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游戏公司来说，BUG是遗憾，是美中不足，而对于玩家来说，BUG其实是游戏乐趣之一。遇见BUG的玩家往往都兴奋地截图记录，然后发上论坛得瑟，
《连城》是款很优秀的游戏，但是全息技术总会有一些漏洞，比如不太逼真，变形，和电脑一样突然黑屏花屏，或者头盔突然死机等等，但是游戏中的BUG嫣然倒是真没见识过，被莫无涯一说，她有些好奇。
他们先去了南疆，在一棵芭蕉树下有个苗族短打扮的中年NPC，背靠着竹楼站着，面前有一大片田地。
你如果和他对话，他会先埋怨一阵天气，再说几句庄稼长势，最后会给你一把锄头和一个除草的任务，任务完成后给经验和3两银子。这个任务极其普通，无前置无后续，在任务系统中只能算拿来凑数的，可是它却是个BUG。
莫无涯对嫣然说：“接任务。”
嫣然便接了。
莫无涯说：“你用不着去做，再和他对话。”
嫣然有些奇怪，请求与NPC对话。NPC先问：“草都除好了没有啊？”
莫无涯说：“不要管，一直对话。”
于是NPC在问了五句“草都除好了没有啊”之后。突然冒出一句“多谢你女侠”，然后系统叮叮提示任务完成，奖励获得。
“哇！”嫣然惊叹。
“而且这个任务可以重复接，直到46级。”莫无涯说，“幸好南疆没多少人来，否则大家都该来这个任务刷经验和钱了。”
嫣然不由得用崇拜的眼神看他：“你好厉害，竟然能发现呢。”
能发现这个BUG靠的简直不是细心，而是无厘头。
莫无涯显得哭笑不得：“不是我，是鱼二摆，我哪有闲工夫和这么偏僻的NPC说半天话。”
哦，原来是她，那就不奇怪了。
莫无涯说：“这个BUG我留着，让你刷经验升级。”
嫣然点点头，不过，“他留着”是什么意思？
……算了不想了。
“我们就近去幽泉潭。”莫无涯说。
幽泉潭是幽泉职业的老巢。嫣然原以为刺客都应该诞生在阴森恐怖，充满肃杀之气的诡异宫殿里，结果幽泉潭的四周繁华盛开，虽然远处的确有火焰笼罩的宫殿，但大部分地方还是很美的。只是天气有些奇怪，抬头看乌云密布，云中有闪电穿梭，看来美工把幽泉潭设计成了一个终年不见太阳的地方。
“幽泉潭有个很好玩的地方。”莫无涯向嫣然伸出手，“我抱你，你跳不上去。”
他们来到地图边缘的绵延山脉跟前，一般来说，再往前走就没有了，而且山也会被设计成为不可攀登。可莫无涯却用卡位的方式抱着嫣然跳到看山顶，然后说声“看好了，别眨眼”。便从山的另一边跳了下去。
嫣然只听见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等到落地，看见周围熟悉的景色，她猛然反应过来：“巫山城！”
他们落在城墙上。
莫无涯说：“很好玩吧？不知道这算是BUG呢，还是设计时故意的。”
“留着留着！”嫣然快活地拍手，太有趣了，下回带着夜子他们来跳着玩儿。
莫无涯浅笑：“好吧，留着。”
他们随后又去了揽月湖的湖底，在湖底有个漩涡，可是这个漩涡会卡人，玩家一旦靠近就会被牢牢卡进去，就像卡在岩石缝里一样。系统设定玩家一分钟不换气就会溺水，所以只有死了，跑尸也没用，卡进去还是个死。
刚从复活点死回来的嫣然笑得好开心：“这才不是BUG呢，这是美工的恶趣味！”
“也对。”莫无涯摸着下吧问。“留着吗？”
“留着呀！”嫣然笑道。
……不过留着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而后又去了昆仑，那儿有座高台不能抄近路往下跳，一跳就死定了，人在半空一直落一直落，天旋地转，半小时着不了地，而且无法下线。嫣然实在转得恶心想吐了，只能强行把头盔断电。
再上线后，她看见莫无涯压根儿没跳，正好整以暇地在高台上等着，脸色虽然平静，但促狭的笑意在他眼睛里已经藏不住了。嫣然怒冲冲地跑上去踢了他一脚，他躲开，笑：“我说过这个BUG会让人很烦恼，是你自己要去试试。”
嫣然喊；“那你又不说清楚！”
莫无涯说；“消消气，走，去下一个。”
“好！”
他带着她满地图乱转，不知不觉，一个白天过去了，嫣然挂机伸懒腰时吓了一跳，明明刚才还是早晨七点，怎么一下子就傍晚了。
莫无涯问她：“尽兴吗？”
她点点头，虽然人坐在椅子上没动过一步，但是在游戏里天南海北的感受也不错，况且BUG都很有趣。
看不出来，莫无涯这个大忙人竟然陪她玩了一天。这位大神平时冷冰冰的，话不多脾气不好，还挺霸道，可是耐心的时候也很耐心嘛。
唉唉，真叫人有些窝心吶。
嫣然宽慰拍拍莫无涯的肩膀，一副“小伙子好好干，很有前途”的表情。
莫无涯掸开她的手：“下线吧，你玩太长时间了。”
“可你不是说还有吗？”
“再有的都是副本里，你进不去。再说游戏毕竟是假的，看多了也无聊。”
嫣然磨蹭说：“还早哩，咱们这可是结婚度蜜月对不对呀？”
莫无涯笑了笑：“蜜月？好吧，我来问问你喜欢在哪儿度蜜月？夏威夷太俗气，去喜马拉雅山北麓好不好？那儿我去过两三次，风景很美，空气很干净，信仰很虔诚，人心也很纯净。我带你去尼泊尔，然后不丹………一路走过去，想走多久就走多久，行不行？”
嗯……他在说什么呀？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才说喜欢吗？好吧，小孩你总喜欢了吧？以后你想要几个小孩？两个太少了，嗯，生个篮球队，顺便把替补也生了，怎样？”
他到底在说什么？
嫣然挣开他的手：“我要下线了。”
莫无涯停下脚步，回头看。
嫣然鼓不起勇气再看他一眼，就像逃跑似的下了线。
他的话题跨度也太大了吧！明明一分钟前还在谈游戏BUG呀，为什么一分钟后就提到了生几个小孩？
什么蜜月？什么尼泊尔？谁要和他生小孩？谈这些虚无缥缈的未来干什么？
虽然……好像……在心底里有一丝丝的甜蜜。
嫣然红着脸，突然重重的摔了一下头盗：别乱想，笨蛋！
眼前突然出现夜子尺寸放大的脸，眼神就像是激光一样：“你在恋爱。”
“胡说。”
“哼！我认识你十年，你的脑电波我八百米外就能接收，你在恋爱，而且是网恋！”
嫣然沉默了许久，才回答：“不是的，我没有，我不敢。我想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情比网恋更不靠谱，那就是穿越回古代谈恋爱了。”
怎么能爱？
虽然那是全息网游，你能看见他的样子，听见他的声音，甚至触摸他亲吻他，可是毕竟不是现实。他真实的性格是什么样？他的家庭是怎样的？他受过什么样的教育？他在哪儿工作？他是哪里人？他喜好什么？。。。。。一切一切都不存在于那个虚幻的世界中。
那个世界是假的，爱情与婚姻是真的。
怎么能在假的游戏中体验真的？又怎么能拿真的去触碰假的？
嫣然刚才的好心情消失了，她沉沉的叹了口气，说：“我有点儿累。”
夜子说：“你是想得太多。”
嫣然昏沉沉睡了一觉，期间怪梦连绵，醒来后反而更累了。她揉着疼痛的太阳岤说：“我的确想得太多了。”
她不但想得多，而且没有一点飞蛾扑火的勇气。
你在游戏外，也是这么畏缩吗？——莫无涯问她。
是，她畏缩极了，就像只可耻的乌龟。
夜子在她的床边坐下，温言说：“你别胡思乱想，有些事儿真的不用钻牛角尖。就像这个莫无涯大神吧，你喜欢，就去和他见见；不喜欢，就当玩过了扔了。反正男人多的是，你长得又漂亮，所谓朋友如手足，男人如衣服嘛。”
嫣然摇摇头：“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不喜欢他，但是我不会去见他的。”
“为什么？”
“我不知道，可能是…我害怕。”
夜子摇摇头：“真是搞不懂你，明明挺简单的十二！算了，我陪你去散散心，先去鱼好吃店里打秋风怎样？”
这个提议很好！
Chapter 21 礼物
鱼好吃号还在游戏上，人却在店里忙碌着。见到他们，鱼好吃热情的招呼：“赶紧上座，我给你们挑一条新鲜的鱼去。”
夜子说要上厕所，起身走了。嫣然问鱼好吃：“这两天就见你上线，不见你人影，你在干吗？”
鱼好吃拉了张椅子坐下：“我在做任务。”
“什么任务？”
“种情花，打玉蚕，挖金精铁矿。”
嫣然愣了愣：“你在做月老的任务？”
“是啊，我想加入实验室帮，所以要换阵营嘛。”
“那你要和谁结婚？”
鱼好吃调皮的眨眨眼：“鱼摆摆。”
“……”
鱼二摆！你居然看上了她！那妹妹才是个高三生啊！而且和她相处越久，越能感觉她就是个实打实的二货，脑子里只有一根筋，靠基本反射弧活着！
“你…”嫣然抚额，“你口味太重了。”
决不能告诉夜子，否则她会吐血，她会从宿舍楼顶跳下去，不过根据你这种品味，夜子更可能在一秒钟内弃你而去。
夜子回来了，依旧热情的和鱼好吃闲扯。到了晚上八点多，三人才散。鱼好吃上游戏，嫣然和夜子在校园里转悠。夜子说：“我心情真他妈的差，你和鱼好吃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
嫣然说：“那你要怎么样？把鱼二摆掐死？”
“呸！”夜子怒，“好马不吃回头草，他鱼好吃这辈子错过了我，就别想找到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走，去小树林！”
“去那儿干嘛？黑灯瞎火的，里面全是谈恋爱的。”
“去棒打鸳鸯啊！我心里憋屈，总得发泄发泄吧！”
这两人冲进了小树林，惊起情侣无数，夜子还特地找了个空旷地带，搂着嫣然就舔，说：“心肝儿宝贝，忍不住了，快让我亲亲。”
嫣然笑着掐她：“去你的，胡说什么呢？”
夜子说：“我这是帮你，谁不知道你是咱们学校第一美人，一会儿让那些狂蜂浪蝶们多看看，第一美人是个同性恋，保证就没人来缠你了，那些个家伙也不会来咱们楼下弹琴嚎歌了。”
嫣然大笑：“疯丫头！走，回宿舍去，外面就是蚊子多。”
回去路上，夜子拉着她的手使劲捏了捏：“相信我看男人的眼光，莫无涯不错，别放弃。”
嫣然温柔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回到游戏，莫无涯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展望将来，他好像是成瘾了。他说他和嫣然最少生五个孩子，头一个得是男孩，因为孩子们需要一个大哥；第二个必须是女孩，因为他喜欢女儿；迪桑，第四个…
他还问嫣然喜欢什么样的房子，欧式的？或者是美式的？（为什么不提中式的）喜欢什么样的院子，院子里种什么植物。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华丽繁复的？或者清新简洁的？他问她喜欢什么颜色的家具，他问卫生间贴什么样的瓷砖，他问音响要买什么样的，他问婴儿房的墙壁是贴墙纸还是刷涂料……
嫣然忍无可忍。
“你去死！”她吼。
乱七八糟胡说些什么！
莫无涯笑着问：“又怎么了？”
嫣然问：“你真的要和我结婚？现实里？”
莫无涯哭笑不得：“傻女人，我嘀嘀咕咕说那么久，要是不娶你，说那些干嘛？”
你！
嫣然盯着他的眼睛，然后垂下头，呐呐的说：“可我甚至都不认识你……”
莫无涯摊手，向实验室帮派里的家伙们诉苦：“我精虫上脑似的围着她转，可她竟然说不认识我。”
那帮牲口就嗷嗷起哄，说嫣然，瞧您这种始乱终弃的行径，应该是惯犯。您上辈子叫陈世美吧？要不让莫无涯拽俩孩子上京告御状去？哎哎，秦香莲那句词儿怎么唱来着？
对了，这么唱：儿啊，儿啊！我呣子千里迢迢来到此地，不想你爹爹他……他竟变了良心！
嫣然泪流满面。
又过了几天，莫无涯说：“我有个朋友正好经过你们的城市，我让他给你带个礼物。”
“………”
莫无涯咳嗽：“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是S大的。”
“夜子什么都说了，你大三，成绩一般，英语六级还没过。”
“别的她没说什么，就说你是学校第一美人儿，天天有人在你们楼下弹吉他，喊‘嫣然我爱你’。”
“真的没说什么啦，就说你是单亲家庭，妈妈一个人带大的，家境不太好，所以你很内向，很自卑，而且很宅。”
“夜子！！！”嫣然咆哮。
夜子以最快速度扔下游戏头盗，落荒而逃。
嫣然气得心肝儿都发痛，她终于知道有个叛徒潜伏在身边的感受了！那些个什么“龙潭三杰”啊，“老地瓜”啊，都是坑人！坑人！
她告诉莫无涯：“不管你的朋友是谁，我都不会见的！告诉他我的手机号也没用，手机被偷了！”
过了那么两三天，傍晚，嫣然和夜子在鱼好吃的店里蹭完饭，正往回走到校门口，突然发现路边停着一辆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豪车，那形状就和外星产物似的，颜色也是刺眼得很。
