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直是阴沉的,空气中透着潮湿,但是没有下雨,没有下雪。
羊子说:“这种天气除了在床上鬼混,什么也干不了。”
她们两个已经逃课三天了。从羊子家温暖的气氛里走出去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陈文杰天天和她们在一起。
他打扮得像个解放前的经纪人,油头粉面,裤子口袋里装着一条手绢,雪白雪白,不时掏出来在光光的下巴那儿揩一下,其实那儿什么也没有。
羊子叮叮 口当口当 在钢琴上弄出声音,像是在刷盘子。
面色惨白的林雪茵抱着毛毯偎在沙发里,不厌其烦地看电视。
陈文杰优雅地用两根手指刁着香烟,故作神秘地对林雪茵说:
“小雪,你应该到医院去看看,我有个朋友是妇科医生。”
林雪茵说:
“不。”
羊子敲了一个重音,扯开喉咙尖叫了一声:
“陈文杰——”
陈文杰赶紧说: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说真的。羊子,你看看小雪的脸色,我敢打赌她病了。”
“是月经!你这个白痴!”
“是吗?小雪。”
林雪茵有些难堪地点点头。陈文杰一下来劲了。
“哎呀呀,小雪,月经可不能马虎。你是不是血流不止?是不是痛得很?我知道,肚子很痛是吧?你一定要去看看,我朋友告诉我,女人长期月经不调会得贫血症,搞不好会染上败血病的。”
羊子又大叫了一声“陈文杰——”陈文杰只好住嘴。
羊子站起来,走到林雪茵身边坐下,替林雪茵把飘到额前的几绺头发拢到耳后。
“雪茵,还是看看吧。”
林雪茵想说不,但她看见陈文杰正在看着自己,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浓浓的爱怜,这让她有些感动。于是,她点点头。
陈文杰的朋友是个表情冷漠的人,对林雪茵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热情。他的眼神儿定在林雪茵苍白的脸上,仿佛在看天空的游云一样空灵。
“痛吗?”
林雪茵想,真是废话,不痛来找你干嘛?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