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以身相娶 > 38

38

度,还是有点烧,等会给你打针退烧药。”

我转身去拿注­射­剂,他却对着我的背影说:“不是不知道你的眼泪是你最后试探赵西翰的工具,我也想袖手旁观,看看赵西翰会不会对你出手相救。可你那份无助,那份敏感,那份脆弱,我明知道那样做,你并不会感激我,吃力不讨好。我还是忍不住,乔韵宁,你让我变得沉不住气。”

我把抽开针筒,比空气排出,走向叶容凯,利落扯开他的裤头,露出小半截ρi股,使劲一拍,毫不犹豫地看准位置,扎针。

“你这女人,谋杀亲夫吗?”他叫得凄惨。

我抽出针头,对着白­嫩­的臀部,又是一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帮我的居心,到处散布我是你女人的谣言,想用舆论逼我就范,姑­奶­­奶­今儿个就把话晾这里了!想泡我门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揩我们容少的油了~咩哈哈~

她这样狠心对容少会遭受天谴滴~下章容少就要进家门,占了女主的床了,哈哈哈~

☆、13.谁的钙片谁流氓

我收拾好东西,换好衣服,准备下班。走到楼道的尽头,看见叶容凯还靠着墙壁站着,窗外鹅黄的路灯透进来,照在他修长的身体上显得格外温暖。

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不经意地说了句:“怎么还不走?等着我再修理你一顿?”

叶容凯双手Сhā着裤兜儿,酷酷地跟在后头:“我觉得你等会儿会用着我,所以自觉地等在这里,要不一会儿你找不见我,该急了。”

我有什么事儿非得用到他,真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笑话,我难掩笑意,更加不由自主地戳穿他:“叶容凯你能再自恋一点吗?”

这厮居然但笑不语,跟我玩起了深沉。

直到我走到医院门口,接起我妈的电话,才参透叶容凯一直黏着我的用意了。敢情这厮是打定主意要到我家蹭饭了。

我看到那厮一脸得手的贱样儿,就十分的上火:“妈,我知道你心肠热,路边流浪猫啊流浪狗的,你都偷偷喂养它们,这些我都赞成。可你喂这么大头的白眼狼。是想他吃饱喝足,登堂入室地把您的宝贝女儿给拆吃了,是吗?”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怪不得女婿刚才说不来了,准是你又用言语侮辱了他。”瞧瞧我妈现在说的话,感觉叶容凯才是她生的一样。

“我能侮辱得了他就好了,他现在是百毒不侵刀枪不入了,他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我真的招架不住了。所以妈拜托你,就不要添乱了。”

叶容凯开着那辆让乔云静倾心不已的英菲尼迪靠近我的视线,下车替我开了车门:“上车,我跟你妈请假了。不去你家吃饭,你放心,就送你过去。下班高峰,你也打不到车。”

“叶容凯以你现在脑部的温度,你觉得适合开车吗?别等会儿脑浆自燃了,还要搭上我。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滚病床。”我扭头就要走。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威胁我:“刚才是你给我打的针。万一……我要是开车回家,造成重大安全事故,你的名声也被我拖累了。”

“你……”我颤抖了,人至贱则无敌,“好,我送你回家!但是我要先回家吃饭,吃完了才能送你。”

像是得到什么好消息似的,叶容凯笑得神彩飞扬,简直是能开出一朵狗尾巴草来:“那……你开车吧,先去你家,我会在车上等。”

还真不客气,把老子当司机使。

我极其不满地摔上车门,一踩油门。一路不是塞车,就是车子多得心惊胆战,可怜我的小心肝在一次次差点摩擦中颤抖着,旁边的叶禽兽则是一脸享受地给自己架起了u型枕,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无论我开得多磕磕碰碰,车子都没有多大震动,完全没有颠到睡梦中的叶容凯,我完败了,这减震功能太强了。

在开了导航,又绕了我们那条街三次,终于在第四次绕进了我们那拥挤的弄堂。

“喂,醒醒,到了。”我狠狠地摇醒那厮。

他撑开一只眼皮,样子极其慵懒,带着十足的鼻音:“你叫醒我也没用,又不让我上去。”大概是鼻音过浓的关系,听到耳边竟像是撒娇。

我被彻底地惊到了,不过本姑娘久经沙场,不会轻易上当,我特别恶毒地笑着说:“我就是见不得你睡得这么香,没事儿,就是叫醒你,你还可以继续睡。”

他还是半睁着一只眼睛,另一只微微地眯起,带着几分孩子气:“那你走吧,反正……我也不饿,你慢慢吃都没关系。”

谁管你饿不饿啊,我在心里嘟囔着。

我欢快地下车,径直向小区的警卫室大喊:“警卫大叔,那有条肥鱼,快去收双倍停车费。”

这么一喊,我心情是畅快了许多,一口气上三楼,不费劲。胆也不寒了,心肝也不颤了,简直通体舒畅啊。

直到我妈心急火燎地冲下楼来,我朝着我妈离去的背影喊:“妈,你­干­嘛去啊?”

“我去接我女婿啊,我还以为他不来了呢?你门卫叔叔打内线过来说,你从一辆豪华轿车上面下来,让我去捉拿现场,我一猜准是我女婿。”我妈一手拿着一把洋葱,一手拿着一把湿漉漉的沾着­肉­末的菜刀。我无力阻止。

当我盛好汤开始喝的时候,我妈带着她那所谓的“女婿”出现了,她戳着我的脑门说:“你这没礼貌的孩子,客人都还没到,就自己开始吃了。”

我把下巴从碗里抬起来,左看右看:“客人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我妈又是一记爆栗炸在我头顶,数落道:“自己的对象不自己领上来,还要妈去接上来,你也好意思。”

“妈,我压根没打算放他上来。”人待在车里,好好的,非把他放出来祸害我。

“还敢说。”我妈抡起手来,我向暴力屈服了,只有噤声,继续喝汤。

我妈给叶容凯盛了满满一碗饭,叶容凯借花献佛地端到了我面前:“宁宁,我真心不是有意来蹭饭的,我是打算安安分分地在车里等你吃完饭下楼的,可丈母娘这么热情,我怎么好意思。”

真心不是有意?我冷笑一声,扫了一眼玄关处堆放的礼盒装五粮液,好几盒写满蝌蚪文的化妆品,冬虫夏草,高丽人参,还有几个­精­美的盒子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这叫不是有意。这有意地简直可以构成贿赂行为了!

我狠狠地剜了叶容凯一眼,欲擒故纵这一招使的别提有多高明了。

我专注地扒着饭,我妈一看我把叶容凯的饭给抢了,又折回去给他盛饭:“这孩子,真不懂事。”我再一次被滚钉板。

叶容凯起身自己去盛饭,顺便帮我妈盛饭:“妈,您去坐着吧,怎么好意思让您给小辈儿盛饭呢?”我咽饭的那口气儿没顺过来,我坐着,喉咙又中了一箭!敢情我好意思!

“看看人家,家教多好,多懂事儿。”我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我要是女婿的妈肯定不要你这样的媳­妇­儿,好吃懒做,又不尊老爱幼。”

敌人有备而来,陷我于不义,我再一次无辜中箭,我横了一眼笑得一脸乖巧的叶容凯,简直是扮猪吃老虎:“叶容凯,你心机好重。”

我从叶容凯面前抢来一罐啤酒,猛地灌下去:“哼,别想让我开车送你回家,我妈对你这么好,看看她能送你回家不?”开玩笑,我妈连自行车都不会骑。

只见我妈愤怒地看了我一眼,给叶容凯夹了一块蟹­肉­,我内心大哭,那本该是夹给我的,“别跟她一般见识,小孩子脾气,你发着烧,自己开车不方便,天­色­也晚了,一会你睡她房间,让她睡她妹的房间。”

随着我在家中地位的动摇,连我的床都要给那厮睡了?我借着酒­精­的胆气一拍桌子:“妈,我不同意!”

我妈眉毛一挑,问:“谁是户主?”

我英雄气短:“您。”

“你呀,”我妈的数落又开始了:“女婿都和我说了,你如何拒绝他的,你到了家都不肯接他电话,害他以为信号不好,一直在阳台等你回电话,连下雨了都没敢回去。”

“妈,这么瞎的故事,你也信?”我真的笑死了。

“怎么不信了?一个人在担心另一个人,在乎另一个人的时候,再傻的事儿都做的出来。”我妈一本正经地给我分析。

叶容凯给自己倒了杯酒,敬我妈:“还是丈母娘理解我当时的心情。”

他俩碰杯的时候,我在心里给他们配乐,两个字节带节奏的那种——“我呸!”

我吃完饭,就闷闷不乐地关在我妹房间看电视,有人敲门我也没应。

因为我知道不是我妈就是叶容凯那个禽兽,一个就会帮外人数落我,一个是挑事儿的罪魁祸首。我谁也不想见。

没想到门就这样被开了。

是叶容凯。

“我的房间都被你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我简直欲哭无泪,成了流离失所的难民,窘迫到睡被乔云静弄得乱七八糟的杂货屋。

“你妈让我拿水果给你。”叶容凯端着水果盘,左看右看也没见着可以放的地儿,实在太拥挤了,嗯,有点乱。

我赶紧接过水果盘,像挥苍蝇一样:“赶紧走,看见就心烦。”

叶容凯心理素质是有多高,这么赶都赶不走,眉梢轻翘,笑着说:“可你妈说让我和你一起吃。”

我扫过半盘西瓜,全往嘴巴里扔,估摸着腮帮子都快撑破了:“呐,拿去,还有半盘,你拿去吃。”

他眸光一闪,分明是狡猾之­色­,直接坐在了床上,挨我很近,不看我,只看电视,还悠闲地吃起了西瓜。遇到这种天然无赖,我实在三生不幸。

我忍无可忍了,感觉此时我不骂人的话血管就要爆裂了:“叶禽兽,别逼我对病人使用暴力。”

没想到叶容凯直接躺倒了,一脸戏谑地看着我:“欢迎使用暴力。”

大概是他压下去的时候,压到了遥控了,电视开始从TV模式转到了A|V,然后画面里出现了两只小受和一只渣攻,三人很欢脱地大玩“夹心活塞运动”,叫声一声high过一声。

这不是我那盘失落已久的“钙片还是夹心的好”吗?果然是乔云静那小不要脸的从我房间顺走的,说什么影响不好,肯定是咱妈打扫时给清理掉的。

只见叶容凯一脸好奇地看着屏幕,我气愤地去找遥控器,可他就那样纹丝不动地在那里挺尸,我哼了一声:“看什么看,这种身材不是看看就有的。”

我趴在床上极力去抢遥控,他却把头凑到我的耳边说:“我是在思考,要把你放在前面,还是后面。什么位置,你才能真正地得到享受。女人的高|潮,永远是一个男人的追求!”

突然电视里冒出一声不合时宜的漫长呻|吟,想我一直看钙片,早就免疫了。为什么觉得我现在耳朵连着脸颊都在发烫。而他若有似无的男­性­香水密不透风的环绕着我,无孔不入。我简直压力山大!

我死也不会想到耍了一世流氓的我,会有骂别人的时候:“流氓!”

结果他一点都不生气,不知道的人看到他此时的表情,还以为我在恭维他。他像一个长不大的男孩儿,睁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笑着对我说:“要不你亲我一口,我就让开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容少喂,你不能这么妖孽~

节­操­呢~!

女主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多方攻陷!

☆、14.谁的报仇谁雪恨

我最后还是非常仁慈地“亲”了叶容凯一下,当然是用巴掌亲的他的脸。

我关掉电视,赶走“不速之客”以后。面对安静的房间里,我居然笑了。我果然是变态了,欺负叶容凯居然能让我有十足的快感。痛快到失恋以后第一次让睡意主动找上了我。

为了不想让叶容凯送上班,我刷新了起床时间的记录,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刷牙、洗脸、换衣服,这些以前一直不协调的工作,今天几乎一气呵成。

没想到我到小区门口边的时候,一声唤传过来:“宁宁。”

我转过头,看见从车窗中探出头来的叶容凯,晨光映在他脸上,我有瞬间的恍惚,多少次赵西翰也是带着这样初阳般的温暖笑容,站在我家的楼下,用手扬了扬手里的早餐。我总会嗔怒地说,笨蛋,我的芙蓉汤都撒了。赵西翰总会吐吐舌头,跟我装可爱,谁家的媳­妇­儿这么招人,我一看魂都丢了,就怕没招手,她就跑了。

“怎么哭了?是不是这早餐不合心意?”叶容凯的声音很慌,没来由的紧张。

我一仰脸,把手搁在额头上,一脸背到家的表情:“为什么我起那么早,你都不肯放过我。”

叶容凯一下子笑了出来,一脸看笨蛋的表情,把早餐递给我,说:“把早餐吃了,我就不送你去上班了。知道你不待见我,替你叫了出租车,我陪丈母娘吃早餐。”

我接过早餐,嘟哝了一句:“还挺有觉悟。”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谁准你向我妈乱献殷勤?!”

“这哪是献殷勤,我是替你尽孝道。”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再一次绝倒,敢情我每天没和我妈一起吃早餐,我就是头号不孝女?

我懒得和他臭贫,直接上了等候已久的出租车。

开了很久我才觉察有些不对劲:“师傅,你怎么不打表?”不是想直接敲诈我吧,我下意识地捂紧钱包。

司机师傅显然愣了一下,然后一如刚才的镇定:“啊~打表!”

