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那样就太好了。”花鸠眼睛一亮,“如果我能有别人没有的素材,就能够
写出别人写不出的。只要能跟编辑交差,一切都好说了。”
“呵呵,包在我身上,来,喝酒、喝酒。”陆羽抿嘴,继续劝酒。
花鸠高兴之下喝了又喝,边喝还边问陆羽关于他在阴间当判官的感觉。陆羽也很大方地
把阴间的事情讲给花鸠听,说了一些他审理魂魄案件的经过
。花鸠听得开心,加上酒劲上来些,就抓住陆羽的衬衫,傻傻笑着:“你、你知道吗?
陆……判官,陆……陆羽。我开始、开始根本不……不相信你。以为你是、以为你是来
骗我……可我一个写耽美小说的,有、有什么……好骗的。所以……我相信你。咳……
咳咳。”说着说着,花鸠被酒呛到。他双手放在陆羽的肩膀上,像是多年老友一样拍着
。
这家伙的酒品还真差啊!
陆羽笑着站起来,把空酒瓶塞回自己的背包,又拉起花鸠,把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
肩膀上,半抱半搀地带着花鸠往卧室走去。
“陆羽……咳……这是你的阎罗殿吗?怎么和我家那么像啊?”花鸠睁着迷离的双眼,
挥着手臂,颇有指点江山的意思。他看到自己的床,就傻傻扑上去,口中念念有词:“
你的床和我的床也一样啊。”
“这不是我的阎罗殿,这是你的家。床也是你的床。”陆羽坐在花鸠的旁边,把花鸠被
汗水弄湿的头发拢在额头上,让自己能更清楚地观察花鸠的眉眼。
“陆羽,来,你也躺下,不要客气。我们明天接着喝,不醉不归。”花鸠在朦胧中见到
陆羽的脸离自己很近,便兴奋地拽住陆羽的胳膊,让陆羽躺在自己的身旁。他伸手抱住
陆羽,把头靠在陆羽的肩窝处,口里囫囵不清地说:“陆羽,你真得好像耽美小说中标
准的小攻,一个迷人的阴间判官……我们阳间有种酒叫啤酒,啤酒中还有一种类似碳酸
饮料的果味啤酒……明天我请你喝……我们……一起……喝……喝……呼……呼……”
看着枕住自己手臂睡去的花鸠,陆羽眼睛里露出满是笑意的光。他轻轻翻身,用另一只
手臂抱住花鸠,就着那个姿势也合上了眼睛。
“写灵异、鬼怪类小说吗?那很难啊,现在市场竞争这么激烈。好在我可以帮你……”
陆羽喃喃自语,抱紧了花鸠。
阳光从印着抽象图案的窗帘后透射进屋,照在松软的大床上。床上两个人,肢体纠缠躺
在一起,虽然衣服还整齐,但挨得紧紧的头却在朦胧的光线中有些暧昧的意思。
被暖暖的阳光晒到,花鸠习惯性地想伸手拉上第二层窗帘,但感觉似乎手臂沉沉的,有
什么压在上面一样。
睁开眼睛,被阳光刺激后又眯起。花鸠终于看清了睡在自己旁边,和自己大腿交叉,手
臂交错的人是谁。
不,准确地说是那个判官是谁。
花鸠发现两人的暧昧姿势,又想到了自己昨晚酒后的失态举动,脸皮不禁发热起来。
总体来说,自己算是个内向的男人,但是,这个从阴间来的家伙也太过份了吧。睡觉怎
么不老实呢?不对,等等……好像是自己不老实啊,自己昨夜梦到什么来着,记得是好
吃的东西,就扑过去抱住,然后舔……
晕死。太丢人了。
花鸠满头黑线地盯住陆羽脸颊,觉得那上面的痕迹似乎就是自己昨夜做梦留下的口水痕
迹。
怎么办?怎么办?花鸠手足无措,轻轻推了下熟睡的陆羽:“陆判官,你醒醒。”
陆羽在花鸠的举动下没有醒,他翻了个身将大半个身体压在花鸠身上后继续沉睡着。
这阴间的家伙好重,压得自己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花鸠又推了推陆羽,但陆羽又因此往花鸠这里靠了靠,还把花鸠紧紧抱在怀里。花鸠在
那瞬间觉得一把火把自己的眼皮都烧着了。他张合了几下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涨
红着脸,用力把陆羽往旁边推:“判官大人,拜托你醒醒。”
或许是那句“判官大人”的称呼起了作用,陆羽还真抬了抬眼皮,可他还没完全睁开眼
睛,就又闭上了。他抱住花鸠,在花鸠的身上摸来摸去,嘴里嘟哝着:“辰儿,本官还
要睡,你不要催我,再陪本官片刻……你怎么穿这么多啊,辰儿?我不是赐给你那件透
明的纱衫了吗?”
