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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广东大荡匪 > 1951年1月。

1951年1月。

粤湘边境山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雪。

我驻剿部队派出两名侦察兵打扮成农民模样,携带猎枪,冒着严寒,上山打猎,侦察残匪的行踪。

几天以后,侦察员在一个名叫平水垅的密林深处,发现何康民及其随从亲信的隐蔽目标———草棚。

2月1日,何康民害怕“猎人”通风报信遭我军搜捕,转移到刘瑞熊股匪据点汝城县境内的八丘田过春节。

2月13日,北江军分区十一团获悉何匪的行踪以后,即会同湘南郴州军分区独立七团、赣南地方部队于仁化县长江召开三省边境联剿会议,协调合剿何康民顽匪的作战行动。

翌日,北江军分区十一团边境驻军得到何康民一伙土匪在八丘田活动的情报,即派出二营四连一个班由副连长肖前带领,携五支冲锋枪、八支步枪越境至八丘田搜捕。

战士们冒着零度以下的严寒,顶着逆风,翻山越岭,急行军两小时,于八丘田附近的铜鼓岭与何匪相遇,双方交火十余分钟,终因我兵力太少,包围不紧,而无斩获。

几天以后,北江军分区又得到消息说何匪已逃到粤湘赣三省边境区东岭李子坪的大山隐蔽。为防止何康民远逃,三省剿匪部队即动员民兵群众达4000余人,把整个粤湘赣三省交界地区都轰动起来了,人们举着火把,端着火铳鸟枪,吼声震天,进行了大围捕,但仍一无所获。

尽管一时难觅何康民的行踪,但各地军民并没有放松对何康民的搜捕,大搜山仍然持续。

2月23日,北江军分区十一团二营四连在仁化县大麻溪俘获何康民的情报员。这人叫胡永先。经审问,得知何康民仍隐蔽在平水垅密林处的草棚内。部队获悉何匪的隐蔽地以后,即于当晚组织行动,天亮时集中上千人实施大搜索。

这时恰遇湘南郴州军分区副政委张坚率部队前来追剿,北江军分区十一团二营四连长即与友军组织配合包围,由张副政委负责全面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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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少将副军长亡命三江口(6)

24日清晨,天亮以后,搜索便开始了。

部队首先用机枪封锁平水垅南北主要通道,然后由战士拉开距离逐山逐路地向前搜索。

当搜索战士进入到离何匪的居住草棚约二三百米的山边时,被何康民一伙土匪察觉,六名随从亲信夺路狂奔。

剿匪部队发现敌情后,立即朝匪徒开枪­射­击。土匪们因熟悉地形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而何康民则因为不久前遭剿匪部队追击摔伤颈部和腿部,引起风湿关节肿痛,一步一瘸,由于行动困难,他钻进一个易于隐蔽的茅草堆里,从而躲过了剿匪部队的搜索。

几个小时以后,剿匪部队撤离平水垅。

何康民听剿匪战士的脚步声远去,便小心翼翼地从茅草堆里钻出来,狡诈如狐的他怕中了我军的埋伏,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又捡起一块石头掷到远处,见没什么动静,才放下心来。他垂头丧气地走到被捣毁的草棚前,眼见同伙逃散,形单影只,感到前路茫茫,一阵悲凉涌上心头。

这时,他已经饥肠辘辘,活动了一下腿关节,采集了一点野果充饥,待到天黑,不顾颈伤和两腿关节肿痛,拄着一根木棍,挣扎着朝三江口方向挪去。

何康民离开平水垅来到人迹罕至的三江口,这一百几十里路程,他足足走了三天三夜。

一路上他未遇到村子,便露宿深山,以野果和树叶充饥。

显赫一时的少将军长已经走到歧路的尽头。

2月27日,北江军分区十一团一营二连,为防止何康民向湖南逃窜,在省境处设岗放哨。同时,派人到新溪乡发动群众,鼓励大家活捉何康民,有重奖。当天下午,二连指战员离开新溪乡,设伏堵截何康民匪伙。

当部队正在行进中,一个农民衣着打扮的瘦高个子,从山上沿着小路走下来,到兰田水村民张明发家里要饭吃。

因张明发外出做工,其妻正在家里做猪食,不认识这位来“客”,不予理睬。但聪明的张妻见这男子一头长发,衣冠散乱,形­色­慌张,便怀疑此人不是好人,不禁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于是,她一边稳住来“客”,答应做饭给他吃,一边悄悄叫自己的儿子到农会报告匪情。

农会主席立即派民兵张老石,带领村里七八个人,手持大刀、梭镖、斧头等直奔张明发家。

来“客”见势不好,拔腿就跑。张老石紧追不放。

当张老石追到一个破庙前时,此人拣起一石块,掷向张老石,张老石一闪身,石头擦耳而过。张老石纵身一跃,冲上前去,一手抓住这人的肩膀,一手举起钩刀,愤怒地说:“不许动,动就杀了你!”

后面追来的民兵和村民也相继赶到。

一个叫张吉生的14岁少年紧紧抱住这人的右腿,73岁的老人张春亮便迅速用绳子把这人连手带脚捆了起来,结实得像只粽子,然后合力将他翻倒 在地。

民兵扛着枪雄赳赳地将这人押送到三江口剿匪部队。

一审问,这人正是国民党少将副军长何康民。

13.清剿杨策雄股匪(1)

杨策雄一脸横­肉­,三角眼,兔子耳朵,络腮胡子,活像一只恶狼。

他早年毕业于黄埔军校,受过特务训练,投靠日本人做汉­奸­走狗,后被国民党任命为“广东###第五纵队第二支队司令”。

他无恶不作,煽动暴乱,袭击我区乡人民政府,杀害革命­干­部和积极分子,犯下滔天恶行。

1950年春,北江军分区十团二营和野战军一四三师侦察连采取政治攻势与武装进剿相结合,强势出击。杨策雄股匪土崩瓦解,小部分骨­干­顽匪逃到深山老林。

剿匪部队将计就计,活捉通匪的乡长肖光;

生擒杨策雄贴身卫士杨细苟;

捣毁以和尚身份伪装的土匪联络站;

击毙百步穿杨的土匪“军需”;