嫣然直觉车里的人绝非善类，拉着夜子远远的就绕道走了，可她们走了一阵，那。车竟然轰着雷一样的马达缓缓追了上来。驾驶座上有一人摇下车窗，冲着她们挥手。
夜子颤抖着问：“呆然你…你你什什什什么时候惹上这种小开了？”
嫣然也吓傻了：“不是我，我不认识！”
夜子说：“那赶快走，我来替你抵挡一阵。”
“夜子…”
真他妈的够朋友！
“快走！趁着人多哦，混迹其中！”夜子指挥。
人的确多，而且全是S大的同学，但现在已经迅速转化为围观群众。
外星豪车上的家伙跳下来喊：“哎？杜嫣然，别走啊！我有事儿找你！”
围观群众恍然大悟：哦哦，原来是这个戏码，真他妈的来劲！
嫣然埋头疾走：千万不能停下，不能答应！你还嫌自己的事儿不够多？学校里已经传说你是女同性恋，还有人贴了照片视频，今天要是再和那样的人扯上关系，明天论坛上还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呢！
她往两旁一看，真有好事者高高举着手机拍照。
嘤嘤——别这样啊！
她跑起来，后头那开豪车的跟着追：“喂！杜嫣然！杜嫣然！”
她不知不觉又跑回了鱼好吃店里，开豪车的也跟进去。鱼好吃一看这厮，眼睛刷的一亮：我擦！有钱人！
他热情洋溢的迎上去，问：“帅哥，吃什么？我们有鲈鱼、黄鱼、鲑鱼、黑鱼、草鱼、青鱼、鲢鱼、多宝鱼……”
那厮说：“我找人啊，刚才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跑进来，你看见了没有？”
漂亮？嫣然？
鱼好吃不动声色：“我刚才在账台上，倒是真没看见。”
夜子随后进店，向他做了个“不要阻止”的动作。
那人盯着鱼好吃看了半天，说：“啊，我认识你，你好像叫鱼…吃鱼什么的，啊对不起，我一天见的人太多了。你在游戏里把肤色调黑了吧？头发也不一样，所以我一时没看出来。”
鱼好吃愣了愣，也细看那人：“我擦！墨玄！”
墨玄笑着说：“真好，你也认识我。我可没调过长相，就是选择了一个长发飘飘的造型，帅不？”
“我擦！日啊！”鱼好吃连爆粗口，但这表示他的亲热：“原来你也在S市？”
墨玄是个好帮主，人品好，出手大方，义气也重，尽管鱼好吃已经退出无极帮准备加入天渊阵营，但不影响他欣赏墨玄其人。
“不在。”墨玄笑：“我只是路过，顺便帮朋友办件事儿。哎，嫣然——嫣然呢？”
夜子说：“大概躲在厕所里。你墨玄大少爷突然从天而降，把她魂都吓飞了。有什么事先跟我说吧。”
墨玄亲切的拍拍夜子的头：“哈，我们夜子原来现实中就是个女土匪啊。”
“什么屠夫，那是女侠懂不懂？”
墨玄摇头说：“这事儿我还真不能通过你，你快把嫣然叫出来，说有人托我带件东西，还嘱咐一定要亲自交到她手上。”
夜子满脸的了然，说：“我差不多知道是谁了，你悄悄告诉我，再确认一下。”
墨玄便和她咬耳朵，一旁的鱼好吃笑骂：“谁他妈不知道啊？还搞得神秘兮兮的。”
夜子坏笑，打了个响指：“我现在就把正主儿请出来，等着。”
嫣然反锁着洗手间的门，夜子在外边敲：“出来吧。他走了。”
嫣然怯怯的问：“真走了？”
“嗯哪。”
嫣然把门打开一丝缝：“那他什么事？干嘛找我？”
“出来说话，这样影响别人排尿。”
她们从洗手间出来，拐了个弯，走了十几步，就被墨玄一手一个猛地拉进了包厢。
“哈哈，抓住了。”墨玄笑，“嫣然，看我是谁？”
“……墨！”
墨，墨墨墨墨玄！这货怎么在这里？！
夜子！你又出卖我！
夜子找了盘瓜子磕着：“你们聊，我陪聊。”
墨玄微笑说：“嫣然，怎么这幅表情，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对你已经死心啦，你别害怕。”
是吗？死心了？
“当然。”墨玄点头，认真的说：“我找到真爱啦！很爱很爱哟。”
哦哦，那恭喜呀！
……不过你二成这样，你那真爱估计不好过吧？
“嗯，墨玄，你在这里干嘛？”
墨玄夸张的长叹一声：“受人之托，千里来把鹅毛送。”他说着便把一只小盒子扔进嫣然怀里。
嫣然问：“什么？”
“礼物。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没敢打开来看。”
“谁，谁送的？”
墨玄扑哧一笑：“到现在还不明白？还问谁送的？我觉得摊上你这么一个奇怪的家伙，那小子也挺难办。”
“事情办完，我走了。”他捡起桌上的车钥匙，温和的笑着，“我的真名就叫做墨玄，以后在游戏中还请诸位多多指教，多多提携。有空带你们去见我的真爱。”
他和夜子击掌，然后去账台和鱼好吃道了声别，便开着他那吓死人的豪车轰轰的走了，只留下满大街的围观群众伸长了脖子继续瞻仰。
“这谁啊？”
“你不知道？这是中文系那个大美人杜嫣然的新男友！”
“呀哟我的吗，又换了？”
“她换个男友还不简单。据我观察，这都第七个了。”
“啧啧，真正每周一哥啊，那杜嫣然看上去挺清纯的嘛。”
“扯淡！她那叫艳，艳光四射的艳！”
“对对，叫冷艳，她不是不爱理人嘛。”
Chapter 22 乌克兰大白猪
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另一个小盒子，小小的盒子里还有小盒子，再打开看，黑色绒毛上躺着一枚光彩夺目的戒指。
嫣然把那枚钻戒忽的扔到了枕头下。
太可怕了！
他居然送她戒指，这个叫林之涯的男人！
他简直是疯了！
他们认识不过一个月，而且还是在游戏里，他是在拿两个人的人生在开玩笑吗？
她上游戏质问他，他在副本里刷BOSS，发了个微笑的表情：“收到了？喜欢么？”
她薄怒说：“不喜欢！我不能收。我要退货。”
“退不了了。”莫无涯斩钉截铁，“送货人今天晚上的飞机去香港。”
“墨玄是香港人？”
“不是，他只是太有钱，又太闲，吃饱了撑的满世界跑。”
嫣然惊奇的问：“你怎么会突然跟他这么要好？”
莫无涯说：“从值得尊敬的敌人演变成值得尊敬的朋友其实不错事实证明他办事我放心。”
一丘之豹！嫣然在心头怒骂。
莫无涯刷完了副本，喊嫣然在南疆等他。因为鱼摆摆进帮的缘故，现在实验室的大家并不能进城，当然也去不了帮派总部。让落雪夫妇他们比较烦恼的是放在帮派仓库里的东西一时拿不出来，那些都是可以卖钱的，这也加速大伙儿尽快挂掉善恶值的行动。
嫣然一直跟着鱼摆摆和鱼好吃，而且还迷迷糊糊的升到了40级，除了刷那个BUG任务外，另有途径。《连城》这个游戏是可以人号分离的，即所谓的挂机。挂机有两种，一种是单纯的好在，比如在城市里摆摊或者傻站；另一种是号在，而且打怪。
后一种除了烧点卡外，还需要收费，大约每八小时十五元。这个费用并不便宜，所以愿意采用后一种方式来升级的玩家很少，鱼摆摆就属于那一小撮。
她组着嫣然白天黑夜在千年巫医洞里砍怪，她挂机砍，嫣然是人走号留下。短短几天而已，嫣然升到了40级，而鱼摆摆则朝着50级迈进。
嫣然对夜子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个寄生虫啊？”
夜子边刷怪边说：“你本来就是，以前没有自觉而已。”
嫣然发了个鄙视的表情给她，然后继续呆呆凝视这巫医洞的石壁。
莫无涯出现在她身后，笑着说：“鱼二摆真是实心眼。”
嫣然说：“别这么说人家，她才十八岁呢。你十八岁的时候难道不是傻的？”
莫无涯仰头想了想，说：“我十八岁的时候已经获得一个学位了。”
别指望人人和你一样不正常，她至少还没给陌生人送钻戒什么的…
“那颗戒指是我妈妈的。”
哈？！
“别误会，她活得挺好的，只是这枚戒指她年轻时戴过，很适合送人。”莫无涯说。
妈妈的戒指…你的大脑沟绝对、肯定以及确定异于常人。
嫣然问：“你难道就不怕我把戒指卖了，然后卷铺盖逃跑？”
莫无涯说：“忘了？陪我度蜜月的是你，你是戒指的主人，怎么处置随便。”
嫣然已经无力跟他吵了，弱弱的问：“你为什么…为什么非我不可啊？”
天啊！
“这种事情还用问吗？”莫无涯笑了笑。
“你们玩吧，我下了，今天有事要忙。”他说着从包裹里掏出十几两金子给嫣然，说是给她零花，随后就下线了。
他走了，鱼摆摆终于一个大喘气，停下了打怪的手。
“呼，一直挂机状态好辛苦！”
嫣然说：“小孩子偷听别人说话，真不是好习惯。”
“喂，明明是你们没避人吧。嫣然姐，你现实里也要和无涯哥哥结婚了？”
嫣然摇了摇头：“他这个人很乱来的，你不要信。”
现实里也能和他结婚？不，她不知道。
十五岁时，她发誓要把自己很早很早就嫁出去，最迟二十岁。嫁一个温柔敦厚，和生父完全相反的男人，生几个小孩，组成一个又温馨又热闹的大家庭。
后来她上了大学，把出嫁的最后期限改成了二十二岁，可是转眼她二十一了，还宅得不行，男朋友继续在天上飞，始终没有落到她面前。她把结婚时间该到了二十八岁。
可是突然有一个人，在一个月内就宣布了对她的占有权，连订婚戒指都送到了她手上，让她茫然无措。莫无涯英俊挺拔，能让无数女生为之尖叫，但他对待别人是多么冷峻而严肃，和她心目中的丈夫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尽管他对她，向来酷酷的外表下，有着许多的温柔。
他对她和别人不一样，她完全知道，可是…
“是不是因为你不爱他？”鱼摆摆故作老成的问。
嫣然抱着脑袋说：“我不能再想了，我头好痛。摆摆，我们出洞透气吧。”
她们出洞，沿着河流缓缓而行，一路风光旖旎，竹林苍翠，繁花盛开，平静的河面上还不时有猪排飘过。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绿树掩映中出现一个小村庄。
鱼摆摆说：“这里我来过，里面有个奇怪的NPC叫做‘猪大仙’，无论我什么时候点他，他都说‘呵呵，不是你’。不是我是谁呢？”
她们进了村，发觉村中只有三五间房，有一间猪棚倒是非常醒目，猪棚前站着个白胖白胖的NPC，就是猪大仙了。
鱼摆摆跑过去和他对话，他浑厚的笑着，然后说：“呵呵，不是你。”
“切！”鱼摆摆十分丧气。
嫣然却看见猪棚里有一只大白猪和一群小猪，大猪侧躺着，小猪在妈妈身子底下拱啊拱啊正在吃奶。嫣然觉得有趣极了，招呼鱼摆摆来看，见NPC猪大仙把脑袋也转过来，就随口问：“猪大仙，这是你样的猪呀？”
她根本不指望得到回答的，没想到猪大仙竟笑眯眯的说：“是我养的猪，雨师仙子，我愿意送一只肥的给你。”
嗯？送给我？我要猪干什么？
嫣然捂着嘴想笑，突然系统“叮”一声提示：嫣然获得仙宠——乌克兰大白猪。
又是一声：《连城》雨师职业仙宠系统开启。
后一条消息在世界上刷了屏，世界顿时乱成一团。
【迎风尿十丈】；什么？这个游戏有仙宠系统！！
【裤裆里粉凉爽】：十丈兄，那是针对雨师的，你这个封狼是木有的。
【@蜜蜜@】：别的职业都没有吗？
【狂暴小红帽】：卧槽，这也太突然了！哪个神仙开启了这个系统啊？是不是代表着雨师要崛起了？
【好名字都让狗取了】：（色狼表情）玩雨师的妹子会多起来吧？嘤嘤——在下好喜欢雨师的装备哦，布料够少。
这一切喧闹嫣然都不知道，她关着世界频道呢，而且她正傻着。
乌克兰…大白猪？
这个游戏是个仙侠游戏吧？玩家是来修仙的吧？是来体验江湖的吧？
那这只猪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我一个人是来养猪的？！
而且，谁能给我解释解释“乌克兰”是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和乌克兰有半毛钱关系吗？这个不是昆仑西王母、东海桂树月老、南疆千年巫医的世界吗？
嫣然蹲下，然后…有神的捶地，砰、砰、砰……
乌克兰大白猪（它现在还是只小猪）已经非常忠诚的跟在她的ρi股后面，小尾巴摇啊摇。
“白猪你…”嫣然无力扶额，“你会说话吗？”
仙宠应该是会说的。
小白猪伸出前蹄：“吭哧，吭哧。”
嫣然敲敲头：看来这只不会说。
鱼摆摆尖叫：“好可爱噢！小猪猪，你叫什么名字？”
仙宠的名字应该是由主人取的，该取个什么名呢？
嫣然贫乏的想象力终于发挥了作用：“好吧，你就叫乌克兰吧。”
系统“叮”一声提示：你的宠物乌克兰忠诚度提高10点。
小猪“吭哧、吭哧”绕她跑圈圈，以示亲热。鱼摆摆咬着手指喊：“好可爱哦，人就好嫉妒哦。”
嫣然无语了一阵，随后发现自己多了块宠物面板。点开一看，宠物包裹里有两格，一格已经装了猪，另一个锁定着。看样子需要什么特殊物品或者机缘才能打开。
关于猪，系统倒说得不是很详细，大概是因为乌克兰小白猪现在只有1级，很多属性都没有出现，但是有一条是肯定的：小白猪有攻击能力，而且生命值不低。
嫣然勉强算是高兴了，她这个职业本身攻击力就低，加上只猪，好歹了胜于无吧。
猪大仙在边上跃跃欲试，满脸的倾诉渴望，嫣然存心不理他，他还是说话了，一说就滔滔不绝，都是关于怎么养猪。
