了,只当我是浑说的,你恼我气我都好,可别坏了自己的身子呢。”说完去拉黛玉的手。

素来黛玉本就是多心之人,如今被这胤禛一气哪里能如此平了气了,直接挥掉他的手道:“只当我是白白认识了你呢,你只去当你的大皇帝去,我这一贫民女子哪里能高攀了你了,从此你四爷的事情我也不管,我生我死你也别管我呢,横竖也不过是丢去了一副皮囊。”

胤禛见黛玉这回可气得不轻,忙向一旁的迎春求救:“丫头,帮帮四哥。”

迎春可是把事情看了个完整的,自然明白如今这胤禛也不过是吃醋引起的,不过她可也是了解黛玉的­性­格的,怕此刻是听不进去的,因此笑道:“四哥,妹妹这回气头上呢,哪里能劝了,你也是的,如此莫名的醋也吃呢,如今依我的想法是,你不如送了我们回去,然后也自己回宫就是了,这妹妹有我看着呢,等过上两日再说吧。”

看黛玉一旁垂泪偏不理会自己,胤禛想想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在回小院子的路上,黛玉径自走在迎春身边,也不跟胤禛说话,到了小院子,也不招呼,直接走进了有凤来仪,胤禛看了也只得苦笑,回头对迎春道:“既然如此,这玉儿就劳你了。”

迎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也别在意太多了,过两日,妹妹气消了自然也就好了。”

胤禛此刻也只能点了点头,指望这黛玉的气早早过去了呢。

不想这黛玉也是个倔强之人,一连数日竟也不理会胤禛,这胤禛的脸­色­是越来越差,心情也是越来越不好了。

这日上完朝,胤禛和允祥在御书房讨论事情,允祥看看胤禛没有一丝笑容的脸,诧异道:“最近四哥好似吃了火药呢,竟然好似随时要爆炸了似的呢。”

胤禛苦笑一声,这事情也不好解释,他总不能说是因为黛玉不理会他,所以心烦的缘故吧。

允祥看胤禛无奈的样子,转眼一想也明白,此事情想来必定和黛玉有关的,因此倒也不好再开口了,只把话题转了。

不想此刻,李德全进来禀报:“启奏万岁爷,齐妃娘娘和三阿哥求见。”

胤禛一听是弘时就想起了几日前茶楼的见闻了,他因为最近朝政也是忙碌了些,因此也不跟这弘时计较,如今倒不想这弘时自个找上了门的,最近心情也正不爽,因此也只是需要找个人好好发泄才是,于是道:“让他们进来吧。”

李德全领命出去,一会儿,一身正妃旗袍和旗头的齐妃带了还是阿哥服饰的弘时走了进来,见胤禛上前行礼:“臣妾(儿子)给皇上(皇阿玛)请安。”

胤禛放下手中的奏折道:“都起喀吧。”然后又道:“今儿来朕这里又有什么事情吗?”

齐妃蹬着花盆底优雅的道:“回皇上的话,今儿弘时去了上书房,先生都夸弘时如今也是­精­进了呢。”

胤禛冷漠的龙目看了弘时一眼道:“如此也好,总也是要学些东西呢;凡事学着也是好的。”

齐妃忙道:“只是弘时如今的封号也不过是个阿哥,如今连弘历和弘昼都有了封号了,若是弘时没的,只怕兄弟之间也是有取笑的,因此想请皇上给弘时赐个封号呢。”

胤禛冷冷的看了齐妃一眼:“封号?什么封号?如今的弘时还不到封的时候的。”

“可是弘历和弘昼都比儿子小还不都封了亲王了。”弘时有些急躁了。

胤禛龙目盯着弘时:“怎么?朕做的事情还要跟你解释不成?”

弘时的心打了个寒噤,忙低头道:“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胤禛冷冷道:“原本朕也是思索过你的事情的,不过你终究也让朕失望呢,如今竟跟年羹尧他们混一起了,你当朕不知道吗?”

弘时的心一慌,忙否认道:“皇阿玛,儿子不会如此做的?”

“不会?”胤禛冷笑道:“如何朕前些时日得到消息你和年妃、年羹尧、允祀在茶楼喝茶聊天的事情的,朕别的不清楚,不过有一句话可是清楚的很呢,说什么宝亲王的宝,注定他是宝,和亲王的和显现的是朕和怡亲王的手足,还说朕不念手足情,竟只给允祀一个廉亲王的封号,不知道有没有这会事情呢。”

弘时的心一惊,他不想这胤禛真的是什么都知道呢,一时间倒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了。

齐妃一旁忙道:“皇上,这必定是别人对弘时的诬陷,弘时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胤禛也不说什么,只冷冷道:“怎么?难不成你还当朕是在撒谎不成?”

齐妃忙道:“臣妾不敢。”

胤禛点了点头:“你的确是不敢了,竟然给朕生了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儿子,竟还想和外人勾结了来害朕呢。”

齐妃忙道:“皇上,弘时不会这样做的。”

胤禛拿起一旁的奏折道:“会不会如此做,朕心里可是有底的,你若是不信也只去问了那年妃就是了,朕还不会冤枉了他的。”

弘时知道避不过,因此索­性­豁出了去似的,直接道:“我是见过了年妃和年羹尧,那又如何,至少他们还会关心我呢。”

“关心?”胤禛嗤鼻道:“你一个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关心了,看来你还真是天真了。”

弘时高声不服气道:“可我也没说错啊,那弘历和弘昼哪一个不比我小,为什么他们能得了封号,我就没有的。”

胤禛听了这话冷冷道:“就你现在这般的态度,别说是封号,连根毛都别想从朕这边得到。”

“我不服气。”弘时喊道。

“不服?”胤禛冷哼一声:“那朕就让你服了去,来人。”

李德全忙进来:“万岁爷,有什么吩咐?”