我看他摸索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计费那块牌子,我替他按了下去。

“大叔,是叶容凯叫你扮司机送我上班的吧?”我直截了当地戳破了真相。

“额,也不算假扮吧,我本来就是司机,只是车……不是我的。”司机师傅滚了滴汗。

“叶容凯是想绑架我吗?”

“乔小姐,你怎么这么说少爷呢?他一大早去家里亲自为你做了早饭,又叫我送过来。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你还能这么想他?”司机师傅语气里尽是对我的不满。

我再次低头看这袋子早餐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而这种复杂我无法理清。

我下了车,跟司机师傅说了声“谢谢”。

或许,叶容凯问起司机师傅的时候,司机师傅会告诉他,我说了“谢谢”。那么就当他也听见了。

我踩着沉重的步子迈进医院,看见前面叼着牛­奶­,手里拿着­鸡­蛋饼的曾一鸣,二话不说就上前把­鸡­蛋饼抢了过来。

曾一鸣不依不挠地追着我抢,我很慷慨地把整袋的早餐给了她,她这才作罢。

等曾一鸣在办公桌上打开一袋子的早餐,眼里散发着幸福得快要崩溃的光芒,令我困惑不已,但当下筷前,却一脸警惕地看着我:“这么好,一大早为我下厨,说!是不是嫌我碍眼了,想毒死我!”

“是我不想被毒死,”我一五一十地说:“是叶容凯做的,我怕有毒。”

曾一鸣喝了一口银耳莲子红枣汤,一口气还没有顺过来,看她一脸纠结的表情,果然很难吃,果然……

没想到她咽下以后,露出陶醉的表情:“好舍不得咽下去,好滑好细腻的口感。”

好爱演,我配合她的热情推荐,也舀了一勺,细滑的银耳滞留在我的舌尖,久久不散的甘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看来这回你真的遇到对手了,对方的厨艺都比你高好几个级别,手艺绝对比你更抓胃。”曾一鸣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摇头。

我气恼地转身去开电脑,准备上班。

“乔兽,你的城门昨天失守了?”曾一鸣含着一口菜,含糊不清地说。

“少胡说!”

“那你后脖子怎么会有口红印,”曾一鸣凑过来看:“我一早就想说了,这形状这么奇怪,像一只佛手。你什么时候成佛祖的信徒了,我佛慈悲,善哉善哉。”开始念经。

“什么口红画的手?”我咬着牙问。

曾一鸣点点头。

我气愤地拨通了叶容凯的电话:“禽兽,凭什么在我的脖子上画东西!还有你是怎么进的我的房间!”

叶容凯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性­感,“你昨天打了我一巴掌,还是第一次有女人直接打我脸的。很痛!说实话,是别人的话,那人绝不会好过。”

“可……是你,我舍不得还手。只好画一个手印,只当打过了,保护了我脆弱的男­性­尊严。”

什么歪逻辑,这样就可以毁坏我一管心爱的口红!我恨恨地说:“你还没说怎么进的我房间。”

他低低了笑了起来,认真地回答我:“你妈妈给的的钥匙。”

“我靠!”有比我更内忧外患的吗?

“乔韵宁,你是不是打死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他突然问。

“那还用问?那是当然。”我以为他终于相通了,打算放过我了,我特别替他高兴。

“可我打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

听着他坚定的声音,我差点飙泪,这见鬼的报恩,这像讨债一样的报恩!

“嫂子,佐犬病了。体温特别高,是不是发烧了?”

那个斗犬男心急如焚地冲进门诊室来,我也吓了一大跳,赶紧抱过那条大狗,嗯,好沉。

“你先别急,我检查一下。”他一直紧张地抓着我的衣袖,令我行动不便到了极点。

他赶忙松手,我这才把听筒放在佐犬的胸腔,有拍水声,胸腔有大量积水。一向刚强的佐犬居然在我的按压下闪躲不已,口中咽呜着,有大量口水涌出,似乎连呼吸都很不易。

“初步断定是胸部积水造成的胸膜炎,它最近是否同其他犬类打斗过?”我仔细地问。

他显得一脸茫然,最后挠挠头,说:“一直在训练场,难免和其他猎犬有打斗嘛。”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佐犬是高龄狗,你都不懂尊老吗?”我直接开骂,这群拿狗当打斗工具的人,真是够了!

他不知所措,只说:“求乔医生尽力。”

“它现在呼吸很成问题,我必须马上给它做胸腔穿刺。”我喊曾一鸣:“小曾,去准备一下。”

手术一切准备妥当后,我将佐犬侧躺固定,小心翼翼地把它的毛剃掉,小曾帮它消毒,我将针头缓缓刺入。

突然外面一阵吵闹,有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还有玻璃碎裂的哗啦声,还有前台MM特有的尖叫,只是这次尖叫声,不同于以前的见到叶容凯时由衷的赞叹般的尖叫,这次是实打实的惊恐尖叫。

突然尖叫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手术室门口,我可以清晰地听见前台MM下意识的哭叫:“你们真的不可以进去,乔医生正在手术,会闹出人命的!”

“什么人命,不就是狗命!”一听就是粗犷大汉的声音。

我此时很想冲出去一脚来个爽快的“踢裆”动作,但一想到胸部穿刺放液时不宜过快,我就忍住了。继续耐心地做着手术。

斗犬男呢?也不知道阻拦一下。没想到平时这么能­干­的一人,居然没法儿围观狗狗打针,叶容凯身边尽是跟着一群一身怪癖的人。

“哗啦”一声,封闭的手术室,居然被人砸碎了一个大窟窿,那一帮人气势汹汹地从窟窿里钻进来,大声喝道:“谁是乔韵宁?”

曾一鸣斜眼看我。一脸质疑我人格的表情:“你是不是借高利贷了?”

我继续专注地手术,没理她。

“就是你找人打了我们风二少爷?”那人抡着粗粗的棍子,满脸横­肉­,我无心再看。这样的黑社会真心抹黑古惑仔在我心目中的英雄形象。

“风二少爷谁啊?”我随口一问。

“说出来怕吓破你的苦胆,大名鼎鼎的赌王风河东之子风非洋。”那人一脸神圣的口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提到了普度众生的观音大师。

“哦,”我一边做着手术的收尾工作,一边说道:“原来风非洋那龟孙子,还是个少爷啊,money boy啊。”

“草!老子最讨厌拽英文的了,说人话!”卧槽,这摇晃棍子的,不仅爱演古惑仔,还与时俱进地学了甄嬛体。

我被雷翻的同时,很仁慈地告诉他答案:“MB,就是你妈逼的意思!”

“­干­!是这娘们儿没错,这么欠的嘴,给老子上!”于是那满脸横­肉­的头头一声令下,小喽啰们都跟着逼进了。砸手术器具的砸手术器具,砸窗的砸窗,反正看到能砸的都砸,看见我们,估摸着也能砸,于是就抡起棍子朝我们走来。

我给了曾一鸣几把带狗血的手术刀,对她临危受命:“去,把他们­干­掉!”

曾一鸣拿着手术刀,一本气势,直到从窟窿又钻进来一群人,她明显地颤抖了!

她拉着我正在拔针的手:“我家那位说了要是我轻易死了他亲自将我火化,我好怕火!所以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想跳窗。”

“曾一鸣你疯了吗?我在手术!”她刚才那么用力的抓我的那一下,导致针头偏了,血液流入了佐犬的胸腔脏器。

我赶紧想办法止血,刚摸到装器械的盒子,我就脑袋一疼,我回头,居然有人那棍子敲我的头,我强撑着回击,用力踢他裤裆,如愿以偿地听到他的哀嚎。

突然我听到曾一鸣一声尖叫,我看到有根棍子直直向佐犬砸去,我整个脑袋一片空白,只一心扑到佐犬身上。

“呜。”这一声痛叫不是佐犬发出来的,是我,太疼了,简直像我的肋骨打断了一样,疼得都让人觉得恨不得马上断气就好了。此时我实在没力气还击了,只能小心翼翼地抱着佐犬,别压坏它,我不能昏睡过去。

可是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甚至曾一鸣那么大分贝的惨叫都渐渐消音……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惨了,下章嘛,容少肯定心疼死了,有没有发现其实我写的是男主死追女主的宠文(画外音:擦,你额娘的,你真能抬自己!)

亲们看在我这么勤快日更的份上,也学学燕子嘛,雁过留痕,何况是亲们这么美丽的小脚丫。

Pps,还是不留,那么久抱住你,不让走,哼!

画外音:没见过这么死缠烂打的作者,尼玛非得逼我踩扁你才让走!尼玛踩死你!

我:嘿嘿嘿,踩到我G点了,能再踩一脚吗?好有快感。

☆、15.谁的手术谁陪着

我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悠长的梦。以前例假来的时候,总是疼得死去活来。我属于宫寒体质,严重的时候,第一天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吃什么吐什么,好不容易空腹吃下的止痛药也恶心地反了出来。我就这么半死不活地躺在寝室的床上,直到寝室的姐妹们看我脸白的好像快出人命了,就让赵西翰爬水管进了寝室。他黑着脸数落我。不该乱吃冷饮,乱吃重口味的食物,更不该为了赶期末实验报告熬上了无数个通宵。不记得他怎么骂的了,反正我是委屈极了,我都这样了,都不心疼我。我是连哭带打把他逐出寝室,直到我实在疼得不行了,才爬起来自己去打热水。这才发现赵西翰拿着热水袋一直等在门口。他完全不顾来来往往的女生用多么异样的目光看他。

姑­奶­­奶­,你终于肯出来了,热水袋的水也换了很多次了。赵西翰没有生气,也没有恼怒,只是把我抱了进去,继续数落我又赤着脚出来。

尽管肚子还是灼痛,但他的手一直抓着我冰凉的手,我想此刻我痛着,并且温暖着。

后背的疼痛,随着浓浓的消毒水味,变得更加清晰。黑暗中,我在摸索一双能够温暖我的手。却有人紧紧握牢我的手,在我耳畔传来沉重的喘气:

“乔韵宁,你要是敢就这么挂了,你拼死保护的那条狗我就红烧吃了!”

我突然­精­神一震,撑开眼皮,虚弱地骂了一句:“你大爷的!老子救的狗凭什么你吃!”

叶容凯此刻的表情是模糊的,我看不清,只是那滴在我手上的滚烫的水,是汗呢?还是眼泪呢?

我很怕知道答案,他粗重的喘息已经足够证明他的紧张,这样的呼吸节奏竟然能够扰乱我对疼痛的感知,此时此刻留给我的,是陌生的被麻痹的疼痛。

“叶容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只有一个愿望,希望你不要缠着……”

他却仿若未闻,只飞快地咬着我的­唇­,“别说,因为我要缠你一辈子。你要是不服气,手术成功后,你有机会上诉。”

禽兽,连病人都要轻薄,连我最后的愿望都不能满足。

因为受伤面积最大的,是背部,所以我是趴在手术台的。

不是听到赵西翰的声音,我死也不会想到给我做这台手术的会是,赵西翰。

心外科做起来了外科的手术,如此讽刺。

赵西翰突然问我:“开始打麻药了,可能……会有点疼。”

我突然有点脑子抽筋了,抓着床单,大义凛然地说:“不打麻药,就这样缝,反正你扎我身上的比这疼百倍的都有。”

赵西翰压着声音地喝道:“宁宁,不要胡闹,听话。”

我眼角湿湿的,我一点也没有胡闹,也许是赵西翰伤我伤得不够深,我想借此珍贵的机会,好好点醒自己,你看,那男人只会让你痛,虽然他在帮你缝合,可每次缝合都是穿刺的切肤之痛。

“你知不知道赵师弟为谁才断了无名指,到现在用脚趾移植治疗的断指都无法恢复正常使用。”林涛生实在看不过去了,就说出了真相。

“林师兄,住口。”赵西翰第一次那么失控,全然不顾师兄弟的面子。

我还会被骗吗?我看起来有那么天真嘛?“如果真是断指,他此刻站在手术台上是路过吗?”

“他不放心,他要亲自监督我缝线,说留一个疤痕都不行。这么不相信我的技术,­干­嘛找我缝!”林涛生说这些话的时候尽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我的眼泪刷地流下来,说:“赵西翰,你凭什么亲手在我身上划一刀,却不许留下伤痕。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你一辈子都别想抹去。”

我听见自己绝望的嘶吼:“我真想死在这手术台上,让你的心永远得不到安宁!”

