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把我带走。
……
三十八
刚接手时,庄瑞很恼火那些公安——都吃什么的啊?明显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居
然也信?就不知道问点有用的线索?
所以他几乎屏弃了这份供词。
但现在,庄瑞感到这份供词有它可信的地方了……有可能要再去一次五台山:上
次想去调查那道长,发现没有一个道士说见过旋冰——当时自己本来就怀疑供词,加
上旋冰后来又神秘消失,所以简单地判断她撒谎,没有深入追究。
看来是我的失误!庄瑞想。
庄瑞在南方大学找到了周来先老师。
“那个丁丁叫你来找我啊?他怎么样了?听说给送精神病院了。真精神病吗?”
“他死了!”
周老师抽了一口气:“真的?”
庄瑞说自己是调查丁老师死亡的公安人员,希望周老师把所知道的丁的情况全盘
告知。
周老师和庄瑞聊了很久:
我们是很多年前学术讨论会上认识的,都对神秘现象感兴趣,所以一见如故;
不同的是,他相信神秘力量,而我致力于用科学解释神秘问题。
我们争论最激烈的是1999年,他说世界有大难,恐怖大王要从天而降……我说他
杞人忧天。你看:至今不也好好的吗?!
“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他的理由是什么?”庄瑞很耐心地问。
“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本书,研究起道教的一个什么分支——叫什么旋冰道?
还是至旋道什么的?就是说有个旋冰洞封了个魔王,魔王要在1999年出世。”
“为什么呢?”庄瑞说。
“他是迷信那套,算卦什么的,我哪里记得?”周老师突然又想起什么,滔滔不
绝起来说:“我只记得我用物理学原理解释那个旋冰洞——其实就是第9唯空间。当
然,我们看到的空间是三唯的,目前科学已经在探测第四唯。数学上认为有N唯。但
我研究,其实空间最多存在9唯:从第4唯起,空间就开始弯曲,到第9唯,几乎就弯
成一个封闭的洞状,里面应该是以无限可能旋转的空间。所以不可能再有第10唯了。
”
周老师简单讲解了一下空间的知识。
“是否说如果达到第9唯,可能会有意外,或者说,就是放出个魔王什么的?”
庄瑞试探问。
周肯定说:“简直不可能。人类能到达第四唯就不错了。”
“假如是鬼神,能到达第9唯吗?”
周笑了,说:“你这想法和丁丁很接近啊!不过我想:假如真有鬼神可以穿越空
间,他们到达第9唯也没有用,因为它无限旋转,鬼神估计都要被转得支离破碎。我
是很难想象什么东西可以在第9唯空间里呆下去。”
三十九
“那第9唯就应该是个纯空间,里面什么也没有罗?”庄瑞问。
“你可以这么理解。”
“是否就是天文上讲的黑洞?”
“你可以这么理解。”周老师笑了:“不过还不一样,黑洞毕竟是物质坍塌而成
,物质和空间还是有区别的。”
“黑洞是吸引力很强,那9唯空间是什么特点呢?”
“说实话,无法想象。不过温度肯定极低,甚至应该理解为温度的最低点。所以
在丁丁老师的传说中要说旋冰洞啊”
“空间之间是靠什么联系的呢?”
“它们自然混成,只是我们够不着。”周又乐了:“比如我们在三唯中行动,你
认为你的脚踩的平面和你的头是怎么联系的呢?”
庄瑞也笑:“我主要无法想象三唯以外。”
周安慰说:“其实没见到事实前,我们都无法想象。我也是理论上推的。当时主
要用来和丁丁老师辩论。”
“丁老师认为旋冰洞能打开,怎么打开呢?”
“说来话长!”周回忆说:
丁丁信鬼神,他认为女人的阴气可以穿越空间到第9唯。当时,我记得是上世纪
98、99年吧,当时报上好象登了不少妇女失踪案。丁丁有个晚上很神秘地给我打电话
说:他加入轮子教了。我还说他怎么变得这么没品位了。他说,他研究发现,轮子教
背后其实是阿来教派控制的。他这样一说,我就相信他了,因为以丁丁的品位,他只
可能对阿来教派那样的有兴趣。当时他给我说:他认为那些妇女失踪案和阿来教某种
祭祀有关,目标就是打开旋冰洞。他还说那些妇女都是27岁,正好是3个9——对应阿
来教的第三次轮回。我后来也顺便翻了翻报纸,发现也是邪门,那年失踪的妇女,有
限几个写了确切年龄的,几乎都是27岁。你不信可以查。——对了,你知道阿来教派
吗?那是一个西周就存在的神秘教派,丁丁原来就研究很多:据说和至旋教是死对头
——2派都每隔千年轮回,一个要维护旋冰洞,一个要破坏旋冰洞放出什么魔王的。
都斗了好几个千年了。好象到1999年是第三个轮回。
见庄瑞没说话,周老师又补充说:“这些都是我听丁丁瞎吹的。你看,都新世纪
了,不没什么事吗?当时丁丁那样做,连我这么理性的,都怀疑世界是否到了危险边
缘了。”
“没关系,我很感兴趣。”庄瑞接着问:“从科学角度讲:假如第9唯空间出了
问题,比如说被破坏了、改变了…什么的,对我们会有什么影响?”
周老师把庄瑞看了半天说:“我简直不可想象:如果世界本来是9唯,少了一唯
会是什么样子?做个假设推论,你就知道有多可笑了:比如我们今天能看到的三唯世
界,如果哪天突然变成2唯的,你说会什么样子?以后的人类——假如人类还能存在
的话,只能在2唯平面上爬行……你自己想吧,简直不可想象。”
……
从科学到鬼神,他们聊了很久……
最后,庄瑞问:“如何能使一个人老做同一个梦?”
周说:“人的思维都有脑电波,梦也一样。如果对一个人发射同样振幅的电波,
有可能干扰他的梦。但要反复做同一个梦,还是很有难度的——除非已经可以编排梦
的信息,直接发射到大脑。”
四十、
庄瑞通过地方国安系统,密传要求司里信息室去公安部调出1998年-1999年妇女
失踪案所有统计资料,并且要求全部重新核实其基本情况,尤其是“出生年龄”。
他自己先绕道去山西五台山。
途中,庄瑞忍不住给顺子电话问:“顺子,我记得你是71年生的,对吗?”
顺子说:“是啊。”
“那1999年,你是28岁罗!”
“是啊,这还用问吗?”顺子奇怪说。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其实是想你了!”庄瑞不愿在电话里多说。
顺子轻轻笑了笑。
在五台山道观,庄瑞和住持谈了很久,住持才告诉他:在那个旋冰到五台山的时
间里,观内确实还有一云游道士,庄瑞他们上次调查时,他没有说。
“他当时前后好象就呆了一个月左右时间,每天很少和人接触。走后也再没见过
。你们调查时,都过了近半年了,我一时没想起。”住持解释说。
“他是哪个道观的?”庄瑞问。
住持笑说“没道观,他是玄道的人,在我们道教中都没名号。主要是信奉的人很
少。”
“玄道是什么道?”
“怎么说呢?道教是不承认这个分支的。他们喜欢云游,居无定所,不知道他们
要干什么?最重要的是很世俗化,尚武士精神,据说杀人放火的事都会做……我都是
无意中听我师傅说起过,从来没见过。所以那天那个道士来我观,告诉我是玄道的,
我很吃惊。在我概念中,玄道都应该没人了一样。不过又觉得他不可能是骗子——骗
子什么不好装,要装玄道的呢?反正就是普通游客我们也接待,何况他呢?”
“他叫什么?说了他为什么来这里吗?”庄瑞问。
“说了,他说他叫至清道人,来此是奉师傅的命令,等一个人!”住持继续回忆
:我问他:等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他说:不知道来的是谁了?男人也可能,女人也可
能。或许都有可能。
“他们说话就这么玄!我就懒得多问了,安排他住下。”住持解释道。
庄瑞没什么表情,继续问:“你没问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等?等多久?等人来后要
干什么吗?”
住持说:“问了他为什么的?是他师傅吩咐的——他要等的人必会在这里出现。
等到人,他就会走。等来干什么,他没说,但感觉是很重要一件什么事一样。”
“那他等到了吗,是什么人?”
“应该等到了吧!他没打招呼就离开了。不过,你想他都走了,就说明他等到了
啊。”
庄锐觉得有点好笑说:“他既然都不知道要等男的还是女的,那他怎么判断等的
人来了呢?”
住持说:“估计你不信教。我们讲究善缘——你可以不认识,但你看见,你就可
以感觉他是你要等的人。比如你们年轻人不是有一见钟情定终身之类的事吗?为什么
?就是有善缘啊。否则一见,怎么就认定终身呢?”
庄瑞脑海里闪过顺子,他对她就是一见就感到异样:第一次,她在地铁撞了他一
下,他心里莫名其妙冬冬跳,甚至想冲过去拦住她。看她走了,奇怪地感觉到,不久
还会遇见她,下次不能让她轻易错过了。果然不到一个星期,他们就在机场相遇了…
不过庄瑞嘴里仍很固执地追问:“有没有可能判断错呢?万一错了怎么办?”
住持笑了:“也许有吧,那就是天意了。谁也没办法。”
离开山西前,庄瑞抽调了当地国安部门的2人,负责根据住持等道士回忆,画出
了那个“至清道人”的像,追查他的下落。
同时他派人到中国道教学会收集了解玄道或者至旋道、以及阿来教派的情况。
四十一
回到北京,庄瑞就拿到了公安部的统计资料,显示:1998-1999年间,妇女失踪
案71起,其中59起和轮子教能牵上联系;其中1972年出生(99年27岁)的妇女53人,
51人和轮子教有关。
这些妇女有下落的——比如被拐卖或者已经找到尸体的,共21人,其余至今没有
下落。
庄瑞把被拐卖的妇女资料先剔除,再把和轮子教有关联的资料重新显示为:54起
与轮子教有关的妇女失踪案,1972年生者为51人,其中已经发现5具尸体,还有46人
下落不明。
果然1972年的妇女居多,而且超过49人,按丁老师的说法,七七49人应该算最多
的祭祀用人了——假如这说法成立,那这51人中肯定有49个是被选为祭祀所用的。为
什么又死掉5个呢?
难道是这5人不愿意,被害,以至于祭祀被破坏……庄瑞大胆假设下去:所以他
们还需要补充人员…所以程处的助手小林,妻子,还有顺子女儿继续被绑架,顺子也
差点……可是庄瑞心理琢磨:小林和我同岁,都是72年的,还比较符合要求,我老婆
比我小2岁,99年是25岁,现在快30了,怎么也不是27岁啊,怎么也不符合要求啊?
?还有顺子的女儿,多小呢…………还有那个旋冰,对了她好象也是1972年的,天啊
!
如果当时那个至清道人确实就等的是旋冰,而且确实就交了个重要的包裹给她,
叫她去找周台长……为什么他自己不去找呢?为什么要等她?
为什么周台长说:“你就叫旋冰!”而且马上信任地来接她呢?
如果这些说法都是真的,说明什么呢?
庄瑞突然想起当时调查那个旋冰家时,她丈夫说:“她当时说她有个朋友在北京
,叫她去玩。她还想随便看看北京的名医生,检查一下身体。我就同意了,没有多问
——谁知道她会撒谎啊。”
她丈夫听说妻子涉及一命案,一口咬定对她的事一无所知。
后庄瑞从侧面了解,知道因为没有生孩子的事,夫妻俩2人感情不好,一直闹离
婚。男的在外面已经有了个相好……
那个失踪的旋冰!她到底是谁?她在撒谎吗?
她难道就是至旋道的转世女人吗?
她在哪里呢?
难道是这5人不愿意,被害,以至于祭祀被破坏……庄瑞大胆假设下去:所以他
们还需要补充人员…所以程处的助手小林,妻子,还有顺子女儿继续被绑架,顺子也
差点……可是庄瑞心理琢磨:小林和我同岁,都是72年的,还比较符合要求,我老婆
比我小2岁,99年是25岁,现在快30了,怎么也不是27岁啊,怎么也不符合要求啊?
?还有顺子的女儿,多小呢…………还有那个旋冰,对了她好象也是1972年的,天啊
!
如果当时那个至清道人确实就等的是旋冰,而且确实就交了个重要的包裹给她,
叫她去找周台长……为什么他自己不去找呢?为什么要等她?
为什么周台长说:“你就叫旋冰!”而且马上信任地来接她呢?
如果这些说法都是真的,说明什么呢?
庄瑞突然想起当时调查那个旋冰家时,她丈夫说:“她当时说她有个朋友在北京
,叫她去玩。她还想随便看看北京的名医生,检查一下身体。我就同意了,没有多问
——谁知道她会撒谎啊。”
她丈夫听说妻子涉及一命案,一口咬定对她的事一无所知。
后庄瑞从侧面了解,知道因为没有生孩子的事,夫妻俩2人感情不好,一直闹离
婚。男的在外面已经有了个相好……
那个失踪的旋冰!她到底是谁?她在撒谎吗?
她难道就是至旋道的转世女人吗?
她在哪里呢?
四十二
这时已经半夜了,庄瑞坐在家里,觉得脑子很乱。
他拿起电话给顺子打——每当他感到不安困惑时,就想和顺子聊聊,这样他才能
平心静气起来。
“顺子,吵醒你了,你还好吧!”
“哎呀庄瑞啊!这可是大半夜了啊!”顺子哈欠连天:“该睡了,不要乱熬夜,
好吗?”
“我睡不着!我想和你聊聊!”
“行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顺子安慰道:“明天再说吧!”
“不,我就现在想和你聊。”在顺子面前,庄瑞不避讳露出自己孩子般的固执。
“那你说吧!”顺子有点清醒了。
“不在电话里说,你到我这里来,好吗?”
顺子轻笑:“孩子气!”
“求你啦!”庄瑞的声音很异样:“我现在就去接你!你等着!”
顺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是还是开始起来换衣服。
庄瑞回来这2天,一直忙,2人只是打打电话,还没顾上见面呢。所以一见面,都
感到很激动。
顺子是第一次到庄瑞家里,一个很雅致的2居室,看得出女主人的品位。
“喝点咖啡?”庄瑞问。
“不,茶或者白开水!”
2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庄瑞开始讲他此行情况……
最后说“我今天就想用相信鬼神的那套推论一下,你帮我看看如何——我觉得你
在这方面思维比我强!”
“可以啊!”顺子鼓励道:“我也不算懂,可以探讨!”。
“首先,我感觉这些妇女失踪,和祭祀的说法,很象真的有联系。”
“应该是!”顺子点头:“否则也太巧了。”
“可是如果是真的,那是否说明1999年他们已经进行了祭祀活动了啊?但并没有
放出什么旋冰洞魔王啊?是否说明魔王之说是假的了呢?”
“这很难说!”顺子道:“比如说,这种祭祀活动遭到破坏了呢?”
“有道理!我也这样想——但是,你说,这样的祭祀是否有时间限制?如果时间
应该在1999年,那错过了这个时间,还有用吗?现在都2004年了啊!”庄瑞一股脑把
自己的问题端出来:“可是,如果祭祀已经没有用了,那他们还把这么多妇女控制手
中干什么呢?难道她们都被害了?他们还要绑架比如你女儿,小林什么的,又是为什
么呢?为什么他们还要求你也加入他们?”
顺子安慰他说:“不着急,慢慢理!”
庄瑞又说:“比如,是否又可以这么理解:1999年他们算错了,他们搞了祭祀活
动也没有用,其实应该是2004年或者之后?……”
“也许可以这么理解吧!”顺子犹豫地说。
“那应该在什么时候呢?他们现在还要找女人吗?还会来找你吗?还会有妇女失
踪吗?象你女儿这么小的,符合他们要求吗?”庄瑞无所顾及地说着他的困惑。
沉默一下,顺子说:“我也奇怪,我总觉得他们绑架我女儿肯定是别的目的,但
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有时我也想,是否他们认为:我需要拿去祭祀,但听你刚才所说
,我其实也不符合要求啊。”
“还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惑我,当时为什么你一诅咒他,就会调动魂魄反过去抓他
们呢?”庄瑞说完,紧紧盯着顺子的眼睛。
顺子坦然地看着他说:“你是怀疑我撒谎吗?”
