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待嫁是怎样一种心情?
宁敏还真是没办法用语言来描述—窠—
其实,就法律上而言,她和他已经是夫妻,只是因为传统风俗的关系,没有举行婚礼,总会给人一种妾身未明的感觉。『』只有举行了婚礼,又签了合法上岗证之后,婚姻才算是名正眼顺的旆。
昨天晚上母亲哼哼叮嘱了她半天,说:“为人媳,毕竟是和做姑娘不一样的。再加上佟家是大家族。以后得一切以夫家为重。再不能任性。你现在又是做了母亲的人,凡事得替孩子们多打算,做事不能再冲动。”
她低低问:“女人就这么命苦么,一切都得为先为别人考虑?那什么时候才能替自己打算?”
母亲回答:“一个女人,是一天的公主,十个月的女王,一辈子的女佣。”
宁敏听着,抱着母亲笑说:“妈,是女佣还是女王,其实也是一个心态问题。”
当时,佟蕾也在,听得她们说话,凑上来也说了一句:“阿姨,有句话,不知道您听过没有?”
“什么话?”
母亲问。
佟蕾说:“靠爸妈,你可以做公主,靠老公,你可以做皇后,靠自己才能做女王。您放心吧,凭咱宁宁嫂子的能耐,做不了女佣,铁定是一辈子的女王。您都不知道,我哥有多宝贝嫂子呢……你们家宁宁嫁我们家佟佟啊,肯定能把我们家佟佟吃的死死的……”
这话,惹得母亲失笑,说:
“夫妻之间,哪有谁压着谁,谁吃着谁这样一个说法,你爱我,我爱你,你关心我,我关心你,这婚姻生活过的才舒坦。我说的一辈子女佣这个说法,就是指在夫妻恩爱,家庭和睦的情况下,女人会心甘情愿的操持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女人都是这样的。敏敏,结了婚,就是大人了,就得背负起更多的责任。”
宁敏想想,点头:“也的确是那么一个意思。可这说法有点难听。什么一辈子的女佣,如果女人操持家务就是女佣,那男人在外打拼赚钱,不就成了长工?其实最最主要的还是得有爱。彼此心里有着对方,才能分工合作,经营好婚姻。再苦再累也甘之若饴。反之,这日子就没法过。”
母亲见她很明白,只是微笑,说:“对,盘起秀发,披上婚纱,做一个漂亮的女人,只为他。敏敏,要好好过日子……要幸福……走上红地毯,许下誓言,结为夫妻之后,这一辈子,就再也不能丢下对方。我们不能视婚姻为儿戏!”
这个道理,宁敏自是懂的。
现在的她,再不是七年前那个小丫头。
岁月给了人年纪,经历会让人成长。
这一次,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临睡时,佟蕾好奇的问她:“嫂嫂,嫁人,是怎样一种感觉?”
她为之深深思量,离开父母,正式成为另一个家庭的一份子,从此娘家是客,情感上会有一种被割断的怅惘感——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和青涩的自己做了一个了断。有点欢喜,又有点忧伤。
“说不分明。等你嫁人的时候,就懂了!”
“姐,那你跟我们说说,你和姐夫亲热,是什么滋味吧!”
小表妹宛瑜扑上来,坏坏的问,令宁敏一下脸红,笑骂了一句:
“小姑娘家的,问这种事,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大表妹掩嘴笑:“好奇嘛,宛瑜爱看言情,言情小说,都把那种事写的特别的美……之前,她还让我看……也问过我,我知道才怪……”
两个表妹,一个叫宛瑜,一个叫芷萱,一个十八,一个十九,都在读高中,是家里的乖乖女,没谈过恋爱,没交过男朋友……
宁敏记得好像就在昨天,这两个妹妹还是孩子,再见,她们一下子就长大了。
也是了,她在猎风待了四年,又离开六年多,足足十年少有接触,印象里这俩孩子的轮廓已大变样,不过一个调皮,一个稳重的性子,还是一脉相承的。
这一次,她嫁人,母亲让她们来给她做伴娘,一是因为和她要好的几个女队友都已经嫁人,顾晓倒是还没嫁,只是以她现在那种情况,也不合适做伴娘;二是她们吵着嚷着在自荐。
她想想也好,以前,这俩孩子一遇见她,就姐姐姐姐的围着她打转,这么多年没见,真的该好好聚聚。
只是没想到她们会问这么隐私的问题,还一个劲儿缠着问感受。『』
这种事,哪能拿出来和人分享的。
她四辆拨千两,用八个字堵住她们的嘴:
“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昨夜,她们嘻嘻哈哈闹到了十点多,晚晚和小麒一直相伴在侧,最后还和她睡在了一起——
正常的情况,多是先结婚再生子,唯她情况特殊,两个宝贝将见证他们爸妈的婚礼。
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滋味。
是的,终于要嫁人了,宁敏的心,有点期待,有点迷茫,有点欢喜,有点小感伤……更多的是承载在心里的满满的喜欢——那是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必然会拥有的一种心情。
现在,她能确定,自己是爱他的。
一觉睡到清晨六点,楼上楼下开始热闹起来,母亲进得房来说时檀来了,让她起来吃点东西化妆。
时间过的飞快。
穿上婚纱,化完妆,一屋子的人,吵吵闹闹,说说笑笑,是那么的热闹。
不知不觉,就到了九点,她听到他们在喊新朗倌来了——
说来也好笑,都睡了那么久的男人,已经很熟悉了,可一听到他说话,她的心依旧会砰砰砰乱跳。
听着小姑子,在面前刻意为难自己的男人,这滋味,也特别的奇妙……
只是蕾蕾这丫头也特能闹的,等听到外头辰坦说,新郎倌被气跑了,她楞了一下。
怎么可能会气跑?