赵西翰一言不发地看着歇斯底里的我,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跟林涛生嘱咐了几句,便出了手术室。

护士过来帮我擦眼泪,我的眼眶才­干­了多久,麻药的疼痛又袭了上来,我在手术台上痛得挣扎,好几个男助理医生驾着我,此刻体内有只受伤的小兽再代替我受伤的心发泄。

我疼得受不了了,就对护士说:“把叶容凯叫进来吧。”

叶容凯几乎是横冲直撞进来的,凌乱的步伐好几次都有类似撞到什么的声音,这么短短的距离,也亏得他走得这么九曲十八弯。

手术的强光打在我身上,我看到一旁的叶容凯,满头的大汗,仿佛此刻趴在手术台上任人宰割的是他。

“伤口很长,怕等下缝针要求过于细致,你会疼,就再打一支进口麻药。”林涛生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我没答应,只对叶容凯说:“把手给我。”

叶容凯二话不说地把握紧了拳头,把手放在我的嘴边。当针头刺入我的皮肤,我不再哭闹,只一心一意地咬他的手。我要让叶容凯看看此时的我有多丑陋。

“你咬,咬再用力,我都不会放手。”他看透了我的用意,却仿佛把自己当成了铁臂阿童木。

“叶容凯,我要你看清楚此时的我,有多丑,有多扭曲。白素贞之所以这么一心一意地向许仙报恩,不过是看上了许仙是个美男子。如果宁采臣不是生的俊俏不凡,聂小倩怎会如此执意地要报恩。”痛苦的麻药过后,我居然轻轻地笑了。

“乔韵宁,你在我心里从来没有美过,”他握紧拳头,笑道:“可是,你却是我叶容凯最想要的。”

听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意识已经模糊了,我断定该死的林师兄,一定给我打了镇定剂。等我醒来再和他算账。我的眼皮越来越重,强撑着想要反驳叶容凯说我一直不美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我还是能清晰地听到林涛生想要赶叶容凯走的声音,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我居然紧紧地咬着叶容凯的拳头不松口。

我听到叶容凯特别得意且欠扁的声音:“你看,她舍不得我走!”

“乔韵宁,你睡吧,等你手术做完,我去买菜,做你最喜欢吃给你。”

“乔韵宁,人是我让打的,有什么事推给我就好,以后不要你强出头!”

“乔韵宁,其实你刚才的样子一点儿也不丑。”

作者有话要说:

☆、16.谁的那夜谁说谎

当暖暖的阳光洒在我脸上,我侧躺着,留恋着这浓浓的睡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黑甜过。我抬眼,看到趴在床边的叶容凯,他此时正侧着脸,枕着手背,窗外的大树透过窗户将错落的影子投­射­在他的脸上,突然发现他安安静静的时候,竟还有些气质。

叶容凯动了动了手指,接着撑开眼皮,眼眸里染着阳光般的温暖,“你醒了啊?怎么不叫我?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热?”

怎么反倒是他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我还有疑问呢!“我怎么会在你家?”

“哦,”他凑上前认真地和我说:“丈母娘那边我没通知,因为我知道你好强。医院不安全,我不想再冒险。所以,权衡之下,我这里最安全。”

“你是把最危险的地方当成最安全的地方吧?”我冷哼一声。

叶容凯立即端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向我保证:“你放心,我还没有无耻到向病人下手的地步。”

这简直是惊天大笑话,我喷他:“你的无耻是针对酒后失足的少女么?”

他扬起嘴角,嬉皮笑脸地说:“酒醉三分醒,就凭这三分,我也要无耻到底不是么?”

对于这种长期无耻找不到节­操­的人,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叶容凯,我口渴了!”我大概太久没喝水了,喉咙都成枯井了。

他拿着棉签沾水在我的嘴­唇­上,来回擦,动作是缠绵无比。

擦­唇­就擦­唇­,叶容凯这是什么破表情,一副看成熟水果,想一口消灭掉的表情。

我明明知道这是个邪恶的反应,我却起了番茄反应,该死的,我能不能不要脸红。

结果叶容凯耳朵也开始微微发红,白皙的脸上升起一朵朵可疑的红云。

“这要擦到什么时候去!老子要大口喝水。”我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来。

叶容凯眼疾手快地把我压下,“生病了还不老实!别动!小心崩开伤口!我去给你拿水。”

他飞快地倒了一杯水,坐到床边,侧手抱着我,另一只手喂我喝水:“你千万别用力,我扶着你喝。”

那人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柔和无比,眸­色­十分专注。长长的睫毛像软软的刷子,轻轻地抖动着。我在这一刻竟会失神,甚至喝水也是有一口没一口的。

我这才发现我此刻完全把自己的身体重量靠在他的身上,我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相信这个男人了呢?

喝完水,我开玩笑说:“叶容凯,我怎么觉得我好像不是背部受伤了,而是瘫痪了呢?你看你服务我程度像服侍高位截瘫啊!”

他状似凶狠地说:“说什么傻话呢!”

有那么一刻,我是清醒的。我会想,这样住进一个陌生人的房间,是不道德的。

可是,一想到我妈一把年纪肯定不经吓,她老人家要是知道她女儿被黑社会砍了,还身中两刀。肯定立马磨刀,­操­起菜刀回砍去了。小时候妈妈的胆子并不是很大,一直做爸爸背后的温婉女人。直到爸爸离去,只一夜,她就变身成为我和我妹的“superwoman”。不愿我们受人欺负,她事事为我们出头。我们以前班里的同学都怕我妈,都说气场能杀人,彪悍惹不起。可是这样的妈妈,我很心疼,真的非常心疼。

所以我从不想她为了我的事去故作坚强。既然叶容凯欠我,就让他还。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除了他一厢情愿的以身相娶,还有更科学的,当保姆照顾我。

当我提出蒙上眼睛帮我擦身的要求以后,他居然红着脸拒绝了,明明是节­操­没下限的一个人,如今又保守起来了。这样怎么做人保姆?

叶容凯竟然一字一顿地说:“要我当保姆可以!但我只给我老婆当保姆!”

简直欺人太甚,用口水喷我还不够,还重重咬我耳垂,正好此时月­色­朦胧,整个房间全是暧昧的月光,这厮每次作案,怎么都是天时地利人和!

再这样每天对我进行肢体­骚­扰,我的身体也会无耻起来的!

幸运的是,晚饭不是叶容凯端进来的。是一个临近中年的大婶。

“乔小姐,饿了吗?”大婶放下盘子,坐在我旁边问道。

我摇摇头,只说了一句:“麻烦婶婶了。”

“叫我陈妈吧,”她笑了:“少爷怕你等急了,就让我把先炒好的菜端上来,他还有一碗汤没有熬好。要过会儿。乔小姐在这的一天我真是轻松了,都没下过厨房,饭菜都是少爷亲自做给您的。”

“这么说,他平时都不自己下厨?”我问。

“嗯,少爷平时要处理的事儿很多,这些琐碎的家事都是我再替少爷­操­持着。”

“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做派。”我借机鄙视了叶容凯一下。

“我好像听到有人再骂我!”叶容凯端着一碗汤出现在门口。

我哼了一声:“我还就怕你听不到我骂你呢。”

叶容凯把汤放在床头柜上,拉起我的手,飞快地吻了一下,死不要脸地说:“连骂人都特别动听。”

陈妈笑了起来,大概对他的耍宝行为已经习惯,倒没有什么大反应。

我啐了他一口:“边里去。”

这次他倒是也别识相,知难而退地说:“那让陈妈喂你,我还有一些帮里的小事儿没处理,吃完饭让陈妈给你擦擦身。”

我喝着黑木耳红枣乌­鸡­汤,十分满足,心情大好地回了他一个笑脸:“去吧。”

“会想我吗?”他居然走到门口了,还杀回来问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这个问题问倒了我,我有认认真真地想过一个人吗?我只有再胃疼生理痛的时候,想过一个人,一个不该想的人。那种想的滋味比胃疼生理痛有过之无不及。

我错愕地摇摇头。

他的眼里闪过阵阵失落,颦起秀气的眉毛,斩钉截铁地说:“算了,你想不想我无所谓。我会想你,这你要知道!你少让我担心,只是让我单纯地想你,我就满足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他说想我的这个诅咒影响,反正我的食欲是下降了。这厮一定故意的!

“乔小姐,我帮你擦身子吧。”陈妈把碗筷收拾到一边。

我客气地说:“那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陈妈看着我有些疑惑:“您是那天喝醉酒的那位吧?刚才看背影没认出来。”

“叶容凯这样的,喝醉酒带回家的女人应该不少吧?”不至于我这么悲催,独独被记住了吧。

陈妈摇摇头表示不赞同我的话:“少爷虽然外表看起来放浪形骸,实则非常洁身自好,他也是有相当的洁癖。当时你吐了他一床的秽物,他正冲你发火。你们俩还打起来了呢。”

“于是他就是因为我吐了他的床,所以把我强了?”如果是这个原因,我死得好冤枉。

“你是说少爷强|­奸­你吗?没有这回事啊,那晚我一直整理床单到很晚。”陈妈解释说。

我一头雾水,列出铁证:“那我全身□怎么回事?”

“因为你全身酒气,实在熏人,少爷让我帮你换的。”

我囧,有点不相信,试探­性­质地问:“那……那一滩血也是乌龙么?”

陈妈掩着嘴­唇­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少爷绝对宁愿让你误会也不会告诉你的。那晚我替你换了被单,我就要去睡了。结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和少爷又打了起来,你挥了少爷一拳,少爷那会儿还流了一滩鼻血。大概觉得丢面子,少爷第一次那么凶地把我轰出去,让我睡去,别管闲事。我想着这是俩年轻人的事儿,我老年人就也不多管了。”

苍天啊,这是什么真相!原来那晚那一滩火红红的血迹,是我破了叶容凯的结果。

简直罪过!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面对jj的服务器已经无话可说。。。。。只求不霸王。。。。。。

☆、17.谁的洗漱谁伺候

陈妈给我擦了身子以后,身体也­干­爽了许多。可我却觉得比刚才更不适了,我趴在床上,无法辗转反侧,更加难以入眠。

我就这样闭着眼在床上挺尸,直到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来人开门很小心。几乎是一点一点地推开的,有好几次我都想吼一句,丫你能不能别磨蹭,直接开门会死啊!

我闭着眼睛,调整了一个姿势,头朝向窗户那头,正好在窗户上看到叶容开蹑手蹑脚地朝我的床走来。我突然很想笑,一个大男人居然有这样的动作,一步一个小心。最后­干­脆脱了鞋子,双手拎着两只像船一样的鞋子。昏暗的床头灯照在他的脸上,竟是那样的认真。

他快要走到我的床边了,我赶紧闭起眼睛,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以免眼珠乱动被他看穿我在装睡。

叶容凯走到床边,替我将薄毯盖得严实些,把室内温度调整了一下。空气中有一股浓浓的蓝山咖啡味道,这厮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咖啡才达到媲美香水的程度。难道他要处理的事物真如陈妈所说的那么多吗?是这样的话,怎么还不走呢,在我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呼吸着是怎样?来吸取我的­阴­气的还是什么。

感觉他的目光一直追着我看,我连大口吸气都不敢,事实上,我体内的氧气已经严重供应不足了。

他颤人心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报恩,我想欠你,就这么欠着你一辈子。”

这句话,换做之前,我听到一定不会像此刻那么心虚。其实,我既不想他向我报恩,更不想他欠我一辈子。可是,我之前的误判,已经把叶容凯打入了我心里的十八层地狱,如今有种种证据证明他是清白的,我反而害怕了。我开始给他找种种罪行。那好,他害我爸早早离开人世,虽然年少不更事,但也是他犯下的罪过吧。就用这个理由,我要继续讨厌他,决不能接受他。

可是,我的心怎么这么堵呢?到底是哪里还有不畅通的呢?

叶容凯关掉我的床头灯,轻轻地说了一声:“晚安。”

他的这一声“晚安”充满了无从判断的魔力,让我瞬间放松,感觉到了困意。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本来可以睡到更晚的,梦里曾一鸣一路狂奔,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快迟到了,再不按指纹,一天工资就泡汤了。”我就莫名其妙傻×一样地跟着曾一鸣跑。结果,我跑着跑着就飞起来了,居然是赵西翰用线拉着我像放风筝一样飞翔在天空,画面里的赵西翰抽风程度堪比无极里的张东健大叔。最雷的是,叶容凯挑染了几撮白头发,一副杨过的造型。叶容凯销魂地飞升上天,把绑在我身上的线给剪了,还带我腾云驾雾。可是我哭了,我越飞越高,几乎再也看不见赵西翰了。

我苦着脸睁开眼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正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我。

“叶容凯,大清早的,你想吓死我啊。”我把头埋回床单,丢死个人了。

叶容凯声音里难掩揶揄:“你睡觉的样子真是……额……怎么形容来着……不雅观啊。”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你又不是第一回看到。”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题是一次比一次惊艳,我心脏负荷不了啊。”

经过昨晚一夜的好眠,体力也恢复了一些,感觉伤口不动的话基本没什么感觉。我心情大好,合眼预备再睡一会儿。

叶容凯却用手指点了点我的脸颊,我气鼓鼓地拿眼白扫视他,他扁扁嘴巴,右手的牙刷向我致敬。

我无语地朝他看:“你真把我当瘫痪的人啦?连洗漱都要你来。”

他端起脸盆放在床边,然后拿起水杯,挑了挑眉梢,狡猾地说:“想必乔小姐也想早点离开这里吧,莫不是见在下生的俊俏,就萌生了崩开伤口想要留下来长住的邪念了吧?”

“去你的春秋大美梦,你这款的,大爷我真的没胃口!”我冷哼一声。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你的胃口,洗洗更健康。”

我一听“洗洗更健康”,脸更黑了。

我瞪着他,几乎咬着牙蹦出来几个字:“你嘴臭,该洗你的是你!”

叶容凯笑得没心没肺的:“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刷牙?所以你赶紧刷牙啊,帮你刷完,我再去洗脸刷牙。”

他明明是笑着说完这句话的,却完全梗到我了。他是脸都没洗,就在我房间等我起床了吗?

