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邦德微笑着说,但是,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冷酷的神情。“顺便说一句,你的行李打算怎么办,海泽尔?”
“我装好了一个手提箱,放在家里。现在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我们只能到机场去买一把牙刷了。其他所有东西都要等到了爱尔兰再买了。你是用真名字登记的吗?”
“是。”
“哦,那你去把它注销了。我们但愿等候登记机票的名单不会太长。我们可以在售票服务处打个电话。那两个肯定是斯莫林派来的人,以为能找到你血肉模糊的尸体,然后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根据我对他们的观察来看,他们似乎在这方面是很内行的。”
“那你……?”
“把他们杀了?没有,但是,他们至少有一个人受伤了,也许是两个都受伤了。我没有停下来去查看。现在,你给自己想个好的化名吧。”
“叫史密斯吧。”
“不行。局里规定不许使用史密斯、琼斯、格林,或者是布朗做化名。你必须想个更令人信服的化名。”
“阿灵吞,”她说道。“和阿灵吞大街一样。这个名字非常少见。”
“这也是美国一座墓地的名字。也许有点儿晦气,但是,这个名字可以用。现在没有人跟踪我们了吧?”
“后面有一辆佳古阿XL,我不喜欢它的样子,但是它转弯进了马洛斯路。我看现在没有人跟踪了。”
“好。现在你听着,海泽尔。你去把在灵古斯航空公司预订的机票注销了,并且在我们到那里以后,用最快的速度以阿灵吞的名字预订一张机票。我去办理其他的事。怎么样?”
“就照你说的办。”她理智地平静下来。但是,从那冷静、镇定的声音里,他只能够体会到一种发自内心的紧张。他无法推断实际上她的专业水平到底如何。
他们在M4公路的第一个售票服务站停下来,那里距离希思罗机场的出口大约有三英里。邦德让她到那个免费电话亭去,而他自己则在后面消磨时间,仿佛是在等一个照着黑色小本子一个个地没完没了地拨号码打电话的女人。最后轮到邦德打电话了。海泽尔朝他点点头,示意她已经注销了机票。邦德思索着自己记忆中的电话号码,给希思罗机场的英国航空公司售票处打了个电话,问是否还有20:15飞往纽卡斯尔的机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请他们为戴尔小姐和邦德先生预订两张机票。
回到停车场,邦德利用打开的后备箱做掩护,把警棍和ASP手枪偷偷塞进了他的执行秘密任务时使用的手提箱的夹层。在这里面,这些武器完全可以躲过机场的安全检查扫描仪的侦测,而且几乎是无法搜查出来的。最后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他将利用自己的情报局的特许证,但是那样一来,爱尔兰共和国国家警察部队的每个特警军官就都知道他来到爱尔兰了。
15分钟后,他们来到了机场,邦德驾驶着本特利驶向长长的停车场。在乘坐机场公共汽车从停车场到登机楼的路上,邦德向海泽尔解释了他登上都柏林班机的计划。这是他早就想好的计划。
“在国内短途班机上,他们的旅客登记表往往不准确。我们应该像那些乘坐爱尔兰航班的旅客一样,从同一个大门进去,然后再上我们的班机。”
他继续向她周密地说明:如果她不能在灵古斯航空公司的177航班上找到座位,她应该怎样做。
首先,他们应该分开来走,只有当扮做包德曼先生的邦德在都柏林检票处通过检查以后,他们才能会合。他还建议她去买一个小的飞机用旅行袋和一些必需品。
“在希思罗机场根本无法买到真正的必需品,”他又补充道,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种太平盛世:各个机场和火车站,一天到晚不分昼夜几乎可以买到任何东西。
他们在一号登机楼下了公共汽车。还差20分钟就到8点了,他们行动都很迅速。海泽尔到灵古斯航空公司检票处去,邦德则来到国内航班区,他用自己的信用卡付款取了用他们的真名登记的机票。他提着小手提箱匆匆回到灵古斯航空公司的检票处,拿到他用包德曼的名字登记的机票,等着海泽尔提着她刚在机场商店买的样式新颖的夜间使用的小旅行袋走过来。
“我买了牙膏、牙刷、替换的内衣和一些香水,”她说道。
“那好。现在我们到纽卡斯尔的国内班机去吧,”邦德说。
当他们走下坡道,穿过大门,向人行道走去时,他们把自己的机票拿给安全警卫人员看,邦德在EL 177航班的登机监视器前查看了一下,EL 177航班在第14门已经开始登机。国内班机检票时,往往会出现拥挤,他拿到了他们两人的登机卡。他们毫不费力地悄悄退回到队列的后面,然后又穿过通往人行道的门。邦德让海泽尔远远地在他前面向14门走去。如果有什么人找他们,就会得到肯定的答复:他们已经通过检查到纽卡斯尔去了。
如果M再进一步违背条例,派人从某个安全的距离监视他们,也要到很晚的时候才能发现他们订了到都柏林去的机票。可是邦德考虑更多的是斯莫林的人,他们很可能已经搜寻过机场,并且查询过了。这种本能感觉是经过多年与死神和魔鬼打交道得来的,现在这种感觉状态很好,邦德没有发现任何情况。他既没感觉到,也没看到任何人在为斯莫林进行监视。
他们分别登上了EL 177航班,彼此的座位相隔三排,直到一小时后,他们通过了都柏林机场的绿色海关通道后,才又聚到一起。外面下起雨来,天色也黑了,但是邦德认为有必要长途驱车前往马幽县。海泽尔要去看看机场的大商店是否还在营业,她准备到那儿买些衣服,这时邦德在出租处租了一辆小汽车。他们现在只能开一辆绅宝牌汽车了——他喜爱的本特利跑车是没有指望了——他填写了必要的表格,使用的是包德曼的驾驶执照和信用卡。一位身穿红色制服的姑娘,微笑起来真像一个爱尔兰的金发碧眼的少女,她正告诉他她要带他去看那辆汽车,这时他回过头来,看到海泽尔在几英尺外,靠着一根柱子站着。她看上去惊恐不安,脸色惨白。邦德来到她身旁时,看到她手中拿着一份都柏林的《晚报》。
“看什么呢,亲爱的海泽尔?”他温情地说。
“艾比,”她悄悄耳语。“你瞧。”她举起报纸,让他看那些标题。“这肯定是艾比。这些畜生。”
邦德觉得脖颈子上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两英寸高的黑体字大标题,似乎在高声疾呼:一位姑娘被人敲死,在旅馆庭院遭到谋杀。他匆匆扫了一眼这篇报道。是啊,那是马幽县的阿什福德旅馆,那个尚未查明身份的姑娘被敲击致死。她身体的某些部位已被支解。是啊,邦德心中在想,这肯定是第三个了——艾比·海瑞提吉,或者是艾密里·尼库拉斯。指挥这次谋杀的是斯莫林,说得准确些,就是马克西姆·斯莫林上校,他肯定派了两个小组进行暗杀。邦德瞥了一眼正在颤抖的海泽尔,他知道她们在任何地方都无法找到藏身之处了。
“我们必须迅速行动,”他轻声告诉她。“现在,我们跟上那个穿红色制服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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