他这是想玩什么把戏呢?
她正打往外看,却听到儿子欢喜的叫了一声出来:
“爸爸!”
转头时,她看到儿子扑向了乍现的新郎倌,一身黑色结婚礼服,胸口别着一朵漂亮的胸花。
她看了一眼,那打扮的无比精致的脸蛋,顿时扯出一抹笑——那笑容,便若一朵刹那绽放的花蕾,妩媚伴着娇羞,层层绽放。
边上,站的是宁敏的小表妹琬瑜,转头见得佟庭烽突然冒了出来,嘴里不由得叫了起来:
“姐夫耍赖,姐夫耍赖……都没示爱,怎么就跑进来了呢?”
佟庭烽瞟了一眼另一边,今天,时檀既是伴娘,又是化妆师,正抱胸瞅着,嘴上的笑弧弯的大大的,并不打算相救。
“你们就饶了我吧!年纪大了,折腾不起,又不是你们这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小伙子,天天能把这种口号挂在嘴上……我们讲究的是相濡以沫……小姑娘家 ...
(不懂,闪边上待着去……”
琬瑜听了,马上直嚷嚷起来:“小蕾姐快来呀,你哥在耍无赖!”
佟庭烽差点白眼:佟大少成了无赖。好吧,无赖就无赖吧……
一个人啊,活在这世个,为了能让生活多一点情趣,无赖偶然也是要做做的。
此刻,他站在妻子面前,心里想了一句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绝对正解。
他笑了一个,深深睇着美丽的娇妻,执捧花的手负于背后,另一手,优雅的牵起妻子的戴着蕾~丝手套的手,绅士的落下一个吻:
“亲爱的佟太太,为了娶你,佟先生倾尽一切,冒着生命危险,还做了一次无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你面前了!”
“嗯,我看到了!”
她的笑容,灿烂夺目。
“你还打算为难我吗?”
他挑眉,低低问。
她调皮的眨了眨眼:
“这个嘛,得看你怎么贿赂我那四个伴娘了……”
边上,芷萱掩嘴,琬瑜则像是得到了鼓励似的,又嚷嚷了一句:
“贿赂没用的……姐夫,你要是不对着整个别墅的人,喊两句:我爱你,新娘子我管定不让你沁啊……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女人一生,就只有在结婚时候,是公主≤之,今天,咱就得让我们家宁宁姐,得到公主级别的待遇……快喊快喊……”
一边说,还一边拍手。
佟庭烽只好抬头,又瞅了瞅这个陌生胆大的伴娘,生的娇小玲珑,这性子却是风风火火的,一点也不怕生。很吃得开。
这时,佟蕾冲了进来,看到哥哥果然在里头,不由得也叫了起来:
“哥,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一看那直开着的窗户,又马上恍然:
“你使诈……不行,今天,你非得喊了才能把人接走的……快快快,马上喊啊……”
佟蕾加入了威逼的行列,和宛瑜一唱一和,还真是有配合默契。
穿得美美的小晚晚也冲了进来,看到帅的一踏糊涂的父亲,搂着美的仙女似的母亲,咭咭一笑,就爱娇的扑了过去:
“爸爸真棒,爸爸太棒了,小姑姑拦不住爸爸……爸爸是最最厉害的……”
佟庭烽一把将小公主捞起来,愉快一笑,狠狠亲了一下。
待亲完,他把女儿放下,转头看向宁敏,似笑非笑了一个,说:
“其实,我一直觉得被人威胁着示爱,特别的俗,可谁叫我也是俗人呢……人生一辈子,几十年的事,能俗上一回,那也是好事,至少说明这几十年里,作为男人肯定是找到了那个自己真心想过日子的女人。好吧,那我也就俗一回……”
宁敏正被他话里的意思唬的一楞,那人已开始表白:
“老婆,自从遇上,就命中注定我会爱上你……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请允许我把你带走……陪我一起走上结婚的红毛毯,也请你安安心心的把下半辈子交给我……我会用时间来证明,嫁给我,将是你最明智的选择……”
说话间,他缓缓单膝下跪,将手上那束捧花奉上。
有人吹口哨,有人欢呼尖叫,有人拍手掌鼓。
宁敏双颊飞红,含羞答答,接过了捧花。
佟蕾笑眯眯拍着手走过来,冲她挤眉弄眼:
“嫂子美了吧……我哥浪漫起来,也是超浪漫的……呀……”
突然,她又缩回了头,无他,哥哥扯她耳朵了呢!
