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后外点冰两周跳虽然稳稳落冰，但掌声中，何翩然开始感到心跳剧烈敲击胸腔，刚才后一个两周的力度已经不够，她的体力开始透支
这时，还剩下三个跳跃，其中之一是2a-3T的连跳
何翩然没有牺牲动作质量濒体力，手臂因为需要始终保持复杂的舞蹈动作而开始隐隐酸痛，萨霍夫三周落冰时，何翩然屏住呼吸没有让节奏陷入混乱，这是她在第一个成年组赛季熟悉的感觉，体能分配不均，后半程脱力
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
坚持，直到完成比赛
进入2a跳跃前，她的鲍步依旧保持着下腰深度，远远看上去像是弦月弯弯，腰弧优美特别是在袁铮现在的角度，他目光斜过半个冰超手心里都是汗水，指尖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
起跳时，袁铮紧张得闭上了双眼，距离不远，他能听见刀刃干脆的声音，这是好的预兆，第二个点冰跳刀齿顶在冰面上的声音紧随其后，他再控制不住睁开眼，金色的身影已经跃起到了空中，三周足周，转速均匀，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完美
何翩然踩在冰面上，将重心下移，稳住险些摇晃的身体
她又过了一关
只剩下一个阿克谢尔两周跳，还有那几乎挑战极限的蛇形接续步
她在旋身时偷偷猛地吸气，动作却利落无比，没有降速和拖泥带水，滑行后，向前，再向前，起跳时何翩然觉得自己已经将最后的力气全部压成了赌注
赢了！
七个跳跃，每一个都顺利完成！
终于可以借着音乐的降速停顿，动作轻柔曼妙，情愫暗涌，一切尽在不言中，又都被肢体展现的淋漓尽致
音乐在短暂的柔情后达到最后□，何翩然的手臂生动复又张力地推向空气中那不存在的幻影，明明已经吃力至极的压步在旁人看来始终保持绝佳的刃感和效率
在现役女单中，何翩然的滑行与伊维特兰波以及夏天并驾齐驱，伊维特的压步效率高场地利用好，夏天的流畅度和用刃效率让人称叹，而何翩然的刃感与变幻衔接独树一帜，这种技术优势让她能把握一种近乎极限的平衡感，在复杂的动作与上肢配合里完完全全毫无顾忌地展现艺术与技术的美感契合
汗水将自己和比赛服黏在一起，眼角发涩，四肢酸胀仿佛承受极大的压强，何翩然进入高速的飞旋中，偌大冰超金色滑到哪里，哪里就被点亮，速度力量都在透支她最后的极限，可她不甘心在完成这么多后在这里跌倒，她怎么能允许自己将机会断送在自己手中
这个她渴望胜利的机会
音乐在恢弘的咏叹调中进入最高|潮，何翩然咬紧牙关，完成了接续步
最后的联合旋转时，何翩然觉得自己就像马上要炸开的气球，濒临界点，酸胀无力的腿还要支撑，发软的手臂必须把刀刃连同一条腿拉过头顶，她耳边都是风声和虚无，痛苦如此真实，每一个毛孔在疼痛的折磨下都无所遁形
就差一点点，只有 ... ［，］
(这么一点点！
何翩然听见音乐在最高亢时终止，她刹住旋转，站在冰场中央，眼前是裁判席模糊的剪影，结束动作正对着他们，完全没有变形
掌声和欢呼响起，全身细胞像是得到了最终的讯息迅速垮塌，何翩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冰面上
花样滑冰运动员必须亲自完成向四面观众的致谢
何翩然恍惚中听到有谁在持续不断的掌声中喊她的名字，咬咬牙，她摇晃着站了起来，脸上挂着笑容，双手高举后，单膝点地，一只手抚在心房上，这是对观众的最高致意，是这最美运动的优雅礼仪
掌声一直陪伴着她缓慢地，吃力地完成致谢，鲜花和布偶丢到脚边，何翩然最后完成致谢时已经没力气捡起来
她慢慢滑到场边，工作人员已经打开一侧的通道，站在那里，陈教练的脸写满兴奋和焦急
喘着粗气，何翩然扶着广告板踏出场地的瞬间便被陈教练抱住
“好样的！”
刚刚结束时情绪还很稳定，不知怎么回事，陈教练这一抱，何翩然的眼眶莫名有点湿润，额头上的汗水滴下来蜇得有点睁不开眼，她赶忙偷偷在陈教练衣服上蹭了蹭，把激动的情绪掩饰了回去
坐到等分席上后，她大口大口喝功能饮料，画面正在回放，裁判们正在打分，一直以来她都是大概能估计到自己的分数，但这次，何翩然心底慌乱，怎么也估算不出最后的大致得分
慢镜头回放了一次又一次，打分的时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
何翩然太紧张，以至于两只手一边握紧余教练一边握紧陈教练，观众等不及开始出现骚动，有一两声口哨将她的心绪搅得更乱
夏天的总分是2o2.44，何翩然的短节目只有59.41分，也就是说，想要超过夏天她必须得到143.o3以上的分数，在中国站，她的自由滑得分是137.92，那时她没有3z-3T，整个跳跃的构成也有所区别，再加七分并不是不可能，但最后动作的完成质量受到了体力上的一定影响，何翩然不敢保证能够拿到足够超越夏天的完成分
忐忑不安通过手心在三个人之间传达，正对着他们的屏幕上这时突然弹出一个蓝框
143.3分
身体上的疲惫瞬间消失无踪，何翩然闭上眼再睁开，四面八方涌来的欢呼让一切变得如此真实，她第一次真正战胜了夏天
总分2o3.71，何翩然排在了第二名的位置上
51晋江独家发表
( 后面出场的瓦伦蒂娜和卡洛耶娃都没有超过夏天于是伊维特再次蝉联大奖赛总决赛的冠军而第二名银牌获得者变成了何翩然
按照顺序，铜牌获得者夏天率先领奖，当宣布何翩然获得银牌时她走到夏天面前按照惯例相互致意