匪首杨策雄命丧黄泉……

1950年,驻英德县的剿匪部队,经过艰苦清剿,分散在全县范围内的十余股土匪纷纷土崩瓦解,剩下少数漏网的顽匪则龟缩隐蔽,停锣息鼓。

1951年,根据北江军分区作出的继续清剿残敌、根除后患的部署,军分区十团二营决定对流窜在英德、曲江、翁源边界地区的杨策雄股匪一网打尽。

于是一场追歼残匪的战斗开始了……

1. 五毒俱全的大恶魔头

杨策雄长着一脸横­肉­,三角眼、兔子耳朵,歪七竖八的络腮胡子,活像一只恶狼。

他早年毕业于黄埔军校,在四川国民党特务训练班接受过特务训练。日寇侵华时他充当汉­奸­走狗,被任命为英德县伪县大队副大队长。日寇投降后,他像变­色­龙一样,摇身一变,又当上了望河乡国民党联防大队长。他横征暴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采用刀砍、斧劈、挖眼、割鼻、活埋等极端残忍的手段,杀害我游击队战士、伤病员和革命群众。英德解放后,他又上山为匪,是一个集恶霸地主、特务、日本汉­奸­、国民党联防大队长、土匪于一身的五毒俱全的大恶魔头。

英德刚解放时,他曾假惺惺地交出少量的坏枪,欺骗人民政府,假意自首,暗中于1949年12月逃去香港。

由于他极尽###反人民之能事,得宠于蒋家王朝,被国民党反动头目林健任命为“广东###第五纵队第二支队司令”。

杨策雄充任匪司令后,奉命潜回英德,搜罗国民党的兵痞、流氓、地主恶霸,积极组织土匪武装,以“司令”的名义任命“副司令”杨玉河、黄友庭,“政治部主任”杨慰青,“参谋主任”潘劲中,“少校军需”杨锐坚等。

其支队下设18个大队和特务大队、突击大队。在曲江、英德、翁源和粤汉铁路沿线一带为非作歹,欺压百姓,造谣惑众,煽动暴乱,屡次攻打英德县的一些区、乡人民政府、粮仓、学校等部门,杀害革命­干­部和积极分子,伏击剿匪部队。

1950年2月9日,杨策雄匪部杀害英德望河公安队队长范景中;

1950年3月7日,杨策雄带领60多名土匪,深夜包围了望河中心学校,用手榴弹炸开学校后门,杀害了校长陆上明和其怀孕六个月的妻子邓素英,以及教员邓海涛、罗远朱、赖受南、罗叶生,造成骇人听闻的“六尸七命惨案”;

1950年3月12日,杨匪又围攻英德剃头岭乡政府,杀害群运­干­部赖汉光;

1950年4月16日,杨策雄带领众匪化装成扫墓群众,袭击曲江县大坑口守卫铁路桥梁的解放军一个班,杀害班长胡海青等六人,抢走了长短枪七支。

第二天,杨策雄又带70多名土匪,在曲江县大坑口亚婆庙处,撬松了粤汉铁路的铁轨螺丝,造成火车四节车厢出轨,并打死两人,抢劫许多财物。

杨策雄还经常带领土匪抢劫翁韶公路上的客车、货车,并在北江河上设卡收税,强令勒索每艘机船交纳光洋300元,每艘木船交纳光洋100元……

2. 清除内­奸­

由于杨策雄股匪活动猖獗,北江地委和英德、曲江、翁源县委发出布告,令土匪停止作恶,向人民政府投案自首,否则采取军事进剿并给予毁灭­性­打击,但顽固不化的土匪仍执迷不悟,继续与人民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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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清剿杨策雄股匪(2)

1950年春,北江军分区十团二营和野战军一四三师侦察连,奉命来到英德县执行剿匪任务。

剿匪部队通过发动群众,采取政治攻势与武装进剿相结合,切断一切接济土匪的渠道,于是这股土匪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先后被生擒、击溃或自首。

1950年底,号称数百之众的杨策雄股匪已土崩瓦解,只剩下匪“司令”杨策雄、“贴身卫士”杨细苟、“军需”赖强、“参谋”黄炳新等少数顽匪继续在曲江县的大坑口、英德县的大园和翁源县的铁笼等一带深山流窜、作恶。

1951年1月下旬,野战军根据上级指示,南调执行其他任务,北江军分区重新部署兵力接替野战军的剿匪任务,围剿杨策雄等顽匪的任务就交给了北江军分区十团二营。

二营进驻英德县后,分析了土匪的活动特点和规律。杨策雄等少数顽匪是本地人,他能在这一地区猖狂活动,与当地的反动地主对他的支持分不开,望河乡大地主傅思振便是杨策雄的表叔。杨策雄在他家潜伏了两个多月,当剿匪部队搜索到他家附近时,他马上通知杨策雄逃走,又对搜索部队说假话。

三隅乡地主吴华仁既是杨策雄的亲戚,又是杨策雄的“情报组长”。地主杨锡均则是杨策雄的“供给站长”。杨策雄就是利用这些反动的社会关系作掩护,继续与人民为敌,逃过了一次次追捕。

由于他在英德地区有一定的社会基础,有“­阴­阳眼”“顺风耳”,大部队进剿时很难发挥作用,你来明的,他便来暗的;你来红的,他来黑的。为此,二营根据土匪的变化情况,采取了军事进剿与发动群众相结合的斗争策略,将各班战士化整为零,分到各村发动群众,掀起清匪新Gao潮。

这时英德、曲江二县正在搞土改试点。英德县土改工作队随北江军分区十团二营分赴各乡村发动群众,开展清匪反霸和土改试点工作,在土改工作队的配合下,结合土地改革和抗美援朝,掀起了群众­性­的剿匪运动。

1951年3月的一天,在大坑口石角乡榕树下村,英德县土改工作队抓获了杨策雄的贴身卫士杨细苟,缴获了他的左轮手枪一支,子弹十多发,并把他押解到大坑口的乡人民政府关押,交给乡长肖光看管。

杨细苟是个身材壮实,脸­色­黝黑的家伙,目光散发着使人不寒而栗的凶光。肖光原是国民党乡长,解放初为旧职留用人员,谁知肖光并没有改变其反动立场,是个通匪分子,他趁黑夜利用上厕所的机会,放跑了已关押两天的杨细苟。

为了追查肖光渎职的责任,弄清他通匪的情况,经上级批准,解放军决定逮捕肖光。考虑到肖光充任国民党乡长的职务多年,平时枪不离身,既要逮捕他又要避免我方人员的伤亡,经反复研究,认为不能鲁莽行事,只能智擒,采取出其不意的手法将其制服。

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决定让土改工作队来完成这项特殊的使命。方法是土改工作队利用研究上调公粮的名义与他接触,在他吃饭时将他抓获。

下午4点钟吃晚饭时,工作队长张惠泉带着三名工作队员执行抓捕任务。张在乡政府门口留下两名工作队员秘密警戒,自己带着身材高大的工作队员李敬宗进入乡政府内见机行事。

当时肖光正在和家人吃饭,张惠泉与他寒暄两句后说明要和他一起研究上调公粮之事。当肖光的手离开驳壳枪,双手捧起饭碗时,张惠泉和工作队员李敬宗趁其不备,迅速把他的驳壳枪夺去,两人同时用手枪对着他大喝一声:“不准动,举起手来!”

