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放下,方为大自在、大欢喜。
院子里的姑娘开苞,每一回湉娘都会操办得风风光光,直如一场真正的嫁女。可是这一回不成,以阁老之尊定不可纡尊降贵来院子里开苞,而湉娘纵长袖善舞,也总归无法管到阁老府邸去。因此上湉娘率同众位姑娘,也只能送到大门外。
郭婆婆与刘达护送清笛同去。清笛坐进黑丫拉着的车里,湉娘亲自将大红的喜帕系在车辕上。
青楼女子连出阁的资格都不配享有,所以这喜帕不可罩在头上,只能系在车辕上。聊做安慰。
“你们二人可仔细伺候着。明日早早便回来,若有一点的差池,我定不饶了你们!”湉娘嘱咐郭婆婆与刘达二人。二人也都施礼应下。
纵然应下,可是心中又如何能不明白,此一去,万事哪里还由得他们做主?湉娘希望明早能早早回来,可是倘若阁老不放人,他们人微言轻,又能如何?
“妈妈放心。”清笛从车帘里伸出手来,轻轻一握湉娘。此时无声胜有声,万语千言都已在那一握里。
夜色在灯影里摇曳,湉娘的眸底也是一闪,手便回握住清笛,“女大不由娘,为娘千叮咛万嘱咐,也总归再约束不得你心里的念头。清笛,好自为之。”
“妈妈回去吧,院子里还有那么多事等着妈妈拿主意。”清笛含笑主动松开手指,放开了湉娘的手。
“走吧。”清笛语声稳定,吩咐车夫刘达。
黑丫一步三回头,它心里比主子还要万分难过。一步步看着红灯之下的怜香院被夜色染黑、湮没;一步步,载着主人远离了她曾经纯净美好的少女时光。
黑丫忍不住低声“哼,哼……”地叫了两声。总觉得自己仿佛也像是阁老的帮凶,一步步载着主子走向她悲惨的命运。它不想的,真的。
“黑丫,乖。”车子里,传来主子柔柔的抚慰。
黑丫的眼泪好悬没掉下来——驴叫不好听,总会惊了人;于是每回它受罪,或是耍脾气,想要大声叫
,主子总是会抚慰它。虽则有时候主子也是急了,命人用鞭子抽它;可是更多时候儿,主子都是温柔以对。
那狼崽子怎么这样笨,怎地就看不出主子刀尖儿一般的嘴儿下,实则是那般温柔的一个人?他怎地就真被骂走了,而且一走就再也不肯回来?
当日横波骂的真是没错——他就是个狼崽子,养不熟的狼崽子!
黑丫暗自发誓:有能耐这辈子再别让我逮着你,否则我绝对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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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二更~~当初谁第一个猜着是雪莲来的?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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