四十三
“不是!”庄瑞突然觉得很心痛,他把顺子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她说:“我其实
一直奇怪地信任你。甚至给你说了很多你不该知道的话。我的同事都认为应该怀疑你
的。”
顺子温和地啪啪他说:“我知道!因为我都怀疑我自己:犯啥邪了呢?!”
“你没生我的气,对吗?”庄瑞声音放松一些了。
顺子乐了:“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怎么证明你没生气呢?”庄瑞调皮起来。
顺子乐了:“这需要证明吗?”
“当然!”庄瑞抬起头,看着她说:“让我吻你一下!”
顺子轻轻摆头,也看着他说:“现在不行!”
“为什么?这里可没人监视你啊!”庄瑞着急说。
“正因为如此,才不行!”
“这是为什……”庄瑞突然明白过来,但他不愿再控制自己了,他低下头,含住
了顺子的嘴唇……
顺子轻推了一下他,没有推开,就放任他了……
(以下略去一万字。
——靠,一万字,骗稿费啊!
——晕倒,网上怎么骗稿费,还请大虾教教!主要是此类描写非长项,给各位充
分发挥自己想象力的空间。
——楼主真善良啊!)
与此同时,冯司带着徐副处及2名助手,追踪胡子到了一人烟稀少的乡村——因
为是晚上,安在胡子身上的发射器不发射信号,大家好不容易找了个老乡家休息。
突然,就象发生地震一样,老乡家本来就不太结实的房子摇晃起来,徐副处最先
冲出门外,看见远处深谷里好象冒出一团火光,把那里照得一片红色。
冯司他们互相对望着,神色凝重
四十四
“在想什么?”庄瑞伸手把顺子抱在怀里。
顺子没说话。
“恩,感觉好吗?”庄瑞扳过她的脸问。
“嘘!”顺子把手放在嘴唇上,庄瑞正奇怪,突然听奇怪的轻微的响动。
什么?难道……
庄瑞刚摸出枪,回头竟看见一个人影站在眼前……他刚要射击,发现竟是一团影
子。
影子不紧不慢向他缓缓伏下身来,庄瑞本能伸手一推,手穿过了影子……
这时,顺子用左手握住了他另一只手,右手打开了台灯,拿起台灯朝那影子照过
去……影子不见了。
2人对望,一脸的不解。
“怎么回事?”庄瑞把顺子拉进怀里,问。
“不清楚,不过你要小心了。可能是那些人派来的鬼魂,想害你。”顺子靠着他
,心理竟很平和。过一会又说道:“不过我感到你会逢凶化吉的。”
“真的吗?为什么呢?难道他们已经盯上我了?是不是我的调查让他们害怕了?
”庄瑞说到这里,感到有点兴奋。
“可能是吧。”
“可是我到底什么地方触摸到关键了呢?我自己还没理出头绪呢?”庄瑞又兴奋
又着急。
顺子看他急,乐了:“别着急!宝贝,要顺其自然,总会水落石出的。”
……
顺子随口给他聊起:“小时侯,我在乡下长大,身体很不好。我奶奶迷信,就把
我抱给一个什么大师算命,大师说我命阴,很容易早夭,但是命中会遇到极阳之人,
可逢凶化吉……有一天,我无意中查了一下你的生日,发现你正好是在一个阳气极盛
的日子出生的——对了,你是正中午生的吗?如果是,那你可是到达阳气顶点了”
“我正是正中午生的。”庄瑞惊讶说:“我妈还说,刚生完我,就听到那时人们
最爱播的东方红、太阳升的广播。她一听,就知道12点了。”
“你这种生辰的人,其实天生就是克鬼神的。”顺子拍拍他:“所以你不用怕他
们。也许他们就是怕你,才找你麻烦呢!”
“谢谢你,宝贝,我也觉得很有信心了。”庄瑞过一会又问:“我觉得你懂的比
我想象的还多很多啊!”
顺子笑了笑说:“我本来就看杂书很多,都懂点。只是以前不信,属于看着玩。
现在因为遇到了,试着相信一些使用一下,发现有的还真有用。”
“那你可要多帮我,我觉得在这方面自己特别欠缺。”庄瑞有点撒娇的味道。
“没问题!”
“那你对我昨天说的,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呢?”
“我想到哪里说哪里吧!你也就一听。”顺子道:“从万物生生不息、生生相克
的道理来看:有善就有恶,有魔就有道,有想祭祀的,就有破坏祭祀的;有想打开旋
冰洞的,就有阻止打开的……而且他们必然相克,只是有时这个克那个,有时那个克
这个而已。不过天理循环,最终都应该是平衡的。
所以你不要担心那些人有什么法术就可以横行无阻了,肯定有克他们的——说不
定就是你自己呢!”
“恩”庄瑞问:“那丁老师说魔王出世志在必得!你认为可能吗?”
“可能啊!”顺子说:“不过我想,要真那样,克他的力量也会出世。不论是玄
道还是什么……”
“看来你还是是个很乐观的人啊!”庄瑞忍不住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人应该乐观!”顺子想了想,又说:“我还有个感觉:其实1999年恐怖魔王出
世应该是对的时间——证明是诺查丹玛斯的大预言。据说,他的预言全都验证了,就
1999年这个错了,而1999年这个其实是他的中心预言——你想,一个大预言家,怎么
会在他的中心预言上犯错误呢?”
“你想说明什么呢?”庄瑞一时没明白,不过内心突然不安起来。
十五
“我其实也没想透!”顺子老实说:“只是感到:你昨天的一些假设还有漏洞。
1999是个很关键的年分,你应该多研究一下那年发生的事。包括周台长在那一年的活
动什么的。”
“宝贝,你真提醒了我!”庄瑞大叫:“我确实忽略了周台长1999年的活动。”
四十五
庄瑞心里冒出不少想法,感到很兴奋。
顺子慈爱地看着他……
过一会他又说“可是,如果1999年才是出世时间,现在可都过了啊——那他们还
忙活什么呢?这可就解释不通了。”
“我也正在琢磨。”顺子说:“不过真相往往在你解释不通的地方!”
此话又让庄瑞心中一懔——真相就潜伏在你解释不通的地方,对啊:“顺子,你
真象个哲学家!”
“别刺我了!”顺子又轻轻啪啪他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起来,走了吧!”
“不!”庄瑞翻身压着她,在她耳边说:“我还要!”
……
庄瑞叫人去调查1999年周台长的所有活动。
他自己在办公室继续研究那些妇女失踪案——昨天他虽然睡的时间很少,不过现
在却精神饱满,思路清晰。
他仔细读了相关报告,研究了一下那5个和轮子教有关的妇女被害原因,其中有
2个是死亡原因不明,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好象自然死亡,有3个是被利器刺死。
庄瑞又研究了一下那5个死亡妇女的被害地点,他先重点研究了那2个原因不明的
:一个死在上海附近,一个死在山东,看不出什么关联。反倒是那3个被利器所刺而
死的,地点相距不远,都在河南和陕西的交界处某县城被发现的,这又说明什么呢?
庄瑞把地图拿来寻找那个县城,突然他心里跳起来:这个县距离一个叫断肠村的
地方不远——该村正是冯司他们追踪胡子,昨天刚刚到达的地方……
庄瑞抬手看了看表,一点了,怎么冯司他们行踪还没报上来?
国安系统的保密体系还没有到达县城,所以冯司他们到县级以下后,按事先约定
:每天正中午由他们主动联系省城,再报到庄瑞处,而庄瑞要反向联系他们很难。
“省里来电,没联系上他们!”原程处的手下童飞第三次进来汇报说。
由于庄瑞的助手小吴一直跟着庄瑞,对案情很了解,所以冯司把他带走了。所以
目前童飞是庄瑞的助手了。
糟!冯司他们可能有危险了——
庄瑞的感觉突然强烈起来。
四十六
庄瑞一进安全部,就跟着冯司——那时冯司还是一处长……2人出生入死多年下
来,已经象亲人一样:冯司对庄瑞来说,既是兄长又象父亲——冯司要出什么问题,
庄瑞感情上简直不能接受。
“我要马上赶过去!”庄瑞决定。
临走前,庄瑞给顺子道别,没想到顺子在电话里坚决要求:“等和我见了面你再
走,我还有话要说。”
他们在西客站见的面。
顺子着急说:“我知道那个断肠村!我奶奶原来就是从那里嫁过来的。它和我小
时侯生活的那个村是邻村。我们那叫海棠村——其实海棠花又叫断肠花,说明这2个
村是一个品种的2个面,相互之间一阴一阳,一悲一喜,构成的其实是个太及八卦图
。”
“说明什么呢?”庄瑞好奇又隐约感到不安。
“我也不知道!但我不想你去,我认为凶多吉少。”
“可是冯司小吴他们都在那里啊!”庄瑞感到真急了。
“你昨天晚上不是问我:在想什么吗?其实我当时还没有听见什么响动,而是打
了个盹,正巧就梦见自己小时候生活的海棠村,还有就是看见一个奇怪的八卦图,其
中在阴的一面,正好鱼眼处,出现一个火球在燃烧……我正在极力回忆,那个鬼魂打
断了我。”顺子解释说:“今天你说这情况,我就发现正好映照了这个梦。所以赶紧
过来告诉你。”
顺子特别想阻止他去,她心里有个特别不安的预感——似乎他一去,他们就很难
再见面了。
“八卦鱼眼处出现火球,又说明什么呢?”庄瑞问。
顺子顿了顿说:“如果我没记错:这是要出大事的征兆!”
庄瑞绷了绷嘴唇,坚定地说:“可是宝贝!这我可更要去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
冯司出事啊!”
顺子看了看他,知道阻止不了!最后说:“那我给你个建议:要求部队至少派一
个连的人跟你,如果你们要分组搜索,每组不要少于12个人。假如你要设立指挥部什
么的,一定要设在海棠村,最好在鱼眼处——这是为了占据阳刚正位。”
“这是什么讲究?”庄瑞感兴趣地问。
“这是关于八卦的讲究,也是防万一的——万一人家就是一陷阱呢?那你预先防
一下总没坏处吧。”顺子老实说:“不过我其实也不知道到底作用有多少,毕竟以前
没用过。总之你自己要小心再小心。”
“好,宝贝,我听你的,我真应该把你调来做我的助手!”庄瑞说。
顺子摆头说:“我其实不喜欢你们这么危险的生活。我喜欢平静。”
“可是总有人要承担危险,大多数人才能平静生活。是不是?”庄瑞微笑哄她。
四十七
顺子只好也笑了笑……
看见庄瑞消失在站台,顺子心里那种不安越发强烈起来:“我还能见着他吗?”
四十七
庄瑞走后,顺子一直莫名其妙地不安。顺子自己都觉得奇怪,女儿失踪,好象都
没有这么着急,怎么回事呢?
昨天晚上顺子就翻来覆去睡不着,几乎失眠一夜。今天可不能这样了,躺床上顺
子告戒自己。
迷糊中,顺子突然发现窗外天空突然亮起来,她好奇到阳台上看:天空中居然出
现一个巨大的八卦图,阴鱼眼处是暗红色。
顺子感到有一股力量拽着她飞起来,正朝那八卦阴鱼眼处飞去……
顺子奇怪自己居然没有害怕的感觉。
快到那鱼眼处了,顺子突然摔下来,跌到一片树林中。
这是哪里呢?顺子东张西望,突然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她悄悄靠近。
她居然看见了庄瑞和一队战士,正朝他这边走过来……
顺子突然明白过来,她是在梦中——但周围的景象历历清晰。
想他就见到他了,还如此清晰——多好的梦。
顺子刚想上前给他招呼,突然又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哪里呢?
对了,他们应该是在寻找冯司,应该是搜索的样子——现在怎么是排着整齐的队
列,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呢?
有问题!
顺子目光往最前面一个人搜索,发现他后颈处有个亮点,一闪一闪的。
果然是招魂术!
梦中的顺子好象对此很精通一样,她自然地在手上画了一道符,握住,从旁边摘
下一片树叶,轻轻走过去。
那些人都对她视而不见,仍然整齐地走着……
顺子赶到第一个战士后面,突然用树叶贴住那个亮点,然后用手中的符压上——
那片树叶就象粘在上面一样了。
这个战士依然向前走,但后面的人却停住了,站在哪里一动不动……随即东倒西
歪全倒下去。
顺子好心赶上那个还在走的,站在他正面,用有符的手顶着他心窝的地方——他
也站定了。
但是他居然缓缓抬起头来,一张顺子感到很熟习的脸,冲顺子一笑说:“你上当
了。”
接着,顺子看见他的脸开始向内萎缩,迅速缩成一个深洞,身体也轻起来,最后
象一团气一样,飘散了。
四十八
顺子心中一廪,脑子一边转着“上当”是什么意思,一边跑过去,摇庄瑞,希望
把他摇醒。
见摇庄瑞没有反应,顺子干脆低下头吻他……
庄瑞睁开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是在梦中!”顺子急切说:“我们现在是魂魄相会。赶紧把他们弄醒,时
辰过了他们就醒不了了。”
庄瑞摇了半天,没效.“怎么办?”
“你给他们做人工呼吸——你阳气重!”
庄瑞赶紧对一个战士吹了几口气,那个战士醒过来。庄瑞又叫他给别的人做人工
呼吸……很快大家都醒转来,问:“我们在哪里啊?”
顺子赶紧催庄瑞:“你们赶快回去!时间长了怕出意外。”
顺子拿过庄瑞的手,在上面画了道符,叫庄瑞捏着。庄瑞感到手心很热。
顺子说:“你握紧了!沿着这个方向回去。如果你走错了,你的手心就会发凉。
转到正确的方向,手心又会热起来。”
庄瑞问:“你呢?”
“我也要赶紧回去啊!我跑得太远了。不过我好歹在家里。你们是在野外啊。”
“到底怎么回事?”庄瑞突然感到舍不得顺子走。
“明天给我电话,我再告诉你吧!”顺子说:“对了,再提醒你一下:以后你们
在野外休息,一定要三个一组,分别守住四个方位,多的人在中间。这样别人才不容
易侵犯你们。还有……”顺子好象还没说完,就不见了……
庄瑞心里一咯噔,说不出的感觉。不过他也只能闷在心里。眼下必须尽快走回去
。
战士们奇怪地看着庄瑞。庄瑞说:“我们现在在梦中!大家赶紧跟我走。”
战士们互相看着,一脸奇怪。如此清醒,怎么会在梦中呢……看庄瑞一脸严肃,
只好紧跟着他走。
有的战士一边走还一边小心议论……
突然,大家都安静下来——因为大家看见在一块大树下面,另一队自己横七竖八
地躺在哪里。
战士们眼里写满惊讶。有的人甚至围着躺着的自己左看右看,奇怪不已……
庄瑞说:“大家想办法躺回自己身上吧。”
有的战士试了试,发现怎么也躺回不去,只好起来……
顺子怎么不教我如何“回去”呢?
庄瑞也很着急。
此时,听见鸡叫声了……
大家都变了脸色……
庄瑞突然感到手心越来越热,自己尽力都握不住了,最后一股可怕的热浪从手心
冲出,把庄瑞震倒在地……
四十九
庄瑞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赶紧眨眨眼睛,还是很黑,半天才看清周围的轮廓——
在一棵大树下,大家还躺着……
难道我们回来了,还是仍在梦中?
庄瑞赶紧摇旁边的战士,他醒过来,一骨碌爬起来问:“我在哪里?”
庄瑞声音显得很高兴:“赶紧把他们也摇醒。”
……
只有一个战士,再也没醒来,“他只有22岁。”连长说。
大家沉默……
庄瑞看了看夜光表,居然才12点……奇怪啊!怎么还在深夜呢?昨天大家快走到
这棵大树前,庄瑞记得自己看了一下表,好象就是12点啊。
庄瑞再仔细一看——发现手表已经停止了。
“现在几点?”庄瑞问连长,
连长用手电照照手表:“奇怪,咋停了呢?”
四周很黑,看不出时间……
“真有鬼怪吗?”一个小战士忍不住问。
“我也不知道。”庄瑞顿了一下,对连长说:“你联系一下别的搜索队!”
