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青进了房间,近身小厮,自然在客栈也与关子朗住在同一个房间。他躺在客栈备的小床上,倒是知道关子朗在烦恼什么。
师女教的女子,帮或不帮。
山寨上的事,管或不管。
他淡淡道:“山寨的事你大可不必管。”
关子朗走过来,站在小床前,背对着月光,看不真切表情。
时青:“有人在管,那群吞天教徒早晚会被肃清。”
“谁?”
“你不必知道。”
“……时弟。”
时青不吭声,翻了个身。
“青。”关子朗坐到小床边上,手轻轻放到了时青的手臂上。
“说。”
“我想与你聊一聊。”
……
时青翻身坐起,手臂搭在膝盖上,半侧脸扫了关子朗一眼,“说。”
“你今天说的话都是对的。”关子朗的声音无甚精神,“我会试着收敛自己过多的担心。”
“不造成别人困扰,这就是底线。”时青道,“但我想,你想聊的不只是这一件事?”
“关于安逸宣……你知道多少?”
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时青知道的不算多,也不算少。文祈给他的那个本子里面写了一清二楚,虽然只是凤毛麟角,却也足够他分辨安逸宣是怎样一人。安家的女人们暗地里的恩怨情仇,被掩盖在安家的好名声之下,却像禾杆之下的残渣,发酵腐烂,散发恶臭。
时青不急着发表意见,却反问:“你又知道多少。”
关子朗哑了。
说不出来,还是不知怎样说?
突然,窗边传来了叩打的声音。时青一个转身把关子朗护在身后,怒喝:“谁!”
门窗吱呀掀起,一缕绯色罗纱飘进。
定睛一瞧,竟是一曼妙女子,巧笑嫣然。
“两位公子,师女教教主请两位前往一聚。”
时青皱眉,“我们若是不从呢。”
女子抬起右手摇动两下,发出了银铃之响,她手上竟一直戴着银铃珠链,方才动作颇大,却也没发出半点声响。
一群白衣蒙面女子鱼贯而入,很快就占满了房间,赫然便是“美人如云”一词的最好诠释。
高手相遇,只需一个眼神的较量,即可知道对方几斤几两。
时青自认暗器使得不错,再加上药引已除,内力大为提升,足以对付这屋子里一半白衣女,剩下一半交给关子朗也未尝不可。唯独绯衣女子不容忽视,若她也参一脚于背后放箭,他们当真是防不胜防。
绯衣女子又道:“公子大可不必担心,教主此举是为感谢二位救助了本教的重要弟子,绝无恶意。若要动手,我们有把握断两位一条手臂。”
时青神色一凛,心中几度权衡,便是默认了她们的说辞。
他与关子朗功夫虽高,但对方同样不差,实力相当时看人数,孰轻孰重自有分晓。
他回头跟关子朗商量,做好决定了,关子朗发声:“我们便跟你走一遭。”
……
师女教并非什么名门正派,在江湖上有其零星传闻,却不被人熟知。非正非邪,自成一派。
这样的门派,所在之处也独树一帜,竟傲然屹立在雪顶寒峰之上,屋子外铺满了鲜艳夺目的纱帘。寒风刮过,暖色轻纱飘飘渺渺,倒叫人迷了心神,乱了眼。走到近处更是满腔的花香,仿佛置身繁盛花圃。
师女教一众女子引着二人的马车,直入大厅。
时青率先下车,确认周遭安全后才示意关子朗下来。
雪峰顶上长年积雪,寒气沁骨,唯独这宫殿中温暖如春,地板也透出舒适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