他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怒喝,脸­色­霎时变得铁青,无可奈何地举起了双手。他的老婆、孩子吓得直打哆嗦,不知眼前发生什么事。

这时在门口警戒的工作队员一拥而进,迅速把他捆绑起来,宣布押他到曲江马坝区政府交代通匪罪行。

后来肖光以通匪罪被人民政府依法枪决。

3. 二擒顽匪

入夏以来,北江军分区十团二营抓住一切战机,尽快荡涤残匪,收到显著效果。

13.清剿杨策雄股匪(3)

首先,他们与土改工作队一起召开了匪属会议,举办了匪属学习班,宣传我党“首恶者必办”“胁从者不问”“立功者赎罪”“窝匪不报者严处”等有关对土匪的政策。

在匪属中开展“索夫唤子”活动,号召匪属向自己的丈夫、儿子宣传我党的宽俘政策,促使他们投降自新。

在做匪属工作中,工作队调查到杨细苟有个远房叔父叫杨亚坤,是贫雇农,在杨细苟身上没有得到好处。为了进一步孤立打击敌人,团结可以团结的基本群众,工作队在土改中,按政策给他分了土地,使他感到人民政府对他并没有歧视:一人犯罪一人当,绝不搞株连九族。

土改工作队还经常派人和他谈话,告诉他只有共产党、解放军才能使穷人翻身。他的阶级觉悟很快得到提高,并成为了工作队的秘密情报户。

一天早上,杨亚坤气喘吁吁地跑来对工作队长张惠泉说:“张队长,杨、杨细苟昨天半夜摸到我家,向我打听土改工作队的住处,我没有告诉他。”

根据这一情报,剿匪部队和土改工作队分析杨细苟很可能就在附近活动。

于是,经常派人到杨家突击搜查,加大震慑力度。

一天下午,工作队长张惠泉带着三名工作队员和大坑口守桥部队的二名战士,再次到杨细苟家搜查。

当他们走到杨家门口时,发现后门窜出一条黑影,转眼间向屋后的石山狂奔。

张惠泉立即觉得这人一定是杨细苟。

于是,他对身后的同志说:“这是杨细苟,快追!”说罢便迅速地追了上去。为了能活捉杨细苟,并通过他弄清杨策雄的下落,张队长命令队员不要开枪将杨打死,只是朝天放了几枪。

由于杨细苟熟悉地形,走惯山路,他像兔子似的逃窜得很快,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这时,张惠泉和其他五名队员、战士立即发动附近的民兵、群众,将这座小石山包围,同时对杨细苟的老婆刘五妹进行了审讯。

刘五妹交代说,她老公这次回来是打探情况,身上带着一支短枪。

张队长一听知道杨细苟带的是驳壳枪,就判断出,杨细苟上次被通匪乡长肖光放跑后,与匪首杨策雄取得了联系,这次回来估计是奉命侦察剿匪部队和工作队的情况。

于是,张队长一边动员杨细苟的母亲、舅父、老婆出来喊话,劝他主动投案自首,一边发动民兵、群众上山搜索,缩小包围圈。

这时山上山下,人如海潮,杀声震天,杨细苟深知逃跑无望,万般无奈地从小石洞内爬出来,向剿匪部队投降。

战士经搜身未发现他的短枪,审问他道:“你的枪呢?”他答:“我没有枪。”后经刘五妹证实,他无法抵赖。他只得招供:手枪藏在石洞内。

这时,已近傍晚,搜索部队令杨细苟到石洞内去找枪。他说记不清楚放哪儿了,磨磨蹭蹭,拖延了一个多小时。张队长厉声警告他,再耍花招,就罪加一等。杨细苟只得说枪支放在石崖上,要求松绑爬上石崖去取枪。

张队长和随来的几位同志将计就计地给他松绑,并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他一步步地爬上石崖,当接近藏枪地点时,突然停止了脚步,左手迅速伸向洞内。

张队长等人发现了杨细苟这一异常举动,立即用枪对着他大吼一声:“不准动!下来!快下来!”

他被这声­色­俱厉的吼声镇住了,只得爬了下来。

工作队员爬上去在石洞内摸出了一支子弹已上膛的驳壳枪。

杨细苟的­阴­谋诡计被及时识穿了,避免了我方人员的伤亡。

当天晚上,解放军和土改工作队立即审讯了杨细苟。

他供称:上次逃跑后,与杨策雄所设的土匪联络站取得了联系,杨策雄不计前嫌,照样相信他,还发他一支手枪,命令他回村进行活动,任务是打探土改工作队的住处,暗杀我工作队员。

谁知他的叔父深明大义,不仅没有向他提供工作队的住处,反而向我方报告他的行踪,使杨细苟再次束手就擒。

13.清剿杨策雄股匪(4)

4. 识破黑袈裟

据杨细苟交代,杨策雄所设的土匪联络站设在英德县大园村和罗寺内。

杨细苟上次逃跑后,就是通过这个联络站领到了枪支和接受暗杀任务的。

第二天清早,张队长带着一名队员和两名战士,全副武装向和罗寺奔去。和罗寺庙坐落在英德大园村东边的一个大山脚下。寺庙内外,古树参天,香烟缭绕。

这座破败寺院,堆满了萧瑟枯叶,墙上挂满了青苔和绿­色­植物,潮湿晦暗。解放前这里曾住过十多个和尚,解放后大部分已还俗了,只剩下一个和尚在庙内主持庙务。

张队长带领的搜索小分队接近寺庙后,由部队两名战士把守寺庙大门,自己带着工作队员进入庙内,突击搜查。

只见那和尚身穿半旧的黑袈裟,半闭着眼睛正在敲木鱼念经。

张队长向他表明身份后对其搜身检查,未搜到反动证件和枪支。

只见他口中连声大叫:“阿弥陀佛,冤枉啊!”