这个坏哥哥,还凑过头低语了一句:
“蕾蕾,哥哥记住了哈,等你结婚的时候,哥哥一定给你送份大礼,也让你美美的记上一辈子……”
这分明就是威胁之辞。
佟蕾一听,脸色一僵,马上陪笑:
“哥,别这么小气好不好……让你喊,也是图个热闹……”
佟庭烽哼了一声,当然不会真的和她斤斤计较,只是有点小不甘心被她耍,可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心思几转之后,他敲了她一下脑袋,这才笑着对一直站在边上笑呵呵看他们闹腾成一团的岳母欠了欠身,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和时檀打招呼。
时檀一直看着,笑着,仿佛的,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婚礼上……曾经有个男人也曾说会用一生来证明他有多爱她,只是后来,都成了镜花水月……
九点三十分,价值数亿的三十六辆豪车组成的迎亲车队驶出了紫荆园。
十点三十分,车队进入佟园。
佟园巨大的花园,被一片色彩斑澜的花草装典成了春的海洋,宾客们围在红毯边上,齐声鼓掌,看着新郎牵下头盖婚纱的新娘……
十一点,佟庭烽站在主持台前,看着婚纱拖地,由具有硬汉气质的岳父牵出来的新娘子,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缓缓冲自己走来,一双儿女,手撒花瓣,走在前面,以荫死人的笑脸搏得了所有人的惊叹。
在庄重的结婚进行曲中,宁重把宁敏的手交到了佟庭烽手上。
宁重感慨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儿女婿,这一刻,嫁女儿的不舍感,很清晰的浮上心头。
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终于嫁出去了。
这既让他欣慰,又让他感伤。
好在,女婿够出色,这是让他觉得骄傲的:
“谨之,有句话,我得说一下!”
作为父亲,他有一句话要在这个时候,郑重的叮嘱一下!
“您说!”
佟庭烽欠了欠,恭敬的道。
宁重看着女儿,孩子一路长成的画面,在脑海掠过。
沉吟了一下,他才说道:
“谨之,敏敏是我们宁家的明珠,也许她比不上你出生富贵,也许她比不上你学历非凡,也许她比不上你成就菲然,但请记住,她是独一无二的宁家姑娘。既娶之,便爱之;即爱之,便守之;既守之,便一辈子……今天,我将她交给你,别无所求,只愿你们一起好好的走到白头。”
宁敏目光闪闪看着父亲。
佟庭烽紧紧牵上妻子的手,他也是有女儿的人,他也爱女儿,完全能理解岳父在这一刻是怎样一种心情。
“爸,夫妻之间,没有富贵之说,没有学历之说,更不存在成就之说。十二岁,我们遇上,曾生死相伴,那时命运将她刻在了我心之上;二十四岁,我们重逢,她陪我放长寿灯,让我不知不觉动了心;三十岁,我们终于结成夫妻,说好将一起面对风和雨。您放心,我会珍之惜之,敬之爱之,守之护之一辈子……一起白头,那是我们这一生必须要做的事……
他的嗓音,本带着一种清凉冷静的特质,可今天,他的声音里又流露出了一种能让人为之动容的温柔。
不知道是谁带头拍起了手,一片如雷般的掌声蓦地响起。
“宁叔叔,我哥会爱嫂子一 ...
(辈子的……您就放心大胆的把宁宁姐交给我哥哥……”
佟蕾双手放在唇上,高声叫了一句,拼命的鼓掌。
宁敏很感动,这样一个男人,能在这样一个宾客云集的场合,说出这样一番话,绝对是一种浓浓的爱的表现。
宁重很满意,欣慰的退到了边上
司仪开始主持婚礼,交换戒指。
宁敏看到那戒指时,惊讶的瞪直眼:这不正是当初被霍启航扔掉的那枚求婚戒吗?
他低声告诉她:“有人把它找回来了!我给你戴上。虽朴素无华,却是你我都想要的婚姻。”
她的笑容越发明亮,点头。
他把这枚戒指重新戴到了她的手指上——物归原主,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
当司仪说:“请新郎揭下新娘的头纱,拥吻新娘……”时,他把笑容拉的特别的大,一点点把她的美丽展露出来,而后,托起她的下巴,热烈的给了一个长吻……
现场ji情四射,掌声久久不息。
两个花童,在边上,掩嘴嘻嘻嘻的的直笑……
这一天,宁敏感受到的是一种如梦的繁华,每一处皆浓墨重彩,让人觉得犹如置身在一片幻想的境界里。
这一天,佟园处处都是欢声笑语,一句一句恭喜恭喜,一声一声郎才女貌,从没有停止过,不管是不是真心,她感受到了一片温馨。
这一天,他们结为百年之好,所有人见证了他们的恩爱情重,热闹的喜宴之上,主持人将宴会一步一步推向高~潮。
这一天,她是明艳动人的新娘子,优雅大方,挂在帅气新郎倌手上,是整个宴会的焦
男人们叹,美人如画;女人们叹,这个男人让人无限仰望。
这一天,烟花满天,灯火灿烂,喧嚣之声,直上云霄。
她与他倚窗共赏,这是属于他们的锦绣年华。
照亮了天空的炫丽烟花,虽只是霎那的美,可那美丽,是如此的惊心动魄,令他们深情拥吻,久久沉醉。
这一天,她累坏了,笑的嘴角都要抽筋,脚都快抬不起来。
这一天,他抱着她入睡,算计着时间,什么时候才到三个月——洞房花烛夜虚度,想想也实在可怜……
这一天,她笑眯眯睡在他怀里,梦到春暖花开,有蝴蝶在亲吻她祼于外的肤与发。
这一天,他们幸福的走过,完美的落下帷幕,属于他们的婚姻生活,就此开始了……
待续!