胤禛冷冷道:“传朕的旨意,废弘时三阿哥的身份,过继给廉亲王为子。”

允祥一旁听了忙诧异道:“四哥,这怕是不妥的。”

胤禛冷漠道:“没什么不妥,朕没要了他的小命算是客气了。”然后又对齐妃道:“齐妃以后不得擅自再见弘时。”

当胤禛这话一落,弘时才发觉自己仿似真的做错了一件事情似的,他不觉双腿一软跪在胤禛面前:“请皇阿玛开恩啊。”

胤禛一挥手:“朕没你这样的儿子。”

齐妃也忙跪下道:“皇上开恩啊,弘时好歹也是你长子啊。”

胤禛冷冷道:“朕说了,朕没有这样的儿子,而你以后也只在宫中多诵经就是了,少来搅和了,若被朕知道了你还和年妃有所瓜葛,朕绝对饶不得你们。”

然后回头对李德全道:“还愣着做什么,正经的赶紧去办了朕的旨意。”

“喳。”李德全只好甩了拂尘,然后出去传旨意。

弘时被贬,最惊讶的不是允祀,而是后宫的年妃,她从这件事情中看出了胤禛其实可能还有一支秘密的力量。

她一个人在后宫中来回踱步,此刻她心中不觉也是有点焦急的,该如何才能知道胤禛的想法的,想来想去,她决定让年羹尧进来好好商量了才是。

然而半天过去了,这年羹尧却没个踪影。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四十四章 惊吓年妃

年妃的心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担忧,总觉得好似快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似的,可是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弘时被贬,相对来讲胤禛必定是要来找自己的,可是却未见他来找自己任何的麻烦,难道是胤禛不知道自己曾鼓动弘时,年妃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因为以她对胤禛的了解,胤禛可不是这样容易饶恕人的人,也不是那种无知的皇帝,因此自然是每过一日就心慌一日。

也许是心慌,不觉得希望胤禛不要出现才好呢,然后事实常常和人的心愿是反着来的,才这般的许了愿望呢,就听见外面内侍喊道:“皇上驾到。”

年妃的心一跳,可却还是慌忙的招呼了宫女太监出门跪迎。

胤禛一身明黄大步而来,脸上即不见笑容也不见有什么怒意,年妃这般暗暗的打量着胤禛,却总是看不透胤禛到底在想什么。

胤禛自然也是知道年妃在打量自己,不过他假装没在意。

待他坐下,年妃忙上前道:“臣妾见过皇上。”

“免了。”胤禛随手一挥。

年妃起身,低头恭敬道:“皇上今儿怎么有空来臣妾这里了。”

“怎么,朕不得来你这里吗?你这屋子何时成了朕的禁地了不成。”胤禛冷冷龙目这般的看着年妃,语气却是不冷不淡。

年妃听了忙慌张的跪下道:“臣妾绝对没有这般的意思,只是素来也是知道皇上是忙碌的,因此今见皇上这般的来了,所以才好奇了问的。”

胤禛也不看年妃,只待宫女上了茶,拿过茶盏,用茶盏盖随意的捋了捋茶叶才道:“今儿朕就是有空闲了,所以才来了,怎么?朕难不成今儿是来错了。”

“不,臣妾绝对没这个意思。”听着胤禛这平静无波的声音,年妃的心跳正在不断的加快。

反观胤禛似乎并没有别的想法,只也是这般的静静坐了,待到年妃实在是额头都似乎有些汗丝了,他才淡淡开口道:“其实也不过是想走走而已,你是皇贵妃,整个大清后宫除了皇后也以你为尊了,想来凡事也当好好的起个头呢,想来你也是听说了弘时的事情了,素来朕也是知道你也是挺欣赏弘时的,可终究这弘时也是个不争气的,因此朕也只得这般的处理了,想来你也是不会怪罪的呢,而且以后若不得过年过节,你也别再见弘时了,也省得累了你了。”

年妃听了这话,心都快到喉咙口了,她也算是上明白人,这胤禛的话哪里还能不明白的,不就是明着已经告诉了她了吗,弘时和她在宫外见面的事情,他如今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只望她自己也收敛了些才是呢,不然可别怪他不念往日的情分了。

年妃忙又跪下道:“只因臣妾养不住阿哥和格格,所以难免就看重了一点弘时的,还请皇上饶恕才是呢。”

“哦……”胤禛双眉一挑:“这朕也没怪你的样子,何苦如今这般的说了呢,只不过也是想让你别闹了心事才来的,既然如今你没了那意思,自然也是朕多虑了,朕的御书房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朕去处理呢,也不跟人扯了,朕先走了。”

年妃忙甩帕道:“臣妾送皇上。”

胤禛也不再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了。

一待胤禛离开,年妃整个人就软坐在了地上,她的身上可是被汗湿了里面的所有衣服呢。

几个宫女忙过来扶她起来,却不想这年妃受了这一惊吓,竟然当夜就病倒了。

胤禛听说了后,只淡淡一笑道:“想来是这年妃也是少元气呢,白日朕见她还是好的,这会倒是病了,也罢了,只让人多给她熬了参汤喝了也就是了,也莫让别人打扰了她去。”

