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笛颤抖起来,那夜的她并非毫无记忆,只是她却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那夜她只觉身子窒闷,乳肋之下有奇异的感觉。她疲累至极,强撑着从梦里醒来,却猛然发现凤熙竟然跪在榻边!
那一夜月光如梦,迷蒙醒来的她看见凤熙跪在月光里颤抖。他额上落下大颗大颗的汗珠来,喉中有低绵的呻.吟……她哪里懂得发生了什么,便以为他病了。
“凤凰儿,你怎么了?”急急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果然发觉他额头上烫得吓人!
她便慌了,双手胡乱地去抚他的身子,叫着,“你别怕,我这便喊人来!”
“别喊!”凤熙颤抖着抓住她的手,跪倒在她榻边,低声哀求,“继续这般抚.摸我,我便好了。”
他的话,当年的她自然不会多想。自己生病的时候,娘亲也是这样轻抚她的额头、拍着她的手,她便会觉得舒泰了许多……不暇多想,她便将床榻让出一半来,让凤熙躺上来;小手游走于他身上,还轻声地问,“可好些了?好些了么?”
她终是白日疲累了,她终究还是个孩子,所以并不懂得那一刻凤熙如狂的喘息与呻.吟意味着什么……她甚至后来就趴在他身上睡着,只隐约觉得他的裤子诡异地湿了一片……
当日她还笑他,说他这样大的人了,还会尿了裤子……而他寒了脸对她,威胁她说,倘若她敢经这件事情说出去,他必会捏死她最爱的小蓝……
她果然从没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甚至自己都没再想起过。今日猛然省悟,明白那一夜竟是发生了什么!
那年月夜,他竟然在她房中,甚至就在她身旁,孤单地独自成为了男人……
此时听来尴尬、羞涩,却也是,无边的哀伤……都是在命运里身不由己的人,都是当情感猝不及防到来的刹那,浑然分不清那究竟是爱,还是恨——便宛如她三年前对着小六的样子……
“你走了,却担心小蓝和翡烟禁不得舟车劳顿,不适应北方的气候,所以你将他们都留给了我,要我替你照应。你说,‘凤凰儿你可多用些心,我来日还会回来的!倘若见小蓝落了一根羽毛,翡烟受了半点委屈,你可仔细你的皮!’你笑靥如花,半分没有要离开的悲伤,可是那一刻你可知道,我只想死死扯住你,让你别走,或者带了我去!”
“我已经习惯了日日与你在一起,已经习惯了与你吵架;如果你走了,这座偌大的府邸不过是一座坟墓。我自己该如何熬过那些漫长的岁月,我又该怎么办……”
“你交代了小蓝,又交代翡烟,你甚至连你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交代清楚了,你却一句都没提到过我。我赌气,便说绝不会去送你;可是你可知道,你跟你爹的队伍走出了城门五十里之外,我都一直追在山上……”
“那时候的我,等同于囚犯;私自出府,已是大罪。我回来之后被打了二十军棍……可是那一刻已经不知道了疼,只觉麻木。”
“你走了,你说来日还会回来的……可是你走了那么久,那么久,非但没再回来,竟然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写与我……”凤熙这样大的男子,竟于这一刻哽咽。
“我不肯承认对你动了情,只想将这种情感当做不甘心,当做没能报仇的遗憾……可是从你走后,我的心里身子里始终有一团火……我怕了,便开始找女人。从府里的婢女,到青楼的姑娘……我一个一个与她们交.欢,希望用她们的柔情来忘却了你……”
“可是每一次,不管那个人是谁,我眼前看见的永远是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