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漾猛地地想起来,她刚过试用期,且与公司签了下五年的劳动合同——当时,她是多么的欢天喜地啊。一向一毛不拔的她,在叶子只请求了三遍的前提下,请她去吃了一顿麻辣诱惑——这简直是绝无仅有的。叶子还说,以后多弄点聂公子的花边新闻回来,我一定会嘉奖你的。杨漾摸着酒瓶,满嘴的酒气伴着豪言壮语:叶子,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专盯着个男人!也不会想远一点。以后,要买聂氏集团开发的商品房,员工是9.5折,咱们要是嫁不出去了,可以合起来买套房啊。或者,房子再按市面价卖出来,就可以空手套白狼,大挣一笔啊。
叶子立马赞美了她,是啊,你好好的发展,以后姐的前途就靠你了。
总之,一切都看上去很美,很有前途。
可惜,她一见到总经理就闹了这样的乌龙事件。虽然总经理吐血住院,不能完全怪她。可她没有把握,他会不会迁怒于她。瞧,刚刚那句:你不过来赔罪了?简直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她身上嘛。男人啊,都是欠揍的!
她才刚刚接受杨二是聂皓的事实,这事在脑子里还没有完全消化掉。所以,她和聂皓一讲电话,很熟稔地回到了以前,忘了把杨二和总经理的身份扯到一起来。在伍丽静说要扣除她的全勤奖,绩效奖时,她一急,便忘了讨好总经理比讨好主管更重要了。
杨漾边接电话,边往楼上走,笑着回答说:“哟,总经理啊,不要动不动就提什么五年的卖身契。是,我是签了合同。但是你想,公司要无缘无故的开除我,按劳动法,你得赔钱的。再说了,我刚刚说现在走,奇Qīsūu.сom书是想去买个好点花篮来看你,提的东西太寒酸了,也不好吧。你说呢。”
聂皓只简单的下了命令:“你过来。”
看来现在非和他见面不可了。
杨漾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件为难的事,刚刚伍丽静说了一通,也是叫我马上过去。虽然总经理在深情召唤我,非常需要我,但以后具体做事还是跟着狐狸精混啊。两边都不能得罪。只好再跟她说一下,我得了急性肠胃炎了,下吐下泻止都止不住,人都只剩一口气了。
她折回聂皓的病房,在门口深呼吸一口气,脸上像月季开花似的摆上了亲切的微笑,然后袅袅的往房内走去。往里一瞧,咦,真有钱,病房像个宾馆一样,格调简洁高雅。靠外面的小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篮和看病人的礼物,东西几乎是要堆到天花板上面去了。旁边有个保姆模样的中年女人,还在一点点的收拾着这些礼物。杨漾想,不就是得个胃病嘛。才一两个小时,病房里来了这么多少人。真是的,太娇贵了!
保姆引着她走到了里面的房间。她看到聂皓正半躺在床上,手上Сhā着输液的管子,鼻子里也Сhā着管子——三腔管是要从鼻子里一直Сhā到胃里的,旁边还有个小滑车模样的东西牵拉着。估计,这东西会让人疼得撕心裂肺的。聂皓虽皱着眉,但精神倒也不是很差,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在翻看着。杨漾最怕的就是看人身上Сhā管子了,好像在被人吸血似的,让她觉得触目惊心。一般她不爱到医院来,刺鼻的消毒水,面无表情的病人,成堆的穿白衣的人,总让她觉得这是人间地狱。
这时,病房有另外一个人吸引了她的目光。
他站在床边,正与聂皓说着什么。聂皓只偶尔抬抬眼睛,答他几句话,却也是慢不经心,不太耐烦的样子——手里的杂志大概也是用来阻止别人跟他说话的。那人笔挺的西装,手抄在口袋里,身材高大,光看侧面就知道皮相不错。杨漾一进来,那男人转身打量她,把她从头看到脚。那男人面容就如同一只鹰,黑色瞳仁中带一点针一样高光的鹰眼,一个鼻根很高的鹰钩鼻,嘴角挂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杨漾不知道他是聂皓的堂哥,集团的副总裁聂铭争。
杨漾用惯常的不注意看人,实质已在精确地量人三围的眼睛偷偷看着聂铭争。这大叔叔看上去挺阴险的,但好有气质哦,那种坏和帅结合在一起的男人很耐人寻味。
聂皓把杂志合上,看着杨漾说,你的速度够慢的!
这句话也是对聂铭争说的。聂铭争淡淡一笑,欠欠身子便大步离开了。杨漾的眼睛直追着他的背影到门口,直到消失不见了,还在伸长脖子看。
聂皓咳嗽了两声。
呀,这边还有位大帅哥呢,真是的!杨漾立马收回飘去老远的思路,回过头来,凝目敛目的坐到了床边,说:“杨……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