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曾试图着去收尸,马家财主阻拦着说,你二叔也就这命了,被山鹰老娃吃了也算升天了,他一个孤魂寡鬼惯了,死了也就让他自由些
李顺争辩说,我是他近门子的人,我不给二叔下葬,是不孝不义呀。
马家财主的泪水忽然像雨点一样扑落落地往下滴,他的声音开始哽咽了,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生生死死看对谁而,像你二叔这样悲烈去死,或许重于泰山呀!
李顺这才体验到什么叫心如刀割,平日看着面目慈善的马家财主,一定晓得了自己儿子的事了,可这么长的日子里,他竟不动声色,和往常没有两样。李顺忽然感到一阵无限的敬仰,就像眼前有一位神灵一样,让李顺开始膜拜。
可是李顺还是想安葬李怀魁,马家财主说,等风声过去再说吧,这阵子他们已经疯了,多杀几个人算不了什么。
李顺直到后来才明白,马家财主说的“他们”便是**的敌人。
几天后,银州城那边传来消息,河东河西的游击队暴动成功了,银州城一切旧势力被铲除,创造新世界的工农们,正高呼革命成功的口号……
赵四忍耐不住了,他显得十分兴奋,一个劲地说,太好了,二叔他们总算成功了,从此天下就是我们老百姓的了。
李顺有些煞有介事地说,银州城的反动势力扫除了,堡里的呢,榆林井大人呢?还有全国的井大人呢?你得意什么?人家革命你又没加入。
这一盆凉水让赵四很不舒服,他回避着李顺的目光说,至少二叔他们没有白死。
李顺仍然直视着赵四,那是他们革命的事,你做过甚一点点的事吗?
赵四低下了头。
李顺觉得日子过得像梦一般,千变万化,捉摸不透。他很痛苦,也很迷惘,看不清前面的路,最终,他还是对赵四说,去吧,打听完了,我们把二叔骨石架葬了,免得他老人家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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