参汤,看似大补,其实也是大凶之物,不明白缘由的人自然只当胤禛是体贴了年妃,可明白药理的太医们心中却明白了,想来是那年妃惹得胤禛不快了,竟然以这大凶之物断她之命。

这里且不说年妃的身子是越来越差劲了,只说那黛玉自从跟胤禛吵架以后,也是闷闷不乐的一个人在有凤来仪,不想如此数日过去,因为心头郁结,竟也病倒了。

虽然说是病来如山倒,可黛玉素来多病,因此原本当也是能防了一点的,可如今竟这样的病势汹汹的,迎春见了自然也是明白这黛玉想来是心病所致,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迎春准备去找胤禛好好说说,却不想风无痕拦了她。

“你也别去了,一个有身子的人,难不成还又上又下的呢,也不多照顾了些自己的。”风无痕有些埋怨的看着迎春。

迎春却并不在意道:“我自个的身子还不明白吗,想来也是无事的,何况是去见四哥,也没多大的危险的。”

风无痕摇了摇头:“你也别去了,这事情还是我去说吧,好坏也是让四哥自个来了一趟也就是了。”然后又道:“这小嫂子也真是的,这几日四哥是天天来,偏她还闹脾气呢,不然也不会生了这病了。”

迎春懒懒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也别扯了,别人不明白,其实你才当应该明白林妹妹的苦楚呢,素来她身子就不好,原本林姑姑和姑父还在的时候也是有个家的,偏姑姑姑父又去的早,去了那府中,倒是处处设计了她去,好容易遇上了四哥这样的有心人,可如今也是这般的说她,虽然不过是一句的话,对你我都不紧要的,可她素来本就是小心过日子的人,别人想一步,她要想十步,四哥那话自然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悲哀了,因此才有这般的苦恼的,也活该是给四哥一些教训呢,林妹妹素来是敏感的,看他以后还能浑说什么话呢。”

风无痕自然听出了迎春话语中的不悦,因此忙上去道:“好了好了,你也别气了去了,如今这般的事情也让我去做就是了,我必定把四哥给你带了过来呢。”

迎春想想自己的确也是不方便去的,虽然现在自己没多大的感觉,可小心使得万年船,自然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也就点头答应了让风无痕去找了胤禛去。

风无痕见迎春答应了,忙起身朝紫禁城而去。

此时的胤禛正在御书房发呆,允祥一旁则诧异的看着胤禛。

别人不知道,可允祥是知道胤禛素来也是负责任的人,每日必然也是尽心竭力的批奏折的,可如今的他一支朱笔在手,竟然却对着奏折发呆。

允祥放下手中的相关折子看着胤禛:“四哥,你怎么了?”

胤禛看了允祥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十三,你和你的福晋吵过架没有?”

允祥看着胤禛诧异道:“四哥,你别告诉我,你和皇后吵架了?”

胤禛瞥了他一眼:“皇后是那种会跟朕吵架的人吗?”

允祥听了笑了起来:“皇后贤惠大度可是有名的,帮助四哥还来不及呢,哪里还能去跟四哥您吵架了不成,想来也是我猜错了的。不过看四哥这般的烦恼,能跟四哥吵架的人可也是大胆的呢,竟不怕四哥发火砍了她的脑袋不成呢。”

胤禛冷冷一眼:“你少在那里说什么风凉话呢,朕哪里还敢砍她的头,她没让朕头疼就是谢天谢地了。”

允祥听了这回可是清楚了,他本就是从李德全那里早也耳闻胤禛吃醋惹了黛玉不开心的事情,不想如今都已经过了这般的时间了,竟然似乎还没什么转机,因此笑道:“看来是那小四嫂跟四哥你置气呢。”

胤禛听了再度叹了口气道:“朕都已经说是朕的错了,她怎么就是不肯谅解了朕的,都这么些日子了,她怎么还是不消气呢。”

“她消气不消气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如今她是病的很沉呢,害的迎儿担了身子还为她烦恼呢。”风无痕接口从窗外飘了进来。

胤禛一听黛玉病了,忙激动的站了起来,然后过去抓了风无痕的手道:“你说的是什么,玉儿怎么了?如何竟没听太医说起呢。”

“怎么了?”风无痕邪邪一笑:“生病了,偏还自己置气死活不肯看太医,好在迎儿还是懂医术的,自然也能给她医治了,可迎儿说了,这心病还要心药医,所以才让我来找你的。”

胤禛什么也不说,直接抓了一旁衣架子上的黑­色­大氅,然后道:“走,去小院子。”

风无痕笑道:“如今知道急了,当初做什么硬吃那些莫名其妙的醋呢。”

胤禛也不理会他,只冷哼一声,然后走了出去,风无痕和允祥只得苦笑一声,然后纷纷跟了上去。

有凤来仪中,黛玉躺在床上,却只落泪,迎春见了苦笑道:“好妹妹,都已经这几日了,你也当消气了呢,如今自己置气可置出病来了呢,这事情若是让四哥知道了,可又好一阵心疼呢。”

黛玉想说什么偏却咳嗽了起来,她忙用手绢蒙了嘴,却也连连咳嗽了好一阵才停歇,然后喘了口气道:“横竖也不过是死了呢,如今死了也是­干­净了,省得还让他给气了呢。”

迎春听了笑道:“妹妹,也不是我说你呢,你这般的置气为的是哪般呢,也不过是四哥说了你那样一句话而已呢。”

黛玉嘴一撇,双目含泪,更显得委屈:“素来你也知道我是如何的人,偏他那般了解我的人却说那样的话,想来我也真见不得人了,如今这般被他误会了去,活了也觉得不清白呢,还不如早早了去了才好,那世界中,至少也是有老爷子他们几个在呢。”