后面将有几章婚后温暖的章节……
遇见很疼痛 新婚很甜蜜
( 一
这一天,时檀既是跟妆师,又是伴娘。ww
说这事,本来是轮不到她的,由于佟蕾想做伴娘,导致伴娘人数从双数变成了单数,新娘子又没有别的小姐妹,于是,谨之就把她算在了其中窠。
一般来说,离了婚的女人是不能了做伴娘的,不吉利。但谨之不在意旆。
她在意,不想因为自己而坏了表弟的婚礼。
在所有人眼里,她从来就是一个不吉利的存在。
谁遇上她,她就克谁。
这是她的理由。
谨之笑,说:“我认得你这么多年,怎么也不见你克了我?可见是你的心魔在作祟!”
想想也是,她克了很多人,就独独克不了谨之的命道。
这个男人,用十年时间建起了属于他的事业巅峰。
这样的成就,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和他作比较。
这几年,也只有他肯跟她走的近,总是在暗处默默的帮她。
她感激,自然希望他可以有一个圆满的婚礼。
为此,她尽心竭力,甚至于亲自跟妆。
今天,她打起精神,只做一道衬托的影子。
婚礼之上,她无视那一道道认识她的贵人们对她投睇过来的耐人寻味的目光,从早上撑到晚上,她尽量将自己当作是一个隐形的存在,能藏起的时候,绝不站在灯光底下。
只是精神还是恍惚了。
这大约是因为没怎么吃东西,胃有点疼。
从最初隐隐的疼,到最后疼到心底去,微笑变的有点牵强,尤其是看到前夫,带着他的妻子和女儿也出现在这个宴会时,她觉得狼狈之极。
那个男人依旧光鲜优雅,举手投足,有领袖风范,这些年,他的事业越来越顺利,又娶了那么一个精明娴慧的妻子,生了那么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儿,夫妻和睦,自然是满面春风。
特别是男人桥女儿柔声低语一脸宠爱的光景,刺痛着她的心。
那时,灯光打在他们脸上,折射着一种不真实的美感,让她觉得仿佛回到了过去,在最最狼狈的难堪的月岁遇上了这个男人,他用他的温柔一点一点收服了她这颗叛逆孤独的心。让她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温暖。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变化……他们离婚了……不爱了……太多的事,隔在他们中间……成了陌路人。
宴会上,他对她惊鸿一瞥,眼神不再宠溺,显得冷淡。
她的心,因为这样一种冰冷,而颤抖,躲了出去,一再深呼吸,试图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都过去了!
一切成为了历史。
不可逆转的历史!
“你不该回来!”
他的夫人出现在她面前,冷冷的说。
她笑了一个,双手抱臂,看了看自己纤瘦的影子,骄傲的挑着下巴:
“你有没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轻轻的声音,力量十足。
女人定定的看她,似在作研究,又似在斟酌措辞,好一会儿才说:
“我没有指责你。当初走的那样绝决,让他戴了那么大一个绿帽子,现在还回来干嘛?”
这个女人,从来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而且还爱那个男人成狂。
她认得这个男人时,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已足足认得二十四年。
他们都说,她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第三者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她也曾想过这个问题:觉得这是一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问题。
婚姻不能参入利益,也不能有欺骗。
欺骗将撕裂婚姻。
不信任感,会导致婚姻失败,因为感情从来是脆弱的。
至于绿帽子……
她笑笑……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实在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婚后她是幸福小女人(要看)
( 一
这个男人,和佟庭烽一般高,三十五岁左右,不对,估计不止这个年纪,宁敏记得五年前,他就三十出头了,他和他前妻相差五六岁不止。ww不过看上去一点也不显老,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成功男人的尊贵和优雅,皮肉上保养的非常好,完全不像是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谈吐温和,又会在无形中给人以距离感。见到佟庭烽时,他表现的很亲切,还冲宁敏点了点头。
“这么急的找我,有什么事!窠”
佟庭烽给宁敏引见了一下,问旆。
刚刚的通话,虽然短促,可是他还是感受到了祁继语锋里的隐约急色。
祁继迟疑了一下,稍稍一敛笑,低低道:“小时不见了!我想看看佟家车库那边的监控!”
宁敏怔了一下,这个男人嘴里的小时,指的应该是时檀吧——离婚多年,本该形同陌路的,为何他还会关心前妻的动向。
“好!跟我来!”
佟庭烽让人把监控资料给调了出来,根据视频显示,时檀在离开时曾昏倒于地,最后一个年轻男子扶她起来坐进了她的车,离开。
“这个男人,好像是你弟弟……”
佟庭烽说。
祁继点头:“谢谢,回头一起喝茶!”
他没有多待,离开。
佟庭烽拉着宁敏一起相送,他的车很快驶出了佟园。
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他什么意思?”
宁敏站在台阶上,轻轻问。
“什么什么意思?”
他转头问。
“祁继对檀姐!”
她撇撇嘴。
佟庭烽想了想:“男人伤了女人的心,女人也伤了男人的心。爱着并恨着!”