“一、仙宠的喂养：仙宠的食物为精气果实，商店无售，玩家可以通过制药技能自行制造。仙宠需要定时投喂精气果实，一旦仙宠的状态达到饥饿，忠诚度就会降低，忠诚度降到0时，仙宠自动离开。”
“二、仙宠的成长：仙宠可以随玩家而得到经验值，并自行升级。每升以及，各项属性会有所提高。仙宠30级时变身一次，60级时变身一次，每一次都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三、仙宠的装备……”
“四、仙宠…”
过了十多分钟，鱼摆摆终于动了动：“猪大仙好啰嗦哦。”
嫣然问：“他说的话你都记住了没？”
“我要记住一件复杂的事情是很难很难的。”鱼摆摆老实的承认，“嫣然姐姐为什么不自己记住。”
嫣然羞涩：“因为我也不是很聪明。”
“…”
“那怎么办？”鱼摆摆问。
“管他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走，乌克兰，带你练级去！”
乌克兰欢叫，撒开小嫩蹄子跑在前面，留给嫣然和鱼摆摆一个肥白的背影。鱼摆摆吞口水：“乌克兰一定很好吃。”
“那就给你当个储备粮吧。”嫣然喊：“乌克兰，你要随时准备献身哦。”
系统“叮”一声提示：你的宠物乌克兰忠诚度提高10点。
…看来这猪也不是很聪明。
Chapter 23 练猪
嫣然的形象更怪了，她容貌美艳无比，身材凹凸有致，眼神勾魂，长发及踝，衣着暴露，赤脚挂铃铛背琵琶，还带着只猪。幸好她最近不能出现在主城，否则肯定是上论坛首页的货，而且还是猎奇题材。
由于她无意中开启了雨师仙宠系统，玩雨师的人便多了起来，甚至有人不惜花钱再买一个头盗开雨师小号。可是几天后，他们纷纷反应自己不能接到任何仙宠任务，甚至连提示都没有。他们在官方论坛上连篇累牍的讨论，并断言这又是一个人关于雨师职业的系统BUG。
只有莫无涯隐约知道些原因，应该是和嫣然的级别有关。嫣然40级，服务器中能耐着性子把雨师练到40级的寥寥无几，而这个级别可能正是仙宠任务的开端。
官方要么是在恶作剧，在捉弄玩家，要么从开头就设计失误。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难怪他们把雨师设计的这么弱，因为雨师主要战斗力来自仙宠。
可是嫣然不觉得乌克兰有什么战斗力。
她指挥乌克兰去打洞里的傀儡妖尸，乌克兰小猪前蹄高举，架势十足。
【系统】：你的宠物乌克兰死亡。
她带着乌克兰去打洞里的巫医老怪。
啪！
【系统】：你的宠物乌克兰死亡。
她带着猪满南疆转，系统不停的宣告乌克兰死亡，死亡，死亡。
她痛苦的咨询其亲夫，莫无涯沉默良久，方才以十二万分的耐心告诉她：一般来说1级玩家是打不过高级怪的，仙宠也一样。
嫣然又问怎么样才能让仙宠不是1级？
莫无涯继续耐心：去打合适级别的怪。
嫣然背负着巨大的善恶值（还20多点呢），冒着极大的风险，以极大的决心跑回新手练级点，做好了被人时刻狙杀的准备。其实在那儿大部分人看见她的反应不是：哇——肥鸡！大红名！杀了爆装备！
而是：哇——疯子！杀人狂！离疯子远点儿！
过去的网游为表示玩家善恶值为负，往往是将玩家的名字变成红色，颜色越深，说明这个人杀人越多。《连城》不显示玩家姓名，但在玩家头顶还是有一些标记，比如阵营符号，帮派符号，这些都可以隐去，只有红名符号隐不去。红名符号是两把交叉的红剑，相当之杀气腾腾。
嫣然一身红，脑袋上还顶着红剑，所到之处，千山鸟飞绝，连找人问个路都困难。
她想去问NPC，但NPC已经停止对她的服务，她只好再去问玩家，那帮子新手嗷嗷叫着说：“别过来！别过来！”四散奔逃。后来她喊了一嗓子：“问路1两金子一次！”依旧没有人理她，围观群众交头接耳，纷纷表示此女生性嗜血，波大心狠，手段残忍，杀人便杀人，竟然以金子引人上钩。
有个白衣小盆友朗声说：“所谓盗亦有道，姑娘明明乃山间大盗，何苦又欲行此骗子行径？”
嫣然恶狠狠的转过身，小盆友落荒而逃。
嫣然仰天长叹，杀怪，练猪。
猪很争气，乌克兰的升级速度至少是嫣然本人的十倍，她只是打掉一只5级怪而已，乌克兰就从1级升到了2级。嫣然大受鼓舞，砰砰砰打了一个多钟头，乌克兰20级。顺便说嫣然依然没有攻击技能，都是用琵琶在怪物脑袋上直接敲的，不过她的级别比以前高多了，三五下就能敲死一个二十多级的怪。
围观群众说：“我勒个去，看那个女的，红名的那个。到底是什么来头，那招式我怎么没见过呢？”
“啧，老三，我觉得那就是平砍啊。”
“说的好，顶！”
“顶你个毛啊！”
“楼上的楼上，傻Ъ。”
“你平砍用琵琶啊？我勒个去！她看我们了，兄弟们上啊！”
嫣然郁卒，准备下线，突然想起最近游戏系统的重大更新，那是关于安全点的更新。
在过去，游戏中的安全点包括几个主城，以及月老那个岛。但是现在随着玩家的增多，为了缓解服务器压力，官方将主城中的安全点缩小到直径只有二十余来米的原型平台，每个主城两个，并明确告诉玩家只有在安全点上下线才能保证人物存档，其余地点则可能回档。
回档可是要命的事儿，新练的经验没了，新打的武器没了，还有新赚的钱也没了。
对于普通玩家而言，安全点缩小并没有什么，只是上下线多跑几步而已，可是对于嫣然和鱼摆摆这种大红名来说，这一改动可糟透了。安全点主城中心，无论从哪儿走都得穿过繁华的街道，主城可不是新手区，等着杀红名的多着呢，尤其那种装备牛逼的红名。
虽然杀普通玩家也会爆装备，可红名死亡爆装备的几率可是100%啊。
幸好红名们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月老的岛，可是那老狐狸随即便贴出来一纸告示：红名不得人以内。
实验室帮的成员们只能采取了最笨的方法：把号放在秘境里呆着，不下线。于是偏僻的南疆巫医洞就成为了实验室的帮派临时总部，谁要离开，谁就把号放在这里面壁。
前阵子游戏出了个收费道具叫“千里符“，能瞬间飞到地图上的任何地方，二两金子一张，24小时能用八张，外出练级的家伙们就靠这玩意儿飞来飞去。
只有嫣然和鱼好吃不用，前者抠门惯了，后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路上还能采药挖矿呢。
鱼好吃最近沾了鱼摆摆的光，在巫医洞里打了一身小极品装备，喜滋滋的穿上，拦镜一照，眼泪哗哗的。因为白羽的衣服从来是以金色为主，顶多是夹杂些红色、银色。鱼好吃头戴高冠，手拿法杖，身披五彩圣衣，一出门，落雪逍遥便问：“御弟哥哥，你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吗？”
鱼好吃泪流满面。
穿得很像观音的落雪无尘黑着脸飘了过来。落雪逍遥赶紧解释：“夫人美貌天成，气质清冷，俗世的衣服根本掩不住夫人的绝代风华。”
落雪无尘黑着脸飘走了。
鱼摆摆也给嫣然打了一件衣服，大概因为是南疆出产吧，暴露程度尤胜昆仑的千魅红泪裳，嫣然只穿了一次，就被莫无涯斥之为“比基尼外穿”，随后他把衣服没收了。
嫣然问他要，他不给，说扔了。嫣然不信，莫无涯说：“你要么穿这身，要么离婚。”
……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学会用离婚当武器了？
莫无涯说：“青春损失费500万，还我青春来。”
你被落雪逍遥病毒传染了吧？
关于落雪逍遥为什么会被兔子和窝边草尊称为“师父”，且又收了IT三疯和编程二傻为徒，嫣然也曾求教过，并且得到了明确回答。
因为在“贱”与“犯贱”这两个问题上，落雪逍遥都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巅峰，估计后来也没有人再能超越了，这种人称他师父已经委屈了，“宗师”才是其归宿。
24小时不下线挂善恶值，一天能挂掉12点，两三天后，大伙儿又变回善良玩家的一员了。
Chapter 24 甜甜丸被骗了
这几天编程二傻不在，据说是出去短途旅游了，和他们成天在一起混的甜甜丸嗤道：“什么旅游呀，还不是去撞桃花运。”
“撞桃花运？”嫣然问。
“嗯，”甜甜丸点头，“就是网友见面呀，我说话是很文明的，嫣然姐你听男生说得才下流呢！他们脑子里都是那些色色的东西。真不晓得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居然愿意跑出去和陌生男网友见面，一点都不矜持！”
嫣然像是被她踩到了痛处，尴尬的笑了笑。
见面算什么？她还被人要求结婚呢。
嘤嘤——真是很不矜持吗？
除了编程二傻，IT三疯是校篮球队的，正备战校际运动会，这两天来得就不多。落雪夫妇也不在，帮里便只剩嫣然、莫无涯、甜甜丸等几个人。
一大早，嫣然正和鱼摆摆在洞里蹲着，突然莫无涯给她发来了消息：“快来，有点事。”
莫无涯个性内敛，发消息从来是这种波澜不惊的语气，嫣然一开始没上心，只是问：“怎么了？”
莫无涯说：“到帮派总部见面再说。是甜甜丸出了点事，鱼好吃不在线，你把鱼二摆带来。”
嫣然赶忙拉着鱼摆摆往巫山城赶，总部里莫无涯和甜甜丸都在，甜甜丸眼睛微红，显然是哭过了。
嫣然吓了一跳：“怎么了甜甜，谁欺负你？”
莫无涯说：“这丫头被骗子赚了。”
“什么意思？”
甜甜丸吸吸鼻子：“我昨天很晚的时候，看中了交易所的一件武器，可是身上没有钱，后来就像把自己身上的一套装备卖掉，反正也是40级的，我早就淘汰了。因为担心武器被人买掉，我急着把装备出手换钱，就在交易所里喊，这时候有个女的密我，和我谈价钱。”
“我看见她是个新手，就有点儿疑惑，后来她说是帮朋友买的，给的价钱也很好，我就没有多想。后来我们交易时，我把装备打成包给她，她递钱过来，可是她接过装备，突然把钱抽走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竟然跑了，交易所这么多人，她就公然骗人。我赶紧去追，结果她跑到安全区就下线了。”
“可惜的是，这丫头连骗子叫什么都不知道。”莫无涯说，“甜甜丸，你和别人交易时，不问别人的名字吗？”
“无涯老大，我问了。”甜甜丸委屈的说，“但是装备丢了太紧张，我现在一下子想不起来了，我记得她是挺俗气的名字。”
嫣然问：“那身装备多少钱？”
莫无涯仰头算：“游戏里女玩家玩白羽的很多，装备很抢手，现阶段40级的全套装备，怎么也能卖到4000块吧。”
“4000？这么多！”嫣然惊道。
“她那身是小极品，是我带着她在副本里刷了许多天才出来的。尤其是成套的，在全服也只此一家。”
甜甜丸张大了嘴，哇哇大哭。
接到嫣然的电话，鱼好吃匆匆上线，闯进来就骂：“别哭了，你这倒霉孩子！玩游戏的时候也不短了，怎么一点儿警惕心都没有。”
嫣然也替甜甜丸着急，4000元对于学生来说不是小数目：“甜甜，你遇见骗子，为什么不投诉在线GM？”
莫无涯笑了笑：“看来你果然是玩游戏没多久，不知道网游的第一律。”
“什么？”
“在线GM的最大特点就是不在线。”甜甜丸抹泪道。
嫣然语塞，这是个事实。而且网游里的官司也是谁提出谁举证，甜甜丸之前的装备和聊天记录都没有截图，就算求官方，也是没法提供证据的。游戏装备被盗，那是游戏系统有漏洞，官方会管；可是被骗，那就是你自己不聪明了。
鱼摆摆担忧的问：“那现在怎么办呢？没了钱，甜甜就不能买那把武器了。”
“武器我已经帮她买了，不过想想有些憋屈。”莫无涯说：“骗子要销赃，而且装备屯得越久越不值钱，她很快就会再上线的。我们分两路到安全点等着，一定得把钱追回来，我和鱼好吃、甜甜一组；嫣然，你和鱼二摆一组，现在去吧。”
“开工！”几个人呼地站起来，各自往城市中心的安全点而去。
嫣然和鱼摆摆在安全点对面的茶楼上找了个座，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乌克兰大白猪趴在她脚边，表情温柔，但自从它变身以来，体积就成了普通肥猪的两倍，吓得几个刚进茶楼的玩家又惊惶失措的跑了出去。
“这是什么？猪？”
“巫山城里有这种NPC？”
门口有围观群众窃窃私语，嫣然故作镇定的饮一口茶。
游戏里的吃的喝的都能让你闻到香，尝到味，就像在游戏中也能睡觉一样，不过一切都只是全息网游带给玩家的感觉。对于某些网游沉溺者来说，不想衰竭而死的话，就必须保持一定的下线时间。
不知道等了多久，嫣然都要睡着了，突然鱼摆摆猛地推她：“快看！”
嫣然一惊：“什么？”
“帅哥啊。”鱼二摆指着外面，星星眼。
嫣然翻了个白眼，继续睡。
又过了一会儿，鱼摆摆喊：“嫣然姐姐！”
“啊？”
“这个更帅一点。”
“……”
“鱼二摆我警告你，你再这样我一猪咬死你。”