迎春听了苦笑得直摇头道:“妹妹又来说气话了不是,你其实心中也是知道四哥是如何的人呢,他素来不是那种把情啊爱啊的放在嘴边呢,可他如今却为你吃了那般的醋呢,平时见你也是明白人,今儿你如何反而就是不能理解了呢。”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四十五章 胤禛求婚

黛玉听了迎春的话,不觉一叹道:“我何时竟不明白他了,素来我也知道他是如何的人,只是如今才想既然把心给了他了,自然凡事也就看开了,可是,你却听他那般的说我,我如何能不气了,平日在那府中受得气还少吗,这类的话更也是听得多了,好容易出来了,原当自己也是能过些舒心日子的,可却不想他竟也说那般揪心的话气我呢。”

迎春听了笑了起来道:“如此你竟还说什么生死也罢了的话呢,可知道你若不是太在乎了他去,何以竟会有今儿这般的感慨呢。”

黛玉听了这话自然也明白终究是自己小心眼所致的,可她还是叹了气:“二姐姐,你也是知道我的,可他竟还这般的误会我呢。”

迎春认真的看着黛玉:“林妹妹,你今儿置气是因为他误会你,还是因为他不相信你呢?”

黛玉看着迎春有些迷惑道:“这又差别吗?”

迎春点了点头道:“自然也是有差别的,你可知晓,若是因为他误会了你,想来这几日他这般的殷勤来往,你当消气了呢,要知道他终究也是大清的皇帝,好坏也是当给他一点面子的,若是为他不相信你呢,我瞅着你要好好惩罚惩罚他呢,不过在惩罚他以前,你当先养好了身子才是真的呢。”

黛玉微微一愣,她低头思索,她为何这般的气恼胤禛,只因为是他说的那句话吗,若是平常的人家说了这般的话,自己何曾在意的,只因为说的人是他,所以自己才气他的,气他的不信任自己,也气自己对他的牵挂。

这几日胤禛的殷勤来见,她何曾不知道了,可是因为置气,竟拒绝他在门外,如迎春说的,他好坏也是一国之君呢,想来若是别人哪里还能这般跟他耍了脾气的,也只自己能这般的无理取闹,偏他还处处迁就了自己。

想到这里,黛玉心中有一丝轻叹,她竟然真的有些想念他了,虽然也不够几日不见面,可心中竟能如此的想念他。

胤禛进来,对迎春做了个手势,迎春点了点头,悄然出去了。

黛玉还是低着头没注意房中陪伴的人如今已经换了人了,原本忙碌的丫鬟们也已经不见了,她只呆呆道:“二姐姐,其实我也是想念他的,可他却那般的不信任我,让我如何能不计较了去。”

胤禛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过来坐她身边,一把抱住了她道:“好玉儿,都是我的错,你原谅了我吧。”

黛玉这才惊觉房中人已经换了,看着胤禛那憔悴的眼神,看着他眼中对自己的深情,又想起数日前他的话,不觉委屈就是上了心头了,她的泪无声的再次滑落了下来,人却忘记了挣扎。

胤禛一见黛玉落泪,忙道:“好玉儿,你恼我骂我,也只管有你就是,可别再哭了,我听老六说你又病了,何苦置气成这样,好坏也只管恼我就是了,偏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

黛玉嘴一撇,头也别向左边,一副恼怒道:“你也别管我的生死了,横竖死了也合了你的心意了。”

胤禛听了这话忙把她抱的更紧:“呸呸,你胡说什么劲呢,什么生啊死的,你若有个好歹,你让我如何是好。”

黛玉听了胤禛这话,身子一震,然后哽咽道:“那你几日前堵我,说那样的话,你不是诚心让我死是什么呢?”

胤禛听了只一副悔恨的样子道:“都是我这该死的醋意。”然后又看着黛玉道:“可是,玉儿,你也当知道的,我虽然是个皇帝,可却也是个男人,素来我也知道你是深知我的心的,可是你也当明白,我的年纪都能做你的父亲了,只是我的私心不想放了你走,所以看那样一个出出­色­的男子说了那样的话,难免也是会吃醋的。”

黛玉低头闷声道:“可是你是皇帝啊,素来你也是三宫六院的,我都能解了你的心呢,何以今儿也不过别人一句无心的话,你竟成了这模样了。”

胤禛听了,素来冷漠的脸颊有些微微的热意道:“玉儿,自打遇了你后,我已经不再去那些妻妾房中的,过去的一切我是不能改变的,可是未来,我只希望我的人生中只有你一人在我心中呢。”

胤禛从不说一些情爱的话,如今面对黛玉却说了这样的话,也是他的极限了。

黛玉听了这话,忙转头看他,心中已经少了气了,多了层层的浓情:“那你若还像这次这般怎么办?”

胤禛忙对天盟誓道:“我若还这般说这样的混帐话,只让天打五雷轰也就是了。”

黛玉忙用手蒙了他的嘴,眼中嗔怒道:“这些混帐话又来了,好歹你也是皇帝呢,哪里能随便发这样的誓言的。”

胤禛看黛玉为自己焦急的样子,心中涌起了一股的甜蜜和满足,他轻轻的托起黛玉的脸道:“不再生气了?”

黛玉红了脸,可嘴上却故意道:“谁说不生气了,只不过如今我这身子不爽呢,也懒得跟你置气了。”

胤禛听了忙道:“如此我还是要说你呢,以后生气是可以,若是把自己气出病来,我可是不依的。”

黛玉也不在意道:“素来我是三灾五难的,偶尔受些小风寒也是常事呢。”

胤禛不满道:“这话也是能说的吗,谁如此乐意生病了,就你也这般的胡说呢。”说完伸手摸了摸黛玉的额头,然后道:“生病也不看个太医,让人焦急了。”

黛玉看着胤禛为自己着急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

胤禛见黛玉笑了微微一愣:“你笑什么?”

