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皇上跟小六联起手来演戏给我们看!”皇后一拍椅子扶手,腾地起身。
“奴婢的意思是,皇上和六皇子联起手来,未必是要做戏给我们大家看;恐怕只要做戏给月牙儿郡主、做戏给萧家看,就够了。”
静萧垂下头去,眼中的阴影比黑色的眼瞳面积更大,“只要月牙儿郡主和萧家肯相信,六皇子是真心实意想要迎娶月牙儿郡主的,那么他们的心自然就会偏向六皇子了。”
“倘若这个时候皇上颁旨册封六皇子为太子,那么还有谁人能够撼动?”静箫仰头望皇后,“皇后跟二皇子所倚仗的,除了皇后帐和二皇子头下军州的人之外,最重要的力量便是萧氏一族的力量。如果萧氏倒向六皇子,皇后与二皇子还哪里有胜算?”
“好,好……”
皇后倒退数步,仰头望帐顶,面上全是哀戚,“皇上,你真的好绝情!当年你就为了那狼女而动过废后、裁撤后宫的心思;可是满朝文物都不答应,你更是忌惮着我萧氏一族的实力,所以那个心愿没能达成。”
“你便记恨着我,你将狼女的死全都归咎在我身上,你十七年来再未踏进我帐中半步——如今你更要处心积虑夺走我儿的太子之位,只为了补偿给那个狼女!”
“我绝不容许,绝不!”
皇后激动起来,“就算你终究追封了狼女为皇后,与我平起平坐,可是我的儿子终究还是要赢过她的儿子去的!皇上,就算你千方百计,也没用!”
“皇后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德妃早就没了主意。
皇后猛地转头望向德妃,一个答案已经涌上了舌尖儿。她却终究还是忍住,回头瞥了静箫一眼。
有些话,她不能当着静箫说出来;骨子里,皇后依旧不肯相信汉人。
“唯今之计,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来搏一回。”静箫看皇后望她,情知该是她出谋划策的机会。
“你说。”皇后眯起眼睛瞅着静箫。倒是难得,这个宋女似乎真的与她一条心,这件事上她出力不少。来日倒不免要叫儿子给她个封号。识时务的就该奖赏,便如海东青捉到了天鹅,便应当将天鹅的脑浆赏给它一样!
“奴婢认为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还没拜堂成亲,那么即便圣旨已经下了,月牙儿郡主和萧家的势力还不等于已经到了六皇子的手里。”
“还能怎么做?”
“月牙儿郡主为了六皇子,那是定然什么委屈都肯忍耐的;可是却唯有一样儿是月牙儿郡主忍受不了的——那就是连城公主!”
皇后眼睛一寒,“可是你没看连城公主竟然也似无动于衷一般?他们真的就如同商议好了一般,全然共同进退!”
“奴婢却有个主意,能撕开连城公主的伪装。”
静箫笃定一笑,“她如今能够这样冷静,奴婢倒是并不奇怪。毕竟当年她在青楼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倘若能让连城公主来亲自操持六皇子与月牙儿郡主的婚事——甚至于,洞房那晚还要连城公主亲自训导他们两个,再要连城公主亲自将新郎送进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