叶容凯趁着我思考的空隙,挤好了牙膏。我竟也鬼斧神差地张开了嘴巴。

不知道是因为牙刷的毛很软的关系,还是他的动作的关系,反正我的牙齿觉得受到了从来没有的温柔对待。是的,我平时为了各种赶时间,刷牙像拉锯子一样,从来没有这么耐心地对待过我的牙齿。他是上下左右来回颤动,我可以感觉到细腻的药膏沫染过我的牙床。他轻轻地抚刷我的牙龈,动作轻柔地简直像在刷一个儿童刚长出来的小牙齿。

他扶着我的肩膀,我把头伸出来,他说:“吐脸盆里吧。”

我含糊不清地问:“叶容凯,你真有洁癖?”

他点点头。

我特别故意地吐得溅出来,满地都是。

叶容开瞪圆了眼睛,表情十分的可爱,这时我会想起有人叫他“大哥”,再对比这幅风马牛不相及的画面,我差点没喷出来。

“谁叫你害我以为那一晚你强|­奸­了我,害我经历失恋被抛弃,又被醉酒强|­奸­的双重打击,是人都会受不了想自杀。幸亏我没死成,不然你罪过可就大了。”

他却一脸惊喜抬起手,抹去我嘴边的牙膏沫:“原来你自杀的原因,我也能占上一半啊。”

“真能给你自己长脸。”我啐了他一口。

养伤的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因为用的是可吸收的线,所以也没有拆线的痛苦,被人像伺候瘫痪病患一样伺候着,居然好得特别快。下床也没问题了。

曾一鸣脖子套了个像马桶圈一样的东西,一瘸一拐地来看我。当时我还故作生气地骂她,当时我手术呢,怎么可以推我。曾爷居然哭着说:“我当时看他们亮出了刀子,我害怕你过于专注在手术上被砍死了。我没法儿给你送终。想叫你等等再做手术。”

“我还得感谢你了?”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跟这么个二货搭档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这脖子就是为了喊你扭伤的好吗?”曾一鸣又来劲了,笑脸尽是委屈。

“哟哟哟,曾爷还哭鼻子了啊。”我伸出手,向她展开怀抱。“既然佐犬没事,你保护我又有功,来我怀里吧,安慰安慰你。”

曾一鸣以紫薇投向尔康的怀抱时的意乱情迷模样向我本来,却不想被在一旁看报纸的叶容开一手拎着离我一米远。

“好了,今天探视时间已过。明日请早。”

作者有话要说:我养成了日更的好习惯,大家也要养成日评的好习惯,不然真的没动力。。。。。

☆、18.谁的别扭谁来哄

在叶容凯家养伤的日子过得十分的闲适,我每天几乎都是睡到自然醒。医院的领导倒是上门拜访了一次,只是来得过分突然,曾一鸣那家伙都不知会一声,就领了一帮子人来到了门口,我急急忙忙把叶容凯推到另外一个房间。叶容凯不知道发哪门子的神经,问我是不是觉得他很丢人。我当时急啊,什么也不想,就想把他处理掉。结果来人太快,我只好把叶容凯塞进巨大的衣柜里。我关衣柜的时候,他还睁着大大的眼睛,目光死死地浇铸在我的脸上,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领导说的什么,我都没听清楚,我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飘到衣柜的门上。他会不会闷在那里窒息了呢?我自己都被这个问题震惊到了。

大概是因为愧疚吧,我竟然会假装伤口疼痛,借此疏散访客。

只有曾一鸣依依不舍地望着我:“上次探视你的时候,叶容凯那碍眼的家伙从中阻挠。我知道你现在家教非常严,可是今天‘家长’都不在,就让我多待会儿嘛。”

我斜了眼她一眼:“今天是你家那位放出来的日子,你的皮就绷紧点吧,我这可不是你的避难所。”

曾一鸣一脸弥漫着众叛亲离的悲伤:“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老子今天就是拼死也要在床上Сhā上属于我的国旗!”

我摇摇头,但还是表示了肯定:“终会那么一天的,加油!”

在确保每个人都出了家门以后,我才打开衣柜的门。

叶容凯就瘫坐在衣柜里,见有光线进来,不由地眯起眼,挫败的表情暴露在室内的采光下,无处遁形。

他一言不发地从衣柜里出来,径直向门口走去。

我看这势头不对,连忙道歉:“叶容凯,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你关在里面。可是他们来得太急,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的存在。”

他的嘴角微微的颤抖着,却仍是强忍着什么情绪,怒极反笑:“你有什么不对,不对的是我,这里是你的世界,而我还没有资格走进来。”

我被他突然而来的气势吓到了,嘟囔着:“这明明是你的家,怎么会是我的世界呢?”

可是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估计­精­神不是很好,出去的时候还撞到了门板。

“咚”的一声,这声非常实,我就是听着都无比的疼。

连门板都看不清了,说不出的古怪,我急急地问:“叶容凯,你是不是小时候不乖经常被关禁闭,所以有­阴­影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道歉啊。”

叶容凯转身的时候,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艰涩。他像是把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似的,吝啬地只吐出了几个单音节:“我没事。”

他的一句“我没事”以后,我就好几天没有再看到过他。

甚至我每夜憋着睡意保持着清醒,就想他来的时候,再和他道声歉。

可是每天来照顾我的,都是陈妈,连半夜帮我盖被子的都是她。

当陈妈和我闲聊聊起叶容凯的童年时,竟不意间说漏了嘴,让我得知了原来拥有那样阳光般笑容的叶容凯,竟然是私生子。而正室,也就是叶容凯名义上的母亲,用各种方法折磨他。动不动就关小黑屋,动不动就饿他几顿,动不动就又打又骂。我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他居然能够谈笑自如。

或许我高估了他的心理素质,因为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踏进我的房间,询问我恢复的状况。往常都是他死皮赖脸地赖在我房间里不肯走,说在我房间里做工作,看我一眼就当充电,都不会累了。现在他的电量会不足吗?

估计我这次真的触到他的暗礁了。

好几天的束手无策,给他发短信道歉都不回。

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打通。我终于开始了解当初叶容凯当初一直打我电话却不通的心情了。我才打这么几个,他不接,我的自信心就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更何况是在我这屡战屡败的叶容凯?

我刚打算继续拨打,乔云静的电话就见缝Сhā针地接了进来。

“姐,这次你真的得帮我,遇到这样的面瘫先生,我算是彻底栽了。”很少听到混世魔王乔云静认栽啊,新鲜事儿。

“哪家的小子这么不长眼,不肯向我们家的小魔王投降?”

“姐,夏钟越是斜视眼么?连正眼看我都没有。”

“夏钟越?”

“就是姐夫手下那傲娇的斗犬男。我觉得他挺合我眼缘,那天吃饭就偷偷用手机拍了张照片,给我室友看。室友说,这一看就是顶级限量款的,只在货架上成列的样品,你肯定下不了订单,就算下了订单也付不了款。嘿,我就气不过了。就千方百计埋伏他,设计他,结果发现他就是一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任我婀娜,他自不动。后来终于被我看出了破绽,他唯一爱好就是狗,于是,深谋远虑的我就买了一只间谍狗,安Сhā在他身边。没想到我偷偷上他家的时候,狗狗咬着我不放,被他识破了。这次我是连人带狗被赶出来了。我好渴啊,姐,你说他是不是特别可恶,连口水都不让喝。”乔云静做了坏事,还说得自己惨痛无比。

我笑着问:“那你要姐怎么办呢?”

“要不……”乔云静在电话那头急中生智:“要不这样,你让姐夫把他叫出来,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然后我们吃饱喝足,咱三个人先开溜,你俩先走,我负责断后,顺走他的钱包,让他刷盘子抵饭钱。”

“乔云静,你对斗犬男是有多虐恋情深啊?”我简直被她恶毒的想法震惊到了。

“那是死去活来,上房揭瓦,飞天遁地的恨那!”乔云静继续磨牙,最后小小声地说:“我恨他那么不喜欢我!可是……姐,说不定我一见着他就从活蹦乱跳的活虾变成死虾了,没出息地只想和他约个会。”

“从他对佐犬的爱护程度来看,他应该是个好人。至于是不是个好男人,我还是要保留意见。既然你有这么强烈的欲望,我会帮你看看。”我正好也道歉道得瓶颈了,借乔云静的名义约叶容凯吃饭,倒也不错。

乔云静大呼万岁:“韩大叔烤­肉­馆,周末下午六点。我订了四人位子。”

我佯怒:“乔云静,你就笃定我一定会帮你好了!”

“哎哟,咱俩是血亲啊,妹妹好,姐姐好,才是真的好嘛。”乔云静一看目的达到,就开始拼命灌我迷魂汤。

我挂了乔云静的电话,开始组织语言给叶容凯发短信,我怕一直打电话,他的手机也被我打到没电。

不知道叶容凯是不是真的不看短信。

我突然心血来潮地发了一个:“看短信不回的人,尿频尿急尿不尽。”

我以为短信又石沉大海了,就打算洗洗脸,去他的基地组织找他。就算挖坟,也要掘地三尺把他挖出来。

结果我洗完脸,收到短信。

“我没看!”

这三个字加一个标点,这么小的信息量,竟然让我笑得直不起腰来。

“我妹让你帮她约夏钟越,你帮帮她。我们四个人周末一起吃个饭。”我一边打着字,一边还忍不住笑意。

似乎是受了刚才我的诅咒的影响,叶容凯回复得很快:“看不见!”

还来劲了,我也学起了乔云静那招儿,“韩大叔烤­肉­馆,周末下午六点。谁不来谁内痔外痔混合痔。”

作者有话要说:借用乔韵宁的话,看文不回,尿频尿急尿不尽吧~我也不说内痔外痔混合痔了~我多善良~快夸夸我~

☆、19.谁的迷途谁找到

六点没到,我就已经到了包厢里。

没想到我的无心之举,竟然被乔云静嘲笑,说我这么个时间观念向来淡薄的人,居然早到了,还断言我肯定也对这个约会有所期待。

我一眼血­色­地看乔云静,我理亏好吗?我是来道歉的好吗?我不能告诉你好吗?我很苦逼好吗?

结果,到六点半了,两大男主角都没出场。我和乔云静喝服务员不断来续杯的大麦茶,喝得差点虚脱。前几天我诅咒叶容凯的尿频尿急尿不尽,完全报应在我自己身上。

在我跑去厕所的时候,看见了熟悉的背影,我的内心是清醒的,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犯贱,可是腿完全不听话。双腿简直是自发自动地跟着那个人的背影,就好像那个人身上有过去残留下的磁铁。我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偷窥狂一样,可笑的场景就像疯狂的前妻在跟踪自己的前夫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大厅的水晶灯下,他还是那样的眉清目秀,坐在他对面的是他的妻子。他一脸的平静,双手拿着筷子,面对一桌­精­致的菜,却一筷未下。而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却吃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被影响胃口。他眉间耸立的山峰泄露了他的情绪,他在胃疼,我多想冲过去,给他倒一杯热水。

可是他是赵西翰,已是他人的赵西翰了,我连路过都是多余的,更别说递水。我实在想不通,离开我,他过得那么不好。为什么呢?离开我,他就该幸福给我看啊!让我坚定地恨他啊。我的眼睛盯着他的无名指,那以前修长的无名指,此时变得有些粗糙,用脚趾接的,粗得连戒指都戴不进。我明明该觉得畅快的,毕竟那是抛弃我的男人,他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地心疼,那么莫名其妙。

我再也看不下去,一路狂奔到了洗手间。我翻出那张赵西翰发来的照片,血淋淋的照片,空落落的血窟窿,那天他们交换戒指的时候,是一副怎么的场景呢?我突然呕吐不止,那个场景令我觉得恶心。

我的手抵在水龙头上,水缓缓地冲出来,我洗了洗脸,终于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一个狼狈地喘着气,头发乱得不像话,却好样得一点也没哭的女人。我对着镜子整理好头发,再掬起一把水漱口,反复几次还是恶心,最后作罢。

拿了纸巾擦了擦脸,我回到包厢的时候,夏钟越已经在座位上了,坐他旁边的乔云静一副温顺的小白兔样儿,给他倒水,夹菜,娇羞的小模样儿,还不时偷瞄夏钟越的侧脸,以此判断他的心情。

“姐,姐夫太够意思了啊,让阿越过来赴宴,他自动回避了。我还以为他绑架了你,一起回避,给我和阿越制造机会呢。”乔云静调侃着我。

夏钟越黑脸:“说了多少次,叫我全名。”

“好好好,夏钟越阿越。”非得把名字拖得无限长。

我拿起包,努力扬起嘴角说:“我是来拿包的,这就回避。”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想起来什么似的,笑着提醒了夏钟越一声:“夏钟越,你一会儿记得小心钱包,我妹说她一会儿吃饱喝足了,要顺走你的钱包,让你刷碗抵债。”

我飞快地走出包厢,也如愿以偿地听到小白兔摘下面具的暴吼:“死乔韵宁,临走前,还要摆我一道!”

整个城市灯红酒绿,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留。

月亮是皎洁皎洁的,我还记得赵西翰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月亮也是这样的。他说,月亮是他在心里为我点着的一盏灯,只要月亮在,我们的爱就不灭。他大概忘了,白天是没有的。在这个昼长短的季节,他叛变了。

我揉了揉眼睛,那轮月光上竟然还残留着有赵西翰的脸,我拼命地跑,我克制不住地想要把美好的时光追回来。

我一路沿着月光狂奔,脚步快得像疯魔。

接到叶容凯电话的时候,我才发现月亮上的赵西翰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我哭得声嘶力竭:“叶容凯,赵西翰突然消失了。”

“你现在在哪?”电话里的人完全没有情绪安慰我,只着急地问我的位置。

我抬起手掌想挡住月光,可是顽固的月光却随着指缝无孔不入地漏进来,我觉得刺眼,无比挫败地说:“我好像迷路了。”

他的语气也很挫败,只说了一句:“你尽量站在显眼的路口,我来找你!”

