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五个是八年前在贴吧里认识的,奇迹般熟到了现在。而且那个在网上叫做烧鸡的女生,居然是她到y国上大学时的室友陆慈。真相揭开的那一瞬间,让她不得不感叹人生真奇妙。
在市中心医院医检科里每天穿着白大褂走路生风的俞浅,在陶艺教室里交一大堆小屁孩糊泥巴的叶知夏,在蕴时广告公司里修改创意东奔西走的郁以喆,在房间里闭关啃书准备要考会计师的陆慈,还有窝在床上晨昏颠倒赶稿子的安晚。
虽说这世界上的相遇本就没有什么鬼斧神工,望洋兴叹。
但在这每天每天的相遇里,我和你是主角,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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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天盖地的疼痛。如果不是那一刻的冷汗涔涔,郁以喆几乎都快以为这些年以来她都已经习惯这种痛。
胃疼是她高中开始学画画时落下的毛病。
因为上了高中后她才决定了要艺考开始学习,比之那些从小枕着毕加索莫奈睡觉的别人早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再加上她想考的学校专业课分数真的不低,就真的觉得那是不合时宜的幻象。但郁以喆从来都不是那种后退一步从头来过的人,她向来决定了的事情就一条道走到黑。那时自己逼自己,别人画画的时候她画画,别人吃饭的时候她画画,别人睡觉的时候她还是画画。虽说最后考上了,但也因为饮食作息不规律,导致消化系统彻底紊乱。胃疼都是家常便饭,一年四季不去医院大游小游几次那简直不正常。真的是瘦,想胖都胖不起来。
所以,她真的都已经习惯了。
浑浑噩噩地呕完胆汁从厕所扶墙出来,郁以喆自嘲又“小死”一次。手脚发软地给一个打吊瓶的大婶让路,被靠墙的长椅绊了一下就要摔下去。
可最后居然被人扶住了。
是个男人的怀抱。郁以喆拼尽全身力气扶住对面人的胳膊,不让自己滑下去,尽管手下的袖口硌得发疼。还来不及道谢,就听见头等传来低沉的声线。
“你一个人果然照顾不好自己。”
郁以喆疑惑地抬头,而男人顺势望进她的眼底。目光沉沉,犹如假寐的渔夫看到鱼儿钻入网中尚不自知的模样眯眼浅笑。郁以喆突然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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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四年六月二十一日。夏至。
黄道曰:宜畋猎、捕捉、结网、取渔、余事勿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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