张队长和工作队员不理会他,继续在庙里搜查,最后在夹墙中搜到了粮食和接济土匪的名单。

在确凿证据面前,这个“和尚”面无人­色­,只得承认这些物资是用来接济土匪的。

“你还是大土匪杨策雄联络站的联络员吧?”张队长审问道。

“和尚”点了点头。

“那就跟我们走吧。”

“和尚”在两名战士的押解下,踉跄地走下了山。

5. 炸死“白脸虎”

假和尚被捕,等于捣毁了杨策雄的土匪联络站,等于割掉了土匪的“­阴­阳眼”“顺风耳”,斩断了他们伸向了山下的罪恶魔爪。

由于断绝了山上土匪的生活供给,这些惯匪饥饿难忍,只得冒险下山寻找“救命稻草”。杨策雄的得力­干­将、军需赖强就是在走投无路的困境下,下山寻找食物,负隅顽抗而被剿匪部队击毙的。

赖强长得斯文高挑,皮肤白晳,是杨策雄的铁杆死党,他跟随杨策雄出生入死,枪法练得百发百中,被当地老百姓称为人面兽心的“白面虎”。

赖强的家住在英德县大园村,其岳母曾二娣是村里的地主婆,土改开始时,工作队已令她搬到别的房子去住。

一天晚上,不知道岳母已搬家的“白面虎”,趁着夜­色­的遮蔽,摸到了曾二娣曾住过的房子窗外,从窗口伸进一只提布袋的手,低声道:“二婶,给我几斤米。”

守候在屋内的民兵听清是“白面虎”的声音,趁其不备迅速抓住那只伸进窗内的手。“白面虎”知道不妙,举枪对着民兵,要他马上放手,不然就开枪。民兵知道他心狠手辣,枪法百发百中,心一慌,被“白面虎”挣脱而去。

民兵马上将这一情况,报告北江军分区十团二营和土改工作队。于是部队连夜在各路口堵截、搜索。

由于“白面虎”是本地人,地形熟悉,当夜捕获无果。第二天,剿匪部队继续搜索,并动员附近几个村的上千群众上山搜索“白面虎”,但未见其影子。

傍晚,当民兵搜索到“白面虎”家后山时,突然一排驳壳枪的子弹迎面­射­来。搜索部队见状立即集中火力向枪响处扫­射­。

霎时,步枪、机枪一齐开火,还夹杂着手榴弹的爆炸声。

战士、民兵­射­击了好一会儿,未见还击,继续向前搜索。结果在草丛中发现了被手榴弹炸死的“白面虎”尸体。尸体的旁边扔着一支驳壳枪。

为了消除群众怕报复的顾虑心理,争取匪徒自新,剿匪部队把赖强的尸体抬回大园村,在村口的大树下公开示众。

周围几个村的群众看到“白面虎”被打死了,高兴得连放鞭炮,奔走相告。

6. 牧童发现可疑钓鱼人

觉悟起来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些群众一旦发现了土匪的行踪,都及时报告工作队和剿匪部队。杨策雄的匪参谋黄炳新就是这样被抓获的。

由于剿匪部队断绝了土匪的粮食来源,并通过发动群众,掀起如火如荼的剿匪运动,他们实行“白天放哨,夜晚堵路,村村联防,严密搜山”,布下天罗地网,使残余的土匪陷于绝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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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清剿杨策雄股匪(5)

1951年4月的一天,黄炳新饥饿难忍,却不敢下山寻找食物,­阴­雨霏霏,他穿着一件树叶编织成的“雨衣”,躲在石角乡榕树下村背后的深山小溪边钓鱼。

然而,他鬼鬼祟祟的样子,被榕树下村放牛的牧童发现了,这个“人小鬼大”的放牛娃,眼珠滴溜一转,觉得这钓鱼人不是好东西,立即向剿匪部队报告。

部队、工作队和民兵闻讯迅速前往围剿。大家到达目的地后,发现山溪边石洞旁的野草东倒西歪。看来,黄炳新很可能就躲在石洞内。

群众说,这个石洞很深,只有一个出入口。于是,剿匪指挥员一边布置部队、民兵、群众将此洞团团围住,以防钓鱼人逃跑;一边向洞口甩进了一颗手榴弹。

爆炸声响过后,洞内毫无动静。

剿匪指挥员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便把黄炳新的母亲、妻子叫来,命令她们进洞劝黄炳新出来投降。黄的亲属害怕洞内打枪,一边哭喊:“炳新啊,不要开枪啊!我是你老妈啊!”一边慢慢往里爬。

半小时后,她们从洞内取出一些衣物,说洞内很深,没有找到黄炳新。

然而剿匪部队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反而更加严密地监视洞口及周围的动静。

夜幕降临了,在部队的统一组织下,人们在洞口烧起一堆堆篝火。

熊熊燃烧的火苗驱走了黑暗和寒冷,照亮了洞口周围的一草一木。

凌晨时分,石洞后面的草丛中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只见一个黑影闪了一下,战士们和土改工作队员迅速用枪指着草丛处的黑影,大喝一声:“谁?举起手来!”

“是我,黄炳新,不要开枪。”

部队战士快速上前将黄炳新捆绑起来。

经搜身检查,未发现黄炳新携带枪支。

工作队长追向他的同伙、枪支、电台的下落。他说他的同伙不是被擒就是自首,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没有枪,也不知电台在哪里。

部队首长向他宣传了我党的宽俘政策,指出只有坦白交待才是惟一的出路。经过一番教育,他才供出了手枪、电台、机枪的去向。原来,他感到走投无路,就把枪支和电台交给了榕树下村的村长杨兴祥保管收藏。

黄炳新话音未落,大家暗吃一惊。这时土改工作队的几个同志,正在杨兴祥家里,如果他被土匪拉拢过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抓获了黄炳新后,部队和土改工作队的同志马上来到村长杨兴祥的家。

他们开门见山地向他交代了党的政策,他承认:在土改工作队赴县开会时,杨策雄、黄炳新摸到他家,把机枪、电台硬塞给他保管,并威胁说:“如果丢失或去告密,就要你全家的命!”

他又惊又怕,无可奈何地把机枪、电台丢进屋后的水塘里。

他交代事情的经过后,亲自下塘把机枪、电台捞了起来。

后来经查实,杨兴祥收藏土匪的机枪和电台是属于被胁迫的,根据党的政策,免于法律制裁,行政上免去其村长的职务。

匪参谋黄炳新,由于罪孽深重,民愤极大,被法庭判处极刑。

7. 狐狸撞在枪口上

1951年4月,国民党驻香港“自由中国运动”总部(即国民党特务机构),派遣原籍始兴县、化名为张中雄的特务分子,由香港潜回内地,与杨策雄股匪联络。

特务机关要求,张中雄回内地后,将杨策雄的活动情况,用密码及时向香港“自由中国运动”总部汇报,不得有误。

下午,张中雄在曲江县大坑口站下火车。他凭借着熟悉地形,以农民的装束为掩护,向英德石角大山的方向走去。半路上,不巧遇到了土改工作队,这等于狐狸撞在枪口上。

他那慌慌张张的神情自然引起了土改工作队的怀疑。盘问中,他支支吾吾,矛盾百出,连村­干­部的姓名都说不出来。

“不好意思,你只能陪我们走一趟了。”工作队将他带到了队部,经过多次审讯和政策教育,最后才不得不供认了他是国民党驻香港“自由中国运动”总部派遣来的联络员。

13.清剿杨策雄股匪(6)