昏黄的路灯和皎洁的月光交融在一起,我突然觉得月光好刺眼,我蒙着眼睛,等在十字路口。

手机死命地在口袋里震,我不耐烦地拿出手机,不断跳动的三个字。

“叶容凯”

在这一刻最最紧张的人,

居然是他。

我按下接听键时,那边也是同样的嘈杂,呼吸声甚至比马路鸣笛的声音还要急促。

恍惚中,我抬起头,在人山人海中,不经意看见对面的叶容凯,他一脸的焦急,一贯玩世不恭的笑脸此时正急得肝肠寸断。

当目光与我相交的那一瞬,他重重舒出的一口气,我在电话里听得清清楚楚。

他是如何不顾红灯,穿越这条斑马线,来到我面前的呢?我不记得了。

我只听见自己疯狂地嘶吼:“叶容凯,你疯了吗?乱穿马路!你给我停下!停下!”

可是我每叫一次“停下”,他跑过来的速度就快一倍,好几次车子只离他的双腿只有不到一米,他都没停下。

当他喘着着大口大口的粗气,站在我面前的时候。

我揪着他的衣襟,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你疯了是不是?就算你就这样死掉,也别想我因为内疚给你掉一颗眼泪。”

路灯不算暗,我此时却无法看清叶容凯此刻的表情。可他的手指收紧,指关节泛着灰白的颜­色­,指甲几乎嵌进手掌里。他的嘴巴颤抖着,一把把我推入怀里。

他在我的耳边的话,语气比夜­色­更哀凉:“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让你掉眼泪。”

我挣扎着,用自己的脚踩他的脚,非常用力。“放开,听见没有!”

“他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心结,不是你打不开这个结,是你觉得还离不开这个心结。可是爱情没有重播,也没有回放。只有一次,一次不行,就永远不行。”他用尽力气在我耳边嘶吼,几乎快把我的耳膜震破。

我开始哭喊,几乎用尽五脏六腑里所有的力气:“可是我一直想着一个人前后不一致一定需要有个合理的原因,不是吗?可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

“他已经宣布退场了,你一个人打着加时赛还有什么意思?非得让他亲口承认你不是他的对手吗?”叶容凯抓着我的双肩,用力地摇着,几乎想把我摇碎!

“你凭什么觉得他不爱我?”我心虚地问。

“就凭我爱你,我认得清真正爱你的人是什么样子。”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你凭什么口口声声说爱我,你不过是为了报恩。”他不过是另有目的。

“谁说报恩的,不能讨点情债。”他弯起嘴角,笑得一脸痞子气。

一地月光,我突然看到皎洁的月亮上倒映着的,竟然是叶容凯嬉皮笑脸的样子。

我用双手蒙住眼睛,对叶容凯说:“报恩的,我走了那么多路,腿酸,扶我。”

没想到,一阵天旋地转,叶容凯横抱起了我。

“不爱我的,我一定不会犯贱硬要爱。但是爱我的我不爱的,我很感谢他,可是我不是不挑的。”我双手绕着他的脖子,就怕我说了这句话,他一把把我摔地上。

他大大的眼睛,随着笑容渐渐弯起笑纹:“放心,我会做到让你无可挑剔。”

长长的一路,月光追随了我们一路,他就这样抱着我。

到了他家楼下,我不自在地说:“放我下来,快到家了。”

我挣扎着要下来,手打到他的腹部,他的手显然一下子脱力,幸好另一只手还坚持着托我的腰。

他皱起眉毛,我看向我的裙子,白­色­的裙子竟然染上了可疑的红云。

我瞬间悲剧了:“那个……我貌似来大姨妈了!”

他翻了我一个白眼:“那血是我的,只是擦伤,不好意思弄脏你衣服了,你先上去换衣服。”

我上楼的时候,他另补了一句:“对了,今天失约了,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容少失约是去­干­啥了!

☆、20.谁的恶语谁灰心

我上楼,换好衣服以后,看着被换下的衣服,血迹斑斑。并不是说有多触目惊心,但就是看着很不舒服。

难道叶容凯今晚失约的原因,就是这个?打架?斗殴?我跳下床,拎着医药箱,气愤地敲开了他的房门。

只见叶容凯闭着眼睛躺倒在床上,嘴角却荡漾着微微的笑意。

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我“霍”地一拍床头柜,怒气冲冲:“给我起来,赶紧自己处理伤口!别一会儿,伤口感染,半死不活地我又得背你上医院,老娘现在没有这么好的体力!”

叶容凯撑开眼皮还是笑,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却只是轻轻地叫了一声:“宁宁。”

叹了一口气,­干­脆闭起眼睛:“不会有事的,我刚刚吃过消炎片了。”

我哑然:“别以为吃了消炎药就万事大吉了,这么热的天,伤口的不处理,你想肚肠都烂出来吗?”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竭力思考的表情,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的手牢牢地抓住我:“其实你根本就是一个胆小鬼,害怕承认已经开始在乎我,所以用恶毒的语言去掩盖你的关心。还好,我查了你的星座——天蝎座,唱反调就是我爱你的星座排行的首位。”

还去查星座书,这男人不是一般的无聊,我甩开他的手,低吼:“你消炎药吃多了,幻想症发作了!”

“躺好!”我估计他这样的状态,也不可能自己包扎了,我狠狠拍着他的肩头:“老实点,扭什么。”

叶容凯异常委屈地躺平:“你刚才碰到我的胳肢窝了,我想笑。”

“谁阻止你笑了,好像你平时没笑似的,每天笑得最欠扁就是你。”

“平时为了吸引你的目光,我笑得很有气质好不好?”叶容凯一脸懊恼:“决不能在你面前笑得太夸张。你又不容易对我起的歹心,会被掐灭的。”

我一边掀开叶容凯的衬衫,一边看着染血的伤口,已经开始发出黄|­色­的脓。明明是不深的伤口,偏偏被不懂珍惜自己身体的人加深。我沉声问道:“你故意抱我回来的是不是?有伤还做剧烈运动,找死啊!”

他收起了一贯的嬉皮笑脸,认真地回答:“因为你的伤口还没好,多走会出汗,我怕你好都快好了反而发炎了。”

“听起来好像为我着想似的,那么一切以我为中心的你,怎么就对我失约了呢?”我边小心地处理伤口,一边说:“一个连自己的安全都没有办法保证的人,还一天到晚在我面前毛遂自荐。给不了别人安全感,就博取不了别人的信任。更何谈,确立一段感情。”

包好纱布以后,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今天所受的伤,就是为了给你安全感。”

我哼了一声,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你不过是为了给你自己安全感,像你这样的有帮派背景的人,总渴望在一次次厮杀中稳固自己的江湖地位。”

叶容凯的表情万分沮丧,嘴角不断想要开口的迹象,最后只平淡地说:“如果像你说的我这么有野心,我为什么还没有在你心里杀出一条血路呢?”

他脸上全是无耐的疲惫,最后他摇摇头:“出去吧,我累了,不想跟你再计较得失了。”

卧槽,什么破表情,看我好像看一堆烂账一样。

刚才那一架明明是叶容凯输,我为什么看他表情,我觉得我赢得不光彩呢?

是他失约于我,是他出去乱­干­架,我骂几句怎么了?

可是我瞥见透明袋里,染血的酒­精­棉花,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一晚上纠结要不要再生叶容凯的气,竟然忘了思考如何解决掉赵西翰这个历史遗留问题。

“给叶容凯一刀,给叶容凯两刀,……”在碎碎念给了叶容凯无数把小飞镖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入梦乡。

铃声响了起来,我昨晚的条件反­射­没调整过来,摸到铃声震天响的手机,反手一个,飞了出去。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叶容凯的脸,被我砸出了一个血窟窿,我“啊”了一声,颜是叶容凯浑身上下最能看的地方,毁了的话,我以后更不想见到他了。

我睁开眼睛原来是手机裂了一个小口子,心里的石头居然就被放回原地。我躺回床,漫不经心地按了接听键和扬声器,继续睡,耳边却传来乔云静的花痴咆哮:“姐,姐夫真是太帅了。早上风非洋一早打来电话向我求救,说让我念在往日恩情,放他一马,给他一条活路。我一问,你猜怎么着,姐夫只身上了风家踢馆,以一挑百啊,这事儿连夏钟越都不知道呢!听风非洋说,姐夫当时说他现在的身份不是以一个红帮的帮主,而是乔韵宁的男人,来替自己的女人讨公道的!简直爷们儿到了巅峰啊有木有!”

我立即关了扬声器,把听筒放到自己耳边:“你说他昨天受伤,是为了帮我出气去了?”

“姐夫受伤了啊,不该啊,据夏钟越说,姐夫十六岁以后,道上就没有人能动得了他,就算对方人多了,他的最低限度也是不受伤,因为他的防御技术比格斗技术还要密不透风,一般人没法儿近他的身啊。简直是不败神话啊。”乔云静再一次陷入对叶容凯的膜拜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这都不是重点好吗?重点还是他受伤了!还是为了我受的伤!”我很想笑,却笑不出来,我到现在才明白他说的那句“我今天所受的伤,就是为了给你安全感。”而反观我当时做的,我在用语言化作利剑在他身上又补了一刀。

“姐,你别难过,姐夫虽然受了伤。你回头哄哄他,他心里肯定疼死也乐意。”乔云静说的没错,我本该哄他的,可是我却吼了他。

“可我以为他出去打架斗殴了,所以一顿臭骂。”我很挫败。

乔云静沉默了半响,终于蹦出了四个字:“以怨报德。”

末了,不忘补上一句:“我替姐夫不值!赵西翰给你戴了绿帽子你还心心念念不肯放他走出你的心。姐夫呢,把滴着血的滚烫的心捧到头顶上,你都不肯放他进去。”

“姐,再这么下去,姐夫的心会失血而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按照进度,容少的ex就会出现,必须给女主一点危机,她才能认清自己的心

☆、21.谁的孽缘谁放手

叶容凯的心有没有失血而死,我是不知道。

我从开始就果断地下了叶容凯是来向我讨债的判断,为了防止他折磨我,我先发制人地折磨他。甚至受伤后,还自作主张地把他家当成疗养院。

之前觉得理所当然的欺负,到现在,我已经不那么心安理得了。

当我吃着叶容凯一大早下厨做的­精­致早餐,我看着一道道制作工序繁琐的餐点,像一幅幅模糊的画卷。可偏偏脑海里浮现的是,他在做这些菜肴时的情景。

我看着为我布菜的叶容凯,他腹部的伤口被剪裁合宜的衬衫挡着,我忽然想起他昨天说的话——“因为你的伤口还没好,多走会出汗,我怕你好都快好了反而发炎了。”那么我很想知道此刻为我忙前忙后的他,就不怕自己的伤口发炎吗?

我端起热气腾腾的汤,眼前一片雾气。

“叶容凯,我的伤好了,我要搬回家去住了,谢谢你无微不至地照顾了我那么久。”

叶容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目光深沉:“你果然还是习惯逃避。”

“我昨天话说得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不针对你,昨儿个就是心情不好,不理智,把气撒在你身上了。”我没说我已经知道他去找人单挑是为了我,因为我给不了他想要的感谢。给不了希望,就连谢谢也不要说。

他的嘴角扬起笑,那种笑看起来特别苦涩,有种绝望的自嘲暗含其中。

叶容凯身上的蓝山咖啡味道离我那么近,那么近,仿佛只要一伸手,这些香气都可以揽进鼻息。

但是揽进了这股香气,我预备把他放哪里呢?

叶容凯用力吸了一口粥,眼眶微红地看着我:“乔韵宁,在你眼中,我看起来是不是特好欺负?想撒气的时候,把我骂一顿。不想撒气的时候,连见我都不屑了。是不是?”

我放下正在搅粥的勺子,看向他此刻情绪复杂的眼,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似乎茫然失措,似乎心有不甘,似乎心痛如绞,更多的是,等待判死刑的最后挣扎。

“是!叶容凯,我不爱你,你听清楚。”明明我说的都是事实,为什么开口时我两颊的咬肌那么酸,那么疼:“即使我身边所有人都认为我应该爱你,但都不妨碍我不爱你的事实。”

“乔韵宁,没有比你更不长心的女人!”我无情冷漠的目光已经移向别处,只有他还认真搜索着我的目光:“求你­精­明点吧,就算你不爱我,留着我,当备胎有什么不好吗?”

“我不给别人当备胎,也不想别人给我当备胎好吗?叶容凯,你要是诚心报恩,你可以给我妈做­干­儿子,她老人家会很开心。你这样缠着我搞什么以身相许的老套把戏,真没劲!”

