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睡啊。说说,你酒量怎么样?”
“凑合”,我有气无力的说。
“嘿嘿,那我们要拼拼酒,到时候我再好好做几个下酒小菜。”
“……”,说实在的,最近一断时间,我的食欲很好,越七做的饭菜的确是超一流的美味。即使他在酿酒上有什么缺陷,也是完全可以忽略的小瑕疵,喝惯了葡萄酒的我一点也不在意。
这个困倦的午后,越七唠唠叨叨的声音在我耳边盘旋不去,我终究没有睡成。过了特别想睡的那一阵子,也就没有睡意了。
不过越七真是啰嗦的要命,很像我记忆中的一个人,“……唐僧”,我缓缓却清晰的吐出两个字。
“什么?”,越七眨巴着桃花眼探询的问我。
“没什么”,我拿起一本书,照旧用书本来挡住任何我不想回答的问题,耳边又继续响起了越七连绵不绝的唠叨。
话说,他平时应该是没这么啰嗦的。大概,是不希望我睡觉吧。
他对我很不错,说是很好也不为过,即便我对他态度算不上好。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对一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这么在意?
我弄不懂。
或许他就是天性如此,对谁都是这么好。这个想法让我有些不快,如果我只是那些随便的什么人之一,那么这样的善意和情谊不要也罢。
我不知道感情有没有价值,如果有又该怎么评判其中的价值,但那种随便付出的善意和信任在我看来是廉价的,没有价值的。也是随时都会被收回或者背叛的。
我反省着这段时间和越七的交流,在发低烧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是太靠近了,我也太过信任他了。
生病的时候,心里有点脆弱吧……有点期待别人的爱护和关注。
母亲去世后,再没有过了。吃下补药发低烧的时候,父亲一般已经再度离去了。而梅影她们,对我恪守着主子与仆人之间距离,同样我也并不乐意接受她们的安慰。
所以,母亲去世后,很久也没有那样的感觉了。
这次生病的时候,虽然越七很烦人,可我也的确在他身上再次体会到了类似的感觉。
果然,我在生病缺乏理智的时候,让他人轻易的靠近了。幸好是没什么威胁的越七,要是别人,光想我就出了一身冷汗……
我本身性情自闭,加上父亲“怀疑论”的教导,我基本上也是怀疑论的继承者,认为所有有意接近的人都有险恶的目的,都值得怀疑。我也很难说服自己去完全相信什么,即便是我身边的这些人,父亲除外。
枕在越七的腿上,耳边是他絮絮叨叨的啰嗦声,我反省着自己的错误,重新拉远了我与越七之间的心灵距离。
微眯着眼,感觉心里有种浅浅的疼痛和冰冷,不过无论如何,也比被放弃被背叛的伤痛好得多。若是真走到了那一步,即使杀了越七,也不值此时我自己付出的哪怕只有一点一滴的感情。
我自己的感情和信任,与尚未真正在意地他人相比,自然相当于泰山之于鸿毛。
不过……不过……倘若我确定越七的善意与信任不是那么随便散播不分对象的,倘若他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因为和我投缘……那么……那么……我或许可以拥有在这世上的第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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