“祝贺你”夏天主动伸手，两人身高持平但因为站在台子上她微微弯下了腰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主动张开了双臂轻轻抱住何翩然
“谢谢，”何翩然没想到夏天这次这么主动，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在她耳边低声说“其实如果没有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勇气挑战”
“会的，因为你是何翩然，而且……”夏天顿了顿，“而且不过只是一次比赛，我们要赢的可不止是对方”
何翩然明白她的意思，笑着点点头
这一次，颁奖典礼，领奖台上，依旧是她和夏天簇拥着伊维特站在最高点，回想去年世锦赛的情形，何翩然还历历在目，只不过现在她又向着伊维特所站的地方迈进一步
法国国歌马赛曲早在花滑女单赛场上不知响了多少次，两边的旗帜换了又换，与世锦赛相比只是俄罗斯国旗与五星红旗颠倒了位置，伊维特仿佛根本不在意身边的人是谁，这种舍我其谁的气场似乎早已深入她的气质
“想打败我，你们只有两年”……
如果在她奥运会退役前一直输下去，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和夏天还有瓦伦蒂娜这一批人就算今后得到再高的荣誉，也终将在伊维特的阴影之下
不知夏天是怎么想，何翩然在三人合照时偷偷瞥过去，发现她微笑的相当矜持，仿佛嘴角的弧度大一点都会浪费体力，而对于自己来说，这样的想法实在难以忍受
还有不到两年
何翩然相信自己
这一次大奖赛总决赛中国队收获颇丰，两个冠军一个亚军一个季军，这是中国花滑有史以来最好的大奖赛成绩，陈教练开心得不得了，叮嘱何翩然回去好好休息，睡个好觉，明天晚上还要表演滑的内容
就算陈教练不这么说，何翩然也是扛不住的今天她真是舍命陪君子，把自己折腾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胡乱冲了个澡就倒在床上，还是许伊给她盖好了被，准备好了明天彩排要用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何翩然终于领悟到了许伊平常的痛苦，她根本没睡醒，迷迷糊糊就听见有人在叫门，声音很大，吵得她不能再次入睡，艰难地爬起来后发现许伊也还没醒，门外舒涵的声音则越来越大
“何翩然！许伊！都几点了！你们两个给我动作快点！”
何翩然拿过手机一看，马上清醒过来，像平常一样拎起许伊的睡衣领子晃了几下把她震醒，“彩排了彩排了！起床！”
这次总算没有迟到，现场编导正在做彩排前的最后指挥，各项的前五名都已经到齐，何翩然和许伊没有吃早饭于是在还没轮到自己时躲到角落里啃巧克力
这次许伊和凌凯刚好是第五名，何翩然替她感到高兴，但许伊却不以为意，原来冰舞排名靠前的几对选手都有些失误，许伊和凌凯正常发挥的话大概是第八九名的水平
“你想想，要是夏天没参赛你拿到了银牌，多没劲”许伊叹了口气后话锋一转，“不过你赢了她很爽啊当初她来找你挑战，现在好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堵人”
“敢”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两个人一跳，许伊蹭得转身，看见夏天正面无表情地吃着一块三明治
“你偷听！”许伊反应迅速，横眉立目
“是你声音太大”夏天眼皮都不抬
“你怎么一声不响！”
“走路的声音被你说话的声音盖过去了”
“胡说！你就是故意的！”
“随你”夏天看了看何翩然，“能坐下吗？站着吃胃疼”
何翩然点点头，往许伊身边挪了挪，给夏天腾出一块地方，“你早上也没吃饭？”
“多亏你们队长，”夏天咽下一口三明治后慢吞吞地说，“要不是她把我也叫醒，一定迟到”
许伊转过头啃自己的巧克力不吭声，再一低头，突然发现面前多了个包在保鲜膜里巴掌大的三明治
“我教练做的，难吃，吃他做的东西只想是为了活下去就好”
大概也只有夏天会这么坦然地给别人分享自己的早餐了……
何翩然谢过夏天接了过来，许伊实在太饿，虽然在之前的对话上输给夏天很不甘心，但三明治散发出的诱人味道还是说服了她，道谢后，她也接了过来
“我觉得很好吃啊”吃了第一口后，许伊觉得这味道完全没有夏天说得那么不堪
可何翩然却觉得自己还不如饿着好，人的口味真是变幻莫测
“你是第一个夸他的，”夏天的嘴角也抽了抽，“不过别让他知道，要不倒霉的是我”
吃过了东西，上午的彩排也就不那么难捱，只是何翩然还是觉得腿有点发软，跳跃时用不上力气，说不出来的难受
于是她早早回去又睡了几个小时，为晚上的正式演出调整体力
北美的冰迷都十分热情，表演滑当晚，观众座无虚席，从一开始表演氛围就很好，何翩然的出场顺序刚好与埃文中间隔了两个人，准备时，埃文正滑完回来，两个人在等候区碰面，埃文笑着对她说：“真是遗憾，这次我们名次一样，却都是亚军”
想起之前的约定，何翩然也笑了笑，“这次和伊维特表演的人就是袁锼”
“是艾亚军的表演有什么好看？你说呢？”埃文错过她离开时拍了拍她的肩，“唉，亲爱的黛西，别让我这个盖茨比苦等太久了”
何翩然也没放在心上，专心准备自己的上超果然，她的名字刚报出来，观众的热情不亚于给之前瓦伦蒂娜还埃文这两个主场选手，欢呼在黑暗中涌向冰面，何翩然神情放松，笑着滑到位置上站好，音乐响起的瞬间就是快节奏，红黑相间带闪光材料的比赛服在追光灯下显得格外张扬，当然，这也是这套节目追求的效果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纽约长岛