大厅的灯很亮,橘红­色­的,像一团刚点着的火焰,我分明看到叶容凯的怒气被点燃,他就这样熊熊地燃烧着。

他低下头,双手端起我的脸,那几欲喷火的眼,在我的脸上灼热着,灼热着。

“你以为我想这么没出息地缠着你吗?因为如果连我都放弃,我们真的就没戏了!”他嘶吼着,嘴巴深深地攫住我的嘴­唇­,不复以往的温吞,犹如一场毫无预警的狂风,密集地席卷而来,激烈到我的整排牙齿都在他的入侵下颤抖。

我完全不能呼吸了,他衔住我因为害怕而卷起的舌头。他不依不挠的­唇­齿,合着他渐渐收紧的双手,几乎要把我倔强的那一半灵魂掐碎。我感到一阵疼痛的血腥直冲鼻腔,我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我的血。他的手松开了些许,他的舌尖撩起我的舌轻轻含着,我就这样睁着眼睛看他此时狼狈的表情。

我木木的,不配合。他的舌尖不断地在我的舌头上来回转动,不知道转动第几遍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用自己的口水作墨汁在的我舌头上写了几个字母。

“I”、“L"、“O”、“V”、“E”、“U”

他就这样坚持不懈地在我的舌头上作画,仿佛听不到我的答案,他就不肯妥协。而他滚烫的­唇­已经把我的舌头弄得钝痛不已。他呼出的每一下热气,都在炙烤着我。

他想活活地把我融化。

在我溢出一声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呻|吟时,我彻底觉得自己没救了,此刻我只恨我自己:“叶容凯,这证明不了咱俩有戏,这只能证明你吻技出­色­。”

叶容凯紧紧地抱住我,他沉重的呼吸在我的耳边起伏,我听得一阵心悸:“怎么?还有新招儿吗?开始后悔那晚当君子了?想­奸­|污了我,再放我走?”

当我扯开他的手时,他的嘴巴却紧紧贴着我的耳朵,说:“你爸是我间接害死的,这件事,我比你更介怀。所以我更加努力让你爱上我,我以为天道酬勤的道理在爱的世界里也行得通。但你教会了我,爱情不过是排队,只按先来后到。我一直排在门后,生怕你错过我,会后悔。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乔韵宁,恭喜你,对你我没招儿了。”

从叶容凯家里搬出来,我就搬回家了。

我妈神­色­暧昧地看着我,然后给我了做了一桌子的滋­阴­补肾的食物,不停给我夹菜:“女婿这个年纪真可谓夜夜猛于虎啊,闺女真是苦了你这小身板儿了。”

我喝了几口汤,镇定地对我妈说:“叶容凯就是当年爸救的那个想卧轨自杀的小男孩儿,他缠着我说是想以身相娶,我觉得不合适。就让他认您做­干­儿子了。”

我清晰地看到刚才还一脸笑容的我妈突然额头上就渗了一头薄汗:“你说什么?”

“妈,我知道您听见了。所以别觉得天上掉下来的砸到你女儿的,都是您女婿,有可能是仇家。他讨了爸爸的债,还不够,还想讨你女儿的债。”

“他居然还活着?”妈妈哆嗦着­唇­,恍惚地说:“你爸的坟在山头,那时那个男孩还很小,我跟你一样觉得他害得我家家伙人亡,所以不许他祭拜你爸。可是,他偏要祭拜,我一急,居然不小心把他推到山下去了。我在山下找了他很久都没有找到。我还以为……”

“妈!”我吃惊地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他虽然可恨,但你这样做,是要付法律责任的啊。爸爸辛辛苦苦救了的人,差点被妈弄死了!”

“我当时就想把他赶走,不想把他推下去的,这件事我一直对那个小孩很愧疚。”妈妈双手捂着脸,特别的痛苦。

“叶容凯从来没提起过这事儿,他只说来报恩。”我已经猜不透这男人的动机了。

“欠他的,是我啊。”妈妈一声叹息。

“乔兽,最近我们的科室好冷清,尤其挂你的号的人少得连个鸟都没有。”在曾一鸣一百零一次叹气之后。

我也认识到,叶容凯真的说话算话,说不纠缠,就一点儿也没有拖泥带水,他和那些给我带来收益的一百零八条狗一起消失在了我的世界。

我苦笑一声,自嘲道:“原来我的门诊,都是靠叶禽兽撑着的吗?”

曾一鸣甩出一个“这还用问吗”的眼神。

“那托那个禽兽肯对我网开一面的福,我今天不就可以提早下班了?”许久之后,我这样开口,话经嘴边,竟意外地有些酸涩。

准时下班,我拒绝了曾一鸣要我入赘她家当煮­妇­的好提议,因为我听说了一个很有趣的传闻,听说她家那位军人提前转业了,调回本市的武警交通部队做了文职,专心为了修理曾一鸣而来。我可不想淌人家家务事这档子浑水。

最后曾一鸣恶毒地说:“老娘要用厨艺毒死他,省得他用床技整死老娘。”

我一边招手打车,一边附和:“这也行,你俩夫妻双双地狱游。”

结果,曾一鸣上了我招来的出租车,特别得意:“我至少死的时候,还能搭上个垫背的,你这形单影只的姑娘,只能地狱单人游。”

我只能对着绝尘而去的车ρi股,吼一声:“卧槽!”

好不容易在出租车交接班的混乱时刻,拦到了车,还给曾一鸣抢了先。

我要赶紧回家疗伤,以此为动力,我更加奋不顾身地拦出租车。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再我疯狂地挥舞双臂之后,真有一辆空车证实了我存在的意义。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怀抱“婴儿”的乘客和我同时钻进了车厢,我在副驾驶,她在后座。

司机师傅完全意识不到我在副驾驶,转头一副谄媚地问:“小姐,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啊!您去哪啊!”

我转头一看那女的,虽然用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但还是能看出她­唇­红齿白,光是气质就连女人也动心万分,难怪司机师傅见­色­起意。

不过我还是要表明我的立场:“小姐,是我先跳上这个车的。”

她抱歉地说:“对不起,这位小姐,我的狗狗生病了。我急着去找它的宠物医生。所以才会厚颜上车。”

“听见没有这位小姐说她很急,要给狗看病,你还不快下车。”司机师傅竟然瞪了我一眼。

我回磴了司机一眼,并没有发作,我看她真的很急的样子,我对爱宠之人总有天生的恻隐之心:“这样吧,你先别着急,我是宠物医生。你与其浪费时间赶到别的宠物医生那里,延误它的诊疗最佳时间,不如就近去我所在的宠物,让我给它看看。”

她迟疑了一下,跟我下了车,司机先生­干­瞪眼,什么情况?最后连一个客人都没了。他盯我的眼神简直是要喷火了。我对他做了个猪鼻子的表情,暗讽他是那想泡嫦娥姐姐的天蓬元帅。

刚才那个紧张坏了的女孩子居然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ex悄悄地出现,女主完全在状况外啊!

☆、22.谁的破镜谁来碎

她给狗狗挂了号以后,我带她和狗狗去了我的值班室。

我有些开玩笑地说:“看你在病历卡上填了张眠雨,我还真吓了一跳,以为你是那个宅男女神呢!”

她有些走神,愣了几秒后,摘下墨镜说:“我走进值班室的时候,看到你的名字,我也吓了一跳。”

果然是张眠雨,摘下墨镜的瞬间,我被惊艳到了,她代言网络游戏的广告我没看,不过最近的有她代言的一款顶级护肤品广告和我在大街小巷是处处相逢。每次,我看到那些巨幅广告牌,我都在想这似乎P得太过了,脸上怎么可能细腻得连毛孔都找不到,也太夸张了。再看真人,我相信差距真的不大,她皮肤很薄很透,脸的话甚至连比广告上还要小。仅仅穿着普通的衬衫,配着这张风华绝代的脸,也变得风姿撩人。

我一边给狗狗做检查一边说:“真的是你耶。张小姐比广告上还要漂亮,不愧是所有男人的女神啊。”

张眠雨摇摇头,她指着我的名片盒里的三个字,手指反复摩挲:“乔韵宁,这名字真好听。你说我是所有男人的女神,可你现在是阿凯一个男人心里的女神,真羡慕你。”

我听着她的话,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开口解释了:“我是叶容凯的前女友。谢谢你,在我在美国拍片的这段时间,照顾了他。现在我想清楚了,我不要做所有男人的女神了,我只做他一个人的女人。”

“张小姐,你这些深情并茂的话,好像找错了对象。不是应该对他本人说吗?”我给狗狗打了一阵安神的药剂:“狗狗可能有些晕机,我给他注­射­了助眠的,回去让它好好休息吧。”

她抱起狗狗,对它说:“小黑,打起­精­神来,马上就要见到爸爸和小白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中了哪门子的邪,竟然开口就问:“哪个小白?是不是就是叶容凯养的那只卷毛比熊犬?”

她抬眼看我,眼仁里泛着自豪的亮彩:“是啊,你也见过小白对不对?小白和小黑是我在拉斯维加斯专门买的一对狗狗,女的他养,男的我养。虽然分手了,他还是带走了它。我们分手了,但是宠物们还是定时会让他们见面。我这次就是带小黑来见小白的。听说小白怀孕了,小黑要更加照顾她才对。”

我居然一反常态地说出连自己都震惊的话:“长期生活在异­性­主人身边,母比熊犬更加容易发情,你确定小白肚子里怀的真的好几个月才见一次的小黑的宝宝吗?”

张眠雨看了我一眼,手轻轻掩在嘴上,低低地笑了:“小黑,回去和你爸爸决斗吧。”

张眠雨走后,我非常后悔。不该一时心情不爽,居然忘了要签名,放上网的话,还可以卖点钱,补贴点交通费,飞回美国,和室友叙叙旧的。

我垂头丧气地关了诊室的门。

“乔兽!”药房部的MM叫住了我:“刚才挂你号的小姐,接了电话就出去了,配的药都没拿,刚出去,你追上去给她吧。帮帮忙啦,我这里走不开。”

“没问题!”反正顺路,我拿了一袋药出了医院。

在这个昼长夜短的季节里,月亮总是出来的有些迟,天没有黑透,烟灰­色­的。

在不算太暗的夜幕下,我看见了停在医院门前的那辆黑­色­的车,看向熟悉的车标,耳边就是乔云静的话——心有缺口。原来乔云静说的,有故事的男人才会开这种车,原来是真的,而他的故事就是关于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神的。

看着他们静静注视着对方,我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直到张眠雨看他的眼里满含泪水,她双手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阿凯,不需要你抓住我,你只要让我抓住你。你说你没有爱别人的力气,没关系,那么就让最爱你的人抓住你!”

“我什么也不要了,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好。”

“阿凯,我爱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他紧紧抿着的­唇­,有些松动,似是而非地掠过我的目光:“你说什么?你爱我?”

张眠雨点点头,脸上全是泪痕:“我爱你,没有一个女人像我爱你那么久。”

太阳就这样完全沉下,我的心也一点点的沉下,夜幕中他如星子一般的眼眸一瞬不离地望着我,一寸也没有离开我的脸,我完全不懂为什么在和叶容凯对话的是张雨眠,而他看的人却是我。

四周的风景都跟随着夜幕进入黑­色­,唯独叶容凯的眼眸还是清亮如许,深深地看着我,问道:“你爱我的程度有多深,有像我这样爱一个女人爱得那样病入膏肓吗?”

张眠雨用力地吸着酸酸的鼻子,她就靠着叶容凯的耳边说着话,我离得太远听不到。

叶容凯笑了,是那种类似嘲讽到了极致的笑容。

他抓着张眠雨细细的颈子,俯□,一口亲了下去。

我从来没有看过叶容凯接吻的模样,那样忘情,那样辗转,那样强硬。

我在漆黑的夜里,听到了马路上鸣笛、喇叭、刺耳的刹车声,还有那一瞬间的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力气,用尽力气地把手中的那一袋药砸向叶容凯的头。心里堵得慌,直到我听到硬物与硬物两两相碰的声音,我才顺过来一点气。

砸死他才好!

可黑暗中传来叶容凯的笑声,我却苦着脸像个贼一样跑开了。

“怎么了?特地做了一桌你喜欢吃的菜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我妈用筷子戳了戳我昏睡状态的脑门。

“妈,我好像中暑了,没胃口。”我捧着碗筷,丝毫提不起兴趣。

“这不科学!”我妈翻出我的往期病例:“去年你也中暑了,可你就是拉拉肚子,食欲不减反增的,那周还给家里的食物支出造成了不小的赤字。”

“哦,”我继续垂头丧气:“那大概是内分泌失调了,今天看什么都胸闷。”

“那你都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叶容凯跟前女友在一起,当我面接吻,高中生那会儿正放学呢,也不知道注意影响,妈,你说他们这样做是不是特没素质啊?!”我恨恨地把筷子□米饭里,一阵乱搅。

我妈笑了:“就为这事儿你闷成这样?!”

“你还记不记得有个学弟袭击赵西翰,也就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下。那几天,你是总躲在房间里,贴出那个学弟的照片,扔飞镖啊。”

“这俩事有可比­性­吗?!”我冷哼了一下,不认同我妈把风马牛不相及的俩事儿搁一块儿说。

“俩人品行我不议论,就说你的状态。赵西翰那会儿,你至少还食欲正常,现在你连食欲都减弱了。”我妈一针见血。

“妈,我一拿起碗筷,就看不到食物,我看到的都是叶容凯吻张眠雨的情景。妈,我讨厌那张吻过我的嘴巴,去吻别的人,我讨厌这种被间接接吻的感觉。”这种感觉简直要把我逼疯了!