她的猪已经45级了，除了样子蠢点儿，咬人还挺疼，打那些四十多级的怪跟玩一样。
“嫣然姐姐…”
“谢谢，我不看帅哥。”
“不是的，无涯哥哥发来消息了，说那个骗子上线了。”
“怎么先发给你了？不早说，快走！”
一高一矮两姑娘带着只肥猪从茶楼冲了出去，围观群众意犹未尽，讨论良久，终于恋恋不舍而散。当天的论坛上，又多了条托人眼球的，关于美人、金刚和猪的凄美八卦。
“隐藏！”见嫣然她们大张旗鼓的跑过来，鱼好吃慌忙指挥。几个人躲在公告牌后面，甜甜丸指认说：“就是那个还没出安全区的那女的，矮个儿的。”
嫣然和鱼摆摆一看，不约而同低呼：托全息网游的福，这个人她们太熟悉了，是鱼尾尾！
鱼尾尾的大号因为被落雪无尘持续追杀，已经不上游戏了，可是她的小号依然在玩。小号相貌上调比大号多，看起来也漂亮些，可惜再调也无法在10%以内调掉她的显著特征——鱼尾尾有点儿地包天。
“难怪难怪，“鱼好吃拍额头，”游戏中这么不要脸的骗子，除了这女的没旁人了。”
“她就是鱼尾尾？上回抢你装备的那个？”莫无涯问。
嫣然点头：“是她。“
莫无涯解嘲一笑：“哦，那么她除了欠我四千以外，还另外欠了六千。”
嫣然惊问：“上次的钱你没能要回来？你为什么不说？”
莫无涯摊手：“这是个游戏，没有那么多道德约束，况且就算是现实里，也不一定能要回来的。”
嫣然顿时难过不已：这是她的错，她害得莫无涯丢了这么一大笔钱，要是她灵光点儿，或者强硬点儿，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对不起，是我没用，我一定还你……”
大概是因为内疚，她竟然眼眶红了。
莫无涯说：“咦？你哭什么？我没怪你。”
“我绝对会还你钱的！我不赖账的！”
“谁要你还了？”莫无涯皱起了眉头，揉揉她的头发。
莫无涯问鱼摆摆：“摆摆，她的小号叫什么名字？”
鱼摆摆说：“恋恋红尘。”
果然是挺俗气一名字。
甜甜丸气不打一处：“死骗子！终于让我等到了！我去骂她！”
鱼好吃一把拉住她：“别打草惊蛇，她早晚要出来。你快想想说辞，让她把东西交出来。”
甜甜丸和鱼摆摆两个傻妞抱头冥想。
“说辞…”嫣然喃喃，她向来口拙，吵架时就算是占着理，最后也会被别人骂得哑口无言。而且，她也最不想和鱼尾尾这种人啰嗦。
“游戏里不是可以杀人爆装备吗？我们就一直杀她，把装备全爆出来好了？”她提议。
“……”
鱼好吃密语莫无涯：“老大，你以后再在我面前吹嘘你老婆温良恭谦让，可就木有一点儿立场了啊。你还是早日清醒吧！”
莫无涯微笑了：“我太太的主意很好，非常好。”
安全区里的恋恋红尘动了，她依然穿着新手装，但从她能离开出生点来看，她至少已经十多级了。果不其然，她往交易所走去，正当她踏入交易所的一刹那，莫无涯和鱼好吃也跳了出去。
恋恋红尘这个骗子，曾经打着莫无涯的招牌欺负嫣然，现在莫无涯本人站在她面前了，她竟然不认识。
Chapter 25 围剿恋恋红尘
时间尚早，偌大的交易所里只有寥寥几个人。
鱼好吃清清嗓子，喊：“日！老子当你是兄弟，你却跟老子抢妹纸！就你那张惊世骇俗的脸还能找得到妹子？”
莫无涯说：“少废话，不服来打。”
“好！让你好好见识见识！骂得狗屎幽泉，让你尝尝白羽的厉害！”
两人乒乒乓乓打起来（当然莫无涯是让招的，鱼好吃根本没法和他相提并论），一直打到正在交易所柜台前操作的恋恋红尘身后，然后莫无涯一刀把她捅死。
“日啊！”鱼好吃高喊：“你他妈不长眼啊！干嘛杀人家妹纸？”
莫无涯摸摸头：“我杀的？没有啊。”
鱼好吃装模作样，赶紧给躺在地上的恋恋红尘赔笑说：“对不起啊妹纸，那禽畜失手了，哥哥替他给你道歉。”
恋恋红尘怒声说：“道歉有个屁用！赔钱吧，我好不容易练的级。”
“行行，赔多少你说，你先起来。”
恋恋红尘跑尸去了。
远处看戏的甜甜丸啐道：“这次没爆。”
鱼摆摆安慰：“杀普通玩家爆装备的几率是30%，这次不爆，下次肯定爆了。”
恋恋红尘刚跑回来，横向里被莫无涯又是一刀。
鱼好吃怪叫：“我擦！美女，你进来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啊！我们在打架，刀剑无眼吶。”
随着恋恋红尘倒地，一件衣服报了出来。
甜甜丸兴奋极了：“我的装…唔！”
嫣然捂住她的嘴：“嘘，别急。”
莫无涯冷冰冰的捡起那件衣服，恋恋红尘躺在地上尖叫：“那是我的！”
鱼好吃说：“我们知道是你的，放在地上不是会被系统刷掉嘛，等你跑尸回来还你，这位老兄好歹也是神级玩家了，不会占你这点便宜的。”
恋恋红尘狐疑的望着莫无涯，莫无涯气势冷峻叫人害怕，但鱼好吃外表纯良，亲切的笑容不像是骗子。恋恋红尘还是不信，说：“我会喊朋友来看着你，你要是耍我，我们会把截图放上论坛，你就等着被骂死吧。”
不多久，就有三五个玩家赶到交易所门口，都是女的，年纪在十八九岁，看上去都不是善茬。
鱼摆摆朝嫣然身后缩了缩。
嫣然问：“怎么了？”
鱼摆摆呐呐：“和鱼尾尾一样都是我的初中同学，但是后来都没上高中，在大街上成群结队的欺负人，可讨厌了，我们这儿管这种女的叫小太妹。”
嫣然深以为然，谁中学时班上没有一两个霸道的女生，这少女要是不良起来，可比少男恶毒讨厌多了。
那几个女玩家围着莫无涯，唧唧喳喳的。莫无涯是帅哥里的帅哥，虽然凶了些，但长相气质是旁人没法比的。几个不良少女故意大声谈笑，语音举动都显得十分做作，像是在特地表现什么。
都说荷尔蒙的作用是永恒的，异性相吸，只不过有些人内敛，有些人外露而已。
嫣然心里有些泛酸，她赶紧把头扭过去，眼不见为净。
甜甜丸又是一大声的：“切！”，然后被嫣然拖到公告栏背后藏好。
莫无涯和鱼好吃不动声色的等着，直到恋恋红尘又从拐弯跑尸回来，说时迟那时快，她刚复活，也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一个流光，轰轰发技能，嘴里还喊着：“天渊的小狗们，都去死吧。”
流光的都是群攻，这个流光又级别挺高，一个技能放完，恋恋红尘连带着她那帮女朋友都倒了，连鱼好吃都失了半管血。
恋恋红尘躺在地上，“贱人”、“臭脿子”的狂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那流光蒙着脸，朝嫣然这边眨眨眼睛，嫣然一看就知道是夜子。
夜子从不舍得用千里符，从练级点到巫山城跑了半天，终于是赶到了。
恋恋红尘包里又掉了顶帽子。
这厢的所有人都在心里喊了声好：“连踩两次30%的衰人！
帽子继续被莫无涯捡了起来，然后鱼好吃就一脸苦大仇深的去追夜子了：“混蛋！杀了人就想跑啊？你也不看看到了谁的地盘！“
“日啊！几天不收拾你们，碧海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鸟了！“
夜子边跑边笑：“哈哈哈，来啊，来抓我啊！“
公告牌后的嫣然抹去额头上一滴汗。
他们俩其实是绕圈跑的。此时，由于这帮子傻蛋在交易所里胡闹，一般玩家都远远避开了，反正巫山城有三个交易所。
恋恋红尘等人再一次复活，正要放开嗓子骂，有一个流光跑了进来。这个家伙是天渊的，老远就开始吼：“碧海的狗崽子在哪里？奶奶的敢欺负我朋友！你讲不讲规矩，主城里是不打阵营站的懂不懂？”
他一看见夜子，仿佛看见了杀父仇人，啥也不说就开始放火。
大伙儿一见他，感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这厮不是别人，正是IT三疯中唯一的流光：悟空你又调皮了。
那火也是群攻的，一轮烧过，交易大厅里只剩三人戳着：他自己，莫无涯和夜子。恋恋红尘一行又被送去了灵魂使者身边，可惜这次装备没爆出来。
大伙儿喟叹：悟空这牲口果然人品不好。
莫无涯在帮派频道里怒骂悟空你又调皮了：“你不知道控制力道吗？夜子剩2%的血了。”
夜子也疯狂密语：“你差点把老娘打死了打死了打死了……”（碎碎念）
悟空十分委屈：“技能这个东西又不是打架，放出来就是放出来，怎么控制力道啊？还好我没有暴击嘛。”
恋恋红尘可能也感觉到东窗事发，这帮人是冲着她来的，直接回了复活点，很久都没有再来。
这些人也不急，蹲在边上守另外几个姑娘的尸，还不凉不热的聊天：“哎？这美眉怎么还不来啊？衣服和帽子不要啦？”
“说不定人家有钱哩，送给你们了。”
“送？我可舍不得，这装备可以算小极品了，现在人民币玩家那么多，单件卖个一千块不算贵哦。”
“就是啊，怎么搞的。”
等恋恋红尘的那几个女性朋友复活了，悟空便上前凑热闹：“妹妹们别怕，碧海的疯子让我打跑了，再也不敢来了。哎，这里出什么事儿了？你们干嘛在交易所里打架？”
虽然比不上莫无涯，但悟空也不丑，这货自从进大学来，连续三年蝉联IT系系花（女生太少了，所以男生填补），据说但凡他上场的篮球赛，学校万人空巷，为了抢一个更好的观看位置，师姐师妹都要打破头。
但他的帅和莫无涯又不同，莫无涯是俊美，未免有点儿太漂亮，况且那气质跟冰块似的拒人千里之外，悟空就像邻家大哥哥那么俊朗可爱，讨人喜欢。
小太妹本质上也是女孩子，见了主动和她们搭话的悟空，几个人连话都不太会说了，有两个已经羞红了脸，躲到同伴身后。
悟空问那个比较大方：“你朋友呢？”
那女孩老实粉回答：“恋恋红尘说你们想偷她的装备，所以要等你们走了才来。”
“装备？什么装备？”悟空对着莫无涯，明知故问。
莫无涯便把那两件装备掏出来，鱼好吃在边上纯洁的解释说误会误会，我们是正人君子呀，你快喊她回来吧，我们把装备给她就走。
那女孩沉默了一阵，大概是在给恋恋红尘发消息。过了十多分钟，恋恋红尘才犹犹豫豫的从街上现身，正在她警惕地左右张望时，一只大白猪从她身上踩了过去。
“啊！”她惨叫。
那只肥猪回过头，小眼放光，撒蹄狂奔，突然轻盈地跃上半空，然后“砰”一声重砸下来，恋恋红尘瞬间魂飞魄散。
嫣然快活的打个响指：好，爆装备了！
甜甜丸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那双属于自己的鞋子捡起来。然后继续隐蔽。
嫣然对乌克兰发个指示，它抖动着肥肉缓缓移开，露出了身下已压成肉饼的恋恋红尘。
“我擦！“悟空夸张地大吼，”NPC——大白猪仙！隐藏任务发放者，快去追啊！“
“真的？”小太妹们疑惑。
“那还有假，我擦还等什么，赶紧的！”说着悟空就跑去追猪。
小太妹们互相看看，竟然也咯咯笑着跟他跑了。
鱼好吃立即痛斥：“长得帅有个屁用！越帅越贱！这厮是贱中极品，小心他把你们都拉去卖了！”
这句绝对是他的心里话。
恋恋红尘又满心愤怒和困惑的回了复活点，短短一个钟头内，她爆了三件骗来的装备，还被生生杀掉了一级，而且杀她的人都那么莫名其妙。
她不想再冒险，准备下线，等这些人走后再来。一件不成套的小极品装备虽然只能卖几百金，总比什么都不剩的好。
复活点外，嫣然、鱼摆摆和甜甜丸正在等着她。
“交出来吧。”嫣然冷冷地说。
“是你。”恋恋红尘高高扬着下巴。
“是我们。”甜甜丸接话，“你别装那副冷艳高贵的样子了，本来就是地包天，这样跟个鞋拔子脸似的。”
女人最忌讳别人当面说她丑，何况她还不丑，在现实中堪称中上。
“贱货！”她骂甜甜丸。
甜甜丸气得小脸通红，她别的不谈，嘴皮子绝对厉害，当即就和恋恋红尘对骂起来，复活点紧挨着上下线的安全点，来往的玩家本来就多，这两个漂亮姑娘当街撒泼，谁都要跑来看个热闹。
嫣然听得心烦，又怕动静太大直说：“行了，行了。”
鱼摆摆躲在她身后，像是要把高壮的身材缩成一团，她一直很害怕恋恋红尘，就算绝交了，也一样怕。
甜甜丸推鱼摆摆：“二摆，说话呀，说她是怎么欺负你的，是怎么抢人东西的，是怎么骗人家钱的！”
鱼摆摆呐呐，把自己缩得更小。
嫣然说：“好了，你别为难她了。”
她放人一码，别人却不放她，恋恋红尘怒骂：“不用你来这装好心！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攀上了莫无涯有什么了不起，莫无涯不过是玩你几天，玩腻了就扔了！”
嫣然气结，拍着甜甜丸的肩膀说：“你来说吧，这种人我实在是没法打交道。”
什么叫“玩腻了就扔”？我是破旧的玩具熊么？是内容平淡套路陈旧的故事书么？是看过许多次的无聊电影么？
口口声声“莫无涯、莫无涯”，我看你今天才是第一次看到他吧？
况且他扔不扔我，难道你说了算？
“有本事来杀我！不和你们废话，我要下线了。”恋恋红尘冷笑，“想要回装备，想都别想。”
鱼摆摆突然清晰的吐出两个字：“还来。”
“你说什么？”恋恋红尘恼火的盯着她：这个白痴，智商低下的蠢货，以前只有跟在她ρi股后面跑腿的份，现在找了几个贱人当靠山，竟然也敢和她叫板了。
“还回来。”鱼摆摆说。
“不还！”恋恋红尘直接拒绝。
