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门的封锁,给我们夜晚外出喝酒带来了居多不便,导致胖子因爬墙划破三百块钱的牛仔裤,而老龟无处打发时间满校园里闲逛,被人误认为神经病。一次我和黎莎在学校的秘道上正欲亲热时,黎莎发现不远处一个人影正盯着我们一动不动,我以为是学校最近猖獗的偷窥狂,刚想上去用最男人的方式来维护自身的隐私权时,却发现在那发呆的是老龟,我走上前去问道,你丫看什么呢。老龟跟一雕塑似的纹丝不动,如同幽灵般蠕动着嘴唇,说看空气呢,我惊愕的朝老龟目光注视的方向看去,然后又将视线落在他的眼神上,发现他目光呆滞眼神毫无光泽,我诧异的将手放在老龟的额头上说你丫没生病吧。
老龟拨开我的手,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我,说:“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呼吸的空气很珍贵吗,就像我们封锁的东大门一样,平时每天都在走,觉得理所当然,真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少不了。”
我说,你丫是不是想那小妞想得神经错乱了。
事实上老龟是有女朋友的,但并非是那位老龟高中时期爱慕已久的学姐被学校开除后投无路吃回头草,而是在上学后认识的。他们关系的进展迅速的程度,让我不无羡慕。
那是这学期开学,新余市某网络公司与某医院,联合在一个网站上举办了一次以“人生”为主题的市文学比赛,新余市在校大学生均可参加,并且聘请各大高校学生会主席及导师担任评委,在点击排名的前十位中评出优秀作品。主题美其名曰:动员学生增强责任意识,明确人生目标。在我们看来实则是为了增加网站的阅读量,提高医院的知名度。但是比赛获胜奖金却高得令人垂涎:
一等奖:3000元现金和精品手机一部;
二等奖:1500元现金和时尚MP4一部;
三等奖:800元现金和时尚MP3一部;
在利益的诱惑下,新余各大高校的学生踊跃报名,在交了五元钱的报名费后,可获得了参赛编号。大赛规定但凡参赛选手都必须持有统一编号才能注册有效,没有注册的选手即使文章再好都没有参与评选的资格。
当时,我、胖子和老龟都进入该网站注册了ID,但是没有参赛编号。我们一致认为,举办方收取学生报名费用远高于最后所发出的奖金,这种司空见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商业行径,大概也只能骗下我们这些不谙世事、自不量力的学生,以为凭着比别人多一点的小聪明,来赢得别人集少成多的报名费,需不知在参赛者争得头破血流的背后,举办方早已用粘着口水的手指数清了钞票放进了自己的腰包里。我们仨明知是陷阱,却偏要跳的理由是比赛肯定少不了一些感情懵懂的女生,用她们纯真的笔触书写自己对人生和未来的无比憧憬和向往,这个时候我们仨就可以像小学三年级老师,对刚能连贯的写出一百个汉字就叫作文的学生一样,对他们指点江山抒发一些看似深奥实则故弄玄虚的道理,以此来博得她们的崇拜和瞻仰。黎莎当时并不知道我们参加的真正目的,她以为我是怀着一颗对文学无比崇敬的心去参加比赛的,为了显示她做我女朋友的责任,还陪我在图书馆里看了好几晚上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令我感动不已。
比赛时间规定在一个月之内,参赛作品不下万篇,大部分文章都是写的诸如“时间就像小溪里匆匆流过的水,当你想去挽留时,它却从你手臂间溜走”、“我们应该面对自己碌碌无为的生活而悔恨”这样的套话。而我、老龟和胖子,分别用“谁比谁聪明多少”、“万年一叹”、“多情格格”的ID出现在论坛上面,我们只跟帖从不发楼帖,于是经常会有“生活就是扯淡,当你认真对待它的时候,它会像愚弄傻子一样的令你苟延残喘”、“人生是一门深奥的哲学课,具权威知识告诉我:人在艰难的生活中前行的同时,也会体会到不言而喻的快乐的。”和“虽然生活中充满了荆棘和刺痛,但是我愿做一只顽强的海燕,在暴风骤雨中历练成长”类似的跟帖出现。生活告诉我们在利益的竞争下是绝对没有人会去点击对手的文章,即使是朋友让你过去捧个场,碍于面子也会过去帮他点击几下,但绝对不会超过对方给你的点击数,即使回帖留言也不过“不错”、“支持”、“顶下”等只言片语,而我们毫不吝啬的评论无疑是给了他们最大的鼓励,再加上语言的另类广泛的博得大家的好感和赞扬。
超市
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就能掩饰你们的肤浅,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成虚伪的文学青年,以为自己很牛逼是吧,这年头所谓的文学家,犹如*给自己立贞洁牌坊一样的操蛋。我们想不到一女孩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会将脏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毫不做作。用老龟的形容词是:牛逼,真她妈牛逼!至于之后她为什么会喜欢老龟而不是我或者胖子,老龟后来告诉我们,女孩说我表面上看似对一切满不在乎,其实太多的东西放不下,因为给自己的压力过于沉重,所以活得太累,她不会喜欢上一个以后注定要为对方分担负担的人,而她说胖子为人过于平庸、没有主见,这样的人没有前途。当我和胖子听了第一反映就是:她以为自己是谁啊,王朔都每她嚣张!