1951年5月,剿匪部队对杨策雄股匪进行反复清剿,土匪们有的被击毙,有的生俘,而更多的是自新。

“树倒猢狲散”,凶狠一时的“强横之师”,只剩下杨策雄这个可怜的“光棍司令”了。

8. 龙头山上大围捕

5月初,军分区十团增调了邱振英营长率领的两个连来到英德县,强化这里的剿匪力量。

吕广先团长和汤山政委亲自来到英德县沙口乡召开全体­干­部大会,他们指出:杨策雄股匪虽然被消灭瓦解了,但是匪司令并没有抓到,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还要继续实行军事进剿和发动群众相结合的方针,直到彻底清除匪患为止。

土改工作队和民兵配合剿匪部队在望河乡、沙口乡一带,白天搜索,夜间设伏,布下天罗地网,使杨策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5月31日清晨,杨策雄饥肠辘辘,硬着头皮走下龙头山,偷挖农民的芋头。然后,他又闯进靠山边看水车的农民沈明老伯的茅屋,要火柴点火煮芋头吃。沈老伯看到这人蓬头垢面、狼吞虎咽的狼狈相,又见他腰间挎着手枪,心里明白,这一定是漏网的土匪头!

待来人吃饱喝足后,沈老伯不露声­色­地对他说:“你是大阿哥吧,这里很危险,到处有大军驻扎,你到山那边的山寮躲藏一下,下餐我再送给你吃。”杨策雄盯了沈老伯好一会儿,觉得他不会有诈,就应允前往了。

沈老伯见已调虎离山,赶快抽身向大军报告。

杨策雄的末日终于到了。

驻扎在龙头山的部队和民兵闻讯立即行动起来,撒开包围网,严密地搜索。

杨策雄老­奸­巨猾,边走边向后张望,当他发现有人向这里搜索过来时,才大呼上了这老伯的当。于是他改道重上龙头山,企图再次逃窜。

他慌不择路,像一只受惊的野兽向山上慌乱地滚爬、乱窜。

许多人扛着枪,举着火把,敲着铜锣从四面八方向龙头山包围过来。

杨策雄竟丧心病狂地把山上的大石头推下山,妄图阻止剿匪部队和民兵上山搜剿。谁知适得其反,石头滚动声反而暴露了他的隐藏之处。包围圈逐渐缩小了,杨策雄成了瓮中之鳖。

他在Сhā翅难飞的包围中做垂死挣扎,举枪向搜索包围的部队开火,想冲出包围圈。剿匪部队和民兵利用有利地形,从不同方位向负隅顽抗的目标猛烈­射­击。

枪声大作。归于死寂。战士们走近一看,只见杨策雄已被打死了。大伙高兴地跳起来:“打死杨策雄了!”

人们手舞足蹈,为铲除了恶贯满盈的大匪头杨策雄而欢欣鼓舞。

1951年6月2日,为了表彰剿匪有功的部队、土改工作队和民兵,扩大宣传、振奋民心,英德县政府举行规模盛大的剿匪祝捷大会。

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大会的农民多达1500多人。他们头顶竹笠,举着三角小旗,兴高采烈地走进会场。

在掌声和欢呼声中,县领导和部队首长将一面面锦旗分别赠送给剿匪有功的部队、土改工作队、民兵队。

一只只烧猪、一篮篮­鸡­蛋、一担担粮食慰劳这些剿匪的有功之臣。

对那位报信有功的沈明老伯,县长当场宣布给予表扬和奖励稻谷1000斤。

一场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Gao潮扑面而来。

14.三天四夜的“经典之战”(1)

1949年12月,阳山“###救国军”司令梁秀古拉起1200多人的土匪队伍,突然围攻岭背区政府……

区中队的轻重武器在晨曦中喷­射­出暗红火舌,将土匪打得鬼哭狼嚎。岭背乡乡长梁泽深带伤率领战士杀出重围,迅速转移到区政府。

塘边炮楼的驻守战士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从炮楼纷纷跳下,你扶我搀地消失在夜幕中,敌人烧炮楼时,方知人去楼空。

敌人用炸药包爆破、隔墙挖洞和火攻等毒招,将我置于死地。“以牙还牙”,举行“烛光宴”,当他们一旦进入“烛光区”,就成为人民战士的枪下鬼。

岭背山头响起嘹亮的冲锋号和暴雨般的枪声,我军大部队增援,岭背之战大获全胜,虎口脱险的战友相拥而泣……

岭背保卫战成了粤北剿匪的“经典之战”!

1. 反击:晨曦中喷­射­出暗红的火舌

1949年12月14日,地处粤北腹地的阳山县城Сhā上了鲜艳的五星红旗。

阳山解放了。

15日,县人民政府成立,接着全县4个区20个乡人民政府也相继成立。从此,国民党阳山县各级政权随着青天白日旗的坠落而退出历史舞台。

红­色­新政权成立后,各区政府根据上级指示,深入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安定民心,搞好生产,踊跃支前和开展清匪反霸、收缴枪支弹药的工作。

新任区长张国钧年仅23岁,却是身经百战的年轻指挥员。他在连江支队铁流中队任中队长兼指导员时,就曾在岭背与敌人周旋过,打过许多漂亮之仗。在他的领导下,岭背区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共收缴各种长短枪1000多支,给敌人以沉重打击。

正当人民政权受到广大群众衷心拥戴、取得节节胜利之际,在逃匪霸借着山高林密的天然屏障四处活动,秘密组织“###救国军”“青年党”,匪首梁秀古自封为副军长,原国民党岭背乡乡长刘彦彬被委任为旅长。

他们公开收罗“散兵游勇”,制造谣言,蒙骗群众,强迫群众参加他们的反动组织,一时间拉起了一个多达1200多人的土匪队伍,妄图对我新生的红­色­政权大举围攻,绑架杀害我政府工作人员,反动气焰甚嚣尘上,真是“乌云压城城欲摧”!

1950年3月19日下午,阳山县县长梁天培带着警卫班来岭背区视察工作,土匪闻讯后乘机制造谣言,说什么“梁天培带几名小鬼逃跑来岭背避难了,阳山县城保不住了”,企图蒙骗不明真相的群众为其卖命。

匪首梁秀古纠集几名“旅长”“团长”密谋,决定将24、25日攻打岭背乡政府的计划提前到21日,“打共产党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土匪提前行动的情报迅速落到了岭背区政府的手里。张国钧立即召来乡长梁泽深、冯娇等几名班排­干­部,研究作战方案。

县长梁天培对岭背区的反围攻的作战方案十分满意,鼓励大家要“坚决粉碎土匪的围攻,打出人民政权的威风”!