几个战士架起支架,打开了电脑……
“还是联系不上!”
庄瑞听了一脸严肃——此时可不能乱动。他想起了顺子的话,于是叫大家聚拢,
三个人一组坐下,分别占四个方位,多余的人在中间……
“我们三人是并排呢?还是背靠背?”一个战士问。
“背靠背吧”庄瑞灵感闪现,感到背靠背才是个防卫的结构。
他同时叫在中间的人也全部背靠着,面向外……
又一个闪念击中他——他们目前这样,不正构成2个圈吗?和丁老师那天摆的图
形很接近啊?!
顺子怎么会叫我们摆成这个样子呢?什么讲究?她为什么能来到我们的梦中?梦
中的她好象什么都懂啊,还会画符……她的情况好象比我想象的还复杂……疑问围绕
着庄瑞,回北京,我一定要好好问问她、调查她的情况……
怎么还不天亮?到底几点了?庄瑞脑子飞快的闪回昨天的情况:
到达断肠村后,庄瑞发现是个群山围绕下的一小河谷,河两岸稀松地有一些房子
。庄瑞叫战士们在野外休息,自己和连长等几个人进村,好不容易找到村长。庄瑞说
:几个地质队的人失踪了,所以他们来寻找,希望村长提供线索。
村长说:最近他没听说村里来过外人。
庄瑞理解,冯司他们追踪胡子,也不可能和村干部交道……他问了一下该村的情
况。
村长说:村子穷,偏,本来就人少,加上大部分都外出务工了,留下的没几个人
……最偏的几户人家在深谷,住的很分散。该村翻过3座山,就是海棠村。
村长详细讲解了山上的路,:“不太好走,尤其是大菩萨岭,里面有鬼打墙。一
般我们都不走哪里,实在要走都是白天过,不过还是有人没走出来过……”
同来的几个军人脸上很不屑。但庄瑞心里多留了个心眼……
由于心急如焚,庄瑞没有按顺子所说,在海棠村设指挥部,自己坐镇那里——而
是自己也参与搜索,相当于带着指挥部走。因为他准备了多套联系方法——比如遥感
、红外、电子……等,因为他心里总是不相信:那些所谓的法术可以破坏所有的高科
技通讯系统……
为防万一,他还是和军区通讯处负责人约定,超过8小时他没信息传来,就运行
第二方案……
五十
天空渐渐泛白,大家紧张的神经有所松弛……
庄瑞坐在那里,突然感到顺子似乎就在眼前,好象欲言又止的样子……一眨眼,
这个幻象又过去了……
天已经亮得比较多了。一个小战士有点坐不住,东张西望……意外发现身后电脑
上的显示“看,有信号了!”
那些通讯设施主要放在正中间的圈中。庄瑞叫一个战士和他换了位置,与2名通
讯兵一起联系——居然很快与另一队联系上了。
大家高兴得跳起来。伸胳膊伸腿、说笑……前面实在太紧张了
庄瑞叫2队人马汇齐,同时发信,叫军区调来一架飞机参与搜索。
那队负责的是省国安系统的张处长——前几天就是由他传递冯司和庄瑞之间的联
系。
“从卫星定位看,我们已经离冯司最后一次显示的位置不远了。”张处对庄瑞说
道,然后指着西南方向:“应该在那左右……噫?”
顺着他所指,大家都看见,不远处一高坡上有间草屋。
草屋的老2口大概从没见过这么人,而且还是军人……好半天才把话说清楚:几
天前确实有几个说是地质的人来投宿过,不过当天晚上发生地震,他们跑出去就没回
来……
老头哆嗦了半天,才说:“好象他们朝那谷里跑的。”
庄瑞看老头样子,耐心问:“那是什么谷?”
“叫叫、死谷!”老头眼神很古怪。
“为什么叫死谷呢?”
“不知道。”老头说:“反正去的人都回不来。”
此次搜索庄瑞一共分了四组。2组从断肠村出发,2组从海棠村出发,约定在中部
汇合。
此时,一个通讯兵跑过来汇报说:第三组找到冯司他们了!
庄瑞听了,眼泪都快出来了。
问清了方位,庄瑞他们直奔过去……
所以没来得及再琢磨死谷的问题
五十一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鬼打墙?”冯司一见庄瑞就爽快地问:“我们在这里已经
转了几十圈了。”
“是咱也不怕!”看见冯司他们四人都完好,庄瑞都不知该如何高兴了。
“幸好才三天,压缩饼干还够吃,就缺水。早上能找点露水。”徐副处大口大口
喝着战士的水壶说。
小吴死劲给庄瑞一拳说:“我就知道你会来!你比我想的还要来得快!”
经查,这里确实就是大菩萨岭。
此时,传来报告说:飞机马上到!
冯司摆手说:“叫他们再等一会飞过来!”
冯司追踪胡子到这里,实在不愿意轻易放弃:“他就在附近!我们再搜索一下。
”
小吴说他们那天晚上发现奇怪的火球后,徐副处建议去看看。另一助手小郑正巧
发现追踪胡子的信号居然当时也闪了起来,显示就在火光附近。
大家觉得奇怪,应该说:信号早设定好的——只有在中午才发射,当时可是深夜
啊!
冯司决定跟踪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幸好临走前,徐副处叫给省里发了最后一次方位信息。
快到谷底,火光突然没有了……信号也没有了……
小吴眼尖,发现一个黑影向东逃去。
大家于是跟着追,追到了此处……却发现:信号发不出去,人也走不出去;甚至
手表指南针…都停了。
晚上看着北斗肯定走不出;好几次,大家在太阳正午时选好方向,最后还是发现
回到原地。
比较好笑的是,碰见好几次胡子——他跑掉,过不了多久又转来碰上……估计他
也迷路了。
所以冯司认为,可以抓着他——他肯定还在附近。
第四组人马也传来信息:他们马上就到达这里了。同时报告说:在经过一密林旁
,发现一胡子,他好象中暑的样子。
冯司憔悴的脸上写满开心。
胡子口中泛着白沫,恹恹一息的样子……
飞机过来了,先把胡子接走。冯司要求一级保护,务必救醒他。
由于4队人马汇合,几乎将这一片都搜了一遍,没有更多发现——冯司决定暂时
撤出。
他笑着问庄瑞:“咱们这么多人转得出去吗?”
庄瑞说:“没问题!”
“为什么呢?”
“咱们阳气重啊!”庄瑞脱口而出。
“你啊你!快成半仙了啊!”大家大笑……
回去途中,听了庄瑞的汇报,包括战士们证实在梦中见过顺子等情况。冯司面色
严峻,沉默半饷对庄瑞说:“我们都错看了她!回去要好好调查一下她的情况。庄瑞
,这次你可不能感情用事了啊!”
庄瑞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此时,北京却传来消息——顺子失踪了!!
五十二
当时他们一行还在省城,是庄瑞给童飞打的电话,听到顺子失踪的消息,他楞在
那里。
途中,他给顺子单位挂个电话,没人接。他没多想……
冯司听说情况后,马上决定和庄瑞先回北京,留下小吴和徐副处负责处理胡子的
问题。
当时对顺子的监控已经交下级机关,他们派了2个人轮流执行,因为顺子生活比
较规律,2人也比较放松。
出事那天是晚上,负责监控的人叫小朱……机关值班的人员回忆说:大约夜里一
点半左右,突然接到小朱电话,说顺子一个人出门了,当时值班人员还说:“会不会
又是被部里的人叫去了?”小朱说:“就她一个人。”值班员说:“那你就跟着呗!
有情况随时汇报。”
后来的汇报记录:2点半左右,顺子上了一辆出租车,上了京津塘高速……下车
后,顺子在市区道路慢慢行走,看不出目的……最后一次汇报是早上7点40分,说:
“还在走,不知道要干吗。”后来就再没有汇报上来。
当天下午,小朱的尸体被天津警方发现……看不出死亡原因,后法医鉴定:属于
心脏突发性衰竭死亡——和顺子老公、马副处以及被顺子吓死的那个胖子很类似。
调查出租司机,说:“当时顺子上来,说去趟天津,1000元。”司机见这么多钱
,又是个女的,走的又是高速路——没风险的好差事。就同意了。
一路上司机想和顺子说话,顺子只恩啊几声——司机就没说什么了。
几乎是沉默的一路。
司机在市区把顺子放下,就回来了。
冯司调看了所有记录后,单独问庄瑞:“有一天晚上,你找顺子干吗?还把她接
进了安全部宿舍。”
庄瑞详细讲了那天情况……
冯司明显生气:“你太感情用事了——对方还不是很了解就给她讲这么多?现在
看: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吧?!从她那次叙述被胡子等接去的经过,大家都怀疑她说谎
。就你坚持相信她!本来应该对她一直实施一级监护,就因为你说她没问题,换成了
三级……现在怎么样?你说啊?你可是从来不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啊??”
庄瑞内心极其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你给我解释啊!”冯司口气缓和一点:“你至少要告诉我
:你为什么如此信任她?”
“我……我是感觉。”庄瑞艰难地说。
“凭感觉?庄瑞!这是你说的话吗?”冯司火气又上来了:“你赶紧好好回忆一
下给她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会给我们工作造成影响的,赶紧提前做准备。”
冯司撤掉了庄瑞的专案组长。
五十三
冯司虽然爱惜庄瑞,但在原则问题上他无法徇私——象庄瑞一样的专案负责人,
一般是不允许出现重大疏漏的,何况庄瑞还是因为感情因数导致失误的呢?
徐副处升为专案组长——由于专案组长必须是正处级以上,所以徐副处已经是徐
处了。只是差道手续而已。
冯司开会宣布了新任命。
由于徐处和小吴还在省城,由童飞电告他,并且表示恭喜。徐处很谦虚表示:自
己还差得很远。
小吴听了很着急,当天晚上悄悄给庄瑞打电话说:“庄处,你干吗不找冯司说明
情况:当时换掉顺子的一级监护,是专案组大部分人都同意了的——包括徐副。怎么
现在责任让你一个人承担呢?要说判断失误,也是大家当时都判断失误啊。”
庄瑞说:“主要还是我的问题。”
“庄处啊!你难道甘心听徐的指挥?”
“我甘心!”
“你甘心,我不甘心,不,是我们都不甘心!”小吴急得要哭。他跟庄瑞多年,
很有感情。两人私下说话都很随便:“何况如果不是你准确判断,及时行动——连冯
司、徐副在内,我们都要死在那莫名其妙的地方——冯司干吗不想想这个?非要铁面
无私。”
“这是两码事!”庄瑞说;“你不要闹情绪,不要老说徐副,要叫徐处。”
“就是徐副,就是徐副!”小吴在电话里发泄样叫道:“他那水平,就只能是副
。你都不知道我们一行出来,他除了拍冯司马屁,啥都不会。连小郑都瞧不起他……
等我回去我再给你讲他的事。我这几天还和小郑说起呢:假如是我们出来,留他在家
负责——那肯定我们死硬了他都不知道。”
“不要乱说!小吴!”庄瑞严厉制止了小吴:“再提醒你一次:一定要尊重徐处
!”
庄瑞其实心情也很不好。倒不是因为他冯司撤了他,而是他怎么也不能接受:顺
子是他的对手,是邪恶的一员。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闪回着和顺子交往的点滴,他实在看不出顺
子在什么时候有欺骗他的迹象——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顺子,也悄悄留心过她的表现,
可是看不出任何作假的地方。
尤其是她的眼睛——那么清澈、充满善意,总是慈爱地看着他。他简直难以想象
: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会和邪恶有联系。
……
庄瑞甚至感到身边还留着顺子的味道,不禁深深吸了一口。他和妻子结婚三年,
性生活也很和谐,却没有和顺子那样深刻的感觉——当他拥有她时,他感到这个女人
好象早就融入了他的骨髓。
不行,我不能再受她的蛊惑了!她是那边的人——庄瑞使劲摆头,希望摆脱自己
混乱的情愫。
五十四
迷糊中,庄瑞发现自己在一列火车上,他拨拉着人群前行……终于,看见了顺子
:她坐在窗边,背对这庄瑞。
庄瑞激动地上前,拍她肩上,问:“顺子,你咋跑这里来了?”
顺子缓缓转过头来,木然看着庄瑞,眼光陌生而邪气!
啊!庄瑞大叫从梦中醒来。
不!这不是顺子!他心里喊道:顺子决不会有那样邪气的眼神!
平静下来,他问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而致的吗?不!庄瑞感到,给他再丰富的想象力,他也无法设想出梦中顺子那样邪
气的眼神。
那他为什么会梦到?难道是他的潜意识已经窥视到了——这是才是顺子本来的面
目——只是他的意识受到蒙蔽,所以才在梦中显现?
不!他的意识还是接受不了!!
如果梦表示潜意识——那他毕竟以前梦见她,都是如此美好。而且她还在梦中救
过他们——战士中有好几个都记得那个梦,都记得顺子的样子……
到底那是梦吗?她为什么又要救他们?
庄瑞突然想起时间来:顺子失踪那天,正是救他们那天……按时间推:她救了他
们后,就赶紧回到北京,然后赶紧出门……然后失踪的?
她为什么要失踪?如果她是想骗娶庄瑞的信任话,那她梦中救他们后,他对她的
信任已经到达顶点了——他甚至可能对她言听计从了——她干吗在此时失踪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要这样做?
庄瑞觉得脑袋都想大了——要在以前,他就会给顺子电话,和她聊聊,他就感到
思路清晰了。但是现在……
顺子,你在哪里?你真的是我的对手吗?庄瑞痛苦地呼喊。
庄瑞到办公室,童飞抱一堆来材料——是关于周台长1999年全年活动的材料——
“冯司让你看完给他做一汇报。”
庄瑞点点头。
材料虽然多,但已经经过分析部门的专业整理——非常清晰:按各种条件和关键
词给出了分类。所以庄瑞只看目录和关键词,感兴趣才翻看内容。
有2个内容引起了庄瑞的兴趣:
1999年三月中旬,周台长在办公室接待了一个道士。当时传达室的人以为道士走
错门了,谁知他说找台长——所以印象比较深。2人谈了很长时间,那天台里有人去
台长那里汇报工作,台长都说:“明天再说。”
此后不几天,周台长派办公室的人专门去了一次公安局,要求他们尽快破一个小
案——既半年前,国家天文台曾被盗一浑天仪,该浑天仪是模拟西汉张衡所造——原
庄瑞突然想起时间来:顺子失踪那天,正是救他们那天……按时间推:她救了他
们后,就赶紧回到北京,然后赶紧出门……然后失踪的?
她为什么要失踪?如果她是想骗娶庄瑞的信任话,那她梦中救他们后,他对她的
信任已经到达顶点了——他甚至可能对她言听计从了——她干吗在此时失踪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要这样做?
庄瑞觉得脑袋都想大了——要在以前,他就会给顺子电话,和她聊聊,他就感到
思路清晰了。但是现在……
顺子,你在哪里?你真的是我的对手吗?庄瑞痛苦地呼喊。
庄瑞到办公室,童飞抱一堆来材料——是关于周台长1999年全年活动的材料——
“冯司让你看完给他做一汇报。”
庄瑞点点头。
材料虽然多,但已经经过分析部门的专业整理——非常清晰:按各种条件和关键
词给出了分类。所以庄瑞只看目录和关键词,感兴趣才翻看内容。
有2个内容引起了庄瑞的兴趣:
1999年三月中旬,周台长在办公室接待了一个道士。当时传达室的人以为道士走
错门了,谁知他说找台长——所以印象比较深。2人谈了很长时间,那天台里有人去
台长那里汇报工作,台长都说:“明天再说。”
此后不几天,周台长派办公室的人专门去了一次公安局,要求他们尽快破一个小
案——既半年前,国家天文台曾被盗一浑天仪,该浑天仪是模拟西汉张衡所造——原
品早已失传——本身没有多少天文价值,只是作为天文史的见证放博物馆供人观看的
。但1998年国庆前被盗,报案后一直没破,大家也没太放心上。周台长突然关心起来
,大家还奇怪……后见公安老没动静,台长要求按资料再造一个……
新浑天仪造好后,周台长把他放在自己办公室,第二天很不高兴把具体负责此事
的工作人员叫来说:有2个地方造错了,返工——返工一次,周台长才满意。
此后,台长却没有让把新浑天仪放回博物馆原位,而是叫锁进了地下储物室——
那里面应该是放天文台传世级的文物之类:比如原版的张衡地动仪什么的。
为什么,周台长对一个赝品如此爱惜?