黛玉笑道:“四爷,你不生我的气吗?”

胤禛听了这话先是微微一怔,然后明白终究是黛玉少了一份的安全感因此才有这般的感慨,于是笑道:“即便生天下人的气也是不会生你的气的。”

黛玉听了胤禛的话,脸再度红了起来。

看着黛玉染满红晕的脸颊,胤禛道:“玉儿,愿意嫁给我吗?”

黛玉诧异的看着胤禛:“四爷为何这般的问我?”

胤禛笑道:“过了年,然后也不过一个多月就是你的生日了,就那一日,你嫁给我吧,做我胤禛的妻子,不是大清皇帝的女人,只是胤禛的妻子,可愿意了?”

黛玉看着胤禛,眼中含泪,虽然她不在乎,可今日听了胤禛这般的话,她竟然从心底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原来她心中也是有这般的愿望的,只做胤禛的妻子,不做大清皇帝的女人。

胤禛等这黛玉的回答,虽然心中忐忑不安,可还是深情的注视着黛玉。

好一会,黛玉轻轻的点了下头,虽然没有言语,可她的举止已经说明了她的一切。

胤禛激动的看着黛玉,好一会才道:“玉儿,答应了可是不能后悔的。”

黛玉再度轻轻点头,然后才红脸轻声道:“我不后悔。”

“玉儿。”胤禛激动的把黛玉拥的更紧,好似要把黛玉揉入了自己的身子中。

黛玉皱了皱眉,然后轻声道:“四爷,你搂得我是喘不过气来了。”

胤禛听了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把黛玉搂的太紧了,因此轻轻放松了一些,可却并没有放手,而满意的一笑:“玉儿,谢谢你。”

黛玉不明白的看着胤禛:“为何谢我呢?”

胤禛笑道:“素来我是没人陪伴的,以前小的时候,真心待我的也只有佟皇额娘,你也是知道的,虽然皇阿玛心中疼我的,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因此心中的孤寂可想而知的。贵为皇子,可却失去了好些东西,包括自己的情和心,我一直以为自己再不得真心和真情的,不想如今却遇上了你了,以后有你这般玲珑的人陪我身边,我自然也就不会再孤单了,所以自然是要谢谢你的呢。”

黛玉听了这话笑道:“如此说来,我岂不是也是要谢你了呢。”

胤禛不明白的看着黛玉:“何以说要谢我呢?”

黛玉笑道:“我素来也是孤身一人的,如今能得了你这般的人照顾,我如何能不谢你呢。”

胤禛听了这话笑了起来道:“果然,如此说来你也当是谢我了。”然后把黛玉搂入怀中:“看来其实我们都应该谢了谢对方才是呢。”

黛玉红了脸靠在胤禛的肩膀上,点了点头:“四爷……”

“禛,叫我禛。”胤禛阻止黛玉的称呼。

黛玉的脸更红了:“这好吗?”

“我希望你叫我禛,只是你的禛,如此而已,在你面前我永远也不会是大清的皇帝,只是你的禛。”胤禛认真的看着黛玉点了点头。

黛玉红着脸,羞涩的看着胤禛,轻启朱­唇­:“禛。”

胤禛听了黛玉这如珠玉般清脆的声音,身子一震,然后道:“玉儿,再唤一声。”

喊出了第一声,第二声就比较通畅了,她看着胤禛微微唤道:“禛。”

胤禛这一颗可以算是多年寂寞的心,竟在这一声的呼唤中,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他的眼中竟然泛起一丝的光亮,好一会才道:“玉儿,有你,真好。”

简单的六个字,可是黛玉却明白胤禛的意思,她含泪道:“禛,玉儿再也不跟你置气了,再也不会生你的气了。”

胤禛揽黛玉入怀,然后轻声笑道:“无妨无妨的,以后即便你想生气,我也是不允的,因为我再也不会所以吃醋了。”

黛玉听了胤禛故意把吃醋两个字说的那么重,轻轻的捶打了一下他的胸脯,胤禛见了笑了起来。

一直在外偷听着里面动静的迎春三人,总算是放下了心了。

允祥更是轻声道:“如此,我也放心了。”

迎春对于允祥的话有些好奇:“十三爷放心什么?”

允祥听了笑道:“你是不知道,这几日四哥上朝的样子,害得满朝文武因为是不是边疆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还是有人要搞什么叛乱了,竟让四哥整日沉着个脸,虽然以前他也是沉脸的,可却没有这几日这般让人有一种同雨欲来的感觉,在朝廷上,众人是连大气也不得出一下,就怕惹恼了四哥呢。”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四十六章 惊吓年妃

迎春听了这话不觉笑了起来:“不想这四哥还有这样的情况呢。”

允祥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呢,所以好些大臣都纷纷来我这里打探情况来了,我又不能说他是被人气恼了去呢,好在如今也算是雨过天晴了。”

迎春感慨的点了点头:“可也是呢,也算是雨过天晴了。”

风无痕看着一旁点头的迎春道:“既然如今也算是雨过天晴呢,无论如何你如今想来也是能放下了心的,因此以后绝对不能再这般的­操­心了,好歹有人当顾虑这你自个一点呢。”

一旁的允祥听了赞同道:“六哥说得才是正理呢,好坏你也顾及一些自个呢。”

迎春明白风无痕和允祥都是担心自己,因此淡淡一笑道:“我知道的,你们也莫担心了我才是呢。”

胤禛回到亁清宫的时候,已经是丑时三刻,不想李德全竟似乎有什么事情,竟也是焦急的等着,见了胤禛忙上前道:“万岁爷,您可回来了。”

胤禛因为和黛玉解释清楚了误会,因此自然也是开心着呢,自然对于李德全的焦急也就关心了些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竟见你这般的焦急。”

李德全忙道:“万岁爷,年皇贵妃的身子似乎有些不妙啊。”

胤禛诧异道:“何谓不妙了呢?”

