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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零五章 被围

咚咚的战鼓雷响,贡松贡赞带着吐蕃大军,直冲而下,仗着人数多出一倍,倾寨出战,只想一举大破昱军。

一双冒火的眸,直直盯向大昱军前方那个飞扬浅笑的身影,胸中被怒火烧灼着,手持穹刀向着那个身影直杀而去。

大昱军呼啦啦齐齐涌到了卫子君的面前,与贡松贡赞绞缠在了一起。约略交锋,大昱军便因为人数寡少,开始向后败退,贡松贡赞率兵一路追赶,尤其看见队伍里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更是气急致坏地追了下去。

胸中被烈焰烧灼,一心想着将这大军覆灭,将那人活捉起来,大肆羞辱一番。便这样一直追,追出了十几里地后,贡松贡赞突然感到一丝不妙。感觉怎么大昱军逃跑的人数不多?莫非中了调虎离山计?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赶紧下令鸣金收兵。

但是,已经晚了。

就在那鸣金响起之后,由两侧突然涌出两股大昱骑兵,包抄而来,将贡松贡赞赶回漫天寨的道路封死。同时,卫子君率领先前逃跑的昱军突然折返,冲杀过来。三路同时夹击,贡松贡赞被这突发的状况搅得心烦意乱,心中又惦念着那几乎空置起来的山寨,以至无心恋战,只想着突破包围。

直到,漫天寨上一股烽烟冉冉升起,卫子君­唇­边溢出了一丝浅笑。她知道,由方固带领的两万伏兵已经在后方攻陷了漫天寨。

而这边由严敬光与副将冉平率领的两股截击吐蕃军的昱军,在看到那缕狼烟之后,突然急速向漫天寨方向撤回。

吐蕃军陡即追了上去。

本应该两面夹击将吐蕃军歼灭,但卫子君担心昱军人数寡少,人员伤亡过重,于是继续向后撤去。一直撤到早晨走过的浮桥,过至河的对岸。

到了对岸,卫子君即命大军将浮桥拆掉绳索,侵入水中。然后,下令大军于岸边露天休整。

“你想把吐蕃军困死在对面?”妙州终于主动问起了军情。

“困不死,也能困个半死。”卫子君弯了弯­唇­,“他们攻不上漫天寨,又不能从这里撤离,无有粮草,连今晚的吃食也没着落呢,呵呵——”说罢,开心的一笑。

妙州看着她的笑容有些出神,眼见她疲惫地椅靠在树­干­上,困得昏昏欲睡的模样,心中却还在算计着敌军的生死,那般模样甚是可爱。

听陛下说,他可是嗜睡出了名的,却能为了大局几日不睡,不由有些心疼起这个少年。

这一晚,卫子君下令露宿岸边林地,见大军都安然歇息了,自己也找块空地,和衣就地躺下。

妙州看了那个瘦弱的身影一眼,便走出去,拔了一大抱的篙草铺到地上,然后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铺在草上,轻轻呼唤卫子君,“四公子——河边地上有湿气,到这里睡。”

唤了几次,见卫子君没有应,便过去将她轻轻抱起,放在草上。放下时,看见她由于熟睡而凌乱的衣襟领口,露出纤细优美的锁骨,他盯着出了会神,然后轻轻去扯她的领口,想将那片风景盖住。

手指刚扯她的领口,便被卫子君一把捉住。妙州以为她醒了,抬眼望去,却见她依旧在熟睡。

四个昼夜没睡了,难怪睡得这么沉,妙州不由嘀咕。这人,被他抱走都没有察觉,可是,领口轻微的扯动却让他如此敏感地紧抓住他的手。

看她修长白皙的手,将他抓的紧紧的,紧到骨节泛白,紧到他无法拔出手。他苦笑,算了,便这样让她抓着吧。就她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第二日,吐蕃军便来到了河边,见到的却是损毁的浮桥,无奈只好沿着岸边向西而去。

“殿下,吐蕃军走了多时,我们是否该赶去漫天寨了。”严敬光问道。

“再等等,本日下午,山南道屯兵会前来会合。”卫子君从大兴出发之日,即令人带着自己的羽书前往调遣山南道屯兵,今日得知俏息,山南道屯兵会在下午赶至漫天寨。

“命人将浮桥修好,下午渡河。”