鱼摆摆抬起头，脸因为紧张而绷得通红：“把甜甜的装备还来，否则我就…就不客气了。你别忘了你的两个游戏头盗都是我买的，用的是我的身份证信息，只要发一张传真去游戏公司，说被盗号了，你的两个头盗就都会失效！”
“把甜甜的装备还回来，把我的头盗也还给我！“鱼摆摆大声说。
嫣然在她背上拍了一下：继续！
恋恋红尘愣了好大一会儿，啐了一口：“呸！“下线了。
甜甜丸满脸失望：“她走了，我还有一条裤子在她包里。“
“没关系。“嫣然安慰，”她的样子像是还没死心，一定还会再上线的。“
鱼摆摆扑通瘫坐在地：“吓…吓死我了，我手上全是冷汗。“
甜甜丸笑道：“二摆你真没出息，这种人有什么好怕的，你越怕她，她越骑在你脖子上拉屎。“
嫣然同情的抚摸鱼摆摆的发脑袋：唉，甜甜丸这种泼辣少女怎么会理解她们这种软弱星人呢，二摆，好样的！
丢失了一件装备让甜甜丸耿耿于怀，当天也没有心情游戏，很早便下线了。
Chapter 26 我妈要见你
又过一天，论坛上突然多了个帖子，是专门泼嫣然脏水的，里面极尽污蔑之能事。把嫣然郁闷得不轻，心想恋恋红尘这个人怎么老是针对她呢，简直是有点儿偏执狂。
可是作俑者恋恋红尘忘了，游戏中的名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自我感觉良好、有事没事上世界发嗲聊天，打情骂俏，以为但凡是个雄的都会喜欢她的公主病患者；一种是落雪无尘这样的真猛女，级别猛，装备猛，PK猛，虽然不常上世界，但是人人都要退让三分。
“轻罗小扇“这个寻常的ID，虽然被鱼尾尾刷过几回世界，但很快就被汹涌的公主病患者们淹没，时间不长，就被玩家们不知道遗忘到哪个角落去了。
这个帖子并没有引起轰动，而且在充满不堪入目的文字的主楼下面，就有几个为嫣然辩护的人。她们不但指出了搂住恋恋红尘恶劣的人品，还把她在游戏里的行径一项项列了出来，原来她除了骗过嫣然，甜甜丸和浅玉如丝，还至少骗过抢过十多人，只是因为受害者都是普通女玩家，人微言轻，只能吃哑巴亏而已。
为了表示所言非虚，写那几楼的人不惜公开自己在游戏中的ID，分别叫“沫儿”、“飘飘”、“绯月莎”等等，正是那天恋恋红尘喊来的那几个朋友（当然现在不是了）。
随着她们的指认，浅玉如丝等被骗过的玩家也站了出来。论坛很快就将这个帖子置顶，却换了个标题——“女骗子现形记”，还隐藏了主楼。版主号召受害者联合起来维权，毕竟恋恋红尘在游戏中所诈骗到的数额不小。
后续情况嫣然也不是很了解，总之“鱼尾尾”和“恋恋红尘”这两个ID在《连城》中彻底消失了。过了几天，鱼摆摆说有人匿名给她寄了个包裹，里面全是碎玻璃，还有刀片，她打开时差点儿划破了手，玻璃渣和刀片的深处是两个已经砸坏了的游戏头盗。
她气得哭了一天，实验室帮里的大家纷纷安慰她，同时也震惊于某些人的残忍和恶毒，幸好这种人太少太少，而且都将会自掘坟墓。
后来，莫无涯并没有多提这件事，只是嫣然对那被鱼尾尾骗去的六千元钱耿耿于怀，总觉得不舒服。两人聊天，嫣然偶尔自嘲是个很没用很窝囊的人，莫无涯笑了笑说：“我会保护你的。”
嫣然抬头看着他。
他说：“我自认不怎么窝囊。”
嫣然偏着头，作回想状：“这好像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甜言蜜语哦。”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句。
莫无涯问：“真的？”
嫣然低下头，心里有些酸酸的：“真的，你从来不说。”
莫无涯沉默片刻，脸上突然出现为难的神色：“呃…我可能有件事情不得不对你说了。那个…”
嫣然惊，原来莫无涯你老人家也有吞吞吐吐的时刻啊。
“这个…那个…呃……”莫无涯挠头，“上回你问我为什么不亲自给你送戒指，我没有回答是吧？”
“…好像是。”
莫无涯说：“因为路途较远，我来去不方便，主要是没有那么长的空余时间。”
嫣然呆呆的问：“你在哪里？”
“洛杉矶。”莫无涯老老实实的回答。
嫣然的思维空白持续了一分钟。
随后她抱头蹲下，心中有千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嗷嗷嗷——
杜嫣然你、你你你你和这种假洋鬼子纠缠什么啊！丫是米国人！
米国啊！隔山隔海啊！中间有个太平洋啊太平洋中间有个夏威夷啊夏威夷上有火山啊…混蛋你扯哪儿去了总之他和你差了几万公里啊！
你忘了你妈不过是个小县城的教师，而且还千叮咛万嘱咐你毕业后一定要回到她的身边，然后陪伴她晚年吗？你忘了你自己只想在县城里找一个普通的、忠厚的年轻人，组成一个平凡的家庭吗？
你暑假不回家就是错，不回家而打游戏更是错，你打游戏还惹上这种人是错上加错，他和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外星人，没错，外星人啊！你和火星人会幸福吗？
不可能！
种族不同啊！
嫣然说：“我要和你离婚。”
莫无涯说：“啊？”
“游戏里离婚。”嫣然很严肃。
“我拒绝。”莫无涯说：“我刚才看你的脸色瞬息万变就知道你一定在胡思乱想，然后一定会说出什么脑袋短路的话。不过像‘离婚’这么短路我倒是没想到。
嫣然捂脸嘤嘤哀泣，然后问：“你刚才想对我说什么？“
莫无涯说：“我妈妈 要见你。“
……
这次的思维空白是五分钟。
嗷嗷嗷——某人跑了。
“喂，回来。”莫无涯喊。
某人已经跑得很远，变成天边的一个小红点了。
“我妈妈要见你。”热恋中，男生会对女生说的所有的话里，这句最吓人，何况他们还不算热恋。
嫣然被吓得魂不附体，躲了莫无涯三天。
莫无涯说：“你躲也没有用，我吗已经动身了。我通知你明天下午四点一刻xx国际机场接机，我已经告诉她你叫什么，你得做个接机牌，她叫阮月荷。顺便说她没有国内的手机号，你可能联系不到她，所以接机时要把眼睛瞪大一点。”
嫣然血溅三尺。
她哆嗦着下线，哆嗦着去洗手间，然后哆嗦着回床上窝着。夜子打了饭回来，见着情况不对，便问：“怎么了？大姨妈来了？”
嫣然把脑袋埋在毛巾被里：“…来了…”
“不会啊，你不是刚来过？要不给你找个中医看看？“
“……比大姨妈还可怕。”
“啊？”
“莫无涯…他妈来了……”嫣然抬起头，脸上鼻涕眼泪一大把。
“……”
夜子血溅三尺。
嫣然、夜子，加上隔壁宿舍留守的阿朱、二毛，四女围桌枯坐。
嫣然是傻的，脸上写着“空”字。
男朋友（大概是吧）的妈妈不打招呼，从天而降，任谁都会被吓傻的。
夜子缓缓开口：“都出出主意，到底该怎么办。”
阿朱说：“要不…不去见吧。”
夜子摇头：“你们不了解嫣然那男人，独裁、军阀、法西斯，连订婚戒指都强行送了。如果不去接，明年今日就是她的忌辰了。二毛，你有什么主意？”
二毛是个圆脸蛋的姑娘，智商和嫣然同一层次，她想了半天，问：“嗯，我还没明白，是谁要来？”
扑——
旁人血溅三尺，二毛被扔出宿舍。
夜子总结：“见是肯定要去见的，她是来考察儿媳妇的，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见！唉，这家人真是急，儿子逼婚猴急猴急的，老娘也跟着掺合。”
“对了，嫣然，你有合适的见人衣服吗？”她问。
嫣然指指身上的T恤，此T恤呈粉红色，前头有一熊，后头是熊ρi股，下配一条破洞牛仔裤，前头三个洞，后头两个。
“…”夜子说，“还得去买衣服。”
“要不要再去做个发型啊？”阿朱问。
嫣然慌忙摆手：“不不不，我没那个钱。”
夜子怒：“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要去见的是谁？你未来的婆婆！不下血本怎么行呢？姑娘们，兜里有多少都掏出来，说什么也得把这妞弄风光喽！”
阿朱站起来摸包包说：“我身上只有五百了，打工的工资还没有发，自己留个饭钱，贡献三百五。”
“够义气！”夜子豪爽的掏出一打百元大钞，往桌上一拍，“游戏里挣的，全捐！”
嫣然也有五六百，二毛那儿还有三百，加起来一凑三千出头，勉强能买一身过得去的衣裳，说不定还能买条小项链什么的。
她们在步行街上转了一晚上，什么都没买。夜子刚拿起条裙子，嫣然便喊“贵贵贵”，非得让她放回去；看中一双高跟鞋，嫣然又喊“贵贵贵”，连试都不肯试；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说机场接人总要有束鲜花吧，千挑万选终于找了束嫣然不喊贵的，拿在手上怎么看怎么小家子气。
夜子愤恨的把鲜花扔出老远，准备把嫣然摁到水龙头底下让她清醒清醒，嫣然哀求说：“二毛身材和我差不多，要不借她一件穿吧。”
二毛家里挺有钱，就是花钱太没数，所以一到月底就在温饱线上挣扎，还时不时靠人接济。她是个邋遢妹子，十天半个月不洗衣服，柜子里那叫一个乱，衣服都是随便团一团就扔进去了，夜子好不容易翻出一条还算干净的裙子，颜色暗红，款式简洁，倒是挺适合嫣然的气质。加上嫣然的肤色极白，脸蛋有精致，本来就不用穿太复杂，太显眼的衣服。
裙子料子不错，就是皱巴得厉害，阿朱便在搪瓷茶缸里倒上开水，代替熨斗把裙子熨平了。嫣然穿上，长短正好，但胸口那儿紧了，夜子便骂，说：“没事长那么大干嘛？”
嫣然委屈死了。
阿朱平时就喜欢女红，简单的裁缝活儿根本不在话下，赶紧把裙子的拉链拆了重上，终于算是搞定了。二毛帮大家打饭回来，一看见嫣然就呜呜哭：“我怎么穿这件就没她好看你？”
夜子说：“废话！她是妖妇，你是吗？”
二毛说：“我是良家纯情萝莉。”
“这就对了嘛。”
嫣然怒啊，都是什么人吶！你才妖妇，你们全家都是妖妇！
Chapter 27 阮月荷女士
匆匆吃了午饭，嫣然该去机场了，少不得那三人同去帮她壮胆。
学校附近有通往机场的大巴，嫣然这一路上抖得跟筛糠似的。夜子和阿朱不断鼓劲说：“加油啊，争气啊，不退缩啊！”
二毛还加一句：“别丢中国人的脸！”
国际机场人来人往，她们找到了莫无涯所说的那架次飞机，是正点到达的。嫣然掩面而泣：“为什么不晚点，为什么……”
夜子拍她肩膀安慰：“早晚都要挨一刀，晚点不如早点。”
嫣然在接机口找了个偏僻位置，躲躲闪闪的把接机牌举起来，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夜子倒是趾高气昂，够着脑袋准备看洛杉矶的假洋老太太。
飞机落地，假洋老太太要现身了。
嫣然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恼恨人为什么不能像鸟儿一样，把脑袋埋在翅膀底下。
有双高跟鞋站在了嫣然跟前。
夜子、阿朱、二毛顺着这双高跟鞋缓缓往上看去，然后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假洋老太太！
真的来了！
啊啊啊——某人内心尖叫，但是不敢抬头。
“阮月荷。”假洋老太太一字一顿的念，然后笑了：“我是阮月荷，你是杜嫣然？”
嫣然已经吓傻了，竟然机械的摇头：“我不是。”
夜子慌忙捂住她的嘴：“对不起阿姨，她太紧张了！她是！她是！”
假洋老太太说：“多漂亮的女孩，我儿子一定很爱你。”
嫣然想吐血。
——你儿子爱不爱我我不知道，他想逼疯我倒是真的！
夜子拼命的捅嫣然，见她一句话也憋不出来，只能替她招呼：“阮阿姨，我们已经帮您定好了酒店，我们搭计程车去吧。”
“定了吗？”假洋老太太笑着说：“可是我们自己也定了哎，之涯那个坏小孩恐吓我不能麻烦你们，更不能造成你们的困扰，所以我出门之前把能想到的都打点好了。下面呢，我请你们吃晚饭。”
“吃晚饭！”二毛这种没节操的家伙，一听有饭吃，瞬间就荡漾了。
夜子在她ρi股上猛掐了一把，二毛吃痛：“哎哟！”
“阮阿姨，您真是太客气了，您远道而来，应该让我们尽地主之谊呀。”夜子笑着，背后伸手在嫣然ρi股上猛掐一把，嫣然吃痛：“哎哟！”
夜子推她，咬耳朵：“说话啊！”
嫣然低头说：“我…我们…请请请你吃饭…”
夜子拍额头无语：这种情商，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假洋老太太笑了。
她轻拍了下嫣然的肩膀，说：“嫣然，你到现在还没有抬头看过我一眼呢，我很吓人吗？”
“不不！”嫣然慌忙摇头。
夜子实在受不了了，掰着嫣然的脑袋强行让她和假洋老太太对视，嫣然像个贼似的看了一秒钟，随后又把眼神移开了。
……
她是莫无涯的妈？
以莫无涯的年纪来看，他妈妈无论如何也该五十多了，可眼前的女子怎么看都才四十出头，正是风韵的年龄。
嫣然又偷看一眼。
她的眉眼倒是和莫无涯很像，冷冰冰的漂亮。而且她真是高啊，大概有一米七五吧，难怪莫无涯也长那么高的个子，浪费啊浪费。