他的唏嘘在风里飘荡着。
“哦!”
宁敏轻轻应了一声,侧耳想了一下:“为了什么事?”
“很复杂!外人说不清楚,各有错对。”
他们一起往主屋去。
“怪不得昨天檀姐神情怪怪的!”
宁敏想起了时檀眼里那无法散开的忧郁,心情莫名的有点沉重:
“不管怎么样,祁先生已结婚生女了!再这么惦着前妻也不好!你不该请他们过来的。时檀姐撞到肯定伤心难受!”
佟庭烽沉默了一下:“有些事,你不知道!我有我这么做的原因……”
“那你跟我说说!”
他轻轻“咦”了一下,看她:
“怎么突然对这件事上了心。”
宁敏叹了一声,摸了摸头发:“好奇心上来了。我听说过一些事。说祁太太把一个三四个月的胎儿给打掉了。俩夫妻的感情就是那个时候出了问题,最后闹到离婚那个地部……”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事情远远比外界传的更为复杂……”
佟庭烽轻轻说,这时有他有电话进来,他接了,同时,园径上,晚晚和小麒奔跑着走了过来,围住宁敏,这话题就给岔开了。
二
佟庭烽结婚之后,他的朋友圈里很快传出了这样一个说法:
佟大少爱妻无度。
有人说,佟大少很爱儿子,这个说法没错,佟家的小少爷,是个天才儿童,又是个荫娃,谁不爱?
有人说,佟大少更爱女儿,这个说法也没错,佟家这个小公主,冰雪聪明,又漂亮又嘴甜,平白得了这样一个小情人,做父亲的,哪个不会将她往骨子里来爱?
有嘿嘿笑,说:其实,佟大少最宝贝的还是佟太太。
佟太太在佟大少的心里是占第一位。
佟先生可以很疼爱自己的女儿,不管是佟园,还是紫荆园,佣人们都能看到这样一个情景,佟先生常常让自己的女儿骑在自己的肩膀上,将有点惧高又有点喜欢刺激性运动的小姑娘闹的欢喜的尖叫;佟先生也很爱护他的儿子。可他最爱的还是佟太太。
比方说,佟太太要是胃口不好,他会亲自下厨。
有一天晚上,佟太太害喜症发足,晚餐时没吃下东西,午夜时候,翻来覆去睡不着。
佟先生问:“怎么了这是?”
“饿?”
佟太太拥被嘀咕,脸上全是可怜兮兮的表情:“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我现在饿得都能吞下一头大象!”
佟先生笑了,损:“你确定你是军事机械院毕业的?用辞那么夸张!”
“我就是想表明我现在饿惨了!”
“想要达到怎样一个结果?”
“打算去厨房!”
“自己煮?”
“要不然你帮我煮?”
“亲一下!”
佟先生指指脸孔。ww
佟太太凑上去亲了,左右两下:
“谢谢老公!”
佟先生很满意,问:
“想吃什么?”
“意大利面!还想要一碗蛋花紫菜骨头汤!我记得冰箱里有骨头汤的……”
时为午夜,夫妻俩穿好了一起来到有厨房,半个小时,佟先生将佟太太想吃的东西全给做了出来。
佟太太吃的饱饱的,笑的美美的,佟大少托着下巴坐在边上看得美美的。
有巡园的保安经过,看到这对夫妻在厨房约会,把照片拍了下来。
当然,角度非常谨慎,没把人家佟太太的长相曝光,只把人家佟大少生活中深情的一面给表现了出来。
这位把照片上传网络后,附加了一句话:
“婚后:幸福的帅厨师和幸福的厨师太太。”
这个图片,被人狂转一千万一次。
佟庭烽一下成了最新好男人的代言人。
在看到这个图片时,佟庭烽失笑,觉得拍的不错,嘉奖了那个保安的同时,还是把人调到了别处:
他们的私生活,他才不想和外界分享……
三
三月二十五日,佟太太生病了,险些把佟先生给急出病来。
起因是:她给晚晚洗澡,洗的过程,衣服被弄湿,没有及时换,着了凉,晚上头疼,零辰发起高烧……
佟先生火疾火撩的把人从紫荆园送去医院,都没顾到换鞋,到医院才发现脚上趿着一双棉拖鞋。
心疾如焚的佟先生还把乔琛副院长给半夜请了来。
乔琛给看了,说只是寻常发热,要么就进行物理治疗,要么就给配一点退烧药……
因为怀孕,佟太太不想吃药,只坚持物理退烧。
结果喝了一大壶姜茶下去,那热度就是没下来。
第二天上午,佟先生心疾如焚就把正在开会的乔琛院长给拎了出来。
人家佟先生发话了:“你要是不想法子把这烧退了,我跟你 ...