“是。”

直到下午,山南道屯兵如期赶来,两军于河边会合,而后穿过浮桥赶去了漫天寨。

卫子君留下三万­精­兵守护漫天寨,带了七万大军继续向上,于第三日傍晚,终于赶至了剑门。

剑门关,乃蜀北屏障,西川咽喉,素有“天下雄关”之称,为兵家必夺之地。剑门关凭高据险,峭壁有如城墙,独路如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自古“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数百里古蜀道上,峰峦叠嶂,峭壁摩云,雄奇险峻,壮丽多姿。如此屏障蜀郡的重险,着实令卫子君又唏嘘感慨了一番。

此地,也早已被吐蕃军占领。

大昱军于山中阔地驻扎歇息。卫子君手执地图,依坐在树下,斜阳将她的周身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恬淡而又柔和。

“殿下,如此险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不能强攻啊。”严敬光带着众将领都围了过来,齐齐在她身边坐定。

通过几日的接触,这些将士们发现这个亲王虽然有时候带着一股王者的凌厉之气,看起来威严而不可接近,但接触起来他们便发现,这个亲王其实很随和。也不知她身上有着什么吸引力,不仅是微笑的时候,便是冷着脸的时候,这些士兵也都愿意往她身边凑。

卫子君抬头扫了一圈,“将方固也叫过来。”

待人都齐了,卫子君将行军图铺在他上,道:“剑门关,不可强攻,但,又不可不攻,你们看这里。”纤指在上面一划,“剑门东南这里有一条来苏小路,严将军,今晚你即带五万大军由这条小路悄悄绕至剑门之南,断其后路,而我们明日午后未时,在吐蕃军极度困乏疏懒之时,前后夹击,一起发起进攻,记住,只要到了未时,无论发生何事都要进攻,不允许有意外。因为,我们在前面,一定会按时发动进攻,此次定要一举攻下剑门关。”

众将们凝视着这个少年亲王,她微微垂颊,专注地看着地图,斜阳将她的睫毛挂上了一层金­色­,散落的几缕发丝闪着金光,随风浮动,那口气充满着自信,好似胜利已经掌握在她的手中。她抬起头,脸上是异常坚定的神­色­,众将们觉得,好似,只要她说要一举攻下,那便一定能一举攻下。

斜阳缓缓落下,群山笼罩在一片霞光之中,金红的颜­色­,刺人眼目。

几日来的行军让她没有时间去洗一洗,素来洁净的她,终于忍不住了。如果,能洗个澡就好了。

几个闪纵,悄悄绕过后山,在一处山泉的隐蔽处停了下来。

清澈的眸光扫了一圈,细细听来,没有发现异况,便开始轻轻解自己的衣衫,褪去外衫,快速的去除内衫,然后快速的隐入泉水之中。

沁凉的山泉将她刺得浑身一抖,好在是夏季,身体很快便适应了这种温度。由于平时不很出汗,洗澡只是一个习惯,所以只是浅浅的泡了一下,便知足的起身。

盈出水面的身体,挂满水珠,光润的皮肤,在斜阳的照­射­下呈现半透明的状态,她轻轻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后背纤美的线条便轻轻流动出橘­色­的光晕。

只是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人已经穿好收拾妥当,绕过溪水,纵身从上山头,抚平被风撩起的衣摆,抬头,却发现了妙州的身影。

卫子君心里一惊,他没看到什么吧?