假洋老太太，呃，或许不能这么叫——阮月荷说：“看来我把嫣然吓到了，之涯说过，嫣然是个很害羞的人，果然如此。”
嫣然一下子变得十分沮丧：害羞和内向如今是多么不合时宜的缺点啊，她也想像夜子一样开朗，善于交际，可是人的性格是天生的，她天生就拙于应酬，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微微的叹了口气：莫无涯的妈妈大概会从现在开始讨厌她吧……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她和莫无涯在现实中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吃饭的问题还没有商量好，阮月荷突然从身后拉出一个人，介绍：“这是我的打铃，不过不是之涯的爸爸哦，你们叫他迈克好了。”
…
众人的脑袋里大概放空了十秒。
二毛怯怯的问：“耐克？”
夜子和阿朱同时跳起，狠狠在她脑袋上砸个爆栗：这个笨蛋！
“你们好！”迈克应该是个混血，长相英俊，笑容可掬，“敝姓周。”
姑娘们呆呆的鞠躬：“你好，周先生。”
打铃，周先生，不是爸爸…
谁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啊啊啊啊！外国人真是太复杂了啊啊啊！为什么莫无涯的妈妈会亲热的挽着一个不是莫无涯爸爸的男人轰隆隆飞过来，然后考察儿媳妇？谁安排的这种剧情？莫无涯！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啊啊——
嫣然的脑袋完全处理不了这些信息，至于她们后来怎么从机场出来，怎么上的车，怎么开到这个S市最最高级的超五星级酒店门前，她根本不记得了。
阮月荷和她的打铃先进房间放行李，让嫣然她们等一会儿。那四个人守在豪华得跟皇宫似的大厅，蜷缩一角，窃窃私语。
夜子说：“太刺激了，姐妹们对不住让我爆一句粗口，我 擦！这个酒店我连它门前的草皮都没敢踩上啊！这都是什么样的富主儿才能住的地方啊！”
阿朱在总台前偷窥，然后潜行回来：“你们知道不？莫无涯妈妈和她的打铃住的房间——8008，价格也是8008元一晚呢！”
“妈呀！”二毛轻喊，“8008元能买八千多个菜包子了！”
“没出息！”夜子痛斥，“菜包子算什么，十块钱一笼的灌汤包都能买八百笼了！”
阿朱用胳膊肘捅捅嫣然：“呆儿，你要嫁入豪门了。”
“可是豪门也不是好嫁的，那些嫁入豪门的女明星，很多下场都不太好呢。“
“呸呸呸！童言无忌！二毛你在说什么丧气话，我老早就和嫣然去庙里面算过命，嫣然注定是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富太太！“
“可是我有点儿担心呀，豪门真是好奇怪呢，女人出门不带老公，带个打铃。“
“别说啦。“嫣然捂住了耳朵，满脸的苦闷。
金光闪闪的复古电梯“叮“的一声响，仿佛就如游戏系统的提示，让嫣然悚然一惊。阮月荷换了一条蓝色的修身裙装，挽着周先生，款款的走了出来。
“让你们久等了。”她笑道：“我们上车吧。”
计程车把她们带到了城市里最最高级的消费区，在最最高级的餐厅门口停了下来，周先生说：“我们吃日本餐吧，比较清爽。”
嫣然紧抱着餐厅门口的一只不知是狗还是狐狸的石像不肯进去，嘴里喃喃：“不不不不…”
阿朱颤抖说：“我也不敢进去，我没来过这么高级的地方，腿都软了。”
夜子一手拉一个，咬着牙说：“进！反正不用咱们付钱！”
一个穿和服的美女迎上来，轻声软语的说了句：“姨拉下姨。”
夜子装作很懂的样子说：“这是日语的欢迎光临。”
阿朱说：“看不出呀，你还会说日语，再来两句呢？”
夜子说：“米西米西，死啦死啦，花姑娘。”
“……：阿朱彻底无语了。
和服美女引她们进了包厢，里面是条长方桌子，周先生做东，所以坐了顶头的上座，阮月荷作陪，二毛这禽兽已经抢好了位子，手里拿着筷子。
嫣然悄无声息的挪进去，选了个离阮月荷最远的位置（不过也就是斜对面而已）。
和服美女适时的送上菜单，周先生亲切的对嫣然说：“请点菜吧。“
点菜？嫣然翻开菜单，傻了，里面除了图片，全他妈是日语！
菜单而已，在中国的地界上，有—必—要—吗吗吗吗吗（嫣然心里的回音）——
她赶紧把菜单递给夜子，小声说：“夜子吃什么，我们吃什么。“
夜子看了看菜单，脸上一僵，大概是脑中有匹草泥马奔过了，她飞过的把菜单送回周先生手上：“周先生，您点吧！我们不挑食的，真的！“
二毛跟着点头：“嗯嗯，什么都吃！“
周先生摇头微笑，像是长辈对后辈既宠溺又拿她们没办法，他翻了翻菜单，说了“怀石料理、雪花牛肉、@#￥%，&*！~#￥……”等一大堆让土包子们听不懂的话，末了还加了一句：“量要足。”
这句话能听懂，二毛拽紧了筷子，蓄势待发。
在等菜的间隙，阮月荷对嫣然说：“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不和之涯的爸爸一起来，那是因为我和他已经不是一家人了。”
嫣然终于抬起头，疑惑地望着她，她双手支额，神态安然而优雅。
“你是之涯喜欢的人，我不想把家庭的过去瞒着你。我和之涯的爸爸属于政治联姻，结合为的是两个家族的利益，但我们性格非常合不来，我年轻时爱闹，喜欢在外面玩；他从小爱静，喜欢一个人。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年，终于还是分开了，其实分开对我们两人都是解脱，一个不幸家庭的结束，往往是两个幸福家庭的开始。”
“对不对？”她含笑问周先生。
周先生温文的点头：“对。”
阮月荷接着说：“但我和他依然是很好的朋友，我这次来，其实也是受了他的拜托，他是一所学院的教授，成天埋在实验室里，很少抛头露面的。哦，当然，我来也是自己的强烈愿望，毕竟之涯是我唯一的小孩，我非常爱他。”
嫣然机械地点头。
“你爱他吗？”阮月荷突然问。
……爱他？
……爱……
“难道你不爱他？”
不，不是，我……
……爱……
嫣然又短路了。
“行了阮女士，你不要每次都这么直接好不好？”周先生笑着说，“菜来了，快吃吧。”
桌上堆满了菜，每一样都是那么精致，每一样都是没见过的货色，阿朱抓筷子的手在颤抖，她小声说：“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福分？好怕今天吃完这一顿，明天我就会死……”
夜子说：“死吧死吧，这样的饭菜曾经吃过，也不算亏了！”
二毛来不及说话，她嘴里早塞满了，腮帮子鼓得就像是河豚。
“吃呀，不要客气。”阮月荷招呼。
嫣然夹起一只鲔鱼寿司，蘸酱，轻轻咬了一口。
嘤嘤——好吃！
但是吃的好不安心！好羡慕夜子、二毛这些没心思的家伙！
“啊，对了，想看之涯的照片吗？”阮月荷打开随身手夹，取出一张照片递给嫣然。
啊，这就是莫无涯的真面目呀！……和游戏里一模一样，果然，他这种人是懒得调整长相的。但是照片里的他带着眼镜，看上去……更凶了。
呜呜，好可怕的脸！
嫣然把照片还回去：“看过了，谢谢阮阿姨。”
“阮阿姨？”阮月荷挑起一边眉毛，“你不喊我妈妈么？”
嫣然如果正含着一口水，早喷了夜子一脸。
妈妈妈妈……妈妈！
啊啊啊啊为什么这家人总是这么吓人！总是跳跃性思维！总是单刀直入！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是什么性格啊？遗传！一定是遗传！眼前这女人果然是莫无涯的妈呀呀呀呀如假包换！
夜子和阿朱也吓傻了，夜子的筷子当啷一声掉了，阿朱张着嘴，嘴里有咀嚼了一半的天妇罗。——二毛继续埋头吃。
雪花牛肉的及时出现，打破了这份尴尬。
“雪……花……牛……肉……”阿朱又哭了，碎碎念，“明天我一定会死的，从来只是在杂志和电视上看见的雪花牛肉，结果竟然让我吃到了，呜呜！”
夜子也碎碎念：“我今天就会死，撑死，我一定要放开肚皮到撑死！”
嫣然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最后另外三个家伙都撑得站不起来了，她还盯着眼前的一小碟腌姜较劲。
饭吃完，阮月荷起身，拉着嫣然说：“周，你先等等，我想和嫣然单独单独说两句话。”
“去吧。”周先生点头，问夜子她们，“想吃冰激凌吗？”
“嗷嗷——”二毛当然是要的。
嫣然被阮月荷拉着，脑袋里乱哄哄一团，脚步都有些发飘。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她失去了对环境的判断力），阮月荷说：“嫣然，坐吧。”
她就坐下。
阮月荷贴着她坐，掏出一根烟，文雅的点着抽起来。
“我呢，并不是一个好母亲。”她以手支额，幽幽的开口，“年轻的时候我太疯狂了，甚至有了孩子后都不收敛，我想这也是文道——哦，他就是之涯的爸爸——实在忍受不了我的原因吧。”
“我和文道离婚时，之涯八岁，选择了跟随他爸爸。说实在的，我很伤心，虽然我没对他尽心尽责过，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总是最最热烈的。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他跟着文道比根治我要好得多，毕竟文道是那么有学问的一个人，他性格沉稳，很适合养育男孩子。之涯从小就很有主见，而且和他爸爸一样的聪明。”
嫣然垂下头：是啊，他有主见，有主见到霸道的地步……
“我和文道都是政治联姻的牺牲者，我很高兴儿子不用重复我们的悲剧，他自己找到了所爱的人，并愿意和她相守共度余生，我很为他高兴。嫣然，谢谢你，我想你很适合他。”
适合？
我……
嫣然苦恼的咬着下嘴唇：很多事情，不是您说适合就可以的……
“好了，说完了。”阮月荷把烟头灭掉，笑眯眯的站起来，嫣然也跟随着她站好。
阮月荷亲热的拉过她，在她的左右脸颊上各吻了一下：“亲爱的，你很美。”
她把一只盒子塞在嫣然手上径自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冲嫣然眨眨眼睛：“不过比我年轻时候差远了。”
嫣然扑哧一笑。
阮月荷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挽着周先生上了车。计程车开走，嫣然才傻傻走到另三个人身边。夜子问：“她和你说什么了？”
嫣然摇头：“我太紧张了，一时想不起来。”
夜子骂：“你还真是没出息中的没出息！”
嫣然满脸愧色，问：“他们去哪儿？”
阿朱说：“说是去二人世界，不陪我们了，听说他们本来就是来旅行的，S市是头一站，明天要去B古镇呢。那个周耐克还给了我们计程车钱呢，二百块！够打车到学校再从学校到这里五个来回了。”
“真是有钱吶，嗝。”二毛摸着吃成圆形的小肚肚，带着满足的笑容。
Chapter 28 回家见妈妈
时间还不晚，又是周末，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不断有人经过时朝看嫣然一眼。夜子说：“会学校吧，带着这妞不好逛街，长得就惹事。”
嫣然刚从与阮月荷见面的恐惧中平复下来，委屈地说：“我又没做什么！”
夜子说：“有时候不用做什么，真的。你给莫无涯做过什么吗？”
嫣然想了半天，摇头。
“可是那个禽兽还是凑上来了。”夜子愤恨道：“都怪爹妈没给我一副好皮相，否则我也去拐个十个八个的，一天一换，夜夜笙歌。”
阿朱笑道：“恋爱和长相的关系真的有那么大吗？有时候是认为夸大了啦，没有那么绝对，关键是两个人气味相投。”
阿朱有个博士生男友，长得很帅气，阿朱温柔善良却不属于漂亮女生。男友很爱他，准备等她大学一毕业就结婚。
回到宿舍，嫣然打开了阮月荷给她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玉石项链。她不懂行，看不出是什么玉，只是觉得很莹润，白如羊脂。她把项链和戒指一起锁进了抽屉，一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上了游戏，莫无涯截住她问：“见过我妈妈了？感觉怎样？”
“……和你很像。”
“像？”莫无涯想了半天，“不会啊，我比较像爸爸。”
“我觉得你们这种人太……太强势了。”
“你怕我？”莫无涯问。
嫣然一个“怕”字在喉咙口了，一看他的表情，连忙咽下去。
“不许怕我。”莫无涯强硬地说。
他爱她，她也知道。
但是她……
嫣然斟酌地说：“我想离开游戏几天。”
“不行。”莫无涯想也不想否决，他好不容易忙完一阵子可以安心的陪着她玩，她竟然要走。
