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的中的男女,总是贴的很近,又保持着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距离。女人有了秘密,总喜欢与自己的最亲近的女友分享,根本不在乎男人是不是更应该知道。男人有了秘密,女人总是逼着他与自己分享,不在乎他是不是想说。
李琳和白云飞已经不是一个恋爱交叉线上的男女,不过却依然保持着那种相互关心的吸引力。
她一直对白云飞奇怪的举动十分怀疑,不过她以前一直没直接去问白云飞,而是找到大秀聊了好几次。但是在白云飞从老家回到青州市之后,她就一直缠着他想问个清楚,这个曾经相爱一场的老爷们如今到底怎么了。
那天,他们约在那个让三万六大钻戒蒙羞的咖啡馆里,开场的对白十分俗套。
李琳问白云飞:“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白云飞说:“那你最近老缠着大秀,你怎么了?”
李琳狡猾地说:“你别管我,现在是我问你。”
“你别管我,现在是我问你。”这句话相当经典,白云飞都觉得好笑,貌似很多爱护他的人都说过这句话。要是有几次例外的话,那就是刑警队那个该死的李艾,像审犯人一样问他事情的时候也说过。
面对老套的问题,白云飞的回答也相当老套:“没什么,活着呗。”
李琳不依不饶:“听你同事说,你消失了三天,跑哪去了?”
白云飞搅了搅手中的咖啡,随口问了句:“你知道咖啡是怎么被发现的么?”
李琳摇了摇头,做出倾听状。
白云飞抿了一口咖啡,慢慢地说了起来。据说,最早是一位放羊的牧民注意到这样一个现象:他的羊群在食用了野生咖啡树上的果实之后变得格外亢奋。出于好奇,他也尝了尝咖啡果。一尝之后,由于咖啡豆的作用,他也像那些乱撞乱跳的山羊一样,开始手舞足蹈起来。发生在牧民身上的这一幕,恰恰被一群僧侣撞个正着。于是,每当有必要在夜间举行宗教仪式时,这些僧侣都用咖啡豆煮成汤水喝下,用这种方法来使自己保持清醒。
这个故事不新鲜,李林平日里偶尔也浏览过,只不过几天之后基本就都忘记了。李琳笑了笑说:“你是在提醒我保持清醒?”
白云飞摇了摇头,吞下了一大口的咖啡,才缓缓地说:“日常生活就像是水,理智啊就像咖啡豆。平凡的生活总是会把人们的理智冲淡,所以时不时就需要自己找个空间去清醒清醒。”
“你吧,不贫的时候还挺会捅哲理的。”面对白云飞打出的太极迷踪*,李琳也没办法,“咖啡现在都不是豆了,你的理智是不是也变得速溶了呢?”
“所以现在人们时常失去理智啊,似乎速溶的东西太多了。”
“不和你贫了,知道说不过你。我爸问过你好几次呢,老是夸你。你可别让老人家失望啊,该放下的就先放下,先走好自己的路,才能去帮着别人,才能够去和别人风雨同路。”
“我已经让老人家失望了吧。”
“做不成你未来老丈人,还可以做老朋友啊。我爸啊,就是看好你,把你当儿子看。”李琳有些嫉妒地拿出一份邀请函来,“这是下午一个书画义卖活动的拍卖会邀请函,据说有很多大师亲临现场的,很难得。老爸特意让我给你的,别不给面子啊。”
“啊?”白云飞疑惑地接过请柬,“我已经不跑时政新闻了,回去我还得转交时政组那边,能不能采访得人家定。”
李琳微微蹙眉,厉声道:“你啊,就是不识好人心,我爸还能托你去采访啊。他以为你是文化青年呢,希望你去沾沾大师的仙气, 你想哪去了。”
白云飞看着精美的请柬,十分不解地问:“我给你爸的印象那么上进么?我离和大师过招的距离还太远啊。”
“别臭美了,”李琳几乎笑出声来,“我爸说,这次活动上,你会见到你想见的人,也是想见你的人。”
下午的这场大师拍卖会,的确是名家云集,同时也是富贾云集。
白云飞几乎是衣着最寒酸的一个,还是在李琳的提醒下,他才穿了件西装去的。即便这样,入门时还是被保安仔细地盘查了半天。
会场内,大师模样的人、衣冠楚楚的官员、西装革履的暴发户、娇艳高挑的美女,各色人等一应俱齐。虽然是民间的一场慈善拍卖会,规格却是相当高,举办地点设在五星级酒店的会议厅,会场也是专人创意、精心布置过的,典型的上流社会聚会模式。
白云飞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李副院长给了他这章请柬,说是有他想见的人,那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拍卖会即将开始的时候,白云飞终于看到了那个他想见的人:林不凡。
谁也不会把名字刻在脸上,但是被一大堆人簇拥着,左一个林总右一个林总的叫着,谁都会知道这就是如今掌控数亿资产,青州市商界的风云人物,魏氏集团的现任代掌门林不凡。
林不凡穿了件深黑色的西装,这几乎与那些端着饮品托盘的服务生打扮相仿,但是从用料到做工,都显得十分出众。不知道是因为本身气质不凡,还是因为他的背景让人觉得只可仰视,林不凡所到之处立刻掀起一小股关注浪潮。
白云飞知道那是德国的一个经典服装品牌,卓可当初曾经给他普及过服装奢侈品牌。现在林不凡一个人在这里代表魏氏集团独领*,魏大洪在狱中、卓可在病榻上,柯雨茹在那个如同牢笼的别墅里,他的风光背后是不是写着残酷呢?