“四公子要去哪里?为何往营地相反的方向去?”妙州问道。

“去剑门关的对面看看地形,进攻的时候也好有个准备。”看他的反应,该是没看到什么。但他的脸上却明显有着一丝可疑的红晕。卫子君想,那可能是霞光的原因。

“我陪你去。”

妙州紧随其后跟了上来,两人从上山头,一路向剑门关对面走去。

一路探得地形,由对面高崖下来的时候,暮霭降临了。

刚刚跃至山下平坦处,卫子君突的停下了脚步,一股森冷的寒意由心底升起,玉白的面庞在月­色­下越发的冰冷,一对俊眸微微眯起,凌厉的锋芒在暗处闪着幽光。

而后,惊天动地的蹄声纷杳而至。转瞬,二人便被几万大军包围其中。

“可汗——别来无恙啊。”贡松贡赞驱马援缓缓走出。

便是在这样危机满布的场合,卫子君第一眼却是望向了他的上­唇­,发觉他的确没有再蓄胡须时,忍不住弯起了­唇­,“拖王子的福,还健在。”

“哈哈哈——”贡松贡赞硬是扯出一声狂笑,“还健在?我看不止!好似还活得有滋有味呢。”

“活得还好倒也没错,只是卫风不解,王子不饿吗?该是两日没有吃什么了吧?”卫子君清冷眸光快速扫过月光下的吐蕃士兵,见其各个都是疲累至极,无­精­打采,显然是处于饥饿的状态。

“唉,青稞就没有了,打几只野鸟,­射­几头野猪倒是也能填补些饥饿。”贡松贡赞故意一叹。

“真是想不到,王子没有撤兵去汶山。只是,流连在此地,恐怕也没什么意义。”按正常预测,他应该架起浮桥,过河赶去汶山郡,与那里的吐蕃军会合。

“谁说没有意义?捉到你,便是意义。这便是我忍饥挨饿的目的。”贡松贡赞说罢,称得上英俊的面孔徒然一寒,眸中­射­出一种类似狰狞的目光,高举右手,周围所有的吐蕃军便齐齐扬弓搭箭。月光下,几万只银箭闪着寒芒,直指卫子君所在的方向。

眼见这阵势,卫子君心下发寒,她不怕死,只是怕连累了妙州。以前的她也不怕死,但今日的她有了牵挂。

脑中飞快地想着一切可以突围的方法,可是这几十万大军,里三层外三层,全部举弓向她,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兵器可以抵挡,便是前面第一波箭可以躲过,但后面一波又一波的箭难保不把她扎成刺猬。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先发制人,擒住贡松贡赞。

卫子君主义打定,却见贡松贡赞已经退入队伍里面,他的手还在高高扬起,“原本,我舍不得杀你。但如今看来,如果不杀你,我的吐蕃就不会有好日子过。”手,用力放下,“放箭!”

霎时,成千上万只银箭­射­来,卫子君欲挟妙州腾空从起,却被妙州一把揽在怀内,“不能跳,外围的箭会让你在空中变成刺猬。”挟住她的身体急速旋转,平地掠起巨大的狂风,一股强劲的漩涡飞速转动,将那骤雨般­射­来的利箭尽数卷落。

“妙州,冲入敌群!”卫子君轻呼。妙州会意点头,冲入敌群,近身相接,弓箭便没有用武之她。

不待第二波的弓箭到来,二人飞身欺入吐蕃军,夺下吐蕃军手中的兵器,舞动翻飞,杀向外围。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吐蕃军哀号之声不绝于耳。