(急。”
这令乔副院长好一番哭笑不得:
理智如他,为了太太,成了一个蛮不讲理的蛮人。
这天,直到晚上,佟太太的烧才退下。
趁太太还在睡觉,佟先生靠在床边也眯了一会儿,一只手紧紧抓着太太的手,怎么也不肯放。
乔琛来查病房,看到这模样,偷偷~拍了一个非常美的睡眠照,另附了一句话:佟太高烧,佟少差点火烧我梅湾医院,佟太退烧,佟少温柔就像一头无害的猫猫……
一经发布,又引来了国人的疯狂点击,都赞叹:
佟少乃真男人……
佟太太上网看到了这照片,嘿,乔琛,把她男人拍的真是好看,能令每个看过照片的女人,恨不得凑上去狠狠亲上一口。至于有关她的画面,依旧被处理的很模糊。而他们牢牢恰的手,则被处理的很有爱。
有无数女网友点赞。
渴望爱情的小猪说:“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佟太太,你一定要替我们好好爱佟少哦!”
我想嫁给佟庭烽说:“佟少,你让我们如何不爱你?”
百分百佟粉说:“传奇式的男人,创造传奇一样的婚姻……你们让我们相信爱情是存在的。但愿你们能让我们一代又一代人相信豪门也有真爱!”
……
看了一些评论之后,佟太太去看佟先生的微博,没几天时间,粉丝人物暴涨二百万……并且还在继续上涨……佟庭烽成了模范老公代表……
接着网络上就流传开这么一句话:
因为爱,千金之手煲羹汤;因为爱,一脸疲惫守候在枕边。爱情,让传奇成为另一段传奇。
四
无论别人在外头如何如何传,紫荆园,佟庭烽和宁敏,过的却是最最简单平淡的生活。
睡懒觉,做早餐,读早报……
早餐后,佟庭烽会陪宁敏在园子里走走,或是陪儿子女儿在园子里玩一会儿,午后,搂着亲爱的老婆小憩一会儿,然后,弹弹钢琴,听听音乐;傍晚,在斜去的夕阳里,坐一坐,说一番悄悄话;晚上,一起做晚餐,餐后来点水果,泡壶清茶,没事就看一出泡沫剧……成了这对新婚夫妻最爱做的事。
没有蜜月游行,主要是考虑怀孕初期,不宜劳累。
他们就这样过起了最最简单的家庭生活。
这样的生活,佟庭烽无比的喜欢,并且享受着。
这段时间,他完全把工作放到了一边,专心致志的陪老婆,陪儿女,并且还开始玩胎教。
每天早上起来,他都要和肚子里的宝宝打招呼;每天中午,他要挑一点时间,给宝宝妈妈还有宝宝读一会儿诗歌;每天晚上,他都有过的有点辛苦——娇妻在侧,新婚燕尔的,本该无尽风流的,结果,他只能抱着,不能深入的爱。
每一次亲吻,都能挑出他的热情,每一次热情,都被他用凉水澡浇灭——他得为宝宝的健康负责。
为此,他一天天数日子憋着。
幸福,并痛苦的忍耐着。
四月一日,佟庭烽陪宁敏去梅湾医院做孕检,其结果是:一切正常,宝宝发育良好。
听到这样一个结果,他问乔琛啊:“那个啥,三个月了哈,夫妻之间可以不用克制了……”
乔琛听着一楞,看到某人一脸的不好意思啊……忍不住吃吃笑:
“这段日子,真是为难你了是不是……”
佟庭烽自己也笑,老实点头:“可不是……我不敢造次。”
“母体情况良好。夫妻生活,现在可以适量,不过,不能用力太猛……”
乔琛一再提醒。
佟庭烽认真受教。
离开的时候,男人一脸的愉快,宁敏没留意到这个男人时不时在偷窥她,那薄薄的唇,弯的好看来,那眼,亮的就像星星……
“咦,不回佟园吗?”
宁敏一直在母亲通电话,母女俩唠唠叨叨有大半个小时,可有话说了,等回过神来,她发现,他们正在往紫荆园的路上。
“嗯,不回!”
佟庭烽答应着。
“怎么了?不是说好,带他们外头吃午餐吗?”
她疑狐的问。
“还早!”
他投睇过来目光有点异样。他们是一大早出来检查身体的。现在才九点半。
“先回紫荆园一趟!”
宁敏被他深亮的注视,盯的背上有点发毛,感觉他有点异样,又一时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明天我得去琼城!”
