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小时前，她还偷偷的打过电话给他“通风报信”，催他快回家，那时他还笑着告诉她，他马上就回家，让她记得把那多备的大门钥匙放在花坛下，怎么才眨眼的功夫，就发生这样的事。

“绵绵”，佟泽亚抱着她，两人都哭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说是最好的青梅竹马也不为过，绵绵就像他妹妹一样。佟家和柯家只隔着一面墙，那些顽皮的岁月，他经常翻过墙，爬到绵绵家的后花园玩耍，挨过绵绵不少“痛揍”。

许多年过去，佟家只剩下佟父和泽亚，柯家依然过着拮据的日子，他们俩也到了上大学的年龄。佟家的缝制作坊渐有起­色­，鼎盛时有三家工厂，绵绵的大学费用也全靠佟家的资助。

“佟泽亚，现在怎么办？”绵绵止住泪，她还不敢告诉佟伯，可是他终究要知道的，她不能瞒着他。

“我也不知道。”佟泽亚轻叹了口气，似乎慢慢缓过神来，接受了他酿成车祸的事实，“赔偿免不了，判刑也免不了。我现在只想跟车主家属道歉，尽量弥补我的错。只是，我不能在爸身边了，”他抬起头，握紧绵绵的手“一定帮我照顾他。我只有你了，绵绵。”

佟泽亚被判了六年，佟家赔偿后只留下一个小工厂。在那以后许多个­阴­霾的早晨，柯玉绵就会想起佟泽亚的话“我只有你了，绵绵。”

心酸的老人

转眼间过了大半年，绵绵大学毕业出来工作刚好一年。这半年来，除了公司她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泽亚家。佟伯因为泽亚出事心力交瘁，身子骨大不如前，加上因赔偿后只剩下一家小工厂，业务大不如前，佟伯愈加消瘦。

每次看到佟伯，绵绵都感到心疼，曾几何时那个在自己小时候经常买糖逗她的人，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佟伯跟泽亚是除了她父母外最亲的人了。小时候因家里太拮据，她们一家三口一直租住佟伯的房子，佟伯还介绍父亲到装饰公司谋生，而母亲则到佟伯的缝制车间做起手工活。

有了经济来源后，父亲在她初中那几年存了些钱，再跟朋友凑了些钱，终于足够买房子，为了感谢佟伯和维系两家人的关系，特意要买下佟伯租住给她们的房子，佟伯却硬是以友情价卖给他们。在她大学那几年，母亲身体染病，又是佟伯资助了她们家，甚至帮她缴学费，她才一偿大学梦。

如果泽亚没有出事的话，今天估计会跟她一起买菜吧。叹了口气，绵绵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掏出钥匙走进佟家。钥匙是泽亚给的，方便照顾佟伯。

“佟伯，我回来了。”绵绵对着客厅喊，佟家的房子虽然装修得很漂亮，可是因为没什么人气，却也显得空落落的。

“佟伯！”绵绵一边喊一边走到佟伯房门前，敲了两下没反应，见门没锁着，她轻轻的推开。只见佟伯坐在房间的阳台里，对着照片默默哽咽，那是泽亚从小到大的相册。她一阵心酸，走过去“佟伯，你要保重好身体，泽亚会很快出来的。”

“绵绵，”老人转过头来，两行浊泪更是揪心，“你说是不是我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这辈子老天爷要惩罚我？我只有泽亚这一个儿子，他出来后还能有什么前程？”

“佟伯，你别这样说，泽亚不是温室的花朵，现在只是遭受一点风雨，他不会一蹶不振的，我相信他，佟伯，你也要相信他，好吗？”绵绵的声音轻轻的，就像春风一样，她太想抚平老人内心的伤痕了，可是她也知道，只有时间，才能带走一切。

“佟伯，我今天买了你爱吃的菜，试试我手艺吧。”绵绵引开老人的注意力，又把他从椅子上扶起来，再把泽亚的相册放好。

“绵绵，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天天要过来照顾我这个不中用的人。”佟伯知道绵绵的孝顺，虽然他儿子不在身边，但是却更像多了个女儿般。

“佟伯，这哪有辛不辛苦的？你忘了我小时候最喜欢跟着泽亚的ρi股往你家跑吗，这里又大又漂亮，你还总是买好吃的给我，我爸妈都说我不像是他们生的了。”绵绵把食材一样样拿出来，动作娴熟的料理起来。

“绵绵啊，这辈子谁要是娶了你，可真有福气。”佟伯不知想过这个可能­性­多少次了，可惜泽亚跟绵绵在两年前就明确跟他说，他们只有当兄妹的份，让两家长辈都别点鸳鸯谱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