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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奢人家多乖戾
跋扈侯门纨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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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仲玉听说还有美貌小姐,连忙问道:
“哪家小姐?”
莹莹道:“就是那欧阳公子的同胞姐姐,欧阳云清小姐。”
刘氏听说是欧阳家的,心中不喜,道:
“他家刚与我家抢亲,怎能去求他家?!你无甚见识不要乱出主意。”
莹莹软语道:“正是因为他家刚与我家抢亲,才不好拒绝我家。那欧阳家本是封疆大吏,与我家也足堪匹配了。”
刘氏暗中也觉得莹莹说的有理,只是脸上不显,还刁难道:
“你便知欧阳小姐是美人了?”
曹莹莹听了这话,心中万分气恼。心道,若不是这倒霉的古代,你二人出事会连累我;若不是这世道不许女子出头,只能依附家里;若是我能回到现代——我会给你们两个蠢货出主意!如今你儿子这样气急败坏,眼瞅着就要做出蠢事来,你不说先安抚下他,却还有心思找我道麻烦,真是不知所谓,愚蠢透顶!
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只因自家乃是庶女,万般愤恨不能显露在脸上,只得温言解释道:
“欧阳小姐美名,女儿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过那欧阳家姐弟乃是双胞同生,兄长见过欧阳公子,由弟望姐,那欧阳小姐的容貌也可猜个八九分了吧。”
曹仲玉听她这样一说,才回想起云灏的容貌。虽然恨欧阳云灏抢了绣楼美人,但若说他的容貌,还真得赞一声俊美非凡。暗忖道:依着云灏的长相,想来同胞姐姐就算不如李小姐也所差不远,若娶回家来也是一美。又一想,如此便是和欧阳家做了亲,也算是和李家做了亲,再想见那绝色的李小姐也是能够的。想到这里才开了脸,冲刘氏道:
“既然如此,孩儿也愿娶欧阳小姐,还请母亲周全。”
在刘氏看来,曹莹莹说欧阳小姐好那是没有见识,可自家儿子说要求娶那却是千好万好的。
一事不烦二主,隔天刘氏又请了顾知县来,请他往欧阳家提亲。
顾知县因上次保媒李家不成,正担心因此而得罪元诚侯府。听得刘氏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又请自己说项,心中高兴,满口答应下来,定要为曹仲玉说下这门亲事。
顾知县本以为依着元诚侯府的势力、曹仲玉的人品,又有射柳争婚的前因,这门亲事一说就成。谁想到跟欧阳都督说明来来意后,欧阳敏德却沉吟半晌不语。
原来这云清小姐出生之时周氏夫人曾得一梦,梦中仙人说送天宫玉女与欧阳家为女,醒来后便生了云清姐弟。待云清小姐长到三五岁上时便出落得龙章凤姿。周氏夫人因有前梦,便将得道高僧、云游法师并市井算卦的都请了个遍。无论何宗何派的仙长,哪个师承的高人,给云清小姐批的命都是“有大造化”。因此周夫人就对这个女儿寄予厚望,绝不肯轻易许人。
此事欧阳敏德原本不信,只以为是妇道人家见识浅薄,为疼爱女儿臆想出来的。可随着欧阳云清渐渐长大,都督也不得不承认女儿并非一般闺阁女子。姐弟俩一处习文练武时,往往云灏还在琢磨老师的意思时,云清就已融会贯通了。论道待人接物、心思灵巧细密,云清更是远胜云灏。因此欧阳都督也逐渐重视起女儿来。到了如今,已经是和夫人一样的心思:女儿定然造化非常,绝非曹仲玉可配。
但“配不上”三个字哪能出口,元诚侯心胸狭窄朝野皆知。因此都督只说夫妻二人疼爱女儿,不忍早早许婚。顾知县还待劝说,欧阳敏德却顾左右而言他,端茶送客了。
顾知县两次保媒均不成功,也无言去见刘氏。只写了帖子,将欧阳家据婚一事原原本本告知了刘氏夫人。
刘氏原只说这门亲事十拿九稳,已在家准备小定之礼了。哪想到被欧阳敏德拒绝,当下火冒三丈。
曹仲玉听说此事腾地从屋中窜出,吼道:
“欧阳一家欺人太甚!来人,抬弓备马,随爷去欧阳府,我要活劈欧阳小儿!”
曹莹莹听说婚事被拒,怕母亲兄长再做蠢事,从自己院里匆匆赶来,一把拉住曹仲玉,道:
“哥哥且息雷霆之怒,去不得呀!”
刘氏此时也从房中出来,见莹莹在外,一股邪火又冒出来,斥道:
“是谁说亲事准成的!给我家招来奇耻大辱!”
曹仲玉想起是莹莹提的亲事,心中羞恼,用力一甩袖子,将莹莹挥倒在地,道:
“蠢丫头,哪个要你多事!”
莹莹顾不得身上疼痛,只喊:
“都督府从来重兵把守,哥哥如此去是见不到欧阳少爷的。”
刘夫人也不理睬莹莹,对曹仲玉道:
“吾儿只管去,便硬闯了谁人敢拦。娘这就修书给你爹爹,天大的祸事有你爹爹姐姐为你担待!”
曹仲玉却知莹莹所言不假,因此咬着牙对莹莹道:
“那依你之见呢?”
莹莹道:“不如与欧阳公子假意周旋,待他放下防备再徐徐图之。”
曹仲玉哼了一声,道:
“却还要与他陪了笑脸!”说罢甩袖回了自己院子。
刘氏见儿子走了,也不理摔在地上的曹莹莹,直追了儿子而去。
转眼间正堂外面就只剩了曹莹莹和几个下人,乳母姜氏将莹莹扶起回房。
“蠢货!蠢货!呣子一对宇宙难寻的蠢货!”
曹莹莹在心中怒吼。
“跟这样一对猪一样的队友一起,迟早被他们连累死。”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本以为是庶女斗嫡母的情节,可谁知如今变成了给嫡母嫡兄擦ρi股的情节。”
“只是愚蠢倒也罢了,若他们能善待于我,本姑娘也不介意一直给他们善后。可这对呣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往往用了姐的主意还要数落姐一番。我曹莹莹重活一回,难道是给你们做贱的么?”
“此处不留姐,自由留姐处。笨蛋曹仲玉要害欧阳云灏,正好给本姑娘铺了条路!”
虽然内心波涛汹涌,但曹莹莹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只低了头,默默地流泪。
此时房里只有姜氏一人,见小姐哭得伤心,叹了口气,道:
“小姐,怎么如此命苦啊……”
曹莹莹就等她先开口。听见姜妈妈说出此话,打蛇随棍上,牵了她的手,让姜妈妈同坐在床上,泪眼婆娑望着她,强颜欢笑道:
“我还有妈妈,算不得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