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气死马”想给他出个难题，没想他点点头，还认真地让他坐正，脸朝他看着。

这又让僧、道两教的人想不通，这相术，没有几十年的修行，或是高深的道行，怎可随便给人相面。就是江湖骗子，也要下一翻功夫，学会相术中的一些招术，他就那么几天，能相什么来？

镜头一换，人们的眼神被换到了糟老头的眼中。

糟老头对着“气死马”的脸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气死马”被他横看竖瞧地看得怪难受，他眼神转向酒馆的门。

“别走神，看着我。”

“啊呀！不好！”糟老头似看出什么凶相地大叫一声。这声怪叫倒把“气死马”吓了一跳，也把大厅中的人吓了一跳。

僧人还好，他们的相术，主要是抽签问卜，对面相不是看得很仔细。道士们的相术，主要是看面相。听得他的一声大叫，也都认真地端详起“气死马”的面相。忽地，恶道士高声说：“右眼上方死相，左眼上方大难相，两相合一相，难死相，‘气死马’死定了。”其他道士听得恶道士说出“气死马”的难死相，又端详了一会儿“气死马”的脸相，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同意了恶道士的结论。

“那这人是谁？”大谋士指着坐在面前的“气死马”说。

哎，真的，“气死马”不是还坐在面前，道士们尴尬地面面相视。又是恶道士的声音：“难道被糟老头化解了？不可能，这两相谁碰到一齐都死多活少，况且两相合一相，就是神仙也化解不了。”

“小老弟，实话告诉你，你右眼上方呈现黑­色­，这是死相；左眼上方有黑雾笼罩，是大难相。小老弟，这两相合一相，名叫难死相，决难化解。叹，小老弟，想不到今日一聚，成了我俩的生离死别。”糟老头语调悲伤地说。

“气死马”实在不是信邪的人，虽然他悲切切的说自己必死，他也只是坦然一笑之nAd1(

“等等，你这笑，两颊显出了深厚的福缘。照说，两颊有福缘的人，决不是短命的人。小老弟，别动，让我再看看。”

道士们听了，也直瞅“气死马”的脸相，他们也看出了福缘，可这难死相是克制其它相的，决难化解的。

“啊，小老弟，你的印堂深处泛红光，被两眼上方的难死相向中间挤得罩住了，难。”说完，拿着根竹筷在桌上画起符来。

“小老弟，你现在眼神跟着我手中的竹筷走，看看是否能化去难死相。”他的竹筷在桌上走动，嘴里自说自话地说：“你出门应是回去，这难死两相应当在你回去的路上发生。你回去的路有两条，一条是近道，另一条是远道。近道要翻山越岭，反成远道；远道因修了大道，走起来方便了许多，远道又成了近道。现在让你走远道，翻山越岭回去。”说到这，抬起头看着“气死马”脸上，见他脸上既没有了难死相，也没了福缘。“现在让你走近道，从大道上回去。”他又抬头去看“气死马”的脸上，却见两眼上的难死两相频频向中间冲去，定要把泛红光的印堂罩盖起来。

道士们，特别是恶道士看到老糟头，用走向能化去难死相，不由得点点头，这倒值得学习的。也都一致认为，既然走远道能让“气死马”不死，那就关照他走远道吧。不过，这让马气死的小子，不要不听话，仍去走大道。

“小老弟，你的难死相总算被我化去，也等于我救了你一命。不过，你要听我的话，回去时，一定要走近道，就是翻山越岭幸苦些，也是值得的。”

“气死马”不当回事的一笑，他可急坏了。激动地站起身来，想叫“气死马”听话。

“老爷子，这么好的相，你还要帮他化解。他脸上同时显三相，死相、难相、福相，三相合一相，老爷子，是什么相？”从门外传进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啊！我走了nAd2(”“气死马”见使者的马车都已启程，也急着要上路去。

“等等，让我再看一遍，三相合一相？是什么相？”

道士们也是一呆，三相合一相，从没有这个说法。一个人脸上显出二相，已是难得，怎么会出现三相合一相呢？他们又对着“气死马”的脸仔细端详起来，难道他的两颊出现的福缘，也算是一种相？这三相怎么解说？

“气死马”那里挣得脱他强有力的手，只得坐下让他再看一遍，只望他看得快一点，好放自己走。

“三相？右眼死相，左眼大难相，两颊福缘相，左眼是大难，右眼是死相，连在一起是难死。哦，对了，只要你踏进我们的地界，便能保证你不死。右眼死相现改为不死，下面两颊是福，先是大难，后是不死，再有福至。三相连在一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老弟，恭喜、恭喜，此次回家，必是大难不死，福临头。回家后必会升大官，发大财。”

“对，只要‘气死马’能活着回来，我让他和大谋士同进同出〖、准，这糟老头的相还看得真准。”

道士们还在为头次听到的三相合一相烦恼，听得大王一说，他们知道，糟老头的相是看准了。刚才明明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怎得不见她人呢？而且，这三相合一相，是她点醒糟老头的，难道她不用看相，就能说出相来，这不是太神了吗？

“老爷子，他的这辈子，下辈子，都是跑腿的命。他的绰号应改叫‘苦腿’。”

小女孩的声音刚落，听得一阵马嘶鸣声。这马嘶鸣声，让“气死马”听了，连大厅中的人也听了好像是在嘲笑“气死马”。“不许幸灾乐祸，不然的话，我把他的命改过来，把你们送给他。”

马的嘶鸣声一下止住了。

这一句“把他的命改过来”的话，把僧、道两教的人都惊呆了nAd3(这个小女孩的口气真大，一个人的命相，是常人能改的吗？

随着“气死马”走出茶棚，议事厅中的人看见了出使自己国家的使团。

有人提醒道：“这不是刚刚在周府酒馆中吃饭的那一群人吗？”

议事大厅中人们，看见这样一个出使自己国家的使团，都“哈、哈”地笑出声来，实在是太滑稽了。你看看，赶马车的是两只海雕，它们一爪站在车杆上，一爪抓着马鞭挥舞，嘴里还在“啾、啾”地叫唤；四个小女孩各怀抱一只小兽，不坐马车，却骑在大兽背上；更怪的是走在前头的一只大兽背上还骑着一条长虫；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最多不会超二十来岁的漂亮姐妹，一个走在前面，正和走在一起的两个男人说话；另一个走在后面和三个小伙子说话。说她们是出使武国的使团，倒不如说她们是杂耍团会更加正确。

“看！那不是秦家三兄弟吗？”是痴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