五十五
“很好!”冯司听了庄瑞的汇报点点头说:“我们当时把精力放在周台长2000年
的活动上,确实有漏洞。上推到1999年很有必要。”
庄瑞忍不住说:“是顺子提醒我的。”
冯司看了他一眼说:“看来这个女人早就什么都知道了啊!”
“可她为什么要帮助我呢?”
冯司说:“我也正在想啊!顺子我也见过,确实非常面善的一个女人。我内心也
不愿意认为她有什么问题。可是感受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毕竟有三个男人
奇怪地死在她手里,只有她知道真相。”
“会不会有人给她栽赃呢?”
“谁给她栽赃呢?如果只有小朱一个人的死——我们可以设想有栽赃。但她丈夫
谁栽的呢?那个轮子教胖子可是她自己说——被她诅咒死的。这两人死得太奇怪了吧
?!退一万步说:假如她真能诅咒得死人——那小朱她都不认识,只是跟着她而已—
—她为什么要咒死他??说明什么?”
庄瑞无话。
他想起他和顺子在一起时,要求过几次顺子:诅咒他一次。他也想看看到底怎么
回事。但顺子说什么也不同意。他想有的是时间搞清楚,所以没有固执地要求顺子这
么做——现在看来,真是失误……不过如果她真诅咒得死人,为什么她不愿意诅咒我
呢?
庄瑞觉得脑子又想不下去了……听见冯司说:“庄瑞,不要因为组长的更换有情
绪。我依然是信任你的。你还是可以按你自己的想法去调查——只给我汇报。”
庄瑞点点头。
“你先去天文台了解一下与浑天仪有关的更多情况。必要时把仪器借出来研究一
下。”冯司说:“对了,如果周台长把它放进地下储物库,那就是按国家级文物对待
了。要借,手续还复杂呢。不过,我会给部长沟通一下的。”
这天下午,冯司接到徐处的电话说:那个胡子抢救过来了。
冯司精神大振。
不过随之密传是:胡子啥也不说。开口就是传教——劝审他的徐处、小吴等赶紧
加入轮子教:“我是好心劝你们啊!”……
冯司看了,一边要求加强监护,一边道:“还是块难啃的骨头啊!”
他嘴角泛起轻微的笑容……
五十六
小吴已经是第三次坐进胡子的病房和他谈话了。但胡子仍然顽固地不理睬小吴的
问话,一心一意劝小吴加入轮子教:“你再不加入,以后后悔就晚了。”
小吴不耐烦说:“什么轮子教啊!你直接说阿来教呗。”
胡子楞了一下,干笑几声。
小吴扑捉到了胡子的尴尬,马上接着说:“还劝我入教,却把我劝进错的教派—
—我咋相信你啊!”
胡子说:“轮子教也差不多,也差不多的。”
“差不多?我看差远了吧!”小吴说。
“哪里啊!那也算我们阿来教的。只是他们由没什么法力的人组成,等你练功到
一定程度,有一定法力,我们会提升你进入阿来教的!”
“哦?你还真有法力?那作个法给我看看。”小吴讥讽道。
“没啥法器,没法做法。”胡子说:“不过,我可以给你试试催眠咒,让你做个
好梦。你看着我的手指!”
小吴因为不相信,所以没顾及地看着他的手指,胡子眼里闪过一丝怪笑,对小吴
轻柔说:“你念‘白轮为美,白轮为忍’这句话。”
小吴本能跟着地念了一遍,突然觉得眼皮一沉,居然一下进入梦中——在一片迷
雾中,一个骷髅笑着向他飘来……小吴意识很清楚:这是在梦中。但是自己拼命睁眼
睛,却醒不过来——着人家道了!
幸好此时,漂亮的实习女护士小雪进来给胡子换药……看见胡子和小吴很靠近地
相互看着,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玩什么呢?”
那个骷髅头已经飘到小吴面前了——闻声,小吴一下惊醒过来,一身冷汗。
徐处听了,很不信任地看着小吴说:“真的吗?一个骷髅你也怕吗?”
小吴不说话,心里生气地想:要庄瑞在,决不是这德行!
庄瑞好不容易办妥手续,可以借出天文台的浑天仪了。
随着工作人员进入地下室,经过三道关口,3名保管员同时输入各自密码——打
开了最后一道门。
其中唯一的一名女保管员最先叫起来——浑天仪裂成2半,落在地上……
三个保管员满脸惊讶。
周台长的继任——李台长匆匆而来,也是万分惊讶。他说:这是国家一级储物室
,外人根本无法进来。他上任后,只来看过一次。时间是2002年中旬。陪同的除三个
保管员外,还有办公室主任,和几个台里的专家。当时浑天仪好好的。几个专家还建
议说:这个赝品不应该放在这里。应该放回博物馆原处供人参观。
李台长因为新上任,工作头绪多,加上周台长的案还有影响力,不想轻易改变周
台长的一些决定。所以没有马上同意,想过段时间再说……后时间一长,没人提醒这
样的小事,就忘脑后了。
清查别的文物,没有任何变化——李台长松了口气:幸好坏的是个赝品。
据保管员介绍:因为里面有无尘装置,所以不用打扫。有个电脑视镜可以观看里
面文物情况——但一般要有台长签字才能打开。没重要需求,一般也不开。
……
换句话说:用铁铸造成的浑天仪似乎是自己裂成了2半……
庄瑞脑海里闪过:那个涂人血的怪镜子自己碎成碎片的事。
怎么回事呢?
他还是借走了这2半浑天仪。
五十七
技术鉴定——浑天仪断裂的时间很短。
“就象是刚摔断的,时间绝对不超过2个星期。”鉴定人员肯定地说。
庄瑞心里不仅琢磨:我想来看浑天仪,它就出问题了——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
该浑天仪分做内外2层,每层都可以转动,中间有个铁轴贯穿球心,轴的方向就
是地球自转的方向,裂纹正好沿着轴从中间裂开,分成差不多大小的2半——摔肯定
是摔不出这样的效果,但又没有任何切割的痕迹……同时铸造质量也很好……
鉴定人员说:“感觉上,应该是拿一把气体刀做的切割:一股强大的气流沿着轴
切下去,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冯司听了,沉默半天问:“那个盗窃案有什么线索吗?去公安那里了吗?”
庄瑞摆摆头说:“去了。什么也没有。他们当时就没把这个盗窃案当回事:觉得
是赝品又不值钱,线索就2个脚印,无头绪,加上当时天文台也没催,几乎就放一边
了——他们估计说:可能是2农民工,偷铁卖钱,把浑天仪当废铁偷来卖了。”
“他们还挺会估计的啊!”冯司叹口气说:“那2个脚印的资料调来了吗?”
“已经没有了。”庄瑞说:“时间太久了,他们本来就没重视,相关材料早就不
知道哪里去了——我是找到当时接案的人员,问出来的。”
“其实他们当时就根本没去查这个案子,对吗?”冯司说。
“应该是这样!”
冯司又叹口气说:“就这德行!”
庄瑞还了解了一下周台长当时要求改动的2个地方:一个是金星的位置有1毫米的
偏差,一个是浑天仪架自上雕有4条龙,其中一条口中含的龙珠不够圆……
关于浑天仪的情况,庄瑞让天文台办公室安排了周末拜访台里的老专家——史老
。
这天下午,负责追踪调查顺子的人员传来消息:顺子从天津上了一列开往上海的
火车,下火车后并没有出站,好象又上了一列开往南方的火车——但当时在站台上的
管理人员确定不了是哪一列……
冯司要求尽快落实确切行踪……冯司此次派出的是司里最好的追踪手——只要她
在有人烟的地面上活动,他就有能力追出她的行踪。
当然,如果她往无人烟的地方跑,那追踪难度就大了……
庄瑞的妻子被绑架,最后就是追踪到一山村,山上不仅地形复杂,而且有溪流交
错……线索才断了的——看来人家也是精通追踪术的。
不过,冯司并不会放弃……
听到顺子在火车上的信息,庄瑞心中一廪:梦中他不是就梦见她在火车上吗?
怎么又这么巧?
五十八
史老是中国天文史最权威的专家,都70多岁了,但是口齿清晰——话匣子打开居
然滔滔不绝,什么盖天说,宣夜说和浑天说……几乎把中国天文史通谈了一次。
他说,浑天理论,可以用一个鸡蛋来形容。天是圆的,像鸡蛋壳,地像蛋黄,居
于蛋壳里——张衡是汉代最重要、最有影响的浑天家:他把周天按太阳回归年的日数
值划分为365又1/4度,并认为“又中分之,则182又5/8度(即天体的一半)覆地上,
182又5/8度绕地下。故二十八宿半见半隐”,“日昼行地上”,“夜行地下。“天转
如毂之运也,周旋无端,其形浑浑,故曰浑天”。由此制造的浑天仪分做内外2层,
每层都可以转动。在球的表面排列有二十八宿和其它恒星,球面上还有黄道圈和赤道
圈,二者成24度夹角,分列有二十四节气……人们可以从浑天仪上面观察到日月星
辰运行的现象以及天地之间的气势……
庄瑞Сhā嘴问:“天地之间的气势——是指什么?”
史老说:“那是迷信的说法拉。比如说:新王出世,改朝换代什么的——古人认
为气势都会发生改变——张衡认为自己的浑天仪也有测量气势的功效。配合他制造的
地动仪,几乎就可以把天气、地气都测完全了。”
“实际能测吗?”庄瑞追问。
“那怎么可能?”史老笑道:“何况他铸造的浑天仪、地动仪早就失传了——好
在浑天仪留下的资料较多,后人复制不少。地动仪却真的失传了——那才是个好东西
,史料显示:它真能预测地震。而且在当时成功地预测了一次地震——要知道预测地
震,至今是个世界性难题啊。我们的祖先太伟大了……”
史老还说:张衡最早制造的浑天仪模型是木制的,后正式造出的浑天仪是在洛阳
用青铜铸造的,非常大……后人根据资料所造的,大大小小都有。目前南京紫金山天
文台就有一台清代传下来的浑天仪,大小比较接近张衡在洛阳造的那个,不过比张衡
造的复杂,增加了不少内容——因为浑天理论发展了……
庄瑞请江苏国安部门去看了一下紫金山天文台的浑天仪,没发现什么异样……
徐处那边进展也不顺利。胡子就象个传道士一样,无论对谁——包括医生护士,
都是有机会就劝他们加入轮子教。
一来二去,那个漂亮实习护士小雪居然犯邪,开始信奉起来,没事就往胡子那里
跑——听他传道。2人经常唧唧咕咕说些别人听不懂的高深的玄话……
为此院方大怒,取消小雪实习资格,把她退回学校,……胡子为此还闹情绪,说
:小雪不回来他就绝食。院方当然不妥协,胡子居然就真绝食——而且一句话也不说
了……
为此,徐处只好打电话给冯司请示。
冯司说:“那就把小雪送回去。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只有庄瑞知道,小雪其实是冯司从别的司调去的高级心理咨询师——冯司虽然提
了徐处,但他最信任的,还是庄瑞。
五十九
追踪顺子的报告传来说:顺子坐上了开往福州的列车,从福州下车后,坐上了去
广州的大巴——她一路从不和人说话。到广州后的行程正在调查……
“你认为她要去哪里?”冯司问庄瑞。
庄瑞摆摆头,说起顺子,他的心就痛。
昨天晚上,他做梦又梦见顺子,还在火车上……他默默地坐到她对面,希望她给
他点解释——但是她根本不看他,眼光木然地看着窗外……
梦中的他,心理压抑到极点……
医院里,要到胡子的病房至少三道岗。
不过,给胡子治疗的医生护士例外——只用进去前,过门岗一道关就成了。
小雪因为天天来,几乎是通行无阻。
徐处已经接到冯司命令:不要阻拦小雪,但要密切注意胡子和她玩什么花招……
连小吴都看出了端倪,估计小雪身份比较特殊,但他什么也不说——他很乐意看
徐处的笑话:徐处老要处处显示自己正派,经常用鄙视的眼光看小雪。
小雪故意气他,经常当着胡子面对徐处说:“我就信轮子教,你要怎样?”
徐处气的脸色发白,
小吴就偷偷乐……
这天,小雪来给胡子送药,胡子见没外人,把药扔了说:“全好了,还吃啥。”
小雪说:可是你的血压还不稳定,心脏显示也有问题啊。
“咳,那就骗骗他们而已。”胡子得意说:“我想让我的心脏怎么跳,还不是我
控制的事啊。”
“是吗?这也能控制?”小雪一脸惊讶,同时用崇拜的目光望着胡子。
“这实在是小菜一碟。”胡子更得意了:“只要我愿意,他们根本关不住我。”
“是吗?门外很多人呢!”小雪更加崇拜更加迷惑的眼光……
“你靠近点,我告诉你!”胡子招手,小雪凑过去……
另一个房间,徐处赶紧叫小郑:“把音量开大点,要听清他们的谈话。”
小郑调整了几个按扭,声音传过来——
“小雪,你能帮我出去吗?”胡子的声音:“你要此次帮了我,你就是阿来教的
功臣,以后,你要什么就有什么。”
小雪说:“我想帮你,可是门外全是他们的人。没法帮啊!”
“这也是。”胡子说:“干脆,我还是教你一些法术吧,万一我死了,我可不希
望我的法术失传。”
“咳,哪那么容易死的,不过你教我法术我很乐意啊。”小雪的声音
“你看着我的手指!嘴里念‘白轮为美,白轮为忍’这句话。”
小雪:“白轮为美,白轮为忍”
半天没有声音再传来。……
小吴进门来,顺口问:“他们聊出点什么新东西没有?”
徐处说:“胡子又玩那套什么催眠咒,上次你不是说来了个骷髅吓你吗?”
“不好!”小吴一听赶紧跑出去。
六十
徐处没叫住小吴。不高兴唧咕一句:“跑哪去了?”
小郑指着显示屏说:“你看,跑胡子那房间了。”
徐处于是也跟过去。
小雪和小吴已经吵起来。
小雪大声质问:“我们怎么了?违反啥法规了?”
说完转身走了。
小吴瞪着眼,气得说不出话来。
胡子在一旁,面色古怪地看着他们……
徐处当着胡子面安慰小吴说:“不要跟这些神经病一般见识。”
到另一房间却很不高兴说小吴:“你打扰他们干吗?谁叫你这么做的?谁批准的
?冯司不是明确要求:只叫我们监视,不要管他们吗——你有没有纪律性?”
小郑事后悄悄给小吴说“咳,你也是。只要他们没睡一床上,我们就不用管。”
小吴委屈的,晚上给庄瑞电话述说一番:“……那胡子很邪气。我也是担心小雪
啊!”
庄瑞沉默一下说:“你最好严格执行任务,不要自作聪明。”
“可是庄处,小雪不是……不是……那个吗?”不见庄瑞安慰,小吴心里更委
屈了。
“我就知道你在耍小聪明。”庄瑞又好气又好笑道:“不要去管别人如何,你做
好你该做的。既然徐处在,你就不要擅自做主。你的主要问题:还是不够尊重徐处。
”
“我……”小吴也知道,庄瑞说到点上了。
胡子这几天,处于矛盾中。他发现他居然喜欢上那个小护士小雪了,但他心里又
很清楚:这个小雪是个危险人物——他原来以为控制她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但在她的
梦中:他差点被她算计了。
他还看出那个叫小吴的孩子,对小雪很有感情,只是还要装正经。
小雪肯定是狐狸精变的……
以后我该如何对她呢?
胡子想的是:白轮法王出来后,就是他们的天下了,那时,他应该如何对待小雪
呢?是占为己有?还是直接灭了她?