趁着开场前的空闲,白云飞默默走到林不凡身后,轻声说了句:“林总很风光啊,介不介意接受一下记者的采访呢?”
林不凡回过身,看见说话的是白云飞,微微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我想过会见你,没想到第一次相见会是在这样意外的场合。”
身边的人似乎有点莫名其妙,这位年轻人为什么说话如此唐突,林不凡似乎还对他另眼看待。
“是吗?好像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吧,只不过当时我是被蒙着眼睛,看不到你如此风光的形象,也见识不到你如此被簇拥。不过,你的声音我记得。”白云飞咧了咧嘴角说,“也许,会记一辈子。”
白云飞的话语明显带有一定的攻击性,林不凡倒也不太在意,遣散了身边的人,独自和白云飞说:“我还是那句话,我很欣赏你,魏氏集团的大门永远都会向你敞开。”
白云飞说:“是吗?如果是那样,我会替人清理门户的,你不怕引狼入室么?”
林不凡依旧保持良好的气度:“我一直欣赏狼的性格,希望你冲进来的时候,不要所有野性都被磨没了。”
白云飞接过话题,毫不示弱地说:“是吗,我的野性的确快丧失殆尽了。不像你养的那么多条狗,售毒、烧车、 欺行霸市、逼良为娼。那句成语最适合你们了,叫什么来着。”
林不凡乐了:“无恶不作。”
白云飞正在有理就要声高的话头上,却猛地被林不凡打断了,难免有些失了气势。林不凡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身边的人都在向这边看。俩人又向外围踱了几步,林不凡才停下来说:“你看看这里,每个人衣冠楚楚的,也都尽量把自己塑造成大师或热衷慈善事业的样子。可实际上,到底有多少个人在心底是真善,有多少人是伪善,你分得清么?”
“对啊,像你这样的衣冠禽兽,外人有几个分得出来呢?”
“你啊,太局限于眼前了。当记者的 应该不是这样啊,应该有洞察真相的能力。”
“是吗,我不是靠洞察,我是靠亲身经历。”
“你所见的,未必都是事实,否则就不需要你们记者去调查了。”林不凡再次示意他把声调放低些,十分镇静地是说:“如果你有兴趣调查,我可以用个人名义支持你。”
白云飞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得有人喊:“老白,你怎么也来了?”
他回头一看,正是那块大木头林水生。
另一边,主持人也开始宣布拍卖会即将开始,白云飞也不便再发作什么,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
林水生赶过来俯在他耳边说:“见识过了吧,我老爸那口才,没几个说得过他的。”
白云飞停了一下,回头看着林水生说:“是吗,如果没有那些经历,也许我会认为他是个人物。”
林水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又去和别人打招呼。白云飞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到底是谁安排了这场会面,李琳是不是替林水生在做说客?
拍卖会开始,白云飞就撤了出来,他不是没有善心,而是他善不起这份心。标的物的起拍价格都在10万以上,这种场合本来就不属于他。
出得门来,他忽然被一个人拉到了一边。
他抬头一看,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
对方说:“李市长让你来的吧。”
白云飞茫然地看着对方,不明白什么意思。
对方有说:“你是白云飞吧。”
白云飞点了点头,对方说:“那就对了,你跟我来吧。”
对方急冲冲地走在前面,白云飞等对方走出了好几步,还在想这人是谁呢?林不凡又派出人来对付他?也不像,要对付他的办法太多了,犯不上在这么豪华人流密集的酒店里。心里这么想着,他就跟了上去。
上了两层楼,转了几个弯,在一个普通的房间门口,那人停了下来。对方回身等白云飞走过来,打开了门,示意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