李德全忙道:“才听太医院的来回了,说年妃娘娘似乎是心口郁结之气过甚,因此也是危险的很,若是这般的情况下去,想来也是过不得半个月呢。”

胤禛听了,双眉一挑道:“如此倒也是好的,倒也省了我许多的麻烦呢。”然后又道:“你且派人注意这年妃的一切,有什么情况也只来告诉朕就是了,这年家也该是时候结束他们辉煌的日子了。”

李德全听了胤禛这样的话,瞬间也就明白,这年家想来是保不住了的。

如此半月后,年妃的病情也似乎是越来越沉了,一直到似乎出气多,入气少的时候,胤禛才去看年妃。

如今的延禧宫早没了往日那门庭罗雀的样子了,里面也是­阴­沉的很,侍候年妃的那些内侍宫女们自然更是连大气也都不敢喘了一下的。

胤禛看着床上的年妃,原本如花一般的容颜此时仿佛一下子凋谢了,粉­嫩­的脸庞也早没了当初的丰润和光滑,蜡黄的­色­彩已经完全遮住了她当日的光芒。

年妃看见胤禛,挣扎道:“臣妾……见过……皇上,请恕臣妾……身有沉疴……不便见驾。”

胤禛看了年妃一眼,淡然道:“你也无需多礼了,朕也不过是来看看你。”

年妃看着胤禛:“让皇上……费心……了,臣妾……真是……罪……过。”

胤禛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懒懒道:“你也的确费了朕不少的心思呢。”

年妃有些迷茫的看着胤禛。

胤禛一副悠然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好一会才开口道:“你对弘时说的话,朕早就知道,朕也知道你本非年羹尧的妹子,不过是年家的养女而已,你入宫也不过为了给年家争得一份的荣耀而已,所以朕给了。可是如今朕有些厌烦这样的游戏了,因此决定要收手了。”

年妃一听胤禛这轻描淡写的话,整个一愣,然后看着胤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胤禛懒懒道:“朕是什么意思,你这般聪慧竟还不知道吗,要知道,姑苏林贾氏敏夫人的过逝,可是出自你们年家的手笔呢。”

年妃看着胤禛,眼中是骇然,她不明白胤禛为何会知道这样的事情。

胤禛瞥了一眼年妃,然后笑道:“怎么,朕知道这类事情很让你诧异吗,竟然露出这样的眼神看着朕。”

年妃深深吸了口气才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胤禛听了连头也不抬一下,只道:“你竟然不明白朕的意思,也确实奇怪些呢。”

年妃听了这样的话,身子震了震:“你都知道?”

胤禛这回却看着年妃,眼神是那般的高深莫测:“朕应当知道什么吗?”

年妃哑然的看着胤禛,此刻她的心却在颤抖,她明白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事情瞒过胤禛的,只是他在布局,让自己和众人都落入了圈套中。

年妃伸出已如枯柴的手,指着胤禛:“你什么都知道?”

胤禛也不计较,只冷冷道:“这个世间能用手指指了朕的女人只有一个,却不是你,你这般的无礼,朕当如何奖励你呢,而且还有你对元妃的算计,你让朕该如何谢你呢,谢你为朕以后铲除那四大家族做了铺垫了。”

年妃听了激动的直喘气,她想不到连元妃的事情,他都知道,她有些恨意的看着胤禛:“你不是人。”

胤禛只懒懒一笑:“朕若不是人,那朕是什么呢,放心,你如今这般的模样,朕也不能把你如何了,如今的你也只好好的养病就是了,朕要让你看到你最喜欢的男人,你的养兄年羹尧如何死在朕的手上。”

年妃瞪着眼睛看着他:“为什么,年家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这般的算计年家。”

胤禛摇了摇头:“你们年家太大了,朕可不想给后世子孙留个祸根,至于为何要算计年家,只因为你们年家害了一个不该害的人,姑苏林贾氏敏夫人,所以朕要你们都来陪葬。”

“那女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年妃看着胤禛。

胤禛突然笑了起来:“因为她为朕孕育了一个天下无双的女人,朕心中最合意的妻子,所以朕如何能让朕的岳母受了委屈不得瞑目呢。”说完站了起来:“朕如今已经开始要下旨辖制年羹尧了,你也莫存了还能见他的心了,你是见不得他的。”

年妃见胤禛要走,忙挣扎的起来去抓胤禛:“皇上,皇上,求你饶了年家吧。”

胤禛冷冷道:“凡是得罪朕最关心的人的人,都必须死,你们年家不但伤害了贾敏,还让朕的兄弟受伤,朕如何能让你们年家还存在,你死了这条心吧。”

年妃听了这话,滚下了床,连滚带爬的抓着胤禛的后摆衣角:“皇上,年家有罪,可看在年家为你也曾立了不少功劳,你网开一面吧。”

胤禛一脚踢飞年妃,然后冷冷道:“凭你也来求朕,说句老实话,朕娶你也不过是因为你是朕控制年家的一颗棋子而已,如今你这棋子都没了什么效益了,还凭什么能耐来求朕饶恕了年家。”