胡子也陷入了哈姆雷特式的困惑中……
不过,他再也不敢对小雪用催眠咒了。
胡子于是把目光锁定了徐处——他已经发现:别看他一副意志坚强的样子,其实
在这里的人,就他脑子不够用。
看来冯司的这个所谓最厉害的司快没人了,才派出这等货色。胡子得意地想:幸
好那几个厉害的都被干掉了,也就剩庄瑞了。
想到庄瑞,胡子心里又很不舒服起来。
他想起最后一次看见教主,教主非常生气:“干不掉他,你就不要回来了。”
他很郁闷:那次本来可以干掉庄瑞的,怎么会被那个叫顺子的女人打断。
以胡子的经验,他苏醒后,庄瑞肯定要来审他。所以他一直呆在医院,等庄瑞来
。可是庄瑞居然至今没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开始惦记自己的对手庄瑞来。
无论如何,我也要灭了你!
胡子心里思忖:这是我最后一个任务了,我一定要完成好。
六十一
为方便叙述,这里提前讲小雪后来面对冯司时,才详细讲述的梦中情况:
一个骷髅笑着向她飘来……
我的梦由我控制——小雪心里默默对自己念道几次,然后用意志指挥:我手里握
着网球拍!
她的手里马上有了一网球拍。她挥拍把骷髅打远了……
过会,看见胡子从迷雾中缓缓走过来——小雪有点后悔,刚才表现太猛了:不象
一个女孩子正常的表现。
为了挽回,她默念:把环境变浪漫点。于是花园、小树林、海滩全出来了——手
中的网球拍变成了一束康乃馨。
胡子四顾,眼里露出惊讶:“你很厉害啊!”
“是吗?”小雪甜甜一笑:“让你笑话了,我们当护士的很穷——可我老希望哪
一天能发大财,在海边买一别墅,我什么也不用做——每天就是看美丽的风景……就
象现在这样。哎!可惜我只能在梦中想想了。”
小雪此说就是为了打消胡子的疑虑,让他理解为小雪爱做白日梦,想享受的欲望
太强才在梦中自然流露成这个梦境的。
胡子哈哈大笑起来:“这多容易啊。只要你好好跟我,我马上可以给你想要的别
墅。”
“是吗?你是大款吗?”小雪做天真状。
“哈哈,大款算什么?”
“可是没钱怎么买别墅啊?”小雪继续天真。
“可以造别墅啊!钱是最容易的事了。”
“你真幽默。可是我觉得挣钱可不容易了”小雪故意嘟着嘴。
“让我亲你一个就容易了。”胡子把*笑着向小雪扑过去。
“那你来追我啊!追上就让你亲。”小雪转身跑象小树林。同时心里默念:树多
一点,光线朦胧点,他追我总要差一点……
小雪笑声不断,每一声都特别富有磁性。胡子身不由己,和她在树林里玩浪漫的
追逐游戏。一边玩,小雪一边问问题。
“你到底叫啥名字嘛?”
“我的名字不好听嘛!”胡子羞涩说“叫赵阿贵。”
“那你家在哪里呢?”
“我没有家,我从小就跟着教主。”
“是李大伟吗?”
“他算老几?他连教主面都见不着,也就我接见一下他。”
“是吗?你怎么接见他”小雪眼光及时露出崇拜来。
“原来当面训过他几次。现在他躲美国去了,我就偶尔从透视魔镜中教导教导他
。”
“透视魔镜是什么东西啊?”
“嘿嘿,那是我练的法宝。送了李大伟这么大一个。”胡子用手比画那镜子——
估计就了2个巴掌大小:“这是他唯一的法宝。”
估计就了2个巴掌大小:“这是他唯一的法宝。”
“有什么用啊?”
“我命令他的事,他可以从镜子里看到啊。——比那什么电视还管用。”
“那他现在会不会从镜子里看见我们啊?”小雪做羞涩状。
“那是我练的镜子,只听我的。我要它显现它才显现,我要它碎它就碎掉。李大
伟根本不会控制它。”胡子得意说。
“李大伟要生气了,不听你的怎么办呢?”
“不听?怎么可能?他现在就担心我们不理他了呢?”
“为什么呢?”
“我觉得他太笨,所以不想理他了。”
“怎么笨了啊?”
“上次教他控制自己一部下,他笨得出错了——把那部下搞去?了。”
“是吗?他怎么出的错呢?”
“恩……”这个自称姓赵的胡子目光犹豫起来……
小雪笑ⅿⅿ把自己衣服脱成三点式,并把自己身材按世界顶级模特的标准重新显
现——小雪一下成为一个身材极为惹火的女郎。
胡子咽了口唾沫扑过来……
六十二
小雪轻轻一闪躲过,但同时用巨柔软的手在胡子的脸上拂过一把,胡子顿时觉得
骨头都酥了……
“小雪小雪,不要跑,让我抱抱你啊!”被欲望控制的胡子行动迟缓,象只狗熊
一样笨拙地前行。
“李大伟到底出啥错了?”小雪柔媚地笑着问。
“那是个雷子,本来换他2魂魄就可以控制了。李大伟笨,只换了一个。”
“魂魄还可以换?怎么换呢?”小雪真好奇了。
“方法就多了,我教李大伟如何换掉他的梦魂。李大伟就是笨,功力不行——他
自己从来不好好练功,只会耍嘴皮子。所以教主也没准备让他学法,专门叫他耍嘴皮
子。”
“耍嘴皮子干吗呢?”小雪感到想问的问题太多了,同时她又发现胡子也在尽力
挣脱她的控制,所以她不得不留出一部分意志加强对梦境的控制,所问的问题就不能
太生硬——要顺着胡子的自然思路……
“宣传教义,吸收真正的教徒啊!”胡子说。
“可是为什么叫他宣传轮子教呢?多麻烦!直接宣传阿来教不就是了?”
胡子有点得意起来:“这你就不懂了吧,阿来教不是谁都可以信的,得有资格。
轮子教嘛——随便信。何况,出啥事,不就抓李大伟吗?咱教主不就没事吗?”
“哇塞,咱教主真聪明啊!他在哪里啊?”小雪娇笑问。
“这是不能说的。”胡子见小雪翘着小嘴,为难说:“真的不能说。一说,咱俩
谁都活不了,真的,不骗你。”
“为什么嘛?”小雪不高兴的表情。
“我们教主法力无边。”
“真法力无边,还怕人家知道在哪里吗?”小雪做不信任的表情。
……胡子好象还在犹豫
小雪又加道力度:“会不会他骗你听他的话,其实他法力还不如你呢?”
“不要乱说!”胡子的表情严肃起来:“教主真的法力无边、无所不知。”
“哇,那你现在这样,他怎么不来救你呢?”小雪感到提到“教主”“哪里”等
字,胡子挣脱控制的力量就有所增加——她知道有些密宗类教派,会对教众反复刺激
一些违禁词,使他们碰到违禁词就有本能反应——于是她注意回避这些字。
“还没到时候啊!”胡子说。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等我杀了庄瑞以后。”,一提庄瑞,胡子情绪一下上来了。
小雪一惊,马上恢复笑容,柔和问:“干吗杀他呢?”
“他太危险!不能把他留在世上。”胡子欲望似乎消失了,代以愤恨。
“为什么他太危险?”
“他是个可怕的人”胡子小声说:“他比其他人都可怕。”
“怎么可怕了,他也有法术?”小雪试探问。
“是!”胡子一脸严肃:“可能在我之上呢。”
“是吗?”小雪觉得好笑了,不过仍然一脸认真问:“既然这样,你怎么杀他呢
“是吗?”小雪觉得好笑了,不过仍然一脸认真问:“既然这样,你怎么杀他呢
?”
“他还没开启呢,我仍然能杀他,他离死不远了。”
“这么肯定?!”小雪崇拜地看着他:“你准备怎么干呢?”
“我准……”
小吴就在此时进来的……
小雪当然火气上来,生气地骂了小吴几句,语言很尖锐。
小吴站在医院走廊上,靠着窗抽烟,内心感到很痛。
他是个自视很高的人:本身聪明、工作出色——是庄瑞最好的助手,已经列入后
备人选,不出意外,明年就能提副处……他的缺点就是:因为见多识广,已经很难有
女孩子能进入他的目光,所以至今仍是单身。
但此次,他发现小雪对他的吸引力了——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关注她……
没想到那天他明明是好心好意,小雪反而故意气他……
他年轻而敏感的心受伤了。
六十三
“琢磨什么呢?大侦探!”小雪的声音突然在小吴身后响起,
小吴内心一颤,回头看她。
小雪笑眯眯说:“对不起,那天我说话太伤人了,向你道歉!”
小吴内心一热,但嘴还硬:“有什么道歉的,你是轮子教徒,你骂我很正常啊。
”
“嘿嘿!”小雪心情早调整过来了,仍笑:“还挺自尊的啊!”
小吴见她老笑他,恼了,生硬说:“找我有事吗?没事别烦我!伺候你的胡子师
傅去。”
“哟,还吃这醋啊?”
“你说什么?”小吴被点破心事,又气又急,瞪着小雪,好象要打架的样子。
小雪直视他,眉毛一挑:“咋?我说错了吗?你不喜欢我吗?”
“我,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小吴话一出口又后悔了,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
情绪。
小雪没说话,笑眯眯看着他,小吴的脸渐渐红了……
小雪突然凑近他,在他耳边小声说:“喜欢就喜欢嘛,干吗不承认?玩心眼你可
不是我对手!”
说完她飘远了……
小吴楞在原地,脸红心跳半天。
天啊,我真的喜欢上她了——她到底是谁啊?是咱部里的吗?最好不要是部里的
……
以前,庄瑞的老婆给小吴介绍女朋友,小吴的要求都是:不要一个系统的,甚至
包括公检法在内。理由是:大家工作相类似就不好玩了,有距离才有吸引……
现在看来,当你真正心动时,那些限制性条件自动就消失了。
就算她是部里的,我也喜欢她。
可是,她喜欢我吗?
小吴的苦恼在这里……
烟烧到了他的手。
小郑走过来,拍小吴一巴掌,小吴才回过神来。
“发啥呆呢?我到处找你!”小郑说。
“啥事?”
“张处长叫你去一下。”
省里国安系统的张处长——曾负责传递冯司和庄瑞之间的联系——也参与胡子的
监护和审理任务。他见小吴进来,指着显示屏问:“徐处保持这个姿势已经20多分钟
了,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小吴一看,徐处和胡子面对面很靠近地相互看着,一动不动。
小郑轻松的笑道:“胡子又玩那套催眠咒什么的,徐处不信,正在体验呢!”
张处长说:“刚才我看见徐处身体摇晃几下,表情很难受一样。我想进去看看,
小郑说不要,你说呢?”
“我也拿不准。上次我打扰了胡子的催眠术,至今徐处还批评我不守纪律呢。不
过胡子的咒很邪气。所以我又担心,徐处会不会害怕骷髅呢?还是张处决定吧!”
从级别上,张处最高,但小吴和小郑是部里下来的,张处才不愿在他们面前乱做
决定呢,万一错了,那不是闹笑话?
三人决定不了……
突然,徐处往后一仰,摔倒在地,他迅速爬起来,挥舞双手冲过去,一巴掌拍在
胡子脸上,嘴里骂到:“去你妈的!”
……
小吴等三人已经冲进来,拉开了徐处。
“徐处,怎么了?”
“妈的,他把我催眠,用个骷髅来吓我,我把骷髅打了个稀烂。”
……
小吴发现胡子很异样,过去一看,胡子已经昏迷了。
医生护士赶紧都跑过来抢救……
胡子又进入了植物人状态……
六十四
徐处简单讲了他的梦境:一个骷髅飘过来,他和它打起来,好几次他差点被骷髅
咬住,最后他打烂了骷髅……骷髅爆炸开来,把他冲倒在地上,醒过来……
“确实紧张!”徐处说:“那个骷髅估计就是、就是这个轮子教徒的梦魂,被我
打烂了,他就昏睡过去了。”
靠,他居然还知道“梦魂”?——小吴心里觉得奇怪,不过没细想,只问道:“
怎么写报告呢?告诉冯司:你在梦中把胡子打昏了?”
“随便!”徐处犹豫一下:“你看着写吧!”
散会后,小郑拍拍小吴说:“看来徐处被吓一次,对你改变看法了啊——都叫你
‘随便看着’写报告了。”
前段时间,徐处都是叫小郑写报告,而且每个字都要研究半天,小郑巨烦。
“还是应该你来写!”小吴本能地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因为自己感情上困扰
颇多,没有认真想下去。
其实,在那个梦境中,徐处着了胡子的道,换掉了2个魂魄——如今徐处的身体
被胡子的魂魄控制着,自己的魂魄被胡子封在了胡子身体中。
可惜这个问题当时谁都没有想到。
直到后来冯司详细和小雪面谈关于梦境的事后,叫小吴调看了当时的录象,仔细
研究才发现:当时徐处往后一仰,摔倒在地,从地上爬起来后,双手在空中同时舞出
2个圈,然后一巴掌拍在胡子的眉心正中,另一只手按住他的人中位置,嘴里咕噜一
句什么,才道:“去!去你妈的!”
但当时,谁会怀疑徐处呢?
加上情况紧张,当时没人想到要仔细研究徐处的动作是否有问题。
胡子拥有了徐处的身份。
庄瑞,你的小命难保了!
“徐处”握紧了了拳头,似乎握着庄瑞的小命,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从那天被教主痛骂后,他就明白了:上次没干掉庄瑞,是他最大的错误。
为了此次灭掉庄瑞能万无一失,他早就想好了这招——最先他想换小吴的,但被
意外打断,后来他们就有点防他了,不再理他这催眠咒……好不容易有个漂亮的小雪
上当,他才发现小看了这女人,差点把什么都告诉了她……
想到小雪,胡子心里又有点痛——他已经决定,等白轮法王出世,天下是他们的
时候,小雪这样的女人也不能留……她太厉害,万一她迷了教主把我出卖了呢?
可惜她这么漂亮,胡子还是心痛:我要先拥有她,再杀她……
这么想,他觉得舒服一点……
“徐处,”小吴敲门进来,递上报告。
徐处浏览了一下说:“很好!”
小吴几乎是白描,叙述了徐处讲述的梦,和胡子的生命状态……
“你还没签字呢!”小吴说。
“哦!瞧我记性!我再看看”徐处坐下重新阅读了一次报告,同时还叫小吴把前
面的报告也拿来他看看。
其实他只想看原来的徐处如何签字,签在哪个位置的。
小吴心里也奇怪,怎么看这个徐处怎么别扭。但他没多想——他原来就不太喜欢
徐处,现在觉得他更让人别扭了。
他简单地以为还是他的情绪作怪。
其实当时他还发现:徐处的签字变的好看了些,心里也闪过一丝疑问,但没深入
想下去。
直到N多天后,看到徐处把枪口对准了庄瑞,小吴脑海里才电闪雷鸣般地把这些
细节连成一片,深悔自己的疏忽……
六十五
北京。
追踪顺子的报告又传来:顺子一会火车,一会汽车的……从广西到了云南,云南
的行程正在调查……据说她还是很少说话。
她要干吗?冯司沉思:难道她知道有人跟踪,故意绕跟踪人员?
到道教学会了解情况的人员回来汇报:关于阿来教和玄道的资料甚少。
阿来教是西周就出现的一个神秘教派,喜欢祭祀、卜卦,相信轮回,据说西周时
有不少巫师是阿来教徒。
玄道最早叫至旋道,好象也在周朝就出现了,不过没有什么相关记录,西汉末年
,才有关于玄道的传说——是关于九天玄女除妖道的故事。不过这样的传说故事,不
在道教学会研究之列……
有个老研究员认为:阿来教和玄道好象是同宗。
他提供说,北方大学历史系的丁老师对此研究多一些。
不过丁老师已死……
庄瑞于是又想到南方大学的周老师,给他电话问:“丁老师为什么研究阿来教?
他告诉过你有关阿来教的历史吗?”
