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某些人早上那张脸好可怕哦!”哥哥故作委屈状。
“还不是因为你又在抽烟!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那东西不好,伤身体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以后要再给我发现你在抽烟就给我睡一个礼拜的沙发!我可不想跟个满身烟味的家伙同床!”嘴上这样说,事实上,以前他抱我的时候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还是挺让人心旷神怡的。
“好凶啊...”哥哥很小声的说。
我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又有些失态了,立刻低声跟他道歉。
“那我以后不抽烟你可不可以给我做一夜?”哥哥声音暗哑,充满暗示。
我心中的负罪感立刻烟消云散,这个混蛋!
“你别得寸进尺!”我咬牙切齿。
哥哥在那头低低的笑出声。
我突然就如释重负,夫妻之间也难免磕磕碰碰,这些小打小闹突然让我觉得甜蜜,让我觉得我们是真正的沉浸在热恋之中,眼中只有彼此,连打情骂俏都显得这样甜蜜自然。
“下班去接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哦!”哥哥故意又重复了一遍,“一整夜,全套的。”
我立刻面红耳赤,小声的埋怨了一句:“你去死啦!”趁着他又在那头轻笑的时候赶紧挂断了电话。
按住怦怦直跳的心脏,用力拍打了好几下烧得发烫的脸颊,直到心跳恢复正常才理理头发返回超市收银台。
如果我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我就不会说那句话了。
傍晚,我站在十字路口左顾右盼,等着每天准时出现在街角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手机响了。我的手机通讯录里面只有哥哥一个人,所以理所当然的接起问道:“哥?你到哪里了?”
没想到打电话的却不是哥,那个人操着浓重的外地口音问道:“你是不是洛水生的弟弟?”
“嗯?”我狐疑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老于头,我见过你。”对方说。
“哦,于叔叔,您好,请问我哥在吗?”
“水生哦,今天下午你哥刷墙的时候突然从六层楼上摔了下去,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我突然想起他还有个弟弟,就赶紧打电话找你了,你能不能@%¥%#&@...”
他下面说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只有那句残酷的话在我耳边回荡。
哥哥从六层楼上摔了下去...
六层楼...
我头脑中轰然一声巨响,一片空白,突然想到昨晚那个可怕的梦,幽暗的走廊,阴森森的房间,孤零零的床,还有白布下盖着的躯体...
你去死啦...
我...我最后对哥哥说的话竟然是这句...
我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狠狠的甩了自己两个耳光骂道:“以后再和你算这笔账!”
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我冷静的走进银行,把我们两个人一年多以来所有的存款全都提了出来,一共是三万块,其中两万是哥哥在黑社会混来的钱,还有一万是我们打零工的存款。我深深知道,住院是要花很大一笔钱的。
老于头在电话中说事情时下午发生的,他到傍晚才想起来打电话给我,也就是说哥哥的情况也不是太坏。哥哥所在的那个工地距离医院并不远,步行就可以到,他出了事肯定有人第一时间会把他送进那所这个小镇唯一的医院。
我慢慢冷静下来,心想不能慌乱,一定不能慌乱,哥哥现在拥有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如果连我都崩溃的话,他要靠谁呢?
我跟超市的同事借了辆脚踏车,一路狂飙到医院,车子一丢就匆匆跑进大厅。
老于头一看到我,眼睛一亮,站起来说:“小洛,你可来了!”
“我哥怎么样?”这会儿我没工夫跟他寒暄,劈头盖脸就问道。
“还在里面做手术,这位是我们工地的负责人王总。”他旁边座位上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站起来朝我点点头。
我看着这个冷静并且彬彬有礼的中年人,略一迟疑的说:“王总你好,请问,我哥现在情况怎样?”
王总点头道:“他摔下来的时候被一根钢筋刺穿了左肩,也是因为有这根钢筋作缓冲,没有生命危险,这次的事故原因我们还在调查,医药费什么的你放心,我们会全额赔偿,只是他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工作了。”
王总说得诚恳,我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果然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我握着他的手说不出话来。
王总拍了拍我的肩,笑着说:“我也是从一个建筑工做起来的,我知道工友们的辛苦,所以我绝对不会做昧良心的事!医药费我这就回去替你跟公司申请。”
我用力点点头。
☆、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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