欢歌纵饮与纸醉金迷的夜晚是这里最蛊惑人心的生活，富豪一掷千金，淑媛欢声笑语，她也是其中之一，再次与初恋情人相遇，但自己却永远也无法回到曾经的纯真年代，既然如此，那不如及时行乐享受这样的虚无，丈夫的情妇与每天漫无目的的奢侈都抛诸脑后，唯有这刺激的爱恋充斥生活，搅动浮华和迷醉
为了拿捏那种略带俗气的性感，何翩然被李之森逼着跳了不知多少次那些轻佻的动作，这些舞蹈动作不能单纯用柔美或是力量来形容，更像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韧性，手臂的弧度与腰部的动作都带有更多流行舞蹈的色彩，总而言之，就是通 ... ［，］
(俗美丽，华贵浮夸
何翩然表现得很好，虽然腿上的力量依然不是罪理想的状态，但她在滑行时依旧保持动作幅度，一个扭肩后抚摸颈部的动作，一个轻轻晃胯后的飞吻，不同于比赛，表演时她头发上烫了很大弧度的卷曲，刚刚好披在肩上，又因为滑行和旋转有些不经意的凌乱，像是偷腥后的女人与情人告别，风情万种
与比赛还有一点不同，表演滑的配乐可以带歌词，沙哑又性感的女声时不时尾音带了点气喘，但却又有玩世不恭的飘忽，这种感觉在节奏感极强的电音衬托下更显得何翩然的表演出色
编排中的第一个跳跃是飞利浦三周，她落冰后加上手臂动作，跳跃有了种轻松味道，她随手点烟的动作也曼妙又有纸醉金迷的气息
因为没有难度的要求，一切以表演性和美感为主，旋转选择了直立躬身转和珍珠旋转这样展现柔韧的同时更富有女性美的姿态，配合音乐，何翩然转得并不快，腿落下时滑出的弧线格外轻盈
迷情时分的沉醉，虚荣与金钱的贪婪，人都是欲望的仆从，盖茨比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快乐中，却忘记怀中的黛西已经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
人和事都在向前，而拼命想要挽留回忆的人注定失去一切
曾经的她会为了不能嫁给心爱的男人哭泣，但同时，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连黛西自己也不知道她爱的是金钱还是眼前的男人，或许她都爱，又或许都比不上她爱自己更多
这样的女人算不算蛇蝎算不算梦魇？
音乐加入更混乱的鼓点，何翩然脸上始终挂着嘲弄的笑，这个选曲中，她不需要表现黛西的挣扎，她只需要露出享受的纵情，用最虚荣的一面任意挥霍
接续步速度很快，音乐高昂中她每个甩头的动作都荡起长发的涟漪，压步时轻松而随意地打着响指，第二个萨霍夫三周落地后，再接着一个后外点冰三周，难度不高，但重要的是完成
“看不出来，她还有坏女人的一面”许伊已经表演完毕，正坐在休息室里盯着电视，“好像每次有新节目，我都得重新认识翩然一次”
“你不是最擅长滑性感坏女人吗？”舒涵一边喝水一边说，“其实我更喜欢滑这种，多带感”
“谁说的！我最擅长滑的明明是清纯可人的天真少女！”许伊怒目反驳，用胳膊推了推凌凯，“大叔！你说我清不清纯！”
没等凌凯说话，一边的萧旭松就抢着说道，“清纯没看出来，彪悍倒是自然流露，老袁，你说是不是？”
“嗯”
袁铮应付说道
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屏幕，身后早就吵吵闹闹，许伊不依不饶，凌凯像是习惯了似的保持微笑不以为意，舒涵护着萧旭松往外跑，可却只有画面里的那个女孩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平时的何翩然容貌清秀动人，配合上内敛沉静的性格总是让人觉得亲切舒服，可一旦踏上冰超她的魅力就变成晴夜里的满月，不刺眼，但夺目得令人难以拒绝
第三个跳跃是阿克谢尔两周跳，袁铮看她完成的轻松，进入与姿态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不觉嘴角上扬
黛西这样的女孩年轻时注定是无数男孩的梦想，无论是否可以企及
而冰场上的何翩然竟然与一个虚拟的人物有着共通的无法解释的魅力
音乐到了最后的澎湃，宴会奢华，她穿梭其间，点缀这场欢宴暧昧的刺激和酒精的麻痹，何翩然努力找到那次酒醉的感觉，仿佛所有明日和期待都是虚无，只有这一刻的快乐，这一刻的一切最为真实
最后一组旋转，她颈部后弯躯体微弓，手肘支开，两手却捂紧胸口，快速旋转
撑开的手肘在旋转中像是盛开的花，裙子上的反光被追光招椰一时浮光掠影伴着音乐的消逝，掌声和尖叫涌起，何翩然让旋转自然减速，最终单手抚肩，神情妩媚地站稳
三套节目，三种感觉，何翩然忽然明白陈教练上赛季末说过的那番话，在冰场上，她需要展现的从来不是自己
52晋江独家发表
( 表演滑结束当晚在得知各个队伍都是休整一天再回国后瓦伦蒂娜当机立断，堵住了何翩然许伊还有夏天，把她们拉去了自己宿舍
何翩然对那条蛇心有余悸瓦伦蒂娜表示最近天气冷，曼巴已经进入半冬眠状态戳它都不一定会醒
第一次看到瓦伦蒂娜卧室的人都会露出这是某个铁血真汉子房间吧的疑问连夏天这种淡定到一种极致的人也表现出了无法掩饰的惊讶
倒是许伊一脸平静还认真的咨询瓦伦蒂娜墙上这些猛男的名字两个人还颇为投缘地品评了一会儿他们的肌肉
“你是滑冰舞的啊”瓦伦蒂娜一脸兴奋，“肯定能占到不少便宜！”