年妃原本身子就没多少气力,如今被胤禛这般一踢,整个人都摔倒在了床边上,嘴角留下了鲜血,此刻她才知道,胤禛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人,可是如今的她才明白这个道理,却也已经没有了能力能去为年家做别的事情了。

胤禛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年妃只大步走出延禧宫,然后对宫外的宫女们道:“仔细侍侯了皇贵妃,不得让任何人打扰了她的将养。”胤禛满嘴无情冷漠的命令让地上的年妃明白,胤禛对自己根本就不能迷惑过。此刻她还想说什么,可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不过两天的功夫,年妃薨逝在了延禧宫,胤禛着令内务府按照皇贵妃之礼好好安葬了年妃,而也在此刻,竟传出了元妃有喜的消息。

胤禛听了微微一笑,元妃的身孕也成了他可以好好利用的工具了,胤禛命内务府商元妃,并升元妃为皇贵妃,继承了年妃的皇贵妃的封号,如此四大家族的荣耀再次升到了高峰。

再说贾府,一得到元妃不但有了身子而且还升了位份,如此这般的大喜事,自然是全府上下欢喜的。

王夫人更是喜上了眉梢,要知道原本她也是担心元妃在那宫中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可压在她上面的还有皇后和年贵妃,这皇后是不用说的,本也是胤禛的嫡福晋,自然也就无话说,这年妃可就不一样了,不但生来就娇艳无比,而且还给胤禛生过格格阿哥,虽然总也是小小年纪就没了的,不过她的地位还是能威胁了一直没有出的元妃的,如今年妃薨逝,元妃进位,这意味着年妃的风光已经不存在了。

想到这里,王夫人就开心了起来,她心中的得意也是可想而知的,当然贾母和薛姨妈也都是开心的。

贾母道:“难得娘娘不但有了龙种而且还升了位份的呢,这可是阖府欢喜的事情,也当好好庆祝了才是呢。”

薛姨妈一旁忙点头道:“正是这话呢,如今也当是好好庆贺庆贺的。”

王夫人自然也是乐意的,如今她就算是缩了府中的经济也是要庆贺的,因此忙问贾母:“依照老太太的意思当如何?”

贾母想了想道:“娘娘升位份这自然是大喜事,可终究那年妃也是过去了没多久的,若是太过了我们可也是得罪了年府的,因此也只能略微低调一点吧,只来唱上几出戏,另外给府中的仆人各加上一吊子钱,也算是喜事了呢。”

王夫人听了点了点头:“老太太说得极是呢。”

薛姨妈也点头赞同道:“到底是老太太想的周全呢。”

贾母听了笑了起来:“也不过是大家仔细了些呢,如今虽然年府不如以往了,可终究也算是皇亲国戚的,因此也是不能鲁莽的。”然后看了薛姨妈一眼道:“若是太太有什么想商量的,也只找了姨太太家的宝丫头,我瞅着也是个能­干­的人呢。”

薛姨妈忙道:“这如何使得,若这事情让宝丫头做了,可传了出去也是丢了府中的脸呢。”

贾母摆手道:“我也是极看重那宝丫头的,明白她也是个能­干­的人呢,因此早有了私心的,如今这宝玉也是不小了,我琢磨着,这过了年,也就让这宝玉娶了那宝丫头吧,好坏还是金玉良缘呢,如此将来我就是伸了腿也是开心的。”

王夫人听了也合了心意了,素来她早就有这样的心愿了,因此忙点头道:“老太太说得极是呢,媳­妇­也是有这个意思的,因私心早想让人下了聘呢。”

浩浩乾坤玫瑰心 第一百四十七章 黛玉允嫁

贾母听了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抽个空去了宫中,也只禀了娘娘,然后讨个示下,给宝玉和宝丫头完了婚事也就是了。”

王夫人听了点了点头:“老太太说的极是,媳­妇­明儿就去宫中求见娘娘去。”

薛姨妈自然也是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如此宝玉和宝钗的婚事自然也是定了下来的。

第二日,王夫人果然去求见了元妃,元妃听了点了点头:“本宫也是听说这薛家妹妹也是极其难得的人,如今既然老太太和太太都觉得好,那自然也是准了这事情的,太太也只回去托媒人下聘就是了,选个黄道吉日给宝玉和薛家妹子讨喜吧。”

王夫人躬身道:“娘娘说得极是,妾身一回去就去托人下聘,趁着过年也给宝玉和宝丫头办了喜事呢。”

元妃点了点头,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王夫人回到贾府果然托人忙不跌的下聘定日子,如此贾府上下也都是喜气的很。

探春和惜春自然也是听闻了这事情,她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人正在秋爽斋对弈。

自从迎春出嫁后,府中似乎更加的冷清了,因此她们姐妹两个倒也是日常见面,也望能赶去了一些的不快和寂寥。

探春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这府中何以竟还是这般的天真呢。难不成真以为娘娘升位份是好事吗?也不想想那年羹尧是如何的人,如何能不记恨如此快就继承了他妹妹的位置的人呢。”

惜春听了也不理会,只淡淡道:“凡事也不过讲究一个缘字,想来这事情也不过是个缘的释义而已。”

探春看了惜春一眼道:“四妹妹,如今的你好像越来越跟佛有缘了。”

惜春抬头看了一眼探春,然后继续对弈道:“每日看的是经书,想来还是佛法比较适合我呢。”

探春笑道:“你这话也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若是二姐姐在就好了,想来也是能说你几句的。”

惜春放下手,然后有些怅然道:“二姐姐不知道如今可好,自从嫁了,连回门都不曾回来呢。”

探春叹了口气道:“你也别想太多了,二姐姐终究不是我们这类的人,这个府终究是抓不得她的,想来在外面也是极好的呢。”

惜春也只黯然的点了点头。

在小院子的迎春和黛玉自然也是得到了宝玉和宝钗这对金玉良缘的事情,因此相对一笑,却也不说。

带信来的胤禛看着迎春和黛玉好一会才道:“你们怎么就不问问详情呢?”

