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当新年钟声为2006年敲响时,我在自己刚入住的新居里设家宴请卫东、孙洁和他们的家人同我父母、弟弟一家一起吃年夜饭,姐姐姐夫去美国看在那里念书的儿子,要等过元宵节才能回来。
“家宴”本应由家里的女主人来操办,但我母亲已经年过七旬,我自己还是一个人,所以,一大早,孙洁和弟妹小勤就带着孩子先来了,一到,我就叫孩子们去三楼找书看去,两小孩相差不到两岁,孙洁的叫刘思华,今年已经读小学二年级了;我弟的叫齐晓勤,今年也该上学了。因为,都是女孩子,至孙洁一家迁到北京后,他们两家来往很多,孙洁和弟妹小勤常常一起带小孩去郊游,所以,两个孩子十分要好,每次来到这里,都喜欢上楼去看书,当然,她们现在还只能看我儿时看过的那些连环画——我也算个业余“连友”吧,好像收藏连环画的爱好者的是就叫“连友”什么的,央视的那位“名嘴”崔先生好像也是一位“连友”吧。我呢,是小时候集下来的一些,父母从老家搬来住的时候,母亲从家里把这些——我小时候的宝贝也给带来了,说是留给我的孩子看,现在,市面上已经不怎么印“连环画”了,即使有,画得也不精美。记得当年,我的这些“小人书”可是装满了家里的大衣柜最下面的那只抽屉,沉甸甸的,每次拉抽屉都特费劲。如今,我把它们安置在书房进门处的那排书柜的最下一层——为的是便于小孩子们取放。
虽说,我也自认算个“连友”,但眼下,我还不曾想过要去搞这种收藏,虽然,我也看过一些关于这方面收藏的书,并发现我的那些“古董”(距现在有些年头了)里面还有点“珍品”。如今,人们富裕之后,想搞点收藏什么的,总与理财、投资之类脱不了关系,真正是因为爱其艺术造诣的而醉心其间的,则是太少,可谓“凤毛麟角”!目前,我对连环画的喜爱程度还未达到要到处收罗的程度,且又无要从中谋利的企图,所以,我是“顺其自然”而“安于现状”。
我也知道早在上世纪三十年代,鲁迅、茅盾等文艺前辈们就很重视“连环图画”,鲁迅先生曾多次为连环画大声疾呼,在《“连环图画”辩护》一文中,他就指出:不要视连环画为不足以登“大雅之堂”的“下等物事”;在《论“第三种人”》中,他甚至认为连环画也可以产生像达•芬奇、米开朗基罗那样的伟大画家。
而我自身对于“连环画”的情感是来自童年时代,是那些小本本陪伴我所渡过的那些美好时光的追忆!虽然,我现在很难能像当初那样爱不释手地逐页翻看,但偶尔翻翻,见那上面鲜活生动的画面,对于童年,也有了更亲近的质感!而那已经渐渐泛黄的书页,又在默默中提醒我岁月的流逝:无声无息间,春去秋来几多年,当年的少年郎已不见,若要寻觅,只在记忆深处和同样泛黄的老照片中!当然有时,看这几个小孩子一本接一本翻这些连环画的时候,我觉得像是看到了童年时的那个自己……
自从那两个小丫头在我那些“故纸堆”间发现竟然还有她们能看懂的“小本本”后,是特别的开心。每次来了,就直奔三楼,两人盘腿坐在地毯上,一本一本翻看,不时还要讨论点什么,反正是乐在其中的样子。不到大人叫吃饭,是绝不下楼来的。而那耸立在她们四周的书柜里的书就等她们再大些的时候再去读吧!
十点半的样子,卫东一家人来了,阿慧刚生过小孩从医院回家才半月,不过,气色很好,人长胖了不少。卫东是如愿以偿——得了一个男孩,为这儿,他可是乐开了花了。阿慧见孙洁和小勤都在厨房里忙碌,她就陪着我母亲在客厅里包饺子。卫东乐呵呵地抱着他的宝贝儿子站在我爸身边看写春联,我弟和孙洁那位开车去花卉市场买花去了。我呢,牵着卫东的女儿孙东东(卫东给取的男孩儿似的一个名字)上三楼去找那两小姐妹玩——东东的年龄正好在那俩小孩之间,去年九月才读的书。三个女孩子正好一齐玩。
回到楼下,我就在客厅与厨房之间忙活——我既是主人,更是帮手!
一个人住的时候,做饭不过是煮面条之类的,偶尔有空炒点菜,但,厨艺是没有的,仅属于煮得熟的入门级!母亲来了之后,又开始为我做饭,虽然,我请了一位阿姨来,但是,母亲还是坚持要为我亲自下厨,她说:“等你把媳妇找到了,我就不进厨房了!”当然,我不是在找一位厨师,我需要的是心心相印的知己!而母亲的心,我是明白的。
当所有人到齐了,大人小孩十几口一起聚在餐桌前,一齐举起手中的橙汁(这是老少皆宜的饮品)时,我心里也是有一丝小小的遗憾,环视卫东一家、孙洁一家、弟弟一家——多好,再看看身边已经两鬓飞霜的双亲,我的歉意是有的!
后来,弟弟举杯向我敬酒时,在我耳畔说了一句:“哥,什么时候把嫂子娶回来,就全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