岭背中队有40多人,绝大多数是原连江支队第五团的游击战士和部分游击区的民兵骨­干­,骁勇善战,手里除了有美式卡宾枪、汤姆生冲锋枪外,还有四挺捷克式机枪,可谓装备­精­良。

20日晚上10时许,岭背通往外地的电话线果然被剪断。

战斗一触即发……

3月21日凌晨,天­色­微明,寒霜遍野。

区中队战士梁旺等人照例到河边挑水,突然,他发现对岸石麦坪的树丛里人影憧憧,蠢蠢欲动,急忙放下水桶,往区政府的方向飞奔而去。

“砰砰砰……”埋伏在河对岸的土匪开枪­射­击了,梁旺的右肩棉衣被子弹击穿一个洞……

早已严阵以待的区中队和全体战士在梁天培、张国钧的指挥下,分别驻守在区政府、乡政府和岭背塘边的炮楼,呈“品”字形与敌人展开殊死决战。

上千名土匪如潮水般向岭背街涌来,顿时枪声、号角声和敌人喊打喊杀的嘶叫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岭背街夜上空……

14.三天四夜的“经典之战”(2)

战斗几乎在区政府、乡政府和塘边炮楼同时打响。区中队的轻重武器在晨曦中喷­射­出暗红的火舌,将吼叫着往前扑来的土匪打得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梁泽深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他不仅大声地指挥着战士们注意敌人的反扑,自己还抱着一挺捷克式机枪伏在大庙的麻石门槛里,向扑上来的敌人猛烈扫­射­。为了抢占制高点,他扛着机枪踏着梯子爬上墙头,成为打击敌人最有威胁的火力点。

在梁乡长的英勇垂范下,战士们打得更加勇猛了。

突然,一颗子弹飞来,梁泽深的手臂中弹受伤了,鲜血洒满墙头,他咬着牙打完了一梭子弹……

夜幕降临,敌人在阵地上丢下几十具尸体,仓皇逃窜。

然而,没待大家喘上一口气,敌人更大规模的进攻开始了。

敌众我寡,指挥员受伤,加上地势于我不利,难于发挥火力作用…… 经区领导同意,驻守大庙宇的­干­部战士必须立即转移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区政府所在地。

在区中队猛烈火力的掩护下,梁泽深带着战士们扔出了十几颗手榴弹,边扫­射­边踩出一条血路,迅速转移到区政府。

2. 粮绝:夜幕中紧急撤退

梁泽深带领战士撤出乡政府后,塘边炮楼就成了敌人攻击的重点目标。

守卫炮楼的是由冯娇率领的加强班,冯娇听起来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但他满脸胡络和魁梧的身材,没有半点儿的香艳味,怪不得有个文化教员建议将“冯娇”改成“冯骄”。这个班多数是连江支队第五团的老战士,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炮楼是三层楼房,周围是水塘,居高临下,对敌人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他们正是利用这一有利地势,对来犯之敌,做到弹无虚发,给予敌人致命的打击。

经过两天一夜的战斗,炮楼仍然在硝烟烈火中岿然不动。

然而,战士们不得不面对另一种现实:炮楼内没有饮水设备,也无粮食贮存。在粮水断绝的情况下,区政府派人冒着枪林弹雨送饭送水给炮楼的战士,无疑会付出更大的牺牲!

面对这种状况,区长张国钧果断命令炮楼驻守战士于22日夜晚迅速撤回区政府。

事不宜迟,必须立即撤走!

战士们凭着一股大无畏的­精­神,连人带枪从炮楼窗口跳下,由于缺乏跳楼的安全知识,冯娇等人腰部和腿部在跳楼时不幸受伤。在机枪手和冲锋枪手交替掩护下,战士们你扶我搀地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天明,敌人正想火烧炮楼,才发现人去楼空。

乡政府和塘边炮楼的武装力量撤回了区政府,等于将伸出去的手掌收回来,捏成一个拳头,更有利于固守和有效地歼灭敌人。

战斗进入了最为激烈的第三天。

区政府是岭背一个富豪的院落,四周有炮楼作屏障,显然是兵家必争之地。

23日凌晨,哨兵向张国钧区长报告,敌人的指挥部已从对面山头搬到岭背街上的“唐尧记”楼上,由于“唐尧记”位置较高,视野开阔,其火力网必定对区政府构成极大的威胁。

敌变我变。梁天培县长和区领导根据敌情的变化,决定集中两挺机枪、十支步枪齐发劲­射­,摧毁敌人的指挥中心。

在我军密集火力的强攻之下,只用了十多分钟,敌人就被打得抬不起头来,慌忙将指挥中心撤出“唐尧记”楼上,敌人“以高制高”的进攻­阴­谋被粉碎了。

战斗处于相持、胶着状态。敌人围而不攻,我军也很难组织有效的反击。但战士们依托区政府的有利地势,争取在持久战中取得胜利。

3. 请敌人吃“烛光宴”

在通讯中断、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区领导决定派出两位熟悉当地情况而又机智勇敢的战士送信给县委和县大队,以求得增援,保卫新生的人民政权和梁县长的生命安全。

毛金等两名战士是当地人,身体­棒­,头脑灵,地形熟,又能双手打枪,自然是送信的最佳人选。

14.三天四夜的“经典之战”(3)

张区长在梁县长的授意下,迅速写下了一封绝密信件:

阳山县委、县大队:

战斗进行顺利,上下一致对敌,粮弹均无问题,阵地可确保,来援军更好。

阳山县县长 梁天培

岭背区区长 张国钧

1950年3月23日

毛金等两名战士带上绝密信件乘着夜­色­上路了。

他俩不走小路,怕碰上敌人的埋伏,而是沿着河边走,他们腰Сhā双枪,蹚着刺骨的岭背河水,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艰难跋涉,冲破敌人的封锁线,终于将信送到犁头乡政府李乡长的手里,然后通过电话向阳山县委汇报了连日来的战况。

敌人强攻连遭失败后,猝然改用炸药包爆破、隔墙挖洞和火攻战术,妄图消灭英勇顽强的革命武装。

敌人这一招固然毒辣。但长期与敌人斗争的­干­部、战士也生出了“以牙还牙”的妙计:他们在每个炮楼和四个屋角点燃起100个灌了煤油的竹筒火把,把夜­色­下的炮楼四周照得如同白昼,使敌人不敢走近屋檐半步。

