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两人亦是一口饮尽,面色不变,便是艳娘也含笑喝了一口nAd3(刀疤见此,心情大好,更是哈哈大笑,道:“有酒无肉实在是遗憾,不过虽然有酒而无肉,但胜在一同喝酒的有如此妙人。老冯,你别忙着撑船了,这船上还有两位小哥,十足的够意思,你不来与他们交谈交谈可是你的损失。”
船夫老冯撑着船,但对于船舱里的动静可是一清二楚,闻言大笑道:“好,今晚江面平静,我且让船到了江心再说。”
白衣少年抬头看了白衣剑客一眼,问道:“我可以喝吗?”
白衣剑客微微一笑,道:“想喝就喝吧。”
少年很高兴,陪众人喝了一口,脸蛋微红,不由得吐了吐舌头。而这个时候,老冯也进入船舱中,船舱虽挤,但众人都高高兴兴,有说有笑,那名不许身边少年喝酒的老者却是很少说话,不过这倒也不影响气氛。
大船在江上漂泊,船舱内众人彼此交流着,说着各自路上的见闻,各有所得。经过交谈,众人也有所熟悉,那白衣剑客名为白礼,是江湖侠客,他身边的少年名为白出尘,是他唯一的弟弟。而那老者姓楚,是大家之后,只是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来历,他身边的一男一女,少年名为楚天成,少女名为楚芯,虽是大家之后,却没有任何傲色,让人心生好感。
“白兄可是要去蜀山?”刀疤与白礼相谈甚欢,随意问道。
白礼点了点头,道:“我要把我这唯一的弟弟送去蜀山,若是他能被蜀山仙长看中,我也了却了一桩心愿,再也不用为我这个弟弟担心了。”
刀疤见白礼面色有着追忆,有着感怀,心道这白礼恐怕有着不为人知的心结,刀疤本来就是心直口快又颇为好奇之人,不由得试探问道:“白兄要远行?”
白礼看了身边的白出尘一眼,微微一笑,道:“我累了,厌倦了江湖仇杀,而且这一生欠下了太多人的债,不还,此生不安啊。”
白出尘欲言又止,显然这是白礼的心结,他也是知道的,想必也劝过几次,只是恐怕没有什么效果,而白礼则是看着手中的宝剑,如同看着至亲的家人一般,道:“这把剑虽说算不上什么名剑,却是白某的妻子所赠。想当年白某年轻气盛,一心闯荡江湖,她将这把剑给了我,希望能长伴白某左右,可惜我终究负了她。当年不能意会,带着此剑踏上了江湖路。还记得细雨中,我将离去,她给我留书一封,表明她的生死不弃。呵呵,一湖细雨,半纸书,两处相忆,共江湖。只是江湖的恩恩怨怨,从来就是没有道理的,江湖路啊江湖路,给我的家人,还有她,招来了杀祸。如今我报了仇,但我累了,不想再漂泊,更不想再欠债,这把剑,我将留给我弟弟,也是希望,它能代替我,长伴他左右。”
众人都沉默着,不约而同的,竟是叹了口气,白礼显然这心结在心中堆积已久,所以不知不觉中,就说了出来,却是让众人都感到了他的怅然与悔恨,但他如今却是一脸的风淡云轻,似乎说出来之后,他看开了很多,已是不觉得心伤。
刀疤叹了口气,饮下了一杯酒,又给白礼和自己倒满了一杯,道:“我是个粗人,说话从来不经考虑,对不起了白兄弟。”
白礼微微一笑,道:“能有一个人听我吐露心声,一直是白某的希望,更何况这是白某自己说出来的,不想却让各位陷入悲伤之中,是白某的不是,该罚。”
说着,白礼一杯酒一饮而尽,萧浩云举起酒杯,道:“好一个故剑情深,白兄弟重情重义,不忘旧妻,不愿欠债,实在是可敬之人,萧某敬你一杯。”
“一湖细雨,半纸书,两处相忆,共江湖。人间当有真情意如此,又有谁知世间人走到最后,皆是莽莽天涯雨,江边独立时。”林成煜想起了那长达四年的等待,却等来了伤心的结果,当年看着她离去,却不能诉说自己心头的万般难过,竟是深有同感。
“莽莽天涯雨,江边独立时。小兄弟,这杯酒,我敬你。”白礼深有感触,向着林成煜举杯,林成煜亦是一口饮尽。
白礼突然对林成煜道:“小兄弟,人生不如意事常*,又何止情深意长?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
林成煜蓦地抬头,拿着酒杯的手亦是不禁一颤,他慢慢地点了点头,放下了酒杯,抱拳道:“多谢。”
白礼迟疑着,突然道:“小兄弟,若是要谢我,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林成煜道:“白大哥请讲。”
白礼道:“白礼欠债过多,不能不还,出尘与小兄弟若是都能留在蜀山,还请小兄弟代我多多照顾他,白礼欠小兄弟的,只能来世再还了。”
林成煜想了想,最终还是慢慢点了点头,白礼心中大喜,对白出尘道:“见他如见我。”
白出尘眼圈微红,点了点头。
江心无波,只是谁在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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