他轻轻说,车子开得有点快。和平常不太一样。
这事,宁敏知道,四月六日,是首相大选,作为候选人之一,他得去参加一些拉票活动。
最近,他一直窝在家里,的确该出去交际一下了。
离居电话传诉相思情 关照她有了私人保镖
( 一
佟庭烽北上的第一天,他前脚走,她后脚就生出了一种很特别的空落感。ww
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出现在左右,或是抱一本书,给她读诗歌——他读诗歌,特别的有味道,有感情,大约也是因为最近他的感情特别丰富的原故,那嗓音也实在让她陶醉;或是拉她一起去弹琴,他时不时就会弹一些动听的民谣,那些节奏让人特别的舒服;或是一起坐在摇摇椅里,就像连体婴儿似的缠在一起;或是一起品尝美食,做各种大胆的尝试…窠…
两个人在一起,总能找出那么多有意思的事来做,总是欢欢喜喜的旆。
这样的日子,和以前的生活,截然不同。
以前,训练的时候,总是忙碌,一天到晚的训练排的满满当当的,部队从来不是一个能谈恋爱的好地方,太严肃,太正经。偶尔松驰下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眨眼,日子就过去了。
在中国时,也忙碌。
那时,她请了保姆帮忙带晚晚,她又要忙工作,又要兼职作翻译,想多赚一点奶粉钱,还要顾着晚晚。一个星期,五天上班,从早忙到晚,晚上保姆回家,她就亲自带,不闹还好,一闹,翻译工作也就得停下。那阵子,她接的活儿,收入很低,后来才高了起来。周六周末呢,保姆放假,她自己照顾晚晚,孩子一刻不离身,那个忙,恨不得把脚也当作是手,伸起来一起干。这样的日子直到晚晚上了托儿所,她的收入日渐稳定丰厚之后,这才好转。
去年九月开始,她的人生再度错乱,可怕的杀戮纠缠着她,她就像陷在一个充满杀气的迷宫里,处处透着死亡的气息,她却倔强的想在死里求生,艰难的苟延残喘。
还好,黑暗的人生终于走过去了,佟庭烽就像那一轮太阳,驱走了她生命里的阴霾之气,给了她一个春回大地之后,明媚的世界,得让她回归安静,拥有了一份很多人都奢求不到的幸福。
半个月朝夕相处,他的呵护,他无时无刻的存在,令她贪恋上了这样的生活,也贪恋上了这样一个男人,现在身边一下没了这个缠人的家伙,还真有点不习惯。
幸好,她还有两个小宝贝,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多少纡解了冷清。
她告诉自己,男人不可能每时每刻陪在你身边,就算这一次,他不去琼城,等过了蜜月,他也得开始工作——这个男人身上背着一个沉沉的重担。
所以,以后,她得自己寻找目标,将生活安排充实,不能永远依附在男人身上。
依附男人的女人,是没出息的,女人也得有自己的事业,这样的女人才是闪闪夺目的。ww
晚上,保姆春姐想把俩孩子带去休息,宁敏摇头不让:
“今天让他们陪我睡!”
睡觉前,男人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
儿子和女儿在床上翻跟斗,稚嫩的尖叫声充斥在他们的新房内,冲淡了因为他不在而生出来的冷清。
她坐在一张小巧的榻榻米上,刚沐浴好,边上还放着之前正在翻看的军事书,笑着看着,慵懒的抱着抱枕,回答:
“不想。我正玩的带劲儿呢!听,儿子和女儿都在……他们玩的多欢……”
“哼,小没良心!”
佟庭烽笑着骂了一句,也许正在临风赏夜景,她有听到风的声音,还有他的叹息:
“我怎么就睡不着?要不,我回来?才一天没见,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一百年没约过会了呢?”
这人说话,比她还夸张。
她抿嘴笑,连忙道:
“别,千万别来回赶……很累人的,我会心疼……”
她说。
早上去晚上回的,实在太折腾人。她不想他太累。
他听着高兴。
“可我想你!”
真是黏乎,也透露出了新婚的甜蜜。
“再想也不准回,也就几天的事儿,你认真办你的事!不许瞎闹……”
她叮嘱。
现在,她帮不上忙,至少不能去拉他后腿。
时檀充满故事的女人
( 时代馆,那是时檀的店,地儿很偏。『』
现在不是上下班时间,健康路上的车很少。
时代馆的门面绕在一条古巷内,巷子挺大,转个弯,就是建安寺大道旆。
附近是新建的旅游区,比较古色古香,但现在还没有彻底开发窠。
离这里不远,有一座古寺,名建安寺,历史很悠久,节假日,来这里游玩的人颇多,平常时候,寻幽探密者并不多。外国人倒常见。
宁敏曾问佟庭烽:“时檀姐怎么把店开在这种地方?”
男人说:“一现在这地方租金廉价;二幽静;三能来游玩的多是有钱人,那边上有几家大酒店,很多从外地来的游客,都愿意住宿在这里;四,时檀不喜欢迎合市场。但她的作品,多都是抢手货!有市无价。一般一预售,就会被抢售一空。她的衣服和人一样,有个性。曾在法国时装会上得过奖。只是她从来没在媒体露过脸,连奖都是合伙人给帮忙拿的。所以,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店开在哪里,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有名气的女人,很多爱穿她做的衣裳的太太名媛们,都会通过网络来下单。”
宁敏这才明白。
时代馆在装修上很别具一格,只一眼,就能让人爱上,橱窗里的衣裙,品质和气质,都摆在那里,只要有眼光的,都会被吸引过来。
酒香不怕巷子深。
她听谨之说,时檀的收入还是不错的。客人层次决定着这一
“时代”这个已在国际上知名的设计师的名字,也是它的亮色所在。
结婚时,时檀能跟妆,全程为她服务,全是沾了佟庭烽的光。
男人说,这几年,她几乎不再跟妆,主要用心在设计这一块。店里另有高价请来的跟妆师,来配合服装来进行化妆。
下午两点,车子停在健康路1009号,下得车,看到那店的惨况,宁敏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
“时代”两个字,被打落在地,玻璃橱被砸了一个稀巴烂,地上,全是碎玻璃渣,两扇门,被卸下,馆内,那些漂亮的衣裳全被撕裂,凌乱的扔在地上,有些还被烧了一半……
时檀那个很具有时尚感的小女人,此刻,静静的倚靠在角落里,脸上全是破碎的神情,以无比的沉默,看着面前这一片狼藉。
“这是怎么了?”