我看着我妈的表情,居然在笑,她居然把我的苦难当成一则笑话。

“傻孩子,你是爱上叶容凯了。”

“怎么可能?他是我Сhā足我前一段爱情的第三者的哥哥,又是我间接害我们家家破人亡的人。”我瞪大眼睛矢口否认。

妈妈叹了一口气说:“也许就是这些原因,才让你抗拒承认你爱上了他。可是,孩子,人是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亲人的,他也没法儿选择要不要一个当第三者的妹妹啊,生下来就已经注定难以改变的。我们恨了那个孩子十年了,那个孩子也背负了我们这股怨气十年了,是不是到了放下的时候了呢?我们或许都忘了,也曲解了,你爸爸当初救那个孩子的初衷,只是为了让他更加健康地活下去。”

“妈妈,我该怎么办啊?”我觉得我现在完全没有道德观了,节­操­什么的也碎了一地了,我必须承认,我看到那个场景就完全崩溃了。叶容凯看着我,吻着另一个人,这样的行为,我满格的血被杀得一滴不剩,外加原地复活无能啊!

“早跟你说了一个男人被撬走,会有十万个男人顶上。何必这么死心眼儿。该怎么办?问赵西翰讨经验去啊,你不是他的前任吗?他不是照样不是把你当甩饼一样甩到九霄云外去了吗?一看人甩前任多舍得下血本,断根手指都要和你断,得多大的决心啊。”我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妈,您能别这么犀利地挖我疮疤么?”我就差没翻白眼:“您以前的原话可不是这样,说是一个男人被撬走之后,有千万个男人会被撬走,所以我才一直潜伏着,想着把第一次撬回来好吗?妈,你误导了我。”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妈妈语重心长地说:“就像你妈的那只手机,前段时间屏幕碎了,修屏幕的钱比买一只手机还贵。一般的人当然选择买一只新的。有时候啊,修补破镜的代价太大,我们宁愿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是啊,破镜不会因为粘得天衣无缝而重新圆起来,我们一照就知道自己的心就知道哪一瓣曾狠狠撕裂过。

“妈妈,我知道怎么做了,我明天就把叶容凯和他那面破镜子给拆了!再把我这面新镜子给换上!可是,妈妈,我前几天才说我不爱他,让他滚,我拉不下面子。”我想到这个就泪奔不已,人的话不能说太满啊,我的后知后觉终于自作自受了吗?

“妈给你出个主意吧!要不这样,妈也曾经亏欠过叶容凯,你就当替我去坏债吧。”

我妈不愧是老江湖,我猛得扒了一口饭说:“这理由靠谱,叶容凯当初想以身相娶,我现在就卖身还债吧!”

解决了这个难题,我的食欲来势汹汹。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要主动出击了!你说容少追你不是挺好的么?你非得把人赶走再自己上!这样有快感么!虐死你!

☆、23.谁的勇敢谁向前

二十五的我,情窦再开了。

再买了一本医术之后,我居然鬼斧神差地多看了一眼畅销书榜,不看不要紧,一看挣扎得掬花紧。

当我的爪子伸向那本名为“男­性­心理学”的系列丛书时,我就知道自己的节­操­万劫不复了。

刷条码的时候,售书员很热情地说:“小姐,这套丛书在打折,您可以连着那本一起买,五折哟。”

折扣这种东西是我身为消费者永远的痛,羊毛出在羊身上,买越多亏越多。

曾一鸣帮我把那本系列丛书拿过来,一本正经地说:“买吧,《女追男凶残宝典》,蛮适合你现在三国鼎立的恋爱战乱国情。”

我满脸黑线:“我看起来很凶残吗?”

“岂止凶残?我保守估计,现在叶容凯在你脑子里只有两种结局,一是整个儿拿下,二是拆了,一个器官一个器官地拿下!”

我捂脸:“卧槽,这都你都知道?老子必须杀人灭口!”

曾一鸣一面做出投降的动作,一面却仍是嚣张地翻开第一章:“看到没有,先将其大卸八块,找准罩门,先攻其最弱的防线,然后实行武装夺取政权的包抄计划。”

“耳、眉、眼、鼻、口,快算算,叶容凯哪个器官最弱?”我特别虚心求教。

曾一鸣煞有其事地掐指算着:“依老衲之见,叶施主必有眼疾。老衲曾亲眼所见,叶施主看着你目不转睛,可见他的眼睛病的不轻。”

“去你的!”我一掌劈死胡言乱语的曾一鸣:“居然诋毁本姑娘那触目惊心的美貌,活腻歪了你!”

“哎呀,听下去啦!爷的意思是,你要是总在他面前晃,就是只苍蝇吧,也是曝光率啊,更何况你还是那只他曾经有过莫名好感的苍蝇。”

我挑起眉毛:“曾一鸣,你不怕死就给老娘继续说下去。”

“从这里,乘520路公交车,坐到底站,直达叶容凯他们家门口。你看我帮你把公交路线都查好了!”

我茫然地摇摇头。

“不想去啊?”曾一鸣狐疑地问。

我看见远处的公交车520进站了,我急急地问:“一块钱有么?”

曾一鸣伸手给我个钢镚儿,于是我“咻”地一声像小火箭一样飞了出去。

“混蛋,你的书钱还没付呢!卧槽,你谈恋爱,为什么我出资?!”远处飘来曾一鸣地动山摇的吼声。

我坐在后车厢靠窗的位置,半开着窗户,车子启动的时候,路边上的葱油饼香味飘了过来,我好后悔没有问曾一鸣多要一个钢镚儿啊。

真香,真像爱情的味道。

一扇门,我按着门铃。

第一次,张眠雨衣着整齐地来给我开门,我没应,继续按。

第二次,张眠雨一身睡衣,给我开门的一瞬,肩带滑落,露出了圆润的肩头,以及半只雪白的浑圆,以及鲜活的掌印,简直美得……触、目、惊、心!

门铃已经被我按得非常有节奏感,就像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乱得非常有节奏感。

我的手,按门铃按得几乎麻木,刺疼得厉害,手指的软骨组织估计都要挫伤了。

门有再次打开的迹象,在那一瞬,我下意识地拉上门。

“你是……张眠雨吗?我想见的人是叶容凯,叶容凯,你给我出来!”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我必须承认张眠雨所呈现给我的部分影响,被我的大脑拼凑在一起,成为整套的情节,我接受不了。

门的那边儿的那股力量很强大,几乎快把门拉开了。我双手使了最大的力气扳往门外。我不要看到张眠雨。

不要!

结果“咣当”一声,门被甩上。

门的那端似乎有两股不同的力气在对冲,我只隐隐感觉不对。

“他现在很忙,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吗?我帮你转达。”门后转来冷冷的女声。

我全身僵住,几次尝试开口,没成功,最后终于找到一个合理的说辞:“他还欠我一个约会,我不管!告诉他!他要是不赴约,他就永远欠我!”

门被狠狠地拉开,叶容凯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面前。张眠雨阻止开门的姿势还静止在那里。

我的视线瞬间失焦,我看到的叶容凯模糊的很。

他是背着光站在我面前的,只有轮廓,看不到他表情的我,显得十分的不安。

他语气平淡,略带调侃:“怎么?乔云静又拜托你约夏钟越,顺带叫上我?”

我的声音忽然间沙哑了:“可以的话,我还想拜托乔云静约你出来,顺带叫上夏钟越。”

“我讨厌你不声不响地一个跑去给我报仇,我讨厌你受了一身的伤都不说,我讨厌你明明做了那么多讨厌的事,我却没有办法真的讨厌你!”说到情绪激动的时候,我的声音里竟然带着隐隐的鼻音。

他靠近我看着我的脸,笑了笑:“原来是觉得我可怜啊,没事儿,那伤不深,早好了。不要觉得抱歉,就像乔小姐说的那样,我是渴望在一次次厮杀中稳固自己的江湖地位,所以不关你的事。”

他那样轻描淡写地描述那场惊心动魄,我心底竟然涌起一阵苦涩。

“为什么不关我的事?你为我受的伤,我要负责的!”

他凄惨地笑了起来:“你要负责?像我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你怎么负责?我什么都不缺,就缺爱,可你说你不爱我。我这个你不爱的人,你能怎么负责?”

“我……”从来没看见过叶容凯这么绝望的表情,我哽住了喉咙。

“乔小姐,请回吧!阿凯最近是没办法赴约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张眠雨过来扶着叶容凯。

身体状况不允许?我恶毒地说:“多行房事必自毙!”

他盯着我,眼里布满血丝,疲惫尽显:“乔云静,你是不是特想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就解脱了。告诉你,我的事儿你管不着!我爱跟谁跟谁?就算是­精­、尽、人、亡也是我的事!”

叶容凯的手重重敲在门板上,铁门凹陷进去了一块,他的手瞬间也红了。

我就这样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好像有一股委屈的热流直冲鼻腔,鼻头整个都酸掉了,我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嘴­唇­对着他的嘴­唇­,鼻息对着他的鼻息。

“我现在的感受没法儿表达给你听,对你有千万种情绪!在我没有明确之前,不许你说不关我的事。”

张眠雨不淡定了:“乔小姐一定要在我跟阿凯和好的第二天,来动摇他吗?”

“张小姐,是叶容凯先来动摇我的。”我同样没有好口气。

叶容凯瞬间眸光闪烁:“所以,你现在是在说,你被动摇了是吗?”

“韩大叔烤­肉­馆,明天下午五点。来了我就告诉你!”原谅我,没办法在另一个跟你有过关系的女人面前,没法儿说出我爱你。

“乔小姐,阿凯是不会去的!”张眠雨冲着我的背影没有形象地吼着。

我转过头冲张眠雨友好地笑了一下:“张小姐英语很好吧,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叶容凯曾经用他的舌头在我的舌头上写了六个字母,‘I’、‘L’、‘O’、‘V’、‘E’、‘U’,这几个字母和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你……”她想开口,最后只是抿着嘴­唇­,一阵青一阵白地瞪我。

“乔韵宁!”叶容凯唤住我。

我没回头,只问:“­干­嘛?”

“我恐怕要收回之前对你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报恩那个还是以身相娶那个?”你敢收回试试,把你的心挖出来喂小白,给她补胎!

“我说你在我心里从来没有美过,就在前一刻,你很美。”

我的心花怒放,非常有运动­精­神的说:“你这块金牌,我迟早会拿走,你还是把这些甜言蜜语留着安慰一下你身边这个即将失利的选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今天在爸爸的病房里码的字,怕吵到爸爸,我打字很小声~所以有点慢~

恩,所以就只码了一章。

晚上继续,答应了大家今天两更的~

希望爸爸的肺炎快点好起来吧~一起祈祷!

今天观音的生日,祝福大家都健健康康的,越来越美丽哟~

最后,看文愉快~

等下还有一更~

☆、24.谁的西瓜谁的痛

今晚我失眠了,可我死也不会承认我是因为明天要和叶容凯正式约会紧张而变得过度兴奋。

在辗转了一百零一个睡姿不见效以后,我终于开始挑灯夜读,就如同学生时代为了考试不挂科临时抱佛脚时那种如饥似渴。

《女追男凶残宝典》,第一步,是利用短信,全方位定位导航你的目标,将他掌握与五指山下。重口提示,收短讯的称呼,请用前男友,醋海无疆,淹死再拖他上岸。

这招够剂量,我本来不想用这么贱的招儿的,可想到他那天抓着张眠雨纤细的颈子,忘情相吻的情景。我就来气。

我掏出手机,开始打字:“赵西翰,我知道你最喜欢吃的是芒果,但我居然不知道叶容凯最喜欢吃的是什么啊,怎么办?这样明天怎么和他去吃饭啊?”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都快下半夜了,短信才姗姗来迟:“最讨厌芒果!”

跟着又显示了一条:“张眠雨,你知道的,我最喜欢西瓜。”

看见“张眠雨”三个字我又心里堵得慌。

如果是面对面说话,急脾气的我估计又端不住了,幸好是短信,我很沉着:“赵西翰,劈开西瓜就是现成的两顶LV帽子,你hold住吗?”

“当然hold住,再红不及醉酒后乔韵宁的脸,再甜不过初醒时乔韵宁的嘴。”好难得,叶容凯会在发这么长的短信。

他是厚脸皮,我也是厚脸皮,我不要脸,但他已经达到了没有皮的境界。

“O-O”此时此刻,只有这双脱窗的眼珠能代表我的心了。

就这样,叶容凯还不肯放过我:“o-o,乔韵宁的眼睛是这样的。”

小学时,班主任来家访,每次都跟我妈说你女儿有语言障碍症,明明写作能力超越了她年龄所该有的水平。甚至我每次在课堂上问问题,我都能在你女儿眼中读出我想要的答案,但当我叫她站起来回答问题时,她结巴了。

然后妈妈教了我一种方法,就是对着镜子说一些难以启齿的话。

每每站在镜子前,面对自己,就算是再难开口的话,练个几遍也能上口。

就今天。

六个字。

我几乎是二字一顿都凑不到一块儿。

念一次,疙瘩一次。

“叶——容——凯——我——唉——”一声叹息,又失败了!

这比背一篇两千单词的演讲稿还糟心。

我在厨房翻箱倒柜,终于黄天不复有心人,找出了一只没被我妈消灭的小西瓜。

虽然是借助工具,不过并不妨碍我要表白的决心。

黑幕中,我悄悄地掏出了一组随身携带的­精­致手术刀,利用微创切口,在西瓜的果­肉­上雕出了三个字!

我用手电筒照着切口,满足地笑了。

估计,明天叶容凯切开这个西瓜的时候,

看到我­精­工细作雕刻的那三个字的时候,

会呆掉!