周说:知道一些。
阿来教历史悠久,在周朝,几乎就是他们的天下,后来才越来越神秘,变成密宗
类教派,消失在大众视野的……
“你应该知道周幽王宠褒姒、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吧。”周老师说:“历史都称:
褒姒是祸水,毁了周朝。据丁丁对相关传说的研究,这个褒姒和阿来教很有关系。”
是吗?庄瑞觉得很有兴趣。
周于是讲了褒姒的传说故事:
时间上推到夏桀年间,褒城有两个神人化为龙降到皇宫里,吐了一地口水(龙涎
),夏桀让太史占卜,却发现无论杀之还是驱之都不吉祥,最后占卜藏之,大吉,于
是就拿个朱盒把龙涎都收藏好。经过了九百四十四年,到了周幽王的父亲周宣王这一
朝,王宫的仓库管理员突然奏报说:吾王哇,仓库里有盒龙涎总是发光,害我整夜失
眠,你说咋办呢?周宣王于是让把它打开来看,龙涎嗖地化作一只玄鼋升仙了,当时
宣王后宫有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踩在玄鼋的足迹上便怀了孕,这一怀就是四十年,生
出来以后大家一看:怎么还是个小娃娃呢——姜子牙被怀60年,生下来就是个老头,
她40年怎么还是小娃娃呢?一定是怪物。
宣王叫宫里灵巫卜卦。三个灵巫都算出该女婴以后将给周朝带来大祸,有2个建
议将其人道消灭。但大巫师不同意,说要把她仍水里才对。据说这个大巫师就是阿来
教的——宣王听从了他的意见。把女婴扔到了河里,被一对夫妇捞起来带到褒城,抚
养成|人。就是褒姒。
褒姒女大十八变期间,周宣王传位给了儿子周幽王,幽王暴虐无道,拘留了进谏
的褒大夫,大夫的儿子只好寻求美女准备献给幽王为父亲脱罪——找了当地一巫师,
据说也是阿来教的。巫师通过卜卦,指点他找到养在穷乡人未识的褒姒,经调教后献
给幽王,幽王惊为天人,坠入了一见钟情的深渊,后为搏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从
此万劫不复。
“你知道褒姒为什么不笑吗?”
“书上说是思乡所至。”庄瑞说
“错了。”周老师分析道:“要思乡,幽王应该带她多回乡几次,她不就笑了吗
?不比烽火戏诸侯简单?”
“这我可没想过。”庄瑞说:“不过我对她不感兴趣,能否再讲些阿来教的情况
。”
周老师说:“其实她不笑的原因就跟阿来教有很大关系。丁丁原来还准备就此写
一篇论文呢,可惜他还没写出来就早逝了。”
六十六
“那她为什么不笑?”庄瑞感兴趣了。
“具体我还真不知道。”周说,“也就很早以前听丁丁唠叨过这么一嘴。他说:
褒姒原来是养在乡间无邪的小女孩,整天理应嘻嘻哈哈,无忧无滤的,为什么献给幽
王后就不笑呢?其实是因为她被做了手脚——在献给幽王前,褒大夫的儿子让灵巫把
她带走进行了三个月的调教——丁丁认为她被带给了阿来教教主,进行了祭祀的洗礼
。我记得丁丁还说过:了解清楚褒姒为什么不笑,也就能找到阿来教和至旋道?——
分道的原因了。”
“分道是什么意思。”
“就是分道扬镳啊!对了,我没告诉过你吗?这2个道其实是同源的。后来成了
一正一邪,相互克制的2派。”
“你那次没讲过。他们是什么原因分开的呢?”
“原因应该很多,我没考证过。不过当时的巫师,大多数都是这2派的,相互之
间经常切磋,有吵有和,总体还是一个群体。但从褒姒之后——2派开始对立。相互
之间势不两立,互相斗法,结果2派都衰落了。新兴教派才开始起来。”周老师说:
“你想想,轮和旋是否都是‘转’的意思?2派都相信循环、转世、轮回——其实是
一个意思。我记得和丁丁有一个讨论,他还说,他怀疑阿来教其实应该叫‘阿轮教’
,是民间口口相传给传口误了。这种情况历史上很多……”
庄瑞耐心听完问:“是否可以理解为;现在的阿来教主想纠正关于‘轮’和‘来
’的口误,所以发展了轮子教?”
“你这想法很有新意。”周老师说:“不过我觉得对一个教派来说,名称叫法不
算重要,重要的是教义——丁丁老师认为轮子教背后是阿来教,就是从教义上看出来
的。你想;轮子教有什么研究价值?但阿来教就不同了——史学价值非常高。中国的
不少宗教应该都或多或少受到它的影响,比如老子的道教,比如现在西藏的喇嘛教—
—可惜就是因为时间太久远,文字的东西几乎没有,传说中的口口相传必然会导致不
少信息的串改和流失——这需要你去研究分析,才能恢复它可能的面目。”
周老师还说:丁丁发现轮子教后很兴奋,因为这为他的研究提供了现实的可能。
所以他才加入轮子教的——只是加入以后,到底他发现了什么,以至于对轮子教真迷
信起来,还搞出神经病,就不为人知了。周老师可惜说:“丁丁其实在历史民俗方面
是一个很有才华的研究人员。”
庄瑞闪过一念:有空我应该了解丁老师的研究状况。
这天下午,冯司把庄瑞叫过去,兴奋说:
好消息!轮子教的地下印刷总厂被摸出来了,方友辉也被抓着了。
方友辉就是差点算计了庄瑞的那个在公司的部下。
庄瑞也高兴起来,问:“要我去审他吗?”
冯司说“应该去!”
庄瑞最早接手专案时,通过调查发现:某印刷厂非常可疑,但无论是动用工商、
税务、还是突击检查,都没发现人家的漏洞。
为方便工作,庄瑞和冯司商量,“调”到了和该印刷厂业务联系很紧密的一国有
控股公司去挂了个副总。当时方友辉是他的部下,一直很巴结庄瑞:说他是年轻有为
的副总什么的。庄瑞也从没多给他说过自己的任何情况。
所以那天在京北宾馆开会,方友辉说有个公司老总要“找庄副总谈一合作”时,
庄瑞没在意,见推不掉就同意聊几句……谁知2人是有备而来暗害庄瑞的。
事后,方友辉失踪了……
调查方友辉的经历,看不出任何问题。
六十七
当时庄瑞的身份,除了司里、和调动他的组织部一副部长外,没人知道。他去那
个公司后,很注意自己的行为,自认为也做的不错,比如业务什么的,都能应付。公
司都认为他是组织部交流干部,年轻有为的副总。个别人传他上面有人,有背静……
总之,在当时的庄瑞看来,他做企业老总还很到位,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所以,当方友辉暗算庄瑞后,大家都知道庄瑞暴露了身份。但庄瑞自己很奇怪:
我的漏洞在哪里?方友辉是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呢?
这就是庄瑞很想审方友辉的原因。
方友辉暗算庄瑞的案子,当时由于宾馆保安通知了派出所,最先是由公安负责的
——他们当时理解为:一公司职员因为私仇、个人原因等,暗害自己公司副总。
当时冯司不想说明庄瑞的身份——主要是当时庄瑞还没清醒,情况怎样还不知道
。毕竟庄瑞挂职布控到这个阶段,很不容易,不能轻易撤。何况还要考虑到:庄瑞所
在公司中是否还有对方人员等问题。
所以冯司任由公安按正常渠道调查此案。只是同时派人暗中也进行调查。
后来调查发现:方友辉逃跑。方带的那个公司老总也无任何影踪、查他的公司根
本就没有……等等情况汇总,让冯司不得不承认:人家就是冲庄瑞去的,庄瑞继续呆
在那个公司太危险了……
冯司只好撤控,暂时换了庄瑞——以身体不好等原因,“调离”了那个公司。
冯司继续通过别的渠道展开调查……
本来冯司准备由安全部出面,全部接手此案,但公安已经发了全国通缉令,只好
通过协调:由安全部和公安部同时进行,各查各的,相互通气。
此次,方友辉是公安抓着的,他们觉得特长脸。公安部和庄瑞接洽的是一副处,
姓刘。刘副处在庄瑞面前说了100遍他们如何辛苦追踪,如何抓着方友辉的。庄瑞只
好第101遍表扬说:“你们做的太出色了。”
这就是庄瑞很想审方友辉的原因。
方友辉暗算庄瑞的案子,当时由于宾馆保安通知了派出所,最先是由公安负责的
——他们当时理解为:一公司职员因为私仇、个人原因等,暗害自己公司副总。
当时冯司不想说明庄瑞的身份——主要是当时庄瑞还没清醒,情况怎样还不知道
。毕竟庄瑞挂职布控到这个阶段,很不容易,不能轻易撤。何况还要考虑到:庄瑞所
在公司中是否还有对方人员等问题。
所以冯司任由公安按正常渠道调查此案。只是同时派人暗中也进行调查。
后来调查发现:方友辉逃跑。方带的那个公司老总也无任何影踪、查他的公司根
本就没有……等等情况汇总,让冯司不得不承认:人家就是冲庄瑞去的,庄瑞继续呆
在那个公司太危险了……
冯司只好撤控,暂时换了庄瑞——以身体不好等原因,“调离”了那个公司。
冯司继续通过别的渠道展开调查……
本来冯司准备由安全部出面,全部接手此案,但公安已经发了全国通缉令,只好
通过协调:由安全部和公安部同时进行,各查各的,相互通气。
此次,方友辉是公安抓着的,他们觉得特长脸。公安部和庄瑞接洽的是一副处,
姓刘。刘副处在庄瑞面前说了100遍他们如何辛苦追踪,如何抓着方友辉的。庄瑞只
好第101遍表扬说:“你们做的太出色了。”
刘副处带庄瑞到了审讯室,打开门时,庄瑞突然心跳了几下。
怎么回事?他心里有点奇怪。
难道要见着这个曾相处一年多后暗害自己的下属,我还很激动?——庄瑞自嘲地
想。
看见方友辉了,他望了庄瑞一眼,眼神很邪气。
庄瑞心里一廪:这眼神好象哪里见过!
六十八
方友辉的眼睛一直盯着庄瑞,随着庄瑞移动……
“放老实点!”一公安拍了他的头一把……他的头低下去了
方友辉干脆一直埋着头……
“怎么样?”刘副处问。
“还那样!”一审讯人员答:“啥他妈都不说。要不是有纪律,早抽丫了!”
“注意点!”刘做严肃状,庄瑞毕竟是外部的,他不愿意让他看笑话。
他对庄瑞解释说:“从抓到到现在,啥都不说。我们连他老婆孩子都叫来做工作
——这小子绝:连老婆孩子都不认了。他老婆孩子哭得……哎,那孩子走时,哭着说
:这不是他父亲。如此冷漠没人性,确实让人真想抽他。”
庄瑞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可惜当时没抓住——事后他才回想起来,这个念头是
:孩子哭着说——这不是他父亲。
孩子往往比大人灵气。
“姓名?”大家坐定后,一审讯人员开口。
“……”
“年龄?”
“……”
那个开口问讯的公安对刘副处和庄瑞耸耸肩,意思说:你们自己看吧,就这德行
!
庄瑞说:“我问问行吗?”
“尽管问!”他们赶紧做“请便”的手势。刘副处补充说:“还请你多指导指教
!”
庄瑞不得不客套一翻:“指教什么的可谈不上,刘副,咱们应该算一家人啊,你
这样说可见外了啊!”
“不见外不见外。主要是你的大名我早听过了,久仰得很。”刘副一看就是那种
八面玲珑的人物。
庄瑞心里觉得好笑说:“以我的工作,名字可不能让人早听说啊,那可说明我的
工作做的不好啊。”
“这个……咱们不自己人嘛!”刘副赶紧掩饰自己的尴尬。
“咳,还不是你这案子,我们就都听说你的名字了。”一个审讯员补充说。
他们都裂着嘴,浮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庄瑞知道,被他暗中“踩”了一脚——无论公安还是安全人员,被人暗算都视为
耻辱。
刘副赶紧制止道:“严肃点!谁没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还是听庄处问讯吧!”
庄瑞感激地看了刘副一眼——也难怪人们都喜欢他这样的人。
“你能抬起头来吗?”庄瑞问。
……
“叫你抬头,没听见吗?”站方友辉旁边一公安把他的头抬起来。
方友辉眼睛看着庄瑞。
庄瑞觉得他的眼神很不舒服,但还是平和地问:“你认得我吗?”
方友辉一直看着庄瑞……
突然,他说话了:“我给你说!”
他指着庄瑞。
大家先是吐了口气——这小子终于开口了。
继而那几个审讯人员又恼怒起来,靠——这混小子,要给庄瑞说。不是存心气我
们……
“你说吧!”庄瑞也觉得很有面子,不过他没细想别人的情绪。
“你过来,我悄悄给你说!”方友辉居然这样要求。
“你丫找抽!”一审讯人员脱口而出,拳头都捏紧了。
其他人心里其实也很愤怒。
“好吧!”庄瑞摆手制止他们,自己走过去。
快接近方友辉时,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已经晚了。
方友辉一下跳起来,用头把他撞倒,手向他脸部抓过来……
六十九
幸好庄瑞和旁边站的2公安都是身手敏捷的人。
庄瑞抬手就挡住了方友辉的手腕,一曲膝,顶在方友辉腹部。
此时,方友辉却将握住的手放开,掌心对着庄瑞……庄瑞感到那手掌里放出刺眼
的光来,他眼睛不禁一闭…
原来站方友辉旁边的2公安同时出脚,把方从庄瑞身上踢开……
庄瑞起身,感到一阵阵胸闷,难受极了……
等他缓过来,发现那群公安正围着方友辉打斗:方咆哮着,声音奇怪的低沉——
庄瑞都感到,这根本不象方友辉的声音。
原来的方友辉给庄瑞的感觉,虽然爱耍点小聪明,拍拍马屁,但至少还懂得保持
文质彬彬的样子。
此时的方友辉却象个刚丛原始森林放出来的野兽,以一种不要命的状态和大家打
斗。
刘副处可能是文职人员,躲到墙角高声喊:“把他制服,不要伤了他!”
一公安听到喊声,稍一愣神,方友辉就扑到他身上,张口就咬在他肩上。
他痛得大叫,大家无论如何打方友辉,方友辉都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样子。
本来大家都有怒火,此时一阵拳打脚踢,方友辉渐渐软下去,终于松开了咬人的
嘴巴,倒在地上。
这一切其实也就2、3分钟的事。
“天啊!”刘副处冲过来,伸手探了一下方友辉鼻息,突然楞了。
大家都看见了:方友辉嘴角流出的是——绿黄|色的血……
“怎么回事?”刘副的声音很慌乱。
大家沉默。庄瑞和其他公安一样,真遇到事一般都本能地选择沉默。
“小王,你没事吧?”刘副问刚才被咬的那个公安。
刘副显然属于遇事反而话多的人。
小王没有回答。
“问你呢?”刘副靠近小王要看他的伤口——他内心难以平静,似乎只有多说
话才能缓解内心的压力。
庄瑞正蹬下身,想翻看方友辉的手掌——那里到底有什么呢?
突然他听见刘副的尖叫:“啊……”
他刚一抬头,就看见小王说:“不!”接着却一拳把刘副打来飞到墙上,摔下来
……
刘副没声音了……
大家都楞在哪里,不解的眼神……
庄瑞突然明白过来了,
他离小王不算远,就地一滚,就把小王绊倒在地。
小王也是身手不错的人,倒地时一滚,避开了庄瑞,
庄瑞只好再扑,2人扭在一起……
那群公安一时不知道帮谁?
直到听见小王发出刚才方友辉才发出的咆哮声,看见小王张着嘴屡次想咬庄瑞,
都被庄瑞避开……才一致上前把小王按在地上。
小王面部朝地,一边不停地摆头发着低沉的咆哮声,一边不时冒出:“不!不!
”的声音。
庄瑞的灵感此时突然闪现——
他把方友辉拖过来,用其手掌对准了小王的眉心……
“啊……”一阵低沉的怪叫声从小王嘴里发出,那声音象从水里冒出来的!
1分钟后,小王不再挣扎,瘫倒在地。
庄瑞摸一下小王鼻息,还有气,说:“赶紧叫救护车!再看看刘副如何?”