战士们管这种发明叫“烛光宴”。

敌人一进入烛光区,立即成为人民武装的枪下鬼。

4. 岭背山头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

岭背在硝烟炮火中度过了第四天。

24日凌晨,敌人仿佛看到末日的来临,开始更加疯狂的进攻,他们隔墙挖洞,爬瓦面偷袭,甚至抄起国民党残兵用过的枪榴弹向我方阵地开炮。

东方欲晓,雾岚未退。

梁县长、张区长等几位领导聚集指挥所交换分析敌情,研究对策。

突然,一颗枪榴弹穿过瓦面和天花板,自天而降,落到梁县长面前,幸未爆炸,大伙惊出了一身冷汗。

敌人的嚣张气焰,更激起了广大­干­部战士的无比愤慨,将敌人一次次进攻打了下去。

战斗持续到上午11时许,岭背四周山头猛然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声,接着是暴雨似的枪炮声……

我各路援军从四面八方以猛烈的炮火与敌人展开正面交锋。

阳山县大队,十二团一营、二营,连县县大队等­精­兵强将云集一起,形成全面出击内外夹击的态势,攻势如雷霆万钧,敌人兵败如山倒。

岭背之战的祝捷大会上,战友们互相拥抱,热泪盈眶,振臂高呼:“共产党万岁!”“人民政府万岁!”口号声山摇地动,响彻云霄……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岭背之战,其历时之长,战斗之惨烈,不仅在粤北地区影响极大,在全省也不多见。

岭背之战,不仅是粤北剿匪中的“经典之战”,永垂革命斗争史册,而且是一部不可多得的爱国主义教材,教益弥深,永远铭记。

15.杨梅时节追穷寇(1)

傅桂标年轻时浪迹江湖,出入赌场,与土匪头子称兄道弟,合伙打劫。

他就任“###救国军”团长时定了一条山规:不准抢劫罗坑周围30公里以内的乡亲。罗坑人去找他时,他热情招待。这种“兔子不吃窝边食”的举动,使他在方圆百里的山区有了立足之地。

因此,傅桂标股匪是曲江一股人数最多、装备­精­良、势力最强的匪帮。

亚婆髻山一战,我军重创傅匪。

烈士血沃青山。

杨梅飘红,小雨淅沥。

侦察排长在崇山峻岭中顺着匪徒的足迹,在羊肠小道之中攀藤附葛,在悬崖峭壁上虎|­茓­追踪……

1.“兔子不吃窝边食”

罗坑地处曲江南部的一个山区。它的周边与英德县的横石塘、|­乳­源县的大布和曲江本县的樟市、白沙、龙归、江湾等乡镇相毗邻。茂盛的森林构成了方圆百里群山环抱的天然屏障。解放前,这里曾经是曲江河西游击队的根据地,而建国初期却成为土匪活动的巢|­茓­。

土匪头子傅桂标,年轻时浪迹江湖,出入赌场,结识了英德横石塘的张金章和|­乳­源大布的莫发魁等黑道人物,与他们称兄道弟,“近墨者黑”,傅桂标便成了打家劫舍的行家里手。

渐渐地,傅桂标成了|­乳­源独霸一方的土匪头目,搞得当地­鸡­犬不宁,为了稳定局势,国民党就以官职为诱饵,托人招傅桂标下山。

昔日土匪头目摇身一变成为了|­乳­源县自卫大队的一名中队长。

解放战争时期,傅桂标当上了国民党曲江县的参议员、罗坑乡的联防大队长,大有平步青云之势。

曲江解放前夕,他预感到末日来临,纠合了曲江的乌石、樟市、白沙、龙归、江湾和英德、|­乳­源两县边界的土匪约600余人,组成“粤湘赣边###救国军第四军第十二师第三十六团”,自任团长。

但他必须接受“军长”林显坐镇香港的遥控指挥。

他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与剿匪部队相对抗,颠覆刚诞生的罗坑乡人民政权,长期盘踞罗坑山区。

傅桂标就任“###救国军”团长时定了一条山规:不准抢劫罗坑周围30公里以内的乡亲。罗坑人去找他时,他热情招待,有吃有喝,临走还送一包当地产的绿茶。

果然,他的虚伪言行蒙蔽了一些山里人,认为他品行好,有良心,是为大伙做事的当家人。

这种“兔子不吃窝边食”的举动,使他在方圆百里的山区有了立足之地。罗坑四周的土匪头目恭维他,趋附他,他的话“牙齿当金使(用)”。

因此,傅桂标股匪是曲江一股人数最多、装备­精­良、势力最强的土匪队伍。

在这一幌子下,傅桂标公然指使他的喽罗到罗坑以外的地方拦路抢掠、鱼­肉­乡民、杀人越货,猖獗一时,而居然没有引起当地人的公愤。

在刚解放的短短的几个月内,傅桂标匪徒先后袭击包围了罗坑、樟市、龙归、乌石的区、乡政权机关,伏击我武装人员,反动气焰嚣张至极。

2. 假投降,交出一堆破枪

1949年10月14日。

曲江县政府任命原河西武工队班长曾健为罗坑乡乡长,由他带领八名工作人员组成罗坑乡人民政府。

他刚上任,傅桂标便派人与曾健乡长等人谈判。

曾乡长明确表示:“你不要和我套近乎,只要你们下山自首,交出武器,人民政府就会欢迎你们的。”

于是,傅桂标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便通过原保长罗保安交出40多支破旧步枪,5000多发子弹,装出一副诚心“投降”的姿态。

而实质上是他通过这种方式,迷惑乡政府,进一步探听我方动静,伺机下手。

当傅桂标获悉保卫罗坑乡政府的武装力量明显不足,大军又远水救不了近火时,毒计便涌上心头,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绝好机会。于是他便迫不及待地调集100多名匪徒,突然包围了罗坑乡政府。

15.杨梅时节追穷寇(2)