许伊笑得十分得意，频频点头“是的！我们家大叔的肱二头肌超级有安全感，托举的时候完全不会害怕！”
“你是怎么和她住这么久的？”夏天抱臂冷冷发问，何翩然微笑着说，“习惯就好”
瓦伦蒂娜一面说着这次比赛结束了就算告一段落，大家下次比赛再你死我活也来得及，一面她拿出自己珍藏的xBox和各种经典游戏，又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纸壳箱，里面竟然是两打啤酒和各种口味的薯片
何翩然一看见酒脑袋嗡一声就大了，瓦伦蒂娜热情招待，四个人席地而坐对着电视，她拿出游戏来说早就想找人陪她玩，这次终于如愿以偿了
“什么游戏？”何翩然好奇地问，她几乎没玩过什么游戏，这次完全是陪她们尽兴
“马上你就知道了！”瓦伦蒂娜笑得让人心底发毛
夏天也迷惑地看着她，默默地握着手柄，“我只会玩俄罗斯方块”
“这个游戏我玩过！”只有许伊这个游戏达人摩拳擦掌，“不过还没联机试过，是我们四个一起组队吗！”
“当然”瓦伦蒂娜眉飞色舞地给出了肯定回答
游戏一开始，何翩然就觉得气氛不对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侠盗飞车》
总而言之，就是要靠做各种坏事完成任务的游戏
她们的第一个任务是打劫虚拟城市内的一家银行
“不行，这个我不会啊”何翩然看着自己的角色握着铁棍凶神恶煞站在屏幕里，心里直发慌
“第一次抢劫都有点紧张，”瓦伦蒂娜安慰她，“就和你练跳跃一样艾多试几次心里就有底了”
“这两个真的有共同点么……”
“别光顾着说话！”许伊打断她，“先把旁边的警卫干掉！”
屏幕里，四个人已经冲进了银行，大厅陷入混乱，尖叫不停，何翩然手足无措站在那里，而旁边的许伊和瓦伦蒂娜已经各自撂倒了警卫，并把不听话的柜台工作人员敲晕
“你左手边那个带小孩的女人正偷偷拿手机报警”夏天的声音突然出现
“那怎么办！”何翩然脑子一片混乱
“让开”夏天说着动作迅速冲了上去，把何翩然的人物甩在身后，一刀捅|进女人的身体里
“真不愧是在俄罗斯生活的人艾经验就是丰富！”瓦伦蒂娜对夏天竖起了手指
何翩然顿时觉得公主时代里自己实在是太多余了
四个人洗劫了银行跑到马路上，夏天又成功解决掉一个司机，瓦伦蒂娜开车带着三个人成功逃跑，完成了任务
“我们不能换个温柔点的游戏吗？”何翩然小心翼翼问道
另外三个人一人开了瓶啤酒，庆祝般碰了碰瓶，完全无视她的话
紧接着，她们又洗劫了珠宝店，砸烂了执勤的警车，瓦伦蒂娜还调|戏了一个下班回家的姑娘，许伊开着从军营偷出的坦|克在市区横冲直撞……
正在何翩然强烈要求换个游戏时，两声敲门响起，瓦伦蒂娜也没问是谁就喊了句可以进来，门被推开，埃文看到坐在地上的四个女生也露出惊讶的表情，“瓦莱，你在招待朋友？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没，你的书我看完了，就在床头”瓦伦蒂娜回答道
“你们在玩什么？”埃文拿起书后突然看到屏幕，轻轻皱了下眉头
“游戏啊”
埃文走到电脑旁边拿起装游戏的盒子笑着敲了敲上面那个巨大的红色数字十八，“那么……你们四个都到十八岁了吗？”
“我到了”何翩然第一个表示，“两个月前”
“我……还差几天……”夏天的生日比较晚
“我今年十九”许伊嘿嘿一笑
“你太认真了埃文，年龄就是那么回事嘛，刚才我们抢劫银行也很顺手艾所以说犯罪和年龄是没有必然联系的，未成年也能玩好这个游戏！”
面对胡搅蛮缠的瓦伦蒂娜，埃文只是无奈笑着摇了摇头，拿着游戏盒敲了下她的头，“别玩的太过火”
等他走到门口才转过来，笑着对何翩然说：“帮我祝贺一下袁铮”
何翩然点点头
“别走！我想到了！”瓦伦蒂娜从地上跳起来，“埃文，你去叫雷蒙德过来，我们一起玩！”
几分钟后，小小的宿舍里挤满了六个人，何翩然和夏天只能一起坐到瓦伦蒂娜的床上观战，而许伊和瓦伦蒂娜的组合在格斗游戏里把埃文和雷蒙德打得落花流水
“看来不止你在场上和场下是两个人，”夏天盯着操作无比暴力的许伊和瓦伦蒂娜淡淡说道，“大家都是一个样子”
“不知道伊维特是不是这样”何翩然笑着说
“你觉得我们打败她需要多久？”夏天忽然收回目光，看着她认真地说
这个问题勾起回忆，何翩然想起伊维特曾对她和瓦伦蒂娜说过的话，不由得摇头失笑，“上赛季世锦赛的时候，她对我和瓦莱说自己会在奥运会退役，想打败她只有两年时间”
“真是嚣张”夏天冷哼一声
“你知道吗？”何翩然粲然一笑，“李教练曾经说你很像她”
“伊维特兰波？”夏天不经意间流露出诧异，“李之森真这么说过？”
“当然，我不会骗你的他说你和伊维特一样有艺术家的气质，认真，追求完美，足够执着，还有点出于自信的骄傲”
何翩然毫无濒把李之森的赞美和盘托出，夏天一直握着啤酒瓶的手轻轻摩挲，她低着头沉默半晌，抬起头，猝不及防轻笑出声，“感觉你像是自己在夸自己”
“在这些方面我不觉得自己做的比你更好”
“但是你却赢了我”
“只是一次而已”
“你想几次？”
“如果可以的话，每一次”
难得见到夏天洋溢着笑容的脸，这是何翩然第一次觉得，夏天也是个面部表情正 ... ［，］
(常的女孩
大概自己今天说了这么多，也是因为刚刚的两口啤酒吧
可何翩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觉得这些话说出来比放在心里感觉更好，和夏天这种亦敌亦友的感受让她获益良多，或许只有当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与自己共同成长，潜能才会最大限度的激发，更何况这个朋友让何翩然发自内心感到快乐
