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分别以后才明白,原来我对你的爱恋的过程全是在分别中完成的。】
睡地半醒的糟糕模样,却误打误撞地撞上了早归的Wart。骆乔川赶紧回房里扒出一件T恤套在身上,又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早七八糟的头发,这才下楼。
笑着跟荷兰男人重新打招呼,骆乔川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白了任远一道,弄地坐在一边享受烫手甜点的男人无辜地辩解:“别看我啊,我不知道他今天那么早回来啊。”
骆乔川专心吃着脆饼和甜派,Wart又把黑莓果酱推过来,说:“尝尝这个口味!”
坐在两人对面的Wart饶有兴致地想和骆乔川聊几句,开口想问你们怎么认识的,可别扭的中文卡在关键词上就是想不起来。任远笑着替他翻译,对骆乔川说:“我爸想问你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骆乔川有一说一,回答说两人是中学同学,认识了将近十年,坦白的就差没说你儿子十年前就发短信勾引我。
自己儿子的中学时代他自然了解的不多,知道了这样的机缘后,荷兰男人大叹缘分奇妙。
晚饭前,任远的母亲从机场回到家里,见到骆乔川后,如同每一个普通的中国女人一样,朴素拘谨地问好。
饭桌上四个人轻松地谈话,谈天说地。
被问及自己的家庭,骆乔川局促地说父母离异了,自己跟着父亲,只是现在独立生活在外。其实是习惯了一个人,活了这么二十过半个春秋,再说孤独、阴郁这样的字眼,恐怕太矫情,加之他本来就是向往自由的人,不能够理解自己的亲人,虽然说不上枷锁禁锢,却也得不到多少关怀与体谅。
饭后,任母在厨房善后清洁。Wart看骆乔川习惯性地拿烟出来抽,便问:“你抽烟?”
骆乔川夹着烟的手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放,还在想是不是抽烟这个举动引起了反感,却意外地看到男人眯着眼笑,“会抽烟很好,会抽烟的男人才算好男人嘛。以后可有人能陪我一块抽了!”
骆乔川听出了话里对任远的讽刺,应声笑了两下,放心地点上烟,和荷兰男人一起抽了起来。
原本还以为气氛会尴尬,毕竟自己是把人家的儿子带上歪道的人,没想到却和和气气坐在一张桌前一起吃了饭,和他母亲聊天,陪他父亲抽烟……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自然。能够这样被宽容,被谅解的家庭,叫人羡慕到甚至心酸。
在年度表彰发布会上,任远穿着荷航空少的制服与其他授奖同事一起坐在第一排。后面坐着他的父母和一干同事好友,骆乔川坐在倒数几排的位置,看他走上台,然后数不清的闪光灯开始疯闪。父亲Wart一边鼓掌一边还出位地吹着口哨,用荷兰语喊了一句什么,引得前排的同事侧目哄笑。
在机组人员上台领奖时,骆乔川再次见到了翁晓宸。英气逼人的男人一身黑色的制服,机师帽规规矩矩地夹在腕间,肩上的肩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从三杠变成了四杠——那天,不仅仅是他第三年蝉联荷航之星,更是他从高级副机师升为机长的授勋仪式。
稳定的心理素质,过硬的技术技巧,一次临危不乱的迫降,足够说服所有人。回来之后,意料之中地完成了机长课程,通过了所有的笔试、飞行试,还有最后的面试,他正式成为荷航第一名中国籍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