离比赛结束的前两个星期,网站突然关闭了怎么也进不去。其实这样的结果是理所当然的,当他们达到自己的赚钱目的后,不会再计较中间的过程的,更不会从早已窝热的腰包里掏出钱来犒劳那些曾经是他们财主的学生。在学生的漫骂声中,举办方做出了解释:网站服务器出了问题,所有数据早已丢失,比赛结果无法统计,如果愿意,比赛择日举行。后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在规定比赛结束日期后的一个月里,有人发现该网站居然又开通了,但是上面除了关于“性病”、“淋病”、“Chu女膜修复”的广告之外,找不到丝毫一个月前的痕迹。网站的点击也连续排在新余各网站前列。其实,这家医院的院长是比较有生意头脑和超前意识的,他知道把主要的市场集中在大学生这块。研究表明:大学生人群和社会民工一样,被定为性病高发人群。由此可见,学校培养学生要为了社会和人民的幸福而读书,在此过程中却牺牲了学生将来的“性”福。
女孩选择老龟应该与她的生活环境有关,老龟是一个不拘世俗、追求心灵自由的人,没有外力能够约束他对自由的追求,可能女孩就是喜欢上他着一点。后来从老龟那里得知,女孩叫周欢也是新余市某民办高校的学生,比我们高一届,除了每天像我们一样过着无聊的生活之外,她还在酒店里做着收入不匪的兼职。女孩在酒店里做公关,用胖子的话说就是“三陪”,陪聊天、陪吃饭、陪喝酒,必要的时候还得提供其他服务。我们始终想不出女孩为什么要做这种被人说闲话的工作,女孩的解释是我们现在只是大一,很多事情等以后就会知道的。
胖子长久积压在心里的疑问让他憋得慌,一天他见老龟出去之后忍不住的跟我,说:“你说丫周欢做那事,会是那个吗?”我一脸茫然的问哪个啊,胖子一急说:“Chu女啊!”我听了这话后,刚吸进去的一口烟马上喷了出来,呛得差点背过气去。
其实老龟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那天老龟一早从外面回来问了我这个问题,我面带气愤的说:“丫是你女朋友,我哪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不是,操。”
老龟知道我不愿意提到这样的话题,连忙赔着笑脸说:“哥们儿真不好意思,兄弟嘴拙。”
从老龟兴奋的表情看的出来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只是过于兴奋,或许周欢是真正喜欢上了他。由于老龟和周欢不在同一所学校所以见面的时间不是很多,所以老龟经常逃课去找周欢,周欢却出来不到我们学校,我们猜想可能是怕遇到认识的人,影响老龟的正常生活,听说她有很多我们学校的同事。
所以,每逢周末放假就是老龟最幸福的时光,他们爱情的踪影跨过新余的每一座山,流过每一条河,他们将无数个美丽的夜晚留在各个酒店和宾馆,任意挥洒着淋漓的汗水和畅快的激|情。让我羡慕不已。
我之所以并不在乎学校封锁东大门这件事,因为它并不妨碍我和黎莎的幸福生活。和黎莎在一起,我感觉自己无论在哪里都是幸福的。因为成天的出双入对,让我和黎莎的感情达到胖子无法超越的境界,让我在老龟和胖子面前显得极有面子。
一个周末的傍晚我和黎莎在夏虫美妙的鸣叫声的演奏中,在校园的长椅上相互依偎着,我抚摩着她柔顺的长发,将自己的嘴贴在她温润的双唇上。当我们激烈的拥吻的时候,黎莎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埋在我胸口的小脑袋说:“完了,差点就忘了。”
我放开搂着她的手说:“忘了什么?”
“宿舍里有好多虫子,这几天晚上都没睡好,得买蚊帐去。”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去学校超市买不就得啦。”
“我昨天去过了,这两天缺货,没买到。”
“昨天没有不代表今天没有,要不现在去看看?”
我是很希望学校超市里有的。曾经有人说过便宜没好货,但是学校超市让我知道不便宜的也不一定是好货,我在学校超市买过一瓶“海飞丝”洗发水,以前听行内人事说“海飞丝”一般进价得十六块五,而我们学校外面的的超市零售是十六块,结果发现学校超市里卖二十块,我在好货不便宜心理的驱使下决定在学校买,并且给黎莎也买了一瓶。我想二十块的总比卖十六块的好吧,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一瓶洗发水也就赚几块钱。结果买回去才发现不管抹多少都没有泡漠,我一气之下将刚开封的瓶子扔到厕所里去了,厕所疏通请清洁工疏通又花了我二十。第二天我跑到黎莎那要回了我给她的另一瓶,当着黎莎的面将另外那瓶扔到了学校的臭水沟里,狠狠的骂到:“去你丫的,我看你还堵,有种把学校超市给堵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