“看来，师兄那么自负的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夏天抬手喝了口酒，始终保持微笑轻松说，“和伊维特一样嚣张的人明明是你才对”
何翩然马上表示反对，“我很真诚的”
“不如这样，看看我们之中谁能够第一个战胜伊维特？”夏天笑着说
“先赢的人如何？输了的人如何？”何翩然的兴致被点燃起来
“按照俄罗斯的传统，输了的人就要玩俄罗斯轮盘赌，不过我可不想逼死你，这样，我们如果谁先赢了，就可以指定一个曲目当做对方下赛季的表演滑之一，输的人不可以拒绝”夏天声音低沉好听，她仿佛刻意说得这么慢，脸上还带着享受般的笑，这一瞬间何翩然竟有种感觉，如果不是她先提起的整个话题，那一定是自己掉入了她的陷阱
但这个赌约刺激得她没法拒绝
“一言为定”何翩然几乎没有花费任何时间犹豫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瓦伦蒂娜在不知第多少局虐掉埃文和雷蒙德后发现夏天竟然面带微笑在和何翩然说话
“我们在打赌”夏天坦白
“哦？有意思，你们在赌什么？”埃文也带着好奇的神色转过头
何翩然简单把赌约复述出来，瓦伦蒂娜马上冲上前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叫道：“我也要加入！”
“不行”夏天断然拒绝
“为什么！”瓦伦蒂娜一把揪住她的衣袖
“你的节目内容分什么时候打到我们三个的档次什么时候再带你玩”
“我的技术基础分比你们谁都要高！”
“我们的节目内容分比你高得多”
“我会跳阿克谢尔三周！”
“我们的节目内容分比你高得多”
“我的路兹三周比你高比你远！”
“我们的节目内容分比你高得多”
瓦伦蒂娜气得直跳脚，埃文在后面突然发出爽朗的笑声，“真有趣，何，不如我和袁铮也试试怎么样？”
“你们两个怎么玩？”许伊表示疑惑，“你们是男单世界前二艾又没有人需要你们去超越”
“很简单艾”埃文耐笑着说，“我和袁铮谁先作为冠军和这三个对伊维特女王虎视眈眈的公主率先一起完成表演滑，谁就算赢”
“挑战的话还是要亲自说最有诚意”夏天平静地说道
“那好，等有机会我会亲自说的”埃文笑了笑
“我也要一起啊”瓦伦蒂娜还在拉扯夏天，“你们凭什么不带我！”
“凭你pcs太低”
宿舍内吵吵闹闹，笑声掺杂其中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曼巴盘在铺满卵石的钵缸中被吵醒后懒懒地支起头，看着自己的主人也像蛇一样缠在陌生人身上，轻轻地吐了吐信子后，换了个姿势继续冬天漫长的睡眠
53晋江独家发表
( 大奖赛总决赛的成绩鼓舞人心连回国时在机场候机的气氛都变得与平时不同这种轻松又惬意的感觉在赛季期间很少会从紧张备战的间歇探头，但这次，大家似乎都格外享受这短暂的荣誉
十一月末大奖赛的告一段落意味着各个国家的各项国内大赛即将拉开帷幕，直到一月末四大洲锦标赛才开始
或许大家觉得轻松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毕竟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一个国内的全国锦标赛
何翩然靠在座椅上听着歌许伊去了机场免税店买巧克力穿梭往来的人群从面前走过，她因为太累有点昏昏欲睡，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垂着直到陈教练拍了拍她的肩，驱散睡意
“累了？回去好好歇一歇再训练”陈教练指了指一旁，“来，我有话和你说”
一听是陈教练有事，何翩然马上站起来调整状态把mp3放到包里，跟着他走到大厅落地窗的边上
“稍微等一下，有个人想见见你，他马上下飞机”陈教练拍拍何翩然的肩
“谁？”她有点好奇，“是专程来见我的吗？”
“算是吧……他来了！”陈教练对着前面挥了挥手，何翩然马上看过去，立刻喜出望外
李之森风尘仆仆拎着箱子正轻快地向这边走过来
“陈教练谢谢你，”他径直走到陈正歌面前和他握了握手，“我把转机地点改在这里，只有不到半个小时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哪里，这赛季翩然多亏了你的指点，关于修改意见我已经看到你给我的邮件了，还是你告诉翩然吧”陈教练说完对何翩然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李教练你特意安排在这里转机就是为了见我一面帮我修改编排吗？”何翩然有点受宠若惊，很少有编舞会在动作编排完毕后再根据选手的表现修改动作，李之森这样做让她感激之余也十分动容
“看了你在中国站和日本站的比赛，总决赛因为赶时间只看了短节目，你变化了之前我安排的跳跃，我觉得在跳跃前的衔接和进入动作还能再优化一下”李之森飞快从包里掏出记事本，从上面撕下一张纸，“这是我在飞机上的想法，写下来给你看看，和之前发给陈教练的还有所不同，你们再商量一下，还有，自由滑的时候，手臂动作速度可以再慢一点，现在还是有些毛躁了……”
李之森语速飞快，何翩然频频点头，拼命把他说的每一个字塞进脑海里
“好了，差不多就这些了，”李之森说完后轻轻拍了拍何翩然的头，笑着说，“知道我为什么没祝贺你战胜了夏天吗？”
何翩然这才意识到李之森之前都没说过半句祝贺的话，于是摇头表示不解