“可是还有一个礼拜就要开学了，我想回去看看妈妈。”嫣然说，“一个暑假没回去，她肯定气死了。”
莫无涯看她嘟起嘴，美丽的小脸上又是委屈又是幽怨，传说中的心理防线瞬间就崩溃了，还好他这人外表冷，看不出来。
“那我等你。”他生硬的点头，“走了也好，和你在一起练不成级，你太不长进。”
“喂……”嫣然不满。
“走吧走吧，路上小心。”他挥挥手。
切！嫣然扭头就走：什么人吶！
莫无涯突然从身后一把捞她回来，紧紧地搂在怀里，嫣然推他：“干什么呀，鱼摆摆正在偷看着呢！”
“我才不管。”莫无涯把脸埋进她的秀发中，“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如果你失约，我就飞过去找你，被我缠上一般是摆脱不了的，听见了吗？”
“听……听见了，放开吧。”嫣然挣扎，满脸通红。
不远处的鱼二摆正在装挂机，可惜脸上的表情把她出卖了。
“临别吻。”
“不要！”
“一下。”
“不要啊！”
鱼二摆浑身颤抖，已经憋不出要破功了。
“一下啊。”
乌克兰大白猪华丽现身，一鼻子把莫无涯拱出老远。
莫无涯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黑沉黑沉的：“啧，怎么把这家伙忘了。”
嫣然骑上猪，飞快地逃窜。
对于雨师来说，仙宠也是能当坐骑的，真是一举两得。游戏里的坐骑实在太贵了，而且对打怪或PK没有实际效用，唯有跑得稍微快些，除了那些钱多得没处花的二货们，大部分玩家都没有选择坐骑。
当然也有特别二的二货，比如碧海阵营无极帮的帮主墨某，居然给帮派核心成员一人买了一匹坐骑，成天跟在他后面游街拉风，大大满足其可耻的虚荣心。
嫣然也是夜子初中开始的同学，所以也一起回去。但自从夜子几年前搬家，她就住到了县城的东面，而嫣然继续住在县城的西面。
嫣然和妈妈依旧住在外公留下的老房子里，房子很小，木结构的，在这个典型的江南小城里不显得突兀。房子是两层楼，一层面积只有二十多平方米，初开始的时候，别说是厨房，连装个浴缸都腾不出地方。
左右邻居也都是木结构房屋，所以这里是重点放火区域，一旦着火，那真是火烧连营。
嫣然回来了，妈妈很高兴，烧了一大桌子菜。嫣然的妈妈才45岁，可因为年轻时那场失败的婚姻，她失去了对男性的信心，所以一直带着女儿过单身日子，虽然清苦，但也洒脱。
和嫣然相反，她是个很开朗的女人，朋友一大堆。
饭桌上她给嫣然递了一打子照片，说：“候选女婿，尽管挑，看中了谁就去见见。”
嫣然捧着那叠或俊或丑的男生照片哭笑不得：“哪儿来的？”
“朋友的儿子。”妈妈洋洋得意的笑：“谁都知道我女儿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又在S大念书，前途无量，个性也好，所以都有哭着喊着要攀这门亲呢。”
嫣然刮她妈的鼻子：“就吹吧你！单亲家庭的小孩，没几个人敢要的。”
她妈敲着筷子喊：“没错，我是单亲家庭，但我这个单亲家庭比那些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完整‘家庭不知道好多少倍！再说了，咱们也有资产，咱们有房吶。”
嫣然抬头望望这间民国年间的木头屋，做了个鄙视的动作。
妈妈说：“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她拿过照片一张一张翻，说这个是银行的，这个是公务员，这个矮了点，这个太老了，呀呸！33了也敢想我女儿！哇，这个帅 ，不错。这个……这个是猴子还是猩猩？扔了！
……
嫣然默不作声的扒着饭，她想到了莫无涯，是不是应该把莫无涯的事情对妈妈说说，毕竟已经算见过他的家长了呀。
这年头要不是谈婚论嫁了，谁愿意见家长啊？
说起来，莫无涯真是一朵奇葩，婚姻这样的人生大事，玩个游戏就决定了，他妈妈更怪，儿子的一辈子，吃顿饭就决定了！
唉唉，人家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呀，人家随身带着打铃呢……
她正想着怎么开口，他妈突然说：“这个不能要，这小伙子在外面，隔几百公里呢，我怎么能把女儿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嫣然开不了口了。
吃完中饭，妈妈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去学校了。她在一所小学当老师，又是班主任，最近临近开学了，准备工作很多很繁忙。
嫣然回到二楼她的小房间里，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天花板。因为害怕让妈妈知道她玩游戏，所以她没敢把游戏头盗带回来，她望啊望啊，把天花板上的钉子来回数了好级遍，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说莫无涯的事儿。
她打电话给夜子，夜子的妈妈在另一头咆哮：“嫣然，我正要和你说！那臭丫头一回来就玩游戏，没日没夜的！她什么时候开始玩的？昂？你和她一个宿舍，你在， 也不说说她？嫣然我决定赐你尚方板尺，往后你在学校，一看见她玩游戏，就给我抽！狠狠地抽！”
……
晚上，嫣然和妈妈窝在沙发里吃零食，看电视。电视剧里正好讲到跨国恋情。嫣然装作不经意的问：“妈，你觉得嫁给外国人怎样？”
她妈很警觉：“你和你们学校留学生谈恋爱了？”
“没有啊，这不是电视上放嘛，我随口问问而已。”
“那是绝对不行的！”妈妈放下零食袋，双手做了个“叉”的动作，“尤其是你，你要是去外国了，老妈怎么办？”
“还有啊嫣然，”妈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幽幽的说：“你要知道男人是很奇怪，很善变的，他爱你的时候，就把你捧在手心里，不爱你的时候，就随意找个角落把你扔掉。如果有一天，他不爱你了，把你扔掉了，你孤单一个人，在那么一个遥远陌生的地方，怎么才能找到回妈妈身边的路那？妈妈又怎么才能找到你呢？”
“妈妈……”嫣然眼睛红了，她有点儿想哭。
妈妈问：“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一本书吗？”
“什么？《逃家小兔》？”
“记性真好，那是本英文书，你看不懂，妈妈读给你听的。《逃家小兔》是怎么说的？”
从前有一只小兔子，她很想要离家出走，有一天，她对妈妈说：我要跑走拉！
妈妈说——如果你跑走了，我就去追你，因为你是我的小宝贝呀！
她要变成溪水里的小鳟鱼，妈妈说，她要变成捕鱼的人；
她要变成高山上的大石头，妈妈说：她要变成爬山的人；
她变成小花，妈妈变成园丁；
她变成小鸟，妈妈就变成树；
她变成马戏团里的空中飞人，妈妈就变成走钢索的人；
她要变成小男孩跑回家，妈妈说——正好我是你的妈妈，我会张开手臂好好的抱住你。
“我会老的，老了会孤独，我害怕找不到你，所以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我就像兔妈妈一样，对你说待在这里，当我的小宝贝。”妈妈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好不好？”
“好……”
“你保证。”
“我保证……”
对不起，莫无涯，我不能离开我妈妈。
我应该找机会把戒指和项链还给你。
Chapter 29 亲友团和亲钱团
嫣然再上游戏，已经是大四开学之后了。她找到莫无涯想开门见山，可是对方根本没有给她机会。
“那个，莫无涯呀，我想呢，那个戒指……”
莫无涯沉着脸打断：“还不赶紧去练级，一个星期没来，帮里级别最低、最不长进的鱼好吃都45级了，你还想拖多久帮派的后腿？”
咩？鱼好吃45级了？他成天练摊做生意挖矿摧残花花草草都45级了？
这家伙实在太不厚道了！无耻！赖皮！说好了不练级等我的！一点儿义气都木有！
鱼好吃委屈的辩白：“我真的没打算练，也绝对没自己练，是刷那个BUG任务你懂的，而且鱼二摆拖着我砍怪没办法呀！”
鱼二摆……
嫣然怨毒的目光转向鱼二摆，鱼二摆浑身一颤，跑了。
算了，先不理会这妞，先说正经事儿。
“我说，那个，莫无涯，那个戒指和项链……”
莫无涯继续阴着脸：“还不赶快把你的猪收起来！吃什么长的这猪？跟台重型坦克似的，挤得我连站的地方都没有。看什么看？你主人是我老婆！也得听我的。”
“不许欺负乌克兰！”嫣然恼怒，“而且我凭什么得听你的？”
“因为你犯浑的时候多，我清醒的时候多。”
……你才犯浑，你全家都犯浑！
“莫无涯，我告诉你！那个戒指和……”
鱼好吃推推她：“别说了，他刚才嗖一下用千里符飞走了。”
“……”
她给莫无涯发消息，拼命发，结果发现他把她拉进了黑名单——他把她屏敝了！
太绝了啊啊啊啊！
嫣然吐血三升，虚弱的爬上乌克兰，跟随着鱼好吃和鱼二摆漫无目的地游荡。
又过一天，落雪无尘给她发消息：“你给我出来！”
听这口气是来找茬的，嫣然赶紧回：“什么事？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落雪无尘说：“帮派总部等你，要是不来，我就手刃逍遥猪给你看！”
好、好可怕！
……不过她杀落雪逍遥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但还是好可怕！
嫣然去了，忙不迭的，落雪无尘正在帮派门口等着她，顺便展示一下叉腰肌。
“什……什么事？”嫣然小小声问。
“你想甩了莫无涯？”落雪无尘高高扬着下巴。
“没有啊……”
“胡说！你明明是回家了一趟，就移情别恋了，老实交代，J夫是谁？”
“我真没有。”嫣然苦笑。
落雪无尘搂着她的脖子，推心置腹的说：“嫣然，你可千万不要放弃莫无涯，他是我们研究所的明星，你一放，就有无数个女人嗷嗷叫着扑上来啊！到时候为了防止那些女人把他剥皮拆骨全吃掉，我也要对他下手了啊！”
你？你不是有落雪逍遥了吗？
落雪无尘摆摆手：“没关系，二王一后，我能接受。”
嫣然又想吐血：落雪无尘其本人，应该就是大家口中那可镇宅可辟邪的极品吧！
“知道了吗？”落雪无尘说。
“知道……什么呀？”
“啧啧啧，你这人怎么来这么迟钝呢？真不懂无涯那种聪明人怎么会看上你。嗯，大概是他成天在聪明人堆里混着腻了，想找个笨蛋换换口味。”落雪无尘说话就是不给人留面子，“你可不许甩了无涯，否则我千里之外取尔首级！”
“不会，不会。”嫣然奋力摇头。
她本来就不敢，这下见识了莫无涯亲友团的架势，就更不敢了。
“很好。”落雪无尘笑了，“这是你亲口答应的，你的话我都录音了。”
什么？！
落雪无尘豪爽的做了个“OK”的手势，跑了。
背影也很像观音啊……嫣然呆呆的想。
她走后不久，落雪逍遥从墙壁的阴影里飘出来，幽幽喊：“喂——”
嫣然吓了一大跳：“哇！你！你怎么不和无尘一起出现？”
“因为我有话对你说。”
“不用说了，我暂时不会跟莫无涯分开的，我已经保证过了。”
尤其她还录了音，嫣然哀怨。
“不不不，我是说……”落雪逍遥滛笑，“你和莫无涯分开后，能不能考虑我？”
嫣然再一次血溅三尺。
落雪逍遥一边飘走一边喊：“我本人是很帅的哦，博士哦，除了博士我还有两个学位哦，身体也很强壮哦，而且有钱哦！莫无涯那个禽兽怎么能和我比哦呵呵呵呵——”
嫣然捂着胸口平复了半天。
然后，另三个可镇宅的极品进来了，不过IT三疯今天看起来脸色苍白气色不好，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嫣然问：“怎么了？”
悟空用一副随时会死过去的表情说：“遇见了可怕的生物。”
“什么？”
“腐女。”
嫣然瞬间想起了隔壁宿舍的二毛，此女但凡看见两个男生走在一起就会徒然猥琐，脸带窃笑，眼露贼光，口中念念有词：“黄瓜啊掬花，掬花啊黄瓜……”
“你是受哦，悟空。”嫣然说。
噗——
悟空喷了她满脸的狗血：“想……想不到……嫂子你也是……，更想不到老大英明一世，最后竟所嫁非人！“
嫣然脸红了：“我不是啦，只是知道一些术语。“
“不用狡辩了，嫂子。“妖精说，并且痛心疾首的摇头。
悟能陪着点头：“你露馅了。”
嫣然无语，准备开溜。
悟空说：“难道，莫非，这就是嫂子要抛弃老大的原因？”
嫣然停下脚步：“嘎？”
妖精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是了是了，嫂子要抛弃老大不是因为有了新欢，而是她喜欢看到两个男生成双成对啊！”