宁敏惊乍的问,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脚下时不时会还会踩到一些东西,避不开。
身后,邬芳看着环视着,也有点诧异,这里像是遭了抢劫。
听得叫,时檀缓缓回过神来,想说话,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好一会儿才说:
“阿宁,你怎么来了?”
“谨之不在,我闲着没事,过来看看你最近又设计了什么新款……也想和你聊聊天儿……”
她看到时檀站起来,把一件皮草给捡了起来,上面被剪了一个大洞,好好的一件衣服,就这么毁了。
时檀轻轻抚着,低声说:
“你来的不巧,我现在怕是没什么心情聊天儿!”
这是人之常情,谁遇上这种事,谁心里好受?
“谁来砸的场子?有报警没有?”
宁敏问。
时檀未答。
宁敏看她样子,觉得她好像并不愿意多谈这件事。
她明白,这是一个知性孤傲的女人,表面看着温雅,性子其实很刚烈不驯。
从她的离婚事件可以辨出一些苗头。
宁敏现在还不了解那是怎么一件事,但是,她觉得时檀不是那种残忍的女人。
会把孩子打掉,想必这其中另有不得以的苦衷。
或者是那个男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谨之说的那句,男人伤了女人的心,女人伤了男人的心,特别的让人有联想。
“你们知道吗?”
她转而低声问店员。
店员摇头,脸上露着愤愤之色:
“那些人真是太嚣张了……大白天的,这么横行,时小姐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儿……佟太,这警要是不报,那些人恐怕还会来闹,这生意还怎么做得下去?
“的确不能纵容他们!”
宁敏点头:“都是一些什么人?”
“看上去像黑社会!打起来凶的不得了。时小姐不许我们报警,也不许我们跟他们起争执,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店给砸了……”
想来是认得的。
宁敏琢磨了一下,让她们去收拾,重新走到时檀面前,固执的想问个究竟:
“到底怎么回事?竟敢在巴城地头上,这么撒野!”
“你别管!”
“别管?难道就这样看着你被人欺负吗?”
宁敏喜欢时檀,总觉得这个雅致的女人,眼神很是沉寂,是一个充满悲情故事的人。
“听话。我的事,我能处理好!谨之正要面临大选,你别来管别人的闲事。这会给他惹麻烦的……”
怎么听都会让人觉得这种语气有叮咛没长大的孩子的那种意思。ww
时檀这么说着,目光冲邬芳瞄了一眼:
“这位是谁?以前没见过!”
“邬芳。现在是我的司机兼保镖。谨之把我当孩子看待了。找了个人看着我!”
她叹了一声。
以前是她去保护别人,现在是别人来保护她。
这世道……
“那是他紧张你。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了!好好珍惜……现在全满巴城的女人,都在艳羡你……”
时檀温静的瞅了瞅宁敏的肚子一会儿:
“你就好好养着。要好好的把宝宝生下来。给你配个人是对的。听说你开了一回车,差点把他吓出心脏病……”
那种眼神,有种艳羡的味道,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宝宝让她感慨了吗?
宁敏若有所思了一下,想到之前祁继曾紧张兮兮的来佟园,为的就是确定她的行踪。
那件事和今天这事,会有关联吗?
“檀姐,你在转移我的视线。我们现在在说的是你的事……”
宁敏淡定的把话题又绕了过去,顺手捡起一件裙子,大红色的,像是婚服,说:
“我不是三岁小孩,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有分寸。别把我当成不经事的小姑娘。杀人放火的事,我都干过,独自生孩子养孩子我也照样过了六年。我不是那种软趴趴的女人。我想檀姐也不是那种乐意被人愿欺负的人。这样忍着自然是有道理的。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只想对姐姐说一句话:不管遇上什么事,我和谨之都会站在你这边……别太委屈自己!”
这话,轻轻淡淡,又让人震惊。
时檀不得不用另一种眼光审视起这个小女生来。
...
( 在她眼里,宁敏长的娇美,打扮的又年轻,难免会让人觉得人家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姑娘。
谨之没和她提过宁敏的事。她也不问。
她和谨之的关系,说不上要好,也说不上淡寡。
这些年,她虽一直离群索居,但在生意上,多少沾了他的光,他在暗中给了介绍了不少生意,这事,她是知道的。因此,日常生活里,他们时不时也会见上一面。否则她也不会破例去跟妆。
今天,她对这个表弟妹又多了几分认识,看来,她远远不像她表面所表现的那样柔弱。
只是她说到“杀人放火”,有点夸张了。
但一个女人能独自养大那么可爱的孩子,教的那么好,性格还那么开朗,真的很难得。
要是她,恐怕没办法把孩子教的那么出色的。
她年轻的时候,个性太强,太叛逆……
邬芳也深深瞅了一瞅,被那句“杀人放火”给惊了一下,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在说笑。
一般人怎么可能“杀人放火”,早被抓起来了。
她又是军人,这字眼,有点不切实际……
“我知道,放心,我不是那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谢谢!”
时檀轻轻道了一个谢,把那些不能再穿的衣裳,收集起来,装进一个大袋子。
她每捡起一件衣服,都会凝睇好一会儿,这些衣服,一大半是她亲手做出来的,就像自己的孩子似的,眼见被糟踏,哪能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