“因为在我心里，这根本不算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你真正的目标不是战胜谁，而是战胜所有人，等到那时候，我一定会好好祝贺你的，但在这之前，我消你能明白并且不要辜负自己的期许和决心”
在战胜夏天之后，每个人都祝贺何翩然，甚至国内的网站和报纸也都把她当做逆袭励志的典范，但何翩然自己心里明白，夏天这样的对手战胜一次根本不能说明任何事，更何况站在冠军位置上还另有其人，但她也发自内心感激大家发自内心的祝福
只有李之森最了解她
她的目标，她的决心，还有她真正在乎的东西
何翩然一时心潮暗涌，看着李之森半晌没有说出话，最后只能用点头来回应他的微笑
“不过话虽如此……一个鼓励的拥抱还是应该的，”李之森说罢笑着张开手臂，给了何翩然一个有力的拥抱，“加油！我为你准备好王冠，但加冕这条路只能你自己完成”
“谢谢你，”何翩然因为感慨声音都有点轻颤，“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松开手臂后，李之森拍了拍她的肩，“这就对了，对于运动员来说，任何一个荣誉都只是开始，哪怕登上制高点，也只不过是另一段旅程的开端，从选择这个项目到宣布退役的那一天，每一天都是战斗，和自己，和对手，还有和时间，我消你能和我不同，成为最后的赢家好了，我要去赶航班，你快点回去，记得好好看看我给你的纸条”
低头看了看表，李之森冲何翩然挥挥手，两人道别后，他匆忙拎着箱子转身离开，走到一半却突然顿住脚步转身，笑着对几步开外的何翩然说：“自由滑时后面接续步的那个推人动作很棒，继续保持”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国的班机上，何翩然一直心潮澎湃
她以前只是觉得旁人的看法并不重要，而现在，似乎得到真正了解的肯定更让她觉得信心十足
回到北京后，陈教练依据大奖赛时发现的不足给每个选手都制定了更科学的训练计划，按照李之森的建议修改动作和加强体能成了何翩然目前的首要问题，但与此同时她也不想放弃对路兹三周的巩固和加强，因而训练任务一下子就显得更重
从十二月开始，各个国家的国内比赛季正式拉开，与中国不同，美国俄罗斯加拿大日本这些传统花滑强国都是按照国内选拔赛考察并再由冰协决定年末参加世锦赛的选手，之后再由这些人组成国家队在一起集训，备战世锦赛
但中国拥有长国家队，队内的选手也都是各项佼佼者，所以全国锦标赛也紧紧是个参考，备战的氛围也不如其他各国那么紧张而现阶段的备战目标还是一月末二月初在韩国举办的四大洲锦标赛作为明年韩国平昌冬奥会的测试赛，这次四大洲也是提前视察并且适应场地的好机会，国内历来重视奥运会超过任何其他比赛，领导也都更看重这次四大洲的成绩
袁铮因为拿到了大奖赛的冠军，一下子多了好多采访，花样滑冰整体的关注度也更高，体育馆外经常能看到蹲守的记者，无论是平面媒体还是网络媒体，关于备战的报道也层出不穷不过为了让大家更安心训练，陈教练推掉了世锦赛前的一切访问，为国家队保持了良好的训练条件，他也让何翩然不要有压力，先完成这一阶段的训练计划
何翩然之前的体能储备并不差，但是面对高强度的成套节目，提高力量又被提上日程，她每天6上训练的时间再次超过冰上，队内的体能教练让她通过游泳和长跑两项有氧训练来加强耐力，用许伊的话说，每天回到宿舍后的何翩然都软得像化了一半的绿舌头雪糕，半死不活，连每天晚上给家里打的例行电话都改成了中午
除了训练量，同时增加的还有何翩然的饭量
每天中午，何翩然餐盘里的米饭从二两增加到四两再到现在的六两，已经超过许伊的女子食堂单份米饭记录，令人咋舌，每次她和许伊一起打完饭，食堂的工作人员都好奇交流，“你说，现在的女子举重队身材都这么好了吗？”
“胡说！”一旁的大妈反驳，“她们俩一看就是女子柔道队的！ ... ［，］
(”
半个月下来，十二月中旬的全国锦标赛上，何翩然在表演完自由滑后虽然仍然有体能透支的现象，但整个身体已经不那么疲劳，不过她没有用上最高难度的跳跃，也没有采用李之森最新的改动
离四大洲赛还有将近一个半月时间，她还需要继续巩固训练成果
全锦赛没有什么冷门爆出，大家的成绩也都与去年不相上下，从举办地沈阳返回北京的航班上，飞机刚起飞便被即将到来的暴雪逼了回去，一队人马只能暂时留宿的机场的候机大厅，抱怨着这坑爹的天气
许伊坐在行礼上无聊地上网，忽然，原本还百无聊赖的表情便被惊愕占据，她推了推一边趴在椅子上睡得死死的何翩然，见她不醒，干脆直接拍了拍她的脸，“快起来！出大事了！”
睡眼惺忪的何翩然还没有缓过劲儿来，迷蒙地眼睛半睁不睁，“怎么了……”
“快看！”许伊把手机举到何翩然面前
她揉了揉眼定睛一看，顿时睡意全无
俄锦赛在莫斯科时间的晚上刚刚结束，女子单人滑的冠军是卡洛耶娃
“夏天输了？”何翩然立刻爬起来拿过手机
“她输了卡洛耶娃十几分，可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许伊用摇头表示自己的难以置信
何翩然顾不上回答，赶忙查看官方的小分表，夏天的完成质量分几乎都是-3，最擅长的路兹三周也出现了失误
而国际花样滑冰的论坛上，有到场观众说，夏天在比赛结束后，直接去了医院
“这么严重？可能是受了伤……”许伊摇了摇头，作为运动员，尽管她和夏天的性格合不来，但在这种事的感同身受上，许伊完全能站在她的角度考虑
“好像不是受伤，”何翩然皱眉盯着屏幕，“新闻上说，她得了肺炎，高烧不退，正在医院进行治疗”
54晋江独家发表