透明的纱衫?真是让人流鼻血的想象啊。花鸠红着脸,心说虽然你是判官,也不能把我
当成你的那个枕边人啊。他推开陆羽在他身下敏感处游移的手,拽住陆羽的耳朵大声说
了句:“陆判官,大阎王找你。”
这句话比什么都好使。花鸠说完,只见陆羽忽然睁开双眼,横眉竖目,表情严肃地问:
“大王找我何事?”说完诧异地盯住花鸠,沉默了两三秒钟,才恍然大悟说:“他明明
是给了我假期,你在骗我。”
“不那么说,判官大人你根本叫不醒。还把我当成你那边的那个叫辰儿的人……那是谁
?”花鸠想起刚才陆羽对自己的毛手毛脚,知道陆羽和那个人肯定关系菲浅。
“辰儿啊,他是本官的男宠。”陆羽很自然地回答,却把花鸠吓了一跳。
“男宠?你、你……”花鸠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陆羽都会觉得心慌意乱了,原来陆
羽竟然是那种男男关系中的一个,而且,如果猜的不错,陆羽是攻方。
天啊。花鸠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同人男的热血都在沸腾。
“有何不妥?男风在阴间也很盛行啊。”陆羽摸摸自己下巴,“现代科技发达,死亡率
下降了不少,所以阴间还是古人多,你知道,古代的男风是很盛的。所以渐渐的,我们
那里的诸位判官也都很喜欢养几个男宠在身边。”
养一个还不够,还要养几个!天啊,那他一夜得和那些人,哦,不对,得和那些男宠鬼
做多少次啊。难道是人死了后再做,就不会觉得疲倦吗?好题材啊。花鸠觉得职业之血
继续沸腾着。他精神头十足地坐了起来,把陆羽也拉起来坐在自己的对面,又从床头书
柜上取下自己的几本书递给陆羽:“这是我的小说,你还记得我昨夜拜托你的事情吧?
