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心,也因为肆无忌惮的发泄,因为终于可以不用独自一人强撑的哭喊与捶打,将所有的难过都发泄了出来,变得轻松……到后来便宛如化作一片纯白的羽毛,徐徐地飞上天际。
不,或许也不是羽毛,而该是一片宛如羽毛一般的雪花,大而轻盈,曼妙飞舞在天地之间,驾驭着风,自在飞行。
平息下来,他却停留在她的身子里,不肯离去。他的双手一直捧着她的头,掌心纹理贴着她的面颊,手指一下一下为她梳理汗湿了的发丝。
清笛用尽了全力流泪。仿佛一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仿佛,身子里所有的水分都这样化作泪水,倾泻而下。
可是再大的悲伤,终究有达到心理平衡的一刻;再多的眼泪,也总会流干。火堆里的木柴噼噼啪啪地响着,山洞里的空气越发干燥灼热。清笛面上的泪与身上的汗,终究全被蒸干。
清笛躺在虎皮上,觉得自己好像是江南小镇雨雾长廊上挂着的干鱼,再压榨不出一滴泪水来,心却因为干燥而变得越发坚强。
女人的眼泪真是好东西。流泪并不意味着胆小或者示弱,而只是借由眼泪将压力全都排遣出来。流泪是成本最低的发泄压力的方式,又不会太损伤身子。所以老天还是对女人有了格外的恩赐的吧。
哭过了,坚强起来,清笛知道自己终归要面对玄宸。她转头去望他。火光熊熊,他微微阖着眼帘,却其实那碧蓝色的目光一直落在她面上,一刻都不曾离开。
“你竟然什么都没问我,竟然一点惊讶都没露出来。”
清笛困难地敛了下眼睫,“难道,你早猜到孩子没了?”
玄宸没说话,只伸手将清笛更紧抱入怀中,轻轻吻着她的发顶,“我只恨我当时没能在你身边。”
不过一句话,清笛便只觉原本已如干鱼的自
己,一下又被濡湿。眼泪不知道又能从哪里汇聚而来,一下子便冲进眼睛,刺得眼瞳又酸又疼。
“你是几时猜到的?你又是如何猜到的?”清笛闭紧眼睛,手却不由得抱紧他的手臂,想要从那里获得温暖和力量。
--------------------
【稍后第二更~~~】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