七十
刚才那几分钟的快速反应,庄瑞已经在这群公安中建立了权威——大家赶紧按他
的吩咐做。
“刘副已经不行了……”一个公安扶起刘副说。
又是沉默……
冯司听了这过程,也是沉默。
“那个小王现在如何?”冯司问。
“还没醒过来。”庄瑞说:“他肩上被咬的地方流出来的是黄绿色的液体,估计
当时刘副就是看见这个才叫起来的……医生初步判定,是一种毒素,成分类似植物神
经麻醉剂。他们已经做了处理,估计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冯司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和你上次被注射的毒素一样吗?”
“我正在叫他们鉴定,结果出来就通知我。”
“恩!”冯司点点头——这就是他喜欢庄瑞的原因:他思维慎密,反应敏锐,似
乎天生就是安全人员的料。
“方友辉手掌里到底有什么?”冯司接着问。
“什么也看不出来。”庄瑞说:“我已经要求妥善保管他的尸体。我怀疑那手里
画了类似‘符’这样的东西。我已经派人向道教学会和几个比较有名的道院咨询——
什么样的做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恩!”冯司又点点头,爱惜地看着庄瑞……他怎么回在顺子的问题上犯低级错
误呢?
看来男人不能为情所困。
冯司正准备开口说什么,童飞和小张进来汇报工作——小张原来和小吴一样,是
庄瑞的副手,后来在庄瑞被算计住院期间,调程处手下。现在已经是能独档一面的好
手了。他和庄瑞小吴关系一直很好——上次庄瑞跟丢顺子要求部里增援时,小张的搜
索组最先行动,并很快跟上他们、到达现场……
“怎样?”冯司问。
小张汇报的是:关于查处轮子教地下印刷总厂的情况。
最早庄瑞接受专案时,就发现轮子教的组织系统是按“教义”的发行渠道设立的
:该教规定——只能是从上一级别的教徒手中买的“教义”宝书才算正途,读这样的
“教义”才有可能成正果,其余渠道买的统统是毒草,读了反受其害……这做法使轮
子教成功地防住了当时流行的盗版风。
按照层层购买的递进关系,轮子教自然建立起了自己的总站、省级站、市级站、
县级站,设立了各级站长。同时由于大量教徒只购买上级别发来的“教义”,使大量
现金流最终进入了总站那帮人手里,使他们可以花天酒地,用金钱敲开他们想敲开的
各种“门”,办各种各样的“事”……
抢劫周台长的2个亡命徒,其实就是被高价收买的。他们对轮子教情况一无所知
,但为了钱啥都敢做。庄瑞追踪出了其中一个——可惜已经死亡。其家属在政策攻心
下,交出了收到的20万现款,说是:“他给我说,是卖一个破包裹的钱。”
包裹里是什么?女人确实不知道。
研究种种线索,庄瑞等查出了2个轮子教的地下印刷分厂,但那些相关人员都不
知道总厂在哪里——只知道需要印刷时,会有人送来版样。
后来才有庄瑞的怀疑和挂职布控……
小张的汇报说明;当时庄瑞的怀疑是正确的——那个总厂确实就在和庄瑞打了近
一年交道的某印刷厂手里,该厂长姓唐,已经潜逃……
“公安已经发了全国通缉令!”小张说。
“他们干吗老这么手快?这不是打草惊蛇吗?”冯司说。
“他们发的是:唐厂长有2命案在身!”小张补充道。
“老玩这种小聪明!”冯司不太高兴说道。
七十一
公安部的小王苏醒后,庄瑞与当时那帮公安一起去看他。
他叙述:当时肩上一阵巨痛。接着感到从肩上飕飕爬起2股冷气,直冲大脑,觉
得头昏脑胀,突然就发现意志不受自己控制了。此时刘副正好过来看他的伤口,他发
现自己有要打他的冲动,想控制,说了一声“不”,却没有控制住,出拳了……后来
和庄瑞打斗时,他其实一直努力想叫自己停手,只是发现停不下来。后来被大家按住
,被庄瑞用方友辉的手掌罩着眉心,觉得眼前一阵黑,渐渐就越来越向黑暗中坠去…
…
“到底怎么回事?”小王环顾大家一周。
大家看着庄瑞。
庄瑞艰难解释说:“其实当时你是中邪了!”
“还真那么邪气?”一个公安忍不住问。
“目前我只能这么解释。正在研究。”庄瑞说。
“刘副怎么样?”小王突然问:“是不是让我打骨折了?我的拳还是很重的。”
大家沉默。
以方友辉那样比较弱小的身板,在邪气控制下都能和5、6个公安对打,何况小王
这样的专业人士。幸好当时他自己还想控制自己,否则就难说了……
小王意识到什么了,难过得低下了头……
突然,小王惊叫起来,捂着脸,痛的从床上翻下来……
庄瑞发现他的脸扭曲变形了。
七十二
后经检查,小王患上一种奇怪的面部神经性麻痹症——稍微情绪起伏大些,面部
肌肉就会抽筋,极其难受。
医生解释说,这种抽筋是神经性的,而不是器质性的,没法治——叮嘱他以后少
激动,情绪不要起伏过大什么的。
冯司办公室。
庄瑞进来汇报说:“鉴定结果出来了:小王中的毒和我上次被注射的毒素不是一
样的成分。”
庄瑞认为:毕竟要人‘受控制’和‘死’是2玛事。
冯司点点头。
“手掌里有什么呢?”
“有2个道观的住持认为:那是镇魂或者压魂的符。可以用水写在手上。据说那
水必须是得道高人心血练制,道行越高、越有力道,保持在手上的时间也越长。但不
能洗手。”
庄瑞接着说:“我顺便问了公安部抓方友辉的那些人,他们确实想不起是否看见
过方洗手的情景。”
冯司笑笑说:“看来以后抓住轮子教什么教的,要先叫他们洗手!”
庄瑞接着说:“理由是防非典!”
冯司接着问:“你问过控制别人意志,在道教中能实现吗?”
“他们认为能,但这属于很邪的道法,不为正派所用。所以他们不知道如何用。
不过此次我打听到道教学会的一名老研究员,早退休了,据说懂得很多,都叫他古董
。我准备过几天去拜访他。”
“最好乘早!”冯司说。
“那我一会就去。”庄瑞说。
“恩”临出门,冯司又叫住庄瑞说:“此次查出他们的地下印刷总厂,就是切断
了他们的经济来源,估计这段时间他们该乱跳了,你尤其要小心啊——很明显,他们
已经几次想冲你下手了。”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冯司你也要注意。”
庄瑞前脚刚出门,后脚童飞就进来送徐处的报告了。
庄瑞回到办公室,给2个手下交代了一些事,正要出门,手机响了,是周老师电
话。
周老师说,他给庄瑞发了一个旋冰洞的拓扑图。
庄瑞于是先打开邮箱看。
七十三
童飞进来送的,正是关于徐处在梦中打昏胡子的报告。
冯司也一眼就发现报告和前几天比,有所变化,细看是小胡草拟的……看来徐处
对小胡改变看法、相处不错了。
徐处是个严谨呆板的人,做事一丝不苟,和庄瑞、小胡等一帮年轻人风格不同,
有些隔膜,相互之间有点看不惯。冯司认为各有优缺点,但内心更偏向庄瑞他们一些
,毕竟他们做事灵气、工作更出色。
看完报告,冯司皱紧了眉头。
道教学会的那名老研究员,姓董,性格极随和,他自己对庄瑞戏说:“你就叫我
老古董就是了”。
庄瑞还是尊敬地向“董老”请教问题。
听了庄瑞所述,董老马上说:“控制别人意志,在道法中,一般应该换掉了别人
的魂魄才能有效实现。”
如何换呢?
他说,换魂术是很高深的道法。一般需要被换的双方互相配合才成。如果某人不
愿意,是很难强行换掉他的魂魄的。因为人的魂魄自成一个体系,外来的魂魄很容易
受到他们的联合攻击。一个人不愿意时,“不愿意”的意志可以把所有魂魄调动起来
,组成强大的抵抗力——外来出现1、2个魂魄,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你想,人有三魂七魄,都调动起来,怎么可能被换掉?”董老说:“就算法
力高深,换掉一个,其他的魂魄肯定会继续排挤新来的魂魄的——就象人的免疫系统
,器官移植为什么很难成活。就是因为排斥反应无所不在、无时不在的。”
“那鬼附身是怎么回事呢?”庄瑞想起了和丁老师等在八大处的遭遇。
“这个正好我有点研究,一般鬼附身中的鬼,是完整的魂魄——基本上三魂七魄
都在,强行进入人体——当然力量很邪恶啦,要么把人的魂魄封住、要么强行推出体
外——这种有点象鸠占鹊巢。一般被封住魂魄的‘鬼附身’比较好办:用道法驱除鬼
,本人就可以醒来;而被鸠占鹊巢的‘鬼附身’比较难救,驱除了鬼,还要召唤本人
的魂魄才行——有时候,魂魄招不全,这个人就可能变成傻子什么的。有的高明的法
师在招不全时,可能会选择一个别的魂魄替代,但这个魂魄很容易和别的魂魄冲突—
—这种情况下,被救的人往往性格大变,比较乖戾,难以控制自己的,而且很容易再
招惹别的鬼附身。有的人老被鬼附身,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为什么会招不全呢?会不会都招不着,这样人就只有死拉?”此次和庄瑞一起
去拜访古董的是司里一个姓于的老大姐,她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Сhā问道。
古董说:“道理我认为是这样的:一般每个人死时,魂魄自然飞出体外,要么被
阴间收回——假如有专孟马上说:“控制别人意志,在道法中,一般应该换掉了别人
的魂魄才能有效实现。”
如何换呢?
他说,换魂术是很高深的道法。一般需要被换的双方互相配合才成。如果某人不
愿意,是很难强行换掉他的魂魄的。因为人的魂魄自成一个体系,外来的魂魄很容易
受到他们的联合攻击。一个人不愿意时,“不愿意”的意志可以把所有魂魄调动起来
,组成强大的抵抗力——外来出现1、2个魂魄,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你想,人有三魂七魄,都调动起来,怎么可能被换掉?”董老说:“就算法
力高深,换掉一个,其他的魂魄肯定会继续排挤新来的魂魄的——就象人的免疫系统
,器官移植为什么很难成活。就是因为排斥反应无所不在、无时不在的。”
“那鬼附身是怎么回事呢?”庄瑞想起了和丁老师等在八大处的遭遇。
“这个正好我有点研究,一般鬼附身中的鬼,是完整的魂魄——基本上三魂七魄
都在,强行进入人体——当然力量很邪恶啦,要么把人的魂魄封住、要么强行推出体
外——这种有点象鸠占鹊巢。一般被封住魂魄的‘鬼附身’比较好办:用道法驱除鬼
,本人就可以醒来;而被鸠占鹊巢的‘鬼附身’比较难救,驱除了鬼,还要召唤本人
的魂魄才行——有时候,魂魄招不全,这个人就可能变成傻子什么的。有的高明的法
师在招不全时,可能会选择一个别的魂魄替代,但这个魂魄很容易和别的魂魄冲突—
—这种情况下,被救的人往往性格大变,比较乖戾,难以控制自己的,而且很容易再
招惹别的鬼附身。有的人老被鬼附身,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为什么会招不全呢?会不会都招不着,这样人就只有死拉?”此次和庄瑞一起
去拜访古董的是司里一个姓于的老大姐,她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Сhā问道。
古董说:“道理我认为是这样的:一般每个人死时,魂魄自然飞出体外,要么被
阴间收回——假如有专门回收魂魄的阴间的话。要么自然飘散——庄子认为,魂魄都
有灵性的,本来就是属于自然的。回归自然也是魂魄应该的选择,它们不会守着死尸
的。但是,如果魂魄是被意外驱除体外的—象鬼附身这类,那么它们一般都会随时围
在身体周围,等着回位的机会。但也不排除个别意外——有的魂魄跑远了,找不到本
人了。我年轻时还是解放前,曾和师傅给有家少爷招魂,结果他有一魄怎么也找不到
。后来师傅都准备随便找一魄代替了,他家一仆人提供说,少爷曾经暗恋一个女人,
迫于女人辈分比他高,不敢违反伦常,但经常偷偷想她……后来师傅到那个女人家里
,果然找回了他的那一魄。”
古董沉浸在回忆中,不仅露出笑容:“不过,有时有比较糟,虽然找回了本人的
原魂原魄,但有时某个魂魄受了损伤,这个人性格什么的也要变化……”
于大姐巨投入,忍不住请教起自己小时候,家里发生的一个怪异事件来……
庄瑞其实也听得很认真,他没有想到鬼魂的理论居然还自成一套。
此时,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顺子会不会被鬼附身呢?
七十四
“如果一个人被鬼附身,他的表现会是什么呢?”看于大姐请教完,他赶紧问
道。
“他的状态应该能看出来:比如目光呆滞、阴冷什么的。你想,对鬼来说,是使
用一个不属于他的身体,他肯定使用起来很别扭。对了,最重要的是:一些行为跟鬼
差不多——比如不能见阳光之类。一见,鬼本身就会被烧伤一些魂魄。所以大白天,
被鬼完全控制的人很少出门——危险太大。当然2种鬼附身表现稍微还有差别………
…”
庄瑞后来到部里掉看对顺子的追踪记录——发现她大白天也在不停的行动。
心里很失望——他多希望顺子是被鬼附身什么的,而不是和他对立一面的人。
“那魂和魄如何分呢?”于大姐还在请教。
“魂魄其实是一体的,分开一般就不妙了。”古董说。
于大姐赶紧解释说:“我指的是概念上,什么叫魂,什么叫魄。”
古董乐了,说:“这可是个大问题,至今大家都还在争论呢。没定论!我国很多
古代文献认为:魂是指人的阳气,代表精神;魄则指阴气,代表形体。可是在实际中
,和很多别的说法又有冲突——比如关于阴间的说法。既然魂是指人的阳气,那阳气
怎么能回收到阴间呢?这方面看法很多。我个人比较倾向于这个看法:魂和魄都是人
的精神和灵魂,细分的话,魂主意识,魄主潜意识。一般情况下是魂主宰一个人的行
为,但魄的力量其实也很大——只是一般不显现而已……”
庄瑞问:“在道教中,有能换别人魂魄的道法吗?”
“其实有,不过我不知道!”古董说:“我在年轻时和师傅学过一些法术,听他
说过一些换魂术,但他也不知道如何施用。据说道教中的玄道就懂这套,但是他们本
来就是不为正派道教所接纳的那种——你想,换魂术是多邪门的法术啊。不过真假如
何,我也不得而知,解放后玄道就销声匿迹了。当然后来你也知道我们国家的历史—
—后来关于法术什么的都一律被破除了……我是80年代后期开始做一些这方面研究的
……不过资料很少。”
“换魂后,人的表现是什么呢?”庄瑞继续问。
“差异太大了,很道法高深很有关系。换魂,如果是2人交换魂魄,被换的人身
上就没有鬼气,行为可以和常人无异;如果是用鬼的魂魄换掉的,有点变化,但是至
少不会怕阳光什么的。但是,毕竟是1、2个别的魂魄进入人体——后果就很难说了:
有的厉害的能够控制别的魂魄,那这个人就听所换魂魄的指挥,但大多数不能——理
由我刚才已经讲了,就可能出现激烈的冲突,甚至死人都有可能。所以我一开始就说
:换魂一般是自愿所为——这样不同的魂魄才可能勉强合作,不出大问题。强行换掉
的,我认为冲突的可能性极大。人的表现就会很奇怪乖张……”
庄瑞心里想:方友辉和小王的情况,显然不属于鬼附身——因为方在押解途中,
遇到阳光的机会很多,而小王当时自己想控制自己的意识很强——如果他完全受控制
,以他的身手,那当时他们不论多少人都很难制服他了……
庄瑞详细讲了方友辉和小王的情况,古董居然很激动,一再表示要去看看他们。
“这太有看头了。”
他说:看到实例,他会告诉庄瑞更多……
庄瑞马上安排了明天和古董的行程……
他心里觉得他快接近真相了。
七十五
追踪顺子的报告又传来:顺子从四川到了西安,西安的行程正在调查……
“她要干吗?”冯司看着地图,对庄瑞说:“好象在跟追踪员绕圈啊!”
