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的走廊里没有了叶容凯的身影,电梯却迟迟不来,我走楼梯。
当我在一楼住院部大厅,这人山人海的一片里,我怎么找也找不着叶容凯。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找着他,我就告诉他,我要和他在一起,不论他是谁,他是谁的儿子,都不重要。
因为他即将有一个新的称号,那就是我孩子的爸爸。
不在这里,我甚至找到了地下车库,没有。
我回到医院的门口,风很大,小树被吹得左右摇晃,满地都是干枯的树叶。叶容凯真像一场急劲的风,席卷了我心中枯死的落叶,好的坏的都被清理干净了,独独把我留在了荒芜的原地。
我伤透了他,他走了,我被困在他被伤透的那一刻永远得不到安宁。
那天,我终是没有追到叶容凯。
师姐从医院的门口把我捡了回来。
医生给我用了药,让我很容易入睡。我总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带着很多疑问。
师姐总会在我清醒的时候,来问我一句:“师妹,今天觉得怎么样?”
我总是答非所问地问一句:“师姐,今天有人来看过我吗?”
师姐摇摇头,有些为难地说:“要不要通知你妈来看看你?”
我摇头摇得跟筛子似的,不能让我妈知道,让她知道的话,她不是打断我的腿就是打断叶容凯的腿,还是不要冒险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病房里忽然冒出来几个高级看护,关心我这关心我那。
我有些欣喜地问师姐:“师姐,我睡着的时候真的没有人来看过我吗?”
师姐的脖子像是坏了一样,只会摇头。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直接问:“叶容凯来看过我吗?”
师姐的脖子终于摇坏了,失灵了,语言区功能有些丧失,有些结巴地说:“叶先生的母亲在病房外,架势挺大,我怕她影响你的情绪,没敢让她进来。”
我又失望地垂下了眼睛,叶容凯不来看我。叶容凯他妈反倒是来了,每次我和叶容凯一吵架,她总会出现得恰当好处添油加醋地让我们之间的火越烧越旺。
我上洗手间想洗把脸,这几天灰头土脸的,都没怎么顾得着形象。不过在敌人面前,还是要精神一点。
可我瞥见洗手台上静静站着的百灵洗面奶,我的眼泪就簌簌地自己不听使唤地往下掉。我想起的,不再是赵西翰,而是满脸汗水却冲我傻笑的叶容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