我要写的就是这种题材,但是主角要跟鬼魂、神怪等有联系,如果是恐怖类、玄幻类,
也可以。”
“好,我看看。”陆羽接过去,把每本小说都大致翻了一下,“你们现在称这种书叫什
么?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写耽美小说的。”
“对,这个叫耽美小说。”花鸠用力点头。
“嗯,我明白了。其实就是用现代语言写男风的事情。怪不得你听到我有男宠露出惊喜
的表情。如果是这方面题材,我更可以跟你说说。我几个同僚都很多这种故事,够你写
数十万字的章回小说了。”陆羽挑了本封面古香古色的,打开细看了起来。
“那太好了,我可以写成系列文的。就叫阎罗殿系列,然后把你们判官和鬼魂、鬼魂和
鬼魂的故事都写进去,当然,都是男和男。”花鸠觉得自己仿佛能看到编辑欣慰的笑容
,他拉住陆羽的手,感激地看着陆羽,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可以,反正阴间也不会告发你损害名誉。即便你死了,我这个当朋友的也可以照
顾你。我好好想想,看先挑哪段讲给你,总之,你放心去写便是。”陆羽一行行地浏览
,忽然眼前一亮:“你这段写得不错,很好很好。可不可以把这本书借我,我拿回去细
看。”
“啊,哪段?”花鸠听陆羽夸自己,非常高兴。
“这段,我念给你听。”陆羽清清嗓子:“他被那男人抓住了手腕,大力拉向怀里。像
是预感到什么,他竭力挣扎,可还是被男人压在了身下,把衣服剥个精光。他在男人的
身下挣扎,但无法抵抗男人的进攻,只能在男人凶猛的动作中一点点软化、屈服,最后
很羞耻地分开了双腿,让男人在双股间肆意进出。那粗大的东西像是铁块一样硬,不停
地撞击着他的内部,让他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在这激烈的Xing爱中,他心底的弦忽然就
那么断了,忘记了该憎恨身上这个与自己相识了十余年的男人。他抱住男人,低声啜泣
,把破碎又掺杂欢愉的喘息声都灌入男人的耳朵。他感受腿间男人的性器越来越……花
鸠你为何要捂住我的嘴?”
还不捂住你的嘴?再不捂住你的嘴,你那可以媲美男高音音量的朗诵就会让所有的邻居
知道我在业余时间写什么。
花鸠满脸通红,他很郁闷地想到了邻居主妇那些暧昧的眼神,觉得如果她们听到陆羽念
这些,估计会用眼睛把自己剥光。
“啊,是害羞了啊。你这家伙还真可爱,明明是这么大的男人了,还会有这样的表情。
”陆羽伸手在花鸠羞赧的脸上摸了下,把花鸠窘得连耳根都红了。
“你这个人,不,你这个判官不要对我毛手毛脚的。我又不是你的男宠。”花鸠从陆羽
手里抢回自己的小说,把书放回书柜。
“抱歉,阴间的鬼也都是有生活习惯的。而且你是本官的朋友,是本官在阳间的第一个
朋友。”陆羽弯腰低头,仰起脖子,用笑眯眯的眼睛看花鸠。他见花鸠因为自己的话再
次红了耳根,便摸摸花鸠的头说:“那,虽然来这里,可占用的还是我阳间的肉身,我
每天都得还给这个肉身一段时间,不然他阴气太重,也会支持不了我的存在的。”
“是要走了吗?”花鸠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但又觉得怅然若失。他张张嘴巴,想问陆
羽还哪天能来,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像是明白花鸠心里所想,陆羽伸出手拍拍花鸠的肩膀说:“我回去也搜刮一下我们那里
的男风故事,回来讲给你听,所以,你不要担心。”
“我没有担心。我很高兴认识你,虽然还有点怀疑,但是判官大人,感谢你出现在我这
里,并请我喝酒。”花鸠为自己的口是心非感到一点愧疚。他抿嘴笑了笑,站起来送陆
羽出门。又在陆羽出门后趴在玻璃窗旁边望着陆羽的身影,直到陆羽消失在公寓楼群所
在街道的尽头,花鸠才长长换了口气,转过身,靠住墙慢慢坐在地板上。
如果有判官帮自己,那么日后写这种题材不就容易多了吗?文笔可以磨练,但是灵感这
东西可不好找啊。
不管那家伙是谁,只要他实践诺言,自己就算是撞到了大运了。
花鸠发现自己有手舞足蹈的趋势:虽然依靠别人产生自己的灵感很没有面子,但现在对
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尽快从编辑的魔音洗脑中解脱出来。
“判官大人,一切拜托了。只有你能把我从小编手里救出来了。”花鸠带着最近很少有
的神清气爽冲进了洗漱间,开始了自己新的一天。他心底暗暗企盼着陆羽的再次到来,
企盼那个虽然来自阴间,但笑得无比灿烂的男子讲出另外世界的如童话般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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