悟能语重心长：“这是病，得治。”
嫣然吐血三升，掩面逃窜。
过了两天，嫣然做了件让莫无涯很怒的事——她把装备全卖了，极品的水玉琵琶也卖了，连魅惑石也抠出来卖了。
都怪夜子，那天熬得两眼通红的她突然杀气腾腾的冲进宿舍，往桌上摔了一打钱，吼道：“妈了个巴子！终于赚回来了！”
嫣然问：“什么？”
“学费啊！”夜子说：“全是游戏里带人升级挣的，累死姥姥了！”
“你真赚回来了？”嫣然吃惊不小。
“真的！我现在要把两个游戏头盗的本钱赚回来，等着！”夜子摩掌擦拳，去澡堂子冲了个澡，回来又是一脸的志在必得。
嫣然懊悔得肠子都青了。
夜子和她同一天玩的游戏，玩了两个月，人家挣了几千大元，她在干什么？她在看风景、养猪、闲聊、和莫无涯玩小情调！
她伏在桌上嘤嘤啜泣。
夜子安慰说：“行啦，你也没白玩嘛，赚到个男人也是赚嘛，说起来比我赚得多啦……”
偏巧阿朱还要火上浇油，蹦蹦跳跳跑过来串门说：“哈哈，打工的工资发了，我这个学年终于可以不问家里要学费了哦。”
嫣然仰天干嚎起来。
她一上游戏，就把全身装备剥给鱼好吃（这厮已经是专业商人了，或称倒爷），说：“帮我卖掉，高价卖！”
鱼好吃惊讶：“啥？没了这些你拿什么玩游戏？”
“再打！”嫣然咬着牙。
鱼好吃指着水玉琵琶：“这个是游戏里非常少见的极品，卖掉很可惜啊。”
“会有更好的！”嫣然继续咬牙。
“这件也很难得啊。”他指着千魅红泪裳。
“大不了不穿了！”
“你怎么了？缺钱急用吗？”鱼好吃问。
嫣然垮下了脸：“学费……”
“好吧。”鱼好吃扶额，“我帮你卖掉，但是不许告诉莫无涯，否则他会杀了我。”
嫣然点头，突然上下打量一直乖乖呆在身边的乌克兰。
“猪能不能卖？”
“……”
鱼好吃无语：“仙宠是绑定的，而且你真是没良心啊，养了这么久竟然说卖就卖，别说是个猪，就算是个桌子椅子，也会有感情吶……”
嫣然从杂货店里随手买一件衣服，开始穿着到处跑。因为便宜，那件衣服很短，上面下面都开很大的叉……总言而之，就是一个超级诱惑的大美人穿着内衣在南疆（怎么还在南疆？真没出息）流窜。
鱼摆摆凑到莫无涯耳边：“无涯哥哥，我告诉你哦，嫣然姐姐她……”
甜甜丸凑到莫无涯耳边：“老大，你知不知道，嫣然她……”
兔子凑到莫无涯耳边：“老大……”
IT三疯凑到莫无涯耳边：“……”
编程二傻……
落雪逍遥大摇大摆而入：“哇哈哈哈哈，莫无涯！听说你老婆一丝不挂在南疆泡哥哥啊！”
莫无涯刷刷刷三刀将其秒杀，然后脸色阴沉的摔门而去。
“我日啊！10%！”落雪逍遥凄厉的喊，“我都快62级了，练级容易嘛？！夫人！夫人素来！”
落雪无尘目不斜视的从他尸体上踩过，消失在天。
“夫人吶——”
第二天，那个叫“游戏记者001”的贱人又在论坛上发了个劲爆帖——“排行榜某大神南疆公然追逐美女，是欲行不轨还是色令智昏？”
帖子里写到：
本记者闲来无事，畅游南疆，南疆风光绮旎，正在心广神怡之际，未想到却遇见了极其令人痛心的一幕！一美艳女子Q某（为保护当事人隐去其姓名）正在竹楼前揽镜自怜，见其眉头轻锁，仿佛心中有块垒，本记者出于护花之心，想与其坐而论道，当一回妙语解铃人。
谁知！突然！排行榜上某超级大神M某（因怕M某携私报复故隐去其姓名）不言而战，不分青红皂白将本记者刺倒！他不但拒绝道歉，还向Q某伸出了罪恶之爪！
Q某被凶残成性的M某挟持而去，听到其越来越微弱的呼救，本记者心急如焚。此时此景，每个有正义感之人都应该站出来振臂一呼！但本记者仅仅因为仗义执言，竟然被M某的同伙——小SB、大SB守尸达两小时之久！
所谓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想《连城》这一片难得的净土，竟然被M某之流玷污，噫吁戏，真是令人痛哉惜哉！
文字下面未曾配有照片，因此有人高喊：无图无真相。
游戏记者001激动的解释说他其实是想拍的，但是系统设定了死亡玩家不能拍照，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罪犯逃脱，为此他又一次痛哉惜哉！
女玩家Q某只是被该男从上线就蹲在安全区，直到下线也未曾移动半步——好在安全区也是能摆摊的。
Chapter 30 数学补考
嫣然大四了，一个学生到了大四难免不安心，课是不用上什么，但毕业后的前途成了压在每个人心头的一块巨石，同学们找工作的找工作，考研的考研。
嫣然学的是中文，原本就属于难找出路的专业，加上班里三分之二是在职业竞争中处于弱势的女生，尽管辅导员和老师们不断鼓励安慰，但人心惶惶的氛围还是越发浓郁。
嫣然的成绩不算挺好，专业课还可以，但不知为什么中文系也要学高等数学，她从小学起数学没及格过，更何况那些绕来绕去难上外星球的微积分，从一大开始，数学当到大四，还是没过。
暑假中期她查分，知道英语六级过了，可是开学后新一期的数学补考分数下来，她只有27，上一回还34呢。
据说一门课不过都拿不到学位，她沮丧坏了，纵然上了游戏都显得心不在焉。
莫无涯问：“你怎么了？”
她哭着脸说：“数学补考不及格。”
“多少分？”
“……27。”
莫无涯就像看个妖怪似的看着她：“就是大学普通的高数？”
什么口气？什么叫做普通啊？
“试卷传来给我看看。”
嫣然不太会弄这些东西，喊夜子转成电子稿给他传了过去。大概一刻钟，莫无涯上线，把嫣然拎到跟前问：“这种卷子你也只考27分？”
“可是，可是很难啊。”
“难？”莫无涯说，“我看这是学校为了顾及最没有头脑的一批数学补考生而精心设计的题目，这试卷只有高中二年级水平，真的。”
“胡说！”嫣然还是要面子的。
“不信？”
莫无涯冷笑，对在一旁的甜甜丸招手：“甜甜，过来。”
甜甜丸正在和鱼二摆研究招式，听到老大召唤，连忙屁颠屁颠过来：“什么事呀？”
莫无涯说：“给你一张卷子做。”
四十分钟后甜甜丸上线，莫无涯问：“难不难？”
甜甜丸笑着说：“一点都不难呀，我才上过一星期高等数学课呢。原来S大的数学是这么简单，可比我们N大厚道多啦！”
莫无涯问：“你觉得自己能拿多少分？”
甜甜丸说：“我好多都会做，如果没有计算失误，九十分呀。”
莫无涯对嫣然说：“你看看。”
嫣然不服气：“不公平！甜甜是理科生，你应该传给鱼摆摆做！”
鱼二摆真是躺在棺材里也中枪，下线收文件，过了老半天，她上来了，嫣然赶忙问：“摆摆，觉得考卷难不难？”
鱼二摆摸着后脑勺，憨笑问：“嗯，这个那个，怎么收文件呀老大？”
莫无涯和甜甜丸各自揉太阳岤不语。
嫣然叉腰与鱼二摆站在一阵营上，理直气壮说：“这才是文科生应有水平。”
有木有，有木有！
甜甜丸说：“嫂子，你打击面太大了，真是地图炮哎。”
莫无涯问嫣然和鱼二摆：“146加78等于多少？”
……嫣然仰天心算 ，鱼二摆开始掰手指头。
莫无涯说：“所以你们俩的问题可以归结为一点，那就是笨。”
鱼二摆继续摸头，嫣然气结。
可是气归气，补考还是要继续，拿不到学位那可真是要了亲命了，非被老妈楱死不可。
她捧着书玩命的看呀，可一星期后再次补考，就算看完了也不一定及格，何况她压根儿屁都不懂，两眼一抹黑。
她抱着莫无涯的胳膊嚎啕，其实也没想他怎么着，但莫无涯想了想，竟然说：“我哦浪费一个礼拜教你吧，你用的是哪本教材？”
嫣然傻了：……不用了。“
被这种独裁者教还不是一个死啊！学位那都是身外之物，小命没了可就完了！
：哪本教材？“他继续逼问。
“嘤嘤……”
嫣然在他强大的压迫力下。说了。
他找同在美帝的几个人问：“这本书谁有？借我。”
落雪逍遥的本科是在国内念的，当即就说：“这本书是垃圾中的垃圾，太他妈简单了，我倒是真有一本，刚来美国时垫桌脚的，你要它干嘛？”
“给我老婆补课。”
落雪逍遥愣了半天：“神仙，你连这个都管啊？”
莫无涯叹气说：“那是我老婆，不管怎么行，难道让她毕不了业？”
他半夜跑到落雪逍遥家去拿书。
落雪逍遥说：“你小子，大家都在忙回国的事情，你是老板兼出资人，怎么看上去这么定心？你可别乱来呀，咱们哥几个凑在一起搞事业不容易，大家都摩拳擦掌呢。”
莫无涯点头：“知道了。”
他走了之后，落雪逍遥趴着窗户说：“这哥们是典型的面冷心热，看上去跟个冰块似的，其实对喜欢的人好着呢！谁找了他是谁有福。”
落雪无尘幽怨道：“你怎么从来没对我那么好过？”
落雪逍遥说：“夫人，你的数学考过27分？”
落雪无尘睥睨：“切，除非满分就27！我把选择题随便填下都不止27的好不好？”
落雪逍遥说：“就是这个说法嘛，是夫人你不给我表现机会。”
见过在聊天软件里教数学的吗？可有牛人就教了，而且在洛杉矶教，真正的远程教育——先敬一杯酒给伟大的太平洋海底光缆。
某些人只花了半个晚上就看完了教材，又只用一天便把教材上几百道的练习题全部做出来。
嫣然瞪目结舌：“我的天！你不是乱写吧？”
莫无涯没好气的说：“给我好好看着。”
他说完贴出一道例题，然后请求与嫣然视频。嫣然是第一次在电脑屏幕上看见他，他真名叫什么？对了，林之涯。只见他头发极短。人很英俊，穿着件相当宅男的T恤站在黑板跟前，调整摄像头角度，还一本正经的，嫣然忍不住扑哧一笑。
莫无涯皱起眉头：“笑什么？”
“……对不起。”嫣然垂下头。
“看好了。”莫无涯说。
他把例题写在黑板上，然后按照题目要求一步一步推导，每推一步口头上都作解释，等结果出来，他问嫣然：“听懂了吗？”
嫣然先茫然的摇头，然后说：“无涯，你的T桖后面有一点点塞到裤腰里去了。”
吼——莫无涯发作了。
“对不起！对不起！”嫣然喊，“我会认真挺！”
“再给你一次机会。“莫无涯在黑板上写写写，回过头来阴沉的说。
嗯，嗯！嫣然拼命点头。
莫无涯这次连推导的公式都在一边标了出来，讲得比上次更慢更细致，用到公式时，就顺便讲一下公式的来龙去脉。一道题花了三十分钟才讲完，讲完后问嫣然：“这下总懂了吧？”
嫣然说：“嘿嘿。”
莫无涯问：“嘿嘿是什么意思？”
“嘿嘿的意思就是……我不太明白。”
吼——莫无涯第二次发作。
“对不起啦！”嫣然抱着头喊，像是莫无涯就站在她身边，随时准备在她头上凿个爆栗。
莫无涯撑着桌子恢复了一会儿，抬起头：“再来。”
“嗯！”嫣然捏紧了笔，作努力听讲状。
莫无涯面对黑板，从头又讲了一次，等讲完，他嗓子都哑了。
“懂了没？”他期待的问。
嫣然的笔依然紧紧捏着，但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从茫然，到羞愧，到紧张，到有点儿怕，到自嘲，再到羞惭……
“你没懂，我知道了。”莫无涯把粉笔扔回桌上。
嫣然纳纳道歉：“对不起……”
莫无涯凝视了她一会儿，然后苦笑：“没事儿，人总有短长，你可能真的没有这根筋吧。”
“哦。”嫣然深深叹了口气，考试怎么办呢？
“背吧。”莫无涯说。
“什么？”
莫无涯说：“我看了你的试卷，发觉题目全部是书上的例题，反正那些题我已经全部做出来了，你就把整本书背下来吧，考试时看到同样的就把答案填上，你记忆力总还算可以吧？”
整本书……背？
“可是我背中文，能理解的东西，还，还可以，背这些……”
“不背你理解不理解，总之给我背答案！”
可她要是实在背不下来呢？因为那些符号，那些扭来扭去的划线在她看来都是天书啊！
“那就只有作弊了。作弊被逮到会怎样？”
“……开除。”
“算了，以你的智商，肯定会被逮到的。”莫无涯摆摆手，“背吧。”
嘤嘤——嫣然伏桌。
那个礼拜嫣然背得很辛苦，要上课，还要被莫无涯用视频督导，简直是没日没夜，别说游戏了，连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到了考试的那天，她差点没紧张得晕过去，还是夜子和阿朱千鼓励万打气的才能把她送进考场。进了考场，看着周围同样苦逼着脸的难兄难弟、难姐难妹们，她终于稍微平静了一点。
别紧张，呼——吸——呼——吸——她端正坐好，等着监考老师发卷。
不用紧张，要和大家一起同仇敌忾！你是受过莫无涯魔鬼训练的！你是美国博士亲自培养的！你是最棒的！嚯！嚯！
她边给自己打气边不停的握拳做“干巴爹”的动作，监考老师古怪的看着这位美少女：“同学，接卷啊。”
她顿时面红耳赤，忙不迭的接过试卷看起来。
“啊。”她轻轻喊了一小声，还真的有几道题曾经背过！
这两道计算她都会（背）；
啊，这道证明题也会，真好，15分的大题呢；
这几个选择题好像在哪儿见过，答案是A还是C来着？嗯嗯，是A；
这个填空题好像也有点儿印象；
这个就完全不记得了……
做完一遍试卷，她惊喜的发现自己会填的题目加起来竟然超过了6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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