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桌的大汉也点头,“杭州近来可是乱,天南海北的人都汇聚而来。谁知道这人丛里就有哪个是北周、西夏,或者是契丹的探子?”
“我与你立下字据便是!”清笛借着酒劲也执拗上来,“我吃了若有半分差池,也不与你们店家相干!”
事已至此,小二再不接受却也说不过去,只得接过那渔夫的鱼篓来。
清笛很是感念那渔夫,便隔窗招呼,“这位兄台,一同坐下喝两杯?”
谁知那渔夫竟然窘得舌头都打了结,“不,不不不,不必。”
清笛忍不住笑。其实倘若摘了他的斗笠,扯掉他的蓑衣去,那渔夫的身量轮廓倒也似乎该是个英挺的;却没想到他结巴。
清笛索性继续逗他,“不必可不行!你卖了鱼给我,我还没给钱呢,难道你就这么走了?再说,小二哥的话,方才你也听见了:你总归得陪我一起吃两口鱼,证明这鱼里没毒,才好离去吧?”
清笛抬眸望繁华市集,“杭州繁华,却也所有商人都谨守以义制利的规矩,这才让杭州千百年来繁华若斯。兄台既是做水鲜的买卖,自然也会遵守这规矩吧?”
"我,我我……”渔夫嗫嚅了半天,仿佛还想推脱,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快进来吧!”清笛亲自跑了出去,将那渔夫给扯进店里来,按着坐在桌边。
可是那渔夫倒也够拧的,都坐进来了,依旧斗笠不摘、蓑衣不脱。
清笛便看着他笑,“你卖与我的,是条什么鱼?莫非是西湖醋鱼里头必用的草鱼?”
“不是。”渔夫一径低头喝茶。不过他的紧张却没斗笠和蓑衣能掩盖着,蓑衣清笛能
看得见他捏着茶杯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累得茶水都跟着一个劲儿地泛着涟漪。
此人怎么这般紧张?难不成是头回做买卖的新手?
“那是什么鱼?”反正还要等着鱼做好,清笛索性逗着他说话。这样的人,好有意思,她已三年没再遇见过……
“那,那是一条,飞天鱼。”
“飞天鱼?”清笛听得愣怔,“可是飞鱼?若是飞鱼,我倒要多买两条;我家里的小蓝正是爱吃。”
“不是飞鱼。”那人缓缓抬头,双眸躲在斗笠的阴影里,静静落在清笛面上,“鱼似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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