庄瑞的灵感此时突然冒出来:
“我知道了,她在画圈,在全国范围内画出2个轮子教的圈,最后落脚点应该是
……这里!”
庄瑞和冯司几乎同时指到了断肠村的位置……
2人又对视一笑。
“你看,要马上派人去守在哪里吗?”庄瑞问冯司。
冯司笑了笑:“她要画2个大圈的话,一时半会应该到不了啊。”
“可是,要防万一啊!”庄瑞不得不提醒道。
“放心!”冯司说:“其实已经有人在哪里了。”
上次胡子在北京昏迷时,冯司就留了几手——不仅给胡子身体里面安了定时发射
器,而且早布下一忍术跟踪员——从胡子逃出医院就开始跟踪起。不过他的行踪从来
都是直接报告冯司,冯司的指示是:只跟踪,不现形。
在断肠村的遭遇,让冯司一直对那里没放松过注意——为此还专门联系地质部,
请他们派地质人员去研究:为什么人会迷路等科学问题。
“你是不是想去那里等她?”冯司读懂了庄瑞的心思。
庄瑞点点头。
“哎!”冯司说:“如果她要画2个圈,那现在你就去等在那里,时间太浪费。
如果她只画一个圈,那她现在差不多已经到达了,你赶去估计截不住她了。估计徐处
或者小吴去可以赶得上。”
“那就叫小吴去吧!”庄瑞赶紧说。
“恩!”这点冯司和庄瑞观点一致;徐处毕竟笨点,他去难以灵活处理问题……
“还在想她?”冯司已经叫人去给徐处传令,在等待回复期间,他问庄瑞。
庄瑞默一下说:“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冯司慈爱地看着他:“有什么新想法尽管说!”
庄瑞犹豫一下,说道:“昨天拜访古董后,我突然有个想法——顺子会不会被别
人换掉魂魄了?”
冯司:“恩……此话咋讲?”
庄瑞:你看,当时顺子的魂魄应该是在断肠村,救了我们……就有可能她没赶回
来,被别人换掉了。
冯司说:“假如这个说法成立,还是有很多疑点:顺子别的魂魄不反抗外来的吗
?从她做事有条不紊的情形看,不象是被换魂的人啊。何况,换魂一说成立吗?”
庄瑞沉默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我只能说——感觉成立。冯司,我也跟你汇报
过:第一眼看见方友辉时,我总觉得他的眼神很邪气、好象在哪里见过一样。当时你
还叫我仔细想想在哪里见过——昨天和古董聊后,晚上我突然想起——我做梦梦见过
顺子,在火车上,我给她招呼,她看我一眼,那眼神和方友辉很一样——至少给我的
感觉是一样的。”
冯司默一下说:“重要的还是要给我证据!我对梦不感兴趣。”
“明白!所以我想去截她!”
“只要能截住她,你总会知道真相的——我只怕截不住!”
童飞进来汇报说:“小吴回传:徐处说他对断肠村有一些疑点,今天一早就自己
去那里调查去了,没叫手下——冯司的指示晚到一会,他没接到,小吴请示是否要马
上跟去?”
冯司和庄瑞都觉得别扭:徐处从来是擅长严格执行命令,很少自己拿什么想法的
人。现在怎么变了?……想立特等功?
但当时大家都没有足够警惕。
冯司只不高兴说:“乱来!赶紧叫小吴把他赶上。”
七十六
古董在医院,把小王的眼睛翻看多次,又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口,一句话没说。
看到方友辉,古董检查得更加仔细。甚至把方友辉绿黄|色的凝血放到鼻子上闻…
…
他的脸色慢慢变了……
庄瑞耐心地等着他。
他说:“我不知从何说起了。也不知你们信不信!”
“我信!”庄瑞赶紧说。
“如果我师傅说得不错——那这个世界危险了!”古董缓缓说。
“怎讲?”庄瑞和于大姐等一行都严肃地看着他。
古董后来坚持要在自己家里才说。
庄瑞只叫于大姐一起跟到古董家里。一进家门,大白天古董叫人点上3根蜡烛,
放在屋子角落,构成等边三角形,三个边各摆一盆清水,他在清水里画着什么……人
在三角形中间。
古董说:我师傅的死,就和这有关。
那时快解放了,师傅带大师兄和我在山西境内,去某村子帮有一家人驱邪。师傅
那天特别不顺,白天所做的所有的法事都不成功。师傅说比较邪,和师兄晚上出去探
究竟——临走前就叫我摆了这个“三界阵”,说是防万一……晚上三更过一点,师傅
一个人浑身是伤回来了,他说:大师兄已经死了,他也快不行了。他叫我在阵里呆一
个对时(24小时)不要出阵。出阵后就赶紧往西走,走的越远越好。可能自保。我问
发生什么事了,他摆摆头说,他也没想到……我不知道反而更好。当时他身上流出来
的血是淡黄|色,有股淡淡的特别的气味——我一辈子都记得那气味,而我今天,又闻
到了几乎一样的气味……
我问师傅血怎么这个颜色,听他说:“这还不坏,什么时候你见到血完全变成绿
色的,估计就到世界末日了。”
我问为什么?
师傅没解释。最后说:如果可能,你可以找一个叫至及或者至散的道人。告诉他
你看到了什么。
师傅说到这里就死了。
我按他所说离开了那里。心里一直很惶恐……后被一道观收留。
后来解放什么的,几乎都破除的迷信……我也就没再提这事——几乎都快忘了…
…
今天,那种惶恐的感觉又回来了。
庄瑞看古董在回忆中,心情很沉重。
等他平和,庄瑞问他:“这三界阵有什么说法?”
古董说:我师傅的死,就和这有关。
那时快解放了,师傅带大师兄和我在山西境内,去某村子帮有一家人驱邪。师傅
那天特别不顺,白天所做的所有的法事都不成功。师傅说比较邪,和师兄晚上出去探
究竟——临走前就叫我摆了这个“三界阵”,说是防万一……晚上三更过一点,师傅
一个人浑身是伤回来了,他说:大师兄已经死了,他也快不行了。他叫我在阵里呆一
个对时(24小时)不要出阵。出阵后就赶紧往西走,走的越远越好。可能自保。我问
发生什么事了,他摆摆头说,他也没想到……我不知道反而更好。当时他身上流出来
的血是淡黄|色,有股淡淡的特别的气味——我一辈子都记得那气味,而我今天,又闻
到了几乎一样的气味……
我问师傅血怎么这个颜色,听他说:“这还不坏,什么时候你见到血完全变成绿
色的,估计就到世界末日了。”
我问为什么?
师傅没解释。最后说:如果可能,你可以找一个叫至及或者至散的道人。告诉他
你看到了什么。
师傅说到这里就死了。
我按他所说离开了那里。心里一直很惶恐……后被一道观收留。
后来解放什么的,几乎都破除的迷信……我也就没再提这事——几乎都快忘了…
…
今天,那种惶恐的感觉又回来了。
庄瑞看古董在回忆中,心情很沉重。
等他平和,庄瑞问他:“这三界阵有什么说法?”
“可防三界的异邪物。”古董解释说:“清水中的符很重要。你们过来看!”
庄瑞和于大姐过去一看,居然在波纹中隐隐发现闪着水光的一条龙在游戈。
2人暗暗惊奇。
古董说:“画在方友辉手上的应该也是一道水符,现在已经看不出图形来——不
过我估计是灭魂咒符之类,而且很厉害,因为它烧伤了小王一魂一魄。”
也就是说:小王现在只有2个半魂,6个半魄了。
于大姐问:“他的面部神经性麻痹症,是否和这个有关?”
古董说:“按我们的解释是这样。”
庄瑞有点难过的低下头。
于大姐赶紧说:“不这样做,那个邪恶的魂魄控制着小王啊!”
古董点点头,说:“主要是你不懂法术,当时如果你用有热血的手,按着他的眉
心,再用咒符照他——估计可以保护一下他本身的魂魄。”
庄瑞脑海里突然闪出一灵光:那次在八大处,顺子能弹出司机小王身体内的鬼魂
,当时好象正好她手上沾着自己膝盖上的血……后来他还奇怪,为什么顺子一弹有这
么大的力道,而且还正好把鬼魂弹开……看来是巧合,而不是顺子早就懂这些。
庄瑞至今还希望最后发现:顺子是无辜的。
“魂魄受伤,还有救吗?”庄瑞问。
“也许有,但我不知道。”古董说。
七十七
庄瑞想了想,对古董讲了一下顺子被带走,胡子想用鬼魂控制她,反而被她调动
鬼魂去抓他们的过程。他问:“有这样的可能吗?”
连于大姐都听得津津有味——她以前没有参与调查。
古董想了半天才说:“当时我们宗教界也开会批判过轮子教,我也了解了很多关
于轮子教的情况——感觉上他们道法很一般,仅仅是善于骗吃骗喝而已。而按你现在
所讲,他们可是真的很厉害啊?”
古董进一步解释说:把鬼魂养在瓶子里随时取用,这属于很高深的“御魂术”范
畴——比“换魂术”还要可怕的法术。一个懂得如此可怕“御魂术”的人,自己养的
魂魄怎么不听自己的,反听别人的?“简直不可能!”古董说。
“假如有可能,”庄瑞不甘心地问:“那应该在什么情况或者说什么条件下可能
?”
“除非,这个魂魄不是他养的,而是那个女人养的,他才抓不着那个女人反被抓
!”
古董的话在庄瑞心里崩开,将他的心崩成一片片碎片。
于大姐好奇问:“只有这一种可能吗?”
古董说:“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可是,既然他们是一伙的,她干吗抓他呢?万一抓出问题、或者抓死了怎么办
?”于大姐问。
古董笑了一下说:“那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回事!不过,我认为懂这种“御魂术
”的人,本身的魂魄已经成精,很难被人家抓住封住什么的。胡子十有八九是装死—
—而且他们要装死很容易……”
庄瑞听到这里,心里认定是顺子和胡子演了个“双簧”来骗过他——痛心极,大
脑里一片乱烘烘……
以至于古董接下去的一句很关键的话他没有听见。
古董说:“不想装时,他甚至可以借别人的身体逃跑。”
为什么呢?顺子为什么要骗我呢?
庄瑞脑子嗡嗡做响
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于大姐和古董还在热烈讨论
古董说“……赶僵死,叫‘御尸术’更确切,非要算‘御魂术’比较勉强。不过
确实又有一些赶尸人会使用魂魄去控制尸体,让他们听话。不过这个魂魄是被符纸镇
住的魂魄——它只能听你的;同时控制的是尸体——也好控制。但刚才所说的‘御魂
术’,魂魄一放出来可是自由的,因为没有镇它的符之类的东西——所以它很难控,
它不听你指挥、你有办法吗?那可是无形的东西啊。何况还要指挥它进入一个活人的
体内去控制活人?……还可以想控制她那部分就控制她那部分?……我简直难以想象
,懂得这种法术的是什么人。他怎么养的魂魄?他用什么办法让一个能自由活动的魂
魄听话?”
此时,他们右边的水突然晃荡起来,好象要跳出盆子一样。
古董脸色变了……
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安全人员,庄瑞马上整理好自己的混乱状态,高度警觉地看
着四周。
水晃荡得越来越厉害,有几滴水甚至洒出了盆子……
古董从怀里掏出2道纸符,在上面比画一阵,分别弹出。
2道符正好弹在此盆子2边的蜡烛上,燃烧起来。
过一会,水慢慢不晃荡了,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怎么回事?”庄瑞问古董。
古董说:“有异物想进入。”
古董走到盆子边,向水里面张望……
他的神色大变!
庄瑞和于大姐赶紧凑过去看
清水中,飘着几条淡绿色的血滴,正慢慢化开……
七十八
古董站在那里,默了好半天,最后说:“要出大事了!!我必须算一算!”
“你怎么看出来的呢?”于大姐特想问清楚。
古董说:“我确实说不清,就是感觉!”
“你怎么来的这样的感觉呢?那血是怎么回事?”于大姐追问。
古董说:一般有异物想进入三界阵时,守阵的(水)符和(蜡烛)光能根据异物
的不同变换守护方式,主要是组成一道屏障,挡住来者。但在异物很厉害时,屏障挡
不住,水中的符就会化成力量物——比如一条龙什么的,正面对斗异物。刚才水纹的
表现、其实反映的就是双方对斗的情况……我往蜡烛上加了道符,其实是招换了2个
阵外的“正气”来帮忙。
下面是古董和于大姐的问答:
——“正气”怎么帮忙?
——天地之间无形的东西也有“正”“邪”之分,一般我们就用“气”来称呼。
对“正气”,你可以直接想象为某个神灵——比如菩萨什么的,他们其实都是由“正
气”组成的,而且“正气”越纯,这股“气”自身力量就越强大——大到自己有明确
意识、而且能够控制别的“气”、甚至影响有形的世界,这不就相当于神灵啦?而邪
气同理,你直接把它想成魔鬼什么的……所以我说请2个“正气”来帮忙,是我的语
言。其实可以说请2个菩萨什么的来帮忙。
——那世界上有菩萨吗?
——你要信佛,就应该有菩萨。你要信道,那就有道家的天尊;你要什么都不信
,那就有天地间的正气。而在我的概念中,他们是一样的。
——可是菩萨有意识好理解,“正气”有意识,不好理解啊。
——所有的“气”都是有灵性的,只是灵性大小不同而已。比如人的魂魄,多机
灵啊,如果主人死了,它们就飘洒自然,寻找重新组合再临人间的机会;如果主人只
是意外——比如被鬼附身什么的,它们会紧紧守着主人,想办法回去,即使有跑远的
魄——对了一般跑远的都是魄,它是潜意识,可能正好想乘自由机会、实现自己在体
内受束缚时的想法。而魂很清楚它的任务,决不会乱跑——你看,都是多灵性的东西
啊。你如果就把它们想象成有形的人,你会发现它们比真正的人还可爱。而有的灵气
总是聚集在一起,有自己固定的意识,不就和有形的实体差不多啊?说“它”是菩萨
没什么不可啊。
古董说:“天地之间无论什么事,其实都会或多或少带来‘气势’的变化……有
的很会看‘气’的灵异之人,通过气势的变化就知道天下有什么样的事发生了。
”
庄瑞Сhā话说:“那你是看到气势,认为有大事要出现了?”。
“我还不是!”古董老实说:“我对观察气势等方面缺少灵气,只懂点皮毛而已
。我还是因为看到了那个绿血——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留下的?按道理说:
假如是我的水符化成的龙受了伤,那应该是没有颜色的、最不好的情况下是变成灰色
。但现在,绿色的血是哪里来的?如果是入侵的异物的,又怎么回事?无形异物怎么
会留下这么个有形的东西?刚才我也讲了我师傅死时就告诉过我,看见血变绿是可怕
的事。我后来空闲时琢磨过这个问题,我个人认为:色彩是世界上介于有形和无形之
间的东西,它能帮我们看到无形世界的很多情况、并提示我们。你想,对我们这个有
形世界来说,绿色是本原。现在本原都受伤了,说明什么呢?是不是说明我们的根本
被别人入侵了、动摇了——这是不是大事?”
庄瑞和于大姐都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
“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理论。到底如何-我还是要看卦。”
“现在吗?“于大姐问。
“现在不行。我的三界阵必须摆24小时才能收。我在阵中无法卜卦的。你想卜卦
本身也是请有灵性的‘气’告诉你情况,而三界阵在,它们无法进来。”
“那我们出去卜啊!”
“不!”董老严肃说:“24小时内不能出去,尤其是有了刚才异物冲击的情况—
—我希望你们也24小时不要出去。”
“是吗?”庄瑞对于大姐说:“那你打个电话给老板!”
庄瑞倒不是怕什么,只是觉得和古董多聊很有收获。
电话打不出去……
庄瑞说算了,自己打算:根据聊的情况,该走再走。
古董要求三人盘腿坐下,面对面,正好在三界阵的三角形中构成一个小三角……
庄瑞问:“董老,我觉得你的理论好象不是道家的啊!”
“是!”懂老笑了说:“我刚才说的,其实是我在入道以前、师傅教的。”
“那你师傅是什么教派呢?”庄瑞问。