凭着二人的武功,想要突围并不是难度,可是,就在近身­肉­搏之时,周围突然加入二十几条黑­色­身影,各个都是武艺高卓,形迹鬼魅,这使得二人的突围增加了难度。

由于对方人多势众,且有几人外功力绝不在卫子君之下。使得二人起战越是艰难。

妙州的功力显然是在卫子君之上,若想突围不是问题,但因他极力护着她,而导致自己的功力无法施展。

“妙州,你快走。别管我,祛走。”卫子君急切地推了妙州一把,穹刀劈开一个黑衣人胸膛。

“别啰嗦,有那时间多杀几个敌人。”妙州长刀一挥,喷薄的血涌出,一个黑衣人的头颅飞了出去。

只是,越战,场面越是胶着,吐蕃军在外围的纠缠令他们似乎总也走不出去。

就在此时,外围的吐蕃军突然发出几声哀号,接着场面混乱起来。

“有人杀进来了。”吐蕃军大叫。

那冲进重围的人直奔几人所在方向,加入了这场混战。

眼见那人将几个黑衣人砍倒在地,卫子君不由仔细看去,那人却蒙着脸,无法看清面貌。

由于这人的加入,几人轻松了起来,边阻挡着黑衣人的攻势,边向外围渐渐靠拢。就在几人要突出重围之际,一只鸣镝,带着尖利的啸声呼啸而至。

任谁也想不到,贡松贡赞居然会不顾那些黑衣人的死话,在这样混乱的场面,­射­出鸣镝。

于是,随着那一声鸣镝的尖啸,数万只羽箭齐齐跟着鸣镝­射­出。只顾着与黑衣人缠斗的卫子君只觉背后一凉,手中的刀险些落地。

“子君——”一声心痛的吼叫想起,那蒙面人上前抱住卫子君。他挥起大刀,为怀中人阻挡着四面­射­来的利箭,自己被­射­中多处却不自知。

身边的吐蕃军也被远处飞来的利箭­射­死无数,当一个年轻的吐蕃士兵被­射­中心脏胆的一刻,挥起了手中的穹刀,劈向那个只硕着为怀中人挡开利箭的人。

一股鲜血溅出,面巾被刀横扯而下,尽管脸上满布猩红的鲜血,卫子君还是认出了那个人。

“云德——”

颤抖着伸手去抚他的脸,人却徒然腾空而起。

眼见周围士兵死伤无数,黑衣人几乎被尽数­射­伤,正是突围的绝佳时机,妙州挟起二人几个闪纵,快速跃上山间的林地。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零六章 攻占

大兴宫崇德殿内,宫灯炫目,烛火摇曳,只着了内衫的年轻帝王,正在专注地画着一副画。

泰忠递茶的时候偷瞄了一眼,又是那个人,陛下对那风王的心思,他这老奴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这禁忌之情……唉。陛下每日画的都是同一个人。今日,那个人骑在马上,回眸浅笑。

轻轻执笔,笔尖染上一团朱砂,正欲落下去,突然,心口没来由的一沉,一件撕裂般的纠痛袭来。李天祁手捂胸口,脸­色­煞白,手上的笔骤然失力,触上了画面,鲜红的朱砂在那雪白身躯晕染开来,好似一团鲜血,异常

的刺目。

心,从那一刻开始慌乱,好似才什么被抽空。画面那片殷红,令他心头揪紧。脑中浮现的,是卫子君在大殿上泫然欲泣的眼神,她的呜咽声,声声刺入他的心脏,刺得心头滴出了鲜血。

“子君——”一声呼唤由压抑的胸膛发出,带着阵痛,穿过了漫漫尘世月长风,穿过了层层峦峰,穿过了幽幽古蜀道……那声忧伤的呼唤,让处于浅浅昏迷中的人,缓缓张开了眸。

“子君——子君——让我来为她拔箭,让我来为她拔——你们都走开,走开——”刘云德在妙州的拉扯下,挣扎怒吼。

“胡闹。看你这身伤!”妙州禁锢着他的身体,向着帐外的士兵大叫,“林御医还没到吗?”

因为担心卫子君的身体,李天祁将身边最好的、他最信任的林桦敬派到她的身边。看来,这个决定是对的了。

“李总管,已经去叫了,就到的了。”旁边的侍卫赶紧答道,这可是陛下最信任的侍卫总管,可不能得罪。

“让我来为她拔箭——”刘云德已经失力的身体挣扎着,执着地喊着这一句。

“必须由我为她拔。”妙州冷冷地道,一张刀削斧凿般的脸带着冷酷及不容置疑的神­色­。

“我是她最亲密的人——”刘云德不顾一切地喊道。

妙州闻听此言一愣,刘云德便挣脱妙州的束缚,摇晃着冲入大昱军主帐。

卫子君脸­色­苍白的趴在榻上,右肩及后背赫然Сhā着两支利箭,鲜血,几乎已经染红了整个后背。很少出汗的她,额上已经渗出一片冷汗。

“子君——”刘云德轻声唤着,拿起短刀轻轻划开她的衣衫,将后背的衣物轻轻剥除,露出了大片脊背,直到露出了那两处伤口,方才住手。待努力撑着做完这一切,人便晕倒在地上……

望着那片雪白光洁的肌肤,看着那优美的背型,那背部柔和的线条让妙州的脸有些燥热。

“四公子?”妙州轻声呼唤,“要拔箭了,可能要割开一些伤口,会很痛,你抓着我的手吧。”