( 夏天带病比赛的消息很快传遍等何翩然回到北京她马上给夏天发了条短信询问病情怎么样了，过了几个小时她才收到回音，只有两个字甚至没有标点符号
“没事”
典型的夏天式回答
何翩然理解夏天俄罗斯国内优秀选手众多，只有三个参加世锦赛的名额如果夏天不出战那么可能就要错失这次机会即便等到世锦赛时她已经痊愈
这样残酷的竞争造就了这样的夏天何翩然一时百味陈杂距离欧洲锦标赛只有一个月时间，不知道夏天到时候能不能恢复
相对于爆冷的俄锦赛，全美锦标赛则没有什么悬念瓦伦蒂娜一举夺冠，再次蝉联全美女单冠军而四大洲女单赛超在欧洲不参加的情况下，与何翩然进行直接对决的头号对手自然就成了瓦伦蒂娜
四大洲只比欧锦赛早了不到一周举办，四大洲花样滑冰锦标赛由美洲非洲大洋洲与亚洲选手报名参加，欧洲选手同一时期的国际级大赛则是欧洲锦标赛，因为两个比赛的选手完全不重叠，所以也不存在安排问题
作为明年韩国平昌奥运会的测试赛，今年四大洲的流程全部以奥运规格为准，何翩然从一下飞机就感觉到了与众不同的气氛，安保人员和地勤人员负责引导选手通过运动员专用通道，入境的登记和其他手续也都与之前出国比赛有所不同
“一下子就紧张了……”许伊悄悄拉了拉她的衣服，“有种奥运会提前到了的感觉”
“我也有点紧张……”何翩然压低声音，“气氛好奇怪，奥运会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吗？”
“师姐……这也太吓人了……”苏薇也凑过来紧张兮兮地低语
“你们几个说什么呢？”舒涵突然出声，吓得三个人连忙回头
“对了涵姐，你是不是参加过上次奥运会？也是这样的吗？”许伊突然想到舒涵是这里面唯一参加过奥运会的选手
“是艾差不多吧，一个测试赛就给你们吓成这样，多大点事儿？你们就当做和普通比赛一样，紧张的话怎么能比好？”舒涵说得头头是道，格外严肃，何翩然她们三个人也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这时，舒涵的搭档男伴萧旭松走了过来笑着说：“你还好意思说？刚到索契机超也不知道是谁下飞机腿都发软，是我扶着……”
“你去死！”舒涵一脚打断他的爆料，回头再一看三个后辈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晕机比较严重……”
大家一起聊一聊后，气氛也就不那么压抑，紧张的情绪也渐渐冲淡入住奥运村后，经过简单的休整，大家很快拿到训练日程和各种其他的安排
第一天比赛是双人滑短节目和男单短节目，袁铮和埃文再次对决，这次短节目埃文占了上风，重新抢占先机
第二天，女单角逐正式拉开帷幕
短节目抽签时，陈教练觉得何翩然的幸运指数实在太低，只要她在超签位一定前有狼后有虎，要么就是最后一个压力最大，反正从来没有太好的时候，这次他说什么也没让和翩然去，居然拿到了一个最后一组第二个出场的好位置，而何翩然在四大洲上最大的对手瓦伦蒂娜则在最后一组第四个出场
拿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好签位，何翩然一登场亮相就出色发挥，短节目成绩位列第一，收获欢呼和掌声无数，瓦伦蒂娜也发挥得不错，她这次用上了3a，虽然完成的时候双足落冰，但周数却足够，技术专家判定没有降组，技术分并不低，整体得分仅此与何翩然，排在第二
自由滑前的适应训练，何翩然注意到瓦伦蒂娜一直在练习阿克谢尔三周跳，她猜想这次瓦莱一定会在长节目使用这个杀手锏，大奖赛总决赛因为技术上的失误没有进入三强一定很失望吧，何翩然能理解这种执着
到了自由滑比赛的日子，袁铮的长节目发挥正常，然而埃文的长节目没有出现半点问题，节目内容分非常高，总分高过袁铮三分重新夺回王者地位这种刺激的“礼尚往来”多少也能激励人更加奋发
何翩然的签位依然不错，最后一组第一个出超她没感到什么压力，虽然自由滑后半程因为体力的原因稍微影响了两个跳跃的完成质量，但总体上并没有严重的问题，特别是体能已经不像大奖赛总决赛时透支的那么严重，也证明陈教练的训练取得了成效
总分198.21分，何翩然还是挺满意这个分数，毕竟一个赛季的分数都保持在二百分以上有点不现实，完成分手高手低，很多时候相差不少
结束比赛后，何翩然没有马上去洗澡换衣服，而是坐在场边等着汗退下去，慢慢调整呼吸，松弛肌肉，苏薇比完赛也坐到她旁边，大概是太累了，尽管观众的欢呼声不断，苏薇还是靠在何翩然肩膀上睡着了
这次苏薇的成绩也不差，九原千代和瓦伦蒂娜还没出场她就排在了第三位，分数也创下赛季最佳，长时间的严酷训练总算有了收获，也习惯了奥运测试赛的氛围，每个人的紧张都消退不少，无比享受这短暂的放松
瓦伦蒂娜是最后一组最后一个上场的
已经是首尔时间的晚上十点钟，看了一天比赛的观众很多都已经疲累，几个远道而来的美国观众和日本观众则开始活跃，星条旗上下翻舞，现场解说用两种语言播报名字和国籍
何翩然仔细一想，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瓦伦蒂娜这赛季的自由滑节目，于是她微微调整坐姿，小心翼翼让熟睡的苏薇枕在她腿上，同时也不影响她看比赛
瓦伦蒂娜本赛季的长节目选曲是世界经典名曲，小约翰施特劳斯的《南国玫瑰》何翩然记得，瓦伦蒂娜本身就是美国南方姑娘，生长在阿拉巴马州，虽然作品里的南国指的是南欧国家，但轻快热情的基调还是很符合她的性格
她的服装也是干净明快的玫瑰粉，上面点缀着玫瑰的图案，没有华丽的光效，但非常有质感，开场动作很是娇柔，从收敛的姿态上看，应该是含苞待放的意味
