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两个月,这一日李秋歌正在翰林院当值,突然有耳目灵通的同僚传来消息,说是中宫曹娘娘小产,如今情况不妙,提醒大家早准备素服。这曹娘娘已有七个月身孕,此时小产实在是危险异常。
待到了晚间李秋歌回到太师府,从穆太师处听到了具体消息。原来是曹仲玉剿匪被擒,山寇兰永贞发来信笺,说是不平欧阳家冤狱绝不放人。曹娘娘自小最疼这个弟弟,听说仲玉被擒,一时伤心过度竟直接滑了胎,流下的是个成型男孩。太医忙了一天,娘娘的命总算薄了,可身子受了大损伤,也不必提日后能否成孕,就连正常生活恐怕也是不能的了。
成宗今年二十二岁,膝下犹虚,从皇后怀孕开始他便一直盼着这个孩子的出生nAd3(如今眼看着就要瓜熟蒂落,却偏偏滑胎,还是个男孩儿。因此成宗没了玩乐的心思,倒是让李秋歌闲了下来。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月后,皇后娘娘的身子尚未康复,那边太后又病倒了。穆太师一来担心妹妹身子,二来担心成宗应付不来母亲妻子齐齐病倒,因此常伴宫中,三五日不回家也是常事。
这一日正赶上穆太师早早回府。李秋歌夫妇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太师,因此双双前去请安。
到了中厅却只见穆太师仿佛老了十岁一般,脸颊消瘦,愁眉不展。李秋歌便问道:
“岳父因何如此惆怅?”
太师沉沉道:“太后病重,太医已经上了请罪折子。”
李秋歌听得太后病的如此之重,大吃一惊。太后一向身体强健,宫中的太医也都是国手,如何会突然得如此重病。
论私,太师乃是的太后嫡亲胞兄,两人自小感情极好;论公,皇帝侍母至孝,又刚刚失去孩儿,此时太后若再有闪失,只怕成宗会出大事。因此太后这一病倒是把穆太师愁得夜不能寐。
李秋歌问道:“那如今朝廷可有章程?莫非就这么拖下去么?”
太师道:“刚刚陛下已发圣谕,传令天下,无论何人均可献方医治太后。若将太后治好,无官封官,有官加官,并赐金玉宝物。”
李秋歌摇头道:“这……这使得么?且不说民间医师是否敢来,也不说病情紧急,大夫们能不能及时赶到,就说若真的来了大夫,开了方子,您和皇上就敢用么?”
太师叹气道:“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此时除了这样,也无其他办法了。太医们都给太后看了病症,都是没有法子了。”
李秋歌奇道:“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该是何等重病?按照医理,这样重病必有先兆,绝不会如此突然。”
太师听她说到医理,眼前一亮,道:“飞卿也懂医道?”
李秋歌道:“我在义父家时,曾跟姑父学过两天医术,姑父乃是家传的神技,小婿只学了个皮毛。不过若岳父能将太后病情说给小婿听听,咱翁婿二人参详参详也是好的。”
太师早知黄庭生是大药商,但竟头一次听说李秋歌懂得医术,又知他说话惯有分寸,这样说便是有些把握了。于是也顾不得惊奇,将太后的症状一一说给她听了。李秋歌又问了一些细微之处。太师见她问病,竟真是钻研过得医术的,信心又增,细细地答了她的问题。李秋歌却越听越是皱眉。
太师见她脸色难看,觉得太后的并可能真的药石无着,于是叹了口气,问道:“怎样?可是治不好了?”
李秋歌连忙摇头道:
“不是,不是。只是……只是小婿才疏学浅,要看了太后才知道是何病症……”
太师见他吞吞吐吐,不悦道:
“这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这般语焉不详!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管说来!”
李秋歌道:“听岳父刚刚形容,太后似乎只是积食不下,开剂发散的药也就是了。但诸位太医都束手无策,小婿实不能解,因此小婿怀疑是自己想错了。”
太师想了想,问道:“你要如何才能断定?”
李秋歌答道:“一要看太后原来的脉案,二要亲自太后病情。”
太师道:“看脉案不难,只是要看太后……若是看了却治不好可是一行大罪。”
此时秋歌却突然想到明德楼鲁明月为荣兰治病一事,心道:那时荣兰的病也是看着凶险,实际易治至极。听这病症,就是积食无疑,我却不管太医有何判断,反正他们是没治好。正好我这里有一副姑父的祖传秘方,正治积食,何不试上一试。从来富贵险中求,像现在这样日日陪皇帝作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进入兵部,我却是等不得的。还不如铤而走险,恩结太后,以图一鸣惊人。想到这里,下了决心,咬咬牙道:“还望岳父周全。”
太师见她一意要治,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心,欢喜的是妹子有救,担心的是万一不成女儿就要受苦。一边是妹子,一边是女儿,少不得要想个万全之计保下柳牧芝。穆太师阖眼想了片刻,道:
“你是婉华的夫君,太后也是你的姑母。姑母病重,你们作侄女侄女婿的也该去侍疾。你岳母因担心太后,身子有些不好,婉华在家陪她母亲,你随老夫进宫!”
李秋歌听太师竟是要让自己以侄女婿的身份进宫,便是要保全自己了,心中一阵感激,随太师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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