“殿下,要忍住啊。”林御医轻轻拿起纤薄的小刀,缓缓划入那剑伤处的皮肤。

“唔——”卫子君一声闷哼,抓紧了妙州伸过来的手,额上已经湿淋淋的一片,贝齿紧紧咬住下­唇­,纤眉痛苦的蹙起。

随着那刀片的深入,手越来越用力抓紧妙州的手,皙白无血­色­的手指,微微颤抖,将那箭陡然拔起时,卫子君一口咬上了妙州的手臂。

待那背上的疼痛减轻,她似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险入半昏迷中。软软地趴在那里,手上的力道也松了。

妙州轻轻抚着她湿透的发际,被她压在脸下的手抑是不舍得抽出来,那温软细滑的触感,令人贪恋,甚至,她的­唇­,轻触着他的手臂。

轻轻拿了浸湿的棉布,擦拭她后背的血,向来坚毅冷硬的面孔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将擦到两侧时,手便止住了,任那血由侧边滑入肋处,却没有去擦,反而将两侧微微下滑的衣物,轻轻拉起。

“明日巳时,叫醒我——”神智只剩了三分的人,依然能够清晰地下达命令。

“不要想了,你需要养好伤。”妙州拉起薄被轻轻盖住她的后背。

“必须叫醒我,明日未时要攻剑门——”半昏迷中的人张开了迷蒙的眸,执着地望向面前人,直到妙州应了一声,才合上眼睫,安然昏睡过去。

清晨的山谷,若美丽的水彩画,群山峰峦叠嶂,绿树参差掩映。在离剑门关幽谷三百步远的对面峡壁上,有一处平坦突出的岩石,刚好平对剑门关的城楼。

卫子君向着那个方向看了半晌,转身走向刘云德所在的大帐。

一直昏睡的人,未有清醒,英俊的面庞有些苍白,使得那紧皱的浓眉异常的醒目。左脸被一块白布包扎覆盖,上面有些微的血迹渗出。

颤抖的手,轻轻揭那层布,一条狰狞的伤口由颧骨泽至下颌。扑簌簌的泪滚落,手触上他的脸,轻唤,“云德——”

许是由于颈项上滴落的冰凉触感,许是那声微颤的呼唤,许是那轻轻触上面颊的冰凉指腹,昏迷不醒的人,轻轻张开了眼眸。待看清面前的人时,一丝满足的笑意浮上­唇­边。

“云德,你醒了?”流泪的人惊喜抚着他的脸,“快快好起来,等仗打完了,我就带你去找师傅,他一定可以医好你的脸。”

“我变丑了,是不是?”刘云德轻笑,大手抬起,去擦她的泪眼。

“不丑,还是那么好看。”卫子君强扯出一丝微笑,喃喃道:“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这么久,你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担心你们,迭云呢?迭云在哪里?”

“迭云回鹿领谷了,至于我……”刘云德的面上闪过一丝寂寥,“我一直在你身边。”

卫子君惊诧地望着他,“一直在我身边?”

“是,我把迭云送回去,便返了回来。我一直留在西突厥,然后跟着你回大昱,又跟着你来到这里……我,怕你会有危险……”

一丝疼痛划过心底,深深的内衣撕扯着她的心,眼中的泪更是汹涌而出,抚着面前的脸孔,轻喃,“云德,你别这样,别这样对我,你该让我怎么办啊……”

她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不想面对的,便是这样来了,不想沾染的,却偏偏的惹了满身,这样的情谊,叫她如何来偿还。异世的情爱离她太远,这样男子,就象空谷中的兰草,洁净,不然纤尘,是她想放在怀里呵护的,象至爱亲人一般呵护的,只是这男女之情,她如何给得了他……

托着沉重的步伐,抬头望天,任是如何,也难以甩脱烦乱的心绪。心中的重担,一日重似一日。如今,又偏偏生出了情债。

以前的她,游刀在商场,看够了那些男人的嘴脸,各个想将她灌醉拖入客房。他们的爱情,不就是欲望吗?男女之情?何其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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