音乐缓缓倾泻，前两个拍子瓦伦蒂娜没有动作，低沉的圆号声开始，她才展开手臂，只这一个动作，何翩然就意识到，瓦伦蒂娜在这段时间内一定加强了艺术表现力的培训，特别是舞蹈方面，她的动作比之前更有韵味，细节处理也更加细腻
从柔滑的慢板到轻快的音韵，瓦伦蒂娜滑行渐入佳境，压步和准备的时间都是她阿克谢尔三周跳进入时的前奏，音乐的节奏感并没有被这较长的准备破坏，反而有烘托的氛围，直到她抬腿擦冰瞬间，气势达到制高点，瓦伦蒂娜整个人高速在空中旋转，这一次她没有再犯短节目的错误，落冰动作完美，瞬间引爆体育馆
观众的倦意被驱散，音乐从激荡再次回到弦乐的舒展，瓦伦蒂娜在冰面上单足回旋了两圈后顾盼生辉，芭蕾范儿十足
... ［，］
( 她就是在南方阳光滋养下成长的女孩，直率简单，却也能在冰面上展示出她的高雅气质，举手投足仿佛能够散发玫瑰的芬芳，她在冰场上挥洒，就像初绽的玫瑰在烈日下摇曳，晨间露水正在嫣红的花瓣上慢慢蒸发，初夏微醺的风吹过，花瓣摇曳中，阳光就在水珠间跳跃，金色四散，把璀璨珠光镶嵌在花瓣饱满的生机中
高贵的天然，优雅的纯粹
何翩然喜欢瓦伦蒂娜在比赛时洋溢在脸上的笑容，那种将快乐轻易感染她人的魅力难以描默或许她的艺术表现力和滑行依旧有待提高，但这余悦本身就是她与生俱来的优势
第二个连跳是路兹三周接后外点冰三周，瓦伦蒂娜跳跃能力非晨劲，体力也令人艳羡，她再次踩着音乐攀高的节奏进入时，何翩然却突然一愣
这不是路兹三周的进入步伐！
瓦伦蒂娜的路兹三周进入比何翩然和夏天都相对简单，非常好认，但此刻，何翩然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是瓦伦蒂娜在进入阿克谢尔跳时的标准步伐
她把2a-3T提前了？
不！不是这样的！
瓦伦蒂娜起跳的瞬间，何翩然又一次认识到了她的可怕
又一个阿克谢尔三周腾空跃起，高度不输第一个，浅红色的裙子在高速旋转中燃烧般绽开，就像是怒放的玫瑰
没有给观众鼓掌和欢呼的间歇，3a稳稳落冰后瓦伦蒂娜抬起腿点冰纵身，竟然连上了一个后外点冰两周跳！
欢呼被错愕的惊叹取代，谁也没有料到，这么多年后，还能看到一个女选手可以在冰面上完成两个阿克谢尔三周，其中有一个竟然还是连跳！
尖叫几乎淹没配乐，苏薇被震醒，一脸茫然地抬头看着冰超“怎么了？”
“3a-2T，”何翩然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瓦伦蒂娜，“她在3a后面又跳了3a-”
“什么？”一瞬间，苏薇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环顾四周，此刻观众形成的兴奋后却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冰面上，瓦伦蒂娜已进入下一个跳跃的准备，这才是真的3z-
第一组跳跃结束后，梦幻浪漫的旋律无比适合旋转的节奏，紧接着的接续步难度虽然简单，但完成的十分流畅
瓦伦蒂娜加大了手臂动作的运用，努力尝试肢体语言更进一步的表达，这种突破让演绎更加生动，虽然滑行与上肢动作都已经简化，但视觉效果很好，阳光庄园土壤玫瑰……每个元素都充斥在旋律间，低柔的风和活泼的阳光，圆舞曲不失雀跃的轻快感觉展现得恰到好处
七个跳跃被分成两组，在圆形接续步后，瓦伦蒂娜再次开始迎上节奏灵活的拍子，完成了3-2T-2T的连跳和两个单跳
干脆的落冰和滑出轨迹的顺畅都确保她的完成分不会太低，燕式步之后，最后一个路兹三周依旧保持着强劲的势头高高跳起，稳稳落定
在欢呼声中，瓦伦蒂娜完成旋转，轻盈站立
看着她几乎跳起来的兴奋，苏薇暗暗捏了把汗这套节目单单技术分就无与伦比，再加上完成分的加成与之前短节目的发挥，只怕瓦伦蒂娜的得分真的会高过何翩然
一旁的霍尔教练早就迫不及待拥抱亲吻自己的爱徒，瓦伦蒂娜高兴地手舞足蹈不知道说些什么，霍尔一直在点头，搂着她走向等分席
当总分打出在屏幕上的一瞬，何翩然慢慢闭上了眼睛
2oo.78分
四大洲赛冠军属于瓦伦蒂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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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队的每个人都觉得何翩然自打韩国四大洲赛回来后状态不对劲
虽然每天训练照常一切照常但许伊苏薇和舒涵还是感觉到了明显的问题平时训练间歇，何翩然与她们有说有笑打打闹闹，可现在她经常一个人坐在角落发呆，叫两三声才能回过神一脸茫然
“难道输给瓦伦蒂娜的打击这么大？”
体能训练间歇许伊苏薇还有舒涵三个人躲在角落鬼鬼祟祟偷看一旁对着窗户发呆的何翩然许伊始终觉得她的变化和四大洲赛有关
“可是她刚刚赢了夏天啊”舒涵皱皱眉“不过那个瓦伦蒂娜居然跳了两个3a，真把自己当男人了！”
苏薇听完两人的话担忧地看了何翩然一眼，低声说道：“前两天陈教练开这次世锦赛动员会的时候我看师姐根本没在听，一直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奇怪，以前每次这种赛前备战的会她都很认真的，可输给瓦伦蒂娜真的打击那么大吗？师姐的目标难道不是伊维特兰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