迎春听了笑道:“四哥,年妃病逝,元妃有喜和升位,这都是您的事情,又管我们什么事情了,何况即便是要问,也是林妹妹跟你计较呢。”

胤禛听了迎春的话忙看着黛玉,黛玉只微微一笑道:“我信任禛。”

迎春一副诧异的样子道:“不想妹妹还有说这话的时候呢,我原以为,妹妹也只会吃醋才是呢。”

黛玉忙红脸道:“你也胡扯呢,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我何曾吃过醋了。”

迎春忙点头:“是的是的,妹妹是没吃醋呢,吃醋的也不过是四哥。”

黛玉听了跺脚道:“二姐姐,你何时也收敛些呢,总也是知道笑话了我的。”

胤禛一旁看着嗔怒的黛玉,也不说话,只看着她,黛玉见状红着脸,对着胤禛嗔怒道:“你怎么就不帮我说句话呢。”

胤禛忙道:“那你要我如何呢?”

迎春一旁忙附和道:“是啊是啊,你倒是说说,要四哥如何帮你说话呢。”

黛玉瞪了迎春一眼,然后道:“好意思说呢,你也当早早嫁了六爷才是呢。”

迎春见黛玉瞪了自己半天却说了这样一句话,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笑了起来:“林妹妹,你何时竟也忘记了,我如今可是孙夫人。”

黛玉看着迎春,皱眉道:“难不成二姐姐要一直做孙夫人吗?”

迎春淡然一笑:“如今这般也没什么不好啊,至少我也不用担心了未来的一切。”

“可我却担心呢。”风无痕进来随口接住了迎春的话。

迎春看了风无痕一眼,然后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如今可也是安全着。”

风无痕认真的看着迎春好一会,如今的迎春通过自己这几日的费心照顾,倒也是丰润了些了,可还是没当日初见时候的丰盈,好在如今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属于母亲的光辉,因此自然也是弥补了曾经的失意和寂寞,虽然风无痕不是那种特别注重礼教的人,可是,想到要自己的孩子叫别人做爹爹,他就不开心,因此总也是想着法子想让迎春早早离开了孙绍祖呢。

“我自然担心了,若是那孙绍祖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只怕不会放过你的。”风无痕嘴角流露出一丝的邪意。

迎春倒也不理会他,只这般的看着孙绍祖好一会才道:“我素来也是小心的,哪里那么容易被人瞧了去的。”

风无痕邪邪一笑:“可我还是不放心,你说这又当如何?”

迎春根本就当没听他的话:“如今我做这孙夫人倒也是挺自在的呢。”

风无痕索­性­坐到迎春身边:“可是我不自在。”

迎春随手拿起桌上的一颗橘子剥了起来,那认真和仔细的样子,好似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话。

风无痕叹了口气才道:“何以竟不跟我说了这话呢?”

迎春剥了橘子却不吃,只一瓣瓣的放在了桌子上,好一会才道:“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了话呢。”

风无痕随手捻起一瓣的橘瓣放入嘴中:“想什么就说什么。”

迎春看着风无痕,眼神是那么的专注很认真:“因为我不想以后让你痛苦。”

风无痕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迎春随手捻起一瓣橘瓣,放在眼前看了看,半晌才道:“你莫不忘记我只有一年的生命了吗?如今这样我觉得也是好的,至少在这一年中,我不会离开了那孙府的。”

风无痕看着迎春:“为什么?”

迎春道:“因为不管如何,接我离开那府中的是孙绍祖,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他为我为难了的。这当是欠他的,所以这一年的孙夫人,我是绝对要做到的,若是一年后,我还能有命活着,我自然也是会离开了的。”

风无痕看着迎春,他明白迎春说的是真话,因此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也罢,一切就按照你说的做了吧,只是我能给你的也不过是一年的时间而已。”

迎春微微一笑:“一年就一年吧,一年也就够了,什么事情一年后再说吧。”

风无痕也不再挣了,只叹气道:“罢了,就一年吧。”

胤禛见了一旁道:“偏你这丫头也是多心了,其实朕已经命人去寻找那千年雪莲了,因此你也无需担心了去的。”

迎春听了,把橘子放入嘴中,想来是怀孕的缘故,她如今也是特别喜欢了这酸酸的味道了,然后好一会才道:“千年雪莲,又不是随意能找到了,四哥也无需太费了心了。”然后又道:“如今的国库都需要大量财力和人力,四哥也无需为我太过­操­心了才是呢。”

胤禛听了然后看着风无痕笑道:“索­性­这事情你去做?”

迎春一愣,风无痕却笑了起来:“四哥这话可也是说到我心里了。”然后看着迎春道:“如今我也不在让你不做孙夫人了,那孙绍祖虽然我很不待见他的,可却也算是能让我放心的人之一,所以你在孙府也自然无需我担心了,这一年中,我定然会给你找了千年雪莲来的。”

迎春知道无法改变风无痕的决定因此也一叹,然后道:“何苦呢。”

风无痕也不再饶了这个话题,只道:“我才听说,那贾府的宝玉成亲日子好似定在了二月初一呢。”

迎春和黛玉相视一眼,黛玉道:“这倒也是快的,为何竟这般急呢。”

胤禛一旁道:“这一点我倒是知道缘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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