说好是五点的,这次本来是想报上次迟到之仇的,让叶容凯等成一座长城的。结果,没出息的我还是准时到了。

我把由蛋糕盒子包装好的西瓜,放在桌上。

我设计的开场白是这样的:“叶容凯,你要的西瓜。”

可万一叶容凯说:“不,是你的西瓜!”

不行,这个痕迹太重了,一听就没惊喜。

换个。

拿水果刀递给他,“叶容凯,西瓜里有死老鼠,你帮我劈了他。”

这个好,有创意。

可是以叶容凯的个­性­,估计就直接砸西瓜了。

第三个方案,

拿叉子给他:“叶容凯,开盖有惊喜。”

不过以叶容凯这雷人对­妇­炎洁广告的热爱,估计他估计直接Сhā-根吸管:“吸吸更健康!”

轮了十几种方案,都被我毙掉了。我才发现在心里,我其实很重视这次的约会议程。

可以说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重视。

结果,在被服务员灌了无数杯大麦茶以后,我尝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失望。

他又迟到了!

韩大叔烤­肉­馆,以自助餐为主,因为以食物可口和限量文明。所以,晚餐从四点开始,到八点半,基本餐点就已经销售一空了。九点也就理所应当关店收工了!

九点多了,在服务员欲言又止的眼神中,我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就是难为她了。

我抱着西瓜箱子,像个傻×一样,等在烤­肉­馆的门口。

城市的华灯闪耀,我的眼前却一片漆黑。

身后传来一阵凉意,冰冷的女声钻入我的耳孔:“哟,情敌,好久不见。”

此时站得的是马路边,所以人山人海,我完全可以假装没听见。

我却潇洒地回头,不甘示弱地说:“你好,旧鞋回收爱好者。”

不出所料的,贱人总是成双成对地扎堆儿出现的,当叶容心笑靥如花地缠着赵西翰的手臂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已经并不是那么在乎了。

真正的抛弃,是你已不要。

也许是心境变了,眼前的两人,也不过是一对普通的贱人罢了。

已经没有当初想把他们双双推下日本富士火山的强烈欲望,让他们挫骨扬灰,也已经没有当初想把他们绑着石头推下长江,让他们浸猪笼的强烈欲望了。

原来,有一种狼狈,叫做时过境迁。

或许现在的我,也只会偶尔恨赵西翰的时候,会期盼上天下一场硫酸,让赵西翰消失得无影无踪,彻彻底底地在我的心里毁灭。

“叶容心,先去车上等我,我有话对她说。”那语气,曾经是赵西翰用来哄我用的。

叶容心大概没想到她会率先被驱赶,眼睛睁得大大的:“赵西翰,我才是你的妻子!”

赵西翰的声音没有一丝迟疑:“我有话对她说!请你尊重我的过去!”

叶容心留下一句狠话:“我叶容心从来不等人,你自己打车回家!我也从不管男人按不按时回家,反正我十点钟准时做|爱!”

随着一声甩车门和发动车子的声音后,夜显得有些静谧。

赵西翰哀凉的声音,划破了安静的夜空:“和你分开以后,发现越来越离不开韩大叔里的食物了,总是习惯­性­地去留你爱吃的香芋炸冰激凌,融化了也不晓得,总是习惯­性­地去烤你爱吃的仙贝,却发现烤完了也没人吃。”

“赵西翰,你现在跟我说这些。难道是要我帮你戒掉这些习惯吗?”我冷笑着:“抱歉,我很忙。”

“你所谓的忙是什么呢?是等一个根本不懂得珍惜你的人?”赵西翰接着明亮的路灯打量着我。

“珍惜?珍惜难道就是说断就断?用一根手指去赔我五年宝贵青春的人?那样叫做珍惜我?”我笑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大哥,这样的珍惜,我为人清淡,消受不起!”

赵西翰隐忍的目光里,闪烁着深藏的犹豫和痛楚,最后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像是用尽了生平所有的力气在问:“如果我此刻愿意放下一切,跟叶容心离婚,你会不会重新回头?”

我看着赵西翰抓着我的手,无名指泛白,关节在用力的时候也根本不复以往的灵活,我反握住他的手:“你看,断指就是断指,就算移植了,痊愈了,那份痛都会一直浮在心底。对于一段已经坏死的爱情,就算他有五年的价值,我也不要了,我负担不起高额的维修费,我选择买新的,经历你这个豆腐渣工程,我学会买保修卡了。”

突然而来的镁光灯在周围不间断地闪烁着。

我转头,望见不远处的尽头,漆黑的夜幕遮盖了所有,唯独没有遮盖他清澈的星眸。

似乎看见了我看他,叶容凯的头猛地一偏。

我朝着叶容凯偏向的地方,是镁光灯的聚集地。

快门闪烁灯照的我眼皮突突地直跳。

我勉强在白光中从轮廓分辨出这是张眠雨的身影。

叶容凯直直地跑来我这边,把车钥匙给我:“赵西翰的事,回头再审。为了避免数罪并罚,你最好自己开我的车回家!”

叶容凯从头到尾没看过赵西翰一眼,仿佛他是透明人一样,看着我脸­色­沉了又沉,扭头而去。

“你妹!叶容凯你他妈的迟到,还敢倒过来给我下马威!”我对着他的背影比中指!

“我妹十点准时‘做运动’,我不希望她因为找不到人,像上次那样去街上找人乱搞,你也不想明天绿油油的报纸让你成为全世界最环保的人。”叶容凯对赵西翰说这些话的时候,气势极强,连我都忍不住噤声。

叶容凯的话音还没有落,已经率先把我扛了起来,无论我如何踢打,他就是径直向车子走去,直接粗鲁地把我塞进驾驶座。

“赶紧听话,开车回家!不然我也给你带绿帽子!”叶容凯黑­色­的眸子闪动着狐狸的微光。

“你敢!我直接把你个小绿芽打成小红帽!”我恨恨地挥了他头顶一拳。

“打是疼,骂是爱,你是有多疼我爱我啊!”

“你没有下限啊!”

那边记者围得张眠雨是水泄不通。

几次记者更是拿尖锐的问题来打击她:“听说,您最近回国是为了追回前男友,您是不是想要依靠他传媒大亨的地下公子身份,来帮您摆脱‘票房毒药’的荣誉称号呢?”

又有记者开始挖历史遗留问题:“听说你在美国遭到郭导夫人的掌掴,是否因为Сhā足他人婚姻,导致名誉扫地,所以另造绯闻来掩盖这个第三者丑闻呢?”

“张小姐,请你回答一下,您为什么回到N市,不是入住宾馆,而是入住传媒大亨地下公子的府邸呢?”

张眠雨冷笑着,任他们问,当她什么都不愿意回答的时候,他们难道还能对她用刑不成?

直到越来越密集的狗仔队伍,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她的呼吸也就越来越困难了。

刚才还一直盯着叶容凯的双眸,如今已经涣散了。

我此刻的脑袋里回放的只有妈妈的那句话:“自己的男人要自己看牢,千万别被撬走。一旦被撬走一个,你的男人以后就习惯­性­被撬走了。”

我摇摇头,驱散自己这种变态的思想,把盒子递给他:“喏,你要的西瓜!”

我在袋子里掏了半天,结果发现水果刀落下烤­肉­馆里了,我急中生智地摸出一把手术刀,说:“赶紧切,里面有奖品,要当场兑奖来有效,要是自行切开后果自负!”

叶容凯似懂非懂地接过我的西瓜,正欲切开的时候,张眠雨那边传来了尖叫声。

他托着西瓜的手,松开了。

那一瞬间,他毫不犹豫的离开的背影,和鲜红的西瓜果瓤成为了定格。

我喊叶容凯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鼻音:“叶容凯,不许走!赔我西瓜!”

他回头,担心写在脸上。

当然这种担心,完全不是害怕摔烂我的西瓜让我记恨,而是担心他身后的人的安危。

然后他还是头也不回的跑了,速度那么快,比我眼泪滑落的速度还要快。

决绝得让人心碎。

我看着鲜血一般颜­色­的西瓜果­肉­,□在空气中,我就觉得好像此刻暴露的,是我自己。

如预期的,我雕刻得还算­精­致,仔细看,还是有一定的辨识度。

好丑的“我爱你”三个字!

当叶容凯抱起几欲昏倒的张眠雨,扮演起一个英雄救美的角度,我隐在黑暗的这头,我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的烂西瓜。

叶容凯大概不知道,他刚才摔烂的,不只是西瓜,

还有我的刚刚死灰复燃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会告诉大家容少到底有木有吻ex!

我会告诉你们我也有洁癖么?

☆、25.谁的亲吻谁作假

我以为我会就这么安分地回家。

可是我抓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我知道我现在的状态很不适合开车。

我就坐在车子里,静静地观赏着叶容凯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

他熟练地从张眠雨的包里找出了呼吸器,给她。

而张眠雨则是靠着他的肩头,自然地接过呼吸器,深深吸气,苍白的脸渐渐恢复神采。

看到后来,他们的轮廓模糊了,渐渐融成一片飞刀,直□的心房。

一直用沉默拒绝着回答的张眠雨居然破天荒地开了口:“谢谢各位记者朋友们地关心,我此时此刻已经遇到一生当中最合适的对手,只想演好他的爱人一辈子。”

底下的狗仔一片哗然,张眠雨惹下绯闻无数,这还是她第一次吃了肯认账的,今天真是有大收获。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叶容凯就站在张眠雨身边,可谓人证物证俱在。

我现在无法用鼻腔呼吸,我怕我呼出的气一下子会把鼻子烧了,我整个身体都在冒火,我狠狠地一踩油门。

叶容凯眼里,满满都是焦急。

这个蠢男人,现在知道焦急了,早­干­嘛去了!

EX只要撅撅尾巴装装昏厥,你就扑过去照料了。

老娘现在就把你们全都送上西天,结果我一火大,方向盘一晃,我就直直冲着电线杆撞去了。

我悲哀地想,我大概是本世纪最悲惨的女人了,再一次被撬走了一个男人的同时,还得搭上自己一条小命。

最可怕的是,眼前一黑的时候,我的眼里全是叶容凯惶恐的表情,我的脑子一定是受到病毒洗脑了,竟然这种时候还不死心。

还没等我从汽车安全气囊里爬出来,有人已经急急地砸开车门,然后我整个身体腾空起来,猛然跌入一个全身紧绷到了极点的怀抱。

“叶容凯,我要撞死你和那个狐狸­精­,你等着!我再来!”我挣扎着爬回驾驶座。

叶容凯一把把我扯出来,愤怒地呵斥:“乔韵宁,你吓死我了!”

他抓着我的双手上下左右活动,嘴­唇­颤抖:“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就这样看着他着急,什么都不说,只是冷笑。

叶容凯翻开我的刘海,眉头皱了皱:“走,我带你去包扎。”

我冷笑一声,望向身后的狗仔水军以及一脸不知所措的张眠雨:“叶天王,您的戏还没演完呢?您看,和您配戏的张小姐还这么入戏,赶紧回您的剧组吧。”

叶容凯的神情寂静,片刻之间竟然绽放了诡异的笑容:“乔韵宁,你知不知道你吃起醋来的样子很可怕。”

他俯□子,哼道:“可我为什么爱死了你此刻的样子。”

我的脏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所有的气息都已经被封死。

他黏腻的­唇­辗转吮吸,强硬的舌长驱直入,他把我压在车子上,抱我抱得紧到窒息。

一股闷气袭上我的心头,这该死的墙头草男人,这双刚才给别的女人递过呼吸器的手,如今捧着我的脸,让我觉得作呕。

想到这里,我的整颗心都绞紧了,一股甜甜涩涩的味道在我的舌尖弥漫,我几乎以为是我的眼泪溢出来,最终才发现是我咬破了叶容凯的嘴­唇­。

我握紧了手,深吸了一口气骂道:“可我讨厌死了你现在的样子,你就像一只没有思想的狗尾巴草,风往哪边吹,你就往哪边倒!”

“乔韵宁,我晚来是有原因的!我伤口发炎了,还有些烧,所以吃了退烧药就躺了会儿,没想到会误点。可我发誓,我一醒来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多么动听的狗血理由,我从车子里拿走包包,­干­­干­脆脆地走了。

见我没有回头,叶容凯继续说。

“张眠雨是张帮主临死之前托付给我的,就算我和她之间买卖散了,可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你也常说你是人民兽医啊,你连小猫小狗都要救,我就不能救人吗?”

“乔韵宁,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乔韵宁,我错了行不行?”

“乔韵宁,我下次绝对见死不救!”

我听着背后不断传来的叶容凯的声音,心里特别难过,没有下次了,我那么卑微,那样的卑微!

但这种卑微只有一次,你可以挥霍!

我怔怔地看着看着出租车上的玻璃倒映着的我此时的样子,真是狼狈不堪,我拨开刘海,看到了大片的血渍。

我在心里哀叫,自从遇到叶容凯,我的生活简直像受到了诅咒,手臂和背部的疤痕还没有完全消退,现在连脸都破相了。我不止不能穿无袖和露背装,现在连掀起刘海都需要勇气了。

“姑娘,今天是黄龙体育馆举行大型马拉松比赛的日子啊,你看,追在我们车子后面的那个选手肯定能拿冠军,他都跟了快十分钟了。”司机师傅一脸兴奋地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