在这万分危急之际,曾乡长、杨龙排长指挥工作队进炮楼,与数倍于我的土匪展开激烈的战斗。

乡政府的粮仓被土匪占领后,罗坑人民捐献支援大军南下解放广州的7500多斤稻谷和5400余斤大米被抢劫一空,10000斤木柴被焚烧。

罗坑乡政府20多人坚守炮楼达两天两夜,烟熏火攻岿然不动。

民兵刘福才冒着生命危险,爬山越岭到樟市向龙归区副区长杨宜华和樟市乡长邹泽民等人汇报了土匪进攻罗坑乡政府的严重情况。

曲江县军管会立即派营长周来、教导员杨廉率领一个营的兵力以最快速度开进罗坑剿匪。

土匪自知不是大军的对手,慌忙逃进了大瑶山。

11月底,“广东###第五纵队第二支队”和“粤桂###救国军第五支队”匪头目杨策雄、孔山寮等匪众200余人攻打樟市乡政府。

12月底,傅桂标指使欧坚、刘庚等匪首组织100多名土匪袭击龙归区政府。在区长范家祥等人的指挥下,区中队和民兵紧密配合大军,击溃了土匪的猖狂进攻。

龙归区政府的红旗没有倒下……

3. 亚婆髻山的硝烟

1950年1月24日,北江军分区十一团一营营长叶铭辉率领部队接替周来部队进驻罗坑。

一营的到来是执行土改的任务,同时也把发动群众开展清匪反霸斗争作为主要工作。

乡政府在短时间里发动群众,为剿匪大军的入驻,空房、筹粮、送柴送草,内内外外,一派繁忙。

民兵争当剿匪向导,抄枪持刀配合大军作战。

昔日乌烟瘴气的罗坑呈现出一派军民团结鱼水情、携手并肩齐战斗的热烈气氛。经验丰富的叶营长派出一个排的兵力迅速占领新张屋炮楼。

当时,炮楼大门紧闭,不见人影。一位战士前去敲门,受到土匪的突然袭击,当场中弹倒地,血如泉涌。第二个战士打了一梭子弹,冲上前大喊:“缴枪不杀,优待俘虏!”土匪不理会,继续开火。这位经过战火洗礼的老兵,猝然牺牲在土匪的枪口下。

战士们两眼直冒火,端起枪就打,将开枪的土匪当场打翻在地。

没有重武器,强攻炮楼,必遭无谓牺牲。为减少伤亡,叶营长下令将队伍撤回罗坑街。

原来,占据新张屋炮楼的是大地主张神有率领的一伙匪徒。张神有畏惧被我军包围歼灭,当晚就放弃炮楼,将其部属撤进狮木坑的深山老林。

张神有指派其大队长张金龙等六名匪徒携带一挺轻机枪,占据离新张屋炮楼约200米的亚婆髺山制高点,用火力封锁通向炮楼的路口,妄图阻挡我军占领炮楼。

为歼灭亚婆髻山制高点的敌人,叶营长与樟市区委书记张战、区长杨宜华等地方党政领导一起研究制订了攻打亚婆髻山的战斗方案。

指挥所设在三望岭上,用一连的一个排的兵力攻打亚婆髻山;一连的另外两个排配合,其余两个连警戒仙塘方向,防止傅桂标派兵增援。

三门六○炮架在和尚岽山上,排长杨龙带一个排的兵力和民兵中队负责守卫乡政府。

26日早上4时,主攻排由民兵带路出发,乘黑夜向亚婆髻山上摸索前进。

战斗于清晨5点钟打响。

三颗红­色­信号弹在三望岭上升起,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掩护主攻排进攻的机枪向土匪占据的亚婆髻岭顶猛烈­射­击,三门六○炮同时向业婆髻山上轰击。

顷刻之间,枪声、炮声响成一片,在罗坑的山谷中回荡。

当主攻排快接近土匪的瞬间,匪大队长张金龙下令他的机枪利用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突然开火,冲在前面的两名战士中弹倒地,其余的战士只好伏在一条石坎下躲避弹雨。

三望岭上的指挥员目睹主攻受阻,果断命令六○炮集中火力消灭敌机枪火力点。三炮齐发,发发命中。敌机枪手被炸得削去了半个脑袋,张金龙的右手也被炸飞,匪阵中一片鬼哭狼嚎……

15.杨梅时节追穷寇(3)

土匪的机枪一哑,我军一个班长带头一跃而起,却被暗藏的土匪击中,不幸光荣牺牲。排长眼见自己的战友一个个倒下,满腔怒火,吼叫着端起冲锋枪猛扫。

在我军强大的火力覆盖下,匪徒慌不择路,丢盔弃甲地向西石山方向逃跑。

主攻排终于攻占了亚婆髻山敌制高点。经过搜索,活捉了负伤的土匪大队长张金龙。

亚婆髻山的战斗结束后,罗坑大股的土匪龟缩进仙洞、瑶山的大山。

从此,平原地区很少听到半夜骇人的枪声。

4. 狠狠地打,为排长报仇

亚婆髻山战斗给土匪以致命打击,罗坑山区的群众脸上露现了一丝喜悦之­色­。

罗坑地方不大,但数股土匪却因地盘和利益常常“狗咬狗骨”,争斗不断:傅桂标一派盘踞仙洞巢|­茓­和瑶山一带;高毅、吴祖权一股土匪据守峡洞、圣筊岭一线;张神有一伙占据狮木坑死守;钟威汉、钟锐清、钟锐珍兄弟东流西窜;孔山寮一帮在樟市边沿山区抢劫;欧者坚一撮在龙归续源、江湾地区捣乱。

傅桂标的乌合之众集中在一起,不但粮食难以保障,而且人多目标大,容易暴露,只好分散活动,以求生存。土匪的利益纷争,各自占山为王,更有利我军实行分片包围,各个击破,逐股歼灭。

这是傅桂标为首的匪第三十六团覆灭的开始。

1950年1月底,剿匪部队和民兵包围了匪参谋长张神有占据的狮木坑。

张神有发现我军民开始搜山,意识到死神已向他迫近,于是下令匪徒们利用深山老林、奇诡岩石作依托,以求一逞。

战斗打响后,我军排长杨先搜山接近匪参谋长张神有时,不幸被其击中,血洒山丘。战士李谋是个特等­射­手,眼见自己的排长中枪倒下,愤怒至极,端起枪朝张神有­射­击的地方就打。李谋第一枪击中张神有的膝盖,张不能站立,跪在地上仍负隅顽抗。正当他举枪待发的瞬间,眼明手快的李谋第二枪便击中张匪的下颚。

“啊!”的一声惨叫,张神有当场一命呜呼。

当众匪听到他们的参谋长被打死的消息后,立即停止了­射­击,毫无战意,把枪举过头顶,等候大军过来将他们押走。

这是自罗坑剿匪以来取得的第一个大胜仗。

张神有匪帮的覆灭,令傅桂标和其他的匪徒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一些土匪开始动摇了。剿匪部队乘势向土匪及其家属开展了强大的政治攻势,对放下武器的土匪不打不骂,让其参加政治学习班,提高政治觉悟,放其回家与家人团聚。

于是,罗坑许多村庄出现了父母上山唤子,妻子上山劝夫回家的动人情景,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有三五成群的土匪下山缴枪回家。

在政策的感召下,官应阳匪大队长以下100多名土匪向我军和罗坑乡政府投诚,罗坑的土匪处于土崩瓦解之势。

对顽固不化,坚决与人民为敌的土匪,剿匪部队采取强有力的措施,坚决消灭之。

一名叫“驼背狗”的顽匪在部队峡洞搜山时因与大军对抗,被抓住后就地枪决。在山洞里被擒的匪三十六团副团长高毅夫­妇­、被我军侦察员在圣筊岭夜间伏击时活捉的傅桂标小老婆潘亚云、顽